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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言辞恳切。

    他不想再看见她眼里的冷漠和恨意,哪怕他的解释只能消减一分半分,那也是好的。

    温宁雪沉默了一瞬。

    “好啊,念在曾经夫妻一场,我给你机会。”她话锋一转,眼中微光闪过,“只要你说完跟我去救人就行。”

    她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心软,她只是想看看沈决到底能作出什么解释。

    沈决的垂着的长睫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好。”

    温宁雪勾起被抖落在地的细碎土壤,凝成一把小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洗耳恭听。”

    她晃悠着双腿,作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恢复记忆之后,她偶尔也梦见过沈决同自己解释的场景,可无一例外的被自己拒绝了。

    如今梦境照进现实,她突然有些恍惚。

    方才那些话,就那样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才发觉,原来顺意而为是这样畅快。

    她听见沈决说:“阿宁,那日证道你身死魂消,并不是我本意。”

    哦,那是怨她了。

    怨她拉着他的手,将剑捅进了自己胸口。

    怨她一厢情愿,替他受了九天雷劫。

    如今就只有一句对不起,和并不是他本意。

    温宁雪嗤笑道:“是,是有人将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逼你的!”

    在修真界,为了修炼不择手段,虽令人不齿,可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他竟然连这一点都不敢大方承认!

    她不该听他解释的,温宁雪如是的想。

    沈决也不恼,安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神色真切,“当日证道,我存了私心,便做足了准备,设了个局。”

    温宁雪闻言一怔。

    设局?

    第六十四章

    修士之所以能够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来锤炼自身, 除了自身体质非凡有仙缘和灵根之外,还须具备超凡的悟性。

    许多修士经过数百年的修炼,身体已然突破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却往往因为一直未能领悟天机而迟迟不能飞升。

    修炼没有尽头,可人类的寿元却是有定数的。

    当寿元消耗殆尽,身体和神魂便会陨落在星斗大陆的某处, 化成一个又一个机缘秘境。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陨落的修士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思考所谓的道,究竟是什么。

    直到一个散修,抛了七情六欲, 舍了欲念妄想, 竟然成功得道飞升。

    这才流传出大道至简皆归无情,要想飞升必须堪破一切痴妄的说法, 而沈决的师尊正是这一说法的推崇者。

    “我师尊生前对以极端手法证道之事深信不疑, 于是临终前特地叮嘱我, 玄机峰后山的魔头封印不稳,必须尽快突破将魔头诛杀, 才能保玄青门上下平安。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

    说到那四个字时, 他有一秒地停顿,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宁雪, 见她神色未变, 这才继续。

    “我修的虽是无情剑道, 但总不至于滥杀无辜。”

    尤其是, 对你。

    沈决在心中默默说道。

    温宁雪轻哼一声, “呵, 道貌岸然!”

    再不愿滥杀无辜,不也还是将她引到了那荒山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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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倒是好听!

    温宁雪干脆起身,贴近他的身体,“沈决,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后面的我也没必要再听了。”

    她心底隐隐对沈决有些失望,虽是昂着头可是情绪实在不高。

    由于离得太近,她身上带着的一股暖香,徐徐地散尽了沈决的五脏六腑之中,惹得他一阵心悸。

    沈决回过神,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不想救人了?”

    “你!”温宁雪一时语塞,无奈狠狠地剜他一眼,瘪了瘪嘴坐了回去。

    “我思前想后,决定用假死的办法来骗过天道。于是趁着那天晚上,我在你神魂上烙下印记,又托白烈帮我寻来能重塑肉身的天材地宝,以便雷劫过后替你换一副更加完美的肉身。”

    从沈决的角度来讲,温宁雪原来那副肉身美则美矣,却太脆弱。

    动不动就生病不说,寿数也有限。若是将她的神魂保存好,放入新的肉身,少说能够多活一百年。

    何况她原来那副身体没有灵根,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仙缘,可新身体却不同。如果神魂和□□能够产生共鸣,温宁雪踏入仙途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烈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去为一个普通的凡人重塑肉身。

    九品回魂丹、不眠海的海水还有凤凰梧桐木,哪一样不是世间难求。

    他当时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只是催着白烈无论如何都要找齐这些材料。

    那时,他不懂什么是爱,只是私心想着让她能陪自己更久一些。

    而现在,他懂了,却好像晚了。

    温宁雪怔住了,瞳孔逐渐缩紧,“所以你原本就没打算对我动手?”

