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闺女的小肉爪子,尤小眼瞎了吗?久久的眉、鼻子、小嘴巴,没一处不像他。这都看不出来,留着那两眼珠子做什么用?
没等到回应,辛珊思又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吃?”
“好。”黎上快回,起步走向门口。辛珊思忙跟上,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可知这场言论里,她没被贬着啥,倒是黎大夫遭了颇多质疑。
“换谁都乐意。”一个瘦子拍案而起:“别说阎晴只带了一个娃,就是带了个、四个,老子都乐得伺候。她又不是不能生了,只要能给老子生…”
“生个什么?”黎上跨步入门,一堂静默。有认识他的,立马埋首吃菜刨饭。还站着的瘦子,眼珠子直转,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僵在那跟个木桩子似的。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迟钝了好一会才回过味,赶紧走出招呼:“两位客…”
“是位。”黎上特地把久久的小脸露出来:“还有我闺女。”
“对对,是位。”掌柜抬手作请:“楼上清静,您一家口去楼上吧,免得大堂吵声再吓着小姐儿。”
“他们不是不吵了吗?”黎上看向正中那桌。那桌四人立时丢下饭碗杯盏站起,不约而同道:“我们吃好了,黎大夫,您和阎夫人阎…不是,是黎小姑娘坐。”
站在黎上身侧的辛珊思,清了清嗓子:“有没有可能,我家闺女不是二月生的,她爹就是黎上呢?”
好几人点头认同。本来尤小只说黎上都抱上娃了,媳妇还挺美。他一描述,就合了阎晴的长相。这两位之前在洛河城待了足半年,见过他们的人真不少。
“尤小脑壳有病,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年风笑提到可能会传出流言,他当时没在乎,但今天亲耳听到,是真没法做到置若罔闻。
说他觊觎密宗,他不生气。但他们臆想珊思讲久久不是他闺女,他无法容忍。
刚最大声的几位,都紧张了。在座的,谁不知道黎上的百草堂是怎么开起来的?他们身上没多少膘,真经不住黎上剐。
小二悄默默地去把正中那张桌子收拾了,摆上干净的碗筷。黎上一手护着闺女一手牵住珊思,走往那桌。站桌边的四人,身子笔挺,在黎上抵近时,还连连挪脚跟往后退。
到桌边,辛珊思殷勤地拉开条板凳,让黎大夫坐。
杵着的四人,几乎是在黎上屁股一沾板凳就拱手:“黎大夫慢用,我等先告辞。”不等手放下,人已经窜到门口,可谓是落荒而逃。
掌柜疾步追出:“你们饭钱还没给,”见没人回头,又跳起大喊,“不给我就问黎大夫要。”
一听这话,四人刹住脚往回跑。大堂里起身的七八位,没忘了饭钱,丢银角子在桌上,朝着正中央拱手:“黎大夫、阎夫人慢用,我等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黎久久的帽子已经被摘下了,黎上托着她圆溜溜的小脑袋,任她左看右望。
辛珊思倒了半盅温水,从藤篮里拿块面巾出来,沾上水,给小家伙擦擦脸。又跟店伙计要了调羹,喂她点水。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酒馆大堂就空出五六张桌子。那个被黎上问话的瘦子,还没坐下,见又跑了一桌,他心拔凉拔凉,怕最后只剩自个和黎上一家独处。那场面他不敢想象,一咬牙慢慢转过身,两腿一弯。
“可别跪,我家孩子才一个来月,受不得你这大礼。”辛珊思讲究。
闻言,瘦子立时又站好:“不不敢折小姐儿的寿。”
黎久久啧巴着水,啧巴得津津有味,还冲她爹笑,小脚翘翘,十分得意。
没人理瘦子,瘦子磕磕巴巴地描补:“小…小姐儿长得真…真标致,跟黎大夫您像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头都都传的什么呀,胡胡说八道。”
辛珊思忍着笑,瞄了眼黎上。黎上挑眉逗着他姑娘,慢悠悠地道:“你刚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腿一弓,瘦子抱拳高举过顶:“黎大夫、阎夫人,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喝猫尿喝糊涂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实在是出不得岔子。”
黎上轻嗤:“你不像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口舌毫无顾忌,明显不惧是非。”
“小的错的,小的从今儿起一定管住嘴里的这根舌头。”瘦子见过潭中河七赖子,肥大山就剩把骨头了,以前他可是足两百斤。就自个这身子骨,要落黎上手里,还不得啥也不剩?
