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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2页/共2页)

完,松年就碰到了第二处桃花?

    祁韵又心焦,又生气, 道:“现在也没过去多久,他肯定走不远,咱们就在庙里找,周婆婆你找前院,小豆子找这里,我去后院, 找完了在大门口会合。”

    两名下人应了, 匆匆去找,祁韵则赶紧往后院去。

    他记得方才听人说,后院有株姻缘树, 不少年轻人在此幽会,万一松年……可不能让家里的下人看见了, 那他这个夫人就丢人了。

    他气冲冲地跑进后院,把整个院子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乔松年的影子。

    这下他连生气吃醋也吃不起来了,开始真正担心害怕起来。

    松年这几日精神不振,总是头痛,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罢?

    偏偏这时候是年节,官府封印,连报官都报不了,台州城这么大,又是第一次来,他一声不吭走了,让自己上哪儿找他去?

    祁韵焦

    急万分,出来同周婆婆小豆子会合,两名下人也失落地摇摇头,表示没找到。

    祁韵的脸都白了。

    周婆婆宽慰道:“夫人莫要着急。老爷这么大个人了,脑子聪明,又会功夫,丢不了的,许是有急事走了。”

    祁韵:“他有急事,总会跟我说一声,不会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呀!”

    周婆婆想了想,说:“现下是年节,来这庙里上香的人多,老爷在台州又有生意,许是碰上熟人了,一块儿走走聊聊,说不定他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祁韵依然紧紧皱着眉。

    周婆婆也觉得这话没法让人信服  因为乔松年一向待祁韵体贴入微,决不会贸贸然走了,让祁韵担心的。

    只怕他是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老爷自己也说过的,和夫人暂住在远波县,是要避避风头,万一是碰上了先前追杀他的那帮歹人……

    周婆婆心中焦急,但也不敢乱说,只宽慰祁韵:“夫人莫急,咱们在台州人生地不熟的,待久了恐生意外,不如先回家去,老爷应当会自己回来的。”

    祁韵急道:“现在他人不见了,我怎么自己回去?”

    周婆婆附到他耳边:“老奴是担心,万一是先前害您落水那帮歹人……老爷好歹会功夫,说不定是自己引开他们去了,要是咱们在这儿多待,那可保不准!”

    祁韵心中咯噔一下。

    好像只有这个情况,才能解释松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松年决不会舍得让他担心,如果是碰上熟人等等,肯定会留话,只有引开危险,才没来得及留话,也不好留话,怕自己担心……

    周婆婆见他脸色变了,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掏出帕子给他蒙住脸:“夫人,咱们先回去。老爷这么大个人了,只要他平安,就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祁韵被她蒙住了半张脸,咬着嘴唇,犹豫着小声说:“可是,我一个人回去了,总得给他留个信……”

    “哎呀,老爷不是也没来得及给您留信么?现在留信,泄露了行踪反而麻烦。他那样聪明,肯定知道回来找您。”周婆婆拉着他往外走,出了庙正好看见旁边有个小摊卖遮阳的帷帽,连忙买了一顶给祁韵戴上。

    她扶着祁韵往停马车处走。这会儿已到了正午,不少人回家吃午饭去了,路上的行人不算很多,他们在路边走着,路上就有一驾马车飞驰而过。

    乔鹤年冷着脸坐在马车中。

    一旁的管事捧着笑脸:“少东家,委屈您了,现在运河封河,只能坐马车回宜州。”

    乔鹤年:“不妨事。我本来也要顺着运河找人。”

    管事知道他说的“找人”是找谁,抹了把冷汗,道:“咱们商队的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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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也都在找呢,一直找到除夕……”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小心地瞅着乔鹤年的脸色。

    乔鹤年的脸又青又黑,山雨欲来,管事从没见他恼火成这样,赶紧说:“运河有好些码头,说不定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早早被人救起来了呢。”

    乔鹤年没有作声,半晌,道:“年后盐场仍由乔文渊管事,新开的盐场,我叫他弟弟文海过来管。”

    管事连忙应下:“是。”

