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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确认过眼神,是将军喜欢的硬汉
“菜快凉了,我们先过去吧。”
褚君陵点点头,知道自己没那点能耐,也不坚持,乐颠颠跟着一道走了。
厨子莫名不已,看了看灶台上两块明晃晃摆着的打火石,挠挠脑勺,心想这大兄弟人倒挺实诚,只可惜了是个傻子。
猜是周祁气消干净,到没人处拉住他,朝唇畔上亲了亲:“莫气了,每回你不高兴,朕便要忐忑上许久,忒磋磨人。”
再生气,
倒也不耽搁褚君陵作天作地的惹他不快。
周祁心透得跟明镜似的,只不过因褚君陵方才那些话感动,又见不得他为自己折煞了尊贵,情深所致,不愿计较罢了。
“皇上预备何时回京?”
褚君陵脚下一顿,当即就不乐意,来都来了,当然要与周祁一块儿回去:“你何时回去朕便待何时。”
“康城之事并非三两日可了,京中局势多变,再有宰相和家父看着,始终比不得皇上掌朝。”
周祁不赞同,再有不舍,还是三言两语催他回去,褚君陵拗不过,含糊道明日,心头却另有番打算。
他只说明日,却没说是哪个明日,明日何其多,这可是周祁自个儿点的头,即便明日他留着不走,这人也拿他没辙。
咬字眼的事儿怎么能叫骗?
“今日之事就让逢宗耀他们去,可是你昨晚亲口答应的陪朕。”
“臣不记得了。”周祁表情淡淡,径自往前走了。
别当他不晓得,昨晚褚君陵趁他困意来袭套的他话,似乎还骂他是猪来着,就会同他耍小把戏。
“你不记得朕记得。”褚君陵抬腿追上,身体个劲儿往上贴:“明日朕可就走了,你就舍得?”
今日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陪着他。
“天塌下来还有朕顶着,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何须你亲自出面?”
“是是,皇上说得极是。”
嘴上敷衍,周祁想了想,确实有点舍不得,遂也由着褚君陵安排,感觉手被人握住,唇角弯了弯。
回膳厅就觉气氛不对,逢宗耀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自己,彭齐舟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周祁莫名,进屋发现知县也在,身后还站了两三个硬朗男儿,只那姿态瞧着怪怪的,周祁形容不出,只觉着有点涨眼睛。
这是做什么?
疑惑看向县令,县令咧嘴一笑,急忙迎了上来:“下官见过将军。”
“怎么回事?”
县令神色含蓄,认出褚君陵便是昨日的帐中人,偷偷打量他一番,登时觉得带来那几个拿不出手,不过来都来了,咬着牙也得上。
又看褚君陵似乎不怎的高兴,信心又升起来点,这男宠俊则俊矣,一瞧就是个任信张扬的主儿,也就刚来这两日将军喜欢,等哪日得了腻味,定要让这性子惹生不喜,哪有他带来这几个贴心。
又老实又本分,最重要的是合将军口味,一想有望升官发财,心头便不住美滋滋的,回头又看了看那几人,自信满满:臀肥腰宽又壮实,是将军喜欢的硬汉。
“是这样的,下官昨日见将军……想着将军许是好这口的,特给您找了几个合心意的伺候,将军瞧瞧可喜欢?”
周祁:“……”
县令满面恭维摆着,想忽视都难,周祁扶扶额,哪料昨日之事牵扯出这么大个乌龙。
“将军可还满意?”
“荒唐!”
捷径也不是这么个走法,这贪官巴结他也罢,还找来这么些……周祁看那几个大膀子男人,一言难尽:“给了机会不珍惜,重罪未赎,还有心思想这歪门邪道,嫌命长了?”
“将军恕罪!”
县令满头大汗,急着上前请罪,见带来的几个还傻站着,挨个踢了脚:“不知规矩的,还不跪下!”
怕归怕,昨日瞧中郎将那档子事,分明是好男色的,怎的他投其所好,反而惹的将军不快,还差点要问罪自己,县令百思不解。
杵着脑袋想了阵,恍然大悟:定是太多人看着,让将军脸没地儿搁了。
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中郎将这癖好确实重了点,眼下另两位大人还在,晓得了不定私下如何笑话,亏他千辛万苦找来这么几个尤物,怎防一时粗心,竟败在了这等细微事上。
“下官知错,光想着将军查案辛苦,想找几个知心的给您解解乏,都是下官未考虑周全,还望将军恕罪。”
“就这般货色,也敢献来丢人现眼?”
