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总觉得, 她好像也曾这样被水浇透了, 对视过这样的眼睛。
玉雀叹口气,把伞搭在他头上。
两人很幸运, 顶着大雨向前走没多久, 便发现了道路旁支着的小摊子。
落汤鸡似的的两人钻进小摊子, 落座, 要了一壶茶,两碗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呢,”燕某一边嘟囔一边从笼箱里掏出来两块干净的布巾,顺手递给玉雀:“给你, 擦一擦罢道长,可别着凉。”
把布巾递到玉雀手里后, 他解下自己的儒巾, 散开湿漉漉的长发, 用布巾擦干。
“还好我的书没事, 不然我非要当场失态不可……可不能有事, 都是我的宝贝呢。”
他一边擦头一边抱怨,“中洲的雨真大,不喜欢,雨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去,道路泥泞,要怎么赶路?”
路边食摊客人不怎么多,要的热面很快就来了,其中一碗面上还卧着两个煎蛋,一些大块的肉。
“来来来,道长辛苦了,这碗给你补补——”燕某殷勤地把那碗用料丰富的面端到玉雀面前,笑眯眯的颇为热情。
玉雀接过燕某给自己布的筷子。
面汤上浮氤氲雾气,从雾气之中去瞧他的湿发半干的脸,倒是叫人觉得眼熟。
好似在哪里见过。
“欸?道长怎么不用啊?”
欢快的燕某低头搅他的面,眉眼依旧带着笑,见她不动筷,眨了眨眼,抬头看她。
“你为什么——”玉雀看了看自己碗中的面,又看了看他清汤寡水一样的素面,奇怪。
“哦哦,我不食野葱也不喜荤肉。”燕某解释:“单是素面就很好吃了,道长不必管我,快些吃。”
“哦。”
在燕某死皮赖脸苦苦哀求之下,玉雀勉强答应了同他去北洲。
原本去北洲游历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毕竟北洲乃是天下刀客的龙兴之地,再说包吃包住,一路走一路摆摊有助于悟道,但也实在麻烦,事成之后她能拿到钱,到时候她做的事情更多……只是雇主好像非常能惹事啊。
介于第一印象,玉雀觉得这个人很不靠谱。
靠谱不靠谱另说,不过,该往哪里走呢?
燕某“哗啦”一声打开地图,献宝似的说:“我已经把地图画好啦,道长不必担心。”
于是,两个人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人结成了伴,一同踏上去往北洲的路。
燕某是个话很多的人,总是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快活的鸟,背着那么重的笼箱脚步还是很轻盈。
在他那些絮絮叨叨的话里,玉雀知道了这厮原先是个秀才,因为家里逼迫他往上考举人考状元,但他一心只想看闲书,于是被家里赶出来做了个说书人。
他自谋生计,先前喜欢为人说书所以成了说书人,他觉得莫名有种无拘束的自由,那些故事在他这里既不脱离故事原有脉络添油加醋,他又能完善其中的不足。
笼箱里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便都是书和纸笔。
他每天都会看书,有时候是正经的书,有时候是不正经的志怪小说。
旅途上,两人能找到旅馆住下,那就各自歇息,若是走到野外只能露营时,升起篝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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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便坐着火堆前,会饶有兴趣的给她念一段他的书。
玉雀的梦里就会出现那样的场景,书里的场景。她梦到了一段一段的龙女经历的故事,很有趣。
燕某很能熬鹰,他通常在玉雀抱剑而眠后,还守着火堆,保证它能烧到后半夜。
两人的旅途没什么起伏,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小段时间,玉雀看出了这个家伙缠着自己其实就是因为胆小但想收集路上的见闻编故事,又菜又玩,暂时对他放下了戒心。
一个文弱书生,扛不住她两拳。
暂时不用对他起敌意。
“哎哎,还好此处有阿婆的小面馆,不然我们今日可要遭殃了。”见玉雀低头吃面,燕某咬了咬筷子,说话:“我在书里看到,这万海竹林的尽头是很靠近北洲的城池下辖的一个叫仇家庄的地方诶。”
“方才咱们来到万海竹林时,我听一个背柴的老乡说,‘仇家庄都没有一个正常人了,不知道那个怪物什么时候穿过竹林到我们这里来’,道长你可有印象?”
