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合不拢嘴的。
周遭寂静无比,学子?被萧枝雪斥责的大气不敢出?,突然一道尾音上扬的夸赞朗声响起:“说得好。”
声音清朗温润, 低醇如同早春溪流。
萧枝雪回头, 一位陌生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前, 身着青色先生衣袍,面带笑意,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孟九钰双眼含笑,周身气势却隐含威严:“这位姑娘说的很对, 各位都是金门?绣户,凤雏麟子?, 所做之事, 所言之语却极为不符门?庭之行。”
“你…你又是谁,有你什么事?”一学子?看他穿着简朴, 且面容生疏, 骨子?里的不屑之意又显露了出?来?。
孟九钰微微翘起嘴角,淡声说:“在?下姓孟, 名九钰, 是各位新的教课先生。”
那?学子?一僵,脸色不由有些?发白,畏缩了一下行礼,小?声道:“见过孟先生。”
周遭学子?见先生来?了, 也都乖乖行礼:“先生好。”
孟九钰淡淡颔首,“各位好。”
随即顿了顿, 朗声道:“今日?有缘聚集于此, 九钰虽没有各位家中有权有势,但?身为先生一天, 就有教育你们行为举止的义务。”说着踱步走到周兰面前,居高临下:“这位周学子?,请向萧学子?道歉。”
分明才是刚来?的先生,却仿佛无比熟悉他们,准确的叫出?了两个人的姓氏。
周兰不情不愿,梗着脖子?不低头,孟九钰收敛了笑意,淡淡说:“若你不愿,那?孟某就只能把此事上报司言祭酒,让他们自?行定夺了。”
言罢,周兰脸色变幻,阴晴不定,最终屈服于孟九钰的威胁下,屈膝小?声说:“对不起。”
孟九钰挑眉:“声音大些?,你对着我做甚。”
周兰屈辱,转身朝着萧枝雪低头,脸色涨红:“萧二姑娘,是周兰不懂事,还请姑娘见谅。”
萧枝雪扯扯嘴角,不欲多言。
孟九钰扬声:“今日?参与此事者,检讨书三千,明日?放学前交到萧学子?这边。”
他转头对着萧枝雪说:“你这边名单记一下,掌纪一职你照旧就好。”
萧枝雪点点头:“是。”
学子?们敢怒不敢言。
随后孟九钰进了堂内,开始教课,他嗓音和煦,为人温和,有任何问题他都会耐心解答,很快对他第?一面不满的学子?们就被他的才学气度所折服。
“字不错。”萧枝雪正提笔写着,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他,隐隐有些?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先生过奖。”
孟九钰眼睛微微一弯,含笑看着她。
放学后,萧枝雪跟在?孟九钰往外走,一边听他说关于换掉教课先生的原因,一边细细记下关于新先生的原则问题。
“前几日?的事我听说了,是非黑白自?在?人心,不必在?意他们,做好自?己就行。”孟九钰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萧枝雪笑笑,心下一暖点点头,复而犹豫着问:“先生信我?”语气带着不确定,仿佛先前舌灿莲花的姑娘忽然间暴露了她敏感的小?心思。
孟九钰笑意浮上眉眼,语气轻快:“先生我看起来?很蠢吗?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怀疑,若真是你所为,今日?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这般坦然自?若了。”
萧枝雪垂下头,小?小?一只显得很瘦弱,孟九钰侧过来?瞧着她,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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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凌冽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行为,二人抬起头,段知珩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看着他们。
孟九钰收回手背在?身后,颔首:“太子?殿下。”
萧枝雪的脸色淡了下来?,“见过太子?殿下。”
段知珩瞧着二人胳膊挨在?一起,衣衫与衣衫蹭的很紧,他脸色微微一变,蹙起眉头,两步上前,走到二人中间。
孟九钰:?
他被挤到一边,眸色一暗,随即无所谓一笑,抻抻衣袖,恢复温文尔雅:“殿下怎么在?这里?”
