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当心着凉。”
曹瑞:“……”
客厅里的张伯:“……”
二少爷没救了。张伯在心里叹息。这件事还是早点告诉大少爷比较好吧?
赵舒权隐约感觉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曹瑞的眼神依然笔直地注视着他,像是在质问,也像是在审视,他有些不敢直面。
张方那句“自信点老赵”不合时宜地跳进脑子里。赵舒权有点尴尬地甩了甩头,想把这句莫名其妙的鼓励甩掉。
自信什么?自信曹瑞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等着自己表白?
对不起哦,他还没有那么自大。
赵舒权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曹瑞忽然挪开视线往别处看了一眼,再回来看赵舒权时,那股审视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少年像是没事人一样,问他:“我想傍晚回医院去收拾东西,赵先生你觉得合适吗?白天的话,你可能还有工作要忙,也需要好好休息。”
赵舒权本能地跟着点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你想叫我陪你去医院?”
“不方便吗?”曹瑞反问,“张医生是你的朋友,你能去当然最好……”
赵舒权立刻摇头又点头:“方便!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都方便!”
“谢谢。”曹瑞轻声一笑,看向客厅里的张伯:“不仅麻烦赵先生,也要继续麻烦张伯了。我可以回我原来的房间吗?”
眼见少年踩着轻快的步伐上了二楼,留在一楼客厅的赵舒权和张伯四目相对片刻,听到楼上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之后,张伯轻声说:“二少爷,曹少爷好像比以前开朗了。”
赵舒权愣了愣,又笑了笑:“我也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总是好事。”
“是啊,曹少爷第一次来的时候,真是一眼就能看出紧张。现在从容多了,也更有自信,看起来像个大明星了。”张伯笑呵呵地说。
赵舒权嘴角上扬,想起刚把曹瑞带回家的时候,少年确实防范心更重、也更敏感。虽然极力掩饰,努力想与自己保持距离的举动还是一目了然。
现在……却好像是完全不介意了,大方从容。
“会不会是曹少爷的记忆恢复了?”张伯随口一说。
赵舒权想也没想地否定:“不可能。他要是恢复记忆就不会是这个态度对我了。”
说完,从张伯不解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赵舒权立刻换了话题:“他人虽然变开朗了,口味不会变。中午还是订那家潮汕海鲜馆吧。”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二楼的楼梯转角,曹瑞静静地站着,静静听着,直到楼下的主仆二人开始聊起了午饭的菜单。
少年目光闪烁,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楼客厅的方向。
·
“哎呀,小曹要走了啊?不再多住些日子?”
“怎么说走就走呀?都没听你提过半句,真不够意思呀。”
“小曹走了,没人弹琴了,哎,这日子又要没滋没味了。”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你们还记得咱们这里是医院吗?人家孩子本来就不可能一直跟咱这些老头老太混在一块!”
赵舒权确实没想到,曹瑞在医学中心的住院部已经变成了“名人”。
休息了一天,傍晚他开车带着曹瑞来医学中心收拾东西搬家。动手干活的主要是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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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机,曹瑞就被闻讯赶来的病友、护士们团团围住,倾诉着对他的不舍。
少年清亮的声音郑重承诺:“爷爷奶奶们要是喜欢的话,我还会回来给大家演奏,也会来看望大家的。”
有的病友非常高兴,也有的说曹瑞工作忙要多注意身体,还有的兴奋地向他道贺,说自己刷到消息,得知曹瑞要出演一部投资很大的电影,保证上映后一定会去看。
张方溜溜达达凑到赵舒权身边,揶揄道:“你老婆真受欢迎啊,赵舒权。”
赵舒权立刻翻脸:“闭嘴!让他听见要生气的!”
张方一阵无语:“不是,昨晚你们在急诊,还有今天早上,那股旁若无人、全世界都不存在、我的眼中只有你的架势,以为谁眼瞎看不出来呢?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赵舒权深吸一口气:“我跟他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那是什么样的?”
张方的口吻忽然无比严肃,让赵舒权忍不住扭头看他,疑惑不解。
“我问你,如果不是情侣,那你对他这么好,是想干什么?”