“嗯,是有印象。”
玉雀无味地嚼着煎蛋,回答。
“嘛,那仇家庄必然发生了什么怪事,又是一个好素材啊,若是新奇的倒好了……”燕某堪堪吃了几口,便用手托着脸,道:“可你也知道,咱们一路上遇见的那些,都不过是装神弄鬼骗村民的罢?”
“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书写完?”
正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外面走进来了两个穿着蓑衣的男子。
“有没有酒肉?都来二斤。”
他们扯着嗓子点菜,取下身上的蓑衣坐下,提醒道:“下雨潮湿,酒肉都要温的。”
“张兄,不要再前去了,听说北洲最近可不太平,前边,可是仇八郎的地盘了。”其中一人坐下,开口便是劝解。
“仇八郎他把我的娘子掳去,现在还生死未卜,叫我怎么能放弃?”对面坐着的那个脸上既有愁云又愤怒,咬牙切齿。
“啊,张兄你是不知道啊……仇八郎这些年抢走了多少年轻女子……大家请了多少个道士前来捉拿,可是结果呢?死伤多少?他们都敌不过,何况是我们……张兄啊,一定要稳住。”那人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道。
“那些道士不过是装神弄鬼的家伙……世间怎么真的会有精怪害人……那仇八郎是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你知道那个叫海镜湖的湖泊么?传闻那是龙神混战上从天而降的神器镜子,落在人间变成了湖,那仇八郎就是一个寄生在里面的精怪……”
精怪?抢美丽少女的精怪?
燕某顿时来了神,她把视线收回来,眼里对于此事的好奇越发的浓重。
“既然前方危险,那我们绕路。”她一见他这个眼神,便开口堵住了他的希望。
“啊,为什么呀?”
“我虽然是道士,但凡事要量力而为,我有拒绝的权利。”玉雀压低声音说:“你听见他说的话没?来了很多个道士都失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没必要遵循俗世的道德。”
并非是怕死。
她可以帮忙救人,但不能被胁迫去干这件事,况且那人侮辱了她的同宗,所以她不打算干预这件事。
燕某竖起大拇指:“好,玉雀道长就是通透,那咱们就绕路吧,那个仇八郎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应该是个很好的素材吧……不不不,我是说,保命重要,万一我们也遇上了那个家伙,跑都来不及呢。”
道听途说并没有打乱两人的机会,吃过面之后,两人等雨小了些,继续沿着官道出发。
不过仇八郎的威名还是影响到了两人的抉择,两个糊糊涂涂的家伙决定绕开仇家庄,不走直通的管道,走小路,从西角的另一个镇子通行。
万海竹林是为中洲最北段的一片竹海,小路纵横,加上水汽雾气蔓延迅速,两人很快就在其中迷了路。
天很快就黑了。
不仅如此,才散开的云突然之间又聚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两人没找到出去的路,倒是越走越崎岖,最后来到了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坡下。
竹林爬满了整座乱石堆砌的土坡,大大小小的石头堆叠,刚好有形成供人歇脚之处。
两人顶着大雨,终于在土坡某个隐蔽的位子,找到了一个被石头掩藏的洞,钻了进去。
升起篝火,两人隔着火坑面对面坐着。
“下雨好麻烦……”燕某把淋湿的书掏出来,烤干,还负责烤玉雀和自己湿透的外衫,“今日是赶不了路了,道长还是先歇下罢……我得把我的宝贝们烤一烤,若是有红薯的话,我倒是也能给道长烤……道长喜欢吃甜的吧。”
玉雀也淋湿了,披头散发地烤干自己。
她有换洗的衣服,所以不算狼狈,但燕某这个家伙,把干净的换洗衣服盖在了书上,已经没有干衣服了。
她想了想,翻翻自己的行囊,除了那条能用来当毯子的“招财算命抓鬼”布幡,真没有可以给他……等等,这是什么?
