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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喝几口,压下闷火,“我等会儿要是喝醉了把他家拆了,你得负全责。”

    都怪林北谦的馊主意。

    “你要是因为这事儿拆他家,梁寄沐估计得送我套别墅。”林北谦笑眯眯道,“别喝太多,喝吐了我就惨了。”

    方逾拾没听清他似是而非的调侃:“我真是脑子抽了才听你的,现在像个变态一样搁这儿看他,有什么意思?”

    “第一,饱眼福。第二,治治你那碍事儿的洁癖。”林北谦说,“反正你不下手,以后总有人下手。”

    方逾拾心里又开始窝火了。

    “你就非要现在给我说吗?”

    明知道他现在对梁寄沐图谋不轨,还在这儿挑火?

    林北谦说:“要不是看在五百万的份上,你以为我那么闲陪你聊天?”

    方逾拾不想理这个见钱眼开的人,沉着脸靠在扶手上,垂眸看下面那人。

    调酒师碰了一下没被拒绝,大概是得到了鼓励,再推过去的时候,动作又大了点。

    梁寄沐这回倒是又反应了,直接摘掉那只手套扔一边儿,端着酒换了个位置坐。

    方逾拾还没来及松气,就见他低下头,跟旁边女人说着什么。

    很正常的交谈姿势,偏偏他就看不顺眼。

    操!

    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玩!

    方逾拾忍无可忍起身,肩膀却被人搭住了。

    他懒洋洋侧目,和一个高大的混血西装男对上视线,对方用一口流利中文道:“你也是华国混血?”

    方逾拾看到了他脸上的银丝边带链眼镜,一时间没把人手打出去:“同胞?”

    那人痛苦地捂住脸,可惜道:“初中成绩不好,我妈把我国籍给改了,出国上的高中,现在正在努力拿回国的绿卡。”

    方逾拾乐道:“那你加油,我们国家绿卡可不好拿。”

    “已经努力好多年了。”那人叹道,“你怎么拿的绿卡?”

    “我正儿八经华国人。”方逾拾没好气道,“我只混了四分之一的血。”

    那人也笑了:“好吧,我一半一半,没你纯。不过也是缘分,打一把?”

    他指了指一旁的桌球。

    方逾拾对他感观还不错,余光瞥见梁寄沐一局牌还没完,便答应了。

    两人随便聊了会儿,方逾拾才知道对方叫祁炎珩,只大自己两岁,还是本科时候的同级校友。

    祁炎珩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你比我小两岁都毕业了,我他妈还没毕业,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要考这个逼研究生,这破学上得真有意义吗?”

    他成绩确实烂,现在学分没修够,还延毕着。

    方逾拾看他那张典型的混血脸操着一口流利国粹骂骂咧咧,嘴角抽了抽:“你不该穿西装,你应该穿老头衫。”

    这样骂起来才地道,不至于出戏。

    祁炎珩笑了半天:“这不是想着来酒吧玩搞点情趣吗?我平时不穿这样的,为了等会儿玩制服才穿的。”

    方逾拾手一顿,白球擦过全球,碰到壁上。

    感谢万恶的丰富想象力,让他在瞬间脑补出了梁寄沐西装革履戴眼镜玩制服的样子。

    “低级失误啊。”祁炎珩吹了声口哨,看他出神的样子,饶有兴致道,“你觉得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方逾拾看他一眼:“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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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的话,还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祁炎珩正了正脸色,人模狗样问他,“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约?”

    方逾拾还没说话,一只手就抢了过他抱着的杆。

    他侧过头,眼瞧着梁寄沐面无表情走到桌边,微微俯身,随手把杆子送了出去。

    看起来力气不大,杆打球的声音却惊得人心脏一跳。

    白球猛地撞开对方的半球,毫不客气地撞上壁又反弹回来,在围观人员的惊呼声中打在二号上,又再次碰到五号。

    五号啪地一声掉进球袋,还没稳住,一旁的二号又掉进了相同的球袋,两颗全色球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桌子上瞬间只剩下四个半球一个全球和黑八,其中被撞开的半球们晃晃悠悠打着颤。

    精彩绝伦的连锁球。

    祁炎珩愣了愣:“沃日。”

    方逾拾也愣了:“你这么会的吗?”

