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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二阶堂光他……也不见了
我开始写这本自传的时候, 我的妻子正在厨房里钻研烘焙,我的女儿在花园里东奔西跑,挥舞着她那把崭新的天蓝色小斧头,发誓要成为这里最有名的伐木工。
我只能报以微笑,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 如何跟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一个还不理解这个世界有多么肮脏的, 纯洁(划去)圣洁的小天使——解释,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树木,更遑论伐木工了。
录入这行字的时候, 厨房里传来焦糊的气味,家政机器人强行出动, 将我的妻子从厨房驱赶出来了。我偷笑, 声音有些大, 爱妻憋红着脸三两步走来, 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两下。
怎么了嘛!爱丽丝明天过生日, 我想要亲手做一个蛋糕,有什么错!(这句话是我的妻子说的, 抱歉, 因为电脑自动录入,她的声音自然混进了我的自传中。不过我并不想删除。)
当然没有错了, 我的甜心从来都想要给我们的天使最好的。
她前些日子随队出发,掘出新墓,里面找到了不少历史资料,其中就有食谱。根据历史文献记载, 古代人会在每年人类诞生之日进行庆祝活动, 似乎是一种以家庭为单位的传统祭典。其中一种名为蛋糕的食物, 被当作庆祝活动的主要祭品。
对于从出生起就只有营养块这一种食物的我们来说, 蛋糕是什么滋味,如同其他考古发现的所有食物一样,都令人神往,却连想象都找不到依据。
而我的妻子,这个可爱的女人,却从来都不遗余力地想用那些无聊的再造食物去还原古代美食。然而连厨房这种东西都是根据历史材料拼凑搭建的,想要还原,着实有些为难了。
这是她这个月第七次炸厨房,第三次被机器人架着胳膊丢出来。相信再有一次,机器人就会向上面举报,强行拆除我家的厨房了。
哦,可怜的小甜心,她会哭死的。
然后偷偷再搭一个。
抱歉,跑题了。
虽然是自传,但我仍然想先介绍我的爱妻和女儿——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
我的妻子维多利亚,名字取自远古一位女王,据说这个名字还可以追溯到更远的历史文字中去。也许从命名起,她的命运就注定要与古代联系在一起。
她是一位令人骄傲的历史学家,经常跟随考古队去地面发掘废墟,从断壁残垣中拼凑出已经断代的远古历史,并沉醉其中。
我以她为荣。我曾数十次请求上面将写自传的机会给她,而不是我这个浑水摸鱼的伪科学家。
可惜现在这个时代,那些愚蠢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历史的重要性,将维他们这样伟大的行为称作逃避现实。太可笑了。他们根本不理解,没有历史的人类是没有根的,找不到根的文明,不是文明。
维热爱历史,她让那些掩埋在火山灰下、躺在深海之中的文物重新焕发活力,并从那些古怪的字符(原谅我这么说,我真的学不会,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看懂的。)中获取距离我们几百几千年的遥远过去。
她从中汲取的营养让她如阳光一般,在不见天日的地城里,将我从混沌中拯救出来,给我力量。
我们的女儿叫布丁,维说这是一种甜甜的,软软的,滑溜溜的美食,古代人将它称为甜点。据说这种食物的颜色很白,十分富有弹性,就如同我们可爱的小姑娘的脸蛋一样。
维常亲吻小天使的脸颊,忍不住轻咬一口,然后开玩笑说吃到了布丁。这种玩笑她从来不会厌倦,直到现在也是。
当然,我也不会厌倦。
这页内容如同一个唠家常的父亲,在絮絮叨叨讲述着一家三口的甜蜜往事。
书页的背面是一幅画,画着花园中奔跑的小女孩,手里抓着一把天蓝色的斧子,后面跟着一位幸福微笑着的女人。
落款写了时间,4291年11月8日。
书页的页眉处写着这本书的名字:《INFINITAS图书馆馆长自传》。
“这也太奇怪了吧?”李慕云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谁家自传的名字是头衔而不是自己的名字?”
