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庭,他忍了几天,实在是忍不下去:“陆与庭,我们有一个多月没做了。”
陆与庭看着报纸:“嗯。”
“就嗯?”陈子轻打掉报纸,“一个多月,三十七天,整整三十七天,大粉条这么久不用,不发霉啊?”
陆与庭被“大粉条”三个字给冲击得跳了跳,他重新拿起报纸,抖了抖,说:“发霉就发霉。”
陈子轻目瞪口呆:“好,好好好。”
他故意把被子甩得很用力,掀起的风都能让人感冒,躺下来没一会,陈子轻突然就从被窝里站起来,踩着床被居高临下地瞪着陆与庭。
“你是不是不行了?”
陆与庭的视线从报纸上移,陈子轻跟他对视:“是吃的药带来的副作用吧。”
陈子轻见他不反驳,顿时就心凉了半截,不过现在不是心凉的时候。
“这种事你跟我直说啊,你瞒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嫌你,”陈子轻蹲下来,激动地拉住陆与庭的睡衣领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我们是两口子,有困难就一起面对,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在你
身边。”
陆与庭定定看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凝了凝神:“多久的事了?”
“问你呢。“陈子轻扬声。
陆与庭被他紊乱的呼吸笼罩,有点儿神志不清:“什么?”
“你都没听我说话?”陈子轻傻眼。
“听了。”陆与庭缓慢地把报纸折起来放在床头,缓慢地平躺在床上,安详地闭上眼睛,“我都听了。”
陈子轻踢他:“那你这会儿是在干嘛?”
“缓缓。”
陆与庭抚着心口,“你一番告白快让我心脏病发作,我受不了。”
陈子轻呆了好几分钟,脸有点红地咕哝:“我在跟你说你的性||功|能。”
陆与庭一动不动。
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陈子轻下了床,鞋都没穿就去把陆与庭吃的所有药都拿过来,摆在床上说:“你具体是吃哪个药吃的,我们找你的主治医生要个说法。”
尾音刚落,就被一道含着笑意的目光圈住,陈子轻迎上去,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没障碍啊?”
“从来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陈子轻抿嘴,他表情严峻,“问题在我身上。“
笃定的语气。
陈子轻走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瞅瞅自己,回到房间,自信满满地抬着下巴:“我感觉我并没有年老色衰,我还是很鲜嫩的。”
陆与庭说:“不是感觉,你就是。”
陈子轻冷静地沉吟:“那问题还是在你身上。”
他双手撑着床蹦着跪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碰我?”
陆与庭侧身背对他:“自己想。”
陈子轻真就认真地,仔细地想了好一会,有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从他心底悄悄窜出来个头,他趴到陆与庭背上,脑袋搭在陆与庭肩头:“我坐时空舱的副作用没那么重,好的差不多了,真的。”
陆与庭半晌“嗯”了一声。
下一瞬,他翻身面朝陈子轻,眸光灼灼:“那你证明一下。”
陈子轻证明了三天两夜,用掉了二十管|菊||花|灵。
.
有天晚上,陈子轻在泡澡的时候心血来潮地提起那个中央网看守员。
陆与庭说了个事,他说那看守员的原身是宿主,监护系统是前任主系统S01。
前任主系统S01看他表现好,破格推荐他看管中央网仓库。
陈子轻没想到还有这名堂:“你们的交情是怎么回事?”
陆与庭轻描淡写:“谈不上交情,我带过他媳妇儿。”
陈子轻一听就知道陆与庭没给开后门,管理员对他的印象肯定不咋地。
“那他怎么帮你……”
陈越帮陆与庭,是看在从某个层面来说,他们有类似情感的份上。他们都卑微的暗恋着一个人,都想通过虚拟世界建立的情感衍生到现实世界,都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坚
持,在经营,试图谋划一个未来。
陆与庭简短地透露了这部分信息,说:“人你见过。”
陈子轻一脸茫然,陆与庭索性带他躺进休眠舱,戴上虚拟器看存档的录像回顾。
不是大海捞针,而是有针对性的锁定范围和目标,很快的,相关录像就出现在陈子轻的脑中。
陆与庭取下虚拟器,抵着他的额头说:“看清了?”