    梁寄沐没吭声,把球杆还给方逾拾,在他对面站定:“你要跟他约吗?”

    方逾拾接过杆子,抬起头来:“你觉得呢?”

    梁寄沐向来容易藏光的灰色眸子一点亮都没有,逆着那些吊灯,沉沉看着他。

    “我不知道。”

    方逾拾看了他会儿,用杆子点着他肩膀推开,三两步站到桌边,把杆子对准了其中一个蓝白10号半球,轻佻道:“这么巧,我也不知道。”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梁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约我吗?”

    梁寄沐这回半秒都没停顿:“嗯。”

    方逾拾笑起来,把手撑在台面上,弯下腰来。

    “如果能把7号球打下去,我就跟你走。”

    7号酱色是这桌最后一个全色球。

    此时它正对右上角的洞,只要玩家乐意,10号完全可以把它击落。

    只要乐意。

    梁寄沐倚靠在台球桌旁边,没吭声。

    他动作仔细地拉住方逾拾腰间将起未起的衣摆,不让腰有半分露出可能。

    方逾拾两只手都忙,没阻止他的举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冷下声音:“换一只手。”

    梁寄沐拧起眉,最终没说什么,换了仅剩那只戴手套的左手帮他扯住衣服。

    方逾拾这才不予计较,嬉笑着问道:“好不好?”

    梁寄沐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祁炎珩,落下眼睫,藏住泛寒意的眸子,淡淡应下:“好。”

    方逾拾无声“啧”了下。

    这么淡定呢?

    他心存不爽,没忍住歪了歪杆头。

    不等再调整,衣摆骤然失去支撑,腰整个被握住,握杆的手被死死禁锢在发烫的掌心。

    方逾拾“我操”一声:“你干什么?”

    “在犯规。”梁寄沐贴在他耳边轻声应了一句,抓着他的杆,二话不说击中10号球。

    10号径直发出,球心对球心,满满当当撞在7号身上,不出意外地将其碰进球袋。

    方逾拾愕然直起身,杆被强迫放下。

    梁寄沐从后面单手揽着他腰,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把额头埋进他颈间,闷声道:“跟我走。”

    方逾拾气笑了:“你犯规还想我跟你走呢?”

    “你没说不许犯规。”梁寄沐叹了口气,软下语调,“跟我走吧。”

    方逾拾被这一声叹得没了脾气。

    他对被忽视已久祁炎珩无奈笑笑:“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

    祁炎珩看热闹很久了,闻言眨眨眼:“那你快带他回去睡觉吧。”

    还特意加重了“睡觉”二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啥意思。

    方逾拾无话可说,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腰上的手悄然加紧。

    方逾拾皱起眉,呼吸有点不畅。

    但他没阻止,在这种几乎呼吸不过来的状态下跟祁炎珩加上了好友。

    梁寄沐不愿意松手,他们只好磕磕绊绊往别的地方走。

    两人也没做别的什么,无非搂着贴近了点,在这个随时可以亲在一起做起来的酒吧显得无比正常。

    楼梯在几个单间台球室旁边,方逾拾刚抚上扶手,身体忽然悬空,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忙不迭转身勾住梁寄沐脖子。

    梁寄沐开了台球室的门,把钱包随手扔给一旁不知道啥时候上来的调酒师:“开一小时。”

    方逾拾看到了,那调酒师就是刚才吧台前对梁寄沐动手动脚的那个。

    他眼尾稍稍下耷,被放上桌球台坐着后,冷声道:“松开。”

    梁寄沐不如他意,把人死死箍在桌面上,站在他双腿之间:“原因。”

    方逾拾坐在桌子上只比他高出一点点,但还是直起腰,俯视着他:“你跟那人很熟?”

    “谁?”梁寄沐一下懵了,“你说下面打牌的几个?”

