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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更
温雪杳虽听宁珩提起过有关和亲之?事, 却未曾想到被官家选中的人会是季婉婉。
月光下少女眉头微皱,登时便?染了几分愁绪。
季婉婉瞧见?温雪杳为她担忧的模样就是一笑,丝毫不见?生疏的戳了下她的眉头, “行了,你还是原来那副模样,自己也诸事缠身?, 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她这话指的是温雪杳与宁珩的婚事,也是在担心她与?元烨的过往。
话落,她声音稍顿,似是意识到这话不好当众提起, 尤其是这里还站着某人的家妹, 故而将目光看向温雪杳身边的少女。
温雪杳猜到?季婉婉已经?知晓宁宝珠的身?份,但还是正式的与?她又说一遍。
季婉婉爽朗一笑, 与?宁宝珠互相行了个礼。
“别站在此处了, 人来人往的,方才我路过时见?了一座八角亭, 我们几人可以先去那里一坐, 那离着几位娘娘们也近,若她们有什么吩咐,咱们也能即时听到?。”季婉婉提议。
她们众人乃是受宫里的娘娘们之?邀来御花园游玩的,自然不好独自跑得太?远。
一行三人在八角亭坐下,正好能看到?不远处几位娘娘在园子里赏梅花,此时梅花开得正艳, 便?有宫人为各位娘娘们折了几枝,瞧着似打?算要带回各自宫里去。
几人收回视线。
几乎是同时出声。
——“姐姐近来如何?”
——“妹妹近来如何?”
季婉婉比温雪杳年岁稍长, 两人在江南也算是旧时,早已习惯姐妹互称。
两人相视一愣, 又是齐齐笑出声。
看得一旁的宁宝珠撇了撇嘴:“倒真是旧识。”
笑过后,温雪杳的心情倒不像是最初那般略有些沉重,问起话来轻松不少,“季姐姐,你此次进京当真是要去和亲么?”
季婉婉耸了下肩膀:“我也不想,可此事我说了也不算,这不是我最近正为此事发愁呢。”
“听你此言,倒是还有回转的余地?”温雪杳眨眼道。
季婉婉随及瞥向一旁显然也在关注二人谈话的宁宝珠。
温雪杳知晓她的意思,“季姐姐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与?宝珠是不会?乱说的。”
宁宝珠意识到?什么,随及配合的点了点头。
季婉婉神色稍松,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你们多多少少应当也知晓,如乐公主?此次之?所以回京,便?是因为与?姜国的太?子不和。她前脚刚动身?回京,姜国后脚便?派出使臣快马加鞭赶来上京,几乎恰是如乐公主?回京那日,使臣就来了,说要再行和亲之?礼,且那和亲的对象还是姜国太?子”
说着,季婉婉啧了声,“可想而知以如乐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该是发了多大的脾气。”
“不过这事一开始未传出风声,官家有意劝如乐公主?回心转意,便?将她与?使臣入京的消息都暂时瞒了下来。”
“但如乐公主?心意已决,官家没办法,便?只好重新物色和亲人选。”季婉婉一摊手,“这不,就落在了我这个冤大头身?上。”
“所以你方才也是想劝如乐公主?回心转意?”温雪杳问。
“不然呢?”季婉婉脸一垮,半点没有上京贵女的模样,便?直直伏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脑袋枕在手臂上,侧脸正对温雪杳,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有活力,“旁人不知,但雪杳你是知道的呀,我”
温雪杳点了点头,手虚虚在她唇上一按,没让她说完后半句话。
她警惕的环顾一圈四下,压低声音道:“季姐姐我明白,但此事你切莫再提了。”
温雪杳十分清楚季婉婉之?所以这般不愿嫁去和亲的缘由。
因为季婉婉早已有了心上人,那人乃是路家次子路玉。
正因如此,季婉婉才从八王爷所在的封地几次三番往路家所在的白城里跑,后来更是干脆假扮成她兄长,顶替他的名?讳进了路家的私塾,为的就是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路家年轻一辈中只有三个男子,未有女孩。所以当季婉婉被被当时于?路府小住的温雪杳发现她的身?份后,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
季婉婉苦涩扯了扯唇,应道:“好,你说不提便?不提了,反正此事也是我一人苦恼罢了。”
温雪杳有些心疼,握了握季婉婉垂在桌面上的手,她清楚季婉婉喜欢她二表兄路玉,自然也就清楚路玉乃是个冰人,对季婉婉无半点男女私情。
且季婉婉最初接近路玉的法子也不太?对,她是假借了自己兄长的身?份来的,路玉一直以为她是男子,更不可能动心。
更别说最后季婉婉身?份暴露,路玉知晓自己被骗,连从前的兄弟情谊都不复。
思及此,温雪杳淡声道:“季姐姐,你既知如此,还要与?如乐公主?周旋么?”