萧枝雪被他突如?其来?的倾袭弄得有些?不悦,抬眼冷淡的鳖了一眼。
段知珩被她一瞪,顿时偃息旗鼓,面无表情的挪到了后面。
好像一只忠犬,站在?萧枝雪身后。
“路过。”他冷声吐露,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话虽朝着孟九钰说,但?头却是侧过去盯着萧枝雪。
孟九钰了然,不卑不亢拱手:“臣先告退了。”
萧枝雪垂头:“先生慢走。”
孟九钰对着萧枝雪粲然一笑,仿佛冬日?回暖,温其如?玉,随即转身就走,青色衣袍裹在?挺拔身躯上,远看是一瘦弱书生,近看实则和段知珩分庭抗礼。
段知珩看着他们二人一来?一回,心头酸的要酿醋一般,却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着萧枝雪,亦步亦趋。
萧枝雪回到学堂内收拾东西,段知珩跟了过去,沉默着,静静站在?一旁的看着她。
萧枝雪嘲讽道:“殿下何时这般悠闲了,身为太子?殿下,应当是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才是,怎的成日?就来?纠缠我这个小?女子?。”
段知珩认真道:“不忙,我愿意。”
随即他又犹豫着问:“今日?可是发生何事了?”
萧枝雪不答,只是冷着脸收拾东西,段知珩见之闭嘴,保持不打扰她的状态。
待她上了马车回府后,段知珩冷下脸唤来?五百:“把今日?的事情调查清楚,然后把人给我提过来?。”
五百:“是。”
五百办事很利索,不多时把以周兰和别的几个带的几个人全部捆着塞住嘴,跪在?段知珩身前。
“殿下,都在?这里了。”
段知珩拨弄着手上的书卷,侧颜清绝,薄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一人三十巴掌,然后扔回她们府里去,记得做的低调些?。”
五百拱手:“是。”说完招呼了几个侍从?,撸起袖子?抽掉她们嘴里塞着的布,在?她们惊恐求饶的声色中,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此起彼伏响起。
段知珩冷漠的看着他们,打到一半时,已经有的女子?的脸肿成了猪头,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三十巴掌打完,这几个女子?已经面目全非,侍从?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段知珩又在?一旁看着,更是下了狠手。
“今日?是个教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想必各位都清楚了罢。”
“回去告诉你们的父母,以后若是自?家父母管不了子?女的,孤可以代为管教。”段知珩转动手中的扳指,语气仿若地狱修罗,阴恻恻的警告着他们。
那?几个女子?瑟缩的哭着,摇着头,含糊的说再也不敢了。
段知珩示意,侍从?提着他们,把他们丢入了各家的院子?里,顺便留下了纸条以示警告。
周兰的父亲周寄正提着裤子?从?小?妾的房间里出?来?,浑身带着餍足感,蓦地院中传来?一声响,随即闷闷的挣扎声传来?。
他心生奇怪,探头探脑的走了过去,却见自?家女儿?手被捆在?身后,脸颊肿如?猪的躺在?地上,在?黑夜中已经看不清五官的模样惊得他愣在?原地。
惊呼声唤回了他的神思,他忙不迭跑了过去,给周兰松了绑,周兰捂着脸,哭着说:“爹。”
周寄肥胖的脸气的涨红,面色扭曲:“谁干的,谁,我杀了他。”
随即他注意到了地上的纸条,周寄打开,看了下去,涨红的面庞骤然一变,由红变成青再变成白。
他面色难看的放下了纸条,周兰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袖子?,却被周寄甩开,随即态度大变指着她的鼻子?:“逆女,你干的好事,为父迟早得被你害死。”
周兰说不出?话,只是呜呜的哭,哭声引来?了周母,周母看清她的面容后,提起裙子?甩着帕子?哀嚎的扑了过来?:“我的儿?啊。”
娘俩抱在?一起哭,周母:“老爷,到底是哪个贼人下如?此狠手,你得为我们兰儿?做主啊。”
周寄被哭声扰的烦躁,“闭嘴吧,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干了什么好事,我差点被她害死,从?今天开始禁足,国子?监不必去了,没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说完甩着衣袖离去。
萧枝雪回府后,萧靖轩与萧闲斟酌着问:“可还好?”
