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特意让人把嫌疑人带到偏殿审问,鞭打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闻而生寒。
琼枝殿中,一片压抑的寂静,所有人都收声敛息,生怕触了霉头。
一时间,气氛几乎凝固。
“陛下。”
周忠双手捧着一个托盘入殿,打破了这窒息的宁静。
他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十分和气,衣角的斑斑血迹却暴露了这帝王鹰犬的狠辣。
“太医令招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掩盖的却是一场腥风血雨。
阿赫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盘上,指节忍不住缩了缩。
那是一张撕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的纸条,上面沾着怪异的液体,被血糊得鲜红一片,显然已经看不出写的到底是什么了。
谢桀骤然发难,恐怕是销毁不及,太医令将最重要的信件吞入腹中,又被剖出来了。
剖腹取信,人还能活么?
阿赫雅背后一阵发寒,下意识攥紧了谢桀的衣袖,眼中神色复杂,又缓缓转为坚定。
若不是自己重生一回,现在没了生息的人就是自己了。
太医令为虎作伥,他该死。
谢桀却只是瞥了一眼,毫无波动,仿佛死了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目光随意掠过,便落在与信件一同摆着的几件首饰上。
那些首饰的纹样,显然是高位宫妃才能用得上的款式。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周身气势却带着惊人的煞气。
“拿去,让她们认认。”
“是。”
周忠立即应下,敷衍地从淑妃面前晃了晃,就直接将托盘放在了德妃身边。
德妃的脸色已经白得不成样子,此时被血腥气一熏,几乎昏厥过去。
这些首饰都是有定数记载的,抵赖不得。
完了!
“德妃,眼熟么?”
谢桀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莫名,任谁都能听出话语中的冷意。
阿赫雅半阖着眼,望着德妃颤抖的手,唇角翘了翘。
犯事受罚,天经地义。事到如今,德妃要想从这烂摊子里脱身,少不得大出血。
“陛、陛下,妾不知道……”德妃强撑着镇定的表象,深吸一口气。
她难得有些惊慌。这事儿绝不能认下来,不然就是父亲也保不住自己!
“太医令时常为妾把脉。这些首饰,是妾赏的……可这中毒,却实实在在与妾无关啊!”
“太医令招认,他是收受了德妃身边大宫女玉珠的贿赂,故意将药方透露出去的。”
周忠微微垂首,说出的话却如一块重石压下,让德妃还未出口的辩驳都哽在了喉中。
“为了药效,他又以阿赫雅姑娘久病不愈之名,加大了半夏的用量,机缘巧合之下,才让阿赫雅姑娘在今日吐出血来,否则真到了那时候,就是神仙也挽救不得了。”
阿赫雅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医令对何家还是忠心,没有直接招出德妃。
她望向德妃,指尖颤抖,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无奈悲伤,补了一刀:“德妃娘娘,我与你无冤无仇,您为何……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阿赫雅说着,往谢桀怀中缩了缩,似乎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庇护所,泪珠将落不落,泫然欲泣,令人心碎。
谢桀的眼神顿时又暗了些许,手指落在她眼角,强势地揩去泪痕,语气中杀意更盛。
“在宫中投毒。德妃,你本事真是愈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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