褚君陵怒目凛冽,吓得县令往后退了退,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将军都未发话,何时轮到你这奴才多嘴?”
多了算也就是个爬过床的奴才,他好歹还是朝廷命官,岂容个男宠到头上撒野。
“将军脾气再好,也得管管下头的人,省的有些个认不清身份的踩到头上,折煞了将军的威风。”
不顾褚君陵气得扭曲,周祁不唤起身,便斗胆往前挪了挪膝盖,越发笑的奉承:“这回是下官疏忽,只人已经给将军带到府上,您就当给下官个孝敬的机会,这几个仅是下官一片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第62章 捉鱼
周祁可笑不出来……
原来外人眼中,他竟是如此眼光么?
彭齐舟则是憋笑憋得肚子疼,肩膀一抖一抖的,怕砍头又不敢表现出来,侧身看逢宗耀,发现他面色虽然沉稳,但身体也有些微晃,显然也强忍着。
为县令默哀三秒,实在憋不住,借口小解退到外头,扶墙笑了好一阵子,笑声震天,吓得路过的下人几个寒颤。
“将军? ”
“人带回去,本将没这嗜好。”
怎会没有,昨日他明明都看见的,还看得一清二楚。
县令犹犹豫豫不肯走,周祁却不管他,怕县令所言惹怒君王,这人如今还留着有用,褚君陵若这时候处置,怕会给后头惹一堆麻烦。
转身想将人安抚下来,哪知回头身后空荡荡的,哪有褚君陵的影子。
“???”
什么时候出去的?
眨个眼的功夫,褚君陵又回来了,手里多出把不知从哪个侍卫手中抢来的刀,直朝那县令砍去。
县令让这阵势吓破胆,赶紧爬起身往周祁身旁躲,嘴里嚷嚷着救命。
“将军救我!这奴才竟敢谋害朝廷命官,快杀了、”
“他”没出口,褚君陵刀锋就怼到了喉口,县令两眼一翻,嘭地晕倒外地。
“皇上,”见褚君陵刀要落下,忙伸手挡开,半劝半哄地接过刀,让钟诚接过去放远,无奈道:“他如今留着还有用,冲动不得,就当看在臣的份上,且留这狗官性命几日,等案子了结再杀他不迟。”
褚君陵理智尚在,虽是气得狠了,也不忍周祁近半月的心血白费,拧拧轻重缓急,泄愤踹了县令两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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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有内力,直踹得县令痛醒过来。
痛呼一声,睁眼就见褚君陵抬脚要落,惊叫着翻了个身,迅速扑过去抱周祁的腿:“将军救我!这奴才争风吃醋想抢将军的独宠,将军切不可纵容啊…”
周祁不防一个踉跄,站稳身想挣脱县令,结果对方抱得紧紧的,怎么甩都甩不开。
“还不放开!”
“将军救我!”
周祁:“……”
威胁到性命,更清楚只有周祁能护他,不抱他抱谁?
县令死不撒手,更激怒了一旁的褚君陵,心头血遭个狗官染指,就算只碰的小腿,还有两层衣物隔着,也不住气红了眼。
一脚猛踹到县令肩头,县令痛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身体不受控的往外滑去,最后头撞到门框上,一声闷响,彻底不省人事。
泼了两盆冷水也不见醒,最后还是让他带来那几个硬汉扛回的县衙。
醒来头痛得剧烈,分明有了后遗症,不得已躺着歇了两天,对褚君陵恨得心愤愤:看那奴才能嚣张到何时,等中郎将生了腻味,他便找个借口讨到身边,待落入手中,他定要拿那死奴才的头到公堂上击鼓。
又喊了下人去向周祁诉冤,周祁此刻正和褚君陵在别庄的荷花池中捞鱼,听县衙有人求见,还是为的早上之事,挑挑眉,趁褚君陵发现前将人打发了回去。
辱骂圣上,如今命都保不住了,还敢同他喊冤?
勾唇莞尔,正好见褚君陵抓住条鱼到手上,却因鱼身过于滑腻,没拿稳又落入了水中,尾巴还往褚君陵脸上甩了巴掌。
“可用臣帮忙?”
褚君陵气得牙痒,见周祁也卷裤腿下水,急忙将人劝了上去:“深冬水寒,你下来做什么?”
“皇上不也在池中?”