玉雀从她的行囊里掏出来一件红道袍,面料很好,内衬绣着精美的花鸟……这是谁的?
她把那件衣裳扯出来,不明所以。
怎么会有陌生的衣服出现在她的行囊里?
玉雀不多思考,陌生的衣服穿在陌生的身上正好,随即把衣服递给了燕某,湿漉漉一身狼狈的燕某感激涕零。
两人好一顿休整,这才不至于那么窘迫。
玉雀摸出她那条布幡裹在身上,倚着墙看对面穿上红道袍的燕某,觉得火光之下的燕某越发的眼熟,好像……
燕某奋笔疾书,颇为认真。
他这是在记录自己的灵感。
玉雀想了想,也掏出了自己的符箓集,提笔添补这些天用掉的符箓。
说起那仇家庄,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先提早准备罢。
两人不说话,除了周围雨声,便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候发出的噼啪的声音。
“龙女最后怎么样了?”
画完符箓后,玉雀又开始无所事事,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问道。
“什么?”
“就是……你此前说的那个关于龙女的故事,结局如何?”玉雀说:“她成为雄霸一方的龙神后,之后的故事呢?”
“之后的故事?”燕某停下来,咬了咬笔杆,说:“之后无非就是在她下一任继承人没有成熟之前,千秋万代的统领下去咯。”
“这就是结局么?”
“当然,不过你若是能给我写润笔费,我可以为你修改结局哦。”
燕某头也不抬地嘻嘻一笑,“我什么都能写,道长想看什么都有。”
“那他们会重逢么?”
“什么?”
“龙女和那个人。”
“哦……你是说男主人公啊,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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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某停下笔,故作为难:“对于已经成为独步天下的龙神,男主存不存在都无所谓吧?你觉得呢?”
他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世人皆喜欢欢乐的结局,而我若是一意孤行不将他们重逢我就拿不到稿费,那岂不是连道长你的酬劳都付不起喽。”
“那位男主已然灰飞烟灭,恐怕无力回天,不过嘛,我是作者,我爱怎么写怎么写……道长,你说,该不该使他们重逢?”
玉雀认认真真地想了想,点头。
燕某笑,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不知道。”玉雀想到那个朦朦胧胧的梦。
龙女的心痛通过梦境传达到她的心里了。上天已经降下诸多苦难,既然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是该把一些从她生命里切割的温暖还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希望她和那人重逢,玉雀不能免俗。
她也希望龙女幸福。
“这样啊。”燕某点点头,继续写,说:“随缘吧,龙女若是真的爱他,那么,命运会让他们重逢……否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龙女把它当成一场梦也不错啊。”
玉雀不说话了。
人的灰飞烟灭了,便不能再复生。
她这样要求,那不是在为难作者的本意?
人生自古两难全呐。
“你觉得,是龙女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龙女呢?”
燕某察觉到了她长久的沉默,停笔抬头看着她,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长发干半黏在脸颊上,睫毛弯弯,他开口问。
“庄周梦蝶,怡然不知其所以,梦醒成空……所以,龙女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呢?”
那双眼睛……玉雀在火中看到了那双梦中出现过的眼睛,此刻它就在自己对面,在火中注视着她,越来越近。
好似漩涡要把她卷进去了。
玉雀抬手就是一张符贴在那双眼睛上,这才制止了漩涡的靠近,倒是对面的燕某一脸委屈,他伸手摘下突然贴到脑门上的符箓。
“道长这是怎么了?”
“啊……抱歉。”玉雀用手扶额,“有点累了。”
“那道长快些歇息罢,我来守夜。”燕某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用符箓袭击自己,依然好脾气道,“我写完也歇下。”
闻言,玉雀裹紧自己的布幡躺下,她躲进被子下,只在露出来的小孔里,睁眼看坐在对面奋笔疾书的燕某。
好眼熟。
好熟悉。
像是曾经有什么人,也曾经坐在她身边写着什么东西,他穿着那件红色的道袍,长发披散,那样的认真。
可这好像是梦境里梦到的场景。
它应该属于那个龙女。
啊,到底是蝴蝶梦到了庄公,还是庄公梦到了蝴蝶呢……是什么呢……
“是你梦到了蝴蝶啊,傻瓜。”
燕某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明白被子下藏着的眼睛已经闭上,乖乖睡去,他终于放下了笔,叹气。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玉雀身边,抱膝盖蹲着,只轻轻地掀开一角,看她的睡颜,用手戳戳她的脸颊,嘟囔道:
“一但睡着就这样没有防备呢,真是小傻瓜……入了梦,就不认得我了么?还是说,已经开始把我忘记了?”