赵舒权答不出来。
张方难得正经:“老赵,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你要不要也来我这做个心理咨询?年轻的时候我只觉得你装酷耍帅,后来我才觉得,其实你可能也是个需要帮助的来访者。”
“我不用。”赵舒权冷冷地说,凝视着曹瑞笑容明丽、举止谦和的身影,“不过,如果你在治疗中发现他有恢复记忆的苗头,最好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
“你与他的过去息息相关。”张方断言,“我早就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你对他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
赵舒权没有再回应。
65、替身
前世。
大雨滂沱。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种声响, 掩盖了其余的所有。
大将军府的书房,门窗紧闭,一灯如豆。幽暗光线中, 夏侯成枯坐在书案前,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急得其余三人抓耳挠腮。
一个道:“大将军,不能再犹豫了。陛下昨日在朝会上当面斥责齐尚书,说得那般难听, 还不是说给大将军听的?敲山震虎、指桑骂槐的意思,您怎会听不出呢?”
另一个道:“陛下近半年来频繁调动禁军将领, 对大将军您明升暗降的意图昭然若揭。想当年大将军一统三分,功盖天下, 万人敬仰。如今陛下要您见龙卸甲,岂不是虎口拔牙, 鸟尽弓藏?”
第三人只平淡说道:“我等皆乃将军一手提拔,陛下也知晓我等只信服将军。将军虽然不急, 我等不能不急。”
夏侯成沉默了很久很久。
能进这间书房密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题,这三人都是他的心腹股肱,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的,他不能负他们。
皇帝已经对自己起了猜疑之心,他并非毫无觉察。半年来朝堂上波诡云谲, 皇帝暗暗纵容郭、陈两家外戚联手与自己抗衡, 他也心知肚明。他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可跟随他的人们忍不了、也无可退。
他的心如同外面的滂沱大雨一般, 灰败颓唐,肃杀阴鹜。
他们终究无法免俗。皇帝与权臣, 纵然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十几年,也抵不过一句“功高震主”。
无尽绵延的单调雨声中,他想起了两年前,他去天牢中见曾经的政敌最后一面,对方曾笑着断言:“夏侯成,今日是你赢了,可那又如何?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岂是你用小情小爱所能左右?”
当时他不信。他以为只是败犬之吠、将死之人心有不甘的恶毒诅咒,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年,断言成真。
他缓缓抬起眼帘,扫视一圈桌上三人,缓缓开口……
·
“不是!我不是要反!你信我、瑞儿!”
赵舒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惊出了一身冷汗。
卧室中寂静昏暗,只有微弱的夜灯光亮。赵舒权坐在床上,久久无法从梦境中挣脱。
那不是梦,那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前世。怀中的软玉温香犹在,耳边的欢声笑语依旧,他忘不掉。
前世他最终并没有走上谋反那条路。尽管身边的人一再提醒他,尽管皇帝已经在步步紧逼,尽管他们之间的情分荡然无存、只剩下龃龉不断……
他还是没有谋反。
定国公夏侯成,至死都是大卫忠臣。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床上坐了很长时间,赵舒权深吸一口气,披上浴袍打开房门。
走廊上也只有昏暗的夜灯,上下两层的复式公寓一片安静,楼下的张伯和隔壁的曹瑞应该都还在睡。
凌晨三点,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赵舒权睡意全无、心烦意乱,索性来到走廊尽头,打开阳台门。他这套公寓位于顶楼,比楼下的户型多了一个露天晒台,装修时设计师按照他的要求做成了露天休闲区,张伯每天都会打扫。
他在躺椅上径直躺了下来,明朗的夜空和静谧的城市让他的心情得到一些平复。初夏的夜晚,气温和风力都恰到好处,凉爽惬意。
城市虽然熟睡,灯火依旧通明。夜空虽然明朗,肉眼可见的星星却少得可怜。
真奇妙啊。赵舒权无限感慨。他想起十年前,自己还身处两千年前的古代社会,虽然不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的城市灯火晦暗,野外更是全靠天然光源,大部分地方漆黑一片,夜生活乏善可陈。
那时候,年少单纯、情爱最浓烈的那个时候,他和他的小情人不止一次,幕天席地躺在一处,仰望浩瀚星空。夏夜星汉流光,曹瑞总喜欢缠着他询问天象、推测吉凶。
他哪里看得懂什么天象?现代社会连看个北斗七星都费劲,他如何能认出漫天繁星姓甚名谁?