    “我说给你倒酒的那个。”方逾拾盯着他光秃秃的那只手,“不许碰我。”

    梁寄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道:“我把手套丢了,没碰到他。”

    “他碰你一次你不知道拒绝?”方逾拾越说越气,抬手在他手腕上有样学样挠了挠,“你天天去夜店,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梁寄沐看了他会儿,蓦地笑了。

    刚刚身上盖着的一身低气压仿佛是幻觉,顷刻间烟消云散。

    方逾拾被他笑得恼怒:“你还笑?”

    梁寄沐没有着急解释,如他所愿收起那只手,凑过去亲他。

    方逾拾气到炸裂,不客气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梁寄沐眉头都没皱,点了点他的手机:“删了他吧。”

    方逾拾想都没想:“不。”

    梁寄沐没吭声,只有更狠的亲吻才能反映出不满。

    这人不满个什么劲儿?都作弊赢了还不满呢?

    方逾拾不甘示弱地抓着他衣领吻回去。

    操,谁怕谁?

    如果说梁寄沐是吻,方逾拾就是毫无章法地啃咬。

    梁寄沐一开始还配合他,后来舌头被咬了几下,不由地拉开点距离,怕某人最后自作自受咬到他自己。

    方逾拾以为他要跑,膝盖一收,追了上去:“你躲什么?你刚刚不是还挺凶吗?”

    梁寄沐失笑:“没躲,也没凶你。慢点儿,别掉了。”

    “扯淡吧,凶死了。”方逾拾才不管掉不掉,反正他要掉了,那就怪梁总没接好。

    梁寄沐另一只“犯了错”的手被下了禁令,只好小心托着这人腰臀。

    方逾拾咬了半天,这人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他顿觉没意思,松开手放过这人,烦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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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上。

    梁寄沐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这人抽烟。

    他问:“哪儿来的烟?”

    “别人送的。”方逾拾咬上烟,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只好放弃,跳下桌台往外走,“我去借个火,你要想打球,就把球开了等我。”

    梁寄沐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在方逾拾质问的目光中,从上衣外套摸出一包烟连带打火机。

    他抽出一只咬上,点燃火才取下,送到方逾拾唇间,顺势换下那支“别人送的”,扔进垃圾桶。

    方逾拾眯眼吸了一口,反问回去:“你哪儿来的?”

    “买的。”梁寄沐说。

    “我怎么没看见?”

    “你当然没看见,我买烟的时候,你刚好被那个混血搭讪。”

    方逾拾差点呛着:“你早就发现我在二楼了?”

    “准确来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儿。”梁寄沐扶着他下巴面向自己,平静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两小时二十七分钟,如果不是我违规把你抢过来,你还打算鸽我多久?一晚上?”

    方逾拾忽然失了声。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这会儿只有台球桌上一盏摇摇欲睡的小吊灯,散发着昏暗的光。

    梁寄沐身上清爽的淡香不再,浑身仿佛被酒精浸过,醉人。

    挺奇怪,这人打牌明明一直赢,还喝了那么多酒。

    方逾拾喝了那么多烈酒特调都没醉,现在却好像醉了。

    他把抽剩下的半支烟递到对方唇边,突兀地问:“做吗?”

    梁寄沐看了他会儿,咬住那支烟,反手开门。

    “做。”

    方逾拾还以为他要出去续时间。

    毕竟他们只开了一小时。

    结果对方把他也带出去了,从调酒师那儿拿回钱包结完两人酒费。

    方逾拾看见那人又开始不开心。

    下一秒,梁寄沐当着调酒师的面拿出卡和剩下零钱,一股脑全塞给方逾拾,在二人诧异的注视下,把空旷如也的钱包丢进垃圾桶。

    方逾拾抿了抿上扬的唇角,斥道:“浪费。”

    梁寄沐没点出他的小心眼,应下这声骂,带人离开酒吧。

    车开得比回来的路还快。

    方逾拾开窗吹风,结果越吹越醉。

    梁寄沐瞥他一眼,合上窗户:“会着凉。”

    方逾拾不满:“我醒醒酒。”

    梁寄沐摇头:“别醒了。”

    方逾拾不吭声了。

    梁寄沐生活奢侈不错,但也没到铺张浪费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他们回住宅区都自己停车,不把钱浪费在简单的泊车上。

    今天例外。

    梁寄沐下车后钥匙都不拔,对一旁等待泊车的小哥招招手,拉着方逾拾就往回走。

    这种招待外来人员的地方都有自助商店。

    那方面的。

    梁寄沐不甚在意,因为别墅入住前也有人准备。

    反而方逾拾停下脚步,挣开他的手:“等我会儿。”

    梁寄沐没拦着,左右这些东西不嫌多。

    五分钟后,方逾拾拎着个袋子出来,被他直接单手抱进别墅。

    “等等!”方逾拾东躲西藏避开急促的吻,“你不是洁癖吗?我要洗个澡!”