虽只是方才匆匆一见?,但她不难看出如乐公主?其实并?不好相处。
季婉婉的眸子黯淡,仿若此刻头顶被乌云遮住的繁星,只余隐隐的微光,几不可见?,“阿杳,我就是不甘心,所以想再试一次。就像你曾经?与?”说着,她突然清醒,余光看一眼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宁宝珠。
半晌后,重复道:“我就是想再试试。”
温雪杳抿了下唇,也不知该不该劝,她猜到?季婉婉方才是想拿她与?元烨作比。
路玉只是不喜欢季婉婉,但元烨却是存了心思利用她,且他的喜欢是扭曲的、令人害怕的。
那种想令你身?陷囹圄、家破人亡,只剩他一人在侧的喜欢,这种感情太?过自私,又如何能叫做喜欢?
与?其说是元烨喜欢她,倒不如说是他想利用温雪杳满足自己卑劣的心思罢了。
但路玉却不一样,所以温雪杳才不知该不该劝。
半晌,温雪杳摇了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季婉婉苦笑着扯了扯唇,静默半晌,她拍了怕自己的脸颊然后坐直身?子,身?上又恢复方才的光彩与?活力。
她笑着挑眉,目光落在宁宝珠身?上,话却是对温雪杳说:“对了,听说你嫁予宁珩宁世子了,他待你如何?”
温雪杳未想到?她话锋会?转的如此之?快,脸霎时红透,“宁世子人是极温和的。”
瞧着温雪杳的表情,季婉婉倒是打?消了先前的猜测,她还以为温雪杳是受情所困、心灰意冷之?下才决定?应了婚约嫁人。
如今看,这小丫头或许还未有所觉,她其实已经?对宁世子有了几分情意。
至于?多少,就不可知了。
一旁的宁宝珠沉默许久,此时甫一听到?自家兄长名?讳,当即打?开了话匣子,出声维护道:“我兄长待我嫂嫂自然是极好的。”
季婉婉勾唇一笑,挑了挑眉,“是么?那我怎么曾听如乐公主?说,宁世子从前倒是对她颇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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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她合离回京,还倍感困惑呢。”
宁宝珠嘴一瓢,下意识的反应是看向温雪杳,谁知对方根本不与?她对视。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温雪杳微微垂落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着。
宫宴结束,官家留了宁珩在御书房问话,温雪杳与?宁宝珠则由宫人领着往宫门外走。
直到?两人出了宫门,温雪杳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今日本想同元烨确认一件事,却未曾想连对方的人影都没见?到?。
正想着下次再找机会?时,忽而见?远处走来一道墨蓝色的身?影。
那人可不就是元烨!
瞧他的模样,像是才从宫外赶来。
温雪杳愣了下,想到?身?旁的宁宝珠,便?没有动作,只看着那人由远及近,直到?宁府的马车前才停下。
他身?后,有侍卫牵着马,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停下,并?没有跟上来。
温雪杳与?宁宝珠方才既见?到?元烨,自然也不好装作视而不见?,于?是便?侯在马车边,待人走近了,才屈膝行了一礼,“七皇子。”
元烨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怎么不见?宁世子?”
温雪杳微垂着眼,淡道:“世子他被官家留下了。”
元烨闻言轻轻嗯了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温雪杳与?元烨相识已久,且远不止一世的纠葛,是以只她一个略显犹豫的眼神,对方就从她的眸子中读懂了什么。
元烨稍顿,笑道:“对了,我方才想到?有一物要交予宁世子,若夫人您方便?,不若便?在路过西大街的玲珑阁时让马车稍停,随我取样东西。”
温雪杳淡淡点了点头,“可。”
随即与?宁宝珠两人一前一后坐上宁府的马车。
马车驶离宫墙,车里宁宝珠不禁皱眉,“七皇子有何物要交给兄长?”