“朕身体好,不容易得风湿。”
周祁坏笑,长长噢了声:“皇上这是嫌臣身子骨弱,拖皇上后腿了?”
也不知谁想的这馊主意,支逢宗耀和彭齐舟去做正事,却拉着他大冬日里来后院摸鱼。
“朕是怕你害了湿病。”
惯喜曲解他的意思,褚君陵瞪了眼,撸起袖子又弯腰到水中搅和,他可是和周祁打了赌,若他能在不使武功的情况下,空手摸上条大鱼,今晚便可适当地玩些情趣。
周祁坐在边上,支着下巴看褚君陵,眸中映漾出一番风情。
若他和褚君陵仅是寻常人家,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春采折枝夏驳船,秋高同游,东日则卧榻不出,日日潦倒于山水之间,游遍山河湖海,观风花雪月,趁风等闲买酒醉,同榻共冢,笑与风月,那该有多好。
倒不是现在不好。
如今他也是知足的,褚君陵有他心中向往的山眉海目,已胜过世间千万般景致。
但比起前者,相对之下,总归少了几分随心自在。
一条大鱼悄悄游到褚君陵后腿弯,褚君陵没管它,专注同眼前的几条做斗争,腿被鱼嘴戳了好几回都不察觉,观赏鱼不比寻常鱼儿怕人,晓得有人在捉,仍旧一窝的涌到周围,倒像是来看热闹。
“蠢鱼。”
周祁瞧不过眼,随手操起颗小石子儿,弹指一挥,将戳褚君陵腿的大鱼打去了别处。
“皇上不妨喂些鱼食再捉。”
“朕怎么没想到。”褚君陵一拍腿,扬手让周祁给他扔些过去,往水中撒了点,鱼儿成群结队的涌上,抢完食又一眨眼功夫窜没了影儿。
“……”
周祁眼中含笑,打趣地望着差点被鱼群撞倒的褚君陵:他自然晓得这样更不好捉,谁让这人同他打那般赌,他又不傻,总不能帮着褚君陵来折腾自己?
第63章 贵人
“皇上可要加把劲,晚时逢大人和彭护卫回来,若看到皇上半天都没捞上个东西,心里怕是会笑话的。”
褚君陵咬牙切齿,若不是念及寒冬腊月,定要将这混账拖入水训诫一番…
“这大鱼也忒不好捉!”
越大越滑溜,就跟那些贪官儿似的,仅凭空手还真抓不住它。
“捉不住大的便捉小的,再大的鱼不也是这般长起来的?”
“这倒是。”
褚君陵站直腰歇了会,又开始忙活,口里抱怨始终没停下:“那些贪官还真跟这池中鱼似的,贪小成多,吃进肚子的东西多了,就越膨胀。”
越膨胀胃口也就越大,越不容易满足,铤而走险之事更不少做。
“心大肚皮小,总归有撑破的时候。”
县令是,左州同是,这天下贪官尽是如此,多行不义必自毙,便是朝廷不管,也免不得有打湿脚的时候。
大鱼再是滑溜,水一抽自然就蔫儿了,是烹是煮,不还是吃鱼那人说的算么。
“那些贪官得意时是池中鱼,落入朝廷手中便是砧板之肉,死活都逃不出皇上掌心。”
那他不就是个切肉的?
褚君陵乐了,虚着眼凑到周祁面前:“中郎将竟敢拿朕比做厨子,该罚!”
“皇上想罚臣什么?”
瞧这模样就晓得褚君陵又在憋坏水,若非教养使然,周祁实在想翻他个白眼。
罚个啵。
往周祁嘴上重重亲了口,乐呵呵问他:“朕是厨子,你又是什么?”
色胚子!
周祁抿抿嘴,心头偷骂两声,看褚君陵越靠越近,干脆换了个地方坐:“臣自然是皇上手中刀俎。”
那不是任他使唤,让宰谁就宰谁,让切片就切片,让削条儿削条儿,褚君陵向来没甚自觉性,见周祁坐远,厚着脸皮挨了上去:“中郎将这般听朕的话,该赏!”
赏个啵。
周祁:“……”
最后抓到条半大不小的,还是周祁等得无聊,也担心他在凉水中站久了沾病,主动给他拿了张小渔网,靠作弊才捞起来的。
但不妨碍褚君陵高兴,回房换了身衣物,搂住人一顿亲近。
“可是你自个儿要帮忙。”
周祁轻笑:“皇上不谢臣么?”
