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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65(第2页/共2页)

  夏冉不满地敲了敲筷子,“我也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你知道自己能喝多少?”

    “不试试怎么知道。”

    “把自己试醉了怎么回去?”

    夏冉没说话,用讨好的眼神看着靳司让。

    靳司让读懂她的意思,冷冷哼了声,“要我背你回去?”

    夏冉胡搅蛮缠,“没醉你可以背我的,就看你想不想了。”

    “……”

    夏冉觑着他的反应,试探性地改口道:“要不你敞开肚子喝,喝醉了,到时候我背你回去?”

    靳司让睨她,又笑了声,这回是被她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的,“说这话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力气。”

    拧个瓶盖就要嗷嗷直叫,现在居然夸下海口说能背动他。

    仿佛看穿了他的脑袋里的那些想法,夏冉也不藏着掖着了,“我那是装出来的,要是不装,你就不会主动替我拧开了。”

    靳司让不能理解她曲折离奇的脑回路:“给你拧瓶盖这事能证明的了什么?”

    夏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证明你宠我疼我,连瓶盖都舍不得让我拧。”

    “……”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靳司让没话说了。

    最后夏冉只喝了半杯,靳司让滴酒未沾,回去的路上,夏冉突然拽住他衣领,往自己方向扯,“哥,你喝过酒吗?”

    靳司让说了假话,“没有。”

    “那你要不要尝尝?”

    “尝什么?”他一如既往的喜欢明知故问。

    夏冉一点醉意都没有,但眼睛看着雾蒙蒙的,像是醉得不轻,“尝尝酒味。”

    她指着自己,把话说得更露骨了,“尝尝我唇舌间的酒香。”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改为面对面的站姿。

    大概过了不到半分钟,靳司让忽然低下了头。

    这个吻算不上出现得猝不及防,相反带点水到渠成的意思,可因为没掌握好力道和分寸,两个人的嘴唇重重撞在一起,夏冉吃痛,发出一声有些败兴的闷哼。

    “撞疼了?”

    这三个字听上去莫名性感,夏冉感觉自己吐出的呼吸都变得潮热。

    偏偏这时,有车从一侧经过,车前灯开着。

    黑暗褪去的那瞬间,靳司让恢复到寻常姿态,平静地与她交换视线。

    夏冉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也能从烧灼一般的感受中窥探到两颊的红晕。

    怕他注意到,等黑暗卷土重来后,她胡乱挑起一个话题,试图转移彼此的注意力,“哥,今天下午我去了趟那家西装定制店,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那价格定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几倍,要不你再等我几年?”

    “等什么?”

    “等我攒够钱给你定制一套。”夏冉有些失望地说:“真遗憾,今年夏天都见不到你穿它了。”

    靳司让没忘记这事,只是低估了她“心心念念”的程度,“答应你的事我有反悔过?”

    “没有。”夏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面上一喜,还来不及说什么,靳司让摘下帽子,不由分说地往她头顶一扣,盖住了那双让他的心躁动不已的眼睛。

    后来整整一周,靳司让都没提起这事,让夏冉产生了他是不是想敷衍了事的怀疑。

    周二晚上,她和林乐优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没见到靳司让,给他发信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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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回。

    电话拨过去的下一刻,夏冉隐约听见不属于她手机的铃声,从门外传来,她木讷地抬头,没一会,房门被打开。

    她愣住了,手机都没握住,敲在膝盖上。

    靳司让穿的是她看中的那套条纹西装,内搭也是黑色衬衫,不同的是,他自己配了条暗色系领带,规整地束在胸前,衬衫下摆埋进西装裤里,衬得腰细腿长的,拓阔的外套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颀长挺直。

    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效果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不显违和。

    等他关上门,她终于回过神,侧躺在床上,吊儿郎当地朝他吹了声口哨。

    靳司让没理会这充满揶揄的一下,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薄荷绿的床单上,她的裙摆就铺在上面,散成漂亮的扇形,末端是她纤瘦笔直的小腿,白晃晃的乱人眼。

