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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驾鹤西去,全是这毒妇所为啊!”

    方一品越说越激动,抬手指向简家姐弟,冷笑道,“大人,莫看她此时披麻戴孝,若真心孝顺师父,怎么会一月都等不及,就将酒楼开门营业,日日吃肉喝酒,与旁人说笑?如此不孝之人,哪里能够信任!”

    “你!”简清咬唇道,“难道要眼看着我们姐弟饿死,才算孝顺吗?!”

    方一品看着简清发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讥讽道,“酒楼位列凤溪首位多年,一顿不吃酒肉,不与人说笑,便会饿死你们不成?这般孝顺,不要也罢!”

    堂外众人被这一句提醒了简清过往的花钱如流水和放浪不羁,风向一转,一时间,“败家女”、“不孝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阿、阿姐。”简澈小声唤着,握住了简清的手,“别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目前为止,除了不知道跑来做什么的华阳王,事情全都在简清的预料之内。

    简清一来大梁面对的就是釜底抽薪局面,哪有什么替原身守孝的心思,简澈也只目睹过这一次死亡,哪知道还要守孝。二人胡乱过了一月,到昨夜与简澈谈起今日上堂之事时,简澈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与其等别人说起,不如干脆把问题摆在明面。孝服是昨夜翻出来的,她送上门了这么大一个破绽,方一品和迎仙楼不咬钩都说不过去。

    简清回握住简澈汗湿一片的小手,这才止住了他的颤抖。简清回头扫过方一品与堂外众人,脸色苍白,泪光盈盈欲落。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议论声不知不觉就停了,徐夫子站在一众陌生的路人之中,面皮发红,还是坚定地对简清点了点头,无声地告诉她:我信你。

    简清感激地笑了笑,回头叩首道,“禀大人,方一品盗走菜谱后,我与幼弟忙于照顾父亲,酒楼停业许久,财物大多遗失,到送别父亲后,我二人手中只剩下空空酒楼与一两白银。又有过往雇工上门要债,若是不开门营业,我姐弟在催债下早已流落街头。欠条在此,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传雇工与当日问诊的柳郎中上堂询问。”

    简清呈上从肖大手中拿回来的欠条,许阳侍立一侧,抱拳道,“大人,简家欠债之事,我巡街时有遇见雇工上门打砸,可以为简氏作证。”

    方一品急道,“大人!许捕头受简、受师父恩惠,自然向着简清说话,请您明察!”

    雍淮一抬手,玩味道,“既是受简知味恩惠,她二人是简家血脉,你自认身负简家传承,有什么好怕的?”

    方一品一时语塞,堂外围观众人里有人出声道,“大人,我为简家过往雇工,我可做证。”

    “来人,传城中谷丰食肆、方记、汤记三家掌柜与柳郎中上堂。”吩咐完,雍淮转向门口,道,“你是何人?”

    肖勉拖着肖大衣领穿过人群,一同跪于堂中,他身后跟着些简清面熟的男男女女,有些畏缩地站在门口。

    肖勉推了肖大一下,肖大伏在地上,哆嗦着说道,“大人,我二人为简家过往雇工。半月前简家欠了我们十两银工钱未发,要债时一文也无,简氏请我们宽限半月还债,之后卖起了包子面条凑钱,几日前连本带息还清,正是您手中这张欠条。”

    肖勉叩首道,“大人明察,我二人于简家做工两年有余,简掌柜先前曾想传手艺给女儿,是方一品百般纠缠进了厨房学艺,后简掌柜身体不适,才给了他掌勺机会。月余前简掌柜偶感风寒,方一品那时已拿着菜谱投奔了迎仙楼,掌柜听闻消息后气到吐血,一病不起,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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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身故。”

    站在门前的男女附和道,“是啊,大人,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们也不会那样逼小娘子。”“方一品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气死了老掌柜,还有脸在这里!”

    一时堂上吵嚷不休,雍淮瞥一眼跪着安安静静的简清,敲了下桌案,“肃静。你们是简家雇工,可有文书?”

