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听到了,如果你在我翻开之前说,算你主动交代。但你要是在我翻开之后说,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孙才文一下子从椅子上坐正,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不是,你们真要严刑逼供啊?我没杀人!谢淑芬真和我没关系!”
纪洛宸把手放在文件夹侧边,作势要翻开:“最后一次机会,早上六点你去谢淑芬家里做什么了?”
“送菜……啊不是!”孙才文坐立不安起来,如果审讯允许,他甚至想扑上去把那份文件抢下来,“我就是看着她家门开着,我就进去看看嘛!”
周淮屿似乎并不在状况内,他没有看孙才文,而是随意地转着手上的中性笔,但他开口说的话却让孙才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非法侵入住宅,隐瞒犯罪所得,拒不配合调查,妨害公务,从刑法的角度而言,数罪并罚可比单一犯罪严重多了。”
“我没……”孙才文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衡量了一下周淮屿说的真假,“算了算了,我实话跟你们讲了吧,我就是看门开着就进去看了几眼,她家里啥也没有,我顺……顺了两瓶白酒,一口都没喝上,还在我床头柜上扔着呢!”
孙才文见面前两个人都没有回话,战战兢兢地举起右手发誓:“天地良心啊,我真的只是带走了两瓶白酒,你们看我还给她报案了呢,我不至于贼喊抓贼吧!”
“从你刚才的表现而言,你的供词可信度存疑。”纪洛宸将文件夹立在桌上,翻开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孙才文伸长了脖子却什么也看不着,急得他左探右探,像极了动物园被香蕉逗弄的猩猩。“处长,大哥,探长大哥!我干的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大罪,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吧!”
孙才文没了底气,也看不到报告的内容,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故意杀人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我真没杀人啊!要不你们去我家看,要不,要不,你们现在让我回去,我把白酒还回去行了吧……”
周淮屿抬起头来,现在孙才文看清了,这个新进来的探员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至少他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里的冷意是毫不掩饰的。
“如果你认定自己没有犯罪,就不会遮遮掩掩。”周淮屿轻声说。
孙才文狡辩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出不去,如果说高个子探长像猎犬一般不放过他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那么新来的这个探长就好比锁定猎物的猫头鹰,周淮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是能将他装腔作势的皮囊逐一分解,直直地看进灵魂深处的卑鄙。
“谢淑芬家里除了门是开着的,还有什么异样吗?”纪洛宸把文件央合上,“说说吧,具体看到了些什么。”
“异样嘛好像也没有,”孙才文被收拾了一顿配合多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你们也知道,我刚推门进去那会儿天还蒙蒙亮呢,就也没注意脚下,还踢到个瓶子来着…”
“空瓶?”
“可能是半…半空?”孙才文犹豫不决,大概是真不记得了,“我还以为那老娘们喝醉了酒搁地上装死呢,就踹了她两脚,她也没醒……”
孙才文越说越没底气,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缺德,偷偷看了周淮屿一眼,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因为没有尊老爱幼又罪加一等。
“继续。”纪洛宸的手在文件夹上拍了拍,孙才文对那个文件夹里的内容担心得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小便宜……”
孙才文打定了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罪认下,“我当时想着反正她也还没醒来,就开了个手机灯,正好看到墙角边还有两瓶白酒,就摸过去把那两瓶顺走了…其他东西我是真没动啊!她家也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我回到家里原本想睡个回笼觉的,眼睛一闭全是那老娘们趴地上的样子,我的娘哎,给我吓糊涂了!”
“就我一开始踢的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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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吧,感觉她硬邦邦的,越琢磨越不对劲,”孙才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后怕的表情,“我就又去她家看了一眼,那会儿天已经亮了,大概八点多吧,我出门的时候看过时间,不然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敢再过去……”
纪洛宸看着孙才文若有所思,孙才文的表情变化很精彩,如果不是在询问室,那他在村里的老太太茶会话一定很吃香。
他那些有感而发的吹胡子瞪眼,连眉毛跳动都充满了戏剧性,这并不是特意训练而来的,而是他在表达真情实感的时候与生俱来的表情变化。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嘛,我直接给报案了。”
周淮屿想了想:“你对三里河村很熟悉吧,黑灯瞎火闲逛都能逛进一家门没关好的。”?
