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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回家
◎你就是她男人?◎
卫琼枝一夜都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明明是这几日都很难睡到的床铺,她该舒舒服服睡一觉,可心里却总是不安生。
随着天渐渐开始亮起来, 这种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雨也慢慢小了起来。
卫琼枝竖起耳朵听着, 想着雨一停, 她就抱着虎儿溜出去,可惜这家的人起床非常早,没等雨停, 天还蒙蒙亮时便已经有了动静。
鸡开始打鸣,虎儿也翻了下小身子, 扭了两下醒来了。
“睡饱了吗?”面对孩子,卫琼枝还是收起愁容, 挠了几下他的小肚子,“我们起来了好不好?”
虎儿吭哧吭哧几声, 算是答应了。
卫琼枝收拾好东西, 便把虎儿抱了出去。
小金氏正在喂鸡, 看到她出来,连忙迎过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们醒了。”卫琼枝笑了笑, “昨夜打扰了,我们这就走了。”
“走?那吃了饭再走吧, 哪有饿着肚子赶路的。”
卫琼枝摇头:“我夫君还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这时金氏听到说话声也打着哈欠出来了,她一边系着衣服, 一边走过来, 道:“那么急做什么, 怕你男人不要你了不成?”
卫琼枝心下一凛, 先前的预感终于得到了印证, 她抱紧虎儿,扫了金氏婆媳二人一眼:“你们要干什么?”
小金氏看了金氏一眼,便先道:“你别急,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和你商量个事。”
“我只是借住了一晚,昨日也给了钱,没什么好商量的。”卫琼枝一手托住虎儿,一手已经摸到了袖中防身的匕首。
金氏道:“也没多大的事,让你留下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卫琼枝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她先还想着是不是要把她和虎儿卖了,没想到这老妇那么直接,真的敢就这么留下她。
怪不得昨夜先问的是虎儿是不是他生的,原来用意在这里。
生过儿子的才更保险!
卫琼枝只觉得一股恶寒朝她袭来。
她已经被当过一次生育工具了,没想到又遇到了。
异曲同工之下,金氏的欲望更加明显与粗鄙。
“你们别想了,”卫琼枝眉目一冷,“我夫君会来找我的。”
小金氏闻言有些犹豫起来,但金氏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开始高声唤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很快从里屋出来一个又瘦又矮小的男子,黑黑黄黄的,像是没清洗干净。
他看着卫琼枝,眼中直冒精光。
卫琼枝立刻意识到,从昨日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见到过金氏的小儿子,而此刻面前这个大抵就是了。
怀里的虎儿感觉到危险,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气势汹汹,金氏上前就一巴掌拍过来,但被卫琼枝眼疾手快挡住,恰好拍到卫琼枝背部,害得她一个踉跄。
金氏啐了一口,这时旁边有邻居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卫琼枝虽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大声求救道:“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卖了!”
“你们别管闲事!”金氏挥舞着她那双粗糙的手,嘶声道,“我给我儿子买了个小的,你们谁都别管!”
金氏的泼辣可见一斑,旁人别说是搭理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再加上都是乡里乡亲,根本不会做这与邻居结仇的事,于是便只当没看见,拿着东西去田里干活了。
卫琼枝早料到这一点,她转而又立刻对金氏他们道:“我有钱,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就把钱给你们!”
但金氏显然对钱财都不为所动,或者说是不相信卫琼枝的话,她只馋卫琼枝手上的孩子,并且认为很快自己也能抱上孙子。
“你有钱你能一个人在外面走?你先前都说是去投奔亲戚的了,谁会信你!”金氏推了细细瘦瘦的儿子一把,“快给老娘上去!你先把她奸了,就算她男人来了也没办法!”
有了母亲的怂恿,金氏的小儿子往卫琼枝这里扑了过来,但他身形瘦小,明显有不足,卫琼枝倒与他周旋了有两下,最后找准时机亮出匕首,一下子划破了男子的手臂。
男子痛呼一声,捂住手臂后退了好几步,竟是一时不敢上前了。
金氏看到见了血,马上惊叫一声,和小金氏几乎同时一齐扑上来,一左一右扶住男子。
小金氏倒还好,金氏已经腾出一只手来一拍大腿,干嚎起来:“你这个毒妇,你伤了我的宝贝儿子,我饶不了你!”