温雪杳摇头,“我也不知。”她甚至不清楚元烨方才是不是看出她有话想同他说,才故意找了借口。
不过就算是借口,想必他也真的会?择一物什让她代为转交,不至于?当着宁宝珠的面落人口实。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驶入西大街才听马蹄声响渐渐慢下来。
温雪杳领了小暑一起进玲珑阁,宁宝珠则留在马车上。
元烨骑马的速度要快上许多,是以温雪杳入门时,他手中的一盏茶几乎要完全下肚。
他抬了抬手,便?有玲珑阁的管事盛上一个檀木盒子。
继而又朝着温雪杳身?后的小暑抬了抬下颌,笑道:“还不过来接下,给你家世子今日带回去?”
温雪杳皱了下眉,元烨的语气趾高气昂,虽他如今的身?份乃是七皇子,本就与?小暑是天壤之?别,他如此使唤她的丫环她也委实不能多说什么。
但那样带了几分故意的语气,就是让温雪杳听着不甚舒服。
等小暑抱着檀木盒子走回来后,温雪杳拉着人的手臂将她挡在身?后,这才抬眸看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元烨。
玲珑阁管事早已躲上了二楼,周围只剩下元烨身?旁的小厮以及她身?后的小暑。
温雪杳回身?拍了拍还有些发抖的小暑,温声道:“你别怕,你且在门外等我片刻,我与?他说句话就出来。”
小暑抱着檀木盒子的手虽然在打?着颤,可眼神却格外坚定?:“夫人,我不怕,你留我下来陪你吧,否则小暑不放心。”
温雪杳余光扫过那群正在往门外走的侍卫,摇了摇头,“无事,你且在门外等我片刻就是,这店门还大敞着,无妨的。”
小暑往门外瞧了眼,这才应下,“那夫人我在门口候着。”
温雪杳点了点头,待小暑退出去,才回身?看向元烨。
对方也早已将身?边的侍从遣散,“小姐,我今日受绊未能去成宫宴时就在想,定?是有人不想让我去。”
“却未曾想是小姐想要见?我,而从中作梗的人是宁世子。”
温雪杳狠狠拧起眉头,因为他四下无人时对她的称呼,也因他对宁珩的中伤。
温雪杳不欲与?他多说,于?是开门见?山道:“我今日的确有事想要见?你一面,同你确认。”
元烨挑了下眉,“看来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温雪杳压下心中的反感,快速道:“你府上如今可是有一位姓魏的门客?”
这是上一辈子温雪杳便?知晓的事,元烨颔首道:“小姐不是早已知晓么,我曾今并?未刻意瞒过你什么不是么?”
前世温雪杳的确在私下见?过元烨与?一位素来都是以面具遮面的门客来往频繁,她知那人姓魏,声音粗嘎,面有灼烧留下的疤痕,丑陋难以示人才常佩面具。
“他叫什么?”
“魏兰舟。”
“你对他的身?份来历可清楚?”
话落,元烨的脸忽而正经?了神色,“小姐,你此话何意?”
“你且同我说就是。”温雪杳急急出声,情绪显然比方才更激动些许。
须臾,她缓缓深吸两口气,继续道:“若你不愿说也无妨,我今日来只是为问此事,所以你若是不愿告知,我与?你便?没什么话好说了。”
元烨不禁脸色一黑,沉默半晌后还是出声道:“我只知他前世其实是盛家军中之?人,但此世发生了不少变化”
温雪杳打?断他的话:“除此之?外呢?他还有没有别的身?份?”
元烨摇了摇头,不解道:“小姐,你此话究竟是何意?”