第5章
孙才文一愣,立马摆手。
“我就住谢淑芬前面那一排,挺近的!您这话说的……平时我可真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那么她家有什么动静你也能听见吧?”纪洛宸略过他后半句话,盯紧了前面的线索。
“能能能!”孙才文点头如捣蒜,“哦对了,昨天晚上她家动静可大了!好像是砸了东西还是啥的,乒乒乓乓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然也不至于今天一大早就醒了……”
“昨天晚上什么时间听到的?”
“七八点?”孙才文想了想又补充,“七点多!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新闻联播刚开始没多久,我正打算跳台看个电视剧呢,她家那边就吵起来了。”
纪洛宸把新得到的线索记在心里,又问:“没出去看看?”
“没有!”这次孙才文答得倒是斩钉截铁,“一般这种动静不是夫妻吵架就是上门催债的。我可不凑这热闹……”
“好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纪洛宸拿上文件夹,拍了拍周淮屿正打算离开询问室梳理一下案情。
孙才文欲言又止,与刚进来询问室的时候判若两人。
眼看着纪洛宸就要出门了,急忙开口:“那个…长官,我这算主动交代吗?”
纪洛宸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纪洛宸出了询问室,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他干脆利落地抓着周淮屿的手腕,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人带去了办公室,然后把文件夹唰的一下展开拎到周淮屿面前:“这就是你说的检验报告?”
文件夹里压根不是什么检验报告,而是周淮屿夹在那儿的速写纸。
撕得太快还有毛边,上面赫然画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猩猩,而旁边还有一小副孙才文的人物小像。
“不像吗?”周淮屿装傻,看了看速写纸又抬头看了看纪洛宸,现在纪洛宸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询问室的孙才文,这么一比较还真是像。
纪洛宸疑惑地把文件夹转向询问室的玻璃想看看到底有多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周淮屿忽悠了,啪的一下又把文件夹合上,“我在那边审讯,你在听审室就干这个?”
周淮屿勾起嘴角:“有纪处长出马,哪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如果我当着孙才文的面直接打开,前面的铺垫都白费了。”纪洛宸看着周淮屿,摆出臭脸,明显就是我是领导我说了算的样子。
“你不会,”周淮屿笃定地说,“你看到这个文件夹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真的报告了。”
纪洛宸噎住,差点把自己绕进去:“不错啊,学得真快,都会套路人了。”
“是是是,谈局早上就说让我好好向你学习,所以老大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周淮屿认真的回答道,“我记得大学时期导师都会说一句话‘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拿来对付孙才文这种人正好。”
“你倒是还记得清楚,学的这么好为什么大学毕业到现在才开始工作?空窗期那么久去做什么了?”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纪处长,我好像没有必要同你讲。”周淮屿合上速写本收进包里,抬眼瞧了一眼纪洛宸。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月牙,也像柳叶,像故事里闪烁着星芒的弯舟,承载着满船清梦。
纪洛宸看过去,周淮屿的眼里好像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嫌弃,一时忘了要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他还抓着周淮屿的手腕,像触电了一般赶紧松开。
周淮屿好像嫌弃自己啊,纪洛宸不明所以的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摸着鼻子掩饰尴尬。
“我审他审得好好的,你突然进来打乱我节奏。”
“我只是不想让某人的一些沉着冷静品质在审讯中消亡,我是在帮你.”周淮屿顿了顿,露出戏谑的表情,“毕竟听说纪处长被处罚的经历还是挺多的。”
周淮屿的笑容太过真诚,纪洛宸想骂人的话在一瞬间就憋了回去。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鹅卵石丢入水中荡开层层涟漪,水面最终回归于平静,沉在水底的鹅软石却永远会留在那里,成为心底无法抹去的存在。
这是他们在临南市管理局针锋相对的初见,一次友好又不算太友好的感觉。
纪洛宸的心底有小猫不痛不痒的挠着,他不懂是什么感觉。
一月的临南已经进入了冬春天的交接处,说冷也不是冷热也并非很热,窗外还是呼啸的风,吹得窗玻璃哐哐作响,连带着纪洛宸的心也砰砰躁动。
“纪洛宸?”