    沈决摇了摇头,“是,却也不是。天道是法则没那么好骗,所以我必须要亲手刺那一剑。”

    他话锋一转,又说:“我修炼多年,下手自有分寸。只要我刺多半寸,你便会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失去生命迹象,神魂也会暂时离体,盘旋不散。天道感知此事之后,定会降下悟道心劫,劫难过后我就会将你的神魂收好,注入新的身体之中。”

    他特地叮嘱了白烈,在那些材料里加了两滴泪妖的眼泪。

    泪妖是至纯至善的精怪,眼泪最精纯,凝结肉身时添两滴进去,可使皮肤白皙光滑,吹弹可破。

    沈决知道她一向爱美,便额外同白烈要了两滴。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施术,她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温宁雪心如擂鼓。

    她没想到能从沈决嘴里听到这样一个从未设想过的……真相。

    所以,如果她不曾反抗,不曾自作多情要还他一条性命去替他挡那九天雷劫,也许根本不用遭那么多罪。

    温宁雪蹲坐在凳子上将身体蜷了起来,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安心一些。

    她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条丝线绕在一起乱的要命。

    原来是她误会了沈决。

    一种名为羞愧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温宁雪耳尖泛出微微的红色。

    可是她好像又忽略了什么?

    思及此,温宁雪暗中捏了个清心决,原本浑浊晦暗的灵台一片清明。

    她眼中的迷惘不在,以一种平等地姿态看向沈决,“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我想我是能够接受的。”

    沈决一颗心提得老高,“阿宁的意思是?”

    他不敢问得太多,却又想亲口听到那两个字。

    或许人在面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时,总是容易患得患失,这种心情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

    他紧张地看着温宁雪,等待着她的“审判”。

    只听她幽幽地说道:“我能够接受你并没有真的想杀我。可是沈决,证道你可以解释是假,那前尘种种你怎么能解释得干净?”

    说到情动处,温宁雪得鼻尖酸了一下,“仙人有别所以你无视我,情比纸薄所以你丢下我,甚至连重塑身体这种事情,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你总是这样,认为你安排的就是我想要的,可你从来亲自来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说到后半段时,温宁雪几乎是要吼出来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却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说过,那是她最后一次为沈决流泪。

    所以她不可以再哭了。

    沈决想要安抚,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合适的身份。

    他下意识地低喃了一句,“我以为,你会愿意有一个更美丽更精致的肉身。”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显得有些笨拙。

    修真界的女修为了永驻容颜,有些也会使这换肉身的法子,他以为她会高兴的,可现在阿宁却说,那不是她想要的。

    正在沈决以为自己是不是又幻听了的时候,温宁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

    “沈决,若是我说,我不愿意呢?”

    沈决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心底泛起的苦像是延绵不绝的海浪,劈头盖脸地打在了他的心上。

    原来,她竟是不愿意的。

    为何当时他没能多问一句?若是多问一句,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他和阿宁的上一世是否还能有其他不一样的结局?

    没人能够回答。

    “沈决。”她轻轻唤了一声,“尽管我一度不愿意承认,可爱你实在是件很累的事情。曾经的阿宁因为爱你失去了自我,现在她只想做自己。”

    是了,温宁雪从不会甘愿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活成一具行走肉。

    她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情绪失控,会歇斯底里。可这一瞬间,温宁雪的心底只有平静。

    她不后悔她为沈决做过的那些看起来很傻的事。

    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有什么丢脸的呢?