    “他今晚不回来。”他突然开口。

    夏冉很快反应过来,在心照不宣的沉默里坐直了身体,然后稀里糊涂地被他揽进怀里,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出来,二十五的空调都没能吹散,这让她有了种夏天是真的到来了的感觉。

    屋里安静下来。

    “有点热。”她说。

    靳司让调低了一度。

    “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

    “动起来会热。”

    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最终将温度调到二十三度。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意外却都青涩得过分,从脱下对方的衣服,到在黑暗中找寻对方脸颊的啄吻,不顺利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们都属于骨感偏重的那类,相互触碰时,骨节会发出不轻不重的碰撞声。

    几声过后,靳司让才算找回些状态,指尖带上不断攀升的温度,掠过她凹陷的脊沟,把她折腾得七荤八素。

    迷蒙间,夏冉哑着嗓子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哥,我们以后怎么样呢?”

    靳司让顿了两秒,说:“会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总算把这一篇章写完了:D

    🔒63  ? 63

    ◎“我喜欢的你又穿不出去。”◎

    办完方堇葬礼, 一切重回正轨。

    夏冉依旧和苏岚保持着联系,在她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不带添油加醋地转述给苏岚后,苏岚省去老生常谈的抚慰,开门见山地问:【害死你母亲的人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那你现在还会对你母亲的死难以释怀吗?】

    夏冉隔了大半天才回复:【我不知道。】

    两分钟后, 她坦诚改口:【说实话, 释怀不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释怀,至于害死我妈的那些人,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她甚至一度想要闫平和孙淑贞体会一番方堇离世前的痛苦,这才符合所谓的“杀人偿命”。

    苏岚:【如果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释怀,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人生是自己, 最应该取悦的人也是自己,哪种生活方式或是人生态度能满足你、让你过得舒服些,你就采用哪种,即便是用憎恨来填补过去这八年的痛苦和空虚,也未尝不可。】

    夏冉把这段话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 准备掐灭屏幕,苏岚又发来一条消息:【你去过你母亲出事的地方吗?】

    夏冉不答反问:【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苏岚:【方便的。】

    夏冉发送语音通话邀请, 一接通,她就说:“我去过。”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

    半夜两点, 她心血来潮开车去了那地方。

    在得知方堇八年前是在这出的事后, 她其实动过要来的念头, 车也开到了这附近, 然而她面对方堇死亡的勇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贫瘠, 方向盘一打, 原路返回。

    那次算是她第一次鼓足勇气踏入她心里的禁地。

    过去这么多年,荒凉的马路现在已经变成了工地,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经过,只能听见从她脚底传来的脚底辗压枯枝败叶和碎石的声音。

    越靠近工地入口,她走得越慢,最后连自己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那段时间暴雨频发,有几次甚至来得毫无征兆,出于安全考虑,工地负责人延缓了施工进程,拨出五天假期,决定等这阵暴雨过后继续动工。

    入口处搭建了个临时门卫亭,灯亮着,矮凳上坐着一皮肤黝黑的男人,手机横放在身前,像在看视频。

    夏冉身子一侧,避开他的视线,绕到后门,长长的一排围栏外堆着半截人身一般高的建筑垃圾,里面更显破败,到处都是水泥袋和砖块,污水的味道呛得她生理不适。

    她勉强找到一条小路,尽头是一扇铁网门,旁边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的字是用红色颜料写的,类似警示标语,言简意赅:工地重地,闲杂人等请勿入内。

    铁网门上拴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挂锁,大概是疏忽,没有上锁,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风起了些,穿过工地上的塑料薄膜,霎那间风沙弥漫,有点像压抑的悲鸣声,听得夏冉心脏砰砰直跳。

    施工进度缓慢,只有一栋大楼成功打好地基,往上搭建了四层,底下还是乱糟糟的,四面全是废弃的水泥板,每隔几米,就有一条粗长的钢筋。

    靳司让的消息在这时进来,吓得她浑身一颤。

    十一:【注意安全。】

    她回了个好,将手机调成静音,沿着楼梯走,顶层楼梯口还堆着不少建筑材料,靠西的墙角装着一台监控摄像头。

    她没在意,走到四楼,站在悬梁边,看着底下的混沌,眼前忽然浮现出闫平的脸。

    如果闫平还没死,如果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他推下,由着钢筋刺穿他的身体。

    他和孙淑贞不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制造出方堇被埋在废墟下去世的假象?那她就满足他们,让他死在废墟之上。

    内心的阴暗面成倍增长,几乎要将她吞噬,好在没有如果。

    说到这,夏冉顿了好几秒,苏岚在电话里问:“然后呢?”