陈子轻点点头,他坐缆车去山顶等还是商晋拓的陆与庭,在那儿遇见了一对陌生的同性恋人。
先遇到的那个可能是痛感神经敏锐,手上有个点点大的口子也哭。他后遇到的那个总裁范儿很重。
两个人一个身段纤长,肤白貌美,一个小麦色皮肤,高大而俊朗,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很般配,像是融入柴米油盐,又脱离柴米油盐的神仙眷侣。
当时先遇到的那个帅哥走之前还跟陈子轻挥手告别,说了再见。
陈子轻回的是,那再见。
那个背景下,那个时间点,陈子轻认为“再见”是“再也不见”,而不是“下次再见”。
换个背景,换个时间点,陈子轻的想法就会随之改变。
陈子轻压了压期待再次见面的激动,说他不知道那两人里,哪个才是管理员,实际他心里大概有个答案。
个高的那个,更符合暗恋一个人十几年的感觉。
果不奇然,陆与庭告诉他,是个子高一些的那位,叫陈越。
陈子轻恍然,随后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一句:“他屁|股蛮翘的。”
休眠舱里瞬间就陷入一片难言的死寂。
陈子轻反应有点儿钝,过了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他强自镇定地澄清:“不是,我随口一说,你屁|股也翘,哎呀,我不好这个的,腰好就行了。”
陆与庭惊讶:“老婆,你怎么出汗了。”
陈子轻任由他把自己的刘海拨开,一声不吭地做鹌鹑。
“他的屁|股是翘,”陆与庭忽然说,“那是他媳妇儿在每个世界确定他身份的凭证。”
陈子轻的思路下意识就跟着他跑:“对吧,翘翘的。”
那股子死寂感卷土重来,比上次还重,令人窒息。
陈子轻默默撇开视线,我就不该长这张嘴。
陆与庭扶着休眠舱的边沿坐起来,陈子轻忙抓住他衣服:“干嘛去啊,不躺了吗?”
“时间就是金钱,我哪敢躺,我应该争分夺秒的去健身房练臀。”
陈子轻:“…………”
“我今天才知道,我老婆喜欢翘臀,我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公。”陆与庭倍感自责。
陈子轻拍他后背:“瞎说什么呢!”
“怪不得你经常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摸我屁|股,还抓,原来你有这喜好,是我的疏忽,发现的晚了。”陆与庭很是怅然。
陈子轻期期艾艾:“老公,求你别发疯。”
“那好吧,我就
不发疯了。”陆与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抠着休眠舱边沿的五指一松,身子躺回去。
陈子轻滚到他臂弯里,让他抱着。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
“与庭哥哥,那管理员帮了你,就等于帮了我,我们是一家的,你说是吧。”陈子轻先把陆与庭哄成智障,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干脆我们请他跟他媳妇儿吃个饭,感谢感谢。”
陆与庭的面上看不出喜怒:“请他们吃饭?”
“对呀,”陈子轻说着,亲了亲他的脸,“你问问看嘛。”
陆与庭不答。
陈子轻捧过他的脸,舔||他的唇,把他|舔||舒服了,追着吻上来。
吻够了,陆与庭满足地摸了摸怀里人的胸脯:“好,我问问。”
.
陈子轻等那管理员陈越回复陆与庭期间,院子里的桃子熟了,不是毛桃,是红彤彤的大桃子,汁多皮薄,中央网可买不到的品种,他摘了一些送回家,摘了一些给司斯祀跟家属尝个鲜。
司斯祀说:“奇奇,你一院子的玫瑰全开了吧,怎么不放点儿在桃子里做点缀?”
接着就自问自答,打趣的意味十足:“放不了,那等于割你男人心头肉。”
陈子轻打哈哈:“桃子可甜了,四哥你跟你那位尝尝。”
玫瑰陆与庭是看得紧,天天儿的去花园查看,即便如此,还是出了意外。
……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陆与庭的玫瑰让人给偷了,那小偷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显眼包,偷了玫瑰不藏家里,或者带走跑路,而是把情敌叫过来,炫耀。
“你偷他家的玫瑰干什么?”
卢落身为刑法人员,他眉头打结面容肃穆,手铐都要拿出来了。
“你管老子。”弗为猖狂得很,他没安排机器人进去,而是亲自出马。
“老子牛逼吧。”弗为得意地笑,“你们也就知道羡慕的份了。”
一旁的萨泽尔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他想起陈子轻的初始世界也是收尾世界,弗为使用沈不渝的NPC身份去他小店得瑟,被他捅了两刀拽出肠子的一幕。
狗改不了吃屎。
萨泽尔暗自解释,这话不是说那个人是屎,只是起到强调弗为是狗的作用。
“弗先生,你这叫入室盗窃。”
卢落沉冷的声音响起:“我现在就可以申请逮捕你。”
弗为不屑道:“别他妈拿鸡毛当令剑,还申请逮捕我,来啊,逮捕啊。”
卢落道:“你身为公众人物,毫无自觉。”
弗为无所畏惧:“老子钱早就赚够了,随时都可以退圈。”
卢落摇摇头:“可惜了爱护你的那群歌迷。”
弗为那副英俊的眉眼间浮现一抹嚣张气焰:“谁这辈子没爱错过人。”
卢落道:“你的意思是,你爱他,是爱错了。”
卢队长
这是典型的说不过,就发癫。
弗为脸红脖子粗:“你他妈少污蔑老子,老子能跟条舔狗一样的爱他,是老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卢落拿出帕子,抖了几下,擦掉脸上的唾沫,随手就把帕子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篓,并迈着大步去卫生间洗手。
客厅似乎弥漫着花香,那是别人幸福的味道。
萨泽尔看那四朵盛开的玫瑰:“弗为,这是陆与庭种的玫瑰,你偷偷摸摸的摘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
“我呸!”
