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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97(第2页/共2页)

被折磨疯了。

    他盯着她,有些幽怨道:“难道他和我不一样么?"

    虽然没有提及具体的名讳,可温雪杳依旧登时便听出对方口中的“他”乃是说另一个世界的宁

    珩。

    温雪杳支支吾吾,半天没有挤出一个字。

    另一个世界的宁珩并没有受困于吴城,更不曾经历过在大冬天身染疫病受冻挨饿,自然没有…

    温雪杳正欲同他解释什么。

    就见对面宁珩脸色阴沉如墨,死死盯着她,直将她盯得羞愤欲死,后悔方才没事找事竟对他说那

    番话。

    而就在她将欲开口之际,宁珩咬着牙根,一字一句道:"你别说,我不听!"

    第94章 前世篇

    宁珩观察了几日,在发现温雪杳的确没有消失的迹象后,终于被劝着回去睡了一觉。

    不过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他梦到温雪杳被另一个世界的他强行带走了。

    梦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却比他底气更足,与温雪杳言谈亲昵的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宣

    誓主权。

    就像她来时一样,她的离去同样悄无声息。

    宁珩被噩梦惊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去看温雪杳是否还在。

    但他面上有露出几分纠结与烦躁纠缠的郁色,他这样整日粘着她,她会不会嫌自己烦?

    另一个世界的“宁珩”是如何做的?他是与自己一样,恨不得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还是展现出

    什么别的模样才得到温雪杳喜爱的?

    宁珩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搞清这一点,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对敌人足够了解,他才能战

    胜对方。

    思及此,宁珩忽地一愣,他现在所处心积虑想要战胜的,不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么?

    所以,他这是在……吃自己的醋?

    虽然宁珩有千百个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妒忌死了另一个世界的“宁珩”。

    那人与她拜过堂成过亲也就罢了,居然还得到了她的喜爱。

    一想到梦中对面两人只是想扣,并肩相依偎的场景,他就恨不能上去拆散他俩,将一切夺过来。看他能水久的将这个喜欢“宁珩”的温雪香留下就好了。

    宁珩从来不是被动等待的人,既有了打算,便不能坐以待毙,给另一个世界的“宁珩”与他抢人

    的机会。

    对,他要把她留下。

    她的到来实属怪力乱神,想必人算已经不够,还得求神问仙才是。

    过几日上京城就会派人运送粮草前来支援,等待城门可开那日,他便第一时间命人去寻术士、老

    道,这世间的奇能异士诸多,总应有人能解他的惑。

    虽宁珩心意已定,可她心中依旧不免忧心,他怕连天道也不帮他。

    因为他似乎从来都不受天道的眷恋。

    温雪杳从不爱他。

    若她仍要回去呢?宁珩不敢想。

    幽深的黑眸霎时覆满阴翳之色。

    宁珩自醒来,也不知究竟在榻上出神沉思了多久。直到距离他寻常晨起过去一个时辰,屋外候着

    的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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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才忍不住敲响房门,询问他。

    听到宁十一的声音,宁珩猛地回神。

    宁十一是自小就陪伴在他身边的侍卫,但有关另一个世界的温雪杳突然降临到他身边一事,他却

    是连对方都没有透露半分。

    宁珩本能的认为这是自己与她之间的秘密,他不愿意让旁人参与进来,就算是打小就陪伴在自己

    左右的心腹都不可。

    这样想着,宁珩淡淡应声,叫了水。

    随着屋门打开,宁十一带着几个小厮鱼贯而入。

    小厮服侍宁珩洗漱完,便又默不作声退下。

    好在宁珩没有早上用膳的习惯,这样缩减一餐,余粮便能多挺一时。

    宁十一站在一旁,视线落在宁珩身上,只见前些日子还忙得脚不沾地,有事操劳起来,连续几日

    都会忘记沐浴换衣。

    可这几日不知为何,竟连冠上的玉簪都重新扮上。

    方才洗漱时,更是着人在里面洒了些香料。好在如今粮食短缺,这香料之类的玩意儿倒成了不值

    钱的物什。

    可自打入吴城,何时见他家世子如此装扮过?