    原本年后要新开盐场,乔鹤年打算亲自过来督察的,这下改变安排,看来的确是急着找少夫人了。

    不过,乔文渊和乔文海算是族中十分出众的年轻人,比那些吃拿卡要的老家伙好打交道,管事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将乔鹤年送到城外,吩咐随行伙计们好生招呼少东家,务必将少东家平安送到附近的县城,这才下车。

    乔鹤年就沿着台州回宜州的路,一个县城一个县城、一个乡一个乡地找。

    他头疼得厉害,好在那药方他早已记得,便自行配了安息丸,每日服用。

    但即便如此,头疼也只是稍微缓解,药效过去之后,又开始突突发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痛得这么频繁,也不知道从小年前到正月初一这七八日的时间,自己去了哪儿、在做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他急着去找祁韵,拼命想要醒来,可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等到了正月初一那日,他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台州城的天后庙里,正靠在游廊下睡觉。

    而听旁边上香的人闲聊,才惊觉已是正月初一!

    这太奇怪了!

    他听说过有人有梦游之症,但哪有人梦游七八日的?

    而且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耽误了他找祁韵!

    乔鹤年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幸好,宜州那边有父母在,一听说此事,立刻派人沿着运河寻找。

    可是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祁韵。

    他还活着么?

    乔鹤年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他想起祁韵那张羞涩清秀的脸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模样,心口酸胀。

    他嫁给自己,还没享过多少福,苦倒是吃了好几回。本来以为以后日子还长,等把海盐生意做稳,以后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不急在这一时……

    哪知道世事无常,一个浪打来,就把他们冲散了。

    乔鹤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父母曾经的苦口婆心都是过来人的切身箴言,人生无常,不要总想着以后,该经营好当下的日子。

    可惜他年轻气盛,总觉得父母说这些家长里短是在灭他的志气。他要为乔家光耀门楣,要坐稳东南首富的位子,他还有无数长风万里振翅高飞的大志向。

    等乔家真正坐稳了东南首富的位置,他和祁韵的孩子出生,就不用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不用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绞尽脑汁搏一份生计。

    到那时候,他们这个小小的家庭该多么幸福美满。

    可一切都被一场意外打了个天翻地覆。

    祁韵失踪了,生死未卜,凶多吉少。

    没有了祁韵,哪还有什么孩子?哪还有什么温馨幸福其乐融融?他幻想的那些幸福一下子被全盘推翻了。

    原先他以为这幸福中,最重要的是富贵无忧,现在才知道,最重要的是人。

    人不在了,光剩下这滔天的财富,又有什么意思呢?

    乔鹤年的额角又开始突突发痛了。

    近来他的头痛比以往要频繁不少,服用安息丸的频率也从原先的一个月几次变成了几天一次。可这从小吃到大的神药,原先吃下去是立竿见影的,现在吃下去却头晕目眩,像是强行把头痛压下去的副作用,每次服用后都痛苦万分。

    乔鹤年还记得小时候那位神医的叮嘱,安息丸虽是良药,但也不能多吃,觉得头痛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睡一觉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可是他现在不敢睡。

    在运河上遇袭后他刚叮嘱完阿影,随即就失去了意识,一觉睡到正月初一,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这七八日里他应当不是一直昏睡的,不然也不可能凭空跑到台州的天后庙去。

    但可怕的是,他没有丝毫这七八日间的记忆。

    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也没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这对于执掌着偌大家业的人来说,非常可怕。

    他怕他现在睡过去,会再次“梦游”。

    他还没有找到祁韵,他不能再昏睡过去了。

    乔鹤年强撑着发红的双眼,看向刚刚走进屋的阿影。

    “找到了么?”

    阿影两日前接到他的飞鸽传书赶过来,陪着他

    连轴转,这会儿也是满脸疲惫:“村里家家户户都拿着画像问了,说没见过少夫人。”

    乔鹤年的眉头深深蹙起,他又伸出手来开始揉眉心。

    阿影担忧道:“大少爷,您已经三四天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乔鹤年的嗓子有些沙哑:“我没事。去下一个村子。”

    阿影道:“您得保重身子,才能撑到与少夫人相见那天呀!今天天色也晚了,咱们不如就在这个村子落脚,歇上一晚。现在虽然没有好消息,但也没有坏消息,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少夫人肯定是被人救起来了。”

    第125章 兄弟

    乔鹤年的目光有些黯淡:“他要是被人救起来了, 这么七八日的时间,也足够他恢复了,可他却没有回家。”

    是真的被人救起来了么?