男子也杀猪一般叫了几声,又道:“娘,快把她绑起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金氏便上前去抓卫琼枝,卫琼枝手里藏着的匕首已经被他们看见了,金氏又矫健健壮,再加上卫琼枝手里还抱着孩子,三两下便被金氏制服,压到一边。
这时小金氏才拿了绳子过来帮着绑住她。
金氏又心急儿子手臂上的伤,卫琼枝下手狠,那匕首又是庆王专门让人造给两个女儿防身的,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只这么一下已经是深可见骨,肉都几乎要被削去一片,男子喊得不行,金氏便急忙扶着儿子进屋去上药,一边又让小金氏把卫琼枝押到昨晚睡过的那间里面去。
虎儿也跟着卫琼枝一同被绑着,像个粽子一般被裹起来,他哪吃过这种苦,一时便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哭声简直要把屋顶都给掀了。
卫琼枝心疼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眼下他们母子两个搞不好就要折在这里了。
一通折腾下来,小金氏也已经是满头大汗,去桌上倒了水喝下,便同卫琼枝道:“你别闹了,逃不掉的。”
说完就要出去看自己的丈夫,卫琼枝心一横离开把她叫住,道:“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有钱。”
小金氏停下脚步,开始有几分踌躇:“有钱也和我没关系。”
“你婆母不肯信,这钱我便给你,你手上有了钱想干什么都可以,而且,”卫琼枝想了想,试探着道,“你也不想突然来个人分你的夫君吧?”
“你真有钱?”小金氏回过头问她。
卫琼枝道:“你不信,便看我儿子衣襟里面的小袋子里,里面缝着三百两银票。”
小金氏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乖乖,三百两……”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三百两足以置办田产,让她和婆母分开过了。
再也不用听金氏天天骂她不会下蛋了。
想到这里,小金氏立刻上前去摸虎儿身上,虎儿自然觉得不舒服,小身子动得厉害,又和卫琼枝一起被绑着,小金氏一时就算硬拿也拿不出来,但确实被她摸到了衣襟边上缝着什么东西。
卫琼枝便道:“你先放开他,这才好拿。”
小金氏犹豫了片刻,也想到放开之后他们会逃,自己免不了被婆母责骂,但那三百两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挨骂也值了。
她快速地解开了卫琼枝身上的绳子,又去扯虎儿的衣服,果真被她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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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几张银票,但还未等她看清楚上面一共多少钱,便被卫琼枝抄起桌上的油灯当头砸晕在了地上。
卫琼枝抱起虎儿就往外面跑去。
她也不敢确定给了钱之后,小金氏就真的会放了她,或许小金氏立刻就会喊来金氏,她依旧逃不出去,所以卫琼枝只能先下手为强把她砸晕,让她无法再搬救兵,方才匆忙间金氏竟没有想到没收卫琼枝的匕首,所以卫琼枝手上的匕首还在,没直接刺穿小金氏的脖颈,已经算是卫琼枝的善心了。
虽然金氏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这边的动静,但卫琼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能跑多远是多远。
她心里倒没有特别慌乱,反正事情都在了,便只能想尽办法去解决,多想也是无益。
手上的虎儿还在继续嚎啕大哭着,卫琼枝也没有时间去哄他,只能抱着他慌不择路地跑着,才跑出院子没几步,金氏便听到动静追出来看了,她儿子也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口跟出来看。
金氏还往卫琼枝跑出来的那间屋子去看看,马上喊道:“哎呀,杀人啦!”