    倒像是曾在上京城时,世子每每琢磨着欲要见那温家小姐时才有的模样。

    但宁十一又何尝不知,如今那温家三小姐又如何会出现在昊城?昔日她便恋慕那元烨,如今对方

    竟摇身一变成为当朝七皇子,只怕是在他家世子离京赶往上京城救温小姐的外祖父一家时,她早已与

    那七皇子双宿双栖,早忘记了他家世子姓甚名谁。

    宁十一心中不免为自家主子叹惋,他这般默默付出,险些将自己的性命搭上来到这危机四伏的吴

    城,又是何必。

    好在他家世子如今掌握了治疗疫病的方子,不仅稳定下城中的疫乱,更是以药方为筹码换来了大

    批援军及粮食药材等,姑且算是捡回一条命。

    否则他家世子这般牺牲,那远在上京城的温家三小姐对此还浑然不知,主子岂不是亏死!宁十一一边为宁珩感到愤懑不满,一边又为他的一反常态而感到好奇。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他家世子又何尝不是。

    能令世子一改颓废风气,拾掇打扮自己的,难道是哪个新识的女子?

    宁十一正兀自琢磨着主子的心思,就忽而听到自己琢磨的当事人咳嗽一声,抬眸看向他,问道:

    “十一,你可知如何能讨得女子欢心?"

    宁十一登时一惊:“!”

    宁珩此时想的则是,他从前种种,都没有得到温雪杳的心,想必是他天生笨拙不会讨女子欢心,

    倒不如问问旁人。

    兴许另一个世界的宁珩之所以能娶妻,便是想通这一点,从而借助了外力呢!

    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一层,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信自己比另一个世界

    的“宁珩”差。

    尤其是,他脑中忽地闪过温雪杳那句——他比另一个世界的“宁珩”体虚。

    宁十一瞧着宁珩认真的表情,心道,总归不是那温家小姐了。

    妙啊。

    正当他欲出谋划策时,就见对面的宁珩掩唇道,“你莫要多心,我不是自己要问,而是代我一个

    友人问。"

    友人?

    世子的哪个友人他不识得,况且他们如今困在这昊城之中,又有何人会来问他男女之情……宁十一心里明镜一般,装模作样道:“是世子的友人啊……"

    宁珩从容不迫点头,面上没有丝毫窘迫之色,“对,友人。"

    “那世子的友人,如今可是也身在吴城?"

    宁珩略一犹豫,然后点头应“是”。

    宁十一掌心一合,拍出脆响,“现如今困于城内,华而不实的表意最为无用,世子……的友人可

    从最基本的温饱上,帮扶那女子。"

    宁珩闻言垂眸思索起来,他如今日日将自己的餐食份例都分给她,还给她寻了一处安稳的住处,

    想必应算得上保证了她的温饱问题。

    "还有呢?"

    宁十一眨眼,琢磨一通,想到关键之处,“世子,最重要的还是你要让那女子知晓你的心意!"

    宁十一总觉得,先前他家世子与温家三小姐之所以没成,还是因为他的爱意从始至终都是沉默

    的。

    他虽为对方做了许多事,可对方毫不知情,还不是无用?

    宁十一正得意自己抓到了关键之处,就见宁珩凉凉瞥他一眼,他后背鸡皮疙瘩一抖,立马反应过

    来方才一时兴奋便说漏了嘴。

    忙纠正道:“属下说错了,不是世子要这般做,而是世子可劝谏你那位……友人,这般做。"

    宁珩满意点头。

    然而隔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听他沉下一双黑眸再度开口,“十一,若我这位友人对她的喜爱之

    意对方已足够明晰,可她依旧丝毫没有反应呢?”

