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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在夏夜熙攘之前》80-86

    第81章 达人

    宁岁几乎是一路飞奔下楼的。

    谢屹忱就这么招摇地站在女生宿舍大门口,所幸凌晨两点,周围静谧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宁岁冲过去,闷头就扑进他怀里:“你怎么回来了?”

    初春夜寒,但房间里都开了暖气,宁岁下楼下得急,只随便披了一件外套,下面只着单薄的睡裤。

    谢屹忱张开双臂把人抱紧原地转了一圈,低沉的笑就洒在耳边,直接把她裹进自己的呢子大衣里:“怎么只穿着睡衣就跑下来了?”

    宁岁脑袋压在他胸口,很有安全感:“着急嘛。”

    她声音软,像撒娇。

    谢屹忱心里蓦地撞了下,偏头就在她耳朵上浅啄了一口。

    宁岁想说什么,那双藏着笑的眉眼又压下来,明目张胆亲了一下她脸,紧接着一下下亲到嘴唇。

    宁岁睫毛颤了颤,和他对视,谢屹忱又扶住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下来。

    他身上味道真的很好闻,清冷而干净,头发好像也剃短了,寸劲难驯,她被动承受着他汹涌的吻,迷糊地呢喃道:“波士顿那边是不是下雪了?”

    “嗯,看天气预报了?”

    “不是。”宁岁搂了搂他的腰,边亲边依恋坦诚地说,“你身上有雪的味道。”

    谢屹忱终于松开她,低笑地将额头抵过去:“这也能闻出来?”

    “嗯。”她情不自禁翘嘴角,又想到什么,“你怎么在这里?站了很久吗?”

    “本来飞机今晚落地,我回出租屋放了行李,想着明天早上再来给你惊喜。”谢屹忱低敛着眼,时差还没倒过来,定定地滚了下喉结,“但是太想你了,就想来楼底下看一眼再睡。”

    谁知她也恰好醒了。

    简直心有灵犀。

    “……”

    宁岁难以想象,这么冷的天,他就在楼底下站着,也不叫醒她。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湿透了,热乎乎要融化了似的,又像是吃了颗酸葡萄,甜蜜又涩然,鼻子也阵阵发酸。

    “今天真没课?”她印象中不是呀。

    谢屹忱笑了声:“当然不是,翘了来的。”

    他视线灼灼,宁岁抬眸看着看着,又搂着他脖颈踮起脚,主动在他下巴上吧唧亲了口,随即热着眼将脸重新埋回他胸口:“那你——要在这待几天?”

    谢屹忱捏两下她耳朵,悠悠压低气息:“你想我待几天?”

    当然是想越久越好。

    但宁岁忍住,稍微贪心一点,小心试探:“三天……可以吗?”

    灯光下她一双桃花眼漂亮又潋滟,睫毛卷翘而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谢屹忱又没忍住,低下头继续吻她,含糊不清漫出声笑:“——行。”

    路灯下寂静无人,学校里空旷的街道分外熟悉,两人在路灯下你侬我侬亲了好久,才将将松开彼此。

    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短暂,宁岁不打算回寝室了,上去拿了点外穿的衣服、书本电脑,就跟着谢屹忱回了出租屋。

    他先简单快速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宁岁还是窝在床上被子里,看到他过来就挨挨蹭蹭挪过去。

    “睡不睡?”

    宁岁问:“你还不困吧?”

    谢屹忱摸摸她脑袋,笑了笑:“没事儿,关了灯我陪你。”

    宁岁盯着他看,几乎挪不开视线,这个惊喜让她也睡不着了,眼睛亮亮的看他:“我想和你说说话。”

    怎么会有这么粘人可爱的女朋友。

    谢屹忱喉结滚了下,忍住把她揉进怀里的念头,随手关了顶灯,留了一盏壁灯。

    他现在确实清醒,也想在光线底下多看看她,然而一在床边坐下来,宁岁就敏锐地发现了:“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