    肖勉起身呈上一沓契书,“大人,一共十五人契书。”

    雍淮正翻阅间,门前三家掌柜带到,原本雍淮就是点了距城中近的三家食肆前来问话,当即便道,“你三人,可知简氏酒楼简知味的徒弟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所以,顿了顿才齐声道,“回大人,简掌柜徒弟正是堂中方一品,他已在酒楼掌勺一年,此事人人皆知。”

    雍淮点点头,问道,“食肆庖厨传承,可须写于族谱方算收入门墙?另则,女子可否传承庖厨之技?”

    谷丰食肆冯掌柜第一个皱了眉,道,“女子哪能传承技艺?”

    汤记食肆的汤掌柜道,“回大人,庖厨传承分两种,学徒与徒弟,学徒不过打些下手,学些普通技艺,随便收了就是。徒弟却是要传承招牌绝学、养老送终的,自然需要写入族谱。”

    雍淮道,“方一品、简氏,你们可听得了?”

    方一品笑了一声,“大人,事情已经十分分明,人人皆知我是简氏徒弟,却被简清逼走,此女连孝道都不顾,嘴里哪有实话?”

    简澈急道,“不许你这样说我阿姐!你没入族谱,算什么徒弟,气死爹爹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简清一扯简澈,叩首掩去神色,轻声道,“莫非只有我与幼弟闭门不出、饿死家中,才是对我父亲的孝顺吗?传承被盗,恶人猖狂,大仇未报,哪里容得我们悲伤?”

    门外刘掌柜听到这里,已经叹息起来,出声道,“简掌柜当初宠女之名人皆知晓,如今简小娘子靠厨艺撑起酒楼,足以说明简掌柜传了技艺给她。困难当头,非要苛责于孤女幼童,也不知方一品你是何居心!”

    一时有人说简清不孝,也有人说她姐弟可怜,众说纷纭,雍淮摆摆手,“莫要喧哗。既然说族谱,那么简氏,你家族谱现在何处?”

    简清道,“族谱与简家菜谱一体,被方一品盗走,不知所踪。”

    雍淮转向方一品,道,“方一品,菜谱现在何处?”

    方一品拿到菜谱看完就交给了杜景然,看到上面全是些他学过的菜式就失了兴趣,哪里知道还有族谱这事,当即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起来。

    一旁守着的迎仙楼管事上前一步,道,“大人,方一品临行前将菜谱托付于我家掌柜,小人听闻此事,已带来堂上,请大人过目。”

    简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本泛黄的线装菜谱,呼吸沉了下去。雍淮拿了菜谱,翻看几遍,皱眉道,“简氏,若有欺瞒,按律应杖责二十板,你可知晓?”

    简清神色不动,道,“大人容禀,族谱藏匿隐蔽,请将书脊侧面绳索拆开,再以水沾湿首页四角,便能得见。”

    雍淮按简清的说法拆了书脊,沾湿书页,再一搓动,首页竟又分出一张薄纸,开头便是“漯河简氏,蒙受圣恩,自简山始……”

    正是族谱!

    而最下面一行,只写了简清姐弟名讳,再无旁人。

    雍淮点点头,“那按掌柜方才所说,方一品便是简家学徒,而非徒弟,传承之说自然为假。”

    递上菜谱的迎仙楼管事脸色苍白,晃了晃,还没来得及开口,冯掌柜便道,“大人!虽未记入族谱,但简家人丁单薄,男丁尚是黄口小儿,简掌柜身边只有方一品一人,除他之外,哪有旁人可传承技艺?”

    简清淡淡道,“不劳掌柜费心,家传技艺,自有我来传承。”

    冯掌柜一瞪眼,“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庖厨之技!”

    眼看着又要闹起来,一旁差役禀报道,“柳郎中到。”

    雍淮轻咳一声,止了堂中喧闹,问道,“柳老先生,月前城北简家可有寻你看诊?”

    柳郎中年事已高,又在城中不知帮了多少无钱的人看诊,倒是当得起他这声老先生。柳郎中摸着胡须,想了想,道,“确有此事。”

    雍淮一指堂下简清与方一品两人,道,“是他二人何人所请?简知味是何病症?”