    那便是人家姑娘没能瞧上你呗。不过这话宁十一也只敢自己腹诽,却不敢当着宁珩的面说出来。

    他不禁泛起嘀咕,怎么自家世子的情路这般坎坷,先前有一个温三小姐也就罢了,如今这个女子

    又是为何?

    按理说他家世子有才有貌,想要谁岂需这般筹谋主动。

    就在宁十一思索该如何替世子解惑时,却听对方摆手道:“也罢,我问你作甚。"

    说着,他竟将矛头轻松转向对面的宁十一,“瞧着你跟在我身旁也近二十载,也没得娶妻生子,

    我问你作甚。"

    宁十一眼里的担忧僵住。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宁珩等不到温雪杳主动寻他,不过心中并无计较,她既不想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自然不好随意

    在院中走动,也只好他去寻她。

    如此想着,宁珩已经走到温雪杳所在的院子。

    这处院子僻静,此前并没有住人,一旁的宁十一心中感到稀奇,正猜想这屋子里藏得是哪位娇

    娇,便见宁珩手一挥,将他直接赶了去。

    宁珩一人推开院门,关门时见门另一侧几步远外的宁十一呆愣着没动,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他再度挥了挥手,命对方走远些。

    宁十一心下哑然,这下更加好奇。

    宁珩见人走远,才满意从里阖上小院的门。他几步走到温雪杳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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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着急出声叩门,而是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打扮,确定就连腰封上

    挂着的玉佩下,长长的穗条都一丝不乱,这才清了清嗓子,最后抚平衣襟前的褶皱。

    叩响房门。

    里面的人像是在打盹,听到叩门声后,从窗下的长榻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是趿拉着鞋直接赶来开门,透过门缝,能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

    这一声声,就像刮在宁珩心口,令他本就紧张的心更是不安地加速跳动起来。

    直到面前“吱呀”一声响,门打开,露出一张睡眼朦胧的粉嫩脸庞。

    果然是刚醒来,少女白皙的脸颊软肉上赫然印着几道明显的红痕。

    似是脸压在袖口,印下的衣褶痕迹。

    “你来了啊。”温雪杳见到来人,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小声嘀咕道:“我记得你平素都有赖床的

    习性,是以方才醒后无聊,我才有伏在榻上眯了会儿……"

    说着,她眸子闪过一丝古怪,继续呢喃:“怎得你今日醒的这般早。"

    温雪杳自然不会是从他这里了解到的他平素的习惯,便只有从另一个世界的“宁珩”那里,得知

    两人一致的习性。

    宁珩像是陷入一个怪圈,越对那个世界的“宁珩”介怀,就越发觉得,对方乃是另一个人。

    可事实上,两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分别困于前世今生罢了。

    宁珩很快压下心中妒忌的情绪,面上一派温和。他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脸颊,示意对方道:“你的脸。”

    温雪杳一边将他迎进屋,一边揉了揉自己脸颊对应的位置,疑惑反问:“我的脸怎么了?"

    宁珩笑,“有些压痕。”

    温雪杳神色依旧,似是不解有何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睡觉时压出的一点印子。

    然而等两息之后,她忽地从睡梦中的混沌清醒过来,意识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与她成

    婚已久的夫君,而是另一个世界曾被她拒婚了的宁珩。

    也难怪她时常对着这张脸忘神,实在是这两人分明就是一个人,就连……

    她的视线落在对方一眼瞧着就精心雕琢过的打扮上。

    嗯,更是确认无疑了。

    重生后的宁珩也时常喜爱在她面前卖弄姿色,不过是温雪杳最初对此并不知晓,只以为对方就是

    如自己所见般是一个无处不透露精致的男子。

    后来才知晓,他分明就是想以此引起自己的注意。

    活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不过在他的真面目在她面前暴露无遗后,他也就没有再在外表上刻意装扮。

    倒不是他放弃了开屏,而是有了更直接的方式。

    思及此,温雪杳就有些忍俊不禁,再看面前的疑惑打量她的宁珩,更觉得对方心思可爱得紧。好吧,现在这只花孔雀还不知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

    要不要提醒他呢?这个问题只在温雪杳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很快就闪过。

    还是不要了。

    她更想看他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来,她对他的一切都熟知后的模样。

    温雪杳觉得自己当真是同宁珩学坏了,以前的她绝不会这般逗弄他。

    两人先后在桌前坐下,温雪杳问:“阿珩哥哥今日有什么安排?"