    谢屹忱本来还想混过去,但他女朋友实在心太细了。

    这事儿他真的不想提,但是又不能瞒她,就其实之前打篮球落下的伤还没有好,脖颈后面,手臂上都细碎地留下点痕迹。因为穿的是长袖,后者就没露出来。

    谢屹忱当时打球的时候气儿就不顺,对面有个白人高个一直盯着他打,中场休息过后下去坐着擦汗喝水,就接到张余戈电话。

    后来再上场谢屹忱心里一烦,扣球的力气是大了点,结果没想到玻璃碎渣子哗啦啦落了一地,幸亏他反应快,及时避开。

    当时一圈美国人都震惊得石化了。

    “篮板被我砸碎了,掉下来的碎玻璃划的。”

    宁岁赶紧倾身过来,仔细看他伤口,发现只是刮蹭了点,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她默默地听了这故事半晌,原本还因为张余戈的电话内容心虚了一下,结果听到后面,莫名有点想笑:“所以,后面比赛继续进行了吗?”

    “这是重点吗?”谢屹忱蓦地抬起头。

    宁岁心尖跳了下,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那什么是重点?”

    前有音乐剧社成员,后有数学系直博学长,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张余戈那狗比还贱兮兮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不动听的话。

    谢屹忱撑着手臂俯身倾过来,将人锢在双臂之间,情绪不明地压眉:“你说呢?”

    距离瞬间拉近,宁岁的心跳节奏猛地乱了起来,在他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声音不自觉有点变小,还在试图镇定地顾左右而言他:“……就,那边的篮板质量可能不如中国制造?”

    “……”

    谢屹忱喉间哼笑了声,仍旧敛着眼,目不转睛地看她。

    他偏过头,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过电般温热:“那个数学系的去看你音乐剧表演了?”

    “啊?”宁岁身体靠在软枕上,不自觉抖了下肩,“没……”

    谢屹忱嗯了声,掌心握住她的肩:“一入学就认识?还是辅导员介绍认识的?”

    说实话宁岁记不太清了,他突然凑过来,浅浅咬了下耳垂。那阵气息灼人,磨得她心快跳出来,“……谁说的?”

    “张余戈。”他没停。

    张余戈还能再靠谱点儿吗?!

    怎么还带挑拨离间的,呜。

    “我不记得了,”宁岁耳尖像烧起来了,连嗓音都有些发软,情不自禁往他那边贴过去,讨好地哄哄,“反正……反正我前几周就已经拉黑他了。”

    谢屹忱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她,漆黑的眸染着不可忽视的光。

    两人的眼睛里都热忱地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宁岁觉得自己像被定住一样,不可自抑地看着他。

    近在咫尺的眉眼英挺,眼睫密长,薄唇,下颌曲线锐利。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想说什么,谢屹忱就抻臂拥过来,在她脸颊侧重重亲了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微微压着情,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真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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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岁完全没反应过来,面红耳热含糊嗯了声,接着听到他促狭一笑,像是要把人溺毙:“行。”

    脚踝就被人倏地握住,往肩上一抬。谢屹忱重新埋下头来,在宁岁来得及出声之前,挺直的鼻梁堪堪蹭过膝窝内侧。

    分别两三个月,宁岁想他想得紧,大脑什么也没想,只知道按着他青涩汗湿的头发叫名字。

    “谢屹忱。”

    “嗯。”

    “你别那样——”

    “哪样?”他坏笑。

    比以往都要更凶些,但视线始终追着她的眼睛不放。

    彼此都丝毫不克制地胡闹,好像要把对方揉进骨头里,直到天边冒出鱼肚白才停歇,宁岁是一动也不想动了,睡意惺忪中又感觉被他抱了抱,然后水声哗啦啦地响了一阵,身上就舒服清爽了很多。

    这一觉睡到中午。

    宁岁悠悠转醒的时候,谢屹忱正穿着一件宽松的深灰色长袖T恤,靠在床头看电脑。

    他侧颜线条硬朗,表情漫不经心的好看,宁岁抿着唇偷看了须臾,还没说话,他把电脑扣一边,俯过来用力亲了一口。

    “早安。”谢屹忱低笑了声,“昨晚睡得怎么样?”

    宁岁被他亲懵,睫毛扑簌扑簌茫然地眨了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语气中的深长意味。

    “……”

    又是不小心就回忆到昨天的一些画面,她指尖蜷缩,几乎要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

    他是人吗!