但他知道曹瑞问自己,只是因为心中不安,想要求一个安心,因而只好硬着头皮,凑合从星寰那里学来的半桶水星象常识,加上脑海中现代社会知识的残留,东拉西扯地应付。反正只要把曹瑞哄得高兴就好,说对还是说错有什么要紧?
年少时他们明明那么相爱过,为何成了后来那副模样?
是从曹瑞提出与自己私奔、隐姓埋名田园牧歌,而自己为了一统天下的使命不得不拒绝开始?
亦或是从自己娶了名义上的妻子,因为事态紧急未能事先与曹瑞商议,引得他勃然大怒为开端?
他不知道。
他难以理解卫景帝怎么能对自己说出“无比恶心”这句话。
然而若说前世的曹瑞从未爱过自己,他死都不信。
那么多年的欢爱缠|绵历历在目。一个个夜晚,或小心翼翼掩人耳目,或激情四溢纵|情|欢|愉。从少年到青年,从未对彼此有过厌倦与不满。
他们的关系虽然见不得光,却也正因如此,他们都格外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也不太清楚自己几时变得意识模糊。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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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惊醒是因为感觉到有人接近。前世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的极度敏锐和警觉,至今仍然烙印在他身上。
猛然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对上的是曹瑞惊惧的眼神。少年大约是被他吓到,手里的薄毯掉在地上,人也猛地退了两步,眼见就要跌倒。
赵舒权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却没想到一下子用力过猛,把人整个拽进了怀里。
一时间,肌肤相亲,温热的身体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舒权只穿了睡袍,曹瑞也一样。并且因为跌倒,原本就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的睡袍几乎完全从肩上滑落,两人肌肤紧贴,几乎是胸口挨着胸口。
砰砰砰。
有什么声音在响。
砰砰砰。
时间仿佛静止凝固。赵舒权听到自己的心脏犹如擂鼓般疯狂跳动。他口干舌燥,刚才迷迷糊糊之间那些旖|旎的回忆将他包围,他被完全淹没在与怀中之人的那些美好过往之中。
他实在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怀里的躯体,颤抖着与他耳鬓厮|磨,小心翼翼、心怀畏惧、却难以自制。
“瑞儿……瑞儿……”
他想他。他实在好想他。他好希望他能想起自己,想起他们的过去,想起那些美好的温暖的幸福的点点滴滴,哪怕他也同时会想起那些恨意丛生的争执与分歧……
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守着他们的过去,他很寂寞。
“……放开我。”怀中的躯体开始挣扎,很快便用上了力道,声音也激烈起来。
“放开我,赵先生!”
一句“赵先生”如雷贯耳,让赵舒权瞬间清醒过来,双臂力量放松,人也有几分恍神。
曹瑞立刻挣脱,俊秀的小脸涨得通红,大口喘着气,拉紧睡袍的衣领,狠狠瞪着赵舒权。
赵舒权被对方目光中的谴责压得无地自容,低声道歉。他知道是自己不好。对方没有记忆,自己的举动在对方看来根本就是骚|扰,甚至更严重。
气氛尴尬得赵舒权想逃。他颓然地坐在躺椅上,根本不敢去看曹瑞的表情。最尴尬的是,他的身体因为与曹瑞近距离接触,不可救药地起了反应。他还得拼命遮掩。
可是全天下男士睡袍的款式几乎都一样,真丝面料又很薄,根本遮不住什么。
觉察到曹瑞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赵舒权担心被发现,不自然地合拢双腿,用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坐着。
他不知道曹瑞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点。不过十八岁的健康身体,难以避免早上的自然反应,现在的曹瑞就算身体没开过荤,常识总该有。
眼角的余光瞥见曹瑞捡起地上的薄毯,慢慢走到自己面前,半跪下来将薄毯盖在自己腿上。赵舒权就知道,果然还是被对方发觉了。
曹瑞的手纤长白皙,指节很漂亮,指甲也养护得很好,没有了半年前初见时的粗糙。
赵舒权对着那样一双手,想起这双手曾经在自己身上游移挑|逗,触碰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心里就忍不住悸动,变化的部位愈发消停不下来。
“对、对不起,瑞儿……”
“赵先生做梦了?”曹瑞问他。
他老实点头。曹瑞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膝头,令他心猿意马。
“我夜间醒来,发现赵先生卧房的门没有关,卧房里没有人。我有些担心,便四处寻找,见你在这里睡着,担心你着凉。”曹瑞轻声解释,“我并非是想打扰你入眠。”
赵舒权赶忙说:“不,是我不好。吓到你了,非常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唐突。”
曹瑞沉默了许久,轻声问:“赵先生,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人?”