然后拉扯了儿子几下,便拉着儿子一起追了出来。
前边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昨夜卫琼枝过来时也看见了,她不认识路,又怕往路上跑遇到他们同村的村民,便只能一头往竹林里面扎进去。
而身后的金氏和男人依旧紧追不舍,若论熟悉,他们远比卫琼枝要清晰自己家附近的地形。
只不过一面要追卫琼枝,一面眼前又是一支又一支的竹子,难免眼晕,金氏的儿子又被卫琼枝差点削去了一块肉,自然更是跑不快,所以一时竟也没追上还抱着孩子的卫琼枝。
如果是卫琼枝自己一个人跑,很有可能真的就这么给她跑出去,但是卫琼枝眼下还有虎儿抱在手上,一岁多的孩子养得结实,本来就不轻,跑起来便更是沉手,跑几步便往下坠,使得卫琼枝不得不一直把他往上面抗,他还又哭又颠,极大增加了卫琼枝逃跑的难度。
从虎儿没出生开始,卫琼枝就很喜欢他,从来没对他发过脾气,这也是第一次卫琼枝真的想把他丢了算了。
但也只是想想,真的丢了她舍不得。
然而就在这时,卫琼枝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得一个趔趄,她心中霎时冰冷一片,脸冲着地就要栽下去。
她只来得及用力把虎儿往旁边一推,以免摔下去的时候把他压住,不知何处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牢牢扶住,但卫琼枝的额头还是磕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
她抬头一看,竹林间熹微的晨光漏下来,白晃晃的,稍稍眯起眼睛,她才看清楚了面前的那张脸。
有一瞬间,卫琼枝以为自己在做梦。
裴衍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身后的追赶声,和扔在地上的虎儿的哭声还是把她一下子拉了回来。
裴衍舟从地上捡起虎儿,塞到卫琼枝手上,才朝前走了两步,便看到紧追而来的金氏二人。
金氏见裴衍舟黑衣劲装,身姿颀长,眉目间有凛然之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也不像是乡里的人,立刻便回身护住儿子。
“你是谁?别管闲事!”金氏的儿子嚷道。
裴衍舟自然不稀的理他们,转身问卫琼枝:“怎么回事?”
卫琼枝拍着啼哭不已的虎儿,自己也惊魂未定,她忽然见到裴衍舟,倒还想问问他,于是便有些噎住,隔了片刻才回答道:“她要绑我给他儿子做小的。”
金氏这会儿已看出二人的关系非是萍水相逢,再看卫琼枝手中小儿长得与来者肖似,便直道不好。
但这是金氏的地盘,金氏也不怎么怕,便嚷道:“你就是她男人?”
话音才未落,便被裴衍舟反手一剑柄砸在脸上,金氏来不及叫唤,已经被打落了几颗牙齿,吐出一嘴的血沫子。
金氏的儿子见老娘吃瘪,他比金氏又不如许多,于是立刻开始求饶,一边又去扶起金氏。
金氏喊得赖倒在地,嘴巴已经迅速肿起来,模样极为可笑,但她还是口齿不清地叫道:“救命啊!没天理了!要杀人了!”
“好,那就去官府,看看你们诱拐良家女子是什么罪名。”裴衍舟眉梢一挑。
一听到去官府,金氏不作声了,裴衍舟看起来很有来头,闹到官府说不定会罚他们罚得很重,反正这买卖已经做不了了,只能自认倒霉。
卫琼枝上前对裴衍舟道:“我随身的包袱还在他们家。”
裴衍舟想了想,道:“我们一起过去。”
这下卫琼枝终于不怕了,跟在裴衍舟旁边,往金氏家中而去。
金氏母子明知他们跟着,却再也不敢说什么。
一路上,卫琼枝很想问问裴衍舟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京城那边又怎么样了,但碍于前面的两个人,这些话还是不方便问。
走到一半,裴衍舟又回身从她手上抱过虎儿,虎儿已经安静下来了,一时裴衍舟和卫琼枝一句话都没有,沉默地走着。
那边小金氏已经醒过来了,正数着方才卫琼枝给她的钱,没想到婆母一脸血地回来了,正要叫却看见他们身后的裴衍舟和卫琼枝,连叫都没敢再叫出来。
卫琼枝过去收拾好了东西,小金氏恋恋不舍地把钱重新还到她手上。
“走吧。”卫琼枝对裴衍舟道。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金氏送到官府去,今日她逃脱了,明日也有可能有像她一样的女子受难,但卫琼枝知道刚刚裴衍舟的话也只是吓吓他们,去官府怕是不方便。
再说就算去了官府,也没几日便将他们放出来了。
一声叹息还未落下,那边裴衍舟已经踢翻金氏儿子,然后直接一脚踩到他下腹处,也没见用什么劲,金氏儿子已经爆发出剧烈的惨叫。
金氏呆滞片刻,然后还没来得及扑过去查看儿子的情况,便已经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只剩下小金氏,也是被裴衍舟的举动吓傻了,怕得哆哆嗦嗦的,稍稍干嚎了几声,但面上竟是看不出有多悲伤。
她只连连求饶道:“二位放了我们罢,我们再也不敢了。”
裴衍舟没理会她,转身对卫琼枝道:“走。”
一直到走出去很远,离得这个村落有一段路了之后,卫琼枝才停下,问:“你怎么在这里?”