    那为何不回家呢?是被他伤了心, 不愿意再回来了么……

    阿影抓抓脑袋,说:“也许、也许少夫人是身上没带银两,也许受了些伤……总之, 既然您当时都跳进运河跟着他一路漂下去找过了,这些日子运河上也没说发现了什么、呃、那个,那少夫人应当就是被救起来了。”

    闻言, 乔鹤年却一愣,猛地抬起头看他:“我跳进运河了?”

    阿影道:“对啊。”

    随即, 他留意到乔鹤年骤变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现在补救也来不及了,乔鹤年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 我在船上叮嘱完你,就失去了意识。”乔鹤年紧紧皱起了眉,“原本我是打算带着老刀他们跳下去救人的,可就在叮嘱完你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影讷讷不敢说话。

    乔鹤年沉吟片刻,抬起头:“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阿影没法骗他, 因为那会儿船上的人太多, 乔鹤年随便找一个来与他对质,他就麻烦了。

    他只好如实说:“就在您叮嘱属下把账册尽快送到王府之后,您就一下子跳进运河了, 把属下吓了一大跳。老刀他们也跟着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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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水性没有您好, 没一会儿就跟丢了,只能又游回来。”

    乔鹤年紧紧蹙着眉:“这些我都不记得了……然后呢?”

    阿影:“……”

    他蓦然回想起小年之后,乔鹤年回家报平安的事。

    那会儿离出事不过两日,铺子里人心惶惶的,他们正着急忙慌四处找人,忽然接到何叔的消息,说大少爷平安回来了,只是少夫人仍下落不明,叫他们接着找少夫人。

    听到大少爷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谁也没有细想。

    现在看乔鹤年的样子,这七八日他是没有意识的,那么那天回宜州报平安的,难道是……

    阿影心中咯噔一声。

    乔鹤年揉了揉眉心,忍住一阵一阵强烈的头痛,抬起头看见阿影面色复杂,就喊了他一声:“阿影?”

    阿影猛地回神,有些慌张:“大少爷。”

    乔鹤年:“走什么神,我在问你话。”

    阿影咽了口口水。

    他该怎么回答?

    何叔提着他的耳朵叮嘱过,千万不能让大少爷知道自己有这个怪病。老爷和夫人瞒了这么多年,何叔和朱婆婆也帮忙遮掩了这么多年,大家为了大少爷的平安康健默默付出了这么多,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喽啰来揭穿。

    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这后面的事,属下就不清楚了。属下前两日收到信赶来,才见上您的面。”

    乔鹤年叹了一口气,继续揉着眉心,像被头痛折磨得要疯了。

    见他不再追问,阿影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寻了个空隙溜出来,给何叔写信,告诉何叔那日回家的可能不是大少爷,而是二少爷。

    只是二少爷乔松年的性格阴鸷古怪,与大少爷稳重沉静的个性天差地别,怎么老爷夫人没认出来呢?

    阿影想不通,只如实写下了这里的情况,用飞鸽将信传了出去。

    天色渐晚,乔鹤年的头痛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吃安息丸也没有效果,他没法再坚持去下一个村子,只能吩咐阿影今晚在这儿歇一晚。

    阿影找来了里正,付了些银钱,让里正安排众侍卫暂住在村民家中,轮流守夜巡逻,乔鹤年则继续待在里正家中休息。

    这处村落离远波县码头很近,里正早就听过乔家的名头,可惜乔鹤年屋门口一直守着人,他没法进去献殷勤,便只能一直跟在阿影背后。

    “侍卫大爷,这会儿时候都晚了,小老儿吩咐家里备了些酒菜,不如让大家都去吃个晚饭,小老儿也算尽到地主之宜。”

    阿影道:“多谢。但我们不能喝酒。”

    里正:“噢噢,明白明白,你们得护卫乔少东家。那小老儿就把饭菜送到各位大爷屋里去吃。”

    阿影惜字如金:“多谢。”

    里正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便忐忑地道出目的:“那乔少东家那边如何安排晚饭?小老儿的孙女做的一手好菜,乔少东家想吃什么,她都能做。”

    阿影眼睛都没斜一下:“少东家今日身子不适,说不吃东西了。”

    里正一下子急了:“那怎么能行呢?身子不舒服,那就更要吃点东西,能吃下去就舒服了!”

