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颂,一个轻狂霸道,不懂退一步为何物,不懂什么叫错的时间错的人的实心傻子。
那雍怕那颂再跑,跟两个司机轮流守在卧室。半夜那颂发起烧,那雍给宣和打了电话。
半夜三点,宣和带着一位相熟的医生披星戴月赶来。
医生在卧室里给那颂输液。
那雍把宣和叫到客厅,问:“不是找到之前的主治大夫了吗?怎么换了一个?”
那雍虽然不记得之前给那颂看病的大夫长什么样,但是记得年龄跟自己相仿。今天来的这个医生很年轻,三十左右,肯定不是之前的主治大夫。
“柯肖安联系不上。”宣和环视一圈客厅,“那颂搞得?”他眉头紧紧蹙着。
提起这个那雍额头就疼,他不愿意提,摆摆手继续问:“柯肖安,不是会是柯肖晴的……”
“弟弟。”宣和找了一圈,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靠到窗台上。“你不是现在才知道吧。”
那雍眼中流露出一丝背晦,掏出烟点了一根。他确实不知道,他想跟柯肖晴结婚只是想给自己和宣静怡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感情画个句号,完全没想到查柯肖晴的背景。更没想到一脚踏进了李恒洋的圈套里。
“当年从国外接回来的时候,你俩怎么答应我的。”宣和声音不高,自有有一股威严,“不要牵连孩子!你们俩爱在一起就在一起,喜欢分就分,万事不要把孩子夹在中间为难,结果呢?”
“我知道。”那雍像个犯错的学生听教训一样,笔直站在窗边,眼睛直勾勾望着外面。他曾怨宣静怡不会养孩子,好好的孩子给折腾的就剩一把骨头,可是那颂到了他手里也没过得多好,除去物质基础,他能给的有限。他和宣静怡每次闹一场,那颂就得生一场病。
“李恒洋不是神仙,但是他看人准,特别是看你。”宣和毫不客气地说,“你和我姐,你俩锁死就行了,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柯肖晴遇见李恒洋就够恶心的了,四十几才想成家,转头又遇见你。”你不滥情,但是胆小窝囊,更垃圾。宣和在心骂道。
那雍眼中泛起怒意,转头盯住宣和。
宣和才不惧这个棉花似的姐夫。“也别再为难那颂。回北城让他搬出去,我会跟宣静怡说,你们离他远点,他就还有救。”
宣和走了好一会儿,烟蒂烫到手那雍才把烟囫囵个攥进手心里。
——
拂晓的天呈现出一种让人沉迷的曙色,那是将出未出的旭日即将刺破厚重的深蓝所展现出的颜色。
渐渐地,天与城市交界处浮出一层轻薄的红,曙色成霞朦胧地蒙在深蓝之上。
柯桦靠在车头上,微扬着头眺望东边的天。有光穿透薄霞,终于刺破了这个苍凉的清晨,给这座城市洒下第一缕温暖。
“出来了!”
坐在副驾的周智和坐在车前盖上的钱锦锦异口同声地说。
钱锦激动地拍了一下车盖,车盖发出咚地一声。
柯桦转头看向马路对面。
小舅和小舅妈正跟监察机构的人握手。小舅妈先看到了他,震惊的表情一闪而过,随记笑起来,她拉着小舅的袖子让小舅看他。
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看了将近二十年的脸,这一刻,柯桦的眼睛酸涩胀痛,眼珠子像要脱眶而出一样往外挤着,比他还要着急着向前。
钱锦的爸爸和周智的大伯陪在小舅旁边,看见他们先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过去。
柯肖安告别老同学,丢下四个大人,穿过清晨寂静的马路朝对面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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