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兮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囫囵叫贺司珩:“电话。”
贺司珩一手捂着她耳朵,另一只手捞起地上的手机。他睁开眼便清醒,响的手机,是今兮的,来电人,是她的母亲。
估计是叫她起来吃早饭,却发现她不在家,特意打电话过来。
贺司珩按下锁屏键,震动的手机,变成静音。
“谁的电话?”今兮稍稍挪了下身,这才发现身子酸的快要散架。昨晚的贺司珩,似乎是要从她身上讨要压岁钱,毫不收敛,极不克制,一次一次,今兮快被折腾死。
“沈阿姨。”
“哪个沈阿姨?”
“……”
过几秒,今兮终于清醒过来,平静道:“我妈啊。”
贺司珩问:“要回家吗?”
今兮:“不想起。”
贺司珩:“今儿个不拜年?”
今兮:“要拜的。”
贺司珩掀开被子,捧着她的脸,“那起床,嗯?”
今兮揉揉眼睛,又缩回被窝,“我不想起。”
贺司珩:“那别起了,不去拜年,也没什么关系。”
今兮苦着脸:“要去的。”
不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天鹅颈》第34章34
用他催,今兮就从床上起来。她撑着上半身,来的匆忙,连睡衣都没带,自然,此刻光溜溜的。她抱着被子,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
那片纤秾合度的背,就这样露在贺司珩的眼里。细细的脊骨弯出漂亮的弧度,光在她的背上跳舞,蝴蝶骨凸起,上面,还有红印。
是他昨晚的杰作。
贺司珩对此,眉峰上挑。
今兮在地上捞了半天,最后,拿了件贺司珩的衬衣套上,下床,去洗漱。
贺司珩把她带来的酒店,自然是要把她送回去的。
他开了辆车,昨晚来不及问,现下,坐上副驾驶,今兮边扣安全带,边问他:“你这车哪儿来的?”
黑色卡宴,本地车牌。
贺司珩说:“江泽洲的车。”
这话让今兮诧异了下,脑海里又冒出一件事儿,她恍然:“我都快忘了,江泽洲的妈妈是江城人,那江泽洲现在在江城?”
贺司珩:“嗯,昨儿个,我和他一块坐飞机来的。”
今兮:“这样。”
江城是二线城市,即便在正月,路上依然车流交织。
车窗外,一辆又一辆车在她眼前驶过,她的表情,始终平淡。在那句话之后,她也没再说话。
在一个路口停下,等绿灯亮起的间隙。
贺司珩手指轻敲方向盘,侧眸看她。
“看我干嘛?”今兮问,“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
他清淡的脸,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今兮提议:“要不在车上来一次?”
贺司珩:“不想回去?”
“……”
她的小心思,被他猜的一干二净。
今兮垂下眸,淡声:“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贺司珩说:“你说呢?”
今兮:“我觉得我藏的挺好的。”
绿灯亮,贺司珩缓缓踩下油门,车速始终保持在四十码。限速八十的道路,两边车道,不断有车超过他。也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为这车,也为这慢吞吞的车速。
快到巷子时,贺司珩忽然问:“为什么不想回家?”
今兮:“我没不想回去。”
贺司珩琢磨了下:“那就是不想拜年。”
今兮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车在巷子口停下,深巷的尽头,就是沈家老宅。
沈老爷子为人低调,一直住在深巷的宅子里。那是典型的南方宅院,经岁月涤荡过的,青灰色的墙,房屋上盖着灰瓦。前几年这块儿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房价暴涨。昨晚江泽洲送贺司珩来时,远远看了眼沈家老宅,在心底盘算了下,得出结论:“这房子,起码得值这个数。”
“你家这天鹅公主,还真是到哪儿都是公主。以前他们总开玩笑说她高攀,现在一看,阿珩,我怎么觉得高攀的那个,是你。”
这当然是玩笑话。
但沈家在江城的地位,确实数一数二。
这也意味着,沈家的亲戚众多,过年走访,不可或缺。
而今兮作为从小跟在沈老爷子身边的外孙女,自然每次过年,都得跟在沈老爷子身边——她是主角。
“以前过年,亲戚来家里看外公,聊不了几句就会聊到我。”今兮忽说,“妈妈就会在边上说,话头压根止不住,说我学跳舞的,跳的可好了。说我虽然是学舞蹈的,但是文化课成绩很好,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才去学跳舞,而是因为喜欢跳舞才学芭蕾的。他说我去哪儿哪儿比赛,又拿了奖,说我考上了舞蹈学院……”
“我那时候总嫌妈妈啰嗦。”
她转过头,嘴角扯起笑。
贺司珩很仔细看她脸上表情,她的笑,未达眼底。
今兮说:“后来今宴出生了,家里的亲戚来家里,都不再问我,都问今宴的事儿了。妈妈也不再提我了。”
她重新扭回头,看窗外,望不到尽头的巷子,有风穿过。
那阵凉风吹入她眼底,她嗓子眼里,有种难以抑制的凉意。
“我很想那个啰嗦的妈妈,可我好像,不值得她炫耀了。”
贺司珩盯着她,一时间,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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