    前几天在实验室熬了大夜,然后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怎么还一点都不累的呢?!

    体力像是怎么也用不完,中间她没忍住又哭了,他一边亲她眼睛一边哄,就是抱着不放人,确实也是身体力行证明了那句——他很想她。

    宁岁本来气儿也不太顺的,但一想到他只回来三天,就只剩下满满的不舍了。

    回去又要继续待两个月,一个人在那边,吃些没滋没味的蔬菜沙拉。

    这几天要好好补补才行。

    宁岁这么想着,决定带男朋友一起去京大食堂吃大餐。

    —

    谢屹忱回来得临时,还没和张余戈他们说,就在槐安小分队直接发了个定位:【[北京—清大]】

    这条消息一出,沉寂的群里飞速活跃起来。

    金戈:【???】

    金戈:【什么东西???】

    金戈:【?????爷您人在哪里???】

    酷哥林:【清大吗?!清大???】

    酷哥林:【啊啊啊啊啊啊啊!】

    酷哥林:【今天见不见?我今晚把三里屯的局推了来陪你】

    泡泡珂:【!】

    几人很激动,胡珂尔本来和宁岁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就赶紧私聊她:【忱总回来了,那要不晚上咱们五个人一起吃?】

    岁岁岁:【嗯嗯好啊[猫猫弹球.jpg]】

    泡泡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岁岁岁:【昨天晚上】

    胡珂尔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那怎么今天中午才在群里冒泡?你们是不是~在~那个那个呀~[对手指][邪恶][吃瓜]】

    岁岁岁:【。】

    泡泡珂:【忱总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猛得很,今晚要不要继续呀?我们不会打扰你们吧~~~】

    泡泡珂:【哦对了!数学系那个高学长的事儿章鱼是不是给他吹枕边风了,昨晚有没有angry sex呀~~~】

    宁岁:“……”

    知道你英语很好但是能不能别说了……

    救命啊…………

    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啊啊啊啊!

    宁岁羞于理她,但是该死的是每次小胡萝卜头的直觉都是一等一的厉害,搞得她心虚得很,只能祸水东引:【我前几天又碰到许卓了。】

    泡泡珂:【。】

    胡珂尔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提到狗男人就想骂:【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本来说交换一学期,结果待着待着延长成了一年?!然后那个姓赵的也一起在北京留下了,上次我在食堂也碰到他俩了[微笑]】

    岁岁岁:【没事儿啦,放宽心,反正你现在也不喜欢许卓了嘛。】

    不喜欢是不喜欢,但是——

    泡泡珂:【我看见他就晦气啊!】

    岁岁岁:【那你转移转移注意力?你那个教英语的号不是弄得挺好的,什么时候去闪映达人大赏啊?】

    还真别说,胡珂尔是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的。

    自从那次摆烂意外火了之后,她摸索出了一个新思路,每次都加点不正经元素在里面,逐渐将账号发展成“英专生的一天”,不露脸地分享一些自己的日常生活等等。

    结果流量一路扶摇而上,到现在积累了小几万的粉丝,每条视频都能获得起码过千的点赞,甚至还收到了闪映一年一度“达人大赏”晚会的邀请函。

    听说这个活动门槛很高,规模也比较精品,大概只有几百个人出席,胡珂尔觉得自己的号太小,按理来说完全够不上门槛,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格外受宠若惊。

    泡泡珂:【明天吧,在工体那边![耶]】

    —

    晚上的晚饭选在京大勺园中餐厅里吃。

    好几个月没见谢屹忱,张余戈和林舒宇两个人分外激动,先上去虎抱了一下,还点了好几瓶啤酒:“咱兄弟几个今晚不醉不归啊!”

    宁岁和谢屹忱坐一边,胡珂尔和他俩则坐在对面。

    说实话,宁岁还没见过她男朋友喝醉的样子,他酒量确实很好,一个人顶对面张余戈两个人都挺从容,男生们聊着天,宁岁就和胡珂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提到那个闪映晚会,宁岁也有点感兴趣,毕竟以前还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就悄悄在桌底下勾了勾谢屹忱的手指。

    他侧眸瞥过来,眼尾懒散挑了挑,示意她说话。

    宁岁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珂珂说明天闪映有个达人大赏,能不能问问杜哥,还有没有多余的票啊?”

