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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第2页/共2页)

挥使没对我用刑。”段凌光跟在自己家似的,拉过椅子坐下来,“倒是你,被发现后,你家小皇帝没怎么你吧?”

    陆清则想起那混乱的一夜,静默了一下,选择跳过话题:“你是怎么说服范兴言带你回京的?”

    “江右重建,需要许多木料以及医药粮食,”段凌光颇为自得,“我这些年暗中经商,商行里颇有盈余,以低价去接触了范兴言,与他认识了,他对我便颇有好感,觉得我是个侠商,听说你在京城的事了,我便说我与你是旧识,但得罪过郑指挥使,想进京来见见你,他就答应了。”

    说完,他啜了口陆清则给他倒的茶,抬抬眼:“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离开临安后,我发现有人盯着我。”

    陆清则眼皮跳了下:“陛下的人?”

    “也没有其他可能了。”段凌光道,“你家小皇帝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不过他在你面前大概藏得不错。”

    陆清则嘴角扯了一下。

    不,他已经开始感受了。

    段凌光看他诡异的沉默,忍不住嘶了一下:“不会吧,当真变师尊文学了?”

    陆清则:“?”

    段凌光看他纯然而迷惑的眼神,几乎有点不忍心给他解释,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那个,我冒昧问一下,你对你家小皇帝,有没有什么,除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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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陆清则麻木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畜生吗?”

    段凌光不知道打哪儿掏出把扇子,敲敲桌子,面色严肃:“不要逃避,说出来。”

    也就是对面是一个地方来的段凌光,否则陆清则已经让侍卫赶人了,忍了忍,才淡淡道:“他在我心里,是我的亲弟弟。”

    不论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宁倦是他一手养大的,在他心里,宁倦就和他亲弟弟差不多。

    若是对宁倦产生别的心思,他成什么了。

    段凌光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善良地不再提这事,猜测了下那位皇帝陛下会怎么处置陆清则。

    以原著里暴君的手腕,若当真喜欢陆清则,很可能会折断陆清则的羽翼,将他囚藏起来。

    但若是没那么喜欢陆清则,或许就会借势除去陆清则,他一路来打听消息,只感觉陆清则现在的处境危险至极。

    暖阁里沉默了片晌,段凌光摇摇扇子:“你总不至于坐以待毙吧,准备怎么做?”

    陆清则嗯了声:“等安排好了,便该离开了。”

    “我能帮到你什么

    吗?”

    陆清则道:“最好不要,陛下既然让人盯着你,你若是做了什么,很容易再受牵连。”

    “我感觉还是能的。”段凌光思索了一阵,“我猜小皇帝不会轻易放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得隐姓埋名,也不能带太多细软,看你这药罐子身子,在外面没了钱怎么活?”

    他得意地“啪”地展开扇子:“往后你若是缺钱了,就到聚宝钱庄说句暗语,随便支取。”

    聚宝钱庄遍布南方,财大气粗,极有信誉,就算陆清则一直待在京城,也听说过这个名号,没想到这个钱庄背后的老板居然是段凌光。

    陆清则笑道:“看来你混得比我好多了。”

    “哪来的话,”段凌光调侃,“你这个朝廷公务员,现在位极人臣,只要一伸手,京中有多少人不想上赶着巴结你?方才看你书房里放的花瓶,还是几朝古董,价值连城,可不比我混得厉害多了。”

    陆清则摇头:“往后可能还真得借你的光,提前多谢你了。”

    “不必言谢,我们是同乡,你若是死了,我心里滋味也不好受。”

    段凌光补充:“也不用感动,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是特地来和你说这些的。我在津沽有个生意要谈,明日便过去,等谈完了便乘船南下,估摸着快新年时就回临安,你若是赶得及,我还能捎你一程。”

    陆清则想了想:“我还需要一个契机。”

    顺便在走之前,他想帮宁倦再解决点麻烦。

    两人约定好了暗号,没有继续谈太久,出去时,段凌光又戴好小厮帽子,收起了一身的风流不羁,看起来普普通通,十分能演。

    范兴言喝完菊花茶后,确实感觉平心静气点了。

    陆清则把人送到大门,拍拍范兴言的肩膀:“嫂子就快临产了,你离开了这么久,好好陪着她,少往我这儿来,风言风语你不怕,但刺激到嫂子就不好了。”

    提到媳妇儿,范兴言露出笑,应道:“等孩子出生,我让孩子认你做干爹,怀雪,你为人清正,我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总会过去,陛下也不会听信谗言的。”

    陆清则笑着点头,把人送走了,在门口站了会儿,低低咳了几声,转身回了府内。

    范府的马车离去,没人注意到另一辆隐没在黑暗里的马车。

    宁倦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陆清则带着浅淡笑意,和旁人说完话后回去,抿了抿唇。

    长顺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眼见着陆清则转身离开了,还是没忍住开口:“陛下,您不过去和陆大人说说话吗?”

