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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温垣长得这么瘦,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似乎换了件刚洗过的衣服,被抱在他怀里时江年鼻腔里都是肥皂的清香,暖暖的,还带着一股体温。
她不自觉地蹭了蹭,却听见温垣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笑声中还带了点促狭,“胆小鬼。”
江年年被他笑了一下,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气急败坏地踩了他一脚,“我才不是,是这家的窗开得太高了!”
温垣也正低着头看向她,往日里平静无波的黑瞳现在浮现着点点月光,一点也不冰冷,温润而澄澈,唇边的笑几乎要溢出来。
江年年受不了这种促狭的笑,赶紧转头回避视线,去寻白日里看见的那几桶油。
心里的小人还在疯狂摇头晃脑,她真的不是胆小鬼,她现在连鬼都不怕呢!
温垣把手电调到最小一档,灯光所及,处处凌乱。
江年年走进了一些,看见白日里冒着火光的灶台这会儿只有几口大铁骨斜斜地放着,一侧的料理台上到处粘连着橙红或棕色的油渍,金属的货架上时不时爬过一些黑色小虫,见光就惊慌而起,四处乱飞。
“嘶——”江年年白日里过来时紧张又慌乱,没看这么细,这会儿瞧见后厨这模样连连惊叹,“这卫生条件也太差了吧!”
入嘴的东西在这么脏的环境下加工,吃进去的病菌都不知道繁衍到了第几代。
幸亏白日里俩人都没吃,不然准会闹肚子。
温垣站在江年年身后,脚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白色塑料桶里的液体被踢得一晃,发出了轻微的水声。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这个塑料桶似乎正是俩人想找的油桶。
他拍了拍江年年的肩,示意她看过来,“年年,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江年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有点惊喜,白天里她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油桶。
江年年揪了一张手帕纸垫在桌上,才把手机放下,跟温垣一起使劲向上去掀桶盖,桶盖一开,酸臭味就扑面而来,把她熏得扶着桌子干呕了好几下。
“咳咳咳”,江年年干呕了几下,最后对着垃圾桶吐出了一点酸水,缓了半分钟才算适应了这古怪的气味。
温垣从口袋里抽了几张手帕纸,纸巾带着淡淡香味的,江年接过来掩在鼻尖的时候看他仿佛是世间的大救星。
温垣看她这样子眉头轻皱了一下,她对这种气味过于敏感,实在不适合再靠那么近去拍照。
“我拍吧”,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却被江年制止了,“用我的吧,拍得更清楚。”
她今天专门拿了平日里舍不得用的nimi拍照手机,夜晚照相也清晰。
“行。”
温垣把江年的手机拿了过来,锁屏还没开。
“你来输一下密码?”
江年年捏着鼻子呲着大牙:“密码八个8,祝我发发发!”
温垣微微挑了挑眉,原来同桌是财迷,平日倒是没看出来。
把油桶厨具还有空瓶做摆设的灭火剂都拍完照后,俩人又把后厨里的东西一一归位,尽可能地不留任何痕迹。
回去依旧要翻窗,室内地势稍低,俩人转了转,最后把后厨门边放着的一个旧椅子拉了过来,江年年踩上高度正好能抓到水泥窗台。
伸手就能够着窗台,江年年本来对自食其力翻窗信心满满,结果她够着是能够着,但纤弱的胳膊肌无力,试了好几次也带不动她整个人爬上去。
看来以后要多锻炼了,一天到晚的丢人。
她正打算再给脚底垫点东西,下一瞬就感觉到她的腿被人抱住了,然后整个人都升高了一大截。
江年年楞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温垣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温垣的头稍稍侧开一段距离,没抵在江年年的腿侧。
但只隔了一层衣料,江年年觉得自己的小腿都被偶尔带起的碎发碰到,痒痒的,麻麻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能翻上去吗?”温垣将她整个人向上托举着,让她借力上去。
“可以。”
他托的高度恰好,和她配合得也完美,江年年上半\\身匐在台子上,抓住玻璃窗的金属边边腿一翘就上来了。
这是她翻过的最没有成就感的窗了。
温垣看她已经安稳落在窗台上,才将椅子搬回了原处,攀着窗沿脚下一撑就上来了。
窗台空间狭小,温垣跳上窗台时江年年还在神游,谁知一转头眼前就是他突然凑近几乎要撞上了的脸,心脏倏忽间失去了规律的跳动,异常活跃。
糟糕,江年年忽然侧了侧脸,朝着离温垣稍远的那侧缩了缩身\\子,她肯定又脸红了。
温垣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这会儿已到深夜,他在窗台上打了个转就又跳了下来,站在树影里朝着江年年张开双手,“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下来就不怕了吧。”
这次江年年有了经验,她知道他一定会接住她,没做犹豫就跳了下来,然后轻巧地落在他温暖的怀中。
“不错”,他把人松开还送上了夸奖,“胆子变大了。”
也学会信任他了。
江年年身材娇小,落在他怀里时小小的一只,整个人都被他的臂膀和气息包裹住,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衣袖,干净而柔软,撞过来的鼻尖似乎也是柔软的,长发拂过时他指尖还残留了一丝暖香。
他觉得鼻尖似乎都要涌上热意,于是赶紧把人放开,期待夜晚的风可以吹散心里的热。
“走吧,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年年依旧坐在他单车的后座,夜晚的风有些凉,从四面八法吹过来,寒意逼人,但江年年却觉得刚好,正能降下她面上的热意,也能让她的脑子更清醒点。
他们还小呢,不能乱想!
温垣将人送到了江家小院,从门缝里看着她安然翻进卧室才离开。
江年年藏在窗户边,听着院外的声响越来越轻,直至完全听不到。
在外面溜了一遭,这会儿正精神,她摁亮了手机,将相册里的照片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整理到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准备着明天再配点文字,给市内的那几家大报纸邮箱都发一遍。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点开了温垣的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
[到家了吗?]
预估的时间刚刚好,消息没发出去几秒,就收到了回信。
[到了。]
[那你早点睡,晚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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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晚安。]
即使现在的短信并不按字数扣款,温垣还是言简意赅,像个奇奇怪怪的老派人士。
江年年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温垣身穿长袍,手持戒尺的夫子形象,下一秒又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发笑。
温垣并不古板,她想起他之前在网吧偷偷借舆论惩治那几个欺凌者。
他其实很聪慧,也十分擅长随机应变。
江年年忽然想到温垣和原书女主之间的恩怨。
丁慕诗这一段都没来上课,该不会...是温垣的手笔吧?
毕竟,温垣对丁慕诗的讨厌从未掩饰过,他既然不想看到这个人,那么从她家里下手,制造一些麻烦,把这个人彻底驱逐出自己的生活,好像...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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