他挠了挠头,有点懊恼:“好像是消失得有些久了,你那么迟钝,忘记了也……不可以,不可以把我忘了。”
“听到了吗?”
他又戳戳她的脸颊,“不回应就是你答应了。”
自说自话后,燕某垂下眼看了她一会,把身上的道袍脱下来给她盖上,下雨的夜晚格外的冷,一条布幡怎么能御寒。
他收拾了纸笔,独自守夜,直到天将破晓才睡下。两人分别在洞穴里入睡。
天明时,两个人的洞穴多了第三个人。
第164章 【梦中的黄金乡15】
◎花曼娘◎
燕某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之间就嗅到浓重的血气,两人同时睁眼,都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倒在洞口处, 并不断的往里爬。
他好似受惊的小兔,“噌”地爬起来, 躲到玉雀身后去了, 攥着她的衣服,露出半个脑袋。
贸然闯入山洞的是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子。
玉雀皱眉, 把燕某从身上扒下来, 拿起剑猫着腰接近她,伸手将她翻过来, 发现此人面上流血, 只有进的气儿命不久矣。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那个女子声如蚊呐,她想抓住什么却没有力气抬手, “救救我……”
“姑娘?”玉雀放下剑, 探查她的伤势, 那女子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 她扭头让燕某去拿药。
拿到药之后,玉雀给她的伤口撒上止血药粉,一边撕开她的外衣,一边吩咐燕某想办法烧些热水来。
在这血腥且紧张的场景里, 燕某吓得手忙脚乱,胡乱乱地盛了些雨水架在火上烧, 给她打下手。两人费了大力气, 总算是把那女子的血止住。
玉雀又为她处理了被大雨泡坏的伤口, 灌了退烧的汤药, 用自己的布幡裹好。
篝火燃烧旺盛。
“道长, 这位姑娘她……”燕某收拾着地上散落的布,语气担心,“她伤得这么重,不会有事吧……呸呸呸,肯定不会,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弱女子在大雨里带血奔逃?该不会附近有什么危险吧,比如山匪什么的……或者是野兽?”
“她腹部有一个被什么东西撕咬的伤口,三角形,不像是野兽咬的,也不是刀伤。”
玉雀一边洗手一边说:“曾经有人把玩我山门道观上的小龟被咬,师父为那人处理伤口,我在一旁观摩,那个伤口同这个很像,是被乌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咬伤的伤口。”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昨日在面摊上听来的对话。
燕某迟疑道:“你说这个伤口,该不会是他们口中说的老鳖咬的吧?”
“也不一定,等这姑娘醒来再说罢。”玉雀把视线转向那个昏睡的女子,叹气:“她失血严重,是死是活全看她意志,能不能挺过来。”
说罢起身捡起靠在洞壁的伞,就要出去。
“道长你要去哪?”燕某看她动作,急忙问道。
怎么把他和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丢一块了,万一有个什么事,他咋办?
道长,可不能把他丢下了。
“我去附近看看,是否有追兵,或者说,那个东西有没有跟来。”
“不可,仇八郎可是令多少个道士铩羽而归,要是你被抓住了可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我就在附近转转,若是能找到出去的路,我买点药和吃食回来。”玉雀回头看他,说:“你就在此处好好照顾这位姑娘。”
燕某还来不及挽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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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撑伞走入雨中,背影渐渐隐去。
玉雀嘴上说是去转转就会,实际上走了两个时辰。
离开的时间太久,担忧不已的燕某就坐在洞穴边上,时不时地向外探头看看这茫茫雨雾中有没有往玉雀的身影,给那位姑娘更换额头上的湿巾,等了许久许久,终于看到一把伞从雨中破开,朝这里来了。
“呜呜,道长,你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啦,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一个人逃命去了。”
燕某拉着玉雀的衣袍故作哽咽:“吓死我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是什么?”