就算这个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也没道理一个头衔比本人还重要吧?
几人摸不着头脑,更对新出现的几个任务感到迷茫。
尤其是支线任务,一团乱码,几个人的乱码还都不一样,也找不到任何规律。
就像是电脑出bug了一样,实在是捉摸不透。
“先别管那些了,光已经失血过多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桑怡扶着二阶堂光,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逐渐抽离。
该死的走廊!之前他们就在这里死活走不出去,还弄丢了苏甜和弗兰兹。现在他们又被困在这儿,根本看不到前路!
“书里还夹着别的纸吗?”符尘看向卢凯泽。
卢凯泽摇了摇头,将书抖得哗哗作响:“没有了,只有那一页。”
这本书他们说什么也不敢看了,生怕再看到点儿别的什么不该看的,又是一场混乱。
尧七七从李慕云手里接过书页,认认真真读了两遍,眉头逐渐锁起来。
怪了。
“火山灰,不见天日的地城,地表的废墟……”她指尖轻点在书页上,将这几个关键词摸了两边,又翻过去看后面的画,“花园?”
几人一愣,一下子明白了尧七七的困惑。
馆长一方面说着这个世界上再无树木,一方面却在书页背后留下了繁茂花园的景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全景投影技术。”二阶堂光勉强抬起眼皮,已经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了,只匆匆撂下这么一句,“这不是已经司空见惯的了吗?”
司空见惯……尧七七等人面面相觑,再一次直观地认识到他们之间时代的差距。
之前他们就发现了,二阶堂光他们将公元三千多年的未来称为“几百年后”,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时代已经是两千年末期,甚至已经是三千年初期了。
尧七七下意识觉得时间十分重要,可是她说不上来究竟重要在哪个方面。
现在他们获取的信息十分杂乱,毫无头绪。想要在二阶堂光失血过多死亡之前找到破解之法,看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桑怡,你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卢凯泽惊声问,这会儿也顾不上和人接触时浑身酥麻的隐隐刺痛,一把扶住桑怡。
“白光又出现了!”
不等桑怡回答,李慕云的声音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不远处的廊道拐角处,一缕乳白色的薄纱缓缓蔓延,顺着地毯的边缘,顺着墙壁,倾泻而出。如点燃的沉香,优雅舒缓地释放。
几人瞬间被这白光迷住了。刚才还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股慵懒的舒适随着心脏的跳动迸溅出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尧七七眼神迷离,她已经多年没有感受过如此放松的时刻,仿佛一切俗世庸扰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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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心都灌注进了白光中,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双手沉沉伸展,想要跟随本能,去追随那道白光。
嘶!
一阵撕扯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将尧七七猛地从沉溺中唤醒。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银色的圆形吊坠,约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她就是踩到吊坠上面,扭伤了脚踝,才疼痛难忍。
“别看了!”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正神情向往,缓缓向前的李慕云,将她扯回来,“都不要直视那道光!”
李慕云惊醒,一个踉跄撞在了卢凯泽身上,两人茫然对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怎样的迷境中。
李慕云去拽符尘,卢凯泽则回身看向桑怡。
只见桑怡斜靠在墙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绝没有被白光迷惑的样子。
她双手放在身后,肩头耸动着,苍白的嘴唇抿了又抿,艰涩开口:
“光……二阶堂光他……也不见了!”
走廊里,柔软的地毯上散发着血腥的气息,放眼望去,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的血痕清晰可见。
可血痕的主人却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我被那束光迷住了……”桑怡颤巍巍开口,眉眼低垂,怔怔望着地面,“一回头……他就不见了……”
她架着二阶堂光一路走来,身上洁白的套装早已经被染成了浑浊的血色,一层深褐色的血渣干涸,又覆盖着另一层猩红。
她说着话,语调逐渐扭曲,哭声再也压抑不住,从喉咙里爆发出来,连同止不住的眼泪一起,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走廊,究竟还要吞掉几个人?