萧枝雪无所谓的回答:“还行。”然后就不欲多言,岔开了话题。
萧闲与萧靖轩对视一眼,心里想的均是,闺女大了,有心事了。
但?是瞧着她一脸没心没肺,没有心事的样子?,担忧之心稍稍放下点,毕竟若是从?前,萧枝雪早已狂奔回家,上蹿下跳的诉说自?己的战绩。
这一夜,几家世族天翻地覆,鸡飞狗跳,揍孩子?的揍孩子?,痛斥的痛斥,一时之间哭声震天,哀嚎声遍地。
翌日?,天还未亮时,萧靖轩穿戴整齐后管家打开大门?,正要去上朝时,发现家门?口?被围了一圈,水泄不通的。
萧靖轩怀疑自?己未睡醒,他睁大眼睛一瞧,竟是几位侯爷伯爷带着自?家的闺女站在?门?前,一脸讨好的望着他。
“唉,萧大人。”长?垣侯拱手赔笑道,他家的闺女素来?不喜萧枝雪,国子?监内谣言便是她传开的,还暗暗挑拨周兰去找萧枝雪的茬。
萧靖轩拱手,语带不解:“各位侯爷伯爷这是……?”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就蹲在?门?前,不知道的这是以为萧府要做甚。
“萧大人,本侯带着小?女是来?道歉的,小?女在?国子?监出?言冒犯了令妹,实在?是过意不去。”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个接一个的说自?己的闺女在?国子?监如?何冒犯了萧枝雪。
萧靖轩越听脸色越难看,简直荒唐,而后怀疑他们这般张扬是什么意思。
欺辱了别人第?二日?就巴巴的上门?来?道歉?这群人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
掰扯了一顿,萧靖轩说:“侯爷的意思,萧某明白了,但?是在?这道歉还是不必了,毕竟在?国子?监被针对、造谣之人也不是萧某,再怎么样令爱也得对着舍妹去说,这才显得有诚意些?。”
萧靖轩继续淡淡的说,“萧某还要去上朝,先行一步。”随即拱手,穿过人群骑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马蹄蹬起的尘土甩了几位侯爷伯爷一脸。
长?垣侯脸色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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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若不是受那?位胁迫,他们才不会低下头去给一个区区朝臣道歉反省。
眼下这萧靖轩不识抬举,给了台阶还不下,简直狂妄。
但?是到底是朝廷重臣,手握实权,受太子?陛下赏识,前途无量,实在?不好得罪。
长?垣侯瞪了一眼自?家的闺女,沉声:“今日?去给萧二姑娘道歉,务必取得她的原谅。”
第35章 殿下,我拭目以待
萧枝雪照旧如往常一般去学堂, 只?是今日她的位置前被围了许多学子。
她皱了皱眉,心想,又作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学子们互相拉扯示意:“来了来了, 你先去。”
“你先去吧。”他们窃窃私语, 时不时用胆怯的目光看着萧枝雪, 好似老鼠见了猫。
萧枝雪:……
她蹙起眉头?:“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长垣侯之女定了定神,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平礼:“萧姑娘,我们是来道歉的,昨日之言实?属不敬, 我在这里给?姑娘说声对不起,姑娘就别与我们一般见识了吧。”
她赔笑?着, 小?心翼翼的说, 全无昨日耀武扬威,斜着眼的样子。
萧枝雪心中疑惑愈发重, 若是真的悔过, 为何她们的眼神中均是怯懦,懊悔之心不甚明显。
她淡淡说:“姑娘言重了, 道歉我受了, 无事就散了吧,孟先生一会儿就来了。”
众人见这事轻描淡写的就揭了过去,心下松一口气,不由?又?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萧枝雪烦的很,并不想多言, 坐在位置上写字。
忽然手臂被人戳了戳, 萧枝雪抬头?看过去,是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女沈姝含, 眨巴着眼睛对着她讨巧的笑?了笑?。
她提起裙子一屁股挤在萧枝雪旁边,还往里面挪了挪,很认真的说:“对不起啊,我昨日误会了你。”
萧枝雪不在意的笑?笑?:“无妨,任谁出了这种事都会被误会的,你又?没有与她们一道,不必在意。”
沈姝含挺起胸膛:“不可以,父亲说不知事实?妄加揣测就是错的,既然错了就得道歉。”
萧枝雪有些好笑?,转过头?来看着沈姝含,小?姑娘与她一般大,两人身形也差不多,坐在一起似是小?猫挤在小?窝里。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好整以暇的应下,不打算继续与她纠结这个话题。
沈姝含咧开嘴,手伸进前?襟里掏吧掏吧,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颗酸梅糖递给?她,然后神秘的压低声音:“我跟你说。”
沈姝含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的这副架势倒是勾起了萧枝雪的一小?点好奇心,侧身探头?过去,倾听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你道歉吗?我听我阿爹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神秘人,他们举着刀,这样那样架在他们脖子上,说萧枝雪是我罩着的人,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沈姝含五指并拢,做出掌依譁势比比划划,表情生动?活泼,极为有画面感,末了问睁大眼睛问她:“到底是何人啊,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萧枝雪嘴角抽搐:……
“我不知,这个事我也是听你同我说才知晓,你阿爹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她无辜且茫然的说。
沈姝含不以为然:“我阿爹自然也是听别人说来的。”
萧枝雪:……敢情这一家人都这么爱凑热闹。
“那你就不怕我真是如传言中那般?”
