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靠近,就等着她的反应。
他在用行动问她:
岑芙。
是接受我,还是推开我。
你自己选。
岑芙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放大,睫尖开始轻颤,手攥在他衣领子上,手指一点点蜷紧。
推开他,推开他,推开他。
她的理智一遍遍命令着她。
可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准确执行指令。
理智和身体的连接系统全线崩盘。
如果可以抛弃一切顾虑该有多好,让她尽情地享受他狂烈的亲吻,享受他危险的怀抱。
岑芙那瞬间冒出的想法。
岑芙就这样看着他接近,直到没有任何距离。
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
许砚谈眼神坠深,再无犹豫地攫住她的唇瓣,奖励般的,温柔地口允|口及。
潺碎声响起。
然后他稍许松开,低沉短暂地呵笑一声,再吻住。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把她圈到怀里,抱紧。
青洁的月下,拥抱的二人难舍难分,情绪肆溢。
……
那天晚上,岑芙几乎一夜未眠。
朦胧的睡梦里,反反复复都跟许砚谈有关。
他触碰在自己耳后的指腹,他抵在自己脸颊上的温热鼻息。
还有他低声说的那句。
“为什么躲我。”
“岑芙,你在怕什么。”
大风经过三四天的席卷,离开了崇京的上空。
气温彻底冷了下去。
岑芙今天出门加了条围巾,盘算着再过一周把羽绒服拿出来替换棉服外套。
那天晚上的荒唐胡闹究竟是怎么结尾的,岑芙后来都无法回忆清晰。
那一口威士忌的威力远超出她的想象,晕乎乎的醉感把她所经历的回忆撕成碎片。
甚至她有时候在想,不会是她做的一个梦吧。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摸手机就看到许砚谈发来的短信。
没错,是短信——还是条图片彩信。
他早就猜到岑芙已经把他设置成消息折叠不提醒,所以还故意发了个古早的彩信。
故意笑话她。
而图片的内容更是让她悚然清醒。
许砚谈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的嘴唇,把下嘴唇被咬破的一块地方拍得清清楚楚,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地笑,单看一张嘴就能感受到那股子浑劲。
就这么发了过来。
没有任何配字,可岑芙却精准地接收到他的意思。
【你咬破的。】
【别想赖账。】
一定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他拉着她亲个不停,把她惹急了,她生气之下咬的他。
可怎么感觉许砚谈却好像很享受很嘚瑟?
……
流氓,浑蛋,坏种!
萧瑟秋风把落叶带到地上,略过她的小腿。
明明行走在稚冬之中,周身衣物都泛凉,可岑芙只要一回想有关他的那些事,就会难以自控地浑身发热。
尤其是耳朵。
岑芙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拼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再想他了!本来那晚做的所有事都是不该的!
没有好好想对策就罢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一直沉沦…
又走过一个路口,她转向进入巷子。
抵达秘密书店的后门,开始今天的兼职工作。
岑芙换上书店员工的衣服,一边系围裙一边走出员工休息室。
她正低着头往饮品台走去,正好遇到想去上卫生间的同事,他拍拍岑芙的肩膀说:“小岑饮料做出来了,你帮忙给送一下,客人坐在4-5书架旁边那个位子。”
“好的,我去就好。”岑芙微笑回应。
她端起放着饮料的托盘,一步步稳着去向那位客人落座的位置。
岑芙稍稍低着眼,走到那儿把饮料放在桌子上,收回号牌,抬头熟络道:“您好,您的饮料齐了…”
话没说完,在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的同时。
岑芙嘴边的礼貌微笑和剩下的尾音一同僵在她的脸上。
眼角一寸寸怔松——
视线正前方,岑颂宜穿着一身枫叶红的韩式呢子风衣,戴着顶法式的大帽子,卷□□亮,明眸妖媚。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里,抬眼看向岑芙的眼神在瞬间绽放锋芒。
岑颂宜将岑芙这副呆愣的神色纳入眼底,然后一点点抬起下颌,眼里飘过很明显的嘲讽。
两姐妹就这样一站一坐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可是气氛已经在瞬间变了味道。
火药味和威胁意味一触即发。
岑颂宜点了点下巴,示意她,拿着腔调:“坐。”
那瞬间,岑芙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靠山和底气。
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她后背凉得彻底,扶着桌边,缓缓坐到岑颂宜对面。
然而,被她知道自己打工并且当场撞破并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永远在下一秒。
岑芙刚坐下,脑子还没梳理清楚,就听见岑颂宜更为刺骨冷酷的话响起。
“你一直在跟我装。”
“其实你和许砚谈走得很近。”
“对吧?”
岑芙垂着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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