“我沿着这边的路走到了一个叫花源村的地方,买了些药,还买了些吃食。你给那个姑娘炖上罢,你也用点。”
玉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燕某,自己倚着石壁坐下,看起来累坏了,衣袍和鞋子都溅着泥,湿漉漉的。
“道长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怎么了吗?”
“道路泥泞难走,有些累了。”玉雀摇摇头,看着燕某忙活煎药和炖鸡,问:“她的情况如何了?”
“这位姑娘的烧好似慢慢的退了,真奇怪,伤成这样,还能坚持下来,真是顽强。”
“那就好……我方才在村子里观察了一番,发现街道上皆是门窗紧闭,行人寥寥,卖药的老伯见了我,便叫我快些离开此处,最好在天黑雨停前立刻就走,不知道和那些人口中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玉雀想起来方才在村子里看到的景象,有些疑惑,实在太奇怪了,雨虽然很大,但不至于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
发生了什么?
“道长是怎么想的呢?”燕某拿着小扇子扇火,他说:“我看过很多志怪小说,里面被妖精祸害的村庄都是这样的,其中必然和那个叫仇八郎的老鳖有什么联系……”
“是啊,仇家庄若是有妖精祸害,附近的山门不来人清剿么?这倒是很奇怪。”
“不知道……他们不是还说,这里可是有龙神的镜子么?龙神的镜子?怎么可能呢?”
燕某嘟囔:“又不是志怪小说,哪里来的龙神?”
玉雀也觉得奇怪。
若是想知道内情,还是得找人仔细问问。
药煎好后,转小火慢煮,鸡汤熬好了,燕某盛了一碗先给玉雀用,他就在一旁蹲着,看着她。
正要喝汤的玉雀:?
“怎么了?”
“没事。”燕某摇摇头,“我只是在想,玉雀道长虽说不打算参与进去,但好似已经掺和进去了哦?我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是和此事有关,如果道长不想,我们等这个姑娘醒来就离去。”
“……”
玉雀喝了一口鸡汤,砸吧一下,没说话。
“好啦我不说了,道长快些喝吧,这可是我满满的诚意,炖了许久呢。”
“你也喝点罢。”
“不要,我不吃荤肉的。”
燕某笑眯眯地拒绝,忙活去了。
暖暖的鸡汤驱散了寒冷,玉雀让燕某歇息,自己守着火。
“若是有什么异动,道长可一定要把我叫起来。”盖着红色道袍的燕某以自己的床铺让给了那姑娘为由,挨着玉雀躺下。
长发已经干透,蓬松柔顺地散开,他蜷在她身边,再三叮嘱。
“好。”
玉雀说:“睡吧。”
于是劳累了许久的燕某终于能安心睡下。
洞穴内是柴火焚烧发出的噼啪声,药香和鸡汤的香气微苦缠绕,洞穴还是朦朦胧胧的雨声,像是厚重的幕布。
这些雨仿佛无穷无尽,怎么也停歇不了。
玉雀看看雨,又看看燕某,再欲盖弥彰地把视线放在那女子身上。
两人轮流守着那个女子。
燕某醒来便换玉雀休息,玉雀也不得不盖着那件红色的道袍,枕着燕某的余温入眠。
有隐隐的兰息沾染。
相当熟悉。
她睡过去之前,下意识地抬眼看身边的青年,被他压下来的手轻轻地盖住了眼睛。
“不要再想啦,快睡吧,辛苦了。”
“玉雀……道长。”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笑。
这名女子在深睁眼醒来,她睁眼便看见靠在墙壁上守着火昏昏欲睡的燕某。
“啊啊啊——”她当即叫起来,把燕某合玉雀都吓了一跳。
玉雀坐起来,被吓了一激灵的燕某顺势又钻到她背后去了,看起来比那女子还害怕。
“啊啊啊——”那女子抱着脑袋尖叫,“大、大员外!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姑娘,”玉雀猫着腰近前去,语气安抚:“你冷静些。”
“你冷静些,我们不会害你。”
那女子听到玉雀的声音,愣了一下,终于看清楚了面前是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并不是她记忆里的东西,这才冷静了几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哆嗦着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我们是途径此地的游人,”玉雀说:“是姑娘你自己寻到这里来的,还记得么?”