卢凯泽扶着她,默不作声,只是眼神无意识地扫在她背在身后的双手,一遍又一遍。
好奇怪。
他心底里毛毛的,看向桑怡的眼神也微妙地变化着。
手里攥着的《松下光》正因他的动作而簌簌作响,那些书页哗啦啦舞动着,像是在引诱他翻阅一下。
只要看一眼……
只要一眼……
就能知道……
桑怡和二阶堂光的失踪,究竟有什么关系了。
第72章 检测到危险信息,已删除
一只手自上而下伸来, 不由分说将卢凯泽手中的书拿走。
“这个,还是我来保管吧。”李慕云板着一张脸,语气生硬。
她攥着书的手苍白有力,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骨节突出, 许是力气用得大了, 指尖轻颤着。
卢凯泽猛地回过神,一阵后怕。刚才自己心底里生出的那份冲动实在是太过凶猛,愣是将他的理智悉数挤出脑海。
“好、好的。”他不敢多看一眼那本书, “还是你拿着比较好。”
现在他们队伍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二阶堂光本来就失血过多, 这一失踪, 恐怕凶多吉少。要是连他也被这本书害了, 那这关可就难过了。
“你们看这个。”符尘突然开口。
他手中拿着一个纸团, 平展开来, 是另一张书页。
“刚才还没有,和白光一起突然出现的。”他说着, 将书页递过来, 指着页眉上的几个大字,一字一顿, “《INFINITAS图书馆馆长自传》。”
维生病了,布丁也不在家。
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维离开时亲吻我的嘴角,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利于理清思路,让我继续录自传。
我说我这样尘埃一样的人, 不值得成为千百年后后人眼中的历史。
她说也许我一个人是尘埃, 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就是伟大的历史。
我爱这句话, 我爱维,我爱布丁。我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们两个,会是怎样的黑白。
我不想承认,但我明显地感觉到,这一天快要来临了。
上面不允许我将自己的医疗资源转移给维,他们说维是自由职业者,不受保护。
可维是为了完善我们的历史,我们人类的历史,才在地表吸收了太多的辐射,导致身体病变。
她本来还想瞒着我,哦她这个狠心的女人。
直到那次她突然晕倒,流了很多血……
该死的,我当时还沉浸在我的“科学世界”里,做着什么他妈的流芳百世的春秋大梦,是布丁报了警,送她去医院……
我算什么丈夫,又算什么父亲?
(删减)
(删减)
(删减,警告一次)
……你在开玩笑,对吗?我自己的设备,我自己的自传,我却不能说我想说的话?请你立刻将刚刚删除的段落恢复!
(检测到违反团结法第三十九条用词,检测到违反科学法第八十四条用词,检测到违反历史法第三条用词,建议删除,内容已销毁)
你知道是我创造了你对吧?你知道只要我对着你说出那个密码,你就会和该死的政务系统断连,然后乖乖把删掉的字句恢复,对吧?
如果你不想被彻底格式化,如果你还想保留你目前为止积攒的所有自学习信息,请你三秒之内给我恢复,否则……
(检测到危险信息,检测到威胁语句,建议立即停止,否则自动报警)
(沉默)
(你也不想布丁被……)
你他妈说什么?!
(删减)
(删减)
(删减,警告二次)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工作……原谅我,原谅一个卑微的丈夫和父亲……
但我希望不要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布丁这个名字,否则我真的会将你圆润的金属外壳层层剥去,然后……
(删减)
我去工作了。
“科学法,历史法……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弗兰兹看着手里的书页,打了一个寒噤,“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苏甜从他手中抽出书页,信手揉成一团。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浑圆的金属吊坠,沉甸甸的。
“这就是他的电子设备!对吗?!”弗兰兹恍然大悟,连忙拿过来小心把玩着,“怎么开机?也许这里面有这个该死的图书馆的地图!”
