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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弯起?来,一双黑眸泛着温和,加之?他本就出色的五官,给人?一种?极强的冲击力。

    他的目光闪了闪,接着,视线便直勾勾地望了过来,锁着柳殊。

    “所以…太子妃。”

    “要坐实名分吗?”

    第24章 苟命第三十四天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沉木的香气和男人的体温一道涌来,铺天盖地,密密实实地萦绕上来, 瞬间将她?裹挟。

    四下无人, 落针可闻。

    闻初尧的话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就连望来的目光也?像是有重量的,压得人心慌意乱。

    柳殊仿佛被?这?句话给惊得不轻, 浓密的眼睫短时间内不停地眨呀眨, “…坐实名分?”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夜, 明灭昏暗的光线下, 男人望向她?的那一眼。

    连带着喉间都有些发涩,“怎、怎么…坐实?”

    这?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隐秘的东西, 也?更像是…

    对魔鬼点?了头。

    闻初尧的眼底带出?些别的意味,“无妨, 孤可以教你?。”

    没等她?再应话, 他忽地靠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柳殊一愣, 下意识便想找个理由走,但心里的那股情愫,又驱使着她?留下。

    纠结两息,人已?经被?男人伸手扯到了怀里。

    “抬头。”闻初尧从后将她?圈住, 手挑起?她?的下巴。

    带着点?薄茧, 蹭得她?一个激灵。

    他的手用了些力气,迫使她?微仰着, “看着孤。”

    这?话落在柳殊耳朵里, 则更像是通知,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她?试着想小幅度地动一动, 下一刻,背却撞到他的胸膛。

    柳殊登时全身一僵,这?下,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大脑也?似乎是短暂地空了一瞬。

    她?的身体被?太?子铺天盖地地笼罩。

    心跳更是停了半拍,接着,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这?一瞬间,柳殊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要在几息后就消失不见?。

    而她?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后的男人侵占着。

    心下…无端地更紧张了些。

    闻初尧的举动与?他这?个人一样?,带着股极为浓烈的存在感。

    惹得柳殊无法忽视,只能下意识遵循着对方的话,抬眼去瞧,“我、我们能不能晚些时候再……”

    话未说完,男人的气息突然袭来。

    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处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顺势握住她?的手,揉蹭了两下。

    理智渐渐消弭,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破碎、塌裂。

    恍惚间,柳殊感觉到了身后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随着动作,细密地传递而来。

    她?的发丝被?闻初尧拨在一旁,而后,是天旋地转——

    待柳殊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榻上了。

    男人的吻与?他素日的克制冷淡的举止做派完全不同,而是带着股狠劲儿,朦胧间,晨间才穿好的襦裙松散开来,衣带更是渐渐凌乱,与?乌发缠绕至一起?。

    那道?琴音仿佛又在柳殊耳侧响了起?来。

    不同的是,这?次的乐曲声一开始是舒缓的,弹琴的人似乎也?是耐着性?子的,一下又一下地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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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烈的情愫被?骤然容纳近这?一方小天地里,接着,舒展扩散开来。

    与?先前流水潺潺遇知音的丝竹管弦相同,却又似融进了别样?的欲|望。

    直白的,浓烈的。

    富有…侵略性?的。

    闻初尧就这?样?倾下身,凝视着柳殊。

    凝视着她?因这?道?琴声而情动的模样?,凝视着她?面颊上的酡红。

    过了好一会儿,伴着女子的几声轻哼,一切皆归于短暂的平静。

    半晌,见?人确实适应了点?儿,闻初尧拨弦的频率也?更快了几分。

    也?是直至这?时,他才渐渐显露出?了点?儿独属于人后的恶劣性?子,于淡然春色中,轻轻贴近了些。

    更近了些。

    近到能轻易瞧见?柳殊的每一次微微蹙眉,以及那股始终挥之不散的羞怯。

    伴着满脸的嫣红,随之琴弦晃动,荡漾出?层层余波。

    她?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潜意识地想要去抓闻初尧的衣领。

    下一刻,却被?男人故意使了力给往某处带了带。

    水的潮意与?乐声的响动一道?,极有规律地拂过周遭的一切。

    晚春光景下,室内仿佛焕发出?另一片柔醉春色。

    ……

    待柳殊醒来之后,都还觉得这?一切似是梦境一般。

    唯有身上的酸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床铺已?经被?重新铺好,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人换得妥妥贴贴的。

    柳殊缓了会儿神,这?才逐渐恢复清明。

    腿间的酸胀感过于强烈,加之闻初尧刚开始时刻意放轻了些的动作…

    柳殊定了定神,下意识想掀开被?子去找被?褥上的红痕,验证某种猜想。

    谁料,殿外却忽地传来宫人们的询问声,“太?子妃娘娘,您醒了吗?”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端着盆子走近,“您这?会儿可有什么吩咐?”