沈姝含疑惑:“但是你不是啊,孟先生说你不是,你自然就不是,孟先生可是才名在外的九钰先生,他慧眼识珠,辞金蹈海,阿爹说,先生不会骗人的。”
萧枝雪:好单纯耿直一姑娘。
沈姝含又?一副姐俩好的样子:“唉,我观与你甚有缘分,不如与我做个闺中小?友如何,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萧枝雪彻底被逗笑?了,故意说:“哦?可我名声不大好,与我相处怕是被招致闲言碎语罢。”
沈姝含眼睛睁大,随即摆摆手不在意:“无妨无妨,我阿爹说,人生在世哪能堵住别人的嘴。”
萧枝雪憋笑?,点点头?:“你挤着我了,往外挪挪。”
沈姝含闻言恍然,一挪下半身:“好的好的。”
她的五官很小?,嘴巴也很小?,不似萧枝雪一般明艳殊丽,聚在小?小?一张脸上,显得呆呆的,清澈单纯。
孟九钰进来的时候,大家赶忙坐好,开始上课,沈姝含与萧枝雪旁边的学子换了位置,用三颗话梅糖贿赂得来的。
放学时,学子依照先生之言把昨日的检讨书?放了过来,萧枝雪翻着,猝不及防一张鸡爪似的字映入眼帘。
下边署名:沈姝含。
萧枝雪再次哭笑?不得,她转头?看着一本正?经收拾东西的沈姝含:“先生让写检讨书?,你又?不必写,凑什么热闹。”
沈姝含闻言,皱眉:“当?然要写,做错事了就是要写。”
好吧,萧枝雪拿她没办法,只?得把这鸡爪写的检讨书?交给?了孟九钰。
孟九钰皱着眉翻开着,萧枝雪在他开口前?赶忙说:“我会督促她好好练习的。”
孟九钰闻言一笑?,卷起纸张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急什么,我是说,姝含性子直爽,与你倒是投趣,你们二人在学堂结个伴,我也放心些。”
萧枝雪疑惑:“先生与她很相熟么?”
孟九钰笑?笑?:“是我血缘有些近的表妹罢了。”他抬头?看过来,突然抬起胳膊,松玉般的手掌朝萧枝雪脸伸了过来。
衣袍扫过萧枝雪的手心,她微微瞪圆了眼睛,不自觉往后退。
孟九钰一顿,声音如同风吹过落叶,轻飘飘的:“脸上沾染了墨汁。”
萧枝雪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孟九钰无奈,掏出帕子沾了些壶内的清水,凑了过去给?她擦拭脸颊。
萧枝雪有些不适应,但不大好意思拒绝先生的好意,乖乖的让他擦。
擦完后,孟九钰收回帕子,对她说:“今夜应是有雨,早些回罢。”
萧枝雪起身垂下头?:“是。”
话应的很急,她走回学堂收拾东西再出来时,外面下就起了雨,屋檐下雨声淅淅沥沥,云层聚集在一起,越压越低,湿润水汽裹挟着凉风扑在萧枝雪的脸颊上。
气温骤降,虽已逐渐入了春,但倒春寒总是猝不及防,不多时她的手已冰凉。
一件温暖的大氅兜头?而下,她掀开衣领抬头?,赫然是祝钦饶叉着腰挑眉看她:“怎么样,小?爷我来救你了。”
萧枝雪笑?笑?,锤他一拳,正?中胸膛:“行啊,还没忘了我。”
祝钦饶唠唠叨叨,大意就是再把她忘了,萧大哥爬墙过来揍他一顿,一边说一边给?她系衣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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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开腿,扎了个马步,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拍了拍肩膀:“雨天湿滑,为防污了姑娘的衣裙,小?爷特来当?坐骑,来吧,上座。”
萧枝雪哂笑?,踢他一脚:“去你的,给?我打伞。”
祝钦饶跳起来:“得嘞。”麻利展开油纸伞,竹绿色的伞撑在头?顶,祝钦饶把伞倾斜自己的肩膀露在外面一大片给?萧枝雪遮雨。
二人进入雨幕,转角处段知珩撑着伞怔怔的看着二人离去,臂弯里的大氅沾惹了水意,他垂下头?,看了看,轻轻的擦掉抚平。
雨声渐大,好似雨球般骤溅在伞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段知珩忍下心里忽然升起的烦躁之意。
闭了闭眼,掩下戾气,他转身缓慢的离开。
萧枝雪被祝钦饶送上了马车,她挥挥手,“走了,你也快回去啦。”
祝钦饶拍了拍沾湿了肩膀,摆摆手。
快走到萧府门前?,萧枝雪听着雨声昏昏欲睡,蓦然间熟悉的气息倾袭而来,惊得她睁开眼睛。
段知珩沉默的掖了掖她的大氅,坐在一旁,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
萧枝雪躲避不及,胸中怒意横生,随即推开他,打掉他的爪子,皱着眉语气不好:“谁让你上来的。”