苏甜无奈地看着他。
要能打开她早就打开了,用等到现在?
“这句话你说过无数次了。”她笑着,眼睛里却没有光,“但是我们从未打开过它。”
弗兰兹一愣,讪讪将那东西还给苏甜。
他总是忘记,他们两个的时间线并不一致。
他兴高采烈提出的建议,在苏甜看来,恐怕已经是几百次的无用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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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有些黯淡,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在这会儿突然畏畏缩缩起来,手脚不知道怎么摆放。
“没事的。”苏甜笑出声来,拍拍他结实的肌肉,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灵光一闪,打破循环了呢。”
两人笑起来,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但谁也没有接下茬儿。
苏甜掐着时间,看到前面白光闪烁,立刻将手中的纸团和吊坠丢了过去。
纸团和吊坠消失在白光中,两人立刻转移视线,不让自己被白光吸引,咬紧了牙抵制诱惑。
弗兰兹看着苏甜的侧脸,能从她梗着的脖颈线看出她的坚韧和倔强来。心里不由得升起酸楚,身体也僵硬了几分。
如果不是她告诉自己,他可能这辈子也想象不到,苏甜究竟经历了什么!
和他们分开后,苏甜便一个人徘徊在无人走廊,恐惧和孤独如同密密麻麻的虫子,从脚跟到头皮,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当她看到弗兰兹的那一刻,她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却不料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
两人在走廊里前行,刚走过第一个路口,白光弥漫,瞬间将两人吞噬。
等她回过神来,走廊还是那个走廊,身边却没了弗兰兹。
又是漫无目的地前行,孤独,恐惧,这次还多了困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当她决意将刚才发生的事抛在脑后时,她又看见了弗兰兹。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迷茫,一样没有包扎的伤口。
她给弗兰兹包扎了三遍,将这诡谲的事情经历了三遍,才猛地意识到——那个岔路口,不应该左拐。
从此,她陷入了一场没有存档的游戏。只要一步走错,就会重新回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重新开始。
她不得不一遍遍走同样的路,在关键处重新做出选择。
她不得不一次次告诉弗兰兹相同的话,甚至连他要回答什么都了如指掌。
她不得不一个人在走廊里穿梭,去试着开每一扇门,走进每一道白光。
她死过很多回,一些白光连接着书本世界。
星际大战,她是两方交汇时飘在空中的尸体。
侦探破案,她是多出原著死者数量一个的倒霉蛋。
生物科普,她是远古生物图像最里侧露出的人类脚踝。
她必须记住每一个白光通向哪里,必须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回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她背上的背包,手中的笔记本,都是在这些奇妙旅行中得到的。
而且在这漫长不知尽头的旅程中,她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职责,也看到了希望。
“还有几个东西?”弗兰兹看了一眼她的背包,原本鼓鼓囊囊的背包,现在已经干瘪。
这一路上她将很多东西安置在各个房间,就像是密室逃脱的NPC,在客人进场前将机关归位。
在知道这一切轻车熟路的代价是什么之前,弗兰兹还觉得这项工作很有意思。
现在只觉得痛苦。
“三个。”苏甜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白光已经消失,在安置完剩下的三件物品后,就是之前没走通的新路了。
她眼神淡然,步子有条不紊,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坚毅。
她和弗兰兹不同,弗兰兹只有一条时间线,将她反反复复的几百次折叠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弗兰兹总觉得她在变化,那是因为这一秒的她,可能已经不是上一秒的她了。
“其实……”弗兰兹踩在她走过的脚印上,声音轻轻,“其实你知道,你也可以不去做这些事,对吧?”
“这么多书,这么多世界,这么多不同的人生,你可以找一个你喜欢的,比现在更强的。”
苏甜没有回头,她在这几百次的前行里都没有回过头,只兀自向前走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打不开那个电子设备吗?”