    宁珩没有察觉温雪杳的心思,专注回答她的问题,“从上京城送来的第一批粮食到了,待会儿我

    要带人清点卸货,然后在午时设粥棚。姑且要放三日粥,然后等第二批粮食入昊城后再按户,以人头

    分发粮食。"

    温雪杳点头,若有所思道:“今日设粥棚,可缺人手?”

    又怎会嫌帮忙的人多,尤其是在如今将士都各个体弱的关头,温雪杳虽是女子,却无病无痛。这

    两日吃得虽素了些,但也几乎是一餐不落,想必比如今吴城内许多男子的身子骨都要健朗有力。

    然而她也了解宁珩,他就是宁愿自己多出几分力,也不舍得让她劳累。

    于是温雪杳没等他回应,先一步道:“我也不能整日都待在这屋子里,一个人也怪闷的,不若你

    就让我同你一起?"

    “我寻个帷帽戴上,遮掩住容貌,身边有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末了,见对方眉头紧皱似有犹豫,温雪杳又慢条斯理补了句,“从前在另一个世界时,他可是从

    不拘束我的。"宁珩闻言唇角霎时绷紧,他自然不可能被那个小子比下去。

    可宁珩到底是宁珩,就算是吃醋吃到自己头上,也依旧能反应过来,对方其实是在激他。

    他叹了口气,“你不必激我,我还能不了解自己么,既这个世界的我不忍你有半分危险,那个世

    界的我又怎会处处纵着你?凡会危及你的事,想必他也不会纵着你的性子来。"

    温雪杳一噎。宁珩瞧见她的表情,心情莫名舒坦不少,半晌后道:“不过既你提了,我依你就是,左右也不是

    什么大事,只你待会儿跟紧我。如今外面的百姓饿了许久,乍然见到粮食,怕是会生乱。"

    "你放心,我知晓,我还见过比这更凶险的场面呢,不过一群饿极了的百姓而已,我不怕。"

    温雪杳这话本是想让宁珩宽心,可他却想到了另一处,在另一个世界,他是不是没有保护好她,

    才让她陷入危险?

    不过宁珩虽然心中有疑惑,却没有草率问出口,若是他发问,恐怕只会得到一个令他嫉妒至死的

    答案。

    许多次,都是温雪杳不放心宁珩一人,才决定赴汤蹈火陪他同甘苦共患难。

    诸如她前往郊外别院去救他,诸如她追他同去吴城。

    然而这些,在这个世界的宁珩都无从知晓,他只认定了另一个“宁珩”没有保护好温雪杳。

    他暗自握拳,瞧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留下她的借口,似乎又多了一个。

    但到底是不是为一己私欲,冠冕堂皇寻来的借口,或许此时只有他自己清楚。

    良久,宁珩缓慢抬首,温柔的目光落在温雪杳身上,“嗯,别怕,以后我会一直守着你,有我

    在,你可以再不必担惊受怕。"

    重后的世界里,宁珩一觉醒来,就见睡在自己身边的妻子双眸紧闭。

    他唤了几声没将人唤醒,不由扬高声调。

    “阿杳?”