    而后,他又拐弯抹角道:“哎呀,乔少东家这会儿也没个体己人照顾,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们都是大男人,心思粗……”

    阿影干脆没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里正连忙跟上:“侍卫大爷,要不还是让小老儿的孙女做点好菜给乔少东家送进屋去罢!”

    阿影冷冷道:“少东家重情重义,现今少夫人还未找到,他决不会多看别人一眼。我劝你息了这趁虚而入的龌龊心思。”

    里正脸上一红,马上虎着嗓子说:“侍卫大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好心好意招待你们,你居然还这样揣测我!我孙女可是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你这话说出去要是坏了她的名声……”

    阿影:“想往少东家身上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可没那工夫每一个都去造谣。这话要是传出去,就是你自己说漏了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讹谁。”

    里正看他油盐不进,登时急了:“哎呀,侍卫大爷,小老儿不是那个意思,就让……”

    正说着,两人跨进院里,就见乔鹤年大步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守门的两个侍卫,把里正的儿子儿媳和孙女挡在背后,不让他们接近乔鹤年。

    阿影忙道:“大少爷,您歇好了?”

    乔鹤年冷着脸:“给我备马。”

    里正迎面撞见了他,见他高大挺拔、丰神俊朗,心中简直满意至极,已经开始想象孙女嫁进乔家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了,连忙喊:“翠儿!翠儿!快过来呀!你在那后头躲着做什么?快来问问少东家饿不饿,要吃点什么!”

    他孙女翠儿赶紧往前挤,奈何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就像一堵墙一样,死死拦着不让步,她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也不能用身子去挤,只能喊:“爷爷,我过不去!”

    乔鹤年看都不看这野心昭昭的一大家子,大步跨出了院门。

    里正连忙追着:“哎呀,少东家你去哪里?你还没吃晚饭呢!”

    阿影将他拦住,朝乔鹤年道:“大少爷,现下天色已晚,您要去哪里?要不要属下陪同?”

    他话音未落,乔鹤年已解开了马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不必陪同。”

    阿影急道:“那怎么行!您明日不是还要继续找少夫人么?现在不休息,明日怎么有精神?”

    乔鹤年动作一顿。

    他回头吩咐:“你们接着找。从这儿往宜州方向找,我过几日回来与你们会合。”

    说完,他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儿登时飞奔出去。

    阿影被里正耽搁了,没能跟上他,只眼睁睁地看着他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里

    正一拍大腿,为自己错过这么个攀龙附凤的好机会而懊悔万分,翠儿这会儿也终于冲出侍卫们的阻拦,跑出院子,可乔鹤年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远波县城。正月初四,街上依然热闹非凡,坐落在县城西边僻静处的小院却大门紧闭。

    李嫂挽着菜篮子买菜回来,留意着四下的动静,谨慎地从侧门进了院。

    周婆婆正在厨房烧水,见她进来,忙问:“外头如何?”

    李嫂摇摇头:“那寻人启事还在城门处贴着,写着夫人的大名,说找到此人有重金酬谢。城里到处都有人拿着画像问夫人在哪儿。”

    周婆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千万别让他们找到这儿来。”

    李嫂道:“夫人一直在医馆和家中养病,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医馆的大夫已经打点好了,应当不会有事的。”

    周婆婆愁眉苦脸:“那大夫毕竟是外人,要是那群歹徒逼他,他肯定先保自己的命,而且还有那什么重金酬谢。唉……还是得早早搬走,在这儿多留一天,就更危险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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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嫂:“可是老爷还没回来呢,夫人怕不愿意走的。”

    周婆婆又叹了一口气。

    李嫂做了晚饭,给祁韵端去,一进屋,就看见祁韵正拜在屋里的神龛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在祈求菩萨保佑乔松年平安无事。

    李嫂便说:“夫人,吃晚饭了。”

    祁韵转向她:“外头如何?有没有老爷的消息?”

