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原因?吗?”
“我对他不做要求,但是不代表允许他遇事没担当,总要别?人给?他擦屁股。”
“当储总的弟弟真难。”
“他今天可以?在你我面前?哭,求,释放软弱;明天真伤害别?人姑娘,怎么办?”他道:“也许就像你最讨厌的郭辰,没担当,把责任都推给?女人。”
梁晴想起林姣说储旭就是个姐宝男,其实完全没有说错。对于没担当的指责,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
储臣今天白天让老?陈去找林姣,得到的答复是梁晴已经谈妥了,她果然还是默默插手了这件事。
一方面,储臣惊讶于梁晴的速度之快,她早已不是当年离开他的稚嫩小女孩;一方面也感慨于她对储旭的包容和宠溺。
过分的宠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梁晴抬头,两人难得如此正?经讨论这类问题,“说得你像个好人似的。”
“好人不敢自居,但是你老?公绝对不是个坏人。”储臣说:“当然罪魁祸首是我,我对他也太溺爱了,但本意是想补偿。”
梁晴听见他这样?说,心头微动,从他腿上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手腕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是可以?说过去的事么?”
“我说过不可以?吗?”储臣知道她一旦喊老?公,还是撒娇的口吻,绝对没有好事等着他,“你想说什么?”
“这阵子处理小旭的事,我想起你妈妈。”她小心翼翼地说。
“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感觉到她气息的靠近,洗完澡后清新的水汽和馨香,还有胸前?的凉凉软软。
天冷了她还穿得如此清凉,露这样?的风景,还好是只能他看。储臣手指捏住她的兜领往上提了提。
“你想补偿小旭,你自己呢?”
“我怎么样??”
“会恨吗?”
“很谁?”
梁晴没有明说,“一些人,一些事,加剧了你妈妈的苦难。”
储臣摸到她的手臂还是凉的,于是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去卧室,“人的苦难不一定是别?人造成的。我不喜欢怨天尤人,只想解决问题,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公平。”
第64章
梁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办事儿, 但是话还没说完,举手?指卖惨,“我的手?受伤了。”
储臣就吻了吻问她的指尖, “我不用你的手?。”
“……”梁晴被丢得头晕目眩, 人也有些迷茫,但是他很快靠过来, 顺便关了灯, 只留下床头的一小盏夜灯,是留给她平时起夜的,也会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
梁晴主动靠在他怀里,蹭了蹭胸肌,感觉实在很好,这就是他每天坚持锻炼的意义,让老婆享受,“等会好吗, 我们来聊聊天。”
储臣的眼神已经幽暗满是欲望, 含糊地说:“不用,我帮你进入状态。”说着他的手?往下捞。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晴截住他的手?。
“你想聊什?么?”
梁晴说:“我对?小旭, 习惯像是对?小孩子?,是因为觉得他很可怜,小小年纪经历那?么多事,你介意跟我聊聊你妈妈吗?”
“我不记得了。”
梁晴黑亮的眼睛, 在暗处盯着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见他不讲话,她又补充道:“你跟我说的, 希望真?诚。”
梁晴问过苏澜,记不记得在梧桐路上有一家叫红装的女装店, 也许储旭已经忍不住跟她透露了什?么。
“她不值得怜悯、也不值得怀念,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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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晴说:“普世价值观里人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排除万难也要活着,但是对?于?抑郁症的人来说,也许死亡才是解脱。”
“可是她不爱小旭,对?他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他闭上眼睛,话却只能说到一半,“可能,我不应该强迫她爱我们。”
梁晴昂起脑袋,亲了亲他的下巴。
“不想提了,我们来说说你吧。”他忽然转了话峰,问她:“你怨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梁晴很诚实地回?答:“对?于?我没见过的人,恨不着,甚至没有想过。就像你和小旭从小和爸爸没感情,现?在也是冷漠。”
储臣知道,事实不是梁晴说的那?样。
“你发?现?自?己跟奶奶没有血缘关系,在想什?么?因为自?己的亲人只有奶奶,所?以才决定好好和我过日子?,也变成亲人吗?