自然要谢,只是怎么谢得听他的。
“朕这便给小将军侍寝。”
途中让褚君陵灌了些酒,周祁眼微醺,目光迷离的任他做弄,只在对方过分的时候微微挣动,念着明日褚君陵就要回京,能让则让,没同他较真儿。
翌日下起了小雪,因着要见左参,周祁早早便起身计划,褚君陵看着心疼,取过大氅给他披上,又换小顺子添了炭火。
听周祁捂口咳嗽两声,不由一慌:“哪里难受?是不是昨日在外头待得太久染风寒了?”
急唤下人去请郎中,周祁摇摇头,把人喊了回来:“臣身体好的很,不过是有些喉干,皇上惯会小题大做。”
褚君陵还是不放心,但耐不过周祁坚持,郎中是没请来,却守着他喝了两大碗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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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今日得去会会那左参,怕是不能送皇上了。”
“你的事重要。”
褚君陵本就没想要走,见周祁为难,自然表现得深明大义,只让他以计划为重,无需得管自己。
周祁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毕竟他对褚君陵了解甚深,这人平日可没这般好说话的时候。
“那皇上路上小心,到了让暗卫给臣报个平安。”
“朕知道。”
要事在身,周祁也不便耽搁,叮嘱了些路上需注意的事项,等逢宗耀过来喊,系好大氅出屋,刚到门外褚君陵便追了出来,将落下的小暖炉塞进他怀里,又给他颈间围上狐裘。
“天寒就别骑马了,让奴才将车驾布置暖和些,莫着了凉。”
说罢替周祁拢了拢衣衾,确认风漏不进去才准人走,又一路将他送上车驾:“身体不适便唤个郎中瞧瞧,莫不当回事。”
周祁点点头:“雪恐是要下个几日,皇上也早些赶路,路途遥远,天晚了不好找住宿。”
褚君陵故意不接这话,只让周祁别冷着了,又沉声让彭齐舟当好护卫的职责,见厢中没个炭炉,硬是让奴才将房中那个搬了过来。
周祁笑又无法:他怀中还抱了个呢,驾中吃的用的样样齐全,晓得他是去审案,这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去哪个班子里听戏。
偏又对褚君陵这份细心受用至极,连对方让他早些回来都未起疑:“臣先走了,皇上也快些回屋准备,风雪正大,千万莫染了症疾。”
褚君陵目送着车马远去,直至不见才进庄中,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两人到时,左参正坐在主位上品茶,瞧着好不悠闲。
周祁和彭齐舟交换眼色,只身一人进屋,怀抱暖炉朝左参拱了拱手:“在下见过左州同。”
彭齐舟则暗中扣下左参带来的人,逢宗耀半路就和两人分开,手拿着圣旨,号令一早埋伏好的士卒,带兵将整个州同府团团围住。
左参还不知府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瞧来者陌生,放下茶托,不动声色看向县令:“这就是你说的那侄儿?”
“大人说笑了。”县令一改恭敬的语气,迅速退到周祁身后,慢悠悠道:“下官那侄儿大人又不是没见过,这位公子可是贵人,下官哪儿敢做公子的大。”
“贵人。”
左参立刻生了警惕,犹豫该不该叫外头的手下进来:“哪位贵人?本官怎么没听说过。”
“在下刚来康城不久,州同不识也在情理之中。”
周祁抬抬眼,示意县令到一旁侯着,县令也怕两人斗起来殃及自个儿,听这吩咐当即退得远远的,深恐火燃到身上。
“在下听闻州同手中官职不少,遂托知县大人前去引荐,想跟左州同讨个官儿当当。”
真是想买官做?
左参疑心消下些许,没急着叫人进来,也不怪罪周祁礼矩有失,敲敲桌让他坐到旁边。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第64章 皇帝养的一条狗
“鄙人姓周,单名一个叙字。”
左参摆手一笑,将茶盖和杯托分别放着,三者间来回点了点,推到周祁面前:“本官手中是有不少官职,高的低的都有,这越往高,权力越大,俸禄也就越多,人也就越体面,不知周公子想选哪个?”
“一入官场似海深,这官要么不做,要么就得一路朝上,位置自然是越高越好,离得朝廷越近,便也越轻松,在下别的不怕唯独怕累,官路崎险,与其费尽心思去争,不如一早就寻个安逸窝,州同说对么?”