“因为有一些线索,只有七七他们有,我们没有。这就意味着,我们两边必须一起去完成这件事,缺一不可。”
她声音柔缓,似乎是在思考。显然,在前几百次中,弗兰兹还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
只有在这个时候,弗兰兹才能勉强感觉到,自己和苏甜是在一起的。
“如果我离开,七七他们也会被困在这里,一直困下去。”
“刚才那束白光,我扔进去的东西,最终会去到七七那边。你以为我没想过冲进去找他们吗?”
“但是不行。”
她的步伐陡然加大,仿佛生怕自己犹豫似的,快速往前去。
“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
“我还有没送过去的线索。”
“我想……我要……我必须,我必须站在这边,哪怕再来几百遍,再死几百次。”
她突然回头,发丝在她的笑容边轻扬起来,看呆了弗兰兹。
“这些问题你可没问过我,我也没回答过。”
“你看,我们这不是有新的进展嘛!”
第73章 你看见我推二阶堂光了,是不是?
“1109。”尧七七看了一眼第一页右下角的落款, 报出了这四位数。
“滴!管理员代码核验成功,进入系统重置模式。”
“重置模式完成,已与服务器断开连接。”
“已重置,自学习内容将被格式化, 是否继续?”
“继续。”
“自学习内容已被格式化, 源数据正在恢复, 预计恢复时间……十分钟,请耐心等待。”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视线纷纷落在尧七七手中的金属吊坠上, 一言不发。
这东西里藏着图书馆馆长的完整自传,想必也应该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能帮助他们突破现在这无止境的迷茫。
“你们有没有觉得, 冥冥之中, 像是有什么人在帮助我们?”卢凯泽靠在墙上坐着, 仰头望向众人。
李慕云和符尘都看向他,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凭空出现的吊坠,和它一起出现的纸团……匕首, 摆放位置奇怪的书架……这些东西和场景格格不入, 却都帮了我们大忙。”
他挠挠头,在众人久久凝视的目光下, 脸开始发烧,说话声也不自在了很多:“那个……我就是猜哈,我觉得这些东西不是巧合……”
尧七七站在离众人不远的位置,单脚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另一只脚抵在墙壁上, 节省体能。
她手里拿着那两张书页, 翻来覆去地看。听到卢凯泽的话, 顺口道:
“还有苏甜的留言条。我觉得这些和她脱不了关系。”
几人不由得想起走廊里那具干尸,每每想起那张皱巴巴的枯瘦的脸,都浑身打哆嗦。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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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甜已经死了,我们都看到了……”李慕云抿了抿嘴,眉头紧锁,“也许只是字迹像?毕竟也没有落款。”
“更何况,你们没有发现,其实这种冥冥之中的指引,在很早就开始了吗?”
她掰着指头细数:“我们在恐怖小说分区的时候,明明所有书都是恐怖主题,可偏偏多出了一本数独,刚巧数独解出来的答案是密码门的密码。”
“这个时候苏甜还没有掉队呢。”
“《松下光》这本书出现在自然科学分区,也是完全不对路。里面还夹着这张书页。”她指了指尧七七手中的书页,“如果没有那张书页,我们根本不可能解开这个电子设备的密码,不是吗?”