“啊?哦没事,我在想孙才文。”纪洛宸清了清嗓子答非所问。
周淮屿伸手:“画还我。”
纪洛宸回过神来,把速写纸从文件夹上取下来扬了扬,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工作不专心。这个我要留作证据。”
“行,那我不要了,你留着当证据吧。”周淮屿说着作势要抢,纪洛宸眼疾手快一把将画举高,导致周淮屿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他的胸膛,退了一小步又要往后倒,吓得纪洛宸赶紧伸手揽住他的腰。
纪洛宸最近举铁举得勤,胸口锻炼得硬邦邦的,疼得周淮屿龇牙咧嘴,好半天没缓过来。
“老大,三里河——”沈知黎抱着刚出炉的检验报告正想敲门,看到办公室里姿势诡异的两个人突然愣住,“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说实话,沈知黎也没想到能撞上这场面,她只是在外面听说周淮屿一出询问室就被纪洛宸拉着走了。
周淮序刚刚来一天,他们老大想要带新人也很正常,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办公室还有这么一出,看着他俩的眼神多少带上了好奇。
他们老大万年不会喜欢一个人,现如今?这是铁树开花看上这个新来的了?
不过苏泱不是说他们老大看不上这个新来的,甚至想把人一脚给踢出去,看来谣言果然不可信啊。
“不是,没有,你别瞎想!”纪洛宸松开周淮屿矢口否认,顺便把速写纸夹在一堆文件中间,装作无事发生。
周淮屿揉了揉额头有些尴尬,显然也没料到这种突发情况。
沈知黎一点没给纪洛宸面子,直截了当:“没事你脸红什么?”
“空调温度打高了。”纪洛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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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说瞎话,看了一眼已经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周淮屿,迅速转移话题,“这是谢淑芬的尸检报告?家属过来了?”
“是痕检出的报告。”沈知黎探究的视线扫过周淮屿,他的表情看上去比纪洛宸的掩耳盗铃正常多了,但她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周淮屿因此微微泛红的耳尖。“谢淑芬的家属还没到,差个程序,我们没法直接尸检。”
“现场的有效物证不多,三号物证就是离谢淑芬最近的那个玻璃瓶吧?”纪洛宸接过薄薄的检验报告,指着上面一行加粗的字体问。
“三号物证可以说是目前我们得到信息最多的,瓶身提取到的指纹是谢淑芬的没错,残留液体经过化验是52度左右的乙醇溶液,”沈知黎点点头,又补充,“但我们没有在瓶口提取到有效的唾液或者唾液斑。”
周淮屿探过头来看,温热的气息扑到纪洛宸的手背上,纪洛宸只觉得心里痒痒,既不敢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僵硬地捏着检验报告。
“刚才询问报案人的时候他有提到过这个瓶子,口供基本能对上。”周淮屿道,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纪洛宸的异样。
“腿脚不方便的人,家属有这么难找?”沈知黎疑惑,“不用陪护吗。”
纪洛宸正想打电话给苏泱,忽然听到外面爆发出悲怆的哭声。
他和周淮屿对视了一眼,匆匆赶出去。
沈知黎看着连找借口落荒而逃都配合默契的两个背影哭笑不得,但她并没有跟上去的打算。哭哭啼啼的当事人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对她而言的意义只有手术刀下的尸体是残破还是完整,比起言语安抚情绪,她更愿意用真相来慰藉家属。
苏泱抱着一大盒抽纸正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看到纪洛宸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脸求助地看向他,指了指身边哭哭啼啼的人,做了一个家属的口型。
纪洛宸了然,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谢淑芬的登记材料:“柳国庆?”
柳国庆抬起头,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说不清是熬夜熬的还是哭出来的。那些泪痕与他脸上的油光有些违和,但他的悲伤并不像是造假,在苏泱找到他说明情况并带他回警局的路上,这个年近花甲的男人就一直在哀嚎着抹眼泪。
“老大,我先把他带去询问室吗?”苏泱悄悄问。“他这个状态不适合待在询问室,去候审室吧,”纪洛宸微微皱眉,“倒杯水过来。”
“好的,”苏泱抬脚要走,想到了什么,又凑到纪洛宸耳边偷偷说,“她女儿刚联系上,还在外地出差,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纪洛宸点头,打量了一下柳国庆:“多放点茶叶。”?
第6章
柳国庆麻木地跟着纪洛宸走到候审室,步履蹒跚像是失魂落魄的提线木偶,让他坐下就坐下,让他接过水杯就接过水杯,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颤抖地呷了一口热茶后又捂着脸呜咽起来。
“谢淑芬的事我们也很遗憾,还是希望你能节哀。”
纪洛宸坐在柳国庆对面,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有着不太符合他年龄的苍老,他的头发很是稀疏,大半都已经白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还没有带她过上好日子,她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啊!”