    柳郎中眯着眼打量两人几眼,又回忆片刻,才道,“是那小娃娃请我去看的诊。那时简氏酒楼已经空了,女娃娃我还见过几次侍奉汤药,这小伙子嘛……不曾见过。简厨子本就年纪大了,身体虚弱,那时诊出来是气急攻心,有卒中之兆,拿药吊了几日命,还是没能留住。”

    见过简家姐弟,没见过方一品,简知味又是气死,这三点不论放在谁的说辞里都说得通。雍淮按按额角,道,“菜谱传承归于简家,简氏女所告方一品害命之事至此没有证据,不成立,按律责二十板,退堂。”

    简清脸色一变,她怎么都没想到雍淮居然是这样一个和稀泥、各退一步的处理,若是真受了板子,今日在场的人知道是事情不明,但等流言传开,恐怕便要说她谋害亲父了!

    “大人!”简清叫道,“既然传承之说不成立,方一品所言我赶他出门自然为假,还请大人明察!”

    “师父只是一时忘记将我写上族谱罢了!”方一品神色扭曲,瞪着简清,咬牙切齿道,“你不过就是靠着辣椒而已,传承中的厨艺菜式,你懂个什么?你不会厨艺,自然嫉恨于我,趁师父重病,将我赶出门外,这才气得师父一病不起!”

    雍淮摆摆手,起身欲走,“退堂。”

    “慢着。”高堂之上,自进门后始终沉默的楚斐开口止住雍淮脚步。

    雍淮诧异道,“王爷何事?”

    楚斐看着跪在堂中的少女,一身素衣,容色清丽,眸中水光将落未落,分明是柔弱的模样,却总是支着刚硬不退的风骨。她的身影和先前峭壁之下的影子隐约重合,辣味鲜香翻涌于记忆之中,他想,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既然是由庖厨传承起的风波,二人比试一场厨艺,自然结果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啊,撕逼现场。写彼此作证哔哔写的我头发都掉没了,马上是厨艺比赛,王爷终于出现,感天动地——

    谢谢鲸落小可爱的一瓶营养液!啾咪!

    第43章 麻婆豆腐

    华阳王身上还有离开京都时帝王给的钦差巡查之权,当堂一锤定音,知府也没了反驳余地。

    徐夫子在大堂外躬身一揖,“王爷所言极是,传承之说既然双方都拿不出证据,自然应由技艺说话。”

    简清歪头向后看去,一时没想到徐夫子这样刻板的人,会直截明了地为自己说话。

    方一品牙咬得咯咯作响,道,“若我输了,菜谱便归你,可你输了的话,又当如何?”

    简清垂头,做出些许畏惧但强撑精神的模样,轻声道,“自然当由知府大人评判。”

    方一品大声道,“我不服,大人!既是比试,若我输了则菜谱归她,绝无二话,若简清输了,我要她交出辣椒,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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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清在方一品能看到的地方故意攥紧了手掌,顿了顿才一叩首,道,“大人,既是以比试结果评判我所诉真假,小女子以为,当也不设比试彩头。”

    雍淮看了看堂下跪着的两人,一人紧咬不放,一人步步退让,与先前情态竟是倒转了过来,他笑了一声,一拍惊堂木,道,“既然是传承比试,若方一品赢了,则简氏交出辣椒,不再行庖厨之事,并按律受诬告的二十板。若简氏赢了,则方一品交还菜谱,不再行庖厨之事,并向简家赔礼道歉。”

    简清惊呼道,“大人,不可!”

    方一品得意一笑,重重叩首,“谢大人!”

    雍淮深深看了一眼简清,摆摆手,“我意已决,王爷怎么看?”

    楚斐颔首,“公平合理。既有了安排,后日我有闲暇,便定在后日再唤他二人比试吧。”

    说定了要比试,评判和场地都需要另行准备,今日的断案便中止了。

    雍淮和楚斐两个身份地位最高的先行离开,简澈扶着姐姐起身,方一品上前一步,冷笑道,“你才摸过几日菜刀,就敢与我比试?不自量力,走着瞧!”

