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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二十六章(第2页/共2页)

学网提供的《[咒术回战]摆弄花草是否能拿下人类最强》26、第二十六章

    渗透进白墙的裂缝中,留下一截短促又刺眼的红色印记。

    ……已经打完了吗?

    十二月的天黑得很早,最后一尾浓烈的暗红色投射到她的脚边,变成燃烧殆尽的火种,投下深邃的、扭曲的影子,缠住她的脚,怎么也不让她走。

    “……这是人脑……吧?是谁的?怎么会在学校里?”西野跟在她的身边,颤着嗓音问。

    这条巷子通往后山,因为之前的豆腐渣工程塌过一次,所以就废弃在了这里。

    咒术高专不是严格意义上有校规森严的学校,对于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咒术师而言,抽烟喝酒打架之类的不良事并不少见,奈何班主任是个正经人,严令禁止手底下的学生在成年之前犯浑。

    十七岁的硝子对此饱受煎熬,直到她发现了这条无人问津的小巷。

    她把这里圈为自己的秘密基地,烟瘾犯了的时候,她会偷偷跑来这里解闷。后来这件事被夏油杰发现了,于是他也跟着加入——虽然在这之前没人知道他也会抽烟。

    早纪和五条悟是在某个傍晚嗅着味儿找过来的。两个不会抽烟的家伙本来只是想装腔作势地吓唬一下偷偷干坏事的同期,结果被二手烟糊了一脸,呛得反复咳嗽,还因此被反复嘲笑了好一阵子。

    十一年过去,它比印象里更加老旧,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翻新。

    灰白的墙面已经开始掉色,露出一点暗淡的砖石本色。青苔和藤蔓沿着墙壁延伸,她往里走了几步,在墙角看到几笔模糊的涂鸦。

    马克笔斑驳的印记和墙灰合为一体,但她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是“最强”。

    “西野。”

    天空黯淡下来,四周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听到蝉鸣在耳边孜孜不倦,闻到二手烟呛鼻的味道,巷子里冰冷的穿堂风打在她的身上,把她吹回十七岁那年春夏交际的阳光底下。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声音干涩地问:

    “你能……救一下这颗脑子吗?”

    “哈!?”

    “没记错的话,你的术式能改造周围物体的功能吧?……能改造出一点保持大脑活性的东西吗?比如培养皿之类的?动作快一点,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也太——”

    这也太诡异了。

    一颗死在咒术高专的人脑。是属于谁的?是被谁杀的?如果是属于哪个邪恶的诅咒师或者敌人呢?被总监会发现的话,人生会一塌糊涂的。

    果然一塌糊涂了。

    通过他的术式所改造出来的工具的使用寿命短暂,需要反复持续的翻新。他出于善良帮助了她,结果她恩将仇报,当晚就打着“安全起见”的口号,把他一路拐带回了北海道,用肮脏的金钱强迫他成为职业养脑人。

    北海道咒灵不少,这也就算了,相亲市场还比东京严苛。自从来了这里,他屡屡碰壁、屡屡感冒、屡屡想要投湖自尽,让自己和那颗脑子一起毁灭。

    这样下去四十岁都不一定能结婚!

    中午十二点,他把那张大脑的鉴定报告递到当代最强咒术师的面前。

    大脑安安静静地浸泡在绿色的营养液里。气泡在玻璃管里一路向上飘荡,再无声地消失在平静的液面上。

    啪。

    “……这是什么?”

    “就是您看到的那样。”西野答:“她觉得这玩意留在东京不安全,所以我们连夜回了北海道……真是的,这完全是绑架诶,她压根不听我的拒绝!”

    他没伸手去接。

    那张薄薄的纸在对方手里晃了晃,变成一条晃动的白色曲线。密密麻麻的文字腾升起来,逐渐扭曲成让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夏油杰是被下了死刑的、危险系数极高的诅咒师,一旦被发现他的大脑还保持活性、还以某种形式被圈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监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五条悟在原地站了很久,听到心脏在胸腔里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

    藤川早纪对此心知肚明,但她仍然这么做了。

    “……太大胆了吧,早纪,怎么什么事都敢做啊?”

    六眼早在第一时间就给出了和报告一样的结论。震惊、荒谬、庆幸的情绪一齐上涌,把什么东西无声淹没了。

    他扬起唇角:“这下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采访一下,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救下一个叛徒?泛滥的同情心吗?”

    “我不知道。”

    “如果我想要销毁它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

    她坦诚地回答。

    “他做了很混账的事,你亲手处置了他——这些我都已经听硝子说了,我觉得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个合适的结果。”

    有九点九成的人格赞成夏油杰的死亡,可那倒霉的零点一私心,只凭借高中一点点美好快乐的记忆碎片就莽撞占了上风。

    夏油杰是叛逃的诅咒师,是五条悟的朋友。

    也是她的朋友。

    她见过二十五岁的夏油杰。他执拗、疯狂、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深知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他,所以尊重了他的选择。

    然后他就理所当然地撞死了。

    可是看到墙皮上的血迹的时候,她仍然忍不住地想:这家伙有遗憾吗?有把所有的话好好说清楚吗?有后悔吗?有没有完成的心愿吗?

    软弱的疑问汇聚在一起,等能够理智思考的时候,她已经凭借本能私自为他做出决定了。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不想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他活着。”她碰了碰五条悟的手背,有点自嘲意味地轻笑了一声:“好像有点自说自话了,但是‘想要救朋友’这件事本身就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事吧?”

    有点太让人意外了。他想。

    十二年前那两个在高尾山上菜鸡互啄的家伙,现在竟然能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要是说我现在有点开心的话,会不会被总监会当成叛徒啊?”他轻飘飘地问。

    “应该没事,毕竟我才是主谋啦,悟可以说都是我的错,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那不行,听起来我像是个不想负责任的渣男诶。”

    五条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实验室的暖气在角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不出名字的绿植随着上涌的热风摇摇晃晃。停歇在窗台上的小鸟扇动着翅膀打翻了放在那里的玻璃杯,“咔嚓”一声在地板上碎成可怜的几瓣碎片,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一串绮丽的彩光。

    他看到画了鬼脸的检讨、砸在脸上的雪球、已经融化的冰淇淋、冲绳的海浪。

    记忆开始快速倒带,最后定格成花盆里那片沉默又寂静的土壤。有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掌心,于是死气沉沉的种子开始抽枝发芽,开出洁白又漂亮的铃兰花。

    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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