梁晴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想不出怎么回?答。
储臣的身?体越过她,在梁晴以为他要做一些举止的时候,他只是把床头的灯调到最暗,“睡觉吧,别想了。”他因为这个话题,没有心情做了。
梁晴直到入睡前都?有些懊恼的,她尝试着与他分享亲密的事,最深的秘密,但是失败了。也许自?己不该起余红艳。
储臣关了灯以后,背对?着她。因为床不大,他们只能共享一张被子?,被他宽阔的肩膀顶起一隙,空气中的凉意往被子?里灌。
梁晴只好贴上去,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于?是她也没多想,闭上了眼睛。
中途竟然醒过来,天没有亮,能看见屋子?里的陈设,因为月光皎洁,透过纱帘照进来。
她伸手?往旁边一捞。
梁晴把灯都?打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她套上睡袍去找。
洗手?间?,书房,客厅都?没有人影,家里安静得可怕。她心头微紧,也有些莫名的慌乱,最后才看见阳台隐约的人影。
储臣坐在躺椅上,旁边小几上放着酒杯。
梁晴拢了拢睡袍,喊他:“你在干什?么?外面很冷,快点进来。”
男人不为所?动。
这是他喜欢的独自?思考的环境,夜深人静,没有人打扰,偶然有一些虫鸣和风声,都?没人声来得讨厌。
梁晴犹豫了一下,只好拉开玻璃门,目光定在那?只酒杯上,她端起来闻了闻,不是酒,只是一杯普通的水。
“你不是在喝酒?”
储臣也奇怪地看她这一举动,解释道:“我早上有事出门,现?在喝酒没足够的时间?代谢。”
梁晴真?想说,谢谢他这份事业心了,什?么时候都?不忘赚钱,“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你回?去吧,我待会就进去了。”他看见她缩着肩膀,很怕冷的样子?。
“那?我陪你。”梁晴被推了下也不肯进去,弯腰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几个小时过去,已经能够感觉出来他冒出的胡茬,“你在想什?么?”
“抱歉……我现?在不是很有兴致。”
“那?你要把我赶进去,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睡觉吗?”
然后他就笑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撒娇,好像很需要自?己的样子?。但是储臣知道,梁晴从来都?不需要自?己,无论是十二岁时他眼里的小公主,还是现?在的妻子?,她都?是向下施舍的那?个。
小时候她施舍的是一口吃的,现?在施舍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
“是因为我问了你妈妈的事吗,我跟你道歉。”
“跟这个没关系。”储臣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梁晴问他:“你总是说她抛弃小旭,她不爱小旭,没有想过自?己吗?”对?于?一个为了别人去的母亲他真?的毫无感觉么?
“我在她死前,曾经十分厌恶她。”他回?忆和余红艳最后的几年相处,尤其是她一心陷入和郑玉东的爱情里。
他并不排斥她有自?己的感情,只是痛恨她的愚蠢。
他找各种借口不回?家,唾弃软弱,甚至在内心深处认为是余红艳的懦弱连累了他和储旭。害他们被父亲打,害他们流离失所?,因为她人生的污点殃及他们被看不起。
储臣那?个时候才十几岁,看世界的角度单一到只有憎恶。
后来随着年月的增长,见过形形色色的苦难,他虽然不嘴上不愿意承认,可心脏却在瓦解。他作为长子?,她的至亲,应该去理解和帮助余红艳的。
每一次余红艳打电话给他都?是小心翼翼,她曾经去他的学校找过他,就在校门口等,傻傻地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妈妈很想你,你要是有意见就说。”
平心而论,余红艳至少对?他没有做错什?么事。
“你能不能让那?个男的滚?”
余红艳可怜巴巴地说:“你回?家我不会让你们碰面的,小旭也很想你了啊。”
储臣不为所?动。
直到储旭去找他,泪眼汪汪。
储臣回?去了一趟,男人不在家,想必是余红艳提前打好了招呼。可是她的演技太过拙劣,阳台上晾晒着中年男人的衣服和裤子?,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茶几上有廉价的打火机,储旭懵懵懂懂地捡起一个半截的烟头学着抽烟的模样,问他:“哥,你看我这样像不像?”
他一把打掉了小男孩儿的手?,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储旭拽到外面问他,还有有没有别的事,有没有学坏,看见过什?么?