    柳殊还没厚脸皮到可以在外人面前掀开被?子一探究竟,于是便只好先歇了心思。

    “…想喝点?儿水。”她?有些莫名地扭捏。

    宫人们闻言,立刻有一人去倒水,另一人则把盆放在榻边的案几上,几息后,用浸润好的帕子给柳殊轻轻擦拭着脸颊。

    润了润嗓子,她?这?才算是精神了点?儿。

    门口?处,松萝和荷陵正好端着吃食进来。

    见?到熟悉的人,柳殊心下一松,“你?俩先退下吧。”她?刚还在纳闷怎么进来的不是松萝她?们,结果是去小厨房给她?端吃食,正好就这?么会儿的时间错过了。

    思绪回拢,她?这?才起?身。

    谁知脚才挨地,便察觉到了腰处不同于别处的酸痛感。

    闻初尧径直从外头进来,见?到自家?太?子妃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着腰间,眉头一挑,“太?子妃,这?会儿可有好些?”

    柳殊正在狗狗祟祟地揉着,冷不丁儿被?这?么一喊,手下一下子捏重了几分。

    强忍着那瞬间的不适,抬眼望向踱步走来的人,“殿下…”

    男人挥了挥手,松萝与?荷陵便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

    “菜还未布好…殿下、殿下怎得就让她?们出?去了?”那事过后,她?实在不太?想立刻对上眼前的人。

    闻初尧听了柳殊的话,低头瞧她?,语气略低,定定地唤她?,“柳殊。”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柳殊多?少也?摸出?些门道?来。

    就例如,当这?人冠冕堂皇地喊她?“太?子妃”时,那吐出?的话语一般还是比较人模人样?的,要不就是那种极端的刺耳。

    可要是喊她?的名字……

    柳殊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儿奇怪,可偏偏对方又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也?只好抬起?眼,妥协似的瘪瘪嘴,“殿下喊我干嘛?”

    语气有股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勉强。

    闻初尧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后才淡淡问道?:“…你?是不是害羞?”

    心里隐秘的想法被?眼前的人骤然戳破,柳殊一时有几分招架不住。

    那晚的冲击力对她?实在太?大,以至于,她?的心底有些不受控地生出?几丝情意。

    其实…如果不是那把悬在头上的刀,做妻子的,谁不愿意与?丈夫好好相处呢?

    而且…闻初尧对她?,也?是有意的。

    柳殊的脸颊有些发烫,“…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她?想,她?的脸这?会定是泛起?红了。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否认,闻初尧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迅速地压了下去,“孤可是为了你?,连午膳都还未用。”

    “到时辰用膳了,顺带来瞧一眼,不是很正常吗?”

    柳殊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不自觉用余光去望外头的天。

    已?是正午,太?阳光有些烈。

    阳光透过窗,削减了几分,稀稀疏疏地落到了闻初尧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姿如松。

    听他的意思……像是也?没吃东西?

    莫非……是在等她??

    柳殊一阵恍然,抬眼,却见?他又望了过来,“好了,快坐下。”

    太?子举止体贴,甚至还亲自给她?布了菜。

    哪怕…只有这?么一次,零星的几句话,柳殊日常察言观色久了,也?能一下觉出?几丝不同。

    这?其中微妙的变化?,让她?方才的想法又更加浓重了几分。

    她?敛下眉眼,默默吃起?菜来。

    柳殊是真的有些饿了,吃着吃了,注意力便短暂地转移到了桌案的食物上。

    除去日常的午膳,还特意摆了点?甜食。

    无论是她?,还是另一个自己,都是极其嗜甜的。

    三格的盒子里,雪白的桃片糕,玉色的糯米团,一口?酥,层层叠叠地被?放置在一起?,样?式小巧精致。

    她?吃了一口?,霎时,一股清淡的甜香便萦绕于味蕾之上。

    闻初尧适时出?声,“味道?如何?”