裴衍舟道:“庭元发现江恪有问题,我便来找你。”
出了京城之后,裴衍舟便往宣国方向一路找去,他也不敢确定,但江恪那里的雾隐贱如野草,便也只能往这条路上去碰碰运气。
即便如此,也是大海捞针。
裴衍舟今日本是路过这里,要再往北而去,原本是与卫琼枝错过的,但他正好听见两个去田里干活的人在说话,说是隔壁金寡妇家弄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给她的废物儿子生孩子,好像是路上拐来的,女子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也不知道谁家那么倒霉,被金寡妇骗走了媳妇。
裴衍舟一听便想到了卫琼枝,虽然不太可能那么巧,但是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万一是呢?
然后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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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两个村民过来的路找过去,还没走到,便看见了远处迎面跑过来的卫琼枝。
他简单地和卫琼枝说了几句,卫琼枝又问:“我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王妃还在宫里,暂时应该没什么事。”裴衍舟道,他没提庆王,只因庆王的近况实在算不上好。
他想了想,便问卫琼枝:“江恪没为难你?”
“他偷偷放我走了,也没声张出来,”卫琼枝犹豫片刻,“他和蒋端玉不是一路的,他只是……宣国的人罢了,现在已经回去了。”
听出来卫琼枝还在为江恪说话,裴衍舟的目光便冷下去三分。
都能骗卫琼枝和他去宣国,连庆王也瞒过去了,难道真的要到了宣国,卫琼枝才认为江恪不是个好东西吗?
“如此处心积虑之人,不提也罢。”裴衍舟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他一面说完一面又悄悄打量卫琼枝的神色,看她因他的话落寞起来,心中不由痛快,然后竟又有些不忍。
裴衍舟便连忙转开话题,问:“你打算去哪里?”
卫琼枝抿了抿唇道:“回家。”
作者有话说:
放一下基友鹿燃的古言新预收《凡心动》
唐薏出身清贵,却幼年走失,长于乡野,一朝归家便被拉去给意外重伤昏迷的江小公爷冲喜。
活死人长得好看又有钱,唐薏想着,嫁给这样的摆设至少下半辈子安宁富贵。
包括唐薏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江观云昏迷时没有意识,实则他虽不能言动,却耳可听音,脑子清醒,他知伤后未婚妻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介村姑。
新婚夜,唐薏摸着金银乐出声。
江观云:何方俗物!
某日,唐薏将他和咸菜放在一起晒。
江观云:虽然臭了些,好像还可以。
后来,有人嫌唐薏碍眼,构陷她不贞要捆去沉塘
江观云:心尖儿疼,我看谁敢动她!
再后来,那个曾被郎中断言再也醒不过来的活死人,竟然醒了,又成了昔日翩翩如玉、龙章凤姿的贵公子。
旁人都以为,小公爷醒来后,不会再要那个不守规矩,行为粗鄙的女子。
连唐薏自己也这么想,收拾好东西准备撤了。
那人却红着眼拦住她的去路一脸幽怨,“果然没心没肺。”
任谁都未料到,那素来心如止水的小公爷,其实一早便动了凡心。
后每每二人通宵彻夜之际,唐薏都觉着赔了,原本是图钱,现在人也搭进去了。
感谢在2023-10-04 21:02:582023-10-05 21: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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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聪明
◎不管孩子◎
“回家?”裴衍舟一时没转过弯来, 蹙起眉心,“京城不能再回去,我看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其实裴衍舟出来这几日, 京城局势又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若是皇帝要追捕他, 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地方藏身。
相比之下,卫琼枝只是庆王家眷,她的处境要安全一些, 裴衍舟已经打算好了,等找到她便先把她安置妥当, 然后自己另寻他处,再静观其变。
卫琼枝没好气道:“回京城干嘛?我要回利县, 那里也是我的家。”
利县?裴衍舟片刻后才想起来,那时好像是说起过卫琼枝老家在利县, 但当时没有在意, 后来也没再听人提起。
利县就是她从小随着卫家父母长大的地方。
裴衍舟稍稍估摸了一下, 利县离京城不远不近,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比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好。
只是中途有一段路与京城相近,从这里再往南不远便是, 须得小心一些,绕远了走便是。
裴衍舟道:“你随我走罢。”
卫琼枝一时没动,然后才犹豫道:“我要回家。”
“我会把你送到利县。”裴衍舟皱眉, 难道还怕他把她拐了不成?