    “阿杳,你醒醒。”“好阿杳,别吓我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在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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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时间一长,就发现异常。

    阿查最怕痒,许久不见醒,只怕不是装模作样逗他。

    顷刻间,青年脸上的懒撒震时蜕变为急色。

    他一边大声持续呼唤,一边用手触碰对方的脉搏,在确定她的气息无恙时,那双黑眸蓦地一沉。

    然而不待他思索对策,身子忽地一沉,眼前一黑,便随之坠入梦里。

    第95章 前世篇

    宁珩有些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梦境。

    震撼、不安,错综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他心头,汇聚成一弯湍急的河流。

    梦里,他的身体化作一团虚无的气,似游魂般飘荡在半空。

    眼前的场景有些令人眼熟,再仔细辨别,可不就是上京城郊外的景色。

    漫天的大雪将眼前的世界染成了纯洁的白色。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陷入梦里,说是梦,可又好像不是梦。

    因为他记挂着梦外沉睡不醒的温雪杳,所以几次尝试逼醒自己,然而根本一点苏醒的势头都没

    有。

    风雪交加。

    他明明没有实体,可是一缕残魂却能感觉到周围气温的冰冷。

    这样的冷,令只穿着睡时薄衫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想不清缘由,同样也找寻不到出口。

    就在他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荒山之上时,忽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若换了寻常人,闻到这样的气息一定是会绕道而行的。

    可不知为何,他竟蓦地一抖,下意识循着那道血腥气游走靠近。直到,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纷扬的大雪下,少女一身素衣,浑身被艳丽的血色染红,连周围的雪花搜染成了刺目的红。

    少女的脸上布满疤痕,不像是旧伤,更像是近日的新伤。

    在寒冬里,有些伤口再次被冻裂,边缘透出令人窒息的青紫色。那模样宁珩只一眼,便瞧得落下泪

    来。

    “阿杳、阿杳。”

    宁珩一边疯狂的叫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扑过去,可他的声音、他的动作在这寂静的天地间,没有

    掀起一点风浪。

    化为一阵虚无。

    风雪似乎更凛冽,四周依旧悄无声息,只有少女奄奄一息的喘息。

    宁珩滚在雪地里,厚实的雪没有双膝压进地面的痕迹,平坦依旧。他想将她抱进怀里,然而伸手

    一捞,却什么都捞不到。

    他只能徒劳无助地顺着少女的目光,死死望向在她对面站着的始作俑者。

    那人居高临下,眼里揉着轻蔑。

    正是魏兰舟,或者说温远山。

    对方手中的利刃上,滴答落下少女的鲜血。一滴滴血融在纯白的世界里。

    宁珩双目霎时猩红一片,心底的愤怒几乎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可再多的挥拳,也只是徒劳。

    直到狂风席卷眼前的残景,他连少女的身躯都留不住。

    在破碎的雪景中,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在这里,他似乎仅仅是一个过客。

    宁珩不知自己为何会陷入这样光怪陆离的噩梦,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梦。

    因为下一瞬,他眼前白光一闪,似时光倒转,他又被带回到另一个场景中。

    他看到温雪杳的父亲惨死,兄长锒铛入狱,而她被扔在一座华丽府邸的柴房之中。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他隐约能辨别出这是在七皇子府中。

    可那些下人口中的七皇子侧妃却不是温雪杳,而是她的庶妹温初云。

    如今温雪杳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托温初云的福。

    福?

    他双目发狠,蜷缩在柴房角落里的少女面容苍白身形瘦削,与自己在现实中平日所见的阿杳简直

    判若两人。

    被折磨至此,这种福到底是谁想要?

    宁珩死死将手攥紧握成拳。

    若不是现实世界中的元烨已经死了,他恨不能将对方关进皇城司的暗牢中,将那些折磨人的法子

    在他身上全部使一遍。但接下来宁珩的所见所闻,又一次令他肝胆欲裂。

    他漂浮在虚空中,前一瞬才听魏兰舟发狠说要将温雪杳送去军中充妓,下一瞬他便回到了柴房

    中,见温初云命人拿着锋利的匕首划伤了温雪杳的脸。

    怪不得。

    怪不得方才在雪中见她时,脸上布满伤痕。

    他的心狠狠抽痛,然而未等痛觉墓延,他眼前的场景再次跳转变化。

    目之所及,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一场宫宴。

    分明一切都令他觉得分外熟悉,可此时在他面前所发生的事,却和他曾经的经历截然不同。

    他还记得这场宫宴,正是在这场宫宴上,刘家小姐当众拒婚,惹得官家大怒。

    然而此时,跪在殿中央的女子不是别人,却是温雪杳。

    她双眸定定,神色笃然,声音轻缓,却分外坚定的说出那一番“求官家让她与宁国公世子的婚约

    作罢”的话。

    宁珩的心像是被一簇利箭击中。

    到这时,他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世间真的有转世重生一说么?