段知珩沉默着,他本就不是会说话的性子,遇到无法说出口的事情时只?能倔强的沉默应对。
他掏出还温热的奶糕,递过去:“御厨新做的,我一直给?你放在怀中,还热着。”
萧枝雪凝神皱眉,原想发怒骂他几句,但是看着他手中的奶糕,对上段知珩小?心翼翼祈求的神色,她想起了在东宫的那些日子。
眼前?段知珩和她地?位对调,而她现在又?和以前?的段知珩有什么区别。
她淡淡抬眼:“谢谢。”
段知珩刚要欣喜,就闻她说:“殿下可知,我自小?肠胃不大好,大夫说牛乳乃禁食之物。”
“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能喝牛乳。”萧枝雪看着段知珩脸色一寸寸白下去,顿了顿回忆起来:“我记得,殿下第一次给?我乘了一碗牛乳,那时我很高兴。”
“别说了,别说了。”段知珩祈求的看着她。
“我高兴殿下眼里终于?看到我了,虽然殿下不知道我不能喝牛乳,但是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你总会知道的。”
“后来因此我生了病,殿下在做什么?与你的侧妃红烛暖帐?还是在策划着如何利用我的家人。”
萧枝雪表情甚淡,言谈间俱是放下的无所谓,但是到底有没有放下只?有她自己知道。
后悔吗,自然是后悔的,可是都已经重新来过了,说这些实?在没有意义。
她笑?笑?:“殿下,没意义的。”
萧枝雪一句一句往他心上扎,段知珩摇摇头?,眼眶泛红:“有,有的。”
萧枝雪淡笑?不语,转头?望着窗外。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让别的妃嫔侍过寝,尤其是周氏,我承认,利用萧氏是我的错,但是周氏独大,已经到了危及朝廷的地?步,为了百姓,为了社稷,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是我以前?做过的混账事,我不会避之不及,我错在不坦诚,妄图一个人谋划这些,最开始,我只?是想做一个好君主,好儿子,让母后满意,父皇认可。”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接纳了周氏为妃,你父亲替你求亲,其实?我很高兴,只?是没有表露。后来我发现了一些端倪,周氏有异心,我才想到用萧氏来制衡。”
“还好,这一辈子还来得及,我说过我会给?你个交代,但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弥补和赎罪。”
“我…还爱着你,一日未曾变,只?是从前?的方法不得当?。”
说完他不敢看萧枝雪,怕那副冷淡的,漠不关心的表情刺痛他。
良久,她传来一声轻笑?,她嘴角弯起诡异的笑?容:“这样啊,那好吧,我拭目以待。”
段知珩有些不敢置信,她的意思是…接受了他的赎罪?
外面一声惊雷,昏暗的周围蓦然变亮了一下,照出了萧枝雪无辜的面庞。
第36章 利用
雨势渐小, 昏暗的?天空乌云开始散去,一丝金光从云层中倏然破出。
马车上段知珩呆坐在原地,怔愣着不敢再确认一次,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 想要摸摸萧枝雪的?脸。
却被她一躲, 段知珩心下失落,收回手。
萧枝雪垂下头?,露出白色细腻的?脖颈,仿若一只表露脆弱之处的幼兽:“殿下, 雨小了?,回罢。”她没有看他, 只是淡淡的说着。
段知珩压下心中的?急切, 暗暗说,没关?系, 慢慢来, 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他低声说:“好,我先走?了?, 明?天再来,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说完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目送着萧枝雪离去。
马车内萧枝雪一改无辜脆弱的?模样, 面露冰冷,段知珩这?般对她讨好、以及自重生而来后?就开始弥补赎罪, 她不仅无动于衷, 可以说是毫不动摇。
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就喜欢的?东西,曾经的?她也不例外, 可要是她不喜欢了?就是真的?不喜欢了?,一眼都?不会再看,干脆利落,绝不会拖泥带水。
她给过他机会的?,在东宫里,在雪月楼中,她还心存侥幸,为?什么要等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再来说后?悔呢?