赵舒权不解地抬头。
曹瑞目光明亮,幽幽看着他,又问:“赵先生是不是在梦里,把什么人当成了是我?亦或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赵舒权不太明白曹瑞要说什么,却又无法坦然回答对方的问题,低着头沉默不语。
少年的嗓音幽幽飘散,轻声说了句“原来如此”,转身离开了阳台。
66、谁是替身
“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赵舒权坐在张方的办公室,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仍然是个体面斯文的生意人,张医生却能看到一朵阴沉的小蘑菇云飘荡在老朋友的脑门上。
张方很想说没错、你真的是很蠢、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搞这么复杂。
想想到底是认识了二十年的青梅竹马, 张医生难得善良,委婉地说:“没关系,人都会有犯蠢的时候。”
“……”赵舒权瞥了一眼损友,悻悻地解释:“我当时真的是……睡糊涂了。”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老人家睡糊涂了, 把人小曹当成了你的梦中情人,对人家动手动脚占尽便宜最后告诉人家——‘对不起、我心里有人了。’这谁受得了啊?我要是小曹, 现场有什么算什么,肯定抄起来打你!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赵舒权!”张方一脸嫌弃。
赵舒权顿时激动起来:“我心里没有人!都告诉你是他误会了!”
张方简直无语到家,索性转动办公椅滑到赵舒权身边:“那好, 咱们仔细撸一撸。你先是告诉曹瑞,说你对他没意思、你有喜欢的人。但你对人家各种照顾毫不避嫌, 叫人家对你抱有期待。现在你又来一出,做了春梦之后把人抱着各种亲昵。——你俩不是恋人关系啊赵舒权!你那是性骚扰啊!还是恶劣的职场性骚扰!”
张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仔细想想你自己这一连串骚操作,是不是让曹瑞觉得你从一开始把他捡回来就是因为他长得像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你把他签进公司、留在身边,是因为把他当成了你喜欢的人的替身!”
赵舒权像是被雷劈了:“替身?我?把曹瑞……?”
张方狠狠翻白眼:“换别人也许高兴都来不及,可小曹又不是那种为了钱、为了上位,当金丝雀还是替身都无所谓的人!”
赵舒权直接跳了起来:“不是这么回事!我心里没别人!”
“我也觉得是。”张方嗤之以鼻, “赵舒权, 直接告诉曹瑞你喜欢他, 有那么难么?”
赵舒权顿时沉默了。
说出真相很难么?好像没有那么难, 又好像非常艰难。
可是就这样让曹瑞误以为自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的替身,似乎更难受。
难怪从那天之后到今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曹瑞始终对自己非常冷淡,甚至比之前还要冷淡。
在家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交流,再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而必要交流的大部分话题都是跟工作有关的,私人话题少之又少。
而离开家门,曹瑞简直恨不得立刻跟他装作不认识,能怎么避开就怎么避开。要不是面子过不去,赵舒权毫不怀疑他会再度提出搬出去住。
但他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曹瑞搬走是迟早的事。他知道那天是自己不好,曹瑞怎么生气都不过分,但他不想任由事态恶化。
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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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缠着张方给曹瑞安排检查项目,这才找到借口带人一起过来,却没想到老同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曹瑞安排了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检查套餐,然后拉着自己进了办公室。
张方苦口婆心:“老赵,面子真的没那么重要……先表白不丢人……”
赵舒权拒绝:“你不懂。你不了解。”
张方差点被气死,直接起身赶人:“行、我不懂,那我不干了。来访者不诚实,个案做不下去。你请回吧。”
赵舒权坐着没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了解,张方。我跟曹瑞的事,只有我……和恢复记忆之后的他,才能了解。”
张方也沉默了一阵,重新坐了下来:“看你的意思,并不愿意跟我坦白。没关系,老赵,我相信你这样选择有你的原因。我作为医生也好、朋友也好,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但同样作为医生和朋友,我希望你能解开这个心结。”
他顿了一下,凝视着赵舒权:“老赵我一直觉得你……活得有点辛苦。你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很着急、也很焦虑,并且闷在心里不跟任何人商量。这么多年,我和你哥都不是没有觉察的……”
“我哥?”赵舒权有点惊讶,“这关我哥什么事?”
