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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深巷沽酒(人喝酒为的就不是清醒...)(第1页/共2页)

    那青色的锦盒, 乍看寻常,不太起眼。然而那盒盖上一圈隐现的深紫符文,分明是一道极其厉害的禁制。

    而这种禁制, 向来只封存某种极其危险之物!

    屋内三人皆非全无见识的庸才, 一见这锦盒都不由心头一跳, 连气息都仿佛受到了这一道禁制的牵引,为之一滞!

    孔无禄更是觉得王恕之言耳熟, 下意识便看向了桌上另一只更大的、已经被他手快关起来的木盒:送礼,也是送礼, 还要趁大宴?

    洛京花会日前已经结束, 最近的无非是王氏大公子王诰的生辰大宴!

    孔无禄能想到的, 他岂能想不到?只是竟不放在心上。

    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视线从那青色锦盒,移回王恕清癯的身影, 韦玄心中百感交集,眼眶已然微红, 只强按激动,向他躬身:“凡少主吩咐,我等自当肝脑涂地!”

    将近二十年,他一直回避着与王氏有关的一切,只随一命先生天南地北地游医, 从不接受来自王氏的任何帮助;方才唤一声“韦伯伯”而非“韦长老”, 也是不愿动用自己那所谓的身份,牵扯进局中。

    在韦玄心中,他从来只有一个身份。

    王恕终究没有再纠正他的称呼, 只道:“有劳了。”

    韦玄便问:“公子要动王诰,可是因为上次刺杀之事已经查清?那桃木细锥……”

    韦玄顿时一怔,刚要开口问“那是为了何事”,眼角余光便忽然一错,看见了桌案正中那只更大的、隐隐散出几分血腥气的木盒,心头陡然大震,好像想到了什么。

    王恕似乎不愿言明:“总而,他之所为,我不喜欢。”

    然而韦玄不敢不问:“是,是因为学宫投毒之事,为了……周满吗?”

    那“周满”二字,从他口中出来时,竟带着几分隐晦的艰涩。

    周满是什么身份,为何能进入学宫,韦玄自然是一清二楚;可这一切,王恕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身负剑骨之人。

    以往近二十年他都与王氏划清界限,如若此次破例前来,是为了周满……

    韦玄一阵发冷,目光落在王恕那略显苍白的脸孔上,只见他闻言后抬眸看他一眼,竟似无反驳之意,一颗心便幽幽沉了下去,如坠冰窟。

    其实自打周满挤占王诰的名额进学宫,他便有听闻,暗中不是没有过疑惑,只是他向来规避王氏,自不可能主动问询;然而上回春风堂投毒之事,是韦玄在背后一力支撑;眼下提及周满,又是如此反应……

    王恕终于没忍住:“韦伯伯待周满,似乎格外重视?”

    ——她身负剑骨,所系乃是你性命,怎能不格外重视?

    然而这话,韦玄只能在心中诉说,却万万不能告诉王恕,口中便道:“她并非只是我等要培养的普通客卿。少主该知道,圣主神女仙去后,只为您留下二十四节使,其中修为最低者都是元婴。但数年前白帝城围剿邪修时有两使不幸陨落身故。周满于修炼一途颇有天赋,老朽是想她添补其一的缺出……”

    培养“二十四节使”,比培养一般客卿更用心、更重视,自然是应有之义。

    而且……

    韦玄续道:“原本我等对她倒并不是格外重视,只是见她进了学宫,颇与公子交好,公子待她也格外不同,所以——”

    话到这里,便适时地收住了。

    然而王恕岂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一时不由怔住:他对周满,有格外不同吗?

    韦玄说完这番话后暗中观察,见他竟然出神,心中越发

    <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center>沉重,只问:“以后要不管她吗?”

    王恕下意识道:“不必。”

    说完了,才回过神,又一阵沉默后,他轻搭眼帘,补上一句:“王氏之事我不插手,韦长老自行处置便可。”

    韦玄道一声:“是。”

    王恕于是不再多言,向三人颔首一礼,便折转身出门,取过先前靠在檐下的油伞,告辞离去。

    韦玄等人躬身,目送他走远。

    直到人影看不见了,韦玄才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先是一阵喜,为王恕竟愿主动来找他们,尽管还不愿插手王氏之事,可有一就会有二,循序渐进,倒也不急在一时;然而紧接着,便涌上来一股忧,剑骨之事,他原本就十分反感,如今又待周满如此不同,若知他们所为,怎肯答应换骨呢?

    孔无禄一理中间关系,也生出几分忐忑,只是回头看向桌上那一大一小俩盒子,更觉棘手:“韦长老,公子既有贺礼,那周满的这一份……还送吗?”

    韦玄回神,道:“送,当然要送,而且要大送!”

    空无便道:“那属下去一趟神都?”

    韦玄竟摇头:“不必你去。王诰生辰大宴乃是后日,商陆,你亲自去一趟,点上十二名节使,务必将这两份贺礼送到神都!”

    点十二名节使!

    孔无禄头皮不由为之一麻。

    商陆也不由悚然,但随即便精神大震,立刻道:“是!”

    *

    王恕既亲至若愚堂一趟,便不担心这一份“贺礼”送不到王诰面前,只是撑着伞顺长街走远后,听着大雨繁骤地敲打在伞面,他心中到底生出了几分无着无落的空茫,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不会再一样了。

    有关王氏的一切,便像这一场大雨——

    铺天盖地,向他压来。

    他垂着头,慢慢往前走着,本准备直接回病梅馆。

    可没料,才进泥盘街不远,竟听见两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夹在嘈杂的雨声中,从前面的巷口传来。

    周满一面走,一面抱怨:“你不说泥盘街是你地盘,怎么现在连个合适的地方都找不到?”

    金不换替她撑着伞,不由咬牙:“周满,做人不能这么得寸进尺!大晚上要喝酒,本来就不好找地方,何况遇到这破雨天?”

    先前两人在街口遇到,他自是叫了周满上车。

    岂料她上得车来,往路边看了一会儿,竟问:“这泥盘街有什么喝酒的好去处没有?”

    彼时,他才闻见她身上一股淡淡血气。

    金不换没问她为何想喝酒,只静看她片刻,便从车上下来,叫余善先将车驾走,自己则陪周满在这泥盘街上寻觅喝酒的好去处。

    但今日实不凑巧,好几家都已打烊。

    金不换无法,只能带她来到这条破破烂烂的巷子口。

    周满停步看得一眼,怀疑道:“这里面能有卖酒的?”

    金不换听了不免来气:“爱信不信。”

    周满刚想打趣他,可一侧转头,忽地讶然:“泥菩萨?”

    金不换一怔,顺她视线一转,果然看见这连天的大雨里,泥菩萨撑着伞,也正用一种意外的眼神望着他们。

    周满顿时扬眉,笑起来:“这大晚上,病秧子菩萨也在外面晃?”

    雨帘里,一切都该模糊。

    然而她的声音却偏偏清晰极了。

    王恕忽然想起先前韦玄那句“格外不同”,也不知是否周遭雨声太杂,心绪似乎跟着乱了几分。

    他问:“你们要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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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不换道:“可别冤枉我,是她想喝,我只是舍命陪君子,帮她找找地方罢了。”

    王恕看一眼周满,竟道:“我一道吧。”

    周满不由一怔。

    金不换也诧异了片刻,跟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你也想喝酒?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恕没有回答,只是向他们走过来。

    他酒量一向极浅,且自己也克制,轻易不会饮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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