    李嫂摇摇头:“外头还是有很多人在找您。”

    祁韵蹙起了眉。

    李嫂劝道:“夫人,咱们还是尽早搬走罢。要不,就回宜州去,老爷肯定也会回宜州的,乔家本家就在那儿呢。”

    祁韵道:“说的容易。现在运河还没开,回宜州只能走陆路,没个一两天可回不去。这么长的路,出了意外怎么办?到时候松年连我在哪儿都找不着。”

    “再说了,松年还没回来,我得等着他,免得他四处找我,徒生意外。”

    李嫂叹了一口气:“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您平安,才有以后啊!”

    祁韵抿了抿嘴,正要再开口,外头忽然传来小豆子的惊呼。

    “老爷!您回来了!”

    第126章 云县

    祁韵蓦然瞪大了眼睛, 立刻起身,飞一样地冲出屋去:“松年!”

    高大英俊的男人风尘仆仆大步进院,正是消失了三四日的乔松年!

    祁韵几乎要哭出来了, 拎着裙摆就朝他跑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乔松年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安慰道:“我没事。”

    祁韵紧紧抱着他,害怕他再次消失似的:“你到底去哪儿了?”

    乔松年顿了顿,略过了这个问题:“韵儿, 现在来不及解释太多,外面全是找你的人, 我们先离开这里。”

    祁韵一愣,从他怀中抬起头:“离开这里?去哪儿?”

    乔松年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沉稳道:“云县。”

    祁韵这下吃了一惊,随即又有点儿高兴:“回我娘家?”

    乔松年摇摇头:“暂时不能回去, 太显眼了。我会在云县县城找处落脚地,然后把泰山泰水大人悄悄接来看你,让他们照拂你。”

    他还打算再解释几句,可祁韵已经点了头:“好,都听你的。”

    这下换成乔松年愣住了。

    他道:“韵儿,你不问我这样安排的理由么?”

    祁韵笑了笑:“你总不会害我。我也不用知道那么多, 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乔松年面色动容。

    他望着祁韵的眼睛, 那样单纯清澈、全然信任。

    可自己却一直骗着他。

    乔松年忍不住又抱住了他,喃喃道:“韵儿……”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用这样信任和依恋的眼神看我么?

    祁韵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道:“我们快收拾东西罢。这阵子置办的东西也不少,得收拾好一会儿呢。”

    乔松年松开他, 道:“那些置办的东西不能带,我之后叫人来处置。咱们只拿随身的东西,轻车简从出城。”

    祁韵一愣:“可是、可是那些都是刚买的,到了云县难道要重新买过?”

    虽然置办的都是些小家具和锅碗瓢盆等等用具,但那也是钱呀!到了云县再买,又耗时又耗财。

    乔松年:“韵儿,如果我们带的东西太多,出城官兵排查时会有麻烦。咱们没有办迁徙文书,按理是不能在此租赁宅院,更不能搬家的。”

    “租赁宅院的文书倒可以在官府开印后补办,但搬家不行。”乔松年道,“咱们此行本来就要低调行事,要是在城门处闹起来耽搁太久,就不妙了。”

    祁韵从小就在茶山上长大,从没搬过家,不知道还有这些门道,只好忍住肉痛:“好罢。”

    他吩咐周婆婆收拾好自己的衣裳首饰和用品,又让下人们带上简单的行李,把家中各处门窗都锁好,才乘坐马车赶在子时关闭城门之前出了城。

    乔松年仍在外骑着马,带着他们走官道。远波县本来就在宜州和台州的交界处,走上两三个时辰就能进入宜州地界,云县恰好也在两州交界处不远,只是没挨着运河,进入宜州地界后要穿过运河往北走三四十里路。

    祁韵在马车上颠簸摇晃,本该睡不好的,可他却睡了这几日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因为乔松年回来了。有这个爱他疼他、聪明又有本事的男人陪在身边,他知道自己十分安全。

    等到天光大亮,他睡饱醒来,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外间的周婆婆见他醒来,便道:“夫人,您醒了。咱们已经到云县了,老爷正在同牙行的人看宅子,您饿不饿?要不要老奴买些东西来给您吃?”