    难道此时他所见的并不是梦,而是上一世,曾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就在宁珩犹豫不定之际,他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待他看清周围景色,便发现自己回到了赛马场上。

    不过这一次,温雪杳并没有问他借马。

    马场中央,一阵纷乱后,少女从马上坠下。

    宁珩的虚魂没有托住她,只见她狼狈堕马。千钧一发之际,元烨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挡在她面

    前,替她挡了一箭。

    但宁珩在一旁看得清楚,梦中的他与这一世的他分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皆是用手中的玉扳指将

    那飞射向温雪杳的箭矢击偏。

    到此时,宁珩还有何不明白的。

    这分明不是梦,而是他不曾记得的上一世。

    所以,阿杳是带着记忆重生而来的么?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两世的变化。

    像是为了回应他此刻心中的猜想,眼前的场景如碎片般嫑时破裂成片。

    另一边,在温雪杳回到重生前后,被前世的宁珩带着一同去粥棚。

    在两人以及一众将士的配合之下,百姓从最初的躁乱激愤逐渐变得井然有序排队领粥。

    忙碌一下午,回到别院时,温雪杳两条腿都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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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宁珩方才与她商量过一同吃晚膳,于是两人便一道去了温雪杳的住处。温雪杳也是累狠了,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已经先一步在榻上坐下便开始揉捏小肚腿。

    直到稍微缓过劲儿来,才察觉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在往身上飘。

    她的意识霎时间回笼,连忙端正坐姿。

    就是她这一瞬间的变化,就足矣牵动对面宁珩的心。

    他的心忍不住开始乱。

    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又将我误当成他了?"

    话音将落,宁珩便有些后悔。

    何必问,真相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对面的温雪杳也被他突然正色的发问问得愣了一瞬,不过仅仅只是一瞬,她就扯唇轻松熊笑道。

    “其实仔细想想,都是你啊。”不论是前世被她辜负对宁珩,还是重生后与她终得圆满的宁珩。

    宁珩扯唇,勉强露出一抹笑。

    心里想的却是。

    不一样。

    不一样!

    他从来都是不幸的,而另一个世界的宁珩却是幸福的。

    如何能一样。

    心底的欲望与嫉妒如藤墓般疯狂墓延生长,一丝一缕紧紧缠绕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卑鄙的念头再次席卷他的理智。

    他要代替另一个世界的宁珩,得到温雪杳的爱。

    他要将他留下。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如浪潮般一波皆一波拍的他愈发心驰神往想入非非之时,他的脑海忽地一痛。

    紧接着,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他的意识中。

    “宁珩,你的温雪杳已经离你而去了,断了你的念头,放我的阿杳回到她的世界,莫要痴心妄

    想。"

    是他自己的声音?

    不对!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宁珩便意识到,这不是他!

    对方说“放他的阿杳回到他的世界”。

    那这个闯入他意识,在他脑海中说话的人,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宁珩”?