储旭被他哥凶的要哭了,想的却不是逃离,反而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他,委屈地说妈妈还被叔叔的老婆打了,两人都?可惨了,鼻青脸肿的几天出不了门。
储臣忍无可忍,质问余红艳到底能不能离开那?个男人,就不怕他哪天一刀把郑玉东剁了么?
“你郑叔叔也是个可怜的人,他也很痛苦,只有我陪着他了。”
“少用这样的话恶心我。”储臣甩开余红艳的手?:“你吃男人的亏还少么?那?个老东西哪次不是打完你再跪下来装可怜?你都?不长记性的么?”
“不一样!我们是相爱的。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你这样苦大仇深?”余红艳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储臣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和世界的一切都?相处不来,他去帮储旭收拾了东西,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个书包,对?余红艳说:“你愿意跟谁鬼混就魂,我不会管你,你被人欺负死也别来找我。但是你不要影响小旭。”
余红艳上来抢人,不让储旭走,不知道是不舍得儿子?还是不舍得拿捏大儿子?的把柄。
储臣咬牙切齿地说:“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会杀人。”
他把储旭送到梁晴奶奶家,说是每个月交钱给点吃的就行,睡就在那?个小阁楼,占地儿不大还安静,小男孩儿闹挺会吵到老太太休息。
梁晴奶奶叫他放心把弟弟安置在这,不用管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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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也就一双筷子?一碗饭的事儿,他自?己都?是半大的孩子?。
储臣出来的时候,眼前什?么都?看不清,狠狠抹掉眼泪。
余光洒在地上,像是白色的孝布般苍凉。
他有的时候也在想,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和弟弟为什?么不能生在梁晴这样的家庭里,有奶奶这样的亲人。
把储旭带出来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惩罚余红艳,叫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意孤行的人只会寡助。
却不想余红艳只是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拉住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储旭。
等他再接到消息,是在课上老师找把他叫出去,说余红艳自?杀了,送到医院人已经没了。
她留了遗书给储臣,只是一张纸条,叫他带好弟弟,再把她和郑玉东葬在一起。
这么多年不祭奠,有厌恶的成分,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该自?责的。如?果当初没有把储旭带走,没有不管她,余红艳可能就不会被男人骗、为情自?杀。
人总是会给亡故的人加上莫名其妙的滤镜,只想起她的好,忽略她的错。
余红艳走到绝路也有他的因素在。
三十岁的今天,换个角度想一想,梁晴不是那?么爱他也没有错。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最应该爱的是自?己。
梁晴贴着他的脸安静着,又拉拉他的手?,修长的手?指跟冰溜子?似的,“好冷。”
“ 那?进去?”他反握她的手?。
“你不进去我就不进去。”梁晴在他耳边说。
储臣很少听?见她这样耍无赖,像个小朋友,可是她在小朋友时期也并不爱撒娇,或者?从来不对?不恰当的人撒娇,“我也进去了。”
梁晴把身?体更?多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也抱得更?紧,“腿麻了,你背我进去。”
她的身?量于?他来说很小,但这分量压在他肩上正好叫他有了踏实的感觉,他手?伸向后面托起她的臀,然后背了起来。
刚把梁晴放到床铺里直起腰,就被她手?脚并用地勾住了腰,眼神不明?地看着他。
“小乖,你要干什?么?”他看着这样的梁晴,下意识又喊了过去的专属昵称。
“你干什?么去?”
他指指床头空了的水杯,“我去给你倒杯水。”
“那?快去快回?。”梁晴松开他把手?脚缩进被子?里,小腿往下都?是冰凉的,女人的体质跟男的没法比,他是在身?体里装了巨能环了吗?
等储臣回?来,她喝了点水,身?体又快速缠上他,手?指在被子?下面沿着他的睡衣下摆,一点点侧着鼓起的腹肌。
被里丝滑,她的手?指也是,很容易就往下滑去。
面上却还是表情淡淡,把他的手?抱在自?己怀里,放在软榻的小腹上,储臣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真?的很晚了。
如?果她明?早没什?么事的话,当然可以睡懒觉,但是他不行,还有会要开。
“你想干嘛?”他捏住她的手?腕,受不了地闷哼一声。
“我月经刚走。”梁晴细声道。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你睡得着么?”