    谢屹忱:“你想去?”

    她诚实点点头:“嗯。”

    他很快掏出手机:“我问问他。”

    宁岁眼睛亮了起来:“好。”

    给杜骏年发了条消息,谢屹忱又侧眸看向她,视线忽地往下聚焦,低声道:“芝士沾到了。”

    “啊?哪里?”宁岁抬手碰了碰嘴角。

    不仅没擦掉,还越弄越开了,谢屹忱轻促地笑了声,很自然地抬手,捧她脸将她唇边的那抹白蹭掉了。

    宁岁顿了下,视线不自觉往旁边一瞥,忽地对上那头三双雪亮的眼睛:“……”

    她指尖蜷了蜷,看他道:“你要喝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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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你盛一碗?”

    “不用,放那我来。”

    谢屹忱顺着给她装了一碗原盅鸡汤,把虫草也夹出来,又问:“椰汁还想喝吗?还是我再点一杯酸奶?”

    宁岁想了想:“酸奶吧。”

    “好。”谢屹忱看了看桌上,“这个番茄水煮鱼你够得到吗?帮你弄两片?”

    胡珂尔沉默地看了一眼那盘距离宁岁近在咫尺的鱼。

    “……”

    还没出声,就有人替她说出了心里话。

    林舒宇:“阿忱,我们还在这里。”

    谢屹忱头也没抬:“嗯,我知道。”

    三人:“…………”

    —

    胡珂尔本来以为闪映的晚会是那种专门为了头部大V开的正式秀场,没想到实际氛围比想象中要轻松许多。

    活动在朝阳某酒店里举行,场地布置格外亲民,没有奢华精贵的水晶吊灯,没有高高的香槟酒塔,反而是彩带和五彩气球纷繁点缀。来的达人中女性居多,穿着并不是她想象中一色的精致礼服,而是多元不同的个性穿搭。

    登记入场时也没有被太多的区别对待,只要有邀请函,工作人员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的和善,不会看人下菜碟。

    胡珂尔顺利地进入内场,坐下来给宁岁发微信:“宝,你到了没?”

    因为宁岁想去,所以谢屹忱私聊杜骏年多要了两张票,这次回来刚好可以陪她参加这个活动。

    那头回:【嗯嗯,刚到![猫猫弹球.jpg]】

    胡珂尔拿着票找到座位,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给她发:【问你个事儿。】

    岁岁岁:【你说】

    泡泡珂:【就,忱总有没提过他表哥会不会出席这个活动啊?】

    她等了两分钟,那头回过来:【他是合伙人,应该会吧。好像结束的时候还要致辞呢。】

    泡泡珂:【哦】

    像是品出些什么,那头敏锐地抛出一句:【怎么了?】

    胡珂尔欲盖弥彰:【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

    场中空调冷气足,温度有点低,她深吸了口气,规矩地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股东和高管以及一些关系重要的合作伙伴坐在最前面的圆桌,杜骏年给了谢屹忱几张vip座席的票,就在他自己那一桌,本来宁岁还能再匀给胡珂尔一张,但她死活没答应。

    胡珂尔给出的理由是:她的位置是和同等粉丝量级的博主坐在一起,想多社交一下,看看大家做账号都有什么技巧,可以学习学习。

    所以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偏侧面的位置,周围一圈美女帅哥,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看着台上逐渐亮起的灯光,暗暗咽了咽口水。

    两三百人的场子,其实也不算很大。主桌最中间的那个位置还空着,胡珂尔视线扫过,重新落回附近区域。

    坐在她旁边的是个短头发女生,飒爽利落,胡珂尔按捺了一下心跳,还是尽可能地发挥社牛属性,主动攀谈道:“你好,请问你是什么类型的博主啊?我们交个朋友?”

    短发女生乜过来一眼,表情很酷:“街舞和潮牌穿搭。”

    “……这样。”胡珂尔顿了下,“就是拍跳街舞的视频嘛?”

    “嗯,双人舞。”

    “哦。”胡珂尔没话找话地尬聊,“那你也是收到邀请函来的吗?”