“这是第一次,若再被我遇上你口无遮拦,你嘴里那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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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你来管了,我帮你管。”
瘦子如蒙大赦:“一定管住,一定的,”离了位退到过道告辞,“两…位慢用,小的不打搅,慢用慢用。”
又送走几位客,店伙计欢欢喜喜,小心地将桌上没怎么动的菜撤下去。这些他都能打包带回家中。
辛珊思要了菜一汤,又让伙计包五斤卤马肉。吃完,天都快黑了。他们也不准备再逛,返回往客栈。
“跟那些人气不值当,今天咱们都把事讲明了,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也别客道了,一把药给他们药翻,叫他们坐恭桶上下不来。”
“珊思,我这不是只有泻药。”黎上一手挎着藤篮,一手提着大纸包小纸包,满满当当。
辛珊思抱着犯瞌睡的黎久久:“知道你能,但砍柴焉用牛刀,那行人也就值把泻药。”
还是你会骂人。黎上展颜:“我没不舒服了。”转首看向妻女,“你还记得在孝里巷子答应我的事吗?”
辛珊思有点迷糊:“什么事?”
“我看护你生产照顾你坐月子,你答应我件事。”黎上要笑不笑地盯着她,“你别说你不记得了。”
“记得。”辛珊思拐了他下:“你想干什么?”
“记得就好。”黎上被她拐出半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忘了。”
看向前方,辛珊思笑道:“这种事怎么能忘?”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斗笠的女子穿街匆匆进了巷子。面上的笑逐渐消散,她快走到巷子口,见巷子空空,不禁提心,回头与跟上来的黎上说,“辛悦儿。”
黎上蹙眉,望了一眼巷子里:“我们先回客栈。”
“好。”辛珊思回想刚看到的那道身影,辛悦儿比在洛河城时要消瘦不少。步履匆匆,是因为瞧见她和黎上了,还是有急事?瞧见她和黎上…她因为练功、生产,整个人已全不似逃出辛家时的枯瘦模样,气韵、五官都有不小的转变,辛悦儿能认出她?
可能性很小。
一阵清风来,带起铃铃风铃声。她抬眼,望摇曳的风铃。
风铃镇?
回到悦和客栈,两人进门就见坐了满堂的冰蓝,面上无异,跟掌柜打了招呼上楼了。
一听到动静,天字号房门就打开了。风笑探出半身,见买了不少东西,忙迎出来:“你俩在外吃过了?”得了主上一声轻嗯,跟着去了天字一号房。尺剑脚都洗过了,趿拉着双布鞋也出了屋。
薛冰寕带着下午打的几根如意扣子,拉开了天字二号房的门,目光与尺剑撞上,颔首一笑。
尺剑也不知要说点什么,只道:“过来看看吧,主上和阎小娘子买了很多吃的,我闻着应该有马肉。”
“就你鼻子尖。”风笑笑骂:“快把鞋拔上,去楼下拎两桶水上来,久久要睡觉了。”
“好。”
给久久洗了澡,辛珊思喂奶。奶喝一半,小姑娘就松口了。把她放窝篮里,用小袄搭点肚子。
薛冰寕看着,羡慕极了,她替久久高兴。
拢好衣服,辛珊思抬眸望向薛冰寕:“送去玉凌宫的婴孩,都有专门人照应吗?”
“有,但哭在玉凌宫那个地方是最没用的,即便是婴孩。没有人顾念你安慰你,饿了渴了都得忍着,到了点才有饭吃有水喝。”薛冰寕不想去回忆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您帮我看看,这扣子编得对不对?”
不用拿近细看,辛珊思只瞧一眼便道:“你手很巧,中间那根能挣文,边上四根差点,但也不错。”
“真的吗?”薛冰寕开心,看了眼扣子还有点不敢相信:“这真的能卖钱?”
“能。”辛珊思低头望了望酣睡的闺女,拉着薛冰寕往外:“中午找你的那些人,现在就坐在楼下大堂。”
“我知道,她们来的时候,我听到声了。”薛冰寕手摸上自己的脸:“我明天先随你们一道离开,到了坦州城外再转道往临齐那方,走范西城绕去卢阳。”
“你得想法子弄本户籍册。”辛珊思提醒。
“这个我想过了,去坦州的路上,我会找个主借一本先用着。”
小姑娘有主意的。辛珊思朝她竖起大拇指,来到外屋桌边:“风笑,你知道风铃镇有什么特殊吗?”
“明摆着的,讲风水的地方。”风笑捏了块马肉塞嘴里。
辛珊思也不瞒他们:“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辛悦儿了。”
“什么?”尺剑都惊了:“她看到你们了?”
“不管看没看到,辛悦儿不可能是跟着我们到的风铃镇。”黎上坐在椅上,拿着块牛乳糕:“她要么跟我们一样途经风铃镇,要么就是暂居在风铃镇?”
“走街串巷…”辛珊思想着辛悦儿的脚步:“她对风铃镇应该不陌生。”
“那为什么是风铃镇?”黎上问。
辛珊思道:“辛悦儿是一个野心很大嫉妒心极强的人,她也非常记仇。如果是暂居在风铃镇,那么以我对她的了解,风铃镇一定有她图的东西…或人。”
图啥?尺剑拿着整根猪舌咬着,含糊说道:“风水吗?”
“医痴白前的小师弟,陆爻。”薛冰寕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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