“怎了?”
“既然睡不着,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吧,不要再想不好的事了。”她摸摸他的头,干脆直接说了,她每次在月经前后的几天总是格外有欲望,因此也很想要他。
床面下陷得厉害,被子?里也鼓起一个更?高的包,因为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
他覆上来吻她,从细软的耳朵到脖颈,梁晴只觉胸前的一片被发?茬扎得很痒,还有温软的唇舌。
很快,她的指缝里泌出了细汗,粘涔涔的,无助地抓紧了床单。
她很少向他提出索取,但是一旦提出来要求,他会百分之百满足。
梁晴醒过来的时候,储臣已经出门了。
他走的时候她有点印象,大概是八点,他站在床边对?她说妞妞已经遛好了。
凌晨他们睡不着,又没事干,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到浴室把自?己擦干净,她觉得浑身?舒服,但是再也睁不开眼了,趴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难得满足。
储臣却不能像她这般悠闲,他按时起床,出门工作。
对?他来说,即使某项工作并无紧迫性,但他还是放不下来紧绷的神经。
梁晴起来后打了个哈欠,已经十一点,她总有种睡不醒的感觉。吃过早中饭,她收到苏澜发?来的消息,说她定制的裙子?已经好了,请她去试穿。
裙子?很好看,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旗袍,算是一件中式的裙子?,和她衣柜里的众多裙子?差不多的风格。
这本就是她的一时兴起 ,交了定金以后才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场合需要穿这样隆重而精致的服饰,后来跟设计师沟通就做了改良。
保留了立领和盘口,做了泡泡袖,收紧腰身?加宽裙摆,看上去还有点小俏皮。
“你的品味不错啊,我本来还有点担心做出来不会那?么好看。”苏澜帮她压平袖子?上的蝴蝶刺绣。
梁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能凸显她的腰和胸,“会不会显得幼稚?”
“不会啊,你才几岁。”苏澜由衷地说:“我发?现?你真?的很了解自?己诶,你的长相,真?的很适合穿旗袍或者?汉服。”
梁晴判断不出老板娘的这张嘴,到底是说真?话还是为了做生意,透过镜子?往后面看了看,发?现?上次她过来看见的那?个人形模特和旗袍都?被搬走了。
“你朋友的那?件已经做好了?”梁晴问道。
“哪个?”
“就是工程特别大的那?件,纽扣是紫色珍珠的。”梁晴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没有做好,搬到里面去了。我朋友说不想被其他客人看见,而且这人来人往的也容易弄脏。”
“哦。”
确认好衣服,她把尾款结了签字,苏澜看见她签在pos单上的名字,“你叫梁晴?字很好看啊。”
“谢谢。”梁晴微笑过后又微微愣神。不知道苏澜和储臣的关系好到哪一步,储臣会不会透露出自?己的名字,那?真?是尴尬。
但是看苏澜的表情,似乎对?这两字并无特别的印象,就知道储臣没有说过。是觉得这个朋友没有到某种地步,还是觉得老婆没有跟朋友提起的程度?
梁晴在心里弯弯绕绕地想着,把购物袋丢到后备箱,坐进车里才发?觉自?己在意这种事,真?够矫情的。
她又不是没事干了。
每次从梧桐路开过,都?会路过一个地方,梁晴看时间?是傍晚五点。之前两次碰见郑玉东的妈妈去买菜,就是在五点半前后。
她开车拐去那?个别墅区。
其实梁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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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有耐心地去做这件,看上去毫无意义的事,事实已经发?生,毫无转圜的余地。
思索万千,她觉得原因是储臣并未放下。
她把车停在马路边,下车去对?面的公园入口处等了会儿,顺便在三轮车摊上的大爷那?买了五斤香瓜,时不时盯着别墅里大门的动静。
大爷现?场开了个香瓜,切出一牙给她尝尝。
直到五点半过后,也没有看见郑玉东妈妈买菜回?来的佝偻身?影。
梁晴有点失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地方很容易被当成是坏人或者?小偷。
香瓜很甜,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批,在地里几经昼夜大温差的糖分沉淀。梁晴谢过大爷的香瓜,准备先回?家了。
正当她去开车门的时候 ,路口转角处走来一对?母子?。
确切地说不是走来,而是老太婆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鸭舌帽,穿的比正常人厚实,现?在这个天梁晴白天还穿裙子?,对?方则已经套上了羽绒马甲。
就这么忽然近距离打了个照面,梁晴几乎是愣在原地,老太太自?然是对?她没有印象的,只是梁晴挡着她的路了。
“麻烦让一让。”郑玉东的妈妈道。
梁晴机械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把人行道让出来,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因为男人戴着帽子?,梁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坐在轮椅上十分孱弱。
母子?两个在瓜摊停下来,男人发?出了一点声音,“吚吚呜呜”不是完整的句子?,老太太弯腰去听?,然后摇头道:“太甜了,你不能吃,回?家妈给你炖个雪梨汤好不好?”
