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犹显尴尬地反应过来,她除开这些之外,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晓得同康令昊再说些什么好。
总不能够问他,怎么没事儿又往伊州跑了吧?
她又不是个傻子,完全看不出那些被刻意藏起的心思
只是这有意无意地给人留个希望什么的,属实不是贺七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再者说了,后来她才从行会大掌柜口中得知,康令昊虽是混不吝,但却是家中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他阿耶身子弱,当不得事,老夫人一病倒,这莫大的担子,康令昊就是想挑也得挑,不想挑,也得挑。
秦州康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再是如何,也不该因为这些耽误了去。
而康令昊自己,想来也是明白的。
听行会里透出的口风,康家已经在着手为他挑选合配的娘子了
就在贺七娘和康令昊陷入沉默之际,许瑾倒是抢先开了口。
“七娘,看天色我们当出发了。再晚些,只怕会赶不到邸店投宿。”
循声瞪了许瑾一眼,贺七娘转过脸,冲康令昊笑得洒脱。
“康大,五郎和小妹他们在铺子里头。你既然来了,记着去吃饭。五郎一直惦记你呢。”
贺七娘端着笑脸,眼瞧着康令昊的目光在她和许瑾之间扫过几圈,然后垂下眼去。过了一会儿,三人之间弥漫的沉默,方才被康令昊吊儿郎当的话语打破。
“得,小爷趁掌柜不在,正好可以把酒铺里的好酒搬空。这趟,赚了!”
“呵,你当我阿姊和小妹是木头不成?”
“嘁,贺七你可真小气。不过,等小爷来日府上有喜,你可一定得挑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酒来送,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不同你闲话了,我真得出发了。回见。”
“回见”
贺七娘挥挥手,转身同许瑾招呼了一声你走不走啊,随即大步往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马车走去。
直到上了车,随着车辙渐渐远去,贺七娘这才挑起帘子,往城门处看了一眼。
那里,还有一道身影定定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怎么?舍不得了?”
阴阳怪气的话语响起,贺七娘侧过脸,眯着眼睛看向脸上写满“我不高兴了”的许瑾,随即冲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想来是阿耶故意想给他们寻一个说清楚的时机,否则按两辆马车来说,怎么着也该是她同芽儿、栴檀在一处才是。
贺七娘冷眼瞧着连个正面都不敢露在她面前的许瑾,冷笑着双手环胸,问道。
“你跟上来干什么?”
许瑾自知这段时日躲得太厉害了些,若再是这般躲下去,只怕贺七娘会耐心告罄,直接同他翻脸了去。
因而,他也不耽误,直接厚着脸皮说道。
“你同贺阿叔回乡,我也是从洛水村离开的,我就也打算回去看看。”
闻言,贺七娘冷笑连连。
“怎么?打算改回方砚清的名号了不成?”
许瑾身形一顿,悄悄瞅了瞅贺七娘的脸色,见她面色尚可,便索性抛了出去。
反正远松说的,若是太过拘泥于男子身份,到时候哭的只会是自己。
想到栴檀终是松了口,远松请示于他后,已经乐滋滋地开始相看日子,许瑾轻咳两声,支支吾吾地说道。
“就,就用许瑾的名儿。反正,我是许瑜二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再,再说了,我是跟你回去的。”
贺七娘挑眉,表情如同见鬼一般。
“跟我回去?你,什么身份?”
许瑾呃了一声,很快梗着脖子回道:“全伊州城都知道我心悦贺家掌柜,天天打着讨好未来岳丈的盘算,你,你说我什么,呃,身份。”
“呵,不要脸的癞皮狗?”