柳国庆把手放下来恨恨地拍打着桌子,愤怒与悲伤交加让他的脸涨得通红,长时间的哭嚎导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就像年久失修又没有上过润滑的推移门。
“你怎么确定她不是自杀?”纪洛宸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关怀老人的热心小伙。
他见到柳国庆的第一面就闻到了这人身上隐隐的酒气,热茶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是为了给他提神醒脑。
柳国庆抽了抽鼻子,一手撑在额头上呆呆地看着桌面,像是在回答纪洛宸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阿芬性格这么好,她怎么会自杀呢……肯定是有人害她的……”
说着说着,柳国庆低下头又把脸埋了手掌中,纪洛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抽噎声。
“她有和什么人结仇吗?”
“怎么会呢……阿芬老实本分的,腿脚也不方便……”柳国庆捂着脸摇摇头,沉闷的声音从手掌间传出来,“她连邻居都不怎么来往,怎么会和别人结仇呢……”
纪洛宸想安慰地拍一拍柳国庆的肩膀,略一思考觉得不太合适,又把手缩了回去:“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柳国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心虚,声音低了很多:“我……我一直在村口的棋牌室……”
周淮序因为刚才的事情搞得脸颊绯红,他一直坐在一旁并未说话,好不容易等脸上温度降了降猝不及防插了一句“赢了吗?”
“赢……”柳国庆的抽噎声顿了顿,把手放下来,红肿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我真没想赌博……我就想着赚大钱,和阿芬搬到城里去。”
“一直待在棋牌室?中途回过家吗?”纪洛宸追问。
“没有,”柳国庆看着自己的指甲,他的抽泣已经逐渐停了下来,“棋牌室的兄弟都能作证,顶多中间出去上了个厕所……”
“出去了多久?”
“可能一两局麻将的工夫吧。”
“那你呢,你有和什么人结仇吗?”纪洛宸小心翼翼地问。
大概是这句话戳到了柳国庆情绪的临界点,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激动且语无伦次:“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是他!”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苏泱在一边站得有些心累,从他接上这位大伯开始,柳国庆就一直在用各种歇斯底里摧残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们是管理局,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柳国庆抽出一张新的纸巾往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揉成一团随手扔到边上:“我上个月拿了千把块钱去,想着赌一票大的,就带阿芬换新房,带她去城里……没想到全赔进去了,还借了不少钱……”
“借了多少?”
“借了大概几万……有好几万吧……”柳国庆的头又低了下去,不安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也许是想到了谢淑芬,两行泪水又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桌上。
纪洛宸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满是老头老太太的城中村来讲并不寻常。没有正常一个家庭会出这么多钱支援一个赌徒:“谁借给你的?”
“不认识……”柳国庆想去抓桌上那团用过的纸巾。
周淮屿递给他一张新的。“他们都叫他根哥。”
纪洛宸给苏泱使了个眼色,苏泱摇摇头:“刚才我们在棋牌室那边检查过一圈,有身份证的直接核对,没有身份证的上报号码。没有名字带根的这么一个人。”
“他不是我们村的!我没在村里见过他!”柳国庆突然拔高了声音,“是别人介绍给我的!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谁介绍给你的?”
“就一起打牌的一个小年轻……那天我输了很多钱,他说可以找他大哥…”柳国庆一手握拳痛苦地击打着自己的额头,“他打电话没多久根哥就来了,他借钱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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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后来他隔三差五就会来催债,”柳国庆拼命地摇头,又开始哀嚎,“都怪我贪财,怪我借高利贷……才几天,利滚利越来越多……我明明只借了几万,现在他要我还十几万!我哪里还的出啊!肯定是他报复我!肯定是他害死了阿芬!他知道我家在哪!肯定是他!”
周淮屿想起他们在询问室里孙才文提起的吵闹声,不动声色地与纪洛宸短暂交流了视线:“高利贷上门催债动静会闹得很大,就算你不知道,街坊总有人会告诉你。你昨天就没有见过‘根哥’吗?”
