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只是个新人,从来没处理过这种场面,只能用身体阻挡着镜头,徒劳又竭力的喊。
“别拍了,别拍了……”
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雨夜,深坑底,无助的仰头望着千万滴雨丝降落。
这时。
忽然一个个子高大,怒目横眉的男人强硬的分开人流,两只宽厚的手掌握住长枪似的镜头,黑漆漆的镜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在他的手心粉碎。
“再拍给你砸了。”
记者也不敢招惹,识趣的后退几步,机场大厅很冷,小芳瞧着他无端瑟缩了一下。
恍惚间,一阵清冷冰凉的淡雅气味涌入鼻腔。
下一秒,明澈整个人被一件浅灰色的大衣裹了起来。
泪眼婆娑中,抬头对上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睛。
薛榕拉着行李箱在一旁站着,冷脸环视四周。
“你是在为我哭么?”
阮殊清半跪在地上,温热的指腹和冰冷的泪水相接,默默的看着她,神色复杂,既有心疼,也有忧虑。
瞳孔微微颤抖,手心贴在阮殊清的脸上,微不可闻声音。
“你是真的吗?”
阮殊清握住她的手,让这触碰更紧了一些:“能感觉到我的温度吗。”
明澈点点头。
阮殊清说:“没有比这更真的了。”
“你怎么……”明澈抬手很轻的抚摸她的额头,阮殊清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手的触感,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锡兔玩偶,尚且带着体温的余热,劫后余生,阮殊清的语气也明显的颤抖:“去机场的路上,我想给你买个礼物。”
“时间来不及,只好改签了。”
“我没上那一趟飞机。”
“是你救了我。”
“明澈。”她这话说的极慢,像是要明澈看清她得唇形,又声音很轻的重复一遍:“是你救了我。”
明澈眼中的雾气终于散去,泪水滑落,阮殊清的语气也哽咽,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像安抚一个婴儿那般安慰她。
在飞机上时,舷窗外是浩瀚如海的银色云层,阮殊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坐在教学楼的花坛,明澈终于认出她,穿过树丛、人群和街道来到她身边,却并不高兴,而是用恼怒的语气质问,皱着鼻子,像是要哭了:“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
最后的最后,她们还是重逢了。
不会再有等待。
许多年前没能说出的话,如今终得圆满,阮殊清缓缓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颤。
……
“我回来了。”
……
下午,何阮两家宣布解除婚约的公告发出,v阮殊清在发布会上同时宣布了阮氏日后的企业发展战略,以及旗下的医疗企业引入海外投资的具体计划,终于不必受制于人。
明澈受了惊,阮殊清把她送到了姥爷家里。
踏进四合院的门槛,已经是黄昏。
院子里那株西府海棠似乎更早的感知到了春天,一树纷纷扬扬的粉花,风一吹,扑簌簌的落下来。
阮殊清悄悄走到影壁后头。
明澈站树旁,微微仰着头,任凭花瓣夹着春风拂面,面孔晶莹发亮,手里捏着那只锡制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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