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不容易后,从今往后都会特别幸福-
八月中旬,一场高关注度的全国画家联展在京佛举行。
周念的画作《晚森流浪》也在展位之中。
联展当天。
周念独自一人去到会展中心,这时的鹤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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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组,成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没有空参加她的画展。
开展后,人非常的多。
周念在一幅又一幅的画作前停留,细思慢品,也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画作前围满了人。
喜欢她那一幅画的人很多。
女孩子居多,好多女孩子停留在她的画旁边自拍。
周念心里渐渐松一口气,她还担心重新画画后的作品不会受人喜欢呢。
场内开始有人认出她是鹤遂的女朋友,纷纷投来目光。
也有大胆的找她要合影。
周念没有被人要合照的经历,觉得很新鲜的同时也友好答应。
有个女生夸她:“嫂子好美,照片都可以不用修直接出。”
周念腼腆地道谢。
“嫂子,遂哥新电影要拍完了嘛。”
“他说还要两个月。”周念温和地回答。
“谢谢嫂子回答!”
“不客气。”
刚说完,空气里突然冒出一阵骚动。
周念听见身边人的窃窃私语。
“卧槽,鹤遂来了!”
“真假?”
“听说到门口了啊,快进来了吧?”
他来了?
周念疑惑着,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鹤遂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
“喂。”
“你转身。”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嗓音。
周念一转身,就看见十米开外的鹤遂。
男人身上还穿着拍戏时的衣服,白t搭灰色的休闲裤,很寻常的穿搭落在他身上,就帅出另外一种境界。
他逆光而站,面目些许模糊,却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清俊感。
随意一个插兜的动作,都引爆一片少女心。
“傻了?”他望着她,露出淡淡笑意。
周念这才回过神,慢半拍地问:“你不是在剧组吗?”
男人淡笑道:“请假了。”
周念:“……那剧组其他人?”
“放他们半天假,带薪的,都在乐呢。”
“哦。”
“哦什么哦。”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她招招手,“还不过来。”
“我不。”
周念温吞地说:“我要你走向我。”
鹤遂失笑两声。
下一瞬。
他便抬脚,长腿一步一步地朝着周念靠近。
旋即,周念又听到他说:“巧了。”
“什么。”
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的眉眼逐渐变得清晰,那么深刻迷人。
周念看见他的薄唇缓缓开合,嗓音隔着几步之遥,与听筒中的声音重合着,一并周念耳中,他说的是——
“念念,我这一生走过许多路,但我最喜欢的路,还是走向你的路。”-
鹤遂陪她逛展,视无旁人的与她亲密着,从头到尾都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停留在她的画作前时,鹤遂特意留意她新取的画家名字。
小顺遂。
“小顺遂?”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名字看了半晌,扭头看她,“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和我有关。”
“少自恋。”周念扔出一句。
鹤遂厚脸皮地凑上来,俊脸挟着笑意:“说说看?”
周念故意逗他:“才不要呢。”
鹤遂掏出手机递给她:“那帮我个忙。”
旁边有不少人在围观,周念觉得奇怪:“你干嘛。”
鹤遂扬着眉梢,一张脸英俊得不像话,冲她笑得特别勾人:“麻烦帮我拍一下照,我要和女朋友的画合个影。”
“……”
周围爆出低呼声。
有人直呼磕到了磕到了。
周念脸上一热,不敢看向四周,只接过手机飞快地又随意地给他拍了一张,然后匆匆拉着他离开现场。
回去的路上,鹤遂还在评价她的拍照技术:“也得是拍我,换作别人拿给你拍的话,估计能被你拍成元谋人。”
周念:“……”
这人嘴是真毒。
她抢过手机:“哪有那么夸张。”
结果一看,周念瞬间心虚。
幸好拍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他,否则肯定很灾难,她拍照技术确实很死亡,如果不是男明星的皮囊根本就撑不起。
鹤遂还是用她拍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
[@鹤遂:再忙也要来看女朋友的画。]
下面是他和画的合照。
评论瞬间过万,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祝福的话语。
回到家后,周念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洗澡,今天出不少汗,浑身都黏黏的。
她泡在浴缸里刷着手机。
特意打开抖音看了看莫奈,她前几天发了揭露校园暴力的视频,热度很好,其中一段就是霍闯提供的素材。
莫奈也趁热度转型,不再做吃播博主,周念对此表示很支持。
外面,鹤遂正在房间里替周念收拾东西。
再过几天她就要回云宜读书,他得提前给她收拾好。
他在她的行李中发现一样东西。
黑色的日记本,是他当初在善进中写的那一本。
目前的他已经做过多次人格整合,随着副人格一个接一个的融合,他有点怀念与他们对话的日子。
于是翻开日记本,逐字逐页地阅读起来。
最后一页。
是他身处黑暗,最绝望时写下的那句话。
【我的十三级病症无药可医,念念,你要救我,还要是毁灭我?】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句话后面被另一种秀丽的字迹写下了新的一句。
只有短短两个字:
【救你。】
至此,他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他回头,与周念撞上目光。
周念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个日记本,同时另一只手伸向颈间,握住那颗沾有他体温的智齿。
她看着他低下头去,目光极为热炙地吻住那颗智齿。
周念的心随之重重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骤然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来我今天没有准备错。” 他看着她,低声说道。
“什么?”