    他追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宁珩脸色骤变,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同一旁的温雪杳解释道:“方才施粥出

    了许多汗,我先回屋清洗一下。"

    温雪杳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变脸速度之快,正在心底纳闷宁珩是不是因为方才的事情生她的气,

    故意找理由躲着她,就见他已经匆匆离去。

    宁珩离开温雪杳的院子,呵斥宁十一不许跟着,一转头,就躲进一处僻静的院子。四周无人,他任思绪沉进意识中。

    “你出来。”宁珩放声怒吼道。

    阿珩听到动静,苏醒过来。

    两人在宁珩的脑海中,第一次见到彼此。

    与宁珩的慌乱不同,从重生世界追随温雪杳一同堕入这场前世梦的阿珩则显得尤为平静。

    然而他越平静,便令宁珩心中的恐慌与嫉妒越深。

    他一眨不眨打量着闯入他脑海的那个人,那个与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此时一身寝衣,从容自若

    的外来者。

    阿珩的这身打扮当即令宁珩想到在大街上初见到温雪杳那日,她也是一身素色寝衣,虽不愿承

    认,可此时浮现在他脑海的两人格外登对。

    但是一想到温雪杳来之前是在这人榻上,他心中的妒火就险些要将自己烧死。

    尽管,两人都是宁珩。

    对面的阿珩坦然耸肩,似是轻松便能洞察宁珩所想,挑唇开口道:“你想的没错,她突然出现在

    这里前,正与我睡在同一张榻上。"

    说着,他眉尾一挑,“我与她本就是夫妻,同寝而眠再正常不过,也不知你在妒忌什么。"

    没等宁珩回答,阿珩又笑道:“也是,我就是你,我又如何不知你在妒忌什么,你妒忌我与你经

    历不同,你没能做到的事,我都做到了。"在宁珩死死瞪着他是时候,阿珩细数温雪杳重生那一世的过往。

    从他的角度,又道出许多宁珩不曾从温雪杳口中听到的细节。

    就像阿珩说的,他俩本质是便是一人,是以阿珩最知晓如何能刺激到眼前这个内心充斥着妒忌

    的,脆弱的宁珩。

    在听到温雪杳屡屡为阿珩破例,纵容他的爱,欲时,宁珩的眼睛陡然红成一片。

    宁珩颤抖着唇,质问来人,“你何故来此,难不成就是来此与我炫耀的么?"

    阿珩“啧”了声,叹道:“自然不是,若不是因为阿查,我又如何能知道还有你的存在。”

    他原本完全不知,竟还有前世的一段过往。

    就在宁珩再度张口问询之际,阿珩忽地不耐。

    他此时身在宁珩的意识里,相当于两人共用一个躯体,是以只要阿珩想,便能让宁珩看到他不曾

    知晓的有关前世温雪杳的记忆。

    而他想,他与温雪杳之所以会从梦境中回到过去,又让他看到过去的遗憾,见到过去的宁珩。

    一定是有什么关联。

    他隐约觉得,这关键所在,便是前世抱憾而终的宁珩。

    上天似乎都觉得他可怜,想要让他知道完整的一切。

    或是为这个世界已故去的温雪香报仇,或是为本要陷入绝境的自己反抗,总归,是要做些什么。

    于是乎,那些宁珩被困吴城,无从知晓的故事碎片,一幕幕闪现在他面前。而阿珩,则满意的看着宁珩陷入真相的空挡,夺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等躲在偏僻院落里的男子再睁眼时,就已经换成了从重生世界而来的阿珩。

    他轻松眨眼,面上露出得逞后愉悦的笑容。

    比起他,前世的宁珩还是太嫩了些。

    阿珩负手一挥衣袖,快步走回温雪杳的院子。

    方才他在宁珩的意识中,自然看到了温雪杳待他时的和善。

    与对两个不同时空的自己斤斤计较的宁珩不同,如今已拥有两世记忆的宁珩心中并不会因温雪杳

    对他的好,而产生半分妒忌。

    若是他不曾看到前世的记忆,或许也会心生嫉妒,但他看到了。

    所以在见到温雪杳的第一瞬间,他便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用力将人抱进怀中。

    以两人极为熟悉的动作,大掌捞起她的腿,往怀里一抱,便转身坐在榻边。

    温雪杳在震惊中对上面前人从容欢愉的眼神,那双黑眸爱意满满,坦坦荡荡展露在她面前。

    顷刻间,虽两人是一样的面貌,然而顷刻间,她就意识到此时抱自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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