“那……那也好。”卫琼枝这才答应下来。
裴衍舟本来就是逃出来找她的, 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和他分道扬镳, 而且她刚刚差点吃了大亏, 多亏了裴衍舟及时出现, 有他在确实会安全许多,若是把他打发走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她就完了。
当然,裴衍舟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她打发走,卫琼枝很清楚,京城他是再也回不去的。
暂时先和她一起去利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裴衍舟在身边,卫琼枝倒是不用绞尽脑汁去问路还怕走错路了,裴衍舟很能认路,反正他带路应该不会错,而且也不用担心再遇到金氏那种事情。
但撇开这些,行路依旧是不易的,因为怕引人注意,三个人便没有用马或者马车等工具,全用步行,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比较好隐蔽,裴衍舟和卫琼枝还好,但是虎儿吵得够呛,他和裴衍舟不熟,每每裴衍舟一抱他,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就会闹起来,挣扎着要到卫琼枝怀里。
若是任他哭闹其实也无妨,制服住一个小孩子对于裴衍舟来说轻而易举,但卫琼枝不舍得,只能把他抱过来,于是走得就更慢了。
大约又过了六七日,他们才来到京城附近,这已经是裴衍舟尽量绕开京城的路径了,但要是要去利县就必须通过这一段路,只要过了这一个关口,再往利县去便又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面前不远处隐隐便是城门,裴衍舟对卫琼枝道:“入了这里,再往东面出去,便是利县的方向。”这里有个小城,一般人若要去利县并不从这里走,也并非交通关卡要塞,所以周围行人并不多,只有裴衍舟熟知大永地形与各个城池,这才能找到这里。
三人便往城门处走,却见城门处守卫森严,零星几个路人经过都要被仔细盘问一番。
“应该是在查我。”裴衍舟压低了声音道。
但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却不敢停下,面色未改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唯恐一停顿便更引起那边注意。
卫琼枝很快便落下他一段,她先还想喊住裴衍舟,让他不要走那么快,忽然却想到了什么,急急走上去问他:“你干什么?”
裴衍舟道:“我们先分开,若是查住了我,你们便自己走。”
卫琼枝听完一时没有吱声,稍一愣怔的工夫,裴衍舟已经往前走去,卫琼枝便跟在他后面有点距离的地方。
直到前边裴衍舟快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卫琼枝才咬了咬下唇,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还没等她走到,守门的侍卫们已经叫住裴衍舟,盘问了起来。
若是要找裴衍舟,他的身量形容必定已经被传送到各个关卡知悉,眼下这里又有些靠近京城,必是查得更紧,只需稍一核对便能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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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出来。
卫琼枝心下着急,便朝着前面喊了一声:“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只见裴衍舟听见她的说话声后背一僵,那边几个侍卫已经朝卫琼枝看来,卫琼枝这才几步走上前去,委屈道:“只顾着自己走路,完全忘了我们,也不管孩子……”
说着便把虎儿硬塞到裴衍舟手上,裴衍舟只好抱住,眼下要再和卫琼枝分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还有可能会被周围这些让人看出端倪,卫琼枝的用意他也明白,只是实在太冒险,若是将他认出来了,那么他们就全都完了。
侍卫见是一家子出门,便稍稍放松了警惕,而卫琼枝已经在另一边开始絮絮叨叨埋怨起裴衍舟,大有在城门口就吵起来的架势,也不怕被人看见。
裴衍舟见状便扯过卫琼枝的胳膊,向着侍卫们连连告罪:“几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她没出过远门也没见过世面,我这就让她闭嘴。”
侍卫们不耐烦看他们扯皮,便只例行问了一句:“你们上哪儿去?”
裴衍舟随口诌了一个沿路会经过的地名,侍卫们不疑有他,又见三人应该真的是一家三口,而让他们抓的人只有孤身一个,根本不符合条件,于是懒怠再细查,便也将他们放走了。
走出老远,卫琼枝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她很少有这般聒噪的时候,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此番也是没办法才硬撑着,远远出去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卫琼枝又对此次过关有些得意,忍不住对裴衍舟道:“你看,这不就过去了吗?”