    简清垂眼仍是柔弱模样,有些不服气地道,“后日便见分晓。”

    方一品冲迎仙楼管事一使眼色,两人并肩离开,丢下一句话给简清,“你就该回你的漂亮衣裳堆里去,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

    简清在他背后扯了扯唇角,刚愎自用,自视甚高……预料之中。

    府衙门前看热闹的人散了些,也有些人仍留在原地,放眼看去,都是些熟悉面孔,简清施了一礼,道,“多谢诸位,今日前来为我说话。”

    徐夫子伸手扶住了她,望着方一品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道,“公道自在人心。”

    刘掌柜和肖勉脸上有些担忧之色,刘掌柜跺脚叹息道,“简小娘子,唉,可真是,怎么就让大人做了这么个比试彩头!”

    简清轻声道,“大人总不至于偏颇的。”

    确实不至于偏颇,这位雍知府怕是看出来了她的利用计划,铁了心要把他的袖手旁观进行到底,一碗水端得不能再平,让两家酒楼自己咬出个结果再来摘果子。雍淮的想法无可指摘,而华阳王的横插一手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刘掌柜几人陪简清一道回酒楼,一直守在一旁有些犹豫的瘦削中年人走过来,招呼道,“简小娘子,可还记得我?”

    简清抬眼望过去,道,“查掌柜,许久不见。”

    查掌柜在城中卖方油糕,先前知府衙门的早点差事就是他在做,后来才换了人。如今再碰面被简清认了出来,他脸上浮出些喜意,道,“小娘子虽是女子之身,但厨艺冠绝,不输男儿,莫要听旁人胡言贬低。上次多亏了小娘子指点,如今我家生意颇好。”

    “那便给查掌柜道喜了。”

    查掌柜摆手,“同喜同喜,后日简小娘子必赢得比试,让方一品赔礼道歉。”

    简清淡淡笑道,“借掌柜的吉言。”——

    与查掌柜告别后一行人回到酒楼,简清送走刘掌柜几人,与简澈去换了孝服出来,肖勉和肖大还等在楼下。

    简清挑眉道,“你兄弟二人这是做什么?”

    肖大被肖勉瞥了一眼,不自觉又哆嗦一下,缩着脖子低下了头,抱拳一礼,道,“对不住,是迎仙楼他们逼我的,我不该上门打砸。”

    简清避让开了他的礼节,冷声道,“若是道歉有用,我姐弟二人当初就已经流落街头了。肖大,请回吧。肖勉,若你也是这样想,酒楼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如今证做完了,你也该走了。”

    肖勉怔愣一瞬,上前一步,道,“我不是为这个留下,我以为你会——”

    简清打断道,“不必多言。”——

    简氏酒楼闭门两日,除了每天上门取吃食的徐夫子和连吃带拿的金谷,也只有早上送去府衙一袋包子会让简清露面,走在街上,处处都能听到或好或坏的议论声。

    关于简氏女与简家徒弟对簿公堂的故事已经满城皆知,即便对吃食没什么在意的人,也知晓了今日两人要在知府主持下进行比试,输的一方,永不为庖厨之业。

    这么大的热闹放着,几乎每个有闲暇的人都赶来了知府衙门,简清到时,门前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金谷向来神出鬼没,摇着扇子从一旁树荫下出来,状似不经意地与简清擦肩而过,“别紧张,好阿清,方一品给你做脚踏都不配。”

    简清才听到话声,金谷人已经走远了,她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是什么?考前安慰吗?

    没一会,知府衙门内许阳领着一队捕快出来,将人群驱散,在简清身前站定,板着脸公事公办道,“简氏,随我去比试台。”

    等简清跟在了他身边,许阳才低声道,“大人很看好你,不要让他失望。”

    简清勾了勾唇角,“只要大人给我一个公平,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雍淮准备的比试台在城中府学一侧,离府衙不远,原本是武举选拔时用的擂台,此时堆了两个新砌的泥炉灶台和两口铁锅,有些不伦不类。

    许林引着方一品早早到了台上,简清自一侧拾阶而上,抬头对上方一品的眼神,她抿了抿被风吹起的鬓发,神色不动,用口型唤了一声“方师兄”。

    自简清出现后,方一品便死死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这句师兄,他冷笑一声,“我哪配你这句师兄?”