    柳殊喝了口?茶压了压,意味不明地扫了他眼,几息后,还是诚实地点?点?头,“味道?尚佳。”

    太?子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想不到太?子妃不仅是个做糕点?的高手,就连品鉴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柳殊:“……”她?怀疑这?人在阴阳怪气,但她?没有证据。

    她?柔声笑笑,敷衍了两句。

    可对方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在她?面前愈发有不想好好当人的倾向,再度提了要求,“孤上次没能尝到太?子妃亲手做的糕点?,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有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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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

    柳殊听了这?话,却是心下一松。

    还好…需要销毁的把柄又少了一个。

    但……

    转瞬间,她?又想到那晚的香料,心里开始无意识地盘算着晚点?儿去瞧瞧放在桌案上的催情香。

    那毕竟是姑母给的,柳殊原先想着收在库房,但又怕不稳妥,这?才贴身放在能看得见?的相对隐秘的地方。

    如今…她?是有点?顾不上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了。

    赶紧把东西找个地方处理好,才是上上策。

    两人用完午膳,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道?通传声。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有要事商议,请你?们二人一起?去一趟。”

    闻初尧似是想起?什么,问了句,“母后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那宫人语带犹豫,“像是…皇后娘娘母族的姑娘到了。”

    “是、是相看侧妃一事。”

    柳殊闻言一愣,有些不敢去瞧身旁人的神情。

    完蛋…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25章 苟命第三十四天

    闻初尧面上的笑意淡了点儿, “知道了。”应完声便扭头去看柳殊。

    见人只兀自低垂着头,神色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唤她, “太子妃。”

    柳殊现在是有点抗拒这个称呼的, 毕竟…每次大都没什么好事。

    她压了压眼睫, 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母后既然?有要事商议, 我们?便去吧?”

    身旁的人似乎望了她一眼, 神情莫测。

    男人的身高比她高出大半头, 这么看着她, 有种睥睨的意味。

    盯了两息,太子才堪堪收回视线,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走吧。”

    对方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这不禁让柳殊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想法?又冒出了点儿尖。

    她理了理衣饰, 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人沿着庑廊一路向前, 这次, 闻初尧刻意放缓了脚步。

    空气中隐约飘着清幽花香,令人心神驰往。

    但当?下,柳殊却是没有这个心思。

    一路沉默地来?了凤仪宫,张皇后早已?经等着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牡丹花纹路的绛红衣裳, 下配白色百褶如意月裙, 乌发上斜簪着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珠串。

    走的近了, 柳殊甚至觉得她耳侧的红宝耳坠都在?摇曳生光。

    俗话说人靠衣装, 张皇后生得素雅,可被贵重的衣饰品这么一簇拥, 身上那股雍容沉静的气质便显了出来?。

    穿得这么正式,看来?…是相当?重视的。

    柳殊在?观察张皇后的时候,对方亦是在?观察着她。

    思及箐棠回禀的那些话,面上扬起一抹笑,“本宫听闻太子妃受惊还担心得不得了呢…结果这会儿瞧着像是已?经缓过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柳殊刻意遮掩的颈脖处,微微停了两刻。

    太子与太子妃之间骤然?变化?的氛围,只要眼睛没问?题,轻而易举便可看出。

    再加上…

    张皇后的视线偏了偏,望向闻初尧。

    她这个收养来?的儿子一向是心里有一百个主意,面上都能装出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来?。

    幼时她交给对方的任务,便总是会被刚刚好完成。

    这份“刚刚好”持续了几年?之久,横跨太子的整个少年?时期。

    待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变成一种类似于合作者?的关系了。

    张皇后不由得又深深地望了眼柳殊。

    自己与太子…是怀有敌意的合作者?。

    利益一致便是母慈子孝,若有冲突,则……

    张皇后收回目光,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本宫今日喊你们?来?,也是想介绍一个人。”

    “是我族中的姑娘,生得清丽脱俗,性子也是极好的。本宫想着,上次虽看了画像,但画与真人总归还是不同的,故而这次便做主把人喊到了宫里。”说罢便侧目向斜后方看去,“瞧瞧。”