柳国庆还是摇头:“他这段时间老来我家闹事我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破冰箱破电视,能卖个几块钱的他都弄走了我也不敢回家,可是阿芬走不了远的地方,我只能躲到棋牌室去……”
“他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周淮屿环顾了一下,顺手拿过苏泱的笔记本,无视掉苏泱不情不愿的表情。
“那我得想想…”柳国庆抽了抽鼻子,陷入思考。
“平地起楼,徒手画像?”苏泱看着一旁坐着的周淮序,他从姜乐悠嘴里得知这个周淮序是个很有实力的主。
可是再有势力他家老大不喜欢他也就不喜欢,简直就是爱屋及乌的典型代表,他忍不住他吐槽的欲望偷偷吐槽着,被纪洛宸狠狠地瞪了一眼。
鹰钩鼻、三角眼、豁牙,在柳国庆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一张腮帮子有些凹陷的人脸渐渐在笔记本上成型,只是怎么看怎么变扭,大概是是描述人加入了过多的主观印象,整张人脸显得格外尖酸刻薄。
“是他吗?”周淮屿把笔记本竖起来给柳国庆,他在勾线的过程中停顿了很多次,尤其是柳国庆不断用“阴险”、“狡诈”类似的词汇去形容这个人的五官,周淮屿不得不摒除这些带着明显情绪的修辞,尽可能地将肖像还原到人物本身。
“有点像……”柳国庆不情不愿地看着画像,发了一会呆后摇摇头。“好像又不像……”
“你可以讲一讲他在你眼里的样子,而不是他在你心里的样子。”周淮屿用两个手指夹着中性笔,中指和食指灵活地一抖,中性笔在手上转了个圈,“人在极端情绪的作用下,潜意识里会为目标重塑一个形象,从而发泄自身的喜怒哀乐。”
柳国庆抿了抿嘴,又回到了一手撑着额头的状态,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会让他的情绪崩溃:“他就差不多是这样的……眼睛有点小,嘴好像也不太像……额头会再高一点……”
周淮屿沿着原先的轮廓涂改了几笔,索性撕掉了那页,重新定点开始画像。
没办法,要按照柳国庆的说法,中性笔没法用橡皮擦就改不到他要的效果,除非把之前的肖像整个推翻。
“那是我的本——”苏泱盯着自己被撕掉一页的本子正想出声,被纪洛宸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赶紧噤声,满脸肉疼地看着周淮屿糟蹋他的笔记本。
可惜的是,重新呈现的人脸依旧不尽如人意,柳国庆哭得红肿的眼睛瞄了一眼,还是摇摇头:“眼睛像了,但鼻子好像没有这么挺……”
周淮屿捏了捏中性笔:“那个人有多高?”
“不怎么高……到这里左右吧。”柳国庆比划两下自己下巴的位置。
“麻烦你站起来。”
柳国庆不知道周淮屿要做些什么,但还是。照办,他用撑了一下桌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周淮屿。
他的悲伤似乎并没有让这位年轻的探长动容太多,现在他正专心致志地试图还原一个凶手的样貌,一个让柳国庆怀着恨意与恐惧的样貌。
“你给我形容的是你们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你看他的样子。”周淮屿敲了敲笔记本,肯定地说。
“是……”柳国庆愣愣地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周淮屿已经另起一页毫不犹豫地下笔。他的画笔如有神助,将描述调整成俯视的角度后,原本处处透露着古怪的五官排列开始也变得和谐起来。
新的画像出现在纸上,柳国庆目瞪口呆,一瞬间甚至忘记了悲伤,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你…你是不是见过他!就这样!就长这样的!”
“这是你的描述所得。”周淮屿放下中性笔,顺手把本子递给纪洛宸。?
第7章
柳国庆的情绪起伏很大,甚至没有再坐下,他瞪着纪洛宸手中的笔记本,带着浓烈的恨意:“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都怪我没用,还不出钱……肯定是他拿阿芬出气!这个畜生!”
苏泱见柳国庆越骂越大声,怕他再把张局叨扰出来,赶紧安抚他的情绪:“你放心,我们会全力调查。如果确实是这个人,法律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柳国庆一听还要调查,有些着急:“肯定是他!我没有和别人有什么矛盾的!你们相信我!一定是他做的!”
