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旁观者都不禁寒从脚底起。
周念也是在这天才知道,原来会有儿子以这种目光看自己的爸爸,似乎在目光里就能滋生出噬啮的能力,把对方拆吃得不剩半点骨皮。
“你朋友啊?”鹤广打破沉默,他冲着鹤遂笑,是一种讨好的笑。
“……”鹤遂眸光阴鸷,不说一个字。
周念在旁边是又觉得有点怕,又觉得稀奇,当爸爸在儿子面前,是拘谨讨好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能有很多的谀辞脱口而出。
“你咋不请人家女娃到家里坐坐?”鹤广又说,脸上还是讨好的笑。
“……”鹤遂薄唇轻扯,是个讥诮的弧度,幽幽道,“家里?谁的家,是你的家?”
鹤广被怼得哑口,眼珠子滴溜地在周念脸上转两圈,猛地拍一下头:“——哟呵。她不就是那个画画很厉害的女娃嘛。”
他伸着的颈子又往前探了几分,笑着问周念:“你爸的保险赔偿金领了不少钱吧?你家算是发大财啦,以后都过富贵日子。”
如此充斥着个人私欲性的调侃,让周念相当不适。
周尽商的过世给她造成的冲击不小,花了整整两个月才走出来,现在在外人眼里,爸爸的生命不过是换取高额利益的筹码。
她鼻尖一酸,有点想哭。
“笃笃——”
鹤遂屈指在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周念下意识抬眸,看见少年清晰的下颚线,以及他脸上的似笑非笑。鹤遂没看她,淌着玩味的眼看着鹤广说:“那你要不要也让我过过富贵日子?”
“……”
这话是明摆着叫鹤广也去死,鹤广的脸色一下变了,收了脸上所有的笑容,不笑的时候惨白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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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看着更像僵尸。
鹤广又盯周念一眼,抱着手臂跨进门里,经过鹤遂往里面走去了。
直到鹤广弓背勾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周念才长松一口气。
刚刚鹤遂是维护了她吧?
周念刚想开口道谢,手腕上却猝然一痛。她低头一看,发现是鹤遂反扣着握住她的手腕。
鹤遂的力道不算大,却因为周念这人太过畏痛,便感受到一阵莫大的痛觉刺激。
“鹤遂,你……”
周念完整的一句话还没出口,只见鹤遂长腿一迈,跨出门外,扣着她的手腕一路往外走去。
鹤遂人高腿长,一步就顶周念的三步,周念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
他走得太快,甚至带起一阵风,周念闻见风里是白色舒肤佳的味道。
在周念再次踉跄过后,鹤遂终于舍得停下,他甩开她的手腕,两人刚好停在那枝粉蔷薇探出来的位置,是一面墙体折出来后形成的一个l型角落。
周念能敏感地察觉到鹤遂在生气,但她不清楚他的怒气从哪里来的,明明前一秒还看着很正常。
下一秒。
周念觉得一只微凉的大手紧紧攫住自己的下巴。
是鹤遂的手。
周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鹤遂掐住了下巴,他的动作利落又快,这归因于他经常不要死命地打架。
可是周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特别怕疼,被这么钳住下巴,不,不止是下巴——鹤遂的掌骨大,手指还长,而周念恰恰又脸小,所以他掐住的是周念整个下半张脸。
周念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她狼狈慌乱地垂眼,看见鹤遂掐着她的那只手臂上鼓起青色的筋,几道青筋像纵向的山脉铺在他冷白色的肌肤纹理上面,再疯狂生长,再延伸至她的下颌处,和她准确无误地相接。
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侵略性,那是源自他身上压不住的野和冷。
鹤遂有力的长指印陷进周念饱满白皙的脸颊里,很像印章戳进印泥里的感觉。
周念觉得好痛,瘦弱胸口乱糟糟地起伏着,她开始张着嘴微微喘着呼吸,眼角开始泛出不明显的红赧。
小时候,周念不慎摔跤导致膝盖破皮,还没怎么出血,她都能哭两小时。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掐过。
然而鹤遂没有怜香惜玉的准备,狠狠一推,将她围死在阴冷的墙角。
旋即,他俯身逼视她。
周念后背抵在粗糙不平的墙面,明显的颗粒感摩擦她娇嫩的背部肌肤,站不稳的脚踝反复蹭到墙根湿腻腻的潮湿青苔。
完全是一个身陷囹圄的状态,其中况味难说,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有多窘迫。
周念吃痛地皱起秀眉,朝一旁偏脸企图让自己好受点。
鹤遂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变本加厉地用力,故意将她整张脸完全抬起,强迫她和他对视。
少年阴鸷的黑瞳在眼前放至最大,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他恶狠狠地对周念说:“你很他妈烦人,知不知道?”
周念眼角渗凝出点点泪花,绯红的唇哆嗦着向他告饶:“鹤遂,我疼。”
声音清软得像一滴随时会消失的露水。
话音刚落下,周念就感觉到下巴上的那只大手马上懈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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