    她告诉自己,上辈子结结实实地活过一回,憋屈是憋屈了些,但总算是无愧于心的。

    算了吧,再去纠结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起身,随手向身后一指,土凳瞬间四分五裂。她脸上的表情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了名为情爱的枷锁。

    本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看见沈决眉心那股黑气若隐若现,她终究是有些不忍,“你我缘分已尽,你既不爱我,就留心你的无情道,免得生了心魔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他一句,至于其他的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没想到沈决没抓偏了重点,将好看的眉头皱紧,“谁说,我不爱你?”

    温宁雪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似乎想象不出这种话能从沈决口中说出来。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以前她求之不得的一句爱你,如今真的看他点头承认却又不信了。

    温宁雪觉得有些讽刺。无情剑道的剑修,竟然也会有情。

    沈决说完也发觉失言,将头别了过去,气氛一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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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诡异。

    温宁雪只当是他胡言乱语,出声岔开了话题:“罢了,我走了。救人的事情,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比沈决明白得多。

    她的灵力虽不够救谢星回,但暂时替他续命还是能够做到的。

    沈决拉住她的衣角,有些笨拙地问道:“阿宁这是原谅我了吗?”

    温宁雪沉默着,半晌,将他抓着她衣袖的手指一一掰开。

    “沈决,如果是你,你会原谅一个杀了你的人吗?”她反问道。

    沈决低着头,又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够原谅我?”

    温宁雪心想,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她带了些恶趣味,凑在沈决耳边,吐气如兰,“若是要我原谅你,除非我也杀你证道一次。”

    她修的功法和沈决不同,不需要证道。

    所以,这就意味着,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

    可沈决还是回了一句,“好。”

    留给他的只有九霄剑的铮鸣,和猎猎风声。

    沈决没有告诉她的是,天道比他想象的更难以欺骗。从天雷降下的那天开始,他的修为虽然大幅度提升,可他的道心修炼却永远停留在了第六。

    无论他怎么修炼都无法有一星半点的提升。

    他想,这可能就是天道对他的惩罚。或许杀妻证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骗人的幌子。

    而他,因为这样一个拙劣的幌子,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何其讽刺?

    陷入繁复心绪中的沈决,全然没有发现,脖子上几条黑色的纹路显现,闪烁了一下又隐没在血肉里。

    第六十五章

    “可算找到你了!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梵音刚踏进练武场, 就看见温宁雪一个人站在中央,周围七扭八歪的倒了几个用来训练的假人傀儡。

    “你怎么来了?谢兄弟怎么样,好些了吗?”

    温宁雪将剑回鞘, 三步并成两步向梵音走了过来。

    梵音笑道:“他没事了,这次多亏了阿宁。”

    几个时辰之前,温宁雪一个人回了院子, 也不说话, 自顾自的就开始用自己的灵力为谢星回续起了命。

    可无奈女子属阴, 就如同刚开始设想的一样,她这一波灵力就如同泥牛入海,只是勉强让谢星回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温宁雪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梵音知道她定是同沈决大吵了一架, 不然以她的性子, 不至于像钻牛角尖一样一试再试。

    看着温宁雪丝毫不肯放弃,他只得默默退到一边, 决定再问一次厄难老祖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所以当下一刻沈决踏入那道门的时候, 他心里存了些惊讶的。

    一是他没想到沈决竟然会来救人, 二是他身上竟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以阿宁现在的脾气,居然没和他动手?