    祁韵一愣,随即喜上眉梢,一下子起身,推开车窗。

    窗外就是熟悉的街道,还是老样子,不算平整的青石板路,两边摆着简朴破旧的小摊,把本就不宽松的石板路挤占得更加逼仄,马车通过狭窄处都得当心碰着人家摊位的棚子。

    现下是年节,县城里比平日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喧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祁韵笑道:“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条街上玩呢!噢,对,我家还有两间铺子,就在县里的主街上。”

    周婆婆到了这儿,见四下没人到处问夫人的行踪了,也松了一口气,笑道:“等咱们安顿下来,您还可以去娘家的铺子里看看。”

    祁韵点点头,又问:“松年在这条街上找的宅子?”

    他倒是会选,这儿算是县城最方便的区域,从巷子出来各样铺子酒楼都有,只是不算很安静。

    周婆婆道:“是。老爷在牙行叫人直接带他看城中最贵最好的地方,说不能委屈了夫人。”

    祁韵:“……”

    他心中有点儿甜蜜,嘴上还嘀咕:“他倒是懂行,知道钱比人会挑东西。”

    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一愣。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钱比人会挑东西。

    这话根本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像是他心底里深处悟透了的道理。

    可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没有听人讲过啊!

    祁韵惊奇地喃喃:“我这话说的……唔,还挺有道理的。”

    这时,周婆婆道:“老爷出来了。”

    她掀开门帘,喊道:“老爷,夫人醒了。”

    乔松年闻言,大步走过来,弯腰凑到车窗前:“韵儿,下来看看这处宅子,里头样样东西都齐全,就是旧了些。”

    祁韵便起身下马车,同他一道跟着牙行的人走进小巷,走到第二间宅院,推门进去看。

    这院子依然是三进院落,但比远波县那处要宽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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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间间屋子都是陈旧古朴的木

    色,青砖砌成的围墙上留着一行一行的青苔痕迹,屋里的家具也是好些年以前的样式了。

    牙行的伙计还在努力夸奖这处宅子:“这位爷,这位夫人,这儿在云县可是最好的地段,住在这附近的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县丞大人也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呢,是县衙给租的,去年底大人买了别处的屋宅,这才搬出去。”

    乔松年道:“地段倒是不错,只是屋子太旧了。”

    他转向祁韵:“你觉得呢?你住不住得惯老房子?”

    祁韵心里倒没觉得多旧,只是听乔松年这么说,就挽着他的手臂顺着他讲:“看着东西倒是齐全的……”

    牙行的伙计连忙说:“是呀,这新宅子哪有老宅子的东西齐全!”

    祁韵:“……”

    他问:“这宅子每月租金多少钱?”

    伙计:“看您二位也是爽快人,我就报个爽快价,一个月三吊钱。”

    祁韵瞪大了眼睛:“这么老的宅子,还要一个月三吊钱?你怎么不去抢呢!”

    远波县的一个普通熟练工,一年才挣三吊半钱,而云县没挨着码头,比远波县差远了,普通人一年也就挣个三吊钱罢。他家在县城主街上的铺子,那么大一间,也只能卖不到二百两银,要按照这个租金,这屋主岂不是几年就能再买一间宅院?

    伙计连忙说:“这可是云县最好的地段……”

    祁韵:“我就是云县人,我家的铺子就在隔壁主街上,一个月多少租金我心里有数。”

    他翻了个白眼,挽着乔松年往外走:“他这是看我俩衣着讲究,漫天叫价呢!要不咱们还是回我娘家去住,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伙计一听他是本地人,娘家还有地方住,立马换了语气:“啊呀,租金好商量、好商量。再说了,您回娘家去住可以,这位爷跟着您回去,不就叫人说他吃软饭么?您看租金每月两吊钱如何?”

    祁韵:“一吊半。”

    伙计当即说:“夫人,可没您这么喊价的,一下子给我砍成对折了。”

    祁韵:“一吊半你还有得挣呢。超过这个价钱,我们就回我娘家去住。”

    伙计抓抓脑袋,似是为难,最后道:“好罢,新年开张,就当求个好彩头。”

    他同乔松年签了租赁文书,拓上牙行的印:“这样就行了。等官府开印,您还得去办个暂住文书,给牙行看看就成。”

    乔松年点点头,让李兴把他送出去,又转向祁韵:“韵儿,你还会砍价呢。”

    祁韵朝他挑眉:“这儿可是云县,我在这儿长到十几岁,难道连租金几何都不知道?你不会打算照着三吊钱来租罢?”