鹤遂走到她的面前,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的盒子。那盒子看上去特别精致漂亮,隐隐说明里面装的东西也一定非比寻常。
周念呼吸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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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爱会让人晕眩。
一如当年那个恣意的少年,鹤遂特别随意地把丝绒盒抛给她,一边说:“周七斤,别出尔反尔,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诊费。”
“?”
周念蒙圈地接住丝绒盒,不明所以地抬头。
只见鹤遂把展开的笔记本举起来,指着纸页上清晰可见的那两个字。
——救你。
他伸手在那两个字上点了点,眸子特别深邃:“你自己写的。”
周念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手中那个盒子:“这是诊费?”
他低脸凝视她:“还不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可以加钱。”
周念对手中物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打开。
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出现在周念视线里。
它是那么的夺目美丽,在水晶吊灯的明光下都散发出璀璨光彩,并且被超高工艺雕成蝴蝶振翅的模样。
周念难以形容此时的震撼,她想笑,又想哭,呆呆地站着,最后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这时候,鹤遂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气息慵懒地笑道:“念念,你这下收了钱,就别不认账。”
“……”
“得给我看一辈子的病。”
周念想说话,喉咙却发紧,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鹤遂把笔记本扔到一旁,伸手搂住她的腰,收紧。
“周念,嫁给我。”
周念哽得说不出话。
鹤遂又说:“我给你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喜悦的眼泪终于从周念眼眶流出,她哭着说:“好,我们会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男人温声哄她:“别哭,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周念扑进他怀中:“我忍不住呜呜呜……”
她是真忍不住。
高兴得像是要疯掉一样,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
鹤遂抱着她哄了好一会,抱着她的时候,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周念手里攥着戒指盒,抽抽搭搭的:“你说。”
“我写给你看吧。”他说。
“好。”
鹤遂一边抱着她,一边腾出一只手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也就是周念给他写下回答的后面,写下长长的几段话,写完后,他低头在周念脸颊上亲了一口:“可以看了。”
周念哭得有点大脑缺氧:“好累,我想坐着看。”
“行。”
鹤遂直接抱着她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让她直接坐在腿上,继续窝在他温热的怀里。
周念捧住笔记本,看见鹤遂写下的那段话——
“被黑暗滋养的我只能从身体里掏出绝望和苦难的灰烬,周围烟熏火燎,泥沙俱下,你却如一束明光降临。
你重塑我的血肉,拥抱我的灵魂,携来一抹绿让我的世界万物复苏,让我觉得这摇摇晃晃的人间竟如此美好。
于是月亮开始日复一日地从我的身体里升起。
我看见明光中的你。
念念,我们之间,距离恒定。”
看到最后,周念眼眶酸胀得更加厉害:“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鹤遂:“嗯?”
周念哽咽道:“你看了当初我写给你的信,你并不是没有看。”
鹤遂黑眸变得更加深邃:“而这是我给你的回应。”
“好,我们之间,距离恒定。”
周念说完,把戒指递过去,嘟囔道:“求婚还要我自己戴戒指吗?”
鹤遂轻笑一声,接过戒指,温柔地拉起周念的手。
周念主动把无名指翘起来。
男人的指温都与她无比契合,他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目光变得无比温善:“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周念红着眼:“我是你的。”
鹤遂,我永远都是你的。
到死都不会变。
周念突然开口:“那我也给你说一件事。”
鹤遂:“什么事儿。”
“就是我新的作家名,为什么会叫小顺遂。”周念带着鼻音,却把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楚,“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一个遂字,虽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没和你在一起,但那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一生顺遂,所愿皆得。”
“……”
她对他的爱大抵是,就算不能够在一起,她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鹤遂掐一把她的腰,漫不经心地说:“想什么呢,没有你怎么所愿皆得。”
周念怔怔地:“啊?”
鹤遂凝视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周念,你是我的唯一所愿。”
周念心跳加速着,却佯装平静地问:“那现在的你,是不是实现愿望了。”
他缓慢地低声说:“实现了。”
“……”
到这里,周念有一瞬的心血来潮,她跑到专门为她准备的那间画室里,拿出画板和画具。
她把画板背在肩上,画具拿在手上。
周念回到卧室。
她站在距离男人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如两人初见时的距离,她红着眼软声问:“我现在也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给你画一张吗?”
还记得那是镇上蓝花楹开得最好的一年。
正值春夏交接的四月。
周念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抬头,面容与从前少年别无二致,只是旧时阴戾被满眼爱意取代,他望向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
他笑着对她说:“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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