    夏冉长叹一声,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然后工地管事就来了,把我赶走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和苏岚聊完的当天晚上,她梦见了闫平,背景就在方堇出事的工地。

    她到那的时候,闫平还没来,准备离开前,才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不到脸,她暂时分辨不清是谁的,等距离不断被身后人拉近到只剩下五米时,她才转过身。

    可能是她把头发剪了,闫平第一时间没认出来,直到她抬高帽檐,冷冰冰的视线直射而来,他一顿,从兜里摸出小刀,几乎不给她反应时间,扑过去将刀一挥。

    夏冉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闫平的刀落偏了角度,但还是刺破了她的眼皮,他不死心,又扑过去,这次直接将她压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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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平身体素质差,力气更算不上大,夏冉勉强能延缓他落刀的动作,不料,他忽然换了只手,夏冉来不及躲,只能拿手掌充当肉盾,这次他卯足了劲,小刀直接刺穿了她的左手。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梦,她却能感受到痛意,疼得她冷汗直流,她右手飞快抓起卡在腰部底下的细钢筋,用力扎在他大腿上。

    闫平吃痛,手上的力气卸了几分,夏冉趁这机会,从他身下逃离,踉跄着起身,连连后退几步,她感觉到有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在她脸上,砸得她睁不开眼,砸得她快要血肉模糊,可身上却是一片干燥,耳边也听不见任何雨声,穿过指缝的风不带一丝黏湿的触感。

    她抬手往脸上一抹,借着几米外的灯光,看清了手上粘稠的液体,与此同时,她的嗅觉回来些,尘土和铁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瞬间将她带回到山体滑坡发生后的潭山。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等重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后问:“你们决定将我妈埋进土里的时候,她还活着吗?”

    在孙淑贞那得不到的回答,她试图从闫平口中撬开,声音听上去平静极了,丝毫没有被逼到绝路的慌乱。

    闫平捂着大腿上的伤口,缓慢抬头,阴郁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笑容在疼痛折磨下看上去分外狰狞,“我把车开回去的时候,你妈还活着。”

    夏冉一时间忘了愤怒,神情木然,呆呆地看着他。

    “你猜她最后说了什么?她求我放过她呢,说还不到时候,她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闫平笑得更得意了,“她也是蠢,明明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着你这种让她丢尽脸的狗崽子,要是她那会能说些好听的,只不准我一个高兴,就放过她了。”

    夏冉还是发不出声音,她开始发抖,迟来的愤怒快要将她吞没,但闫平没给她爆发的时间,他猛地朝她扑过去,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在这时响起,笔直的光打了过来,“你们哪进来的?干啥呢?还不赶紧——”

    夏冉认出来这人是谁,是现实里赶她离开工地的管事,梦里却变成了她的救世主。

    男人的话音在手电筒灯光照到闫平手上的刀时戛然而止,闫平不到两秒的错愕,给了夏冉闪避的时间,等她侧过头,闫平的身影已经在惯性作用支配下消失,耳边骤然响起刺耳的惨叫声。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也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后脚一个踩空,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袭来。

    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她下意识抓住了悬梁,粗糙的触感将她手掌割裂出一条血痕。

    她试着往下看,明暗交替的光影里,靠着右眼的那点视力,勉强辨认出闫平的位置,纹丝不动地俯卧在堆叠得混乱的水泥板上,有钢筋刺穿他的身体,顶端的尖锐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亮。