    更出奇的是, 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只是对视了一下。

    温宁雪收手出门, 沈决接着救人。梵音居然在这两个人身上, 看出了一股诡异的默契。

    “是他自己要来救人的, 和我关系不大。”

    她确实没想到, 自己前脚刚走, 沈决后脚就跟在了她身后, 二话不说就上手替谢星回驱除鬼气。

    他右手的伤还没好, 即使隔着厚厚的布条,温宁雪也能够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能闻到,小九自然也能闻到。

    小九对这味道一向敏感,被熏得头晕脑胀,便央求温宁雪带他出去躲一躲,她才一个人到了这练武场来。

    反正过两天也有比试,不如活动活动筋骨。正好她今天有些手痒,这才有了梵音看到的那一幕。

    温宁雪散了几缕灵力出去,被打散的傀儡瞬间分散,又以肉眼分辨不清的速度重新组合,随后一个接一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收拾完之后,她问梵音,“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谢兄弟没事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梵音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差点把正事儿忘了,“瞧我这记性,我是来提醒你的!”

    温宁雪好奇道:“提醒我什么?”

    梵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正色道:“我是来提醒你要小心神鬼宗那两个修士。尤其是那个男修,叫什么夜承琢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的功法太过古怪,好像藏了些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总之你要小心应对,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温宁雪微怔了一下,“你是怀疑,夜承琢表面上看是在按规矩比武,背地里却耍了手段?”

    可要在宗门大比上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瞒过这么多双眼睛,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如果梵音的怀疑是真的,只能说那这夜承琢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梵音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对神鬼宗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也不敢妄加评判。但是从他们对谢兄弟下手这点来看,这两人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你若是碰到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

    温宁雪点头表示认同。

    在合欢宗的地盘上,众目睽睽之下对合欢宗少主下黑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和明确的目的,一般人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多谢梵音大师提醒,我一定牢记于心。”

    温宁雪不太适应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拱手行了一礼,末了还冲梵音眨了眨眼。

    原本有些紧绷气氛一下子被缓解,梵音的脸上终于卸下严肃,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温宁雪故作轻松道:“放心吧,兴许我运气好,一路都能避开这两个人说不定呢!”

    梵音见她不慌不忙,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只当她是有应对方法于是出言告辞。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谢兄弟的身体还没能完全恢复,方才已经跟谢前辈打了招呼暂时退赛。这两日我正好要闭关参悟,大概是不能去观赛了,你自己当心。”

    温宁雪一脸了然,催促道:“那你快回去闭关,不用担心我,说不定你闭关出来,我已经夺得魁首了!”

    佛修的突破,跟参悟的深浅息息相关,温宁雪不想耽误他的修炼,几乎是连推带赶地将他送到了传送阵里。

    梵音:“好了阿宁,你再推两下碰到阵眼,我可就不知道要被传到哪里去了。”

    温宁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冲他挥了挥手,“那我就送到这里了,祝你早日突破。”

    梵音颔首,轻轻将禅杖一挥,灵力流转间传送阵发出微光,整个人消失在了光团之中。

    温宁雪心想,佛修的心地可真是善良,在人间时梵音就帮过她几次,如今回了修仙界也依旧挂心她的安危。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人变得稳重了许多,没有当时那么急躁了。

    都说佛修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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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原来她还没什么感觉,今日一细想果然有那么点道理。

    送走了梵音,温宁雪却在练武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在纠结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九:“别想了,还是问问师尊吧,你那兴许运气好几个字,骗骗和尚还可以。”

    小红:“就是就是。”

    温宁雪:“”

    无了个大语,这一龙一剑什么时候哥俩好了!

    温宁雪无奈道:“我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八成是要碰上神鬼宗那两个人的,可是拿这事儿去问师尊,免不了会被他念叨几句。”

    她方才安抚梵音的话,并不全是她的心里话。

    虽然以她如今的修为,在同辈里没几个能够正儿八经与她一战的,更不用说她的队友还是沈决。可她一向虚心,知道修仙界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还是存了几分担忧。

    当然玉青青用鬼气将阮盈的灵根侵蚀殆尽,她当时只是吓唬了她一下,没有同她交手,自然也没办法分析对方的功法套路。

    而她师尊阮疾风不同,年轻时是七大宗门里出了名的刺头,一天到晚除了修炼就是约各家比武,御兽宗宗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以至于现在灵犀宗和御兽宗也保持着定期比武切磋的习惯。

    按阮疾风的话讲就是,“剑修不打架,怎么知道剑使得好不好。”

    所以,按温宁雪的设想,师尊应该是除了神鬼宗门人之外最了解神鬼宗的人。

    也不知来回踱了多久,小九终于忍耐不住。

    “别晃悠了!晃得我头都晕了!”