张方声音瞬间高了八度:“我跟你哥也是青梅竹马呀!”
赵舒权一口气没上来:“别说的你好像暗恋我哥!我服了你,张方。你真是帅不过三秒、正经不过一个镜头。”
张方抹了下鼻子:“嗯,我也有点找不回刚才的气氛了。”
抢在赵舒权吐糟前他又赶紧说:“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跟你哥都很关心你。自从遇到小曹,你整个人变化很大,我同样不是觉察不到……”
“你怎么什么都能觉察到!”赵舒权狠狠吐糟,“你不是脑外科专家么?”
张方狠狠回答:“因为我有双博士学位!跟我比么?”
赵舒权暗骂卷王,却听卷王说的话差点让自己背过气去:“所以我本来也以为小曹是你一直在找到的你心中缺失的什么东西的替代品。”
赵舒权没好气地脱口而出:“他就不能是正品吗!”
“是正品你就告诉他。”张方戴上了正经的医生面具,“清清楚楚告诉他,然后迎接所有可能的后果,不管有多严重。赵舒权,你不可能祈祷曹瑞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永远想不起来你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事。那样的话,曹瑞也太可怜了。”
赵舒权张了张嘴,捕捉到了张方话语中的关键。
所以在他们眼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设?怎么好像……很渣?
张方看着赵舒权表情微妙地陷入沉思,觉得好难。
来访者不肯说实话,再牛的心理咨询师也得吃瘪。也就自己跟赵舒权青梅竹马,还能凑合看出一点东西,但对于赵舒权隐藏至深的秘密,他仍是难以探寻。
早知道当初应该专攻催眠方向。小摆锤一晃,让赵舒权这小子无所遁形。
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护士告诉张方,曹瑞的检查做完了,他自己提出想去住院部看看老朋友们。张方让护士先带人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放下电话,他看着赵舒权啧啧称赞:“所以带的那些点心是准备送给病友们的?你看看,多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被你给霍霍了?”
赵舒权脸色阴沉,也不反驳。张方暗道没意思,拍了拍桌上厚厚的基因治疗方案:“为一个捡回来的身份不明的人,愿意花上百万做一个未雨绸缪的医学治疗,傻子也会觉得不对劲。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间段,你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悲剧恋爱,现在拿小曹当你死去的白月光。”
“……”
虽不中,亦不远。
赵舒权狠狠吐糟:“张方,你怎么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才能!”
张方大笑起身:“那走吧?去病房看看吧,估计挺热闹的。”
住院区果不其然非常热闹。
住在这座医学中心的大部分实际上是疗养病人,尤其一些高龄入住者,更是把这里当做高级养老院,平时各种文娱活动就很丰富。
张方带着赵舒权来到住院部一楼的活动区,一眼就看到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是琴房。悠悠的琴音断断续续飘入耳中,赵舒权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曹瑞不在这里吧?这琴不是他弹的。”
张方上上下下打量他:“神了,老赵。你别说,还真不是。我们这里有位李老,是市文化局的老领导,就喜欢国风这些东西,琴棋书画都会一些,不过精通就谈不上了。这个李老特别喜欢小曹,夸他小小年纪六艺皆通、当代青年楷模什么的。”
“所以弹琴的是这位李老?”