如果刚才不是她追上来,裴衍舟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抓住了。
卫琼枝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很聪明的。
裴衍舟先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蒙混过去,稳妥起见才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但他自然不会去和卫琼枝争这份功劳,总算逃了过去,那就是好的。
这般想着,他便点了点头:“是,你很聪明。”
不说还好,结果一说卫琼枝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淡下去了,她可以觉得自己聪明,但是别人特别是裴衍舟这伙人,说她聪明她总有一种是在嘲讽她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从前被他们看不起的日子。
卫琼枝默默把虎儿从裴衍舟手上抱过来,然后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裴衍舟也觉出她忽然就不高兴了,与方才在城门那里判若两人,但他又实在想不出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可以不开心的,问又不好问,问了她大概也不会说,倒是反而更不高兴,便也只能一言不发跟在她后面。
他们在这里也不敢久留,便先暂时找了间酒楼用饭歇脚,等天黑之前便立刻出城,过夜还是在城外更安全,否则今日是进来了,明日若是再有变化,能不能出去就不一定了。
一路上难得有热汤热饭的时候,卫琼枝很是享用了一顿,又喂了虎儿一些粥水,虎儿这些日子也跟着他们受苦了,好吃的东西都吃不到,仅仅只有能够果腹的食物,喝粥便喝得很是开心。
裴衍舟便趁机问酒楼里的小二打探消息,只问为何城门口的守卫那么严苛。
小二便道:“别提了,听说是京城那边出了事,有几家官宦人家都被抄了,或许是有逃出来的,便紧着搜查抓人呢!咱们这儿本来人就不多,这下子更少了!”
他说得模棱两可,毕竟道听途说来得不甚清晰明了,这时旁边有个客人便插了一嘴,道:“谁说不是呢,我就是刚从京城来的,京城可比这里严得多了。听说是庆王谋逆,我有个亲戚的邻居在宫里当差,有点人脉,前段时间宣国使臣好像是中毒了,那个做饭的宫女不肯招死了,后来好一番查探,竟在那宫女贴身的用品中发现了一把刻有庆王府符号的短剑,这不前几日庆王府被抄,庆王也下了狱,从他家中搜出了几十箱兵器,你们说他这是要干嘛呢?”
卫琼枝脸色一变,好在周围的人都聊得兴致勃勃的,也没人注意到她,只有裴衍舟立刻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红豆糕,道:“吃东西。”
那人还在继续讲着:“那个什么荣襄侯府也被抄了,这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乱,阖府只靠一个老太太撑着——那老太太是郡主,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就是他家那个孙子坏了事,早先是他一直在外领兵打仗,才打得宣国对大永俯首称臣,据说也因此一直与宣国有私怨,所以他不愿朝廷和宣国和谈,这回庆王谋逆啊,他也参与其中,只是他大概提早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逃出京城了,在抓的就是他。”
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纷纷把自己听说的事情都贡献了出来,说什么的都有,裴衍舟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竖耳听着,倒没听见其他更多的事,便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卫琼枝所说江恪未曾把她逃出去的事情散播出去是真的,否则凭着蒋端玉的多疑奸诈,或许马上就会联想到他会去找卫琼枝,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不仅是方才在城门口,在这里路人口中也只说的是搜捕他一人。
裴衍舟瞥了卫琼枝一眼,她虽然脸色还有些白,但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正垂眸掰着一块馒头给虎儿吃,裴衍舟轻声道:“一会儿我去采买些东西,东西备足了便走。”
卫琼枝点了点头,她也让酒楼去做了一些方便携带,小孩又能吃的东西带着,便在这里等着裴衍舟回来。
裴衍舟很快便买好了东西回来,他又多备了三个水囊,一个装水,两个装了酒,还有一些药品,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他和卫琼枝身上都未曾待过这些,若有个头疼脑热不备些却是麻烦,更何况还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更不能疏忽。
除去这些,便是一些吃食,衣物倒是没有再买,因此时已经入夏,他们带的衣物已经足够了,好就好在不用冬衣御寒,否则又要多出许多累赘,冰天雪地赶路才是真正艰难。
他与卫琼枝两个人清点了一回,等确认没什么漏下的之后,便一刻都不耽误,立刻便出城了。
还没到日暮时分,出城的人不少,是以他们三个人也并不是很显眼。
出城没什么困难,照例只是问了一些话,看他们是一家子出来,很快便放他们走了,被留下反复盘查的都是那些单身一个人的男子。
等出了城行了一段路,裴衍舟便对卫琼枝道:“接下来的路我会尽量避开城镇,风声只会越来越紧。”
卫琼枝隔了片刻之后才道:“我爹娘他们会有事吗?”