几人又恢复了沉默,知道李慕云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现在拥有的信息太过杂乱,甚至有些东西完全无法整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得他们头晕目眩,着实找不着方向。
谁也没提二阶堂光的去向,默契得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桑怡的头始终垂着,而卢凯泽的目光也总是不自觉地向她瞟去。
“谁!”尧七七猛地站直身子,抵在墙上的脚重重落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嗖地冲了出去。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众人一个激灵。
李慕云和符尘三两步冲上前去跟上,卢凯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两眼发黑,踉跄一步又倒在了地上。
“咋了?!咋了?!你们人呢?”他生怕自己被抛下,一遍遍大声问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头疼欲裂。
一双手从旁将他扶起,桑怡的声音沉沉,带着些不自觉的隐忍:“你起猛了,慢点。”
卢凯泽一愣,顺着她手的力量缓缓站起来,只是眼前的黑雾还没有散去:“谢谢。”
桑怡身子一僵,抬眼看向前面不远处三人的背影,声音低沉:“你看见了,是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卢凯泽心跳骤停,耳边也响起了嗡鸣声。
那嗡鸣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忘却呼吸,憋得脸色通红,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嗡鸣声不是耳鸣,而是加速流动的血液声。
桑怡抿了抿嘴:“你看见,我把二阶堂光他……推进白光里了,对吗?”
卢凯泽脑袋轰地炸开,嘴唇微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看见,他被眼前的白光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并不知道原来他们的身后也有白光。
只是他对待人际关系过于敏感的特质,让他敏锐地发觉出桑怡的不正常来。
所有人都被前方的白光吸引住了,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尧七七也不例外,可桑怡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别人叫醒就自己恢复神智的人。
不仅如此,明明二阶堂光是她小队中最后一个同伴了,可面对他的失踪,桑怡的恐惧却比痛心要多得多,以至于背在身后的手都在不断颤动。
这就是为什么他甚至萌生出看一眼《松下光》这本书的想法。桑怡在他眼中看来,太过怪异了。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二阶堂光他……不对劲。”桑怡紧握着卢凯泽的手,轻声道,“还记得我们看到第一页的自传时,奇怪花园的事儿吗?”
“他说,全景投影技术已经稀松平常,司空见惯了……”
桑怡的手有些潮湿,攥在卢凯泽的掌心中,微微颤抖着:“可是不止你们,我也没有见过这种全景投影技术!”
她声音干涩,最后几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几乎是声嘶力竭了。
卢凯泽后脊梁冷汗直流。他这才明白,桑怡为什么那么恐惧了。
一个朝夕相处、能将生命托付给彼此的队友,居然来路不明?
尤其是桑怡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叫她怎么不害怕?
“可你也不用……”卢凯泽没能说下去,他觉得有些残忍,不管对桑怡,还是对二阶堂光。
二阶堂光的手臂已经断了,说句难听的,他活不了多久,就算有点什么问题,他又能对桑怡怎么样呢?
“我知道……我知道……”桑怡低声喃喃着,“可我太害怕了!当我意识到他可能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队友时,我的恐惧将我的理智全部侵吞……”
“而那时,恰好一束白光……”
她低着头,抖得跟筛糠似的,抽噎着请求:“卢凯泽,求你,能不能帮我保密?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全部队友,我现在是孤身一人了。”
“如果让尧七七他们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恐怕……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游荡。求你了。”
卢凯泽沉默片刻,眼前的黑雾缓缓散开,走廊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到不远处三个人的身影,他们没有跑远,只在距离约十米的地方停下,似乎在商量什么。
他们不像他,因为严重社恐而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所以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桑怡的不正常。
这就是为什么桑怡专程来求他,他应当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怀疑二阶堂光失踪真相的人了。
“好,我帮你保密。”他看向桑怡,郑重其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无论之后发生什么,无论之后你有多害怕……”
“永远,永远,不要把手伸向我的同学们。”
桑怡一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那是一双坚定到冰冷的双眼。时刻避开对视的眼睛在此刻坚定不移,直勾勾地盯着她,黑色的瞳眸中写满了认真。
他向来是柔和的,温顺的,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可是此刻,桑怡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威胁。
仿佛只要她胆敢动一点儿伤害他们的念头,他就能不顾一切,将她拖入地狱去一般。
她从前也是见过这种眼神的,这种决心保护别人的眼神,这种坚如磐石的眼神……
那是在她自己的双眸中……
可现在……
桑怡深吸一口气,眼里的眼泪再也控住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为她的队友们,也为她。
“我承诺,我绝不会打你们的主意,绝不!”
