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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黑色的梦魇太过漫长,呼吸的阻滞感即便在昏迷之中,也让阿赫雅的眉头紧紧蹙紧。
她梦见了前世那个没能留住的孩子。
他那么可爱,朝她伸出双手,想要阿赫雅抱一抱他。
可当阿赫雅走过去,那个小小的孩子就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最后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是她的孩子啊!
他已经会踢自己的肚子了,已经会回应自己的碎碎念了,却死在了一碗安胎药下。
他会不会痛?会不会恨自己这个母亲没能保护好他?会不会怪她?
阿赫雅在梦中痛哭着,只觉得呼吸都被阻塞,浑身都在颤抖。
恍惚间,一具宽厚温暖的身体环抱住了她,指尖落在她额头,试图抚平她蹙起的眉。
“相冲生毒?这就是太医院给朕的答案?”
谢桀暴戾的声音离得很近,阿赫雅几乎能感受到那种充满煞气的威势。
“用药连忌口都说不明白?若她醒不过来,朕看这御医院,也该换一批人头了!”
“臣等必尽毕生所能!”
太医们齐齐求饶的磕头声与前世的记忆重叠,竟然显出了几分戏剧感。
阿赫雅扯了扯嘴角,缓缓睁开眼,盯着额角的刺痛,拉住了谢桀的衣袖。
“陛下……”
她虚弱地开口,便见他猛地一顿,急急转过神来,盯着她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惶恐。
那抹惶恐只出现了一瞬,便隐入了无尽的幽深之中。
阿赫雅这才发现,他的眼中已经被血丝充满了,不知守了多久。
她勾起唇,还想说什么,又咳起来。
“愣着做什么!还要朕去请你们吗!”
阿赫雅一咳,谢桀身上的气势便愈发恐怖了几分,他一拍榻侧,沉沉地望向那群还跪着的太医,语气中带着血腥意味。
废物。
柳奴一直跪在床边,麻木地盯着阿赫雅沉睡的侧脸,此时动了动,又被阿赫雅的目光制止。
她缓缓沉下头,闭上眼,掩盖住眸里的痛意。
“陛下。”阿赫雅缓过气来,才伸出手,配合太医诊脉,一边盯着谢桀的表情,揣摩他的态度。
“我这是怎么了?”
“您将半夏与羊肉同服,这二者相冲,成了慢毒,积累起来,一朝爆发——”
谢桀沉着脸没有开口,是周忠在一边解释,说到这里,又突然噤了声。
因为君王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阴沉得不成样子,眼中怒意涌动,骇人至极。
他冷冷地盯着阿赫雅,眸光中似乎有许多种情绪,又掩盖在黑沉之下,叫人看不清楚。
阿赫雅垂着脸,没有与他对视,只是用虚弱的声音,将事情引了出来。
“半夏?我平日里喝的药里的吗?”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我开始用药之后,膳房才拨来了羊肉……先前只说羊肉价贵、难得,并不在菜单之中。”
“此事太医们并不清楚……”
地上跪着的太医们听到这句,便放下了半颗心。
有这位开口,他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膳房中每日膳食都是有数的,尤其是羊肉这类,除了陛下外,分例只在高位嫔妃中有。”
周忠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也不介意卖个好,顺着她的话讲了下去。
不愧是暴君身边的好狗腿子。
阿赫雅心中赞了声,声音便带上了哽咽:“陛下,有人要杀我!”
她眼眶通红,只觉得梦中的痛,都要在此时发泄干净才好。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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