    这几日陛下每日都趁夜来,马车停在这里,看着陆清则从官署回来,却不过去。

    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宁倦垂下眼,低声道:“老师在生气。”

    陆清则不是因为他把史容风挪走生气,是因为他对他怀有男女之情才生气。

    其他的事他会选择退让,但这件事不行。

    长顺挠头:“陆大人一向不会和您生太久的气,您去哄哄?”

    宁倦没吭声。

    长顺绞尽脑汁:“去岁这个时候,下面人送上盏冰雕灯,煞是好看,陆大人很喜欢,融化后陆大人还颇为可惜,要不,您再赏陆大人一盏?”

    在长顺心里,任何矛盾和不开心,都是可以用喜欢的东西抵消掉的。

    宁倦看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又看了会儿陆府的大门,放下帘子:“回去吧。”

    几日之后,京城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而下,繁华的京城被裹得一片素白。

    陆清则久违地被宫里召唤了一下,要他进宫面圣。

    两人冷战许久,交流都是靠隔空的,要么是陆清则递奏本,要么是长顺来府里送赏赐,像是

    隔着层薄薄的冰面,在任何一方有所行动之前,这层冰面都长久地存在着。

    没想到宁倦居然会主动打破。

    陆清则一时摸不清宁倦想做什么,思索再三,还是裹着厚厚的狐裘,抱着手炉坐上了来接他的轿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轿子不是往乾清宫去,而是去了另一处。

    天色已暗,陆清则掀开帘子,看不清外边的路,正有些疑惑,便到了地方。

    来请他的是长顺的徒弟安平,弓着腰恭恭敬敬地请陆清则下轿,笑道:“陆大人请进,陛下在里头等着您。”

    陆清则这才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咽下疑惑,抬步走进前面的宫殿里。

    这是宫里的梅园,寒冬已至,红梅开绽,雪霁梅香,往年梅花开时,陆清则也会和宁倦来赏梅。

    但今年不太一样。

    梅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许多冰灯,晶莹剔透的冰灯里,烛光幽幽影动,来时才又下了场雪,衬着院中寒梅,煞是好看。

    陆清则眨了眨眼,凝视着在风中轻晃的透明灯盏,伸手提起一盏,仔细看了看,冰灯雕得格外精致,上面隐约有两个人影。

    还没看清楚,身后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怀雪喜欢吗?”

    陆清则停顿了一下,转过身,俯身想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没等他弯下去,就被扶了起来,宁倦方才还带着丝笑意的声音里顿时含了怒气:“一定要这样气我吗?”

    陆清则感觉不解,分明是宁倦亲口抹掉师生情谊的,怎么这会儿又委屈起来了?

    他的目光低垂,注意到宁倦扶着他的手有些红肿,还缠了布,似是受伤了,不免皱了下眉。

    纵然现在和宁倦的关系很别扭,陆清则还是没忍住习惯性的关切:“陛下的手怎么了?”

    最近俩人之间交流甚少,陆清则和他说话也多半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得了句难得的问候,宁倦又高兴起来,眼神灼灼地注视着他:“雕冰灯时没注意伤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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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还在疼,怀雪是心疼我吗?”

    这满院子里的冰灯是宁倦雕的?

    堂堂天子,居然愿意为了讨另一个人欢心,做这种事。

    陆清则怔了一下,被烫到了似的,霍然后退了一大步,没注意手上一松,冰灯一滑,掉到了地上。

    本就是冰做的,里头又点着蜡烛,冬日地面格外坚硬,冰灯落到地上,嘭地便摔碎了。

    上面的两道人影也有了裂痕。

    宁倦的脸色倏然一变。

    到这时候,陆清则才发觉,那上面雕的似乎是他和宁倦。

    宁倦盯着那盏冰灯,脸色沉下来。

    他这些时日,本就在极力忍耐着,他也不想将陆清则逼得太紧,想要讨好陆清则,将自己的心意捧上来。

    但陆清则却摔碎了他的心意。

    陆清则有心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心里有点乱。

    他此前一直在极力说服自己,宁倦对他只是产生了错觉。

    但仅仅是错觉,何须做到这样。

    难道,宁倦是当真……

    陆清则被那种可能刺激到,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宁倦只觉得自己的心和地上的灯盏一般,碎得厉害。

    但他早就在陆清则的教导之下,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脆弱,直直地盯了陆清则片刻,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明明不想让陆清则吃苦头,陆清则偏偏要自己讨苦头吃。

    那就不怪他了。

    少年天子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空留陆清则和一院随风摇动的冰灯。

    陆清则低头看去,地上的冰灯碎成了许多块,失去了完整时晶莹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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