她信段知珩是真的?后?悔,也信他是真心的?,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再信也没用,更别说萧枝雪现在恨不得?给他来一刀。
眼下之前下毒之事还未查清,段知珩所?说的?关?于前世的?秘密还没有完全?掌握,还不能与他翻脸太过,他是太子,未来的?天子,世族兴衰就是他以后?一句话的?事情,为?了?儿女情长翻脸不值得?,不值得?。
思及此她释然笑笑,扒开窗帘,享受落在她脸上的?一层金光。
“阿雪。”一声清脆娇俏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萧枝雪睁眼看去,后?面驶上来一辆马车,沈姝含探出小脑袋跟她打招呼,两个小脑袋头?对头?。
“你在做什么呀?洗脸吗?”沈姝含疑惑。
萧枝雪:……好特别的?脑回路。
她微笑:“我在晒太阳。”
沈姝含恍然大?悟:“对哦,阿爹说了?,晒太阳女子也会长的?高一些,阿雪你我都?太矮了?,确实得?多晒晒。”
萧枝雪生出了?揍沈姝含一顿的?心思,她镇定?的?岔开话题:“你去何处。”
沈姝含:“我来找你呀,你忘了??我们可是闺中小友,不知方便不方便我去你府上做个客。”
萧枝雪失笑:“自然方便,但是我们一定?要这?样隔着马车说话吗?不如你过来?”
沈姝含应下,轻快的?跳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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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了?萧枝雪这?边。
不多时到?了?萧府,二人相携一同进入前堂,萧枝雪带着她去见萧父。
“爹。”轻快的?声音钻入正在廊下看雨的?萧闲耳朵里,他懒懒应声:“回来了?。”
沈姝含恭敬行礼:“沈家姝含见过萧叔叔。”
萧闲闻声睁开眼睛,有些惊奇自家闺女居然带回来一小友,便问:“是兵部侍郎的?沈家?”
沈姝含乖巧点头?:“正是。”
萧闲一拍章:“这?个沈老弟,闺女都?这?么大?了?。”
沈姝含见萧闲与她爹爹相熟,自如的?攀谈了?起来,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叭叭。
“爹爹,阿兄呢?”萧枝雪问。
“你阿兄当值还未回来,今日会晚些。”
萧枝雪带着沈姝含去了?书房,正巧阿兄不在,今日可以占着书房教她写字。
沈姝含颇为?苦恼地趴在桌子上,萧枝雪也一同趴在桌子上看着她。
“我也不知,许是小时候手受过伤的?缘故,我的?字便写的?不好看。”沈姝含心虚的?找着理由。
萧枝雪看破不说破:“我先去厨房看一眼小食,你好好写,在我回来前把这?些都?抄好了?。”
沈姝含乖乖点头?,等萧枝雪走?后?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写着,一会儿翘个脚,一会儿撅个嘴。
她支着头?照着书一笔一划的?写着,末了?从后?方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了?她笔的?上端,与她的?小手恰好隔的?很开,鸡爪写的?字瞬间笔走?游龙、大?气磅礴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手不自觉的?随着一同游走?。
“坐势不端,笔势不雅,状似鸡爪,行似狗爬。”嗓音磁性低沉,还带了?一丝闷笑。
沈姝含脸一垮,生气的?转过头?去,瞪着萧靖轩。
萧靖轩在她身后?站在,垂着头?面带笑意看着她:“沈姑娘这?字有待提高。”
沈姝含一甩头?:“我还会再进步的?。”
萧靖轩闷笑,点点头?:“对,勤加练习自是会进步的?。”
“阿兄,你回来了?。”萧枝雪站在门前有些欣喜道。
阿兄?沈姝含抬起头?偷偷看着萧靖轩。
“嗯,我方才以为?书房中坐的?是你,便进来了?。”萧靖轩说,方长他在书房前确实以为?坐着的?是萧枝雪,本想逗弄一番,没成想凑近发?现不是。
小小一个姑娘支着头?写字,唉声叹气的?,倒是颇为?可爱。
萧枝雪介绍给他:“这?位是我新结交的?闺中小友,沈姝含。”
“这?是我阿兄。”
沈姝含乖乖点头?,跟着叫:“阿兄。”
