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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 第 52 章 赌赢(第2页/共2页)

自也没有想到,竟这么巧会,会在城下与周崇礼打上照面。

    原本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会依旧冷淡如故,却不想这次,对方竟是友善很多。

    “傅大人医者仁心,叫人实在佩服。”周崇礼忽的开口。

    他可不是会因客套而轻易赞誉出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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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闻言,傅荣初颇为错愕。

    默了默,他只好硬着头皮,礼尚往来地也回一句,“周大人为国为民,廉政勤勉,方为百姓倚柱。”

    随后,便是一阵冗长沉默。

    听着他们这样一来一回,秦云敷眨眨眼,只觉两人之间相面的氛围实在奇怪。

    既然寒暄已过,几人在京中又不是不能见面,于是她想了想,当下决定将眼下怪异的氛围打破。

    “随州距京路途不短,夫君,师兄,不如我们先抓紧赶路,以后有机会回京再聚?”

    闻言,傅荣初点点头,最后看了秦云敷一眼,又怕为她惹来麻烦,于是不显眷恋地立刻上车出发。

    周家的马车在后,为顾秦云敷的身子,他们一直行进得缓慢不急。

    待傅荣初走远,秦云敷才好奇出口:“夫君,你刚才行止,似乎有些奇怪。”

    周崇礼:“奇怪什么?”

    秦云敷如实道:“我一直以为你不太喜欢我师兄,可能性格不合,或是气场不顺,总之之前你们一直不太对付。”

    周崇礼也坦言:“以前是看他不顺眼,不过现在,算是有点儿改观吧。”

    “改观?”秦云敷不解。

    周崇礼眉梢扬挑了下,“不是你说,当初你师父师娘给你撺掇婚事时,是他把你带下山的,这样想来,我其实该感谢他才是。”

    秦云敷无言了,往他肩头推了推,“你是该对他客气一些,之前就总是冷着脸色,叫人不好接近,不如回京后,我们时常聚一聚?”

    周崇礼偏过头,伸手捏抬住秦云敷的下巴,倾身压覆,低沉耳语,“秦小姐,得寸进尺?”

    ……

    刚刚离开随州城的周崇礼定是意想不到,此时此刻,他惦记在心的这桩前朝余孽行刺当朝天子的骇闻,竟是不可抑控地,愈演愈烈。

    如今,京城里已是混乱一片,连屹王、太子都一前一后被拖拉下水,圣上勃然大怒,气火攻心之下,卧榻不起。

    周妩亲身在京,对一日之间发生的骤变也实感惊悚。

    先是忠勤伯府世子裴付进宫,当着圣上与诸位大臣的面,亲手呈上一封所谓屹王勾连光明教护法,意欲造反夺位的往通书信作为罪证,而后紧接又带证人良贾上殿,来势汹汹,明显裴付想借此良机将屹王图谋篡位的罪名坐实,将其彻底拉下马。

    裴付此举并不难理解。

    要说屹王先前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回京受赏封誉,实权在手,最惹谁的不痛快,那裴家父子必然身列首位。

    子行恶,父纵之,一个仗势欺辱只为宣泄己欲,另一个虐伤幼子只为帮亲妹出气,可以说,屹王殿下过往所遭遇的凄惨迫害,有一多半都来自于裴姓。

    他们之间,必是一死一活,就看谁能先将死手下得狠。

    裴付自认为抓到了萧钦的命脉,打算永绝此祸根,可是不成想,由他亲自带上大殿的良贾,面圣时却忽的改了证言。

    当着朝堂上所有人的面,良贾重新肃正启齿,全然推脱开光明教与屹王殿下的关系,并一口咬定今日上殿述词,是裴付拿兄弟之命要挟,并要他当众陷害屹王,行嫁祸之事,他此刻反水,是因在郊野发现教中兄弟的尸首,才知被蒙骗至深,于是决定当堂报复。

    裴付瞬间傻眼,欲和他当庭对峙,除了良贾,他根本就没见过第二个光明教的人,更何谈将人杀害,威逼他行事?

    但良贾平静只道,郊野尸首还未来得及处理,那些镌刻着‘裴’字的锋镖,此刻还插在他那些兄弟们的心口上,圣上当即派人去查,果然如良贾所说,尸体被抛荒野,而且那些人身上的鹰隼纹印有积年之痕,明显不是为做此局而临时刻印,如此,良贾的话当为证实。

    欺君,乃死罪,更别说构陷皇子。

    裴付无甚头脑,当即原地慌愣,应对不及,只能寻助望向其父,可这种时候谁能管用,直至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当庭被圣上下令关押天牢,连带其父,一并收监,候审。

    圣上维护屹王之心人人可见,在不动声色的剑拔弩张中,先前不少保持中立,未敢轻易表明立场站队的臣子,此刻心里也慢慢有了偏动迹象。

    然而光明教之事发酵到此,还远远没有结束,裴付下场后,良贾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言说此信才为真正的物证,并重新上呈于天子。

    众臣亲眼目睹,圣上阅完信后,面容骤变,而后肩头颤栗着从龙椅起身,又身形踉跄着迈阶而下,临众,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太子一个耳光。

    寂静大殿,声彻环梁,与此同时,皇帝喘息不稳却依旧不忘厉斥太子为逆子。

    堂上百官,无一人敢出言,至于那封所谓物证的信件,其上到底书述了什么,外臣一概不得而知,但太子到底为大燕储君,这一巴掌实实挨下,在暗中不知要激荡起多少看不见的风浪翻涌。

    事情过去三天后,东宫被封,外面的人不能进,里面的人更不能出。

    而带领禁军环围东宫者,正是屹王,他手持天子圣旨,东宫无人敢造反抵抗。

    于是朝夕之间,大燕的天变了。

    从街头巷坊传出的民众议论,还有青淮山各方暗桩的深入探听,周妩在暗处,也算窥明了这场风雨的全部过程。

    待了悟明白,良贾从始至终都是屹王的人,甚至连光明教的右护法贺筑都听命于他,周妩不禁背上生寒……

    只差一点,若当初兄长真的怀揣良贾呈上的物证返京禀圣,那么此时此刻,裴家父子的遭遇,怕就是父兄的下场。

    她庆幸自己赌赢了一次。

    可又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叫屹王率先将目标锁定在周家,锁定在她兄长身上。

    她知道自己当初那份恩情不值一提,更没真的想过要叫他报恩,但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容与在侧搂住她肩头,给予背靠倚撑,他安抚说:“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周妩垂首,将这几日接连收到的各方密信,全部置放于骨瓷缸中点燃烧烬,待处理干净后,她才沉沉开口。

    “如果能重回冰嬉那日,或许,我不会选择出面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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