裴衍舟没有回答她。
庆王已经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眼下境况如何不言而喻,卫琼枝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裴衍舟本就不大会骗人,与其骗她换得这片刻的心安,还不如让她慢慢接受现实。
天不久后便逐渐暗了下来,裴衍舟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安顿下来,又捡了一些树枝生起火,虽然已经是夏季,但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寒凉的,生了火才能睡得舒服,也能驱赶野兽。
裴衍舟借着火把水热了热,卫琼枝给虎儿喝了一点热水,又自己喝了一点,方才已经吃过东西,也不觉得很饿,那边虎儿已经开始捂着小脸打哈欠,卫琼枝抱着他晃了几下,他便很快睡了过去。
卫琼枝自己赶路也累,于是便用手臂托住虎儿的脑袋,再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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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一棵树的树干也睡了过去。
睡着了梦里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忽然树梢有一滴露水掉下来,砸到卫琼枝身上,顺着脖颈一直往下去,冷得卫琼枝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
一睁眼天还是黑的,火也燃得正旺,和她睡去时没有多大区别,还是夜里。
还没等她掸一掸身上的露水,便发现腿上放着的虎儿已经不见了,她这才下意识朝裴衍舟看去,只见他还没睡,一手拿着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捅着火堆,一手拿着一袋水喝着。
虎儿明显也不在他那里。
卫琼枝瞪大眼睛正要问,裴衍舟便拿着树枝指了指她旁边。
卫琼枝转头看去,才看见虎儿就睡在她身边,只是她刚刚没有发现。
包袱被打开来,里面都是他们穿的衣裳,堆得厚厚软软的,虎儿便是躺在包袱里面,一堆衣服当中。
卫琼枝轻轻舒出一口气,俯身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好再去给他整理的,连身上的小包被都盖得好好的,便又坐了回去。
火堆里燃烧的树枝发出噼里啪啦几声响,裴衍舟才道:“抱着累,就把他抱开了。”
卫琼枝往火边挪一点过来烘手,闻言也没说什么,至少对裴衍舟私自移走虎儿没什么看法。
但片刻后裴衍舟又道:“我不抱他,是因为我身上硬,他不舒服。”
卫琼枝搓了搓手,然后点点头。
她又没怪他。
裴衍舟这会儿倒是发现她冷,便把手上的水囊递给她:“喝一口。”
卫琼枝以为是热水,夜半三更倒也不是说冷,而是身上有点寒浸浸的不舒服,于是拿过来便往嘴里猛灌一口。
还没咽下去,灼烧的火热感便一下子席卷了卫琼枝整张嘴巴,然后一路烧到喉咙口。
她呛了一下,接着便尽数喷了出来,全喷在了火堆里,有一瞬都使得火焰猛地跳跃了起来。
“咳咳……”卫琼枝捂住还是辣辣的嘴巴咳了起来,脸都咳红了,又找了凉水喝下去,才好受一些,“你怎么不说这是酒?”
方才那袋酒已经被卫琼枝扔回去,裴衍舟接住没洒出来,然后自己又喝了两口,等她平复下来,又重新拿到她面前:“喝一口就不冷了。”
卫琼枝犹豫了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这次不敢当成水一样喝,只是抿了一小口,让酒液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
她没喝惯酒,觉得酒还是很呛人,但是喝下去之后果然如裴衍舟所说的那样,身上暖和了一些,像是又源源不断的热量滋生出来。
于是卫琼枝在裴衍舟的示意下又喝了一小口,才把水囊还给他。
裴衍舟拧上盖子,也不再继续喝了:“留着路上喝。”
他手上还是拿着方才那根树枝,捅了捅火堆,又往地上划着。
卫琼枝这才发现,裴衍舟是在画地图。
见她看过来,裴衍舟便解释道:“我记得路,画出来更清楚些。”
卫琼枝有些好奇:“你去过利县吗?”
“未曾。”裴衍舟马上否认。
“那你怎么会记得?”
裴衍舟想了想之后道:“大永的地形我都烂熟于心。”
他说着便向卫琼枝指了指他圈出来的一个点:“我们接下来去这里,避开城镇,但附近或许会有村庄,可以暂时歇脚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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