    夏冉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重新仰头,血滴到眼睛里,她的右眼开始模糊,其余感官也像生生被抽离,甚至一度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许久嗅觉才回来些,她又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紧随而来的是存在于她幻想中的柚子清香,眼前骤然浮现出靳司让的脸,一瞬的工夫,她就心慌得厉害。

    她咬紧唇,苦苦支撑着,左手手指和右手手心磨得全是血,疼到一定境界后,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人的潜力在危急状态下,能被最大程度化激发,她奇迹般地多坚持了一会,事实上也只过去短短五秒。

    目击这一切的男人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趴到夏冉面前,后脚用力勾着一侧的廊柱,“姑娘,再坚持一会,我这就拉你上来。”

    她左手全是血,掌心还插着一把刀,红色的液体在重力下,沿着手臂拉扯成几条长长的线,男人看得有些发怵,没敢去碰她的左手,两只手都握着她的右小臂,忍受双臂在石板尖口处摩擦的刺痛感去拉她。

    他身板小,力气也不大,好在她足够轻,最后成功将她拉了上来,两个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

    缓过后,男人拿出手机先叫了救护车,“姑娘,你没事吧。”

    他一面问,一面摁下110。

    在听到她的回答前,手机先接通,他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连忙说明情况。

    全身能用来和闫平对抗的力气在劫后余生的这一刻散尽,夏冉耳朵嗡嗡的,听不见这位救命恩人都说了什么,仰着头喘息,痛感就像会回流一般,钻回她的身体,蔓延至四肢百骸,有东西流进她的嘴里,她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总之又苦又腥,让人恶心。

    她像全身抽筋了一般,开始剧烈地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她能感受到他慌张的心跳节奏,配合她的,更显杂乱无章。

    她就是在这时从梦境里抽身出来,跟她预料的一样,一睁眼,就对上他低垂的眉眼。

    清冷寡淡,藏不进丰富的情绪,光瞧着确实薄情寡义。

    “做噩梦了?”不同于他冷淡的眼神,他的声线是出奇的柔和。

    夏冉扭动了下身体,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还觉得不满足,握住他的手,非要折腾他给自己揉揉太阳穴,然后才点了点头说:“我梦到闫平了,我跟他对峙,然后他摔下楼,被钢筋刺穿心脏,我差一点也死了。”

    靳司让安静听她说完,才问:“我去哪了?”

    他这重点抓得实在偏,夏冉苦笑不得,“我没梦到你。”

    “……”

    空气瞬间沉寂下来,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靳司让唇线拉扯成僵直的一条,隐约还能听见一声凉飕飕的嗤笑。

    夏冉猜测:“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他似笑非笑的,“只是有点震惊。”

    她不明白,“震惊什么?”

    “震惊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连半个影子都没出现。”

    夏冉也挺震惊的,震惊他会在这地方这么拧巴,忙不迭给自己找补:“虽然我没来得及梦到你,但我在梦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夏冉以为听见她这么说之后,他就不会再执着这个话题,事实上他采取了不依不饶追问到底的做派:“具体说说,想到我什么了?”

    夏冉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句,猛地噎了下,思绪在脑海里翻滚一阵,“想着你还在我身边,我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得活着回去见你。”

    不像撒谎的样子,靳司让嗯一声后,放过了她。

    夏冉暗暗松了口气,看向窗外,遮光窗帘拉着,一点缝隙都没有,辨不清外面的天色是明是暗。

    “现在几点了?”她问。

    靳司让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四点半,还早,可以再睡一觉。”

    这一遭下来,夏冉睡意直接没了大半,“睡不着了。”

    靳司让:“那别睡了。”

    她怀疑他别有所图,“过几个小时还要去书店,不睡没有精神工作。”

    “我可以替你去。”

    夏冉愣了下,那画面她有点不敢想象,扬起下巴看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服务业,真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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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聊起工作上的事,夏冉就多提了一嘴,“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做法医了?”

    “不打算。”他的语气听上去毫无转圜余地,“我当初选择这份工作的目的不纯粹,既然——”

    夏冉打断他的话,“是因为我妈吗?”

