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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沈卿手扶上病房门的把手,回头看季言礼,语调轻松,带点调侃,“在我心里,可能只比我自己差一点。”
季言礼轻挑了眉,浅灰色的眸子难辨情绪,他目光落在沈卿的背影上,两秒后垂了手跟在她身后走进去。
医生和二十分钟前沈煜辞说的话一样,颅内出血,轻微脑震荡,肩峰以及肱骨近端骨折。
听起来很严重,但和撞死人的车祸相比,时恒湫这已经算很轻了。
“急性硬膜外出血只有几毫升,血止住,身体会自己慢慢吸收,”医生比对着手里的化验单,跟沈卿说着情况,“年轻人身体扛得住,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多月就能出院了。”
沈卿点头,接了化验单,绕过医生,俯身问病床上的人:“哥,你怎么样?”
时恒湫刚醒,脑子还有点混,但打眼瞥到沈卿身后的男人,薄薄的眼皮抬了抬,清醒不少。
床尾站着的人,白色的衬衣和黑西裤,一手扶在床尾的栏杆上,另一手抄在西裤口袋,斜斜地站着,姿态慵懒。
和时恒湫想的不一样,季言礼没看沈卿,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卿扶着时恒湫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了枕头:“怎么会出车祸?”
时恒湫看到沈卿身上的衣服,和季言礼一样的白衬衣,“今天去领了证”几个字就差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他眸光下落,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沈卿从敞开的领口露出的脖颈和锁骨,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痕迹。
“疲劳驾驶,”时恒湫撇开视线,嗓音微哑,“撞到了路中央的隔离带。”
沈卿伸手把输液管的流速调低:“司机和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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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没有去接你?”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小臂青筋凸起,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见,插着冰冷的输液针管。
“让他回去送行李了,”时恒湫抬眸,眼神定定地落在沈卿身上,“我去清淮苑找你。”
沈卿背脊一僵,正调输液管的手顿了顿,两秒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嘟囔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时恒湫很轻地冷笑:“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沈卿不想答,时恒湫就目光不移地看着她。
“这事儿是我的问题,”季言礼突然走上前,握住沈卿的小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别吵她了。”
“领证领得太匆忙,回头我亲自登门,好好跟沈家的长辈谢罪。”季言礼说。
他语气太好,一举一动也颇为礼貌,甚至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礼节性地冲时恒湫轻轻点了下头。
沈卿冷不丁被人遮在身后,刚被时恒湫注视的那种头皮发麻消去,听清季言礼的话。
她反手拉住季言礼,脸上有提到沈家人时的那种不痛快:“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我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说得算。”
话音落扫到床上的时恒湫,沈卿语气软了半分,讨好似的冲时恒湫笑了下:“还有我哥。”
“哥,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沈卿探头问。
倚在床头的人目光沉静,望着沈卿以及半挡在她身前的男人。
季言礼动了下被沈卿扣住的手腕,女人指节冰凉,他下意识手指下滑,牵住她的。
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言礼的错觉,他总觉得时恒湫漆黑的眸色比沈卿的手还要再凉一点。
“病人家属来一下。”刚出去不久的医生来叩了门。
季言礼抵着沈卿的腰把她往门口的方向推了点,温声:“去听一下医生怎么说。”
随着房门被带上,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病床旁一米的地方有个半人高的架子。
米白色,上面放了透明的水壶和玻璃杯。
季言礼两步走过去,单手松了袖口,执起水壶,往一旁的玻璃杯倒水。
时恒湫无意和季言礼攀谈,他阖眼,头抵上身后的墙。
片刻后,水柱浇在玻璃杯壁的声音停住,季言礼的声音响起来。
“航天南路那边到四环了吧,都没人是怎么撞上隔离带的?”
季言礼声音不高,但尾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分外清晰。
时恒湫后脑靠在冰冷的墙面,微有些凉。
他眼睛没睁,喉结在前颈的位置很深地滚了一下,没答话。
“沈煜辞怎么没在车上?”季言礼问。
时恒湫仍旧合着眼:“他下去接电话。”
季言礼:“在撞车之前?”
时恒湫喉头轻滚:“嗯。”
话音落房间里再次静了片晌。
躺在床上的男人自从沈卿出去,更是冻得像个冰块,而靠着桌子轻转玻璃杯的人,则是沉静得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巧,”季言礼把装了水的杯子端起来,“不然沈煜辞现在也躺在这儿了。”
时恒湫睁眼,侧头看过去,不出意外地对上季言礼的视线。
“沈卿知道这么巧吗?”倚着架子的人忽然闲闲地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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