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过问得也少。”
德妃还未开口,她身旁的何婕妤便叹了口气,缓缓地解释了起来:“进德宫中的大小事都管不过来,何况一份羊肉的去向?你质问德妃娘娘,倒不如问问膳房的人。”
随着何婕妤的话语,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膳房宫人身上。
“周忠。”谢桀眸光中泛着冷色,语气阴沉带着杀意,“审。”
“别!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周忠的手段,宫中无人不知。落在他手中,恐怕比死还要难受百倍。
矮个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边拼命地磕头求饶,一边绝望地喊道:“是云美人吩咐奴的!”
“她说自己得罪了琼枝殿,要讨个好赔罪,让我们把这份羊肉送过来,还要守口如瓶,免得让德妃娘娘知晓……奴当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他只是收了云美人一点钱,怎么会闹成这种局面?
要是早知道,别说是二百两银子,就是三百两,四百两,自己也不敢收啊!
“云美人已经是冷宫中的庶人,她说什么,你们就照做不成?”阿赫雅蹙紧眉,冷冷喝道。
矮个子焦急又恐惧,连忙开口,试图把责任撇清:“奴去进德宫问过,是珍珠姐姐说,德妃娘娘念着旧情,并不打算收回这份赏赐的啊!”
德妃面不改色,只是哼了一声,端得是理直气壮:“云美人怎么说也在本宫身边伺候过,如今落魄了,本宫不说帮扶一把,没有落井下石罢了,怎么也不算错处吧?”
话到这里,这件事情也只能指向云美人,而非德妃。
阿赫雅眸光闪烁,下意识抬眼看向德妃,却见到她唇角的笑容,下意识捏紧了指尖。
可笑。
阿赫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拉住谢桀的衣袖,望进他眼中。
德妃说得再天花乱坠,殿中也无人会信。
阿赫雅与云美人几乎是生死之仇,以那个人的性子,她绝无可能送什么羊肉,说下毒倒是有几分真切。
若说罪魁祸首是云美人……
宫中拜高踩低何其严重,一个冷宫中的庶人,怎么能清楚地知道她病了,还能打听到她的药中有一味半夏?
桩桩件件,分明隐隐都指向德妃。
只要谢桀愿意查,金吾卫什么蛛丝马迹抓不住?
德妃的把柄已经放到眼前了,阿赫雅也已经备好了后手,然而,她还是要给谢桀一个机会。
陛下啊,你会选择谁?
谢桀眼中一片黑沉,如深渊,种种情绪相汇隐匿,看不见底。
半晌,他收回目光,朝周忠冷冷开口。
“去冷宫把云美人带过来。”
阿赫雅心中顿时一沉。
谢桀没有点破德妃的伎俩。
阿赫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脑中思绪百转。
这就是帝王。即便昨日还在耳鬓厮磨,说着爱意,今朝事发,也不会站在她的身边。
阿赫雅努力压下自己的悲哀,却还是忍不住落了一滴泪,心口生疼。
她睁开眼,拉住谢桀的衣角,与他对视。
“为什么?”
阿赫雅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这样问。
谢桀心中顿时一痛。
他望着她眼中那片潋滟,半晌,只是眸色深了些许,缓缓移开眼。
不过是一个靶子而已。
阿赫雅猛地一颤,抽泣似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指中间收了回来。
她垂下眼,收敛尽自己的悲哀,理智地知道。
今日之后,自己身上的筹码,又多了一份谢桀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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