    简清刚在炉灶前站定,正拿着锅柄检查,闻言诧异道,“真没想到,你这样脸皮厚的人,也如此有自知之明。”

    方一品那日离去后不知在迎仙楼受了什么嘱托,今日一身簇新衣裳,仪表堂堂,倒是有了些风流俊秀模样,除了不像个厨子,什么都像。

    他被简清一噎,也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恼怒,反而只喷了喷鼻息,“女人就是嘴皮子功夫,真功夫还是要手下见真章,你这样检查炉灶厨具,是不信知府么?”

    两队捕快正围着擂台,两人的对话无疑会被他们之后如实禀报进知府耳朵。简清手下一顿,肯定了方一品必然在背后受过人指点。原本这个问题出来,此时不论答是或否都不合适,要么被认为心思阴暗,要么被认为敢做不敢当,但……

    简清微微笑起,继续按部就班检查她的厨具,毫不顾忌地点了头,“炉灶厨具,是厨子的看家伙伴,大人虽公正,但毕竟不是厨子,难免会有疏漏,我自然要上心些。”

    许阳巡视四周的脚步一顿,正被方一品看去,他得意一笑,不再多言。

    不多时,擂台不远处的观景台上陆续落座几人,雍淮、华阳王和谷丰食肆的冯掌柜简清是见过的,另外三人却是生脸。简清敛去眸光,低头施礼。

    方一品拜见完了在场地位最高的两人,又转头斯文一揖,“刘老、吴大人、宗先生、冯掌柜,今日前来,在下不胜感激。”

    方一品叫出了名头,简清也就将人对上了号,抬眼望去,胡子花白的前任尚书刘老大人眯起眼笑了,点点头,“你是……简家那个方小子对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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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致仕后以一本记载宴饮饮食之事的《留园宴饮杂记》声名鹊起的刘老一句夸赞,方一品轻哼一声,余光瞥向一旁,却看见简清还是那样一张冷冷淡淡的脸,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呵,他就知道,这疯女人,怕是连刘老是谁都不知道!

    许阳留许林和其他人在台下巡视,确认四周来看热闹的百姓安全后,自己回了一侧观景台上复命,“大人,准备妥当,何时开始?”

    雍淮坐在楚斐一侧,似笑非笑地摆摆手,“既是王爷的意思,便听王爷的安排。”

    楚斐点点桌案,“简家菜以一品豆腐闻名,以一炷香时间为限,今日你二人便以豆腐为主材做一道菜送上,评判为佳品者多的一方获胜,可有异议?”

    简清应下,“民女并无异议。”

    方一品却站了出来,躬身施礼,“王爷,小人请求以屏风将我二人隔开,以免简氏偷师。”

    “咳。”雍淮脸色古怪,咳了一声,见楚斐转头看他,竖起手掌,“偶感风寒,王爷勿怪。”

    府兵们护送着两个托盘自人群外来,分别放于擂台上两人桌案之上,掀开盖布,方一品迅速看了一眼,冬菇、干贝、鸡子、春笋、猪肉、葱姜蒜并一整板豆腐,全然是一品豆腐的配料。

    方一品摸了摸怀里备好的鲍汁瓶子。果然,景娘子与知府大人打过招呼。

    这道菜他这十几天来做了不下百次,即便没有先前学艺经验,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更何况一品豆腐极为考验最初学厨时的基本功,即便简清真记得菜谱上写的做法,凭她才拿了菜刀几天?

    跟他比,下辈子吧!

    方一品拿起五花猪肉放在砧板上欲切,侧头看向仍站在炉灶前一动不动的简清,几乎要在心里放声大笑了。

    屏风很快搬来,隔档两人,简清望了一眼屏风后影影绰绰的方一品身影,按下唇角笑意。

    真是,多谢你给我如此机会——

    观台上几人看着擂台,宗午先皱了眉,“听闻简氏先前对厨艺一窍不通,比试时还将自家招牌输给了迎仙楼?她这样站着都是羞辱于我,不如认输!”