    乔松年:“这租金是高了些,不过咱们急着住,又是短租,高一些也无妨。”

    祁韵:“你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呀。”

    不过,他想一想,自己也乐了:“不过,我以前买东西,还真不会讲价。”

    他家日子虽然不宽裕,但父母待他好,他也不会总去买些贵重东西,所以付钱时都很爽快。

    “可能是嫁人了,会过日子了。”祁韵十分自得,“方才我还说什么‘钱比人会挑东西’,说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我跟着你这半年还是长了不少见识呢。”

    乔松年的笑微微一顿。

    祁韵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但这些积累的人生经验、悟出的人生道理,却还刻在他脑子里。

    他毕竟不是真的倒回了十六岁,他只是忘记了一些人和事。

    以后的某一天,他会不会把这些人和事都想起来?

    乔松年心事重重,叹了一口气。

    祁韵没有察觉他的低落,吩咐下人们把马车拉进来,打扫屋子、收拾东西、置办用度。

    他原本还想抽空去娘家铺子里看看,因为他的两个哥哥经常在铺子里招呼生意,说不定能碰上。可没想到搬家的事情太多,忙着忙着就到了中午。

    李嫂做了简单的饭菜,祁韵就拉着乔松年坐在收拾了一半的厅堂里,一块儿吃午饭。

    “松年,今天这一天得忙到晚上才能收拾好了,可是我想下午就回家看看。”祁韵一边吃饭,一边拿胳膊蹭蹭旁边的乔松年,“我家离这里很近的,出城走上一两刻钟就到了,咱们下午先去家里看看罢?”

    第127章 圆谎

    乔松年顿了顿, 道:“下午收拾家里,得有个人做主。不过我们今日刚到,按理该去拜见泰山泰水大人, 只是下午才去,有失礼数。”

    祁韵笑道:“没关系啦,我爹娘不会在意的。”

    乔松年:“他们对你不讲究, 但对我这个姑爷,应当还是讲究的。而且现在是年节,按理我初二就该来拜年了。”

    祁韵就笑着凑到他跟前:“你担心他们不满意你呀?你放心罢, 你待我这么好,我中意你, 他们就会满意你的。”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乔松年也微微一笑:“你一回到云县,就开心多了。”

    “当然了,这是我长大的地方。”祁韵歪歪脑袋, “别的地方再好,也没有这儿好。”

    乔松年刮刮他的鼻子,说:“下午去虽然有失礼数,但今日已到了云县,不去更加不妥。这样,我下午先买些东西登门拜访, 解释一番, 明早我们再一起去拜年。”

    祁韵想了想:“也好。那我下午就在家收拾东西。”

    反正已经到了云县,他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今天正好把家里收拾得清清爽爽, 明天好早早出门回娘家去。

    吃完午饭,他就将乔松年送出了门。

    乔松年在街上买了些节礼  今日虽不是正式上门拜年, 但到妻子的娘家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他还是买了好些肉、蛋和好酒。

    不过今日送了这些,明日的节礼就更发愁了。按理来说,身家不菲的姑爷初次拜年,该买些好东西上门的,可他们现在条件不方便,没法回宜州去好好准备节礼,而云县这等小地方又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大抵明日的节礼还是一样的酒、肉、蛋、油,最多再买些好布,多给些礼金。

    乔松年坐在马车中,心里默默想着待会儿见到祁韵的父母兄长该怎么说。

    李兴在外赶着马车,不多时,就喊:“老爷,咱们到半山腰了,前面好像就有个大庄子,夫人的娘家就是那里吗?”

    他不识字,认不得庄子大门的牌匾,乔松年便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道:“正是。你把车停到门口。”

    李兴连忙驱着马车过去,刚走近,守门的一名老仆就看了过来:“哪位贵客?”

    乔松年掀开门帘,下了车。

    守门老仆登时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姑爷?姑爷!”

    他颠颠地跑下石阶,跑到乔松年跟前:“啊呀姑爷,您总算来了,公子也回来了么?老爷夫人从初二就在家里等着,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来,还给宜州写了信,可迟迟没有回音,急得不得了!”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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