    “可是不晃悠我烦得很。你博古通今,怎么脑子里就没装几件关于神鬼宗的事情呢?”

    温宁雪发出哀嚎。

    小九委屈得要命,抱怨道:“我是剑灵,不是无字天书,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嘛!”

    温宁雪意识到话说得有些重了,放缓了语气:“对不起小九,是我太着急了,不应该凶你。”

    小九抱着双臂瘪了瘪嘴,“哼!这还差不多。”他话锋一转提醒温宁雪,“不过你这样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自家师尊嘛,挨骂总比挨打强!”

    说完还不忘向温宁雪抛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双手做了拈花的样子上下相合,心中默念口诀。

    “干元倒转,灵犀借命!”

    灵犀宗的传音入密与万佛宗的不同,万佛宗的弟子都有一盏本命魂灯,安放在一个名为安魂殿的地方。整个宗门的人神魂相互感应,所以可以直接通过灵力引导产生神魂交流,以此达到传音的目的。

    而灵犀宗则不同。灵犀宗弟子通过师门秘法,借由被传音人身边的某样物品或者生灵发声,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周围的死物突然开口说话了一样诡异。

    所以当阮疾风听到手中的茶杯开始说话时,险些将杯子带桌子一起扔了出去。

    “师尊!师尊在不在?”

    温宁雪见对面半天没反应,还以为是好久没用这秘术,寻错了方位。

    她哪里想得到,正准备端起杯子喝水的阮疾风看着杯壁上面一张一合的嘴唇,口里的茶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师尊!你理理我嘛!”本着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原则,温宁雪捏着嗓子撒起了娇。

    只听对面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胡闹!你给我好好儿说话!”

    得到回应,温宁雪才恢复了正常语调,“遵命!师尊您身体可好,许久不见徒儿很是想念您”

    还没等温宁雪说完,阮疾风就胡子一吹打断了她,“哼,我听铃音说,你在外头风光无限,哪里还有心思管我的死活。怕不是有事相求,这才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

    他这个徒儿,他自己最清楚,看着安安静静地,平时不需要他操心,可是一旦主动来找他那绝对是大事儿。

    温宁雪被戳破心思,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尊,弟子确是有事相求,还请师尊解惑。”

    阮疾风将那茶杯往桌上一摆,发出“砰”的声音,冷哼道:“说吧!”

    “弟子最近遇到了两名神鬼宗的修士,看那二人功法似乎有古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鬼气注入人的躯体。弟子百思不得其解,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师尊见多识广,这才来不得已来麻烦师尊。”

    阮疾风对温宁雪这番话很是受用,将方才的气都抛到了脑后,飘飘然道:“呵,神鬼宗的事,除了他们宗主也就我最清楚,你算是问对人了。”

    温宁雪心下喜,眼睛都弯出了好看的弧度,“既然如此,还请师尊告知应该如何应对。”

    阮疾风的手指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下问道:“你确定那两个人把鬼气注入了人的躯体?”

    温宁雪点头回答:“确实如此,那二人跟谢星回比武之时没有漏出任何痕迹,但是过后谢星回就鬼气缠身,昏迷不醒了。”

    阮疾风继续问道:“那谢星回身上是否有伤痕?”