    宗家的钱庄和商行在西北一带无人不知,来了蜀地,当地的大小商户也得捧着他,偏这一代掌门人宗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爱吃爱玩,更是被捧出来一身的暴脾气。

    谷丰食肆的冯掌柜先前还得意自家笼络到一位豪客,此时听他说话,脸都要被吓白,连忙扯了扯他,低声道,“宗先生,几位大人定的事情,不好妄言。”

    楚斐坐在主位,看着台上目不斜视,道,“与迎仙楼那场比试,我做了见证,简氏认输,将招牌拱手相让。”

    都转运使吴恪府中养着私厨,向来品鉴之名在外,此次来看这样一场比试,还是看在华阳王面上。眼下吴恪得了王爷的话,才开口道,“既是认输,那必然技不如人。但今日这场比试,恐怕简氏想认输也难。”

    楚斐不置可否。

    刘老笑眯眯道,“在王爷看来,谁会赢?”

    “方一品此人,心术不正,自然是简氏赢。”楚斐说到简氏时,皱了皱眉,正落进一直窥他神色的几人眼中。

    刘老摇头而笑,“王爷怕是这次看走了眼,庖厨之技,日积月累,方有所得。”

    楚斐淡淡道,“有志不在年高,达者为先。”

    刘老神色一僵,“你!”

    一直看戏的雍淮出声打断道,“她在做什么?”

    各怀心思的众人抬头重望向台上。

    离得远,只能看清两人动作,旁的却看不分明。方一品正守着大锅,不时搅动一下锅中物事,动作没什么出奇的。简清行动却颇为奇怪,取了一侧摆开的六个食盒,正不知往食盒里小碗中呈什么。

    一旁细香,才燃了三分之一。

    冯掌柜刚刚也没有看台上,但看时间,怎么都不够做完一餐菜品,不禁皱眉道,“她这是做好了?果然妇人夸口,还不知要如何糊弄!”

    鲜香从擂台上飘过,方一品得意一笑。简清这是也做起了一品豆腐?在他这千锤百炼、精心准备的一品豆腐光芒之下,她必然只能做个陪衬!

    屏风后随着那股鲜香涌来的是油脂肥腴香气,辛辣香气霸道席卷而来,刺激得方一品不自觉打了个喷嚏。他心中一动,更是惊喜非常。

    这一定是临行前景娘子所说的辣椒!

    景娘子言犹在耳,“她若是用了辣椒,自然是简家菜谱上未载之秘方,你大可以此驳斥要求重做。等她重做一遍,有你的一品豆腐在先,比起对这道菜的熟悉、了解……哪一项你不比她强?”

    方一品胸中滚烫,取出鲍汁小心滴在锅中,一股浓郁的甜鲜之气蒸腾而起,一时间与隔壁辣香竟不相上下。

    可辣香之后,屏风背后又是阵阵清洗水声,方一品小心搅动着锅中六块已经逐渐成型的豆腐四角让它受热均匀,心思却全在隔壁。

    简清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个问题,不仅方一品在想,观台上众人,也十分费解。

    冯掌柜刚刚看着简清利落动作点起头,赞了一句“倒是有些功夫”,就被简清拎起一侧水瓢开始洗锅的动作闹迷糊了,他惊了片刻,“这、这,现在要认输不成?!”

    一炷香燃尽,简清方才将锅中食材一个个盛入碗中,捕快的催促声响在屏风一侧,好半天简清才出声道,“此菜名为麻婆豆腐,多谢捕快大哥帮忙递送。”

    方一品将最后一个食盒盖合上,对来提食盒的捕快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此菜名为一品豆腐,多谢。”

    食盒封闭依次送入捕快手中,两队捕快分别拎着食盒离开,屏风撤下。

    方一品侧头望着一旁刚刚匆忙盛出食材却失手将汤洒在了灶台上的简清,道,“简清,一炷香时间绰绰有余,你却做了如此久,莫不是想了许久该做哪道菜吧?现在认输去挨板子,还来得及。你上次逞能丢了招牌,这次,别是要丢了性命。”

    简清熄了火,专心致志地拿灶台上帕子擦着手指,不咸不淡道,“输赢如何,自然有大人去判,你莫不是心虚了?”