    这回对方直接没出声,反应轻微地点了下头。

    “……”

    救命,好高冷。

    胡珂尔的话登时哽在喉咙里,没能接下去。

    空气陷入一片略显尴尬的沉静。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

    过了几分钟钟声敲响,主持人着华服成双成对地上台,台下略显喧闹嘈杂,这时那个短发女生才略微倾身,轻咳了声,问她道:“你是做什么风格的?”

    胡珂尔心里本来有些惶恐,谨慎地和她对上视线,却发现对方眼神里好像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躲闪。

    “……”

    原来是个社恐。

    胡珂尔这才了然,如蒙大赦:“教英语单词。”

    “哦。”

    “……”

    场面又静止了两秒,短发女生点点头:“听起来很有难度。”

    “确实。”胡珂尔试探着跟她继续聊,“不过街舞也很难。我四肢不太协调,所以一直很佩服街舞跳得好看的人。”

    短发女生顿了一下,扯扯嘴角:“也没那么夸张,是因为我从小就练,现在完全是熟能生巧。”

    “那也很厉害。”

    “没,我更佩服英语好的人。”

    主持人正在报幕,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好奇道,“话说,这类型的账号流量好吗?”

    胡珂尔:“正儿八经的那种难说,但我不一样。”

    短发女生:“?”

    胡珂尔:“我是流氓英语博主。”

    “……”

    开场正好是一段街舞表演,摇滚音乐震天响,很有节奏感。然后就是为某些表现出色的头部达人、新晋达人颁奖,并让他们上台分享自己的经历和心得。

    她们所处的这一片确实都不是很有名气的博主,扫一圈也看不到什么特别眼熟的面孔。

    整个上半场,两人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快要中场休息的时候,短发女生主动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阿也。”

    这应该是她那个账号的名字,胡珂尔就热情地跟她握了手:“叫我Who cares就好。”

    阿也:“……?”

    两人都是头一回来这种活动,姿态比较拘谨,不过好歹有个伴,就相互抱团取暖。先是关注了对方的账号,然后又加上了微信。

    胡珂尔震惊地发现,就算是阿也,在闪映的粉丝数量也有足足八十万。

    “……”

    该不会这一片都是这个量级吧?

    她到底是怎么盲人摸象被选进来的?!

    宁岁和谢屹忱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从侧后方只能看到背影。胡珂尔的眼睛不由自主往那头瞄的时候,发现那桌已经座无虚席,原来的空位也添上了人。

    她目光闪了闪,虽然什么也没看清,但还是飞速地转回头。

    不得不说,“闪映”还是对中小博主很友好的,上半场主要是大V的亮相和表彰,下半场则侧重于扶持稍微下层一些的博主,先是弄了个抽奖,然后再随机抽人上台互动。

    入场之前,每个人都从记名处领了个胸花,上面写了序号,这会儿主持人从箱子里抽签,被抽到的博主可以上台,把自己手机的账号界面连到大屏幕上,给大家作独家展示,讲讲做账号的初心。

    因为底下也有不少广告主,所以这相当于是一次免费推广。

    阿也一听说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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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人顿时缩起来:“求求了,千万千万别抽到我。”

    胡珂尔看了一眼,她是82号,自己则是66号,数字还挺吉利的。所有人眼睛都紧盯着舞台,主持人已经抽到号码,但还是在坚持不懈地走卖关子流程。

    “那么这个幸运儿会是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胡珂尔拿着胸花,情不自禁地都屏住了呼吸,结果主持人又把那张纸条轻飘飘扔了回去:“噢,我有一个新主意。”

    “……”

    主持人笑着说道:“我看到杜总已经坐在下面了啊,其实这次达人大赏算是我们闪映第一次举办类似的活动,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多多交流,互通有无,所以我们不妨把第一位抽奖序号设置成公司的成立日期,大伙觉得怎么样?”

    顿了下,夸张地把话筒往台下的方向伸,“杜总您意下如何?”

    坐在主位的男人双腿交叠,似乎弯了弯唇,颔首表示同意。

    胡珂尔视线往那边飘了飘,只能看到杜骏年半张清隽得格外好看的侧脸。金属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西装革履,温文尔雅。

    她不知怎么就出了神,还在发呆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阿也在疯狂摇她手臂:“哎哎哎!我怎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啊?”