    事到如今,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靳司让稍顿后点头。

    这事夏冉早有猜测,现在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心情更加复杂,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会才敛下外放的情绪,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他面前,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养你?”

    靳司让撩起眼皮,对上她的眼睛,“拿什么养?书店的净利润?”

    语调没什么波澜,夏冉却听出了一丝微妙的嘲讽,偏偏他的质疑有理有据,她压根无从反驳。

    开书店是真的不赚钱,要不是有奶茶这副业支撑着,她跟林束两个人估计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夏冉底气不足地说:“我还有点积蓄……我之前在建德路筒子楼租的房子前两天转租出去了,收回了大几千。”

    “大几千?”这声质疑意味听上去更重了。

    夏冉气到上嘴,抓起他手臂轻轻咬了下,想起什么,继续原先的话题:“我大学中过彩票,几十万呢。”

    说到这,她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花了二十,中了几十万,我这运气可不是吹的。”

    靳司让对她说的这些意兴阑珊,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停在她平直的锁骨上,应该是出了些汗,亮盈盈的,缀着光,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些。

    夏冉曲解他的意思,稍稍僵住了,但也没往后缩,而是破罐子破摔地挺起胸脯,哪成想,就在她没羞没臊的下一秒,对面的男人收回了手,让她的主动不可避免地沦为自作多情。

    空气静了一瞬,夏冉从喉咙里吐出一声“呵”,没等她继续发表阴阳怪气的言论,唇突然被他堵上,她没躲开,配合般的仰起了头。

    她能感觉自己这会接吻的姿势很奇怪,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拼命探出水面寻求新鲜空气。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在他中止的下一秒,她将身子往后一仰,动作幅度有些大,忘了身后空空荡荡的,整个人几乎要狼狈地摔下床。

    就在这时,细瘦的脚踝被人紧紧攥在手心,抬眸,见他目光灼灼,似乎酝酿着什么。

    夏冉尴尬的同时,联想到一些画面,一脸惊恐,开始说话不过大脑:“你从哪学来的这么花里胡哨的姿势?”

    靳司让是怕她掉下床,条件反射地抓了把她的脚踝,往自己那方向一拽,没料到会被她曲解成这样,这会也懒得解释,顺着她理解的意思往下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试试吗?”

    他眼里跳跃着暧昧不明的火花,看似是大方地将主导权递交到她手上,但夏冉有理由怀疑就算她摇头说不,他也会顺着自己的意愿进行到底。

    “这是我说的算的?”夏冉问。

    “我可以当参考意见,至于最后是不是要履行,另当别论。”

    夏冉又咬了他一口,“这种事情你下次干脆就别问我了。”

    怕他再说出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夏冉凑近,迅速转移话题,“哥,你知不知道你耳廓那有一粒褐色小痣?”

    岂止知道,还知道她对他这粒痣情有独钟。

    靳司让还没来得及给出回答,耳廓传来潮热的触感,那里算不上他的敏感地带,但这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刺激到浑身一颤,震后的酥麻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特别喜欢。”她压着气音说。

    靳司让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只不过稍微偏移了点位置,不受控地看向她清瘦的耳廓,被升腾的体温染上了红意。

    夏冉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无意识地抬手捏了捏自己耳垂,“我耳朵上也有痣?”

    “没有。”

    “那你一直看我那做什么?”

    “不看这,你想我看哪?”靳司让忽然笑了声。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笑起来更是,挠的人心尖发麻发痒,也容易让人犯傻,夏冉也不怎么,跟着笑了笑。

    靳司让又说:“你要真这么喜欢,可以——”

    夏冉有些无语地打断:“你还想把耳朵割下来给我?”

    靳司让没说话,递给她一个痴人说梦的眼神,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重复了遍,“你要真这么喜欢,可以多让你碰几下。”

    他在说这句似是而非的邀请时,声线没有太大起伏,但在夏冉听来,色气满满。

    她自然会照做,身子刚退回去,忽然发现右肩细窄的睡意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挑开,莹白肌肤暴露得更彻底了-

    九月中旬,苏岚迎来短暂的假期,她在微信里邀请夏冉去沪城待几天,当作旅游散心。

    夏冉答应了,碍于她没提到半句靳司让,夏冉也不好意思自作主张把家属带去,只买了一张机票。

    靳司让知道这事后,说不上恼火,多多少少有点不高兴,“要去几天?”

