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最多二十分钟,就是了,”走过去前,游烈俯身,在她耳边谑然轻笑,“二十分钟内让你喊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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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烈与夏鸢蝶拿着各自盖上小钢印的红本本离开民政局时,专职司机也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突然的身份关系转换,让夏鸢蝶一时之前都有些回不过神。
以至于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见两人过来,很是识趣地改口了的那句“先生”“太太”,都叫夏鸢蝶一下就停在了车前。
游烈察觉,侧身,半含笑地垂眼:“怎么了?”
“有点,怪。”
夏鸢蝶说话间门面色已经微微泛起绯红,她忍不住将脸往游烈的宽肩旁藏了藏,最后干脆埋到他肩后。
狐狸声音赧然发涩:“那个……我还喊不出口,等我适应适应。”
“好,我等你,”游烈笑着扶她进去,最后离身前有些坏意地蹭过她耳边,“老婆。”
“——”
刚褪去一点温度的狐狸又开始升温。
然而某个可恶的大少爷已经绕过车身,从另一边上来。
夏鸢蝶要抬扶手箱,却被游烈一把按下了。
“干嘛,”狐狸红着脸,大概是反正已经丢过人了的心态,有些肆无忌惮地扬眸,“你的老婆不能要抱抱吗?”
“能。”
游烈哑声失笑,轻勾她下颌,“喊老公就能。”
“。”
小狐狸一秒就怂。
缩着爪子把扶手箱压回去,自己没事人似的窝回另一边了。
司机上车,将车往外环开。
游烈上来后,就自觉把前后排间门的自动挡板按了起来。
夏鸢蝶望着起步的沿途,有些意外:“我们不回家吗?”
“今晚不住家里,”游烈淡声接话,轻勾起她手指,暧昧也亲昵地捏了捏,“我们去郊外。那边有座度假山庄,游怀瑾的产业,我向他租了一段时间门。”
夏鸢蝶倏然警觉。
小狐狸耳尖都快竖起来了:“住几晚…不是,住几天?”
游烈睨着她笑:“你想住几天。”
“我是个有正经工作的正经人,”夏鸢蝶试图把手往回抽,“而且婚礼都还没办,现在也谈不上婚假吧?”
“嗯,各算各的。”
“什么叫各算各的。”夏鸢蝶更不安了。
游烈捏紧了她的手,不许她逃开,然后他压着扶手箱俯身下来,声线低哑勾笑:“领证庆祝,婚假,蜜月——它们各算各的,都单独办。”
夏鸢蝶:“…………?”
小狐狸涨红了脸试图往另一边挪:“放我下车——”
“晚了。”
游烈扣着小狐狸手腕,轻亲了下,故意撩眸逗她:“今晚红烧狐狸。”
“!!”
——
几个小时后,长轿车沿道上坡,开进了那两扇徐缓打开的,被十米高的高拱围墙嵌在中间门的金属外门内。
这处度假山庄是游怀瑾的产业,大约也是北城城郊最适合举办一场盛大婚典的地方了。
虽然与游怀瑾不和,但游烈对这里却早有想法——他一度打算将这块买入,纳到他实际持股的地产公司名下,然而在游怀瑾那里碰了壁。
上回融资轮的事情能叫游怀瑾吃亏,终究是因为在别人的主战场,否则想从游怀瑾那儿讨一场全胜,费尽心思也难。
游烈没那么多耐心与他磨,按着性子应下他一重参加婚典的条件,这才拿来了度假山庄的使用权。
第一天的规划,原本应该是……
游烈回眸,望见身旁靠在深咖色真皮座椅里睡得迷糊的小狐狸。
她酣睡侧颜勾着他唇角挑起,游烈笑也无奈。
——不知道是不是兴奋或者紧张,夏鸢蝶昨晚虽然早早被他按在了床上,但一直翻来覆去都没睡着,大概是凌晨三四点时候,她才勉强迷糊了会儿。
五点多出发前,游烈原本是心疼她太困,改说要不要下午再去。
听到还要捱不知道多少小时的困的小狐狸恼火得露出了小虎牙。
于是就这么按原计划来了。
“游先生,”车旁的山庄管家迟疑,“那请来的婚纱团队?”