左参大笑,听周祁出此狂言,只当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态度不乏轻蔑:“爬得越高摔得也就更惨,这官场水深得很,可不是你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在下既然敢讨这位置,自有坐稳这位置的打算。”
周祁不多让,惹得左参冷呵一声,直讽他大言不惭:“区区后生,不知所谓!”
“所以,这官大人卖是不卖。”
卖,怎么不卖?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收的道理。
“要官可以,只是这位置够不够高,还得看这个。”
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周祁了然一笑,自是懂他的道理,将面前的茶盖合到碗口,又拿茶托托住,缓缓推回给左参:“银两自然不在话下,千两万两我有,只要左州同开口,黄金白银,十万百万在下也拿的出来。只不过…”
缓缓起身,将暖炉往大氅中裹了裹,掌心贴着炉壁取暖,背对着左参道:“在下看中那位置,就不知州同愿不愿给了?”
左参眼一跳,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也跟着站起身来,负手看着周祁:“本官不愿,那便是公子银两给的不够,银两够了,就是要这州同的位置,本官皆可相让。”
“哦?”
周祁仍是笑着,将方才的茶碗拿起,晃了晃,里头几片茶叶也跟着晃动,荡得左参莫名心慌。
“大人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
这小生莫不是真要买他这位置?
左参冷笑:买无妨,恐是凭这毛头小子的身家还差得远,买他那府邸怕都不够。
府中的地里埋了多少财物他再清楚不过,千万两黄金又算个什么?
左参自负不已,他就是敌不了国,也富可敌大褚小半壁江山,是以压根儿不把周祁放在眼里。
“本官这顶乌纱帽现在就可摘给公子,只这官帽造物普通,价数却是不菲,公子要戴上不难,可带够了银两?”
“今日走的匆忙,银两倒真忘了带。”
听他这话,只当周祁虚张声势,硬打肿脸充胖子,意要嘲讽,豁然看他从怀中取出个物什:“这宝贝在下时刻带在身上,同样不菲,想来不比左州同这乌纱帽便宜。”
左参定睛一看,猛地震震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周祁:“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祁却不回答,缓步将御令拿近了些,逼问道:“州同可要验验?此物乃是皇上亲赐,不知够不够换左州同这位置?”
皇上亲赐…
左参如何不认得,此物乃是御令,见此物如圣上亲临,须行三拜九叩之礼,以示皇恩浩荡。
此人手握御令,必然是天子派来的人,又知他贩卖官位一事,左参面色鸷狠,盯得县令猛打了个哆嗦,不住往后退了退,直躲向门外。
知县竟然连同朝廷阴他!
猛退一步,让椅根绊住脚险些跌倒,他谨慎半生,竟栽到个芝麻小官上头,这狗东西竟敢蒙骗于他。
左参恨,恨不得剥了县令的皮,恨不得将算计之人削肉喋血,挫骨扬灰。
恐慌,惊惧,心悔不甘,种种情绪一闪而过,混着浓烈的恨意,死死盯着周祁等人,突然笑出声来。
既然朝廷不给他活路,就别怪他鱼死网破:“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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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默。
“来人!”
左参又大吼一声,情绪从激烈到崩溃,最后化为死寂。
“左州同想叫什么人?不如本官来替你喊。”周祁笑意尽收,将御令收入怀中,冷声喊进大批将士:“将左参头上乌纱给本将摘了。”
“我的人呢?”
左参恶狠狠看向周祁:“你把我的人如何了!”
“你的人胆敢和朝廷作对,自然是死路一条。”
彭齐舟大摇大摆走进屋,故意当着左参弹了弹剑上的血迹:“尸体都在外头躺着呢,左大人再不去瞧瞧,待会雪埋下可就不好找了。”
又走近将周祁浑身上下都瞧了仔细:“没事吧?”
“没事”,周祁摇摇头,抱着暖炉坐到一旁,将剩下的交给彭齐舟打理。
彭齐舟也松口气,走时皇上可提醒过了,若中郎将在外头擦破点儿皮,等回去他一身皮都别想保住,千好万好,都抵不过周祁一人安好。
左参不肯认命,手头又会些功夫,眼看被朝廷的人押住,反手夺过兵器,打伤上前的官兵要逃,却被彭齐舟轻而易举拦了去路。
“看不出左州同还是个能文能武的?”