“呃这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七娘,你既已知真相,当也明我心意。我”许瑾说着故意为之的俏皮话,到底不是那个性子,在贺七娘面前终是兜不住此间伪装。
他缓下眉眼,捧起贺七娘的手贴到心前。
“许瑾,心悦贺氏七娘。”
贺七娘挣了挣手,却没能如愿。反倒,还使得这人更是得寸进尺,将她的掌心越发按得贴近他的心口。
“许瑾,心悦贺氏七娘。”
“许瑾,心悦贺氏七娘。”
“许瑾,心悦贺氏七娘。”
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大有一种她不回应,他就绝不会停下来的架势。
被这絮絮叨叨的言语念得心烦气乱,贺七娘耳根愈发的烫,心口那股暖暖的气,不知不觉都变得烫人了起来。
抬起脚,她二话不说地往许瑾的小腿前狠狠踢了一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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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烦不烦啊。”
虽是叱责,却到底在扬起的尾音之中,难掩地露出两分女儿娇态。
而许瑾察觉到此,很是会顺杆子爬。
止住喋喋不休,他二话不说地握住贺七娘的双手,引着她的掌心贴上他的脸颊,感受着其下熨平他所有过往的暖意,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这趟回洛水村去,你说,我用什么身份好?”
话音落下,贺七娘也再度白了他一眼。只不过,她却到底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沉默一瞬,方才用半是玩笑的语气说道。
“当然是用你许夫子的身份。你别妄想什么别的身份。”
对上许瑾一时显露失落,却又在她看来前,迅速提起精神来的眉眼,贺七娘轻叹一口气,指腹微动,她终是说了实话。
“我还忘不掉那些所以”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剩秋风瑟瑟。
也不知过了多久,收回耳朵,决心老老实实驾车的远松这才听着一句。
“日子还长,而且其实,我倒也不是非得要个名分的”
一时失语,远松僵着脖子望向戈壁深处彼此缠绕的胡桐林,不得不由衷地感慨一句。
他家郎君的脸皮,属实比他的要厚多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一直陪着折耳根走到现在的小宝贝们笔芯番外就到这里了,因为我一写成亲那些就容易被锁嘎嘎嘎soPS: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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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公主今天很惆怅》指路专栏文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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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鲤鱼打挺,披头散发的小公主拖着锦被奔到书案后,抓起已经分叉的毛笔含在嘴里润了润。
世人眼中不学无术的小公主在这一夜,挑灯疾书。
天色大明时,姜窈之咬着笔蹲在椅上,盯着眼前鬼画桃符般的笔墨发呆。
依她梦中所见,太子阿兄下江南时遇了好大一朵白莲,啊不,好大一个美人儿,一时没把持住,竟隐瞒身份同那位娘子有了一段情缘。
阿兄带了朵白莲回宫,将人纳作奉仪。
在这之后,东宫上演了极精彩一出“奉仪一哭,良媛遭殃,奉仪一逃,良娣被贬,奉仪一笑,太子妃嫂嫂郁郁而终”的大戏。
想到那奉仪竟是成了新太子妃,自此同她的太子阿兄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窈之恨恨磨牙,咬得笔尖开花,嘴唇发黑——啊,忘了还没洗笔!
欺负她的太子妃嫂嫂,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丑事,阿兄是当父皇母后都崩逝了不成?
正盘算着该如何在父皇面前好好给阿兄上眼药,视线却落在另一人的名上。
霍云霁,太子妃嫂嫂的弟弟,她的死对头,兼那出大戏里,因嫂嫂早逝而弃了同她的婚约,自此与太子阿兄针锋相对的“反派头子”。
虽说她也早就想同他退婚了,可他是她的竹马耶!
她又不是阿兄那种,转头就辜负青梅竹马的薄情寡义之人。
这口气,她必须帮霍云霁出!
搓搓下巴,姜窈之窜出宫,拦下戎装端坐于高马之上的霍云霁。
“阿霁,你喜欢白莲花不?”
————
自小,霍云霁就知道,为着江北部曲,他的阿姊会是太子妃,而他,会是莲城公主的驸马。
牵着那只小小的手守她到及笄,他仍觉自己对她,只有不得不的责任。
直到那日,她在冬日暖阳中抬头,眼底浸入他的倒影,问他。
“阿霁,你喜欢莲花不?”
那一刻,心头撞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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