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曾有过类似的例子,若有孕初期自行上报,赐落胎药,被赶出都城,但若是不报,悄悄生子,一旦被发现,便会以欺君之罪被赐死。”
“赐死?”这两个字惊得瑾娴冒出一身冷汗,手指不自觉的开始发抖,“这么严重的吗?”
的确很严重,只是章彦成一直没跟瑾娴提过,怕吓到她,
“所以当初我才不想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但你想要孩子,我才想方设法的瞒住外人,好在你怀孕的日子与皇后薨逝的日子差不了多久,尚能混淆,但雯玉不同,她怀孕的日子太晚了,很容易被人识破,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那也就是说,一旦查出孩子是信郡王的,那么雯玉就会被赐死?”一想到那种可能,瑾娴便六神无主,慌乱无措,
“这可怎么办?雯玉不能死,她是无辜的啊!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信郡王也有份儿,皇上怎能只对孩子的母亲如此残忍?”
“瑾娴,不是我不愿帮你,你也看到了,眼下是个什么情形,事关皇室血脉,容不得我们造假,即使宋扬愿意帮忙,宗人府也不可能随便结案,想瞒住这孩子的生父怕是不太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结果出来之后,帮雯玉在父皇跟前求情,让父皇饶她一命,只赶她出城,但这孩子,她肯定是见不到了。”
这是章彦成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终归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应承一些有损自己利益的事。
“雯玉把孩子视作她的命,若是不许她再见孩子,她肯定无法接受!”
都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有的选?能保住命就已经是万幸了,“那也好过被赐死,留得青山在,或许将来她还有机会再见孩子,但若她一时想不开就自尽,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是常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可雯玉能想通吗?她太在乎这个孩子,甚至把孩子看得比自己都重,瑾娴真担心雯玉生出偏激的念头,
“我能不能给雯玉去封信?我怕她想不开,我得劝劝她。”
章彦成面露难色,“我仍在闭门思过,不得出府,若要送信,只能央明兆,但众人皆知,明兆跟我是一伙儿的,他若去见雯玉,不管他说了些什么,旁人都会联想到我,认为我与明兆串通,指使雯玉,谋害章彦安。父皇疑心甚重,即便我身正,也怕父皇起疑。”
瑾娴一心想救雯玉母子,可章彦成所说的这些又是不争的事实,她也明白,章彦成的处境摆在那儿,有些事,他必须避嫌。
纵使她在乎自己的姐妹,却也不该为难章彦成。
他肯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不该得寸进尺。
思及此,瑾娴也就不好意思再央求,“我明白了,多谢王爷。”
章彦成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每一步他都小心谨慎,除却为瑾娴留下孩子,冒过一次险之外,其余时候,他都走得很稳当,不允许自己有闪失。
这一次,也是一样,明兆的话在不断的警醒着他,他不能因为那是瑾娴的表妹,就再一次去冒险,这么做,对他没有益处,帮助章彦安脱险,便是在给自个人树敌!
得不偿失之事,他不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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