    呵,牙尖嘴利。方一品冷笑着转向台前,看着食盒在几位老餮面前依次打开。

    方一品的食盒里是金黄半凝的一盅豆腐,炸到酥黄的边角翘起泡在汤汁之中,点点青葱点缀其上,明明眼看着只有一块豆腐,豆腥味一点也无,却有浓郁的山海珍品鲜香自其中散出。

    简清的食盒里是一碗艳红,食盒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霸道辣香喷涌而出,乳白的豆腐在碗中颤颤巍巍,炸至褐色半透的肉沫夹在两层豆腐之间,下层豆腐吸饱了汤汁,颜色微微泛着橙红,煞是可爱。

    单论色香两点,一辣一鲜,同样吸引着人眼球,却是不相上下。雍淮并未动筷,宗午取了小勺已经放入口中,余下三人都侧头小心去看上首华阳王神色,却一点情绪都不曾读出,不由得纷纷叫苦。

    楚斐低头望着两个小碗,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各位评点不必顾忌本王。”

    三人对先前简清莫名其妙的动作还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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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新,纷纷选择了方一品的一盅豆腐先下筷。

    方一品看着他们的动作,露出笑容。鲍汁之鲜,将一品豆腐本身著称的八珍鲜味推到了一个顶峰,尝过如此鲜美,任简清那辣椒如何新奇,也得不了头名!

    当年围在简清身边苦苦乞求,雕萝卜花、捏面人、大半夜守在院中给她送一碗她点名要吃的酸汤鱼儿的时光,早已离他远去。如今他已不需要靠着这张脸去哄一个女孩才能得到进后厨的机会,也不需要围在女孩身边说尽好话才能让她父亲看见。

    美人、权柄、贵人的赏识……于他近在咫尺,方一品望着不远处人群中守在边角处的白果,飘飘欲仙,只等着结果宣布,让简清永世不得翻身。

    简清对方一品挑衅的眼神恍若未见,只专心擦着她的灶台,好像对台上结果毫不关心似的。方一品看着她无动于衷模样,原本的得意像是打了折扣,平添气闷。

    等着瞧吧,他倒要看看,简清凭什么赢!

    没多久,台上六人一一尝过食盒中吃食后,有人咳嗽,有人连连喝水,有人目露嫌恶,但最后,每人都给出了自己的结果。雍淮瞥了一眼桌上的两个食盒,淡淡道,“胜者,简氏简清。”

    许阳大声重复一遍,声音远远传开。

    方一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方一品大声道,“大人,诸位,简清定是以辣味取巧获胜,并非是她简家厨艺,不可以此为评判标准啊!菜谱传承是简氏传承,她简清连简家招牌菜都不会做,算什么传人?!”

    观台上连连咳嗽的冯掌柜勉强开口道,“此子所言甚是,这辣味颇为霸道,让人只知辣味却不知旁的,实在是失之庖厨本意。”

    刘老捧着茶盏连连点头,吴恪却一翻白眼,道,“姓冯的,你不会吃别吃,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沾了一点辣味就咳嗽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豆腐动都没动,就说人小娘子厨艺不精?”

    宗午吃完一整碗麻婆豆腐,又回头将方才剩下的半碗一品豆腐吃完,搅搅碗底食材碎屑,笑道,“他说得也不错,不同的两道菜,要分个高下,着实太难。”

    雍淮瞥一眼还捧着碗吃得慢条斯理的楚斐,除了方才评判结果时他尝了一口方一品的一品豆腐,剩下时间都捧着那一小碗麻婆豆腐,也不知在品味个什么。

    眼看着楚斐无意出声,雍淮道,“简氏,方一品所言你以为如何?”

    简清淡淡道,“一品豆腐乃家学,我自然会做。”

    方一品嗤笑道,“呵,十六年不曾见你学厨,如今不过借辣椒这稀奇物事取胜,算什么庖厨之技!若是会做,你方才怎么不做?”

    自比试开始后,简清第一次对上方一品目光,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她唇角勾起一点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呢?”

    不等方一品反应过来不对,简清垂首施礼,道,“请捕快大哥们帮忙打开食盒第二层,简氏一品豆腐,请各位品尝。”

    方一品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上前一步,大声急道,“大人,这不公平!她一人做了两道菜,分明是不按您比试规则做事,还请您处罚于她!”