男人瞬间?就生气了,发?脾气,抬手?砸自?己的脑袋和腿,嗓音尖锐。
老太太赶紧把他推离那?个地方,又威胁道:“你要是这么不听?话,妈妈以后就不带你吃出来晒太阳了。”
男人仍是叽哩哇啦地乱叫,在轮椅上挣扎,最后他妈拗不过,只好去买了两个放在他腿上,“这下满意了吧?”
梁晴看着他们走远,说一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都?不夸张。如?果这位是郑玉东,那?他怎么变成这个寥落样子?了?
即使看不清楚脸,她也能从身?形看出来已经萎缩,皮肤青灰暗淡,脸颊向里凹陷。如?果郑玉东年轻时是这般丑陋的样貌,余红艳那?种大美人怎么会甘心为他去死?
这个想法盘旋在梁晴的脑海,直到晚上,储臣回?到家还消散不去。
她把新做的裙子?放在沙发?上,参加范娅婚礼的时候可以穿,既端庄体面也不会抢主人公的风头。
要配一双适合的鞋子?,于?是她又去储藏室里扒拉,实在不行只能去买了。
家里的东西太多了而地方又很小,她费劲地翻了好半天,找出来一双MIUMIU的鞋子?。
是她结婚前买的,但平时上班要站着并不方便,一次都?没穿过,不知道怎么的就丢到这里来了。
储臣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家里的“案发?现?场”,他不明?所?以地问:“你是准备要搬家吗?”
梁晴没搭理他的嘲讽,把鞋子?放在裙子?前,风格一致,意外地和谐。
储臣把地上的收纳盒放进储藏室里,看不懂她,又问:“你在干嘛?”
“配一下衣服。”梁晴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北京的一个好朋友年底要结婚吗?”
储臣看着沙发?上她新做的裙子?,还有这个芭蕾舞风格的鞋子?,忽然就有些不客气,“你朋友结婚,你提前三个月准备礼服。你是去观礼的还是去干嘛的?”
他真?怀疑她的动机。
“当然是去见证范娅的幸福啊。”梁晴说:“不过你知道婚礼现?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老同学和朋友的聚会,我虽然不想炫耀什?么,但是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
储臣去倒了杯水,慢慢喝起来,“老同学中,是不是还有你那?个前男友?”
他还不了解她么?
第65章
梁晴把衣服拿起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他也是范娅的好朋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应该会去吧。”
储臣心中滋生出怪异的情绪, 他像一颗被刚摘下树的柠檬, 不断被挤压,沥出汁水, 流的到处都是。
他站在那稳了稳, 不想被某种情绪侵占身心,太蠢了。
把水喝完,坐到沙发上静静看着她。
梁晴又说:“范娅元旦办婚礼,哪有?三个月了。而且,我还要提前安排不在家?这段时间妞妞的生活起居。”
储臣心说你只想安排你闺女的生活起居,怎么不想你老公呢,“我呢?”他只是心里如?此想着,竟脱口而出。
“你也是小孩子?, 需要我照顾么?”
“我有?手有?脚, 不需要!”
梁晴对着他眨了眨眼,比划着这条定制的裙子?, 可?是一笔不菲的花销,问:“好看吗?”
“不好看!”