    “现在不洁癖了,而且今天不是洗过了吗?”梁寄沐把人轻放在沙发上,倾身覆上。

    方逾拾解释:“后来我跟别人手碰过。”

    “无所谓,现在是我。”梁寄沐哄他,“张嘴。”

    方逾拾一边回应一边含糊道:“去卧室。”

    梁寄沐不可能拒绝他。

    把人打横抱起,三两步上了二楼卧室。

    方逾拾再三确定:“真不等会儿?”

    梁寄沐稍微有些本性暴露了,蹙眉把他压在身下:“我从你跟他打台球的那一刻忍到现在了。”

    方逾拾瞬间心情大好,腿上用力,两人位置掉转,把梁寄沐压在床头:“你想要我?”

    梁寄沐不躲不避:“显而易见。”

    方逾拾坐在他腰上,当然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回答。

    他贴着他耳朵,戏谑问:“那你看唐倾发的视频时,想吗?”

    梁寄沐垂下眸子,只有掐着他腰的手逐渐用力。

    方逾拾不顾疼痛,执拗问道:“想不想?”

    梁寄沐无可奈何:“嗯。”

    方逾拾看他那只摘掉手套的手,说的话也带着火:“怎么办?不止你看到了。”

    梁寄沐抿起唇,死死压着眉骨,沉声道:“方逾拾,不要招我。”

    方逾拾一点不怕,一口咬在他下巴上,辗转研磨:“梁老师,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梁寄沐这家伙玩得有多野。

    能勾着他玩voice sex,现在就成柳下惠了?

    不信。

    果然,梁寄沐抬手就想扯他腰带。

    方逾拾却摁住那只没戴手套的左手:“这只不许碰。”

    梁寄沐忍无可忍,摘掉另一只手套套在他手上,然后在腕骨上一挠:“感觉得到吗?”

    方逾拾吞了口口水。

    非常好,完全感觉不到。

    梁寄沐说:“你自己挑的手套,不知道有多厚?”

    方逾拾看了会儿,叹了口气:“我都给你说了。”

    “什么?”

    “下次回我话回早点,现在太晚了,解释我不听。”

    梁寄沐还没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咔哒”一声,左手手腕被束在冰凉的铁制品里。

    铐环另一边挂在床头,方逾拾随手将钥匙往角落扔。

    “你以为我去买什么的?你以为我让你回卧室干什么的?”

    他笑着按住这人喉结。

    “梁老师,一只手,你行吗?”

    第53章

    梁寄沐行不行, 方逾拾很快就知道了。

    这人是真的坏,隔着布料到处留火,就是不主动帮他。

    问他就回:“手被锁着, 有心无力。”

    放狗屁的有心无力。

    某人的手那么灵活, 草编都能编,解不开几个扣子拉链?

    偏偏方逾拾没法说, 自己造的因, 咬碎银牙也得承担果。

    幸而梁老师良心尚存,不至于开工都让他自己来。

    梁寄沐的手指很长这件事, 方逾拾早就知道。

    那双手比动漫画的还要精致修长,光手指的长度就十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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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纤细,但骨节分明, 指关节卡着,也不是那么舒服。

    三根手指的时候,方逾拾怕了。

    然后梁寄沐轻飘飘问他一句:“现在疼,还是打眉钉的时候疼?”

    方逾拾不明所以,认真想了想:“打眉钉疼。”

    “这样。”梁寄沐平静道, “原来我还不如一颗眉钉。”

    方逾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为了证明梁老师比眉钉重要, 拾总这辈子没那么努力过。

    等到真的木已成舟, 他直接骂了出来, 一口把梁寄沐锁骨咬破皮。

    别说三根手指了。

    四根都没那么夸张吧?!

