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物理题冷静自己。
看到Lance回复的时候,她刚做完一道大题。
扫了一眼,并回复Lance三个字——
【我舅妈】
Lance那边停顿了一会,没法消息,应该是在查阅舅妈是什么意思。
十秒钟后。
Lance撤回了一条消息
Lance撤回了一条消息
Lance撤回了一条消息
Lance撤回了一条消息
Lance:【看看这令人痛心的消息!】
Lance:【注意看,这个头骨虽然损伤严重,但不至于动不了手术】
Lance:【当然,成功率0%,那是别的医生】
白蔹get到了他的重点,直截了当:【那你呢?】
Lance:【注意一下你的言辞,现在跟你说话的是外科第一圣手兰斯。】
Lance十分狂妄:【100%】
白蔹对于Lance的医术并不怀疑,医术无国界,两人交流了这么长时间,对彼此的医术心知肚明。
Lance意识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白蔹也与西医和解,能在短短几百年几乎在国内取代中医不是没有道理。
她意识到问题的本质的不是抵制西医,而是发扬中医。
听闻Lance可以做这个手术,她松了一口气。
白蔹:【能来吗?】
Lance那边也不迟疑,他本来就好奇中医,想找白蔹试试针灸能不能治好他的近视,眼下也就提前几天而已。
Lance:【那你要给我针灸!】
白蔹:【1】
Lance:【我来了!】
她将湘城地址发给Lance。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Lance在国外,就算现在赶飞机,至少也要到明天才能到。
白蔹一晚上几乎没睡。
第二天,她罕见的没有提问纪衡,六点就背着书包出门。
六点半,湘城医院一楼。
一堆人在跟护士前台说话,为首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她看着光亮的护士站不敢开口,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护士小姐啊,我、我们都是来给沈清捐血的,哪里可以献血啊?”
她身后,有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有早起卖早餐,卖到一半围裙还没脱的中年夫妻,还有跟着父母来的未成年的孩子……
“对啊,护士,在哪啊?”工人脱下帽子,黝黑的脸露出来,十分焦急,“听说她伤得很严重……”
“快,护士,”有人直接掀起衣袖,“抽我的,我血多!”
百来号人全都涌上前。
十分壮观。
永福小区是老小区,这里的人都住了几十年了,尤其老一辈的,互相十分熟悉。
“奶奶,您的血不能抽,”护士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也有些懵,她站起来,然后大声道:“大家等等,不要吵,排好队,我问一下情况。”
一行人连忙排了队,从护士台排了很长、很长的一条队,排到了医院门口。
白蔹本想直接去电梯上楼。
听到了沈清的名字,她脚步一顿,回头隔着人群看门口排成一条长龙的人群。
好半晌,她往前走了一步,来到站在前面的老奶奶面前,“奶奶,我是沈清的外甥女,你们都是来给她献血的?”
老奶奶就是七栋一楼的人,她眯着眼看着白蔹,一下子就认出来。
激动地握住白蔹的手,“我认识你,后生,你舅妈现在怎么样了?别急,我们已经在小区找人了,他们等会都会来献血的……”
“没事,”白蔹扶着她,然后温声对她身后的人道,“我舅妈需要是熊猫血,大家如果有熊猫血我替舅舅舅妈谢过大家,如果不是,就回去吧。你们放心,舅妈这里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老奶奶松了一口气,她握着白蔹的手臂,“这个天杀的卢总啊……”
白蔹顿了一下,她垂下眼睫,“卢总?”
“就是要收购我们小区的那个人,凶神恶煞的……”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敲着拐杖,“造孽啊,我们小区……”
白蔹点点头,漆黑的眸子映着医院苍冷的地面。
她转身去电梯。
医院门口,又是十几个刚搬完货物的人进来,他们满头大汗,随手擦了一下就问:“在哪给沈清献血啊!”
“后生,在这里,他们说要熊猫血,你们谁知道自己的血型……”
“去查一下很快的……”
重症监护室。
纪邵军站在窗外。
不远处,纪慕兰跟许恩也早就到了。
个医生收到了许恩的重托,拿着病例在跟许恩纪邵军解释,“我们现在的技术只能在iCu观察,沈女士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她的血型特殊,全国敢冒这么风险做手术的没有几个,就这几天时间了,你们要做好她脑死亡的准备。”
至于什么准备,医生的意思很明显。
纪慕兰看向许恩。
许恩苦笑,“联系不到那位院长。”
纪邵军目光平静地转向重症监护室,眸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舅舅,”白蔹站在纪邵军身边,她穿着校服,脑后的头发挽得很是凌乱,眉眼垂着,几乎是风轻云淡地开口:“那个卢总,还在湘城吧?舅妈变成这样是因为他?”
这一句话。
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由一颤。
纪邵军连忙偏头,他看着白蔹,十分紧张,“谁跟你说的?什么卢总,阿蔹这件事你一个学生不要管,好好上课就行,你舅妈现在没事。”
白蔹静静看了纪邵军一会儿,没回答,有些风轻云淡:“我去上课。”
她转身下了楼。
七点。
医院楼下。
陈局的车匆匆停下,他一接到白蔹的电话就着急赶过来。
一眼就看到靠着树的白蔹,“白小姐!”
他下车。
白蔹将书包放在脚边,她敞着蓝白色的校服,双手环胸淡淡靠着树,冷静地看着车流,微风拂过,碎发轻扬,仿佛暴雨将来的低气压海面。
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来了啊,”白蔹伸手,将手臂上落下的枯黄树叶慢条斯理地摘下,“有个要收购永福小区的卢总,你认识他吗?”
白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慵懒随性的,陈局一直觉得她脾气很好。
这是第一次,直面她的狂风暴雨。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对这样的白蔹,压力一点也不比面对盛怒状态的姜附离小!
陈局回得十分谨慎:“不认识。”
“那就好,”白蔹稍稍偏了下头,她看着陈局,唇侧带笑,眼底却是冷霜,身上的气压瘆人得很,“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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