“有还是没有?”温雪杳死死盯着他。
直到?对面的人眸子闪过一丝挣扎,最终道:“没有。”
“小姐,我不知道。”
温雪杳心里一松,有了答案。
他在撒谎。
第42章 吃醋
见温雪杳转身就走?, 元烨下意识跟上去,却在看到门外长身玉立的青年?后,忽地顿住脚步。
宁珩伸出手, 玉人般的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回?府的路上恰巧看到宁府的马车,就在?门外等?你了。”
青年?周身气质温和, 目光平静,朝上摊开的掌心冷白。
温雪杳将手搭上去,微凉的触感霎时便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传递向她。
宁珩向她身后扫一眼,音色浅淡、令人听不出情绪:“事情确认好了?”
温雪杳点?了下头。
门外夜风突袭, 宁珩侧着身子替她挡了下, 当那阵劲风过去后,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少女肩头, 将她严丝合缝的包裹于其中。
“既好了就一同回府吧, 晚上风大,你就算不害冷, 但也该多穿一些。”
两?人身后不远处, 元烨一双冷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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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杳似有所觉,脊背一凉。
她下意识动?了动?脖子,脑袋就被一张大掌按住,对方轻轻摸了摸她后脑的盘成髻的黑发,继而手臂下移落在她的肩头。
“走?吧。”
裹挟着冰冷气息的夜风被身侧青年用身子挡住大半, 两?人一路走?出玲珑阁的院子。
宁宝珠在靠前的马车中探出头来,目光注意到两?人, 朝着温雪杳挤了挤眉。
宁珩则是牵着她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车里温度有些低,两?人并肩而坐, 车外又吹起狂风,搅动的车窗上的垂帘噼啪作响。
车窗外的冷风与那双冰冻似的眸子一同将寒意射进来。
宁珩作势用手掌抱住温雪杳的脸颊,压住她两?臂被吹得飞舞的发。
明明只是一个贴心?的举动?,从另一个角度看,竟像是青年捧着少女的脑袋将人压在?怀里深吻。
马车上放着小暑刚才送进来的檀木盒子。
冷玉般的指节捏住锁扣,轻轻一拨,将盒盖挑开。
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说不上多稀有,但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宁珩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一路回?到宁府,两?人下了马车后,宁珩才扣住温雪杳手腕同人道:“阿杳,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有话同你说。”
温雪杳颔首,“好,我也正好有话想与你说。”
等?那道娇小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宁珩单腿迈上马车,一手掀开帘子,一手朝里面探去。
随及“哐当”一声,檀木盒子连同里面的物什一同被人扔到门边。
“将东西丢了,别带回?府中。”宁珩眸子闪过一丝嫌恶,头也未抬,朝着宁十一命令道。
书房里,温雪杳抱着宁珩的大氅在外间百无聊赖的踱步,等?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她脚下步伐一顿,抬眸朝门边看去。
“阿珩哥哥。”
话音将落,温雪杳就觉面前突然飘过一道疾风。
高大清瘦的人影压迫性十足的朝她俯身,她被撞得倒退两?步,后腰膈在?外间的红木方桌前。
随即铺天盖地的吻便不由分说地落下,丝毫没?有给她回?旋反应的余地。
握在?她腰上的大掌稍加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身后的方桌上。
两人的唇短暂分离,又再度紧紧贴合。
这样另类且从未尝试过的姿势与此时所处的地方,皆让温雪杳的心?狂跳的越发厉害,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羞耻,尤其是在目光触及书房大敞的门后,更是惊得闭上了眼。
太荒唐了。
若有人瞧见
“阿杳,我在?吻你,你却在?想旁的。”青年的唇压着她的碾磨,不多时,两?人的唇色皆变成如出一辙的嫣红之色。
趁着宁珩留给她唤气的空挡,温雪杳抵在?对方胸膛的手猛地交叉覆盖在自己肿烫的唇上。
“阿珩哥哥你太胡闹了,这里是书房,快放我下去。”温雪杳挣扎地扭了下身子,又因着房门大敞而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
正因如此,反倒令她的斥责声听起来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似的。
试图挣脱桎梏的腰被人掐了一把,宁珩哑着嗓子道:“方才下过命令了,没?人敢进来。”
温雪杳瞬间瞪大了眸子,所以他故意不关房门,其实是为?了吓唬她?
不得不说,宁珩的行为?虽然幼稚,但温雪杳的确被吓得不轻。
宁珩单手攥住温雪杳交叉覆盖在?一起的两条细瘦腕子,将它一并压在?她的腿面上。
残留水光的唇红肿得格外明显,宁珩的眸子颤了颤,移开视线,“同他说什么了?”