    梁老师这种时候话不多, 但似乎又不是真的话少, 更像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 生怕开口说话会暴露。

    方逾拾脑子昏昏沉沉搭在他肩膀上,没空多想, 也根本看不到梁寄沐眼底汹涌翻腾着几乎快要迸裂的复杂情绪。

    除了开始那会儿,梁老师一直很温柔。

    温柔得方逾拾都不舍得再骂他,只有最后快结束神志不清说了句:“两小时二十七分钟,赔给你了,够不够?”

    梁寄沐沉默几息。

    又讨了快一小时的利息。

    方逾拾后来是真累了,由着他结束,想直接睡过去算了,反正梁寄沐也没喊醒他。

    还是没几分钟他自己想起来的,披着毯子下床找钥匙,不然挂床上一晚上,估计得把梁寄沐胳膊累伤。

    脚刚踩地上,就猛地一软,差点跌倒。

    梁寄沐用仅剩的一只手扶住他,蹙眉道:“休息吧,不要紧。”

    “还不要紧呢?”方逾拾没好气地看他那只手,腕部已经磨红一圈了。

    梁寄沐失笑:“真没事儿,上来吧,先睡会儿,明早再说。”

    “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方逾拾摇摇头,咬牙扶着墙去角落找钥匙。

    妈的。

    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就非得装那个B随手一扔?

    他忍不住抱怨:“这次腿软不是缺钙了吧?你要再给我买钙片维生素我跟你没完!”

    梁寄沐哽了下,看着他偶尔弯腰找东西时毯子勾勒出的轮廓线,头疼地闭上眼。

    这是折磨谁呢?

    好在两人最后还是收敛了。

    开锁方师傅完成任务后,倒在床上就睡。

    梁寄沐也没吵醒他,帮他擦完身子,又揉了半宿关节四肢,直到外面天蒙蒙亮,才克制地补上一个晚安吻,在他身边睡去。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方逾拾醒来,惊奇地发现身上没什么不舒服,顶多像负重五千米跑完酸点。

    于是他特别得意地下楼跟梁寄沐炫耀:“我天赋异禀!”

    梁寄沐当时正在对照食谱煮粥,闻言悄悄放下袖子,挡住手腕上的膏药,夸赞道:“真棒。”

    没有人不喜欢鼓励式教学,方逾拾也一样。

    所以梁老师在他心里的评分唰的上升几倍,直冲满分。

    事前中后表现都不错,是合格的床上好朋友。

    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时间不限于短暂的旅途,所以没必要浪费旅游时间去干这档子事儿。

    方逾拾在别墅休息一天,隔日就生龙活虎去看当地演出。

    梁寄沐充当一个称职的摄影师,方逾拾也是临走前一天看到摄像机才知道,这人拍照水平有多好。

    “你到底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发展兴趣爱好?”

    热气球飞得很高,梁总财大气粗不乐意跟别人挤,直接买了个新的。

    空间那么大,还搁置了两张沙发椅。

    梁寄沐靠在椅子里,一边调整照片色调一边回:“把睡觉和休息时间挤出来就好了。”

    方逾拾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不怕把身体累坏啊?”

    “所以你别学我。”梁寄沐笑着捏捏他鼻子,“我至今都不想去市中心医院,那里有我进ICU的黑历史。”

    第一次听他学进医院,方逾拾还抱着吃瓜的心态,现在听着,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体那么差吗?”

    “不是大问题。”梁寄沐轻描淡写道,“胃出血罢了。”

    方逾拾:“?”

    胃出血还不算大问题?!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点点他胃部,道:“这是什么总裁标配病吗?怪不得你吃得都比较清淡。”

    “这病标配也不是没道理的。”梁寄沐调侃一句,放下调好的相机,“好了。好不容易来飞一次,去看景吧。”

    梁寄沐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方逾拾也不再多问,脑袋趴在热气球篮上,静静吹风:“好不想回去。”

    明天早上一睁眼,他们就要回海城了。

    敬业如梁总说:“要再玩几天吗?”