    具体行程得看苏岚安排,所以回程的机票夏冉还没买,她也不太确定,“可能三五天吧,再长点,估计就一周。”

    靳司让淡淡说:“挺久。”

    夏冉听出其中阴阳怪气的成分,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说:“我回来给你带点礼物。”

    谁稀罕那些东西?

    靳司让说:“你把完好的自己带回来就行了。”

    夏冉笑开花:“保证完成任务。”

    数不清是第几次,夏冉痛痛快快地当了个甩手掌柜,不同的是,她这次把活全都丢给了待业在家的靳司让,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他把书店招牌砸了。

    “顾客至上,他们有什么问题,你就耐心回答他们,不知道的就去问林束,千万别甩冷脸给他们看。”

    靳司让淡淡应了声。

    “也别甩冷脸给林束看。”

    “嗯。”这回应得更加不情不愿了。

    “果茶你只做柚子柠檬,记得看订单,别按自己口味来。”

    靳司让神色莫名缓和些,“嗯。”

    难得见他这么听话,夏冉开始蹬鼻子上脸,“你现在冲我笑一个,我检验一下有没有到可以开门接客的标准。”

    靳司让眯起眼睛,语气瞬间变臭,“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夏冉装作没注意到,嬉皮笑脸地说:“把你当成美男子了。”

    靳司让没再跟她计较,转身去衣帽间拿来一条藏青蓝波点领带,递到她手边,“帮我系上。”

    夏冉没给别人打过领带,第一次尝试费了不少时间,大功告成后仔仔细细打量靳司让足足十秒,又重重拍了拍他挺阔的肩,“你这身板穿西装真合适。”

    她回忆了下他们在桐楼重逢后的日子,意外发现他穿西装的频率高到离谱,“哥,你也是真的爱穿西装。”

    靳司让呼吸都沉了下来,“因为谁,你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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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不清楚?”

    夏冉一时间还真没点数,只能从靳司让直勾勾的目光里窥探到一半的答案,“因为我。”

    至于为什么因为她,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到。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笑了靳司让,他忽然不想搭理她了,将她送到车站,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夏冉早饭是在车上吃的,一个煎饼果子,她嘴巴小,吃东西又喜欢大口大口地吃,总是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

    见她吃得这么香,靳司让心里更憋屈了,合着到最后就他一个人耿耿于怀,她是一点都不在意。

    一肚子的闷气,止于她突然一声“欸”,夏冉咽下嘴里的里脊肉,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你这么爱穿西装,是不是因为我高中说的那些话?”

    靳司让用极淡的一声“嗯”肯定了她。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把她的话记在脑子里,夏冉心里暖融融的,感动后,非要给他点回馈:“你喜欢看我穿什么?等我回来,我保证天天穿给你看。”

    靳司让分出半个眼神看她,默了几秒,“算了。”

    “怎么能算了?”

    “我喜欢的你没法穿出去。”

    在夏冉一言难尽的反应里,他慢悠悠地补充了句:“至于最想看的,用不着穿。”

    夏冉是彻底没话说了。

    将夏冉送到目的地后,靳司让直接去了书店,林束来得比他还早,热情地朝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按照夏冉提前交代的,把简单的活派给他,再教他如何上手。

    靳司让学得很快,工作起来有条不紊。

    下午两点,附近小卖部老板小李来了趟,脑袋转了一圈,没看见夏冉,走到吧台那问林束:“你们老板不在?”

    “去外地办点事,这几天都不在。”

    小李长吁一口气,“我还以为她把店转让给了别人。”

    林束递过去一杯柠檬水,“这话怎么说?”