就算宁珩没?有言明,但温雪杳也知道他口中指代的“他”就是元烨。
谈起此事,温雪杳倒是也有话想问他。
她先淡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就是之前与你提过的那件事,没?有闲话,他有意隐瞒,我便往外走?了,当时你就在?门口,难道没有看到么?”
宁珩自然是看到了,温雪杳当时对元烨的态度冷淡且疏离,可饶是如此,他心?中依旧难以平静。
谈及此,温雪杳倒是也有话想问?他。
她眼角弯弯,嘴上挂着笑,“阿珩哥哥,七皇子方才说你故意阻挠去参加宫宴,莫不是你不想让我见他?”
宁珩对上她的视线,冷声道:“阿杳,他觊觎你,我自然容不得他。”
温雪杳压了压唇角,不想让自己?脸上的笑意太明显,“那他让我带给你的那个盒子又是何意?”
漆黑的眸子在温雪杳的脸上凝视两?息,“百花宴上官家?让我作一幅画,提起此事时七皇子也在?御书房,便说他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要赠我。”
“百花宴?”
“四月初。”宁珩捧着温雪杳尖尖的下颌,“你去不去?”
温雪杳疑惑,“四月不是要去山中狩猎?”
“在那之前。”宁珩道。
“如今可真是四方平定,官家?一点?不消停。”不过说四方平定也不大准确,与海国的边界仍是时常有战火肆虐。
温雪杳认真想了下,才答道:“届时再说罢。”她本是不喜欢各种宴会的,是以此时也无法?确定日子临近时她究竟有没有心思去。
况且最近琐事委实繁杂,一是兄长或许要率兵出征,二是季婉婉的婚事也不知究竟是何结果,三是魏兰舟的身份,几件事盘踞在?心?头,她的确没有心思想旁的玩乐。
说到官家?命宁珩在?赏花宴上作画,她又想起对方先前应下为她昨的画。
她瘪了下嘴,暗戳戳暗示宁珩。
宁珩抱着人桌上下来,轻拍她的腰窝,下颌朝书房里间的方向一抬,笑道:“你猜我为何让你到书房来?”
温雪杳视线飘过去,目光在触及桌案上摊开的画纸后,脸上带了笑。
“画好了?”
宁珩推她一把,“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画上女子手捧梅花,明眸善睐,每一处小细节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有些甚至是温雪杳平日对镜都不曾留意过的。
她摸了下右侧鬓角前的位置,回?首寻宁珩的视线,问?道:“我这里有一颗小痣?”
宁珩视线落在她指尖所指的位置,凸起的喉结一滚,应道:“有一颗,很?小,若不仔细很?难发现。”
温雪杳又用?指腹摸了摸,丝毫没?有凸起的感觉,想必的确极小,是以连她本人都不曾注意。
然后,少女的视线复又落在画上,眸子晶亮。
不多时,已经几次发出低低的感叹,“真像啊。”
难怪旁人都说宁珩的话千金难求,更是从未听?说过他会为?人画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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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活灵活现,这画中人竟比她对着镜子瞧都看得真切几分。
温雪杳又端看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放下,她的目光低垂,被旁边竹篓里另一幅没有完全卷好的画吸引了视线。
因为?那画上,隐约能见到女子的发髻与头饰。
画上人梳着的乃是少女髻,所以自然不会是她。
温雪杳的视线僵直片刻,很?快眨巴着眼装作并没有过分关心?与留意的模样。
她背对着宁珩,状似随意道:“对了,今日宫宴后我与宝珠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八王爷的女儿与前段日子回京的如乐公主。”
宁珩嗯了声,“宝珠同我说了,季小郡主似乎与你还是旧识?”
温雪杳点?了点?头,“我在?江南待的那两年时认识了她。”
又道:“不过如乐郡主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早在?我离开上京城前,在?她的生辰宴会上,也见过一面,不过她应是不记得我了。”
宁珩闻言点?了点?头,“生辰宴皆是与她送礼道贺之人,你话少,也不是爱往人前凑的性子,她不记得你委实正常。”
温雪杳淡淡嗯了一声,所以宁珩也不曾记得她么?