    方逾拾撇嘴:“不行,我要好好工作了,再翘下去我家产就没了。”

    梁寄沐拍拍他脑袋:“那我们下次再来。”

    方逾拾看他一眼,稍稍抬起下颚。

    热气球上的日落比地上更美,落日金辉,爬过萧瑟的初冬山坡,经过他们之后,才落上树梢。

    他们用一个吻自然而然的约了下次。

    私人飞机飞的时间不用卡太死,方逾拾想一觉睡到自然醒,梁寄沐已经收拾好东西,这会儿正在一楼跟别人聊天,看来是个当地的。

    他穿戴好凑过去:“这是?”

    “方先生,您好。”女人对他笑笑,“恭喜您喜提新房!”

    方逾拾目瞪口呆:“什么?”

    “我把这儿买下来了,送你。”梁寄沐签名时下笔如有神,“这个度假村去年年底才开业,我们是第一个住过的,正好,以后也不用给别人住了。”

    方逾拾恍惚地看着他,最终死心塌地抱住他脖子:“papa,求包养。”

    “房子是你的,该你包养我。”梁寄沐顺势单手把人抱起,一手拎行李箱,“走吧,回家。”

    梁寄沐没问,直接把行李拎回自己家。

    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用矫情,方逾拾自然而然住下来了。

    说起来,他也确实很久没回过自己那边了。

    方逾拾打算等这阵子忙完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谁知道这一忙,直接忙到了月底。

    翘班不代表没工作,这两周堆积的工作全压下来,他给头发补色的时候,差点脑袋一点睡过去。

    “哎哟,拾爷,最近那么忙啊?”Tony撑着他脑袋,“瞧瞧这黑眼圈,不知道的以为您纵欲过度了。”

    “纵欲过度?”方逾拾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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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一声,“我已经半个月没有x生活了。”

    他天天过着早八晚十的生活,回家倒头就睡,有时候还得劳烦梁总给他抱去卧室,哪儿还有精力搞涩涩?

    听听这哀怨的语气。”Tony乐道,“可把您委屈坏了。”

    方逾拾理了理眼睫:“林北谦还没来?”

    他今天约了林北谦谈事儿,才有空来理发店做头发的。

    反正跟林医生不用装,就算去夜店聊事儿也正常。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推开来。

    “海城今天什么日子?车那么多。”

    林北谦蹙着眉:“机场外面那段路堵了半小时。”

    “最近到处都堵,快过年了嘛。”方逾拾示意Tony去找个包间,给两人定下护理项目,“京城那边怎么样?”

    “反正没什么年味。”林北谦坐在他旁边,“至于林家那边,就更没什么年味了。”

    方逾拾无语:“我又不是问你这个。”

    林北谦笑笑,用手机给他传输了一份文件:“老爷子让我给你的。”

    方逾拾低头一看,正是他费尽心思想拿到手的对赌协议。

    “老爷子说,这几个人已经愿意谈和了,只要袁莉那边配合,协议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股份,爷爷可以直接买下来送给你当新年礼物。”

    这是好事,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方逾拾清楚。

    “他想要什么?”

    “他让你过年回家一趟。”林北谦淡淡道,“认祖归宗。”

    方逾拾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浮现一抹嘲弄:“年纪大的都喜欢搞亲情这一套吗?”

    林北谦耸肩:“也不一定。”

    方逾拾笑道:“当然不一定。”

    林老爷子哪里是为了亲情让他认祖归宗,无非是看中了他和梁寄沐之间的关系。

    老头从来都看不上枫御这种在国内一家独大的建筑量产企业,他一直对在全球科技领域前端的渡盛感兴趣。

    虽然两家现在还能放在一起比较,但那是因为渡盛转型往外攻是从梁寄沐掌权才开始,假以时日,必然会甩原地踏步的枫御一大截。

    除非枫御把重心也放在设计和质量,而不是跟没见过钱似的,有一个项目捞一个项目。

    这个转型方廉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他舍不得放过那些钱,花大时间去拼进步,在他看来,怎么挣钱不算挣?