“你说不是小曹,那就是他了。小曹住在这里的时候,李老就喜欢跟他切磋琴艺。”
赵舒权心想切磋肯定是谈不上了,拐着弯要曹瑞教他才是真的。李老这点三脚猫琴艺只能算是古琴爱好者,碍于老领导的身份大概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请一个年轻人做师父。
两人站在琴房外远远看着。十几个老头老太围着曹瑞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老人兴致勃勃地抚琴,曹瑞专注地看着老人的指法。
“小曹在我们这很受欢迎的。他不像有些年轻人那样,对老年人整个就是一张不耐烦的脸。这些老人无论对他说什么,他都会很耐心地听他们说,也特别懂礼貌、知道分寸。他比有些护士还受欢迎呢。他出院之后,有好几个人都出现了‘戒断反应’,来找我做心理调节,哈哈。”
赵舒权默默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黏在曹瑞身上,半分都舍不得挪开。
张方在心里暗自叹一口气。身为心理咨询师和执业医师,他知道自己必须恪守职业操守、为来访者和患者保守隐私。
但有些时候,该推还是要推一把。
“老赵,你自己想清楚,有些话该说就说,要不然有你后悔的一天。”
赵舒权终于舍得将目光挪到他身上:“什么意思?”
张方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小曹说他的梦里有一个人,和他十分亲昵?当时我还以为那人是你。”
赵舒权有点僵硬。
“小曹曾经问我,我有没有做过那种、‘好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事’的梦。我说没有。他说他总是梦见一些古代的场景、古代的人。那些场景里有他自己,也总有那个和他关系亲密的人。但他从来没有梦到过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事、物。”
张方叹了一口气,看向赵舒权:“他问我,那些古代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无法给他回答。你呢,老赵?你能回答他么?”
67、歉意
赵舒权没进活动室。
他觉得自己要是进去, 会影响曹瑞的心情,破坏他和老伙伴之间的融洽气氛,索性在外面等。张方陪了他一会, 被护士叫走了。
赵舒权告诉张方用不着陪自己,并不是客套话。他不是不把张方当朋友,只是有太多的事,他无法跟任何人倾诉、分享,更别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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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那里得到反馈和慰藉。
在曹瑞出现之前, 这个时空之中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
可惜曹瑞出现之后依然没有。
赵舒权不能不说自己心中是有些失落的。
十年前,从卫景帝的时代再度回到现代社会、回到自己十七岁的身体之中, 他有足足半年的时间无法适应。
前一刻还是叱咤风云的权臣,眨眼之间回到了十七岁的高中时代, 人生重新来过。
他很感激,但也确实不太适应。
同龄人对他来说实在太幼稚了。除了少数学霸, 大部分花季雨季的少年们日常讨论的都是体育明星、流行歌曲、二次元、暗恋的女孩这些符合他们年龄的话题,那些小小的心动和纯净的青春在赵舒权看来, 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即便是老师们认为志向远大、未来可期的学霸们,在赵舒权眼里依然是不够看。
他融不入了同学的圈子,尽管他表面上可以装作和他们一起挥洒青春,他的内心始终与他们存在距离。
张方刚才还问他:“你记得么老赵?咱们大学毕业出国前,一块去旅行的时候,不是去了大西北自驾么?在野长城骑马, 虽说咱们这些人都学过马术, 但你骑马的架势就让我觉得你马上要横刀跃马冲出去打匈奴了。你那根本不是马术课上能学来的, 人家真·游牧民族老乡都被你帅到了。”
“过了这么好几年了我都忘不了你当时那个帅啊。”张方一本正经地说,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被你一把拿下的。”
要不是赵舒权知道张方是个百分百的直男,他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他很喜欢张方, 也很欣赏对方在医学上的才华和成就。但张方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白。因为他不存在于那段过往之中。
他怀念前世曾经并肩作战的亲信下属,怀念曾经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互相交托后背的信赖,也感怀面对每一次死亡时的惆怅与悲痛。
他也怀念前世的那些青梅竹马们,无论最后因为政治立场反目成仇的,还是自始至终与他进退一致的,他都很怀念。
还有他前世的兄弟和亲人们。夏侯家是个大家族。自始至终对他照顾有加的二哥,还有最终与他彻底决裂的六弟,他都难以忘怀。
怀念的焦点,当然还是卫景帝。
他记得那半年的时间,自己整个处在焦躁和悲愤的情绪中,为曹瑞没有跟自己一同回来,也为自己被困在少年人的时光中无能为力。
整整十年,他都以为曹瑞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世上。
秘术失败了,即便是经天纬地的星寰,终究也只是凡人,不可能有撕裂时空、将人传送过来的异能。
越是长大,越是有能力寻找,他越是失望。
他的内心已经不抱希望,情绪上却反而渐渐平静。
还能怎么办?
