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健三郎语气不耐地敷衍着,“等我玩够了就让你们来!”
又有一个胆小的人幽幽道:“万一她家人找过来怎么办?”
“怕什么!在深山老林里没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到时候玩腻了直接丢去花街卖了,还能再挣一笔!”
椿理子适时打断他们的对话,提醒道:“我们的约定好像不是这样。”
“抱歉啊,你好像值不了这个价。得把你卖了才算还清了债。”健三郎讥笑着,一边观察着椿理子的反应,“你得痨病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发挥一下最后价值吧。”
一般这个时候,女人都会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或者誓死不从。
如果这个女人要是又哭又闹,那估计就卖不到花街了。
可椿理子的背影没有停顿,像是没有任何意见一样,继续挺直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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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顺地向屋内走去。
“喂!你就这么答应了?”
椿理子依旧没有回头,用平缓冷静的语调回答:“如果反抗的话,我估计活不过今天吧?”
“算你识相。”健三郎嗤笑一声。
先一步走进屋内,椿理子顿在门口,用纤细的身影背对着身后掺杂着各种龌龊、肮脏贪欲的黑影。
那些黑影的触手在暗处扭曲着向前,在即将触碰到椿理子后脑时,却突兀地被少女清澈而明亮的嗓音打断。
“我想问一句,如果那对兄弟拿着典卖房屋的钱来还债,你们还会来找我吗?”
像是一个惊天大笑料,那些人听到她的问题,反而哄堂大笑起来。
“穷樵夫的穷酸房子能值多少钱?!不对,穷樵夫本身就什么都没有啊!”
见椿理子对他们明目张胆地折辱没有任何反应,说话也变得越发露骨直接,毫不加以掩饰地将自己的恶意散发出来。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们还钱啊!穷樵夫生下来的穷酸玩意,能榨出多少钱!当然是卖去给洋人的轮船当苦力啊!”
“可我听说那种苦力已经累死不少人了。”
“谁管穷鬼们的死活啊!谁给的钱高我就卖给谁!”
依旧站立在原地未动,椿理子双眼中的情绪骤然降至冰点,突然发问道:“你们也听到了吧?”
“什——”
后面的字还未出口,椿理子一直在裙摆上交叠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菜刀,她猛地转身,闪烁着寒光的刃尖便抵上了健三郎的咽喉。
健三郎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她假意同意、以及端着仪态,都是为了拿到这把刀控制住他。
但控制住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可琉桓椿理子的面色依旧平静。
似乎感到一些不悦,她眉头轻轻蹙起,不动声色地将菜刀往前压了压。
啪嗒——
刀尖抵住的皮肤挤出血珠,顺着刀刃的弧度流动,然后直直下坠,在地面上溅出一朵花。
身后没有一丝动静。
“你们——!”
在恐惧和愤怒的双重作用下,健三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他拼尽全力将眼球转动到视野极限——
原本奉他为神明的跟班们,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
下一秒,一道黑影迅速、有力地向他袭来!
有碗口粗的木材直接敲向他的后脑,咚地一声闷响,健三郎双眼一翻,沉沉地倒在草鞋脚边。
双手拿着木棍的时透兄弟不知何时摸了过来。
拿着菜刀的手垂下,椿理子看着一地被他们快准狠敲晕的人,在心中默默感叹——
樵夫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力气。
“死猪!你说要把谁卖了?!”
时透有一郎眉头皱得紧,往健三郎的肚子上狠狠踹一脚,似乎又觉得不解气往地上呸了一口。
虽然在气头上,但时透有一郎还是很快地整理好了情绪,指挥着自己弟弟把昏在地上的人绑得严严实实。
椿理子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他们忙碌,内心的情绪却在疯狂翻涌。
一开始称病想让他们知趣离开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那些从小培养的优雅和理性,全部建立在琉桓家为她精心搭建的舞台之上,是家族竖起的硬壳替她抵挡住外界的恶意。
可现在,孑然一身在错乱的时空,无人知晓她的存在,也不会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那曾经保护她的墙壁也不再存在,需要她一人□□地在黑暗的森林行进。
山风再起,草木发出簌簌的响动,突然添了几分凉意。
椿理子垂下双眼,将目光落下还在蹲着捆人的时透兄弟身上。
她轻声道:“请把你们的事情还有他们平时做的事情告诉我吧,我要写罪书。”
“哈?你要报官?!”有一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们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了!没用的!”
睫毛低垂的蓝色双眼与仍盛着怒气的淡绿色眼睛对上,她笃定道:“不,有用。”
大正三年四月,是椿理子来到这个时空反反复复确认的事情。
在这一年,海岸边的巨型轮船带着年仅九岁的她驶向大洋彼岸。
因为她那守旧执拗的祖母突然一改口风,同意将她送离岛国。
而原本互相蚕食的各地华族势力突然连结行动,开始在全境范围内整治三教九流。
当时尚未理解的事物,在后天的成长中慢慢解构理解,她之所以会被突然送出国,之所以华族们会有这么大动静——
全部都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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