    小李抬了抬下巴,指着正在整理书架的男人说:“生面孔,还别着店长的胸针,我就以为是你们这的新老板。”

    林束咧开嘴笑了几声,“新老板算不上,非要说的话,他是我们书店的老板娘。”

    靳司让有所预感地朝他们看去,微微眯起的眼型狭长锐利,眼神也冷,看着就不太好惹。

    见小李一副被怵到的反应,林束嘴角的笑容扩散得更大了,拍拍他的肩,半看热闹半安慰性质地说道:“是真的不好惹,所以你还是趁早歇了对我们老板的心思,要是被我们老板娘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这边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突然插进了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嗓:“我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装聋子不理人啊。”

    林束一顿,撂下小李,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靳司让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抱歉,刚才走神了,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连纡尊降贵的“您”都蹦出来了,林束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又或者这人被夺了舍,总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见靳司让态度妥帖,挑不出错,暴躁的脾气泄了大半,粗着嗓子重复了遍。

    恰好这时,夏冉的电话打到林束那,“我哥怎么样?没跟人吵起来吧?”

    林束实话实说:“不仅没跟人吵起来,反而乖得过分,就是——”

    他突然卖关子不说,夏冉有些急了,恨不得打个飞的飞回桐楼:“他怎么了?”

    林束笑着说:“桃花运旺得过分。”

    “……”

    “我忙里偷闲统计了下,光这一早上,就有足足四个人过来变着法地要微信,这人气,比起你第一天有过之无不及啊。”

    “……”

    夏冉直接掐断了电话,点开靳司让头像,旁敲侧击道:【哥,你今天微信好友有没有多出几个?】

    靳司让忙完是十分钟后的事,他回:【少了几个。】

    夏冉:【?】

    靳司让:【把通讯录里没有备注的全都删了。】

    夏冉:【……】

    夏冉:【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她没有查看他手机的爱好,对于他微信里加了谁,她是不是他唯一的置顶,一无所知。

    十一:【夏冉。】

    夏冉:【哦。】

    夏冉:【呵。】

    夏冉:【还真是朴实无华直白明了的昵称。】

    两分钟后,靳司让回复道:【假的。】

    就在夏冉满头雾水时,聊天记录多出一张截图,正好将她的备注截取进去,显示:Re·Coisini

    夏冉看得更加云里雾里了:【这是什么意思?】

    靳司让完全没有要替她解答困惑的意思,隔了大半天,才冷冰冰地回了句:【你慢慢想。】

    知识盲区里的东西不是绞尽脑汁就能想出来的,夏冉一筹莫展,另辟蹊径:【哥,你改个昵称怎么样?改成那种俗套点的爱称不行吗?】

    对面的男人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地回:【不行。】

    那会夏冉正坐在苏岚别墅的后花园里,苏岚余光打眼到她纠结的神情,觉得可爱又好笑,没忍住问:“怎么了?”

    夏冉打开新的备忘录,输入那串字母,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输错才把屏幕亮给苏岚看:“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苏岚也给不出答案,她不太确定地说:“后面这个我好像在哪见过,实在想不起来了,至于前面那个,用在英文单词的前缀上,带有''再''、''重新''的意思……不过这都是我的个人见解,不一定正确。”

    夏冉莫名觉得她说得很接近正确答案。

    苏岚问:“后面的单词你上网查过没有?”

    “你不说我都忘了。”

    夏冉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很快检索到她需要的答案:Coisini,爱尔兰语,怦然心动。

    两个词连起来,或许是再一次怦然心动的意思。

    夏冉不知道靳司让在敲下这串备注时,都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心跳起伏剧烈,确实到了怦然心动的程度。

    他总是这样,喜欢在一些不易察觉的小细节上花费心思,瞬间让她的心软到一塌糊涂。

    苏岚察觉到她的走神,但没多问,另起话头,“对了,这次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夏冉半开玩笑地说:“你没提到他,我怎么好意思自作主张带他来?”

    苏岚略显诧异,“我以为这是默认的就没提。”

    这也算阴差阳错了,夏冉心里有遗憾,但不至于将那点惋惜表现出来,扯唇笑了笑,将这话题翻篇。

    夏冉最后在沪城只待了三天,她没告诉靳司让临时更改了行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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