他不会停止寻找,但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
凑合活呗,又不能不活了。
再说即便真的不活了,他也还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他想自己也许真的是矫情。找人找到绝望的时候,无数次祈求上天只要能让他再见到曹瑞,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真的见到了,却又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
真没出息。张方一点都没说错。
在医学中心的花园中庭枯坐了将近一小时,赵舒权始终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之中,最后是被他哥的电话惊醒的。赵欣希望他晚上能带曹瑞一块吃个饭。
“瑞光的林总求到我这来了。他叔叔跟咱家也算老相识。你拒绝了他的饭局,林总快急死了。给个面子,乐乐?”
赵舒权的第一反应是很烦。
瑞光娱乐事务咨询有限公司就是贺珣和宁冠臣的经纪公司,主营业务是艺人经纪,在业界属于中等规模的经纪公司。上次的落水事件之后,老板林意打了好几次电话约赵舒权和曹瑞吃饭,都被赵舒权拒绝了。
起初他是想晾对方几天,毕竟对于宁冠臣的行为,他确实很生气,不想轻易原谅。
后来则是出了那档子事,曹瑞生着闷气,赵舒权自己没心情,就这么硬是把林意逼得走投无路,动了家里的关系找上了赵欣。
但他听着赵欣的声音,没来由地想起了刚才张方说的、“我和你哥都很关心你”。
下意识地,他放缓了语调:“让你费心了,哥。地址发过来吧。我看下曹瑞有没有时间,他要是没时间的话……”
“他同意了呀。”他哥大咧咧地说,“我刚打电话问过他。他说愿意给我这个面子。而且他说他跟你在一起啊。你们不是在张方那里么?”
“……行,我知道了。”赵舒权磨牙,“哥,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张方勾勾搭搭的?”
“没有,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因为我们都爱你啊,乐乐。”
“……”赵舒权觉得自己就不该对他哥还有张方心慈手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
赵欣发来的地址是市中心一家高档酒楼,定了最高级的VIP包厢。赵舒权硬着头皮去跟曹瑞确认,对着老头老太们满面笑意的少年转身对着他就是一张冷脸。
“我答应赵大哥会去。赵先生要是不方便的话……”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赵舒权忍不住火冒三丈,高声吼了又立刻后悔:“抱歉,我只是……”
他只是受不了曹瑞对自己的冷淡。尤其是这么鲜明的截然不同,他实在受不了。
他压低了声音,近乎低声下气:“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想要轻薄你的意思。”
曹瑞沉默许久,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不原谅你,赵先生。但是……算了,我们走吧,迟到的话似乎不太好。”
赵舒权只能无奈地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可说。曹瑞心事重重地看着车窗外,视线根本不往赵舒权这边看。赵舒权又要开车又要分心看人,差点闯红灯之后也不敢三心二意了。
到了地方,林意带着黄浩、宁冠臣早早到场,连贺珣也来了,整整齐齐陪着笑脸。赵欣作为中间人也到场了,都在等他们俩。
几人互相打招呼相见。赵舒权看到贺珣有点意外。贺珣与这件事完全无关。把他叫来,或许是林意觉得贺珣跟自己这边合作还算愉快、略有几分薄面?
赵欣招呼众人落座。贺珣和曹瑞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隔开了宁冠臣和曹瑞的直接接触。赵欣坐在赵舒权和林意之间,坐了主位。
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林意能请到赵欣做中间人、赵舒权接受邀请坐上饭桌,事情就算成了一半。
酒楼的规格非常高,属于洛城顶级。酒菜上桌,更能看出林总的诚意。林意非常热情,跟黄浩两人一唱一和,给赵家兄弟又是倒酒又是夹菜,极尽殷勤。
酒过三巡,林意说了正题:“今天请到赵总和小曹老师,是想带着宁冠臣给两位请罪。出了这种事,主要责任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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