“我,我逃出来了么?我……”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抱住双臂,眼泪大颗掉出,委屈和心酸溢于言表。
在玉雀的安抚下,女子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了,她犹豫了下,把自己的情况告知。
“我叫花曼娘,是仇家庄往外二十里地花源村的人,两年前被仇……大员外抢去,”花曼娘显然还是对伤了自己的东西忌惮,言语很是斟酌。
“别怕,大胆地说罢。”
玉雀看了一眼洞外的雨幕,说:“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大员外是谁?”
“什么狗屁大员外……他就是一只老鳖。”花曼娘鼓起勇气道:“从这里沿着官道去便是仇家庄,仇家庄原本以织布闻名,大家都是此处的绣娘织女都美貌无双相当能干,但自从仇八郎来到此处开始,一切都变了。”
“仇八郎原是山里的一只斑鳖,因为巧得到了龙神掉落人间的镜子,不知什么机缘用镜子在山林之间开辟了一片野湖,无论是谁,只要经过这片湖,都会被湖中释放的白色雾气捕获,沦为湖中的伥鬼。”
“那老鳖仗着那片诡异的湖,行风布雨祸害百姓,到处抢夺年轻的女子,藏在湖中的秘境里强迫她们欢好……被抢来的女子若是顺从还好,若是不顺从,那老鳖会、会活活吃了她们……我……”花曼娘以手捂脸:“女子的清白固然重要,但我家里尚有年迈的双亲……我没有一头撞死,而是苟活下来。”
“我曾经作为他心腹的侍女,发现了逃跑的机会,于是计划出逃。我苟活着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姑娘……我必须去救她们,不能再有无辜的女孩死去了。”
洞穴里的气氛沉默。
花曼娘以手掩面,呜呜地哭:“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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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已经逃了出来,求求你,把我带回去,我要把消息告诉大家,一定要把她们都救出来。”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玉雀说:“你在此休养一番,我去花源村把消息告诉大家。”
可是,她先前就去过那花源村,大家都那么死气沉沉,目光畏缩,想必是被仇八郎狠狠打压怕了,他们真的能为了一个逃回来的女儿去对抗么?
花曼娘悲观极了,她一想到自己的伤,想到那些帮助自己逃出来的姐妹,就忍不住呜呜的苦,边哭边念叨那些可怜的女子。
玉雀一边答应安抚,一边给花曼娘喂药。
她听着听着,突然叹了一口气。
“道长,不要再耽搁了,请你马上把消息带回去,让村子的人去救一救还被困在湖底的姐妹们。”花曼娘十分痛苦:“若是找不到我,那老鳖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们。”
“你知不知道,那老鳖他、他他他……他是怎么折磨那些女孩子的,真可恶,真可恨!”
“好,你把鸡汤喝了,我带你回去。”
玉雀说,“她们会没事的。”
诶?
燕某惊讶地看了看玉雀。
难道道长要掺合此事么?
花曼娘闻言,连忙把鸡汤喝光,道:
“喝完了,道长。”
“雨天赶路,不妥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了。”
玉雀抱起花蔓娘,打算带着她回到花源村,同村里的人商量如何处理此事。
燕某跟着她们身后,又背又提。
再次被浇成落汤鸡。
【📢作者有话说】
燕某:呜呜
第165章 【梦中的黄金乡16】
◎和凳子磕头不如和我拜堂◎
“道长你是不知道, 自从仇八郎那只妖精来到了仇家庄,附近的村庄可都遭殃了。我们也合资请来了很多道行高深的道士前来降妖除魔,但都无济于事, 仇八郎很狡猾又有妖器傍身,折损了不知道多少道长, 使得我们元气大伤, 如今再要我们组织讨伐,恐怕是有力未逮。”
花源村的村民见一道士抱着一个姑娘进村, 知道其来意后忙将人请到了村长处。
村长听玉雀的描述后, 长叹出声。
不光是村里的姑娘,方圆百里的姑娘都有被仇八郎祸害的, 怎能不让人着急怎能不让人心焦?