    “对没错!就是66号!恭喜恭喜,欢迎您上台!”

    胡珂尔低头,对上手里胸花的序号,目眦欲裂。

    现场气氛很好,起哄声此起彼伏,胡珂尔本来想埋着脑袋装死,谁知道她手里那朵花突然开始亮了起来,发出五彩炫光,周围的注意力很快哗然集中过来,让主持人一眼就发现了她:“哇,恭喜我们第一位幸运儿诞生了!”

    “……”

    胡珂尔今天其实状态一般,尤其是一个人站在台上,被所有人注视着,感觉脸颊的温度都高了许多,不用摸也能感觉到在发烫。

    也不敢看舞台正下方,就跟随主持人指示,掏出手机,连在了讲台的数据线上。

    主持人一边点开她的闪映APP一边说:“好,下面您可以做个自我介绍——”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账号界面弹了出来。

    全场视线集中过去。

    众目睽睽之中,上面的昵称赫然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字。

    ——【想当闪映老板娘(跪求流量版)】。

    “???”

    第82章 中考

    胡珂尔以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一种迷信说法。

    如果做自媒体但是流量不好,就专门开一个小号,每天都发“跪求流量”贴,就像是古时逢旱祈雨一样,会收获意想不到的磁场效果。

    所以最开始做号的那两个月,胡珂尔就兢兢业业每天都在求流量。

    结果没想到闪映这软件的算法太智能了,因为她顶着这个猖獗的昵称,所以真的开始给胡珂尔推一些杜骏年的采访视频,她刷视频一般都用小号,有时候不经意就点了几个赞,收藏了一小下。

    所以这下看起来,这个号仿佛,号如其名。

    ……

    散场以后,胡珂尔仍旧瑟瑟发抖地躲在酒店某个偏厅的卫生间里不敢出来。

    虽然当时她反应很快,赶紧拔了数据线,又从小号切回了大号,但这个界面还是有一瞬间的闪现,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

    在台上那十分钟,胡珂尔几欲钻地,全程僵硬着和主持人完成了互动。

    此刻微信页面停在和杜骏年的聊天框。

    胡珂尔不知道发什么,先沉痛地发了一句:【抱歉,骏年哥,又给您添麻烦了。】

    泡泡珂:【那是我的小号,专门求流量用的,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别拉黑我啊啊啊[讪笑]】

    发过去半天,那头没回复。她一颗心脏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还在想着他大概已经离场了,现在出去应该不会撞见,不经意低头一看,手机差点吓掉。

    ——杜骏年直接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胡珂尔战战兢兢地接起。

    ——距离上次在餐厅碰见他差不多又过去了一年,她感觉自己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不然他又没印象了。

    讪笑两声,“那个,骏年哥,我是……”

    话音未落,对面便出声:“我记得你。”

    胡珂尔咽了下口水:“啊。”

    杜骏年说:“打电话来没什么事儿,就想问个问题。”

    “?”

    还在斟酌着该怎么接话,就听到那头嗓音低沉不明:“你是每年都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胡珂尔:“……”

    男人十分温和地询问:“下一年大概是什么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说声,我好做两手准备。”

    “…………”

    救!命!啊!

    —

    三天的时间格外短暂,几乎是一眨眼,谢屹忱就得再飞往美国。

    真不是他不想待久一点儿,而是那边事情实在压得紧,就这几天还是通宵熬夜挤出来的时间。

    两人依依不舍在校园门口惜别,也没顾着旁人,顿时有人在树洞上发帖:【我今天好像看到忱神和他女朋友了?他回来了?!】

    【回来好几天了,才发现啊哈哈哈哈】

    【然而好像又要走了,他们MIT那边事情很多】

    【啊?那回来干嘛】

    【我那天看到他们在食堂了,该不会回来就是为了陪女朋友吃顿饭吧……】

    【???】

    【啊啊啊甜死我了救命……】

    【[牛][啤酒]】

    【你忱哥还是你忱哥】

    【他们谈了好久了吧?还这么如胶似漆的啊,甜掉牙了……感觉是不是能结婚诶……】

    【+1他女朋友命真好,我听说xyc他们家那个公司要上市了,正好坐享其成】

    【?】

    【楼上这话说的,人家谈恋爱也不是为了公司,人家数学系前三,还双修了计算机,脾气好性格可爱长得又漂亮,我是男生我也喜欢,酸什么呢】

    ……

    树洞上的讨论如火如荼,但宁岁并不知道这些。

    整个大三下学期,她都在专心学习,准备清大计算机系的保研。

    五六月份,MIT的春季学期结束,但谢屹忱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因为他自己又额外申请了一个卡耐基梅隆大学的项目研究,需要在那边待差不多一个半月。