“无知小儿!”左参大喝一声,见彭齐舟那儿攻克不下,便将注意转向一旁的周祁。
瞧他穿得一身贵气,怀中还抱了个暖壶,背靠在椅后,眼中几分漫不经心噙着,好似个病弱公子。
猜是周祁不会武功,欲抓过他做威胁,袭身过去,不想连他衣衾都未碰着,位上就不见了人。
“怎么可能!”
左参震惊不及,腹中剧烈的震痛传来,随后大咳口黑血叩下膝,被官兵一边一个押解住,刀尖正对着脖子。
“你到底是谁!”
“左州同不都看见了,在下奉皇上之命捉拿贪官污吏,自然是朝廷的人。”
他如何不知这人是朝廷的人…
左参眼中渗血,恨不能将周祁戳出个窟窿,一招即能废他武功,碎他的丹田,他定要弄清此人是谁,牢记在心头,死后好回来找这些人索命。
“怎么,朝廷的狗当得久了,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晓得他使的激将法,周祁也不上当,让人将左参捆绑紧实,听他不死心的一直追问,着实听得烦了,淡然道:“在下就住在京城大将军府,左州同若是为的日后报复,周祁随时欢迎。”
周祁。
左参目光阴沉:“你是周祁?中郎将?”
难怪难怪!
难怪如此忠心朝廷,原来是皇帝最宠信的将军吶…
心中讽嗤:说来说去,这姓周的再神气,不就是皇帝养的一条狗么?
皇室人的看门狗,
啧~
可真威风。
第65章 皇上好雅兴
他竟然让条狗给算计了。
左参不甘、愤憎,任那些官兵押着离开,到门阶处陡然挣脱,逃也未逃,仅对着周祁阴冷笑开,后头情绪剧烈波动,更是仰天狂啸:“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这是老天要收他,打败他的是天,不是朝廷这几条看门狗,他没输,他怎么会输呢?
“周祁!本官这条命朝廷若拿不走,定要你将军府百倍奉还,就是死了,本官死也不会放过你!夜夜来找你周府的索命。”
“你不就是皇帝养的狗?在本官跟前得意什么?这天下的贪官你捉不完,皇帝的宠信更不会长久,听话的狗到处都是,可不止中郎将一条。”
又叫周祁当心些,免得哪天得了那位厌弃,连根骨头都讨不着。还道风餐露宿都是好的,若再让皇帝打折腿,那便是无家可归身也残,连寻常百姓家喂的畜牲也不如。
“你不就是个畜牲?”
左参句句嘲讽,周祁神色仍旧淡淡,倒是彭齐舟听不下去,嫌左参嘴臭,想将他舌头给拔了,剑指途中被周祁阻止,笑看着左参:“左州同都说本将是狗,皇上既是赏了本将饭吃,我这做狗的不得为主子守好门户?”
下贱东西!
左参呸了声,直骂周祁狗拿耗子。
“州同这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你!”左参脸气得涨红,偏偏武功被废,又被人拿刀剑指着,奈何不了周祁分毫。
“本官再是耗子,也比你这看门狗强,被朝廷抓住又如何,我左参半辈子为官,该享的好尽都享了,死也无憾,倒是你,你对皇帝忠心耿耿,为朝廷殚精竭虑的忙活,你以为往后下场便会好了?”
“不劳左州同操心,本将下场如何自有天看,州同许是等不到那日了。”
左参说他狗拿耗子,朝廷出了耗子,他替褚君陵捉了又如何,若说他是多管闲事,君王乃他心悦之人,他管就管了,怎么能算是闲事?
再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褚君陵既然许了他后位,他也不过是料料家务事罢了,算不得闲。
“押下去。”
等左参的咒骂消失,确认里边儿没危险了,县令才马后炮的迎上前来,将那些恶毒言语听进去不少,顿时感觉立功的机会来了。
“下官听闻犬齿有辟邪之效,那左参胆敢骂将军是狗,将军不妨让人将他的牙齿敲打下来,也看看这耗子的牙齿镇不镇得住邪。”
县令本是想拍拍周祁马屁,借左参之罪来讨他的高看,丝毫不觉得此话不妥,错拍了老虎屁股还不晓得。
倒是彭齐舟在一旁听到,暗笑县令愚蠢,这话表面是为惩治左参献的计,往认真了听,不把周祁也骂了进去?
周祁也听出来了,侧首看向县令:“大人这话,可是坐实了本将是狗一事?”