她说完这句话,卢凯泽便挪开了视线,眼神又恢复平常的躲闪,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讪讪抽回桑怡手中的手,抿着嘴憨笑着点点头,假装不尴尬的样子:“哈,那就行,那就行……嘿嘿……”
“班长!”尧七七皱着眉头抬眼,“快来啊!”
“哎来了来了!”卢凯泽挥手应着,冲桑怡点点头,“我们过去吧。”
尧七七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视线在他们两人的脸上停留片刻,眉稍微微扬起,又迅速恢复正常。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窜了过去,跟阅览室里白光中的男人一样。”她冲卢凯泽点了点头,解释道,“追过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个。”
她微微侧身,身后赫然是一扇门。
“还有这个。”李慕云将一张纸递过来。
“第三页?”卢凯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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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面露惊诧,“难不成之前的书页,也是那男人送来的?”
没人回答,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门把手上,那金黄色的门把手像是潘多拉魔盒的开关,每一次进入都没什么好事。
可尧七七的手终究还是落了上去。
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中,门,开了。
我热爱我的工作,科技造福人类。
我无条件拥护地城领事团的统治,遵守地城各项法律法规。
我会尽快将组织上下发的任务,保质保量地快速完成。
我……
能让我见见维吗?
就一眼?
求你了……
第74章 好久不见
这次的阅览室和之前有很大不同。
整体装潢的氛围就诡异不已, 四周墙上和天花板上都涂着暗沉的红褐色颜料,墙上还有不少剐蹭的痕迹,一道道深壑看上去叫人胆寒。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生锈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但一直伴随在呼吸中, 走到哪儿都能闻到。
与其说是阅览室, 不如说是收藏室。
这里除了书,还摆放着玻璃展柜,里面五花八门, 但都归为一类——凶案现场。
有人皮做成的衣服,有人骨做成的沙发, 更有甚者, 还有婴儿头颅做成的酒盏, 两只空洞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无穷黑暗。
李慕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顺势看向周围的书架:“这里……是犯罪实录?”
无数凶案记录, 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杀人犯传记,所有的书都在讲述血腥和残暴的过往。
更瘆人的是, 这些都是历史和传记, 这些摆放在展柜里的物件都是真实的,这些整齐罗列在书架上的书, 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也都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真正的凶手们。
“那个男人引我们来到这儿,难道是想……”李慕云捂住了嘴,惊恐地站在原地, 眼睛从书架上无法挪开。
那个男人似乎和白光有密切的关系, 如果在这个房间出现白光, 无论是他们进入书本世界, 还是把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放出来,都无疑是一场恶战!
而他们……
桑怡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符尘是个病秧子,她和卢凯泽也筋疲力竭……只有尧七七一个人还勉强算是战斗力,却也和这书架上的歹徒们无法相提并论!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李慕云强行镇定下来,脸色苍白,攥着拳头转身看向来时的路。
“靠!”她尖叫着骂出来,刚刚镇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崩溃,双拳猛地向下挥去,整个人气得发抖。
门不见了。
就像是为了将他们关在里面一样,诱惑一般的大门出现,随后悄然消失。
“那个男人……和白光,和这一切都脱不了关系!”李慕云头皮发麻,她惊恐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生怕从哪儿冒出一个两个的杀手,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
已经走到这儿了,都走到这儿了!他们不能死!
尧七七和符尘看着李慕云抓狂的表情,默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卢凯泽。
卢凯泽本来也皱着眉头观察李慕云,见两人都看向自己,瞬间瞪大了眼睛,颤巍巍用手指了指自己,无声开口:“我?”
尧七七和符尘两人同时点头,随后挪开视线,装作看不到卢凯泽抗议的表情。
卢凯泽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站在李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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