    这个项目组在谢屹忱的研究领域人工智能语音和图像创造内容上颇有洞见,在国外都算是首屈一指,宁岁听了也觉得能有这样宝贵的学习机会特别难得,很为他感到高兴。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们并不是在互相迁就对方,为了能在一起就委屈自己的前程,而是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方向默契地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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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殊途同归的感觉,真的很好。

    暑假的时候宁岁也没进实验室,所以在夏芳卉的强烈要求下,就跟着胡珂尔他们一起回槐安了。

    对于他们家来说,不光是宁岁在准备保研大事,宁越也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大考——中考。

    其实夏芳卉和宁德彦对于小东西的成绩多少有点不抱希望,不说别的,他临考前模拟考还忽上忽下的不稳定,一会儿年级十几名,一会儿几十名,把夏芳卉的脾气都快磨没了,考前为了不影响宁越的状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火气。

    宁岁和夏芳卉送宁越去考试,中午就在附近的书店一条街逛逛看看,陪了一整天,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宁德彦也下班赶过来了,问他感觉怎么样,宁越眉头紧锁,看上去有点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把握。”

    以前他都不会这样的,考得再差也在那傻乐,看来是真的砸了,夏芳卉心顿时凉了大半截,话也不想说了,宁德彦急急忙忙去停车场开车,车上气氛冷得吓人。

    似曾相识的熟悉氛围,宁岁默不作声,宁越也缩着颗小脑袋,一句话不敢说。

    就这么一路无言回到了家。

    熬到家中,夏芳卉终于忍不住爆发:“跟你说了多少遍,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真有你的!”

    她一边掏出手机查往年分数线和录取情况,一边继续骂骂咧咧:“你要是考不上三大校你该怎么办?万一断档,就去不到好高中,一步错步步错,以后考大学也成问题,宁越,你真的是——你让我怎么说你?!”

    宁越埋着脑袋,一边听她厉声厉色一边很小声地说:“也不一定嘛,可能情况没那么糟呢。我只是没把握,不一定真的差。”

    超级悲观主义者芳芳已经把这个地球上所有最坏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很崩溃:“给我闭嘴!你有把握的时候都能考砸,别说没把握了!”

    一般这个时候,全家人能不出声就不出声,让夏芳卉先把情绪抒发出来。

    宁德彦本来定了外面的餐厅和电影票,这时候也不吱声,在一旁耷拉着张脸。

    他单位有个同事,正好是宁越一个同学的妈妈,对方也是男孩子,平常成绩和宁越咬得紧,总是暗暗把宁越当成竞争对手。

    那男孩子的妈妈好胜心强,每次儿子一考好了就扬眉吐气,说些有的没的得意的话,所以夏芳卉特别不喜欢他们一家,然而就在等成绩的这几天,对方频繁过来打听宁越的情况,听说宁越似乎发挥失常,还似有若无地暗暗炫耀。

    “哎,我家儿子也没说考得多好,但就说题不难,都是以前做过的,感觉这次应该还挺简单吧。”

    “简单也不占优势啊,全市都简单,我们也不抱什么太高的希望哈哈哈。”

    夏芳卉本来气压就不稳,这下更是愤怒,回家以后简直把宁越踩到地底里:“零花钱没收!毕业礼物取消!新手机也别想要了,给我滚去好好学习,现在就开始学高中内容!”

    于是那大半个月,宁越悲惨地被压着苦学高一物理和数学内容,到了快出成绩那几天,夏芳卉终于平静了下来,接受了他考砸的事实,又开始反过来安慰他:“乖儿啊,别灰心,人生路还长,一次失利不代表什么,以后大不了妈妈花钱让你读国际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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