这?一声又把萧靖轩逗笑了?,小姑娘看起来呆呆的?,像个学舌的?小鹦鹉一般。
“你们继续罢,我先走?了?。”萧靖轩对着她们说,姑娘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掺和。
萧靖轩一走?,沈姝含似是反映了?过来,脸上带着可疑红晕:“你…阿兄长的?真好看。”
萧枝雪点头?:“那是自然,想嫁他的?女子从城内排到?了?城外还要再绕上一圈。”
沈姝含闻言萎靡了?下来:“这?样啊。”
那算了?,她字写的?这?般丑,还是别出洋相了?。
晚上沈姝含离去前,一小厮跑了?过来递给她一踏东西,“沈姑娘,这?是我家大?公子给姑娘找的?字帖,叫您照着临就好。”
沈姝含闻言探头?利索的?拿了?过来,兴高采烈的?翻开。
萧枝雪探头?:“阿兄倒是利索,我方才拜托了?他找,没成想这?么快。”
沈姝含闻言又萎靡了?下来:“哦。”
随后?她上了?马车,对着萧枝雪晃了?晃手:“明?日见。”
夜晚,萧枝雪睡的?正沉,梦里她反复的?上楼跳下去,再爬起来再上楼跳下去。
血色弥漫了?她的?梦,她倏然惊醒,冷汗涔涔,不知道第几次了?,自从重生回来总是会做噩梦。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天已微微亮,远处传来阿兄出门上朝的?动静。
晨起的?空气还带着湿润和阴冷,她看清院中的?身影,蓦然僵住,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段知珩手足无措的?站在院中,昏暗的?天色映照出他笨拙的?身影。
“我…我睡不着就来站一会儿。”
萧枝雪神色冷了?下来,警惕问:“殿下这?般未经同意,擅自在女子闺房外站着是何意,是想毁我名声?”
段知珩慌忙摆手:“我绝无这?种?想法,更深露重,不会有人发?现,我原想着马上就走?的?,没想到?……”
最后?几个字声音很小的?没有说出口,他沉默着,就这?般直愣愣的?站在院中。
“第几次了?。”萧枝雪淡声问。
段知珩犹豫一番:“三?次。”
萧枝雪气笑了?,汹涌的?怒意迸发?出来,但是想到?昨日答应的?事又偃息旗鼓,罢了?罢了?,与他生什么气,气死自己不偿命。
她转身往回走?,离开窗前,段知珩失落,窗内忽然被扔出一个东西,他伸手接住,赫然是一个小巧的?暖炉,他捧着心中有暖流划过,唇角微勾,周身气势霎时柔软了?下来。
随即他轻声道:“我走?了?。”房内没有声响,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今日学堂休息,萧枝雪赖床赖到?了?日上三?竿,起时,恰逢祝钦饶在前厅与萧靖轩说着话。
“萧大?哥,那日你着我去查的?那个侍婢,我翻遍了?整个国子监都?没有见到?容容所?说的?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然后?又凭空消失了?。”祝钦饶拧眉。
萧枝雪走?来坐下:“倒是在意料之中,要不然她怎么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东西带进来又带出去,很有可能已经死无对证了?。”
萧靖轩揣着手:“那日你给我的?东西我找大?夫去查清了?毒物来源。”
二人闻言登时坐直了?身子,“从何而来。”
萧靖轩定?神:“宫中,那毒罕见,细细说来也不算是毒,寻常只是一种?补药,但不能与肉食同混,一旦与肉食同食,即刻毙命,吃的?越多死的?越快,且仵作验不出死因。”
萧枝雪有些胆寒,今生她已经避开了?进宫的?机会,为?何还会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我暗中寻了?宫中的?章太医问了?一问,这?补药乃藩国进贡,宫中仅供给了?浮翠殿,幸好容容未吃,这?贼人歹毒,算准了?容容在狱中饥寒交迫,遇到?肉食定?会忍不住,届时吃完后?死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萧靖轩脸愈发?阴沉。
说着把在宫中抄来供物记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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