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考中,越是郁郁不得志,越是沉迷酒色,不肯归家。
在积年无果的等待中,母亲的身体越来越恶化,从小病熬成大病,却始终不肯放下曾经一心想许的爱人。
就连现在,有太医从京城赶来,专门为她救治,让她得以提笔给女儿写封回信,可字里行间还是偶尔提及她那个不回家、不顾母女二人死活的丈夫。
“阿禾,娘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不容易,那位秦王殿下可是天大的贵人,你做事一定要小心,万万不要辜负了王爷对你的恩情。”
“娘能得到骆大夫治病,已经足够感激,不用再给我寄什么财物。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你能寻一下你爹,问问他需要什么。”
此话像一块愁闷的大石压在苏栖禾心里。
她对这位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而父亲也从未对她进行过抚养或者教导。
在女儿早早展露出文辞上的天赋、读着他留下的书,却连句读都只能自己悟的时候,他都没有做出任何指点。
何况她还非常清楚,父亲才是母亲接连悲苦的病因——为什么娘就这么执着于他呢?
要是能在京郊租一个小房子,将娘接过来散散心,远离父亲,那该多好。
可她没有钱,没有门路,甚至不敢没有允许就擅自出府。
——归根到底,要是能得到江寻澈的首肯就好了,这对殿下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
思绪兜了一圈又回到起点。
苏栖禾仰起头朝外望去,透过王府的院墙,能瞥见远处皇城的一角,这会儿宫宴大概刚刚开始。
虽是为太子庆寿的场合,但江寻澈肯定能得到万分瞩目。
他不会刻意强调自己的存在,只需要做到“出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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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所有人的注意不自觉地朝他转向。
秦王殿下会在那些敬畏、倾慕或忌惮的视线中,安之若素地入场落座,神情清冷矜贵,如遥远天际可望不可即的星月。
有人会主动上前奉承,而他的回应淡漠从容,了无波澜,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觉心神凛然,久久不能平息。
苏栖禾晃了晃脑袋,努力将想象中的画面从脑海中清理出去。
那是她只配仰望、不配参与的场合。
自己身上的衣服,手边的笔墨纸砚,安静舒适的房间,还有最为重要的、母亲的医治,无一不是江寻澈所赐。
而她为了报答这盛大的恩情,只能谨小慎微地献上自己的价值,不敢再向他奢求任何。
希望在王爷眼中,她还有价值——可她已经被闲置在这里两天了,似乎很快就要被他遗忘,然后赶出去。
苏栖禾看着安静的院落和面前空荡的书桌,失落地低下头。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苏小姐!”
声线陌生,但她不敢怠慢,赶紧从桌边站起来,“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王殿下有点喝醉了,叫你进宫去伺候,快上车吧!”
她心里的某个角落猛地颤了一下。
仿佛这几天来一路下坠的情绪终于从谷底反弹,落在灰烬中的火花突然在精神中蔓延,带来一片细密的战栗。
“殿下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对面呵呵一笑:“王爷只要你的人。”
此话唐突得让她脸颊发烫,脑海里骤然又冒出上次车里的情景,江寻澈揉捏自己耳垂的力度,骤然拉近的距离,交融的呼吸。
她努力抑制着脸红,理了理衣襟,按照吩咐走到侧门边,发现那辆陌生的马车停在门外,一身黑衣的人远远站在车旁边,也不进来。
飞快地回想一遍,在秦王府里半个月,似乎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脚下一顿,突然定了定神,觉出有些微妙的不对。
江寻澈会这样做吗?
那样谨慎而算无遗策的人,会酒醉失态已经出离常理,而且就算真是如此,他会叫她去服侍吗?
那边见她止步不前,急道:“苏小姐,怎么了?不用带什么东西,只要你人来就行了。”
她战战兢兢地后退,“我没有见过你。抱歉,没有王爷允许,我不敢擅自出府的。”
黑衣人脸上终于现出几分不耐,和车夫对了一下眼神,刹那间飞身扑过来,手刀在她后颈上劈了一记。
苏栖禾本就体弱,对上习武之人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软下来,被径直拖上了车。
黑衣人走后,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秦王府的车赶了过来。
南风抱着几份册子跳下来,径直找到偏殿书房,推门发现空无一人,当场傻眼。
秦王身处宫宴中还专门抽出空,命他回一趟王府,把这摞东西拿给苏栖禾看,要她当晚就看完,否则不准休息。
当时殿下面无表情,声音平直,周身气息淡漠,如荒山雪原。
再结合这几天他对苏姑娘的冷落,就连南风都能看出来,王爷对苏栖禾的态度已经开始变得冷淡疏远了,要是这份任务再完不成,她轻则被罚,重则就得离开。
可小姑娘现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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