她忍住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然而忍住了脑海中的想法?,又控制不住自己屡次往那竹篓里飘的眼神。
几次之后,她深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的问道:“阿珩哥哥,你这幅画里是画的何人?可以看么?”
她的手指向竹篓最上方一副半散开的画上,画的边角露出了些许描摹少女的痕迹。
虽如此问?,但实际上温雪杳却没?有丝毫更进一步、一探究竟的动?作,而是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而被问道的人似是一时间未想起她问?的是什么,便将视线顺着她的看过去,这一看,那双漆黑的眸子陡然定住。
只需一眼,宁珩便能从那副画的一角窥出全貌。
他曾看过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几乎刻在?心?里,因为这是他为温雪杳所作的第?一幅画。
静静躺在?竹篓里的画卷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然而一时间,竟无一人有动作。
良久,宁珩出声打破沉默。
微沉的音色回荡在寂静的书房:“一副旧画,画的故人,不过她应当不记得了。”
第43章 一更
不知为?何?, 温雪杳心里就是?有强烈的预感,这幅画一定是宁珩当初在如乐公主寿宴上?所作。
其实她早从宁宝珠那里,便已经得知宁珩曾经有一个喜欢过的女子。他鲜少为?人作画, 连他妹妹都不曾有过,但却为?那人画过。
或许那人还是他笔下的第一个女子,若仔细论, 连温雪杳都?是?后来者?。
当时?温雪杳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因为这是她们结婚之前所发生的事,她不愿被过去纠缠。
所以,就算她亲眼见了可能被宁珩藏在?心底多年的女子, 那位如今回朝的如乐公主?, 她也能依旧在?众人面前维持端庄与体面。
但是?现在?,当她看到这幅画再次出现在?宁珩桌案旁的竹篓。
当她意识到他最近、或许就是这几日, 甚至拿出这幅旧画端看过, 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尤其方才青年淡声说画中人已经不记得他时,眼底流露出的落寞与悲伤, 让温雪杳再无法说不自己不在?意。
但温雪杳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是不是?逾矩, 因为?宁珩在?最初说要娶她时?,就说过两人只需相敬如宾的过完余生就好?。
他最初承诺会给她尊贵与体面,会让她永远都?是?宁府的大夫人,他允诺了她许多,却独独没有情爱。
这明明是当初令温雪杳感到轻松的所在?,为?何?如今却成了困住她的枷锁?
不知何?时?, 她的想法竟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贪婪的想要从宁珩身?上?索取更多的温柔。
所以,如今一旦想到宁珩的温柔与喜爱并不独属于她, 甚至或许从未给过她,只是?出于礼节而待她好?。
她的心中便无法平静。
温雪杳无法抑制地想, 或许宁珩唯有在看着那副画中的女子时?,才会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爱意。
那些?他无数次忍不住打开画轴回忆过往的瞬间,他一定都?在?想着那个画中的女子吧。
该有多喜欢,才能被宁珩这样的君子藏在心里,就连成婚,都?不舍丢去。
是?以,在?宁珩纠结过后,郑重说出那句:“你想看便自己打开看。”时?,温雪杳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因为?那个人如今回来了,所以他是要同她坦白了么??
温雪杳不敢想。
那她日后该如何自处。
又过几?日,季婉婉向温雪杳下帖子约她一同去踏春。
同行的还有如乐公主?,温雪杳便知这一趟踏春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季婉婉邀她春游是?假,请她作陪才是?真。
若换了旁人,温雪杳或许想都不想便会拒绝,可那人偏是?季婉婉。
于是?温雪杳便答应了下来,其实她也想近距离瞧瞧,那个被宁珩喜欢过的女子究竟如何。
虽节气意过初春,但寒意仍未完全消退。
踏春当日恰逢宁珩休沐,是?以宁珩私心是不愿温雪杳去的,但以他平素在?温雪杳面前的形象,又不好?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展露出来。
少女今天穿了件鹅黄色料子绣荷叶纹的夹袄,衬得整个人面颊如玉,分外白皙,不见?半分已嫁为?人妇的模样,反倒格外玉雪可爱。
一想到她是?因为?出门,为的见旁人才这般捯饬打扮,宁珩的心便又忍不住发酸。
他拽着少女绑在发髻上的淡黄色丝带,心里恶意渐涌,直想将它扯乱、撕断,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不过对上?少女那张天真的笑脸,这样阴暗的想法也只在心尖逗留片刻,就被驱散。
他揉了揉缠在指尖的少女发带,颇有些?爱不释手,“今日几?时?回来?”