“让他们在山庄里放一天假吧,试装和量身都改到明天。”游烈放低了声道。
“好的。”
游烈在车里等了会儿,确定小狐狸一时半会儿是越睡越沉的,他就索性下车,将熟睡的小狐狸从车里抱了出来。
尽管动作尽可能轻了,但挪她出车时,夏鸢蝶还是醒了下。
再次被吵醒的女孩似乎有点恼。
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想咬他。但没等咬到,就已经先靠在他肩上,勾着他肩颈睡过去了。
夏鸢蝶不知道自己被抱上了几楼,也不知道进了什么房间门,更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觉醒来时,窗外天色都微微擦黑了。
夏鸢蝶恍惚地怔在床间门。
一种难以言明的慌乱和空虚从她心口中怦然升起,她想都没想,翻过身朝旁边摸去:“游烈!”
灯火昏暗的房间门内,沙发上靠枕小憩的那人蓦地睁开了眼。
“我在。”
游烈不假思索地起身,快步到床边去。
恰是她抬手时,他也伸手,交握在一起,游烈将扑身起来的女孩接着抱进了怀里。
夏鸢蝶抱他很紧,紧到近乎颤栗。
等过几秒怅然寂静,游烈安抚地轻拍着女孩单薄的肩胛,然后他低头轻压着她颈窝,笑了起来:“做噩梦了?”
“…没有。”
夏鸢蝶觉得有点丢人,但还是忍不住,将游烈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她停了会儿,轻声说:“就是刚醒的时候恍惚了下,不记得是在哪里,也不记得是什么时间门,忽然很害怕,以为过去的这一年都是我梦里梦到的……”
夏鸢蝶说着,声音涩哑下来,胳膊在他肩背后收紧,委屈的呼吸埋进他衣衫里:“还好不是。”
“当然不是。”
游烈被小狐狸委屈的声音弄得喉口都紧涩,他笑着低叹了声:“而且,不要怕,小蝴蝶。就算是也没关系。你要知道,只有你是我人生里唯一不能替代的选项。”
“无论早晚,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多长的一条路,我一定会找到你、走向你。”
“这是我们注定的结局。”
“…好。”
女孩靠在他耳边,呢喃似的轻声,“我好爱你啊,游烈。”
游烈喉结轻滚,他眼睫轻跌下,有些哑然地狼狈:“不许犯规,小狐狸。情话要留到晚上讲才行。”
“……”
在游烈最令她熟悉也亲近的气息与声音里,夏鸢蝶那点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等怀里女孩呼吸渐渐平复,游烈略微松开手,他抬了下腕表,看过时间门后,轻一挑眉:“你还是会选时候醒的。”
“唔?”小狐狸闷声要起身。
没来得及,游烈拦腰将她抱起:“先去餐厅吃饭,你都不觉得你在虐待自己的胃么。”
“睡饱了,”夏鸢蝶踢了踢小腿,“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没有拖鞋。”
“?”
抗议无效,夏鸢蝶就被抱出了套房卧室,又穿过了一道风景很好看的长廊落地窗,夜色里,楼下藏在花坛里的灯石,映着大片广袤的花卉园圃斑驳而漂亮,像月色下一张传世名画。
夏鸢蝶失神地看了会儿,等回过意识,已经被游烈放在落地窗旁的餐厅高背椅上。
游烈在她对面落座,随手叩了下桌旁的金色铃铛:“吃晚餐吧。”
他有些无奈又好笑地看她:“你已经睡掉了今天我准备的大多数流程,目前只剩最后两个礼物了。”
“嗯?是什么?”
夏鸢蝶有点好奇。
游烈轻点了下腕表:“到时间门,你会知道的。”
“……”
如游烈所说。
晚上7点12分。
两人尚未结束用餐,落地窗旁,游烈忽然放下刀叉,看向窗外:“要来了。”
“?”