    方逾拾看不惯很久了,一开始还劝劝,现在索性闭嘴,反正老东西不多久也得下台。

    “不过也好,”他耷下眼皮,“反正以后枫御转型也得靠林家,就当提前投资。”

    “你不给他一点好处,不怕被反噬?”林北谦说,“老爷子可不是慈善家。”

    “那也得等他活过五年。”方逾拾勾了勾唇角,“林医生,年轻就是资本。”

    林北谦看了他一会儿,颔首:“去吃饭前记得填饱肚子。”

    省得在林家被恶心得下不去饭。

    “知道了。”方逾拾懒洋洋道,“你过年在哪儿?”

    “在海城吧,有个朋友要回来。我会帮你看着袁莉,如果可以,还能帮你争取一下说服她放弃家产。”林北谦笑道,“方逾拾,你就是太刚了,半句软话不愿意多说,其实袁莉这人很好骗,你装模作样哄两句,拿下不是轻轻松松?”

    “那还是你上吧。”方逾拾没劲儿道,“我对着那张脸是真装不下去。”

    林北谦:“钱够吗?”

    “够你下辈子的。”

    “那包在我身上。”

    方逾拾一言难尽地翻白眼:“你到底是多缺钱?”

    “我不像你和梁寄沐,会自己赚大钱,我这里的钱仅仅只是钱,只出不进,那就只能从你们身上捞了。”林北谦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方逾拾敏锐捕捉字眼:“我们?”

    林北谦:“你们不是两口子吗?那不算共同财产?”

    方逾拾勉强认可这个解释:“行吧。”

    林北谦见他没否认这个说法,好奇道:“在一起了?”

    “想多了,我们关系很单纯。”方逾拾恹恹打个哈欠,“没到那地步。”

    林北谦问:“有进一步的打算吗?”

    方逾拾有点不想回答,随口开了句玩笑:“都一步到胃了还往哪儿进?”

    林北谦从容道:“你果然是下面那个。”

    方逾拾:“……”

    林北谦没给他骂人的机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等到你腻了,结束关系,他跟别人好?你能受得了?”

    “我屏蔽他不就好了?”

    “你觉得你能屏蔽?你俩商业联姻世纪婚礼都弄得全网皆知,你凭什么觉得他娶真爱的消息不会传到你耳朵里?”

    方逾拾没吭声,揉了揉耳朵,含糊道:“再说吧。”

    “哎哟。”一直装透明人的Tony出声了,“拾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另一个Tony很没眼力见道:“那种自欺欺人后错过女主的男二。”

    “放狗屁!”方逾拾震怒,“老子是男主!”

    “红色小说软件男主还是绿色小说软件男主?”Tony上下打量他一圈,“不太像红点点,红点点大男主文开头不搞商业联姻。”

    “也不像小绿啊。”另一个Tony继续补充,“小绿耽美be文是没有市场的。”

    方逾拾:“……”

    方逾拾:“二位能好好做头发吗?”

    Tony受雇于人,弱弱闭上嘴。

    林北谦没顾虑,大胆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在他跟别人发生关系后,是想把人锁起来,而不是彻底远离,那我建议你试试吧。”

    “你不觉得把梁总拿下很有成就感吗?”

    ……

    方逾拾因为林北谦这句话,失眠了。

    男人虚荣心真该死。

    但是真的很有成就感。

    他本就是想什么做什么的性格,当年看上谁直接出手约,现在明知道对梁寄沐有意思,还不能下手,早就痛苦好多天了。

    林北谦那人好烦。

    老撺掇什么?哪像个心理医生,明明是乐子人。

    他在床上辗转反复,终于吵醒了一旁睡着的当事人。

    “怎么了?”梁寄沐掀起眼皮,把他按进怀里,“睡不着?”

    方逾拾看了他会儿,忽然问:“梁老师,你是不是坚持一辈子就谈一次恋爱?”

    梁寄沐瞬间醒困。

    他慢吞吞道:“当然不是,这种事讲究缘分,如果一方要分手,那强求不来。”

    “恋爱时间有要求吗?”

    “时间更要看缘分,因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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