    作为主持比试的人,食盒放在雍淮面前自始至终都不曾打开,此时听到二人所言,雍淮淡淡笑了一声,道,“同样的一炷香时间,简氏能做两道菜,而你只能做一道,不过技艺高下有别罢了,何来不按规则做事?本府以为,这很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许阳:汇报blabla……

    雍淮:偏袒?不可能。动手脚?没必要。公平?那是自然。

    方一品:简清会偷学我。

    雍淮(憋笑)这小子吃了几粒花生米啊,醉成这样。

    王爷(抓紧时间吃饭ing)——

    麻婆豆腐做起来很简单,没有一品豆腐那么麻烦,但是我之前看到一句话说真正的大厨是拿简单菜色和简单材料就能做到绝顶美味的,所以想了很久定的麻婆豆腐做比试菜色。自家做的话豆瓣酱炒肉末烩豆腐,拌饭吃,绝美——

    谢谢小可爱“慕容”的三十瓶营养液,簌簌会继续努力哒!抱住小可爱们挨个亲亲,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评论营养液鸭。

    第44章 一场胜利

    方一品犹不死心,咬牙道,“快有什么用,厨艺自然要品尝后评判,还请大人明察!”

    观景台上,刘老已经漱过口,重新端起简清食盒里的第二碗菜品。方才麻婆豆腐红汤的辛辣还留在他舌尖隐隐作痛,不由得便对这碗看似无害的豆腐有了些畏惧。

    同样炸至酥黄的豆腐皮浸在汤汁之中,四角尖尖,气味清淡,光是闻着味道便比不了方才方一品那盅一品豆腐的鲜香诱人。

    刘老摇摇头,小勺舀向豆腐。方一品说得没错,做得快又怎样,作为吃食,味道差了一截,怎么都比不上的。即便再评判一次,他应该还是会选……

    豆腐在勺下一触即破,酥脆的外皮绽开,内里包着的一汪鲜汤溢出,四颗丸子圆溜溜盛于其中,一股次第分明的鲜香沁人心脾。

    虽比不得方一品那盅豆腐鲜香味道的先声夺人,令人目眩神迷,但一口下去,菌子的柔韧鲜滑、春笋丁的脆嫩爽口、鸡子的清鲜嫩滑,全都融入肥而不腻的肉丸之中,再加以干贝汤汁提鲜,层层各异的鲜美滋味令人回味无穷,仿佛将整个山海吞入腹中。

    刘老怔愣许久,方道,“简氏一品豆腐,更优。”

    守在观台旁的许阳大声报出第一个评判结果,方一品浑身发冷,急道,“不,这不可能!她哪有这个本事,肯定是使了什么奇巧物事提鲜!刘老,刘老您再尝尝?”

    原本一心认为方一品技艺优胜的刘老忽然换了决定,冯掌柜捧着小碗,只觉得烫手。他咬开豆腐尖角,酥香之下是豆腐本身的柔嫩,肉丸鲜汤流入口中,像春日里的第一缕微风,轻柔拂过舌尖心田,留下近乎满溢的温柔。

    冯掌柜艰涩道,“我……弃权。”无数违心的斥责挑剔之言堵在舌尖,但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一旁左右吃得畅快的宗午乐了,“不错不错,小娘子这手艺,可不输大厨,我刚刚那个优胜选得不冤!”

    楚斐仍是一举一动斯文优雅模样,简要道,“简氏优胜。”

    吴恪早在一开始就选了简清,此时简清四票优胜,一票弃权,不用雍淮宣布,方一品也是板上钉钉的输家。

    听着许阳连续的报数,方一品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神经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道,“大人,大人您不会看我输的对不对?景娘子肯定拜托过您,快,快让简清交出来辣椒,给我赔礼认错!”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方才还议论着简清这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的人们惊呼出声后,霎时一静,眼神直往一旁的观台上瞟。

    雍淮神色微敛,刘老一板脸色,沉声斥责道,“技不如人,当知耻后勇、磨砺技艺,怎容你胡乱攀咬?”刘老看着台上已经有些恍惚的方一品,只觉得最初自己对他的看好简直是瞎了眼。

    大起大落,方一品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状似疯魔地一指简清,叫道,“她下了药对不对?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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