温雪杳今日的模样太过可爱,他心喜的紧,已经忍不住想弄乱。
温雪杳也看出来了,宁珩今日似乎格外缠人,但她的思绪却忍不住飘到了另一处——莫不是他不想让她见如乐公主??
胸腔有些?发堵,平淡的话音就显得有几?分敷衍,“我也不知道会玩儿到几?时?。”
宁珩自然听出了温雪杳的语气不对,他有些?莫名,于是?更加热情体贴,“那我晚些?时?候,去等你?”
温雪杳一听,瞬间眯起眼,“你若只是?想等我,在?府里等着便是?,何?需专程去跑那么一趟?”
宁珩一噎,没等他再开口,小姑娘已经拨开他缠绕着她发带的手指,丢下一句,“将我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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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弄乱了。”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徒留宁珩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宁珩皱眉,回身看向目睹了全程的宁十一,“夫人今日怎么?了?”
似乎也不仅仅是?今日,她好?像近来对着他便一直情绪不高,就连昨日他特意穿了她新年为他缝制的里衣伺候她,她都没有多看他几眼。
思及此,宁珩脸色陡然一黑。
近些?日子温雪杳都鲜少让他碰她,也就是?他缠得紧,晚间她应付不得,才半推半就的同他来了几?次。
莫不是她已经腻味了他?
这个想法甫一在脑海中出现,便犹如晴天霹雳。
以前温雪杳心细,连他换了新的腰封都能察觉。今日他为了挽留她不仅焚香沐浴,还特意搭配了衣着与发饰,她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曾,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这不是厌了他,又是?什?么??
莫不是?那日宫宴之后,她私下见?了元烨,回来再看他后,便觉得他不似少年人那般细皮嫩肉,就对他失了兴致?
可分明在?书?房时?,瞧见他为她亲笔作的画还是好好的。
不对。
宁珩忽地想起,那日书?房里,她是突然说身体不适离开的。
莫不是那时便出了什么问题?
宁十一瞧了自家世子一眼,小声回道:“世子您是真不知晓?”
宁珩眉头皱起,“什?么??”
“夫人应是误会了您与如乐公主?”
“我与如乐公主?”宁珩眉头皱得更紧,“此话怎讲?”
宁十一心中也有狐疑,他很久之前便知晓世子心中有一个女子,后来才知那人便是?如今的夫人。
所以他也不懂,世子心中既已有夫人,为?何?还会大庭广众之下为旁人作画。
宁十一:“世子您当初不是在公主?寿宴时?,专门为?如乐公主?做了一副画么??”
宁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阵愣然后,他忽地一笑,“我何?时?说那日画的乃是如乐公主了?”
难道他在公主寿宴,大庭广众之下,竟偷偷画了旁人?
宁十一:“”
若那人是?他们家世子,好?像也不是如何稀奇的事。
“上京城都是如此传的。”宁十一道。
“那日如乐公主只是命我现场作画一副,可我又没说画的就是?她。”宁珩淡道,心情莫名也有些?不快,都?是?这些?该死的流言,才让温雪杳心中恼了他。
但是这个念头甫一从脑海滑过,他猛地又意识到什?么?。
阿杳她,该不会是?误以为?他为?旁人作画,近来还拿出来反复观之、暗暗回味,这才醋了吧?
青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
其实这事倒也好?解释,只要让温雪杳亲眼看见当初那副画,他画的究竟是?何?人,一切误会就迎刃而解了。
可他不确定,若她当真知晓了那画中人是谁后,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应当去赌一把么?,赌她如今对自己的心意?
温雪杳心中堵着一口郁结之气,等马车抵达,她下车后经夹带寒意的春风一吹,才略微舒适些?。
湖面上?的薄冰早已被初春的气息消融化开,湖边的树木也钻出嫩绿色的肉芽。
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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