    温宁雪愣了一下,谢星回衣衫完整,看着不像是受了外伤的样子,但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确认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弟子疏忽了,当时只顾着想办法驱除鬼气,并未留意其他。” 她实话实说道。

    阮疾风眉头紧蹙,“神鬼宗的确有一门鬼道之法,可是因为修炼起来过于阴损早就已经被废止。”他沉吟片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过虽然明令废止,可秘籍却不知所踪,所以你说的那两个人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鬼道功法并且偷偷修炼。”

    温宁雪回忆了一下,救阮盈的时候好像确实听见她说,玉青青偷学鬼道。

    她问:“可是,铃音师伯说过,修炼鬼道的人多豢养恶鬼并以身饲之。他们二人的气息与一般修士无二,和谢星回比武时用的也是神道的功法。”

    阮疾风淡淡地说道:“若是让你嗅出身上的鬼气,那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了。依我看,这两人应该是将微弱的鬼气注入到了武器中。只要武器能够割破修士的躯体,那么鬼气就会顺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

    怪不得当时阮盈身上布满了伤痕,想来就是玉青青为了让鬼气进入她的身体造成的。

    温宁雪暗想,回去还真要好好儿问一下谢星回,复盘一下当时的情景才好。

    “弟子知道了,只要避免被对方的武器伤到就可以了对吧?”

    她的剑以快著称,身法上来讲避开对方的武器应该不成问题。

    阮疾风心知他这徒弟一向心大,连忙叮嘱,“你可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事情多了去了!回来要是缺胳膊少腿了,看以后谁伺候你!”

    温宁雪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恭敬地回了一句,“弟子遵命!师尊放心,我惜命着呢!”

    阮疾风起了身,将茶杯握在手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一道灵符传送了过去。

    “若是不幸被对方暗算,记得护住心脉,捏碎这道灵符,师尊就会来救你。”

    他就这么一个关门弟子,操心了小半辈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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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差这一回了。

    一息之后温宁雪手中多出了一道淡黄色的灵符,上头用朱砂写着一个命字。

    她沉默了一瞬,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师尊竟然连千里追命符都给了她!

    这千里追命符,符如其名。就算对方在千里之外,捏碎这道符,画符之人也能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消耗过大,五年才能画一张,画完之后还要恢复三个月,所以异常珍贵。

    她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吸了吸鼻子费劲地说,“多谢师尊。”

    果然,天底下还是师尊对她最好。

    温宁雪揉了揉眼睛,又将千里追命符收好,同阮疾风告别,“那若是师尊没什么事的话,弟子就先退下了。”

    阮疾风望着那一张一合的茶杯信手一挥,传音入密立刻被切断,周围瞬间变得安静。

    细看就会发现,阮疾风紧锁的眉头没有一丝舒展,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当年他将温宁雪带回来时,请一位大能修士卜算过命格。修士算出她命中有一情劫,度过了便是悟道飞升,度不过就是神散魂消。他和谢止戈一商量,干脆给她和谢星回定了亲事。谢星回体质特殊,同温宁雪命格相合而且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若是不幸遭劫,合欢宗也能护她周全。阮疾风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却万万没想到温宁雪渡个雷劫回来就嚷着要退婚。

    前几日,他不放心温宁雪,又厚着脸皮去找了厄难老祖。老祖惜字如金,只说感应到温宁雪浑身是血,再看不见其他。

    阮疾风知道,这是应劫之相。

    所以他才找了个借口将千里追命符塞到了温宁雪手里,希望到时能来得及救她一命。

    “哎,天意,这都是天意!”阮疾风叹道。

    本想逆天改命规避劫难,没曾想竟是做了无用功,果真天意难违吗?