梁晴不会被他的话影响到,不是她自恋,这条裙子?做出来苏澜和她店里的员工都说好看, 可?见男人的审美有?多?差,她轻轻冷哼一声:“山猪吃不了细糠。”
“你说什么?”储臣已经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到她肩膀上, “再说一遍。 ”
“我说你欣赏不了,是你的损失。”
“你没?穿我怎么欣赏, 衣服不是用来修饰人的么?”他忽然来了兴致,“穿给?我看看。”
梁晴没?嫌麻烦,女生厌烦很?多?事,唯独对试新衣服这件事乐此不疲,于是捧着衣服回卧室换上,顺便用一根玉石簪子?把长发也挽起来了。
“我好看吗?”
“很?美。”
这次是下意识由衷的话。
储臣没?有?告诉梁晴自己也帮她定了旗袍,但是师傅说工艺太繁琐,耗时很?久,小半年了还没?做好。不过他不着急,慢工出细活,他不担心时间久也不怕花钱,只求满意。
梁晴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一句正?向的回答,扬起嘴角笑起来,又轻轻转了个圈,让他再欣赏一下背面和侧面。
她瘦归瘦,但是前凸后翘,少年时期发育得很?好,奶奶是个注重体面的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穿的小背心也是最?合身的,培养她阳光自信的性格。
别的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留守儿童多?少总会经历一些狼狈时期,但梁晴偏偏是那个平民小公主?。
储臣想的没?有?错,梁晴就是个公主?,但不是迪士尼的公主?,她是有?自己独特气质的中式公主?。
“裙子?特地为了参加别人婚礼定的?”
梁晴笑说:“本来不是。我去奶奶家?都会路过梧桐路,看见你朋友的店开在那,顺便就去了。”
“你去了苏澜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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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是查岗?”他装不知道,用开玩笑的口吻问。
梁晴否认:“我有?病吗,你随便一个女性朋友,我就查岗?”
既然她否认,那储臣就相信了,他在刚知道的时候真以为梁晴是去查岗的,现在想想是自己有?病,那可?是梁晴,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但是一想到某些事,他心里却又是像横了块石头般难受,手指落在她纤薄的后背上,那里有?一条隐形拉链。
他看上去是在抱着她,另一手也伸向后面,勾起她落在脖子?里的发丝,扶着后脑勺,拉链向下,能把她完整地剥出来。
梁晴被他这个动作吓到,原以为他只是在帮自己整理头发。衣服松散挂在肩头,但是大片的背部已经展露出来。
“你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他轻抚她的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亲了亲她的嘴。
“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是很?想。”梁晴抓住他放在衣服里的手,企图往外?推。
“可?是我想了。”
男人的力气当然不是女人能比的,可?是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自己能胜过一筹的也只有?体力了,他怎么能不充分利用。
梁晴没?有?办法拒绝储臣的索求,这是他们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占了很?大的比重,昨晚是她在他身边柔软祈求,那么她今天就没?有?拒绝人的资格。
尽管她感受到了储臣吻里的脾气和粗暴,但这件事的本质是快乐的,在凶猛如?潮水一般的情绪涌上来时,她夸张地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泼天的快乐。
脖子?和腿窝全是粘腻的汗,脚趾蜷缩,手指急不可?耐地寻找发泄点?,最?终抓住的是他的头发,小腹也绷到发酸。
她心中的潮水褪去了,指间徒劳用力,受不了地催促他快一点?。
储臣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自己脖子?上,抬起上半身,也把她抱起来,又拉过他平时睡觉的枕头和她的叠放在一起,让她腰后有?更?高?的支撑。
这样她不会累,也更?方便受力。
“你今天对我好凶。”她气喘吁吁地说。
“怎样叫不凶?”他在黑暗中压抑声音,抬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像你前男友那样的么?”
“这种时候你提别人干什么?”梁晴觉得在这个时候提起程一东怪怪的,“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前男友之一。”
“你也说了是曾经,我现在是你老公。”他只是不经意提起,但也被她盖章这个糟心的称号,非常不爽,拇指抵着她的下颌形成桎梏推向自己,“你以后不许跟我提这三个字。”
梁晴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事实?不让人说?”况且是他先提起来的,平时她可?没?有?有?事儿没?事儿提起什么敏感的字眼,就连怀疑他和苏澜之间的关系,都没?有?明确地指出过。
这是分寸的问题,鬼知道脾气这么臭的他有?什么雷区呢?