弗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做了个深呼吸,稍微平复了点被卢落挑起来的怒火,冷哼道:“其他是陆与庭种的,我这几朵不是,不然我有必要偷?”
萨泽尔跟返回的卢落闻言,目光都闪了闪。
“监控锁定了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脱身的方案,当然,酬劳方面可以是……”萨泽尔指向玫瑰。
弗为宝贝地将玫瑰往自己这边一捞,横眉冷眼道:“你当我二逼?我进去前不知道干扰院子里的监控?”
萨泽尔友善道:“万一有失误,你打算怎么应对?百密还有一疏,依我来看,你应该准备一条后路,鄙人背后是塔修家族,手上是有些势力的,你考虑考虑。”
弗为正要说话,大门的智能系统猝不及防地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有客人来访。
客厅的气氛顿时变了样。
萨泽尔拉开椅子坐下来,双手放在腹部,他垂下眼,犹如一个散发着死气的老贵族,心里在思虑用一朵玫瑰抵掉前段时间那个人情的可能性是多少:“人找来了。”
卢落看了看弗为:“既然那位找过来了,说明你的行迹已经暴露了,那你就把玫瑰还了吧。”
弗为丝毫没有在怕的,也全无小偷的概念:“老子就是不还,他能怎么样,当联邦警卫是吃白饭的?”
联邦警卫的成员,卢队长尚未开口,萨泽尔就透露一个信息:“那次他一炮轰了我的飞行器,差点让我死于非命,没被判刑。”
卢队长适时做出补充:“连口头教育都没有。”
顿了顿,说:“他拥有双份残疾证。”
弗为:“……靠!”
智能系统在不停地提示,那声响刮擦着客厅三个人的神经,他们看着桌上的玫瑰花,眼神闪烁贼心不死,谁也没法置身事外。
这事儿是弗为惹出来的,他把两手握在一起,捏了捏手指,抬脚就去开门。
陆与庭立在门口,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一手伸向他:“拿来。”
弗为扫了眼他的手,就这手,把陈子轻迷得不要不要的。
任务世界是,本世界也是。
又他妈不是金子做的,至于吗,陈子轻让陆与庭炼的猪油蒙了眼。
弗为想把这手给剁了:“什么拿来?”
陆与庭徐徐地开口:“我老婆给我种的玫瑰。”
弗为的腮帮子狠狠抽了抽。
直
接说玫瑰不就好了,还非要在前面加上“我老婆给我种的”这几个字。
陈子轻太宠这家伙了,就由着他到处炫。
网民们不是说秀恩爱死得快吗,他们的婚姻爱情怎么还不死。
弗为让今晚偷玫瑰白忙活一场的结果给刺激到了,他近似失智地哈哈大笑:“这你问我?不是吧,陆与庭,你老婆给你种的玫瑰不见了?我操,真不见了?你连你老婆种的玫瑰都看不住,这么没用?”
“我要是你就藏着掖着,别让我老婆知道,我没那个脸。”弗为故意说“我老婆”,好让自己过个嘴瘾。
陆与庭好似没发现弗为的小心思,也没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只是不咸不淡道:“你爬我家墙的样子,还真是挫。”
弗为的胸膛大幅度起伏,脸色青红交加。
他妈的。
他妈的,他妈的!
他调头离开,回来时手上多了三朵玫瑰,很不舍地攥了攥,虚伪地装作无所谓。
“给你。”
弗为将玫瑰递过去,口中尽是讥讽:“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玫瑰,只要有钱,中央网哪不能买,三分钟内就能送到家门口,可以是刚摘的,也可以是连根挖的,真当老子稀罕,你也不怕让街坊四邻知道了笑掉牙,为了个玫瑰特地上门来要。”
陆与庭看了看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凑近轻嗅,花香被污染了,不纯洁了,多出来的气味令他作呕。
但他不会扔掉。
这是他老婆种的花苗长出来的。
他已经下单了清理花草异味的药品,回去就给花洗洗澡。
陆与庭打量手上的玫瑰:“我记得是四朵。”
弗为吊儿郎当地掏耳朵:“什么四朵,从头到尾就三朵。”
“就三朵?”陆与庭眯了眯眼,忽而一笑,“看来是要我当着你的面打开监控确认确认。”
弗为咬牙切齿,妈的,他明明投了干扰器,怎么会没用。
弗大明星不知道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前辈除了是个驱鬼师,还是个黑客,在中央网上如鱼得水。
“对,四朵,”弗为绷着的咬肌一松,两手往外这么一摊,“可惜你来的很不巧,另外一朵已经被吃了。”
一副花没了,你能怎样的架势,要怪就怪你自己动作不够快。
“被吃了是吗。”陆与庭气定神闲,“小花。”
后面的牧羊犬慢慢走过来,昂起头颅,嘴边叼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
——杀猪刀。
轻轻一划就能开膛破肚。
陆与庭拿走长刀,屈指在闪着寒光的刀刃上敲两下,抬起眼眸,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那朵玫瑰在谁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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