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口中的“养女”却是凭着一股更疯的劲拉近距离,手中只有把不过几寸的小刀,却在转眼间逼近魇魔面门将刀尖狠狠穿刺进面中的眼窝凹陷!
巴德目瞪口呆,下意识就想再骂人。
而另一头的那两个怪胎下一秒竟是在魇魔受伤后疯狂的攻击中对视一瞬,彼此望进对方眼瞳中那灼烧起来相似的色彩。
——“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看着你,就像是鼻梁抵在镜子上在看曾经的我自己。”
久经历练的大魔导师突然感到喉口发涩,梗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在同伴的视线中,他长叹一声,认命般抬手祭出了大型禁锢法阵的咒语。
……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打。”
殷棠偏头往地上吐了口淤血,又撕了条布料将深可见骨的伤口胡乱包上,脸色倒是并无什么异样。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呢,再打?那只魇魔根本没认真,要是再打下去我们统统都得在这送命!”
此刻一行四人无不狼狈满身是伤地走在触发画像咒语之后,打开的折叠小空间的长廊内——这算是一个“套中套”,即本身他们跌落陷阱后处于第一层折叠空间,而此刻进入的,便是包含在第一层之里更内部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全吗?”
巴德倒吸着冷气灌下了一瓶生骨药水,他的伤要更重一些,至少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整条右臂都以一个不正常的扭曲弯折着。
“这个地方……”殷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是诅咒魔女的工作室。”
“是那位诅咒女王吗?”克里兰德猛地回头,神色间满是惊讶,“原来她也是在诺克密林这个户口上的,那位当初……可是传奇啊。”
“确实是传奇。”殷棠不置可否,也一副不想谈论过多的样子。“总之你们等会自己当心点,不该碰的地方别乱动,毕竟虽然年代久远了,但这里的每一个物件上都还可能留存着诅咒。”
克里兰德与巴德顿时心生警惕,把握着魔杖小心翼翼踏进了走廊尽头工作室的大门,动作姿态活像是要去偷地雷的。
殷棠忍着疼龇牙咧嘴地嘲笑他们,下一秒手腕被轻轻牵住。
她回身,以撒垂着眼睑认认真真地把她手臂上胡乱包扎用来止血的绑带拆下,重新避开伤口系了个堪称标准的救护结。
末了,他想了想,又在上面打了个粉色的会跳舞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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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棠:“……”
小破孩像是终于扳回一城,有些幼稚地咧着犬牙得意朝她笑。殷棠反手给他头发揉乱,又偷摸着不知道从壁橱的哪个犄角旮旯掏出瓶复原药剂,递给小煤炭。
“擦擦。”她隔空点点以撒面庞上被兽爪划出来的伤口,“别到时候破相了。”
以撒乖乖拧开瓶盖,正想要抬手,另一头克里兰德与巴德的休息区域骤然传来一阵见了鬼的惊呼。
巴德骨折的右臂软趴趴地垂下,一边疼得倒吸冷气一边不忘左手牢牢拽着一枚用精美却陈旧羊皮纸叠起来的信封。
“殷棠?!”大魔导师不可思议地举起信封,“先说好不是我们故意翻动的啊,是靠在那边壁橱上它自己突然掉下来的,正好看见了而已。然后……你竟然也会写情书???”
以撒瞳孔紧缩,举着复原药剂的手顿在原地:
“……”
殷棠沉默片刻,“……放下它,不然把你们全给杀了。”
“是碧海之前说的那位,在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吗?”克里兰德思维发散着瞬间想起之前在餐桌上的谈话,“原来,咳,竟然是真的。”
巴德则一脸世界需要重塑的虚晃神情,也顾不上骨折的手臂了,来回踱步小声怀疑地念叨。
“不会吧难道真是我思想迂腐先入为主了其实魔女也只是一个普通活泼的会暗恋别人的正常人……”
殷棠眉骨边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杀人灭口的强烈欲望,箭步上前夺过了纸张陈旧的信封。
她三两下将羊皮纸撕碎,扔进一旁药剂池里。
“忘掉这件事,”她面无表情地在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孔上扫视一圈。“不然要是传出去,我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魔女阴恻恻的威胁以撒已然听不太清,他眼睛死死盯视着那枚漂浮在水面上又逐渐沉底的信件。
刚才骤然一瞥足以让他看清,羊皮纸的封面上,赫然画着一枚宛如被根根花藤环绕锦簇着的倒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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