“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会有证据来判别,法院才是决定机关,”纪洛宸皱了皱眉,柳国庆的情绪一直在极度悲伤和极度憎恨中左右横跳,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过度打击导致行为失去控制,“你只需要相信我们,相信法律。”
“阿芬啊——”柳国庆又爆发出响亮的哭声,重重地坐回椅子里,大滴大滴的泪水就这样砸在桌子上,将悲痛汇成汪洋。
“我想你应该知道,情绪化的措辞并不能影响真相的公正性。”周淮屿有些为难。迟疑着把沈知黎留给他们的文件推给柳国庆,“我们可以帮助你,首先这里需要你的签字。”
“这是什么…”柳国庆抹了一把眼泪。
他认识的字并不多,也没办法从零碎的几个勉强认识的字推断出这份文件的大意。
“鉴于谢淑芬目前死因不明,我们需要对其进行尸检,”纪洛宸把笔递给他,指了指右下角的位置。“在这里签字,我们就开始下一步工作。”
柳国庆的嘴角耷拉着,带着哀求的语气:“一定要把她划开吗?”
周淮屿看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死因吗?”
“我……”柳国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以不用尸检吗…就让她体面地去吧…”
“抱歉,这件事涉及到刑事案件,我们必须秉公执法。”柳国庆还想再推脱,纪洛宸直接将笔塞进了他的手里,“让她也可以瞑目。”
柳国庆见没有办法再拒绝,颤抖地握着笔,咬咬牙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庆”的最后一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柳国庆看着自己签下的名字,泪水又模糊了他的双眼:“阿芬阿芬!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次性杯子里的水已经逐渐转凉,少许几片浮在水面的茶叶摇摆不定地漂着,柳国庆扔掉烫手的中性笔,双手紧紧握着杯子。
心如死灰地看着水面上的茶叶随着他颤抖的动作毫无方向地转圈。
“小伙子,你可以给我画一张阿芬吗……”柳国庆哽咽着,“我想见见她,我想再见见她笑的样子……”
周淮屿问他:“你不去法医室见她最后一面吗?”
柳国庆摇摇头,喃喃道:“我看过照片了…我看过了……我就想见见她的笑,阿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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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多好看啊……我还没有带她过上好日子,她陪我苦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啊……”
周淮屿垂下眼睛,大概能理解这种逃避的心情。
携手走过无数岁月的人,只要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总觉得还能再见到,至少心里是这么暗示自己的。
用麻痹自己来打造一座岁月静好的蜃楼,哪怕现实千疮百孔,蜃楼里有朝朝暮暮。
他被柳国庆带进这种情绪里,突然觉得心脏抽疼,不由自主地看向纪洛宸。
却发现纪洛宸也正看着他,眼里是一些还没来得及隐藏好的炽热和一些让他不太确定的情愫。
“好。”周淮屿轻声答应。
苏泱警惕心大起,正想阻拦,纪洛宸已经迅速掏出手机拍下‘根哥’的肖像画,并把他的笔记本递给了周淮屿。
苏泱欲哭无泪,这是他去年获得先进个人荣誉的奖励,封皮上还有烫金的字体印着他的名字。现在被周淮屿撕一张画一张地糟蹋,管他是什么大艺术家。
苏泱只觉得心在滴血,尤其是老大还助纣为虐,助长周淮屿为所欲为的气焰。
简直欺人太甚!
小学生送情书传纸条都没递这么勤的!苏泱恨恨地想。
周淮屿细细回想了一下谢淑芬的资料,寥寥几笔下来,很快将她的肖像呈现在纸上,尽管横着一道道笔记本的间隔线,丝毫遮掩不住谢淑芬眉眼间的笑意:“条件不足,回头有机会再给你补一张。”
“阿芬……”柳国庆伸手想去触摸,又指着衣领的地方,“这里可以改一改吗,真怀念她嫁给我的时候啊……”
周淮屿点点头,思索了一番,把谢淑芬的衣领改成了旗袍的样式。
在他的印象里,八九十年代正处于各种文化大杂烩的时期,有人钟爱西式婚礼的花嫁白纱,有人钟爱中式婚礼的凤冠霞帔,而像柳国庆这种经历过文化革命末期的人,并不会受到太多西方思维的干扰。
油墨从中性笔中流畅地流出,周淮屿在勾勒头发上的玫瑰时,就像一个真正的花农在摆弄他的花朵,给每一片花瓣都赋予上生命。
带着新婚氛围的肖像呈现在纸上,柳国庆接过撕下来的书页不住地发抖,几乎要拿不住它。他小心地抚过画中人细细的柳叶眉,不小心把还没有干透的油墨蹭开了。
谢淑芬年轻的面庞平白多了一道突兀的痕迹。
柳国庆赶紧拿干净的手指去擦,可是越抹越黑,最后他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画像痛哭流涕:“我该怎么办……阿芬啊!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柳国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捶胸顿足的模样让纪洛宸都不好意思再多问他什么,只能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离开:“小宋,你在这里陪着他。”
小宋无奈地坐回去,把纸巾盒推到柳国庆面前。
几个人出了候审室终于得以放松,柳国庆在里面哭得肝肠寸断,整个候审室都笼罩在一片令人不适的阴郁中。
周淮屿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纪洛宸猜他可能去给柳国庆重绘谢淑芬的画像了,也没阻拦。
“你先让姜乐悠把这个人比对出来。”纪洛宸把边角被柳国庆捏得皱巴巴的‘根哥’肖像画递给苏泱。
苏泱接过来,有些不确信:“不是,老大,这靠谱吗?