“不不不,”县令急急摆手,一脸的献媚:“将军误会了,下官是听不惯那左参满口秽言,琢磨着法子给您出气呢。”
“难得大人有心。”
周祁点点头,像是真信了这话,直将此事交给县令去办,县令千万个愿意,当是周祁有意要给他表现的机会,欢天喜地承揽下来。
哪想前脚刚把工具找好,后脚就和左参关到了一块儿,稀里糊涂的。
又喊冤又喊误会,哭爹喊娘的直嚷嚷,可惜没人理他。
左参最为憎恨背叛之人,周祁还故意让人传了些风声,让左参认为自己落马是县令一手算计,为攀上朝廷的船表的诚意,为此憎恶县令更过于周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奈何刚被周祁废了武功,县令再不济也是个男人,见左参豁了命的要杀自己,自不会坐以待毙,很快和他扭打到一起。
结果谁也没占上风,左参本就内伤过重,再被县令发了狠的一顿打,折腾去半条命。
县令更未讨着好,眼睛被左参戳瞎一只,腿也瘸了,鼻青脸肿不说,浑身还痛的要命,直喊着要见中郎将。
最后中郎将没见着,反是等来道择日问斩的圣旨,当场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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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重生】将后万安》 60-80(第5/21页)
借由左参这条线,康城大小贪官尽得查清,周祁恐迟生变故,当日就下令彻查,将各个官员府邸不留缝儿的围封住,里里外外搜寻了仔细。
州同府更是掘地三尺,屋梁地底都未放过,等该有的证据到手,已是入夜三更。
路上便困得不行,等回别庄,挈灯也懒得,草草洗漱一番就打算歇息,摸黑躺上榻,不过瞬间就被人扣住了脖子。
“谁!”
周祁不敢妄动,怕激怒对方,同时也懊恼自己大意,竟没发现床上藏了个人。
迅速把所有可能都筛滤一遍,见对方没进一步动作,也跟着按兵不动。
那人似乎被他的冷静惹恼,一手按在周祁喉口,另只手往下到腰间,极快将周祁腰封扯了,见他还没出手的意思,指尖一挑,开始扒他身上的衣物。
等外衾也脱下,就剩里衣里裤,周祁还是没有动作,那人也开始沉不住气,摸黑挑起周祁下巴,故意改换着声色:“这也不反抗?真不怕我对你做个什么?”
他又不是女子,有甚好怕的。
周祁起初还仅是怀疑,听对方问出这么句话,当即就肯定了,这人不是褚君陵是谁。
“皇上好雅兴。”
第66章 明君本君
那人身形稍顿,耍赖的趴在周祁身上,不甘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一阵气馁:“你怎么知道是朕?”
一上来就解他衣物,手虽然卡着喉咙,却没使丁点力气,生怕弄疼他似的,说的话也是没皮没脸。
两个大男人,他既非身娇体软肤若凝脂,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能对他起那种心思的,除去这昏君还能有谁?
“皇上此刻该在回京路上,怎么躺到臣榻上来了?”
“自然是等你回来。”
黑漆漆的,也瞧不见周祁人,褚君陵起身挈了盏灯,转头见他神色不虞,躺回去将人搂在怀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朕都等睡着了。”
还想转移话题?
周祁不吃他这套,从褚君陵怀中离开,毋自躺到了里头:“皇上昨日怎么答应臣的?总不是又忘了?”
“自然没忘。”
晓得周祁不会轻易带过,身体往里边挤了挤,缓缓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说辞:“朕答应了将军明日便回,这才是今日,时候还没到呢。”
周祁眼神凉飕飕的,实在想把这厚脸皮的踹下床去,瞒着他留下也就罢了,还玩起文字游戏来了,好的很。
“皇上不回便不回罢,左右臣也管不了皇上。”
心头闷瓮声,想起左参白日那话,由自气闷,是了是了,他就是皇帝养的看门狗,哪有狗管主子的道理。
“朕舍不得你。”
褚君陵叹口气,这回真不是故意要和周祁对着干,只是一离了这人,梦魇就如数找上门来,他厌恶极了惊醒一身冷汗的感觉:“朕近日总做噩梦,你在身边才睡得踏实。”
“臣又不是什么良药。”
还有安神的功效不成,以为褚君陵又胡口蒙他,转头却看对方眼中闪过抹痛苦,周祁心一抽,不由得紧张起来:“皇上做的什么噩梦?”
一个梦就怕成这般……
周祁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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