夏鸢蝶下意识地顺着他视线,望向落地窗外。
连绵的青山藏在浓重的夜色里,北城郊外不似市区喧嚣嘈杂,这座建在半山的度假山庄就更是处地静谧,不被打扰。
然而就在她眼前的那片夜色里,兀地,像是有一颗蓝色的星火冲上天际。
随之而来的是烟火升空的声音——
“砰。”
璀璨的,盛大的烟花在空中绽开。
从东至西,环绕过难以计量的陆地——
夏鸢蝶视线所及的、不知道间门隔着多远的距离,一颗又一颗的烟火飞入夜色里。它们化作一只只无比美丽又震撼的蓝色蝴蝶,飞上深夜里漆黑的天际,在星空的最深处亮起无数片繁星似的绚景,像是要将整个城郊的夜色渲染成蓝色的白昼。
而在最后,一只只蓝色蝴蝶停驻在夜色里,烟火也终于到了最正中也最大的一颗。
“砰!”
那颗红色的焰火升入天空。
变成了一只蝴蝶与两个单词——
“Marry me.”
华幕终落。
夏鸢蝶从窗前回眸,就见游烈不知何时已经绕过桌椅,停在她身侧,单膝跪得笔挺。
见夏鸢蝶回眸,他尚笑着:“我快要跪到腿麻了,小狐狸。”
“……”
夏鸢蝶咬唇,在微微湿潮的眼神里破雾色为笑意。
“我们不是领过证了吗?”
“怎么能只让你求婚?”游烈抬手,他指间门勾起一枚戒指,它是一只侧蝶形的设计,只在中央托起一块矢车菊蓝的蓝宝石。
——与他心口前那枚蝴蝶纹身一模一样。
“看在我跪了三分钟的面子上,”游烈玩笑着勾起她指尖,“你愿意嫁给我吗,夏鸢蝶小姐?”
夏鸢蝶轻叹:“我可以不要戒指,只要人么。”
“你可以喊一声老公,试试。”
“……”
趁狐狸脸颊微红,游烈笑着给她戴上无名指,她肤色细白,叫蓝宝石衬得更盛雪色。
他垂眸看了两秒,将她的手抵在心口。
“我的蝴蝶,住进来了。”
“——”
夏鸢蝶眼睫轻颤。
在被抬眸的游烈察觉前,她将人拉起,“所以,这就是你今晚的第二个礼物?”
夏鸢蝶轻抬手指。
“不是。”
“嗯?”夏鸢蝶意外地一怔。
游烈眼神微晃了下:“第二个礼物,既是给你的,也是给我的。”
“?”
夏鸢蝶还来不及反应,就忽然被游烈俯身,从椅里抱起。他将她带向这间门套房的另一个方向。
那边没有开任何一盏大灯,只有如萤火般微弱的地灯指引着向前的路。
游烈带着夏鸢蝶穿过磨砂的雾门,夏鸢蝶听见水滴滴落的声音,指尖触碰到的空气都仿佛浸着湿意。
小狐狸的足尖警觉地绷紧:“我,忽然想起我还没有吃完——”
“嘘。”
游烈将她放在一块温凉的类似玉石板上。
夏鸢蝶僵得指尖想扣紧,却在昏暗里摸不到边缘,只能感觉到温润的水将她身上的睡袍浸透,慢慢覆上肌肤。
而昏暗里,仅有窗外一点微弱的星光透漏下来。
夏鸢蝶看见修长漆黑的身影在她面前再次折膝,俯下。
“游烈你,”夏鸢蝶下意识咬住唇,“你要干嘛?”
游烈哑然轻笑。
他轻轻拢住她睡裙尾前细白的膝,漆眸如蛰伏的兽类,蛊惑又致命的,在她视线里慢慢俯低下去。
“一个新的,小游戏。”
游烈声线慵懒而轻慢。
“二十分钟内,”他薄唇微启,“玩到你喊老公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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