“你穿这么漂亮去前任面前晃,不是诚心气我?”她当他是瞎子?,还是失忆了?
“这只是一件裙子?而已。”梁晴艰难地挣脱他的手,这样的姿态,幸亏是在深夜里,否则一开灯,她像是被人强制绑住了,实?在狼狈地很?。
可?嘴上又得理不饶人,“不过,前任见面分外?眼红,我总不能蓬头垢面出现在人面前吧?”
“你继续气我。”
“否则人家?还以为我嫁给?你是吃了多?少苦呢,万一想英雄救美怎么办?”梁晴说着,乐了起来:“要是承诺我香车名表、荣华富贵,我是接受诱惑呢,还是接受诱惑呢?”
储臣被她气到无话可?说,她就是看准了欺负他。把她翻了个面,手掌对着臀部就是清脆的一道巴掌声。
梁晴疼得猝不及防,忍不住叫出声来。
她不止被一个人打过屁股,除了眼前人,就是奶奶——这个世界上她最?爱,也是最?大的恩人 。
小孩子?天生就有?劣根性,她在年少无知时,自然也淘得上天,但是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奶奶从来都只打她的屁股。
手掌打小孩屁股的疼和别处的疼是不一样的,快速的阵痛过后便是滚烫热意,不会对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
奶奶曾经告诉她:“你要记住,我只打你的屁股不打脸,无论多?小的小孩都是有?自尊的。但是长大以后离开奶奶了,生活会不会给?你脸,就看你自己的。”
后来她长大成人,还没?有?遭受生活的巴掌打在脸上,却又经历另一个巴掌打屁股。一开始她感到惊诧,羞耻,但也跟着他渐渐解锁这种快乐。
梁晴在不到一秒的疼里塌下腰肢,贴着枕头趴下,缓缓感受着蔓延开来的热痛,汗水流进枕头里,只觉怅然若失。
储臣和她分开,向后撤了一点?,随后开了床头的灯,沿着她的腰线一点?点?亲吮,她的腰肢很?漂亮,线条流畅,满是力量感,一丝赘肉都没?有?,这得益于她每日坚持锻炼,但是储臣却觉得,她肉肉的也是好看的。
最?后吻在微红的指印上,是他的杰作。
一个吻不够,他又亲了几下。
他怎么亲她那个地方?
梁晴无颜应对,如?同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死倔地不肯看他,咬紧了齿关。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挣来,不要看别人的示好和诱惑。”他说,“也不许再用这种话激怒我。”否则大刑伺候。
梁晴听他这命令的口吻,在床上也要当老板就显得幼稚了,“我想要的一切,自己都可?以得到,不需要任何人。”
储臣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再讨论有?关前男友的这个话题,让人扫兴。
范娅的婚礼在元旦假期,但是她知道梁晴这小半年都在休假的时候,就问她能不能圣诞节过后就过去,几个小姐妹可?以好好玩。
梁晴一年前从北京回来,就再也没?有?踏上那片土地,如?今要再去,心中只是有?一些感慨,但不会留恋,因为她在自己的家?过得很?好。
不过能和过去的朋友再聚,还是很?期待的。
她预计自己不在家?一周,给?妞妞把每天的食物准备好,又让储旭来把它?接走。
储臣下班回来看见她正?在收拾衣服,行李箱摊在客厅,衣服带了很?多?。他坐在沙发上喝水,“带这么多?行李?”
梁晴说自己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妞妞我已经让小旭接走了。”
“我不是在家?吗?”
“你平时有?时间陪它?吗?”结婚前她把妞妞从储臣身边要回来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把它?放在家?里的,但是那天上班时看了一眼监控,黑妞安静地趴在门口张望,不玩玩具,也不吃零食。
她在监控里喊了一声,妞妞立即跑过来,听见妈妈的声音又看不见妈妈在哪里,一直在嘤嘤嘤。
梁晴的心都要疼得碎掉了,如?果不能给?它?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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