“不靠谱你来画啊?”纪洛宸当头棒喝。
他看过周淮序画的画,虽然他没有半分艺术细胞,但那画功他也能夸上一句画的还不错。
周淮序目前为人如何他不多做计较,毕竟才打了几个照面,但单论才华他还是非常认可的。
“就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张脸……”苏泱瘪了瘪嘴嘟嘟囔囔,“万一周淮屿画错了。我们的方向不也错了。”
“没这可能,周淮屿不会画错。你要相信上级调来的人,若如不信你可以跟上级领导谈判。”
纪洛宸一脸坏笑的将谈局扔给自己的锅甩给了自己的下属,并毫无内疚之意的在苏泱肩膀拍了拍。
苏泱哪有那个胆子跟上级硬刚啊,他能插混打科的跟自家老大混两下但是绝不敢在上级面前跳大神。
苏泱此刻深感他家老大绝对在坑他。忍不住暗地里小声嘀咕着。
纪洛宸从痕检那边走了一圈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推门就回了办公区。
“我刚刚给你的资料检查的怎么样了?”
姜乐悠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进门风格大咧咧的就是自家老大。
『李木良,男,39岁,已婚,周州市河西村人,居住地未知。』
屏幕上的资料停留在这一行,居住地再往后是大片的空白,姜乐悠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场敲,除了人脸比对98%的相似度,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老大,这人是外地来的,资料没登记全,我们的数据库里找不到他住在哪……”姜乐悠转过头,看着纪洛宸欲言又止,像三里河村这种城中村,除了本地的老年人,搬出去的人都把房子租出去了。
因为环境不算太好,公共设施也比较落后,租客以外地人居多,群租短租各种形式都有,如果村委的人员配备不足,根本不好做排查。
纪洛宸看着屏幕上简短的一行字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哪个镇街登记的外来人口,平安奖不想要了?”
“三里河村那边的治保好像前段时间重病住院,村务乱七八糟的,”姜乐悠一脸为难,“那边派出所的人前几天刚来过,说是工作也没人对接。”
“真行,先去开个短会。把人都叫过来。”纪洛宸只能表示理解,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的文件夹敲得乓乓作响。
“报案时间是今天早上8时37分。”
“根据现场尸体的僵硬程度及报案人供词,推测死亡时间在2021年12月17日晚上9时至12时之间。”
“痕检的报告显示,带有谢淑芬指纹的酒瓶上没有唾液斑痕迹,可以排除醉酒猝死。猜测是凶手清理现场时人为放置的。”
苏泱快速捋了一遍案情。将几个关键词写在透明板上。?
第8章
“谢淑芬腿脚不便,走路基本要靠拐杖,为什么自己从床上翻下来?”
“她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2021年12月18日早上6时左右孙才文到谢淑芬家里,她的尸体已经僵硬,那么在他之前,谁在房间里待过?”
“同样是根据报案人孙才文的口供,2021年12月17日在谢淑芬家造成动静的是谁?”
“这个人是李木艮吗?”
苏泱拿着记号笔在透明板上又写下几个关键词语,通过一连串问题把孙才文、李木艮、谢淑芬、柳国庆这几个人用箭头连接起来。
纪洛宸补充道:“柳国庆自述2021年12月16日至2021年12月17日案发时间都在棋牌室,中途出去上过厕所,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否成立?”
苏泱点点头,又在柳国庆的照片边上写下“不在场证明”并打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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