    第六十六章

    今天是比赛日, 温宁雪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甚至抽出时间好好挑了件衣服。

    她一向喜欢红色,于是心念一动, 换上了她结成金丹时师尊送给她的那身朱红色的鲛纱。鲛人一族人脉凋零,鲛纱自然也成了极为稀有的珍品。

    她身上这匹,据说是北海最擅纺织的鲛人用鲛绡掺了火仙鹤的锦羽制成的, 所以才能是这般漂亮的红。

    这么多年, 她一直没舍得穿。也许是收下千里追命符的缘故, 她突然就想穿着这一身鲛纱,无畏无惧地站在擂台之上。

    保险起见,温宁雪对着水镜调整了一下胸口纽扣。鲛纱泛起了白芒,织成了一面圆弧形状, 挡在了温宁雪面前。

    见状, 温宁雪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九霄剑就出了门。

    她在鲛纱上设了防御阵法, 这样不仅增加了鲛纱的韧性, 也为自己提供了保命的底牌, 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欣喜,温宁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比武的擂台。

    “温师姐, 来的这么早呀!”

    “是啊温师姐, 我看还没到你们比赛的时辰呢。”

    “温师姐今天也要加油呀!”

    一路上不断地有人和温宁雪打招呼, 出于礼貌她都挨个回以了礼貌的笑容, 等走到那块榜面前时, 温宁雪都觉得脸好像僵硬的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小九幸灾乐祸地说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回你体验到了吧。”

    温宁雪在识海里梗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快帮我看看第一场跟谁分到一组去了。”

    明人不说暗话, 她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倒霉的遇上了玉青青和夜承琢。

    小九认命的寻摸了半天, 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名字。

    “温宁雪对叶无心。”

    听了这话,她先是愣了一秒,然后狂喜道:“我就知道我运气够好,完美的避开了那两个人!”

    果然,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倒霉的!

    她今天起这么早,完全是为了有机会盯着夜承琢的比赛多看两眼,好做到心里有数。

    现在看来说不准也是白操这心了。

    小九对此嗤之以鼻,“你高兴的未免也太早了。”

    给她泼完凉水之后,他又说:“你忘了和尚说过,他们指不定是有什么阴谋,碰不上也许更多的人要遭殃呢!”

    温宁雪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暗骂自己倒是将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

    她赞同道:“你说的对,无论碰不碰得上,我们都应该留心这两个人。”

    温宁雪庆幸小龙崽还在长身体,多数时候他是睡着的。自从上次她委婉的劝小红将身体缩成幼年大小以后,他和小九就成了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队友变敌军。要是这时候小红醒着,怕是还要顺着小九的话,泼她几盆凉水。

    温宁雪慢悠悠地在擂台前晃了几圈,一面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一面留意着人群中的动静,以便在第一时间找到位置来观察夜承琢和玉青青。

    就这样连观察带比赛,几个时辰之后余下的队伍竟然只剩她和夜承琢那队了。

    小九幽幽地说道:“早就叫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现在碰上了吧。”

    刚睡醒的小红:“就是就是!”

    温宁雪瞅了一眼隔壁气定神闲的沈决,跳下了擂台。

    “碰上了就碰上了,我已经拜托铃音师叔留意和他们交过手的人,若是有异样待会就当场抓他一个现行。”

    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她算是想明白了,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若能阻止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德了。

    何况那个夜承琢,出手也太狠辣了一些。每一场比武都用那把破剑伤人筋骨,眼神又凶又狠。与其说是比武,更像是在泄愤一样。

    一举一动,完全不想是正道修士所为。反观那玉青青,招式虽然平平无奇,但是每一道灵力都蕴含着神鬼宗特有的信仰之力。

    这样的两个人,配合却极为默契,仿佛已经并肩作战过许多次。但是他们私底下却保持着很正常的距离,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更不像是道侣。

    正在温宁雪白起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什么人碰了一下。

    她回过身,才发现沈决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什么事?”她语气如冰。

    她觉得前几日自己应该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也听了他的解释。擂台赛各打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他的麻烦,这人就自己找上门了。

    “小心夜承琢。”

    温宁雪:“?”

    见她疑惑不解,沈决解释道:“那天我替谢星回驱除鬼气时,发现鬼气不约而同的往心脉处汇聚,像是有意识一样。”

    温宁雪不懂他的意思,只能继续问:“鬼气有了意识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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