可他们这些凡人又能做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 仇八郎那只妖怪妖力强盛,根本无可奈何。
玉雀看着被安置的花曼娘, 看了看头发花白佝偻身子的村长, 没有说话。
“道长你也快些离去罢, ”村长说:“那仇八郎甚是胆大, 连道士都不会放过,前来讨伐他的道长中不乏坤道,但是……都没了。”
这仇八郎到底什么来头?
玉雀低头暗自思忖,听描述, 他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鳖,按理来说, 在人世修炼成精的精怪实力会弱些, 又有道士讨伐……怎么会如此猖狂?
正想着, 有村民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说:“不好了, 村长你快去外面看看吧!”
“怎么了?”
“村长,仇、仇大员外的追兵到村子里来了,他、他要我们把曼娘交出去,不然就——”
不等他说完,屋外传来的巨大响声和惨叫打断了对话。
玉雀眉头一皱,随着村长一同出去。
只见门外是几个穿着仇家庄特有菱花布的喽啰,手执刀剑好不盛气凌人。
他们一现身,原本门窗紧闭的民户都纷纷打开了门,那些躲藏家中的村民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此处。
“到底在哪里?不把那骚蹄子交出来,我看你们都不要活了!”
为首的喽啰甚是嚣张,抓住前排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胁迫村民。小姑娘的母亲要去抢,被一脚蹬开。
村民们在他们面前低着头,战战兢兢。
每个人都压抑着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呢?
出头就是一个死。
“那个逃出来的贱女人呢?”
“仇大员外说了,若是再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湖中宫殿的女子,没过一个时辰杀一个,直到你们把她交出来。”
“三天后再不交人,代替她们死的就是你们。”
村长脸色难看,微微叹气,拄着拐杖出去,同喽啰谈判,卑微祈求,反被喝斥大骂。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里,燕某压低声音凑到玉雀耳边道:“道长,这可怎么办?”
“好像惹来不得了的大麻烦了,你打算怎么办呢?咱们现在要跑还来得及,只是……”
这家伙的语气落到玉雀耳朵里,倒是有些的讥讽意味。
怎么办呢?
道长。
玉雀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开口道:“读书是明是非之理,你既然先前是读过书的秀才,那便知家国情义,黎民为先的道理,大难临头,为何见死不救。我先前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介于我不曾涉足此事,但现在不行,我已置身其中。”
“说得好,在下真是羞愧难当。”燕某轻轻抚掌,很是欣赏玉雀,“当然如此,已经置身其中,怎能见死不救。”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嘴上说不掺和,但真的能做到么?
玉雀就是心软。
“可是道长,你打算……”
“她已经不行了。”
还不等他话说完,玉雀把身上那件道袍脱去,穿上红色的外衣,走出人群,高声道。
“哦?”
剑拔弩张的双方看向突然插话的玉雀。
“你说什么?”
“我说,被仇大员外重伤的花曼娘已经不行了,想必带回去一具死尸,仇大员外不够尽兴,那么还请换一个女子带回去吧。”
玉雀冷静地说:“大人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她,不知何意。
仇大员外的名声在外,这方圆五十里还有年轻漂亮的女子么?
不对,这人是谁?
怎敢如此出头?
村长也懵了,不知道玉雀此举是何意,连忙凑过来,说:“道长……道长别来掺和此事了。”
那前来抓人的喽啰也看玉雀,只觉此人长相周正漂亮,确实为仇大员外喜好的模样,于是开口:“你愿意代替她随我们回去?倒也不错。”
“我不过是一介丫鬟,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美貌。”玉雀说:“她素闻仇员外大名心生爱慕,特此从中洲赶来见一见员外,若是可以,她想同员外大人共结秦晋之好。”
她奉上一块玉佩,“以此物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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