    鸟雀白玉屏风后,一女子缓缓走出。

    体态纤秘合度,肌肤细腻,丝缕午后的阳光落至脸颊,衬得肤色愈发如雪。

    被这几双眼睛望着,她似乎是有几分腼腆,柔柔地笑了笑。

    面似桃花带露,万缕青丝梳成繁复的缕鹿髻,以淡金色点翠与红宝石的簪钗装点。

    但仅仅如此,也足够惊艳了。

    柳殊被美人晃得一愣神,下意识顿了两息。

    下一瞬,想起张皇后的目的,赶忙回神,却忽地发现?身侧的人似乎是在?瞅她。

    一抬眼,便对上了闻初尧有些一言难尽的眼神。

    柳殊:“……”不是,她可以解释的。

    洁白如雪的屏风上雕刻着精致的山水图案,山峦起伏,树木繁茂,衬得面前的女子更为雅致。

    柳殊望着望着,不知怎的竟有几分自卑起来?。

    宁朝的女子以淡雅清新为美,她原先虽早就知晓,可心底仍是能调节的。

    自己…虽不是绝色,也算看的过眼。

    但如今…对上眼前的人便有些不够看了。

    正胡思乱想着,手却突然?被闻初尧轻轻碰了下。

    隔着衣袖的遮挡,像是在?喊她回神。

    男人眼中的某些情愫在?翻滚,可当?柳殊也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倏然?地收回了眼神,恢复了平静,“母后一片好意,儿臣心领。”

    这话作为开头实在?太像是要一番夸赞然?后转折,夸赞不是重点,转折之后的内容才是。

    柳殊忍着腰间处的不适,把脊背挺得更直了点儿。

    果不其然?,闻初尧下句话便是拒绝。

    “只是儿臣近日事务繁忙…这侧妃一事怕是不妥。”

    张皇后掀起眼皮瞧他,“左不过让你相看一番,怎得这会儿还拒绝起来?了?本宫记得…太子先前可是并不抗拒的。”

    在?她这里,不抗拒便是同意。

    张皇后又笑盈盈地望向柳殊,“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妃是你的正妻,这事儿还得太子妃点过头才算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柳殊作为那条鱼,现?在?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过好在?太子殿下今日甚是体贴,难得长久地有了点儿人样。

    抿了抿唇,道:“母后为儿臣考虑,儿臣都一一记在?心里。”

    今时不同往日,他与柳殊的感?情有了变化?,故而眼下…他并不想让一些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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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因素来?破坏。

    因此,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都须得扼杀在?摇篮里。

    瞥见身侧的人满脸心虚的模样,忽地眉头微挑,“不过…实在?是太子妃近日…身子需要进补,容不得这会儿出岔子。”

    这话说得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

    柳殊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想抬眼望人,但手却被男人骤然?轻轻捏了一下。

    如此,她便不动了。

    张皇后意味不明地凝视了会儿两人,微微眯了眯眼,“这等重要的事,太子怎得如今才说?”

    察觉到旁人的目光,柳殊下意识回视。

    结果,不仅仅是张皇后面露诧色,就连那个候在?一旁的女子,小脸亦是白了几分,笑得勉强了些。

    下一刻,就见闻初尧面色如常地望了一眼她的小腹处。

    柳殊:“…?”

    张皇后适时出声,“你们?年?轻,有时候性子难免急躁些,不过…本宫作为长辈还是得提醒一嘴。这事儿…按规矩,未满三个月,还是保密为妙。”

    柳殊呼吸一滞,克制着没让自己露出破绽。

    微阖着眼,神情乖顺,听了这话,似是被吓到了一般,嘴唇嗫嚅,“母后…”迷茫又有些意外?地望来?。

    这下,张皇后便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正妻有孕,这是大事,更何况还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嫡子。

    眼中的惋惜一闪而过,再开口,已?经是平和的语气了,“倒也是不巧了…不过缘分这事儿也说不准,既然?如此…待下次晚些时候再吧。”

    不多时,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天?空中的红霞缓缓晕开,依稀照出宫苑中摇曳的花草,秋虫隐匿于花草深处瑟瑟鸣叫。

    有丁点的微弱声响透过尚未关严的窗子传进殿内,引得正在?思索的人猛地回神。

    柳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处,眉目间隐有忧色。

    直至两人离开凤仪宫,她都还是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来?源于闻初尧的那几句话,而是…更像是她潜意识的思考。

    这种思考时不时便会出现?,引变成一种类似于直觉的感?受,帮她规避掉许多祸端。

    闻初尧今日午后的做派的确很像他所说的那样…

    但,也正是这种行为,惹得她多思多想。

    两人如今正是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可日后未必。

    若是再有了子嗣…那事态的发展只怕会更不受控。

    届时…就算两人情意未变,闻初尧还会仍旧愿意顺着她的意吗?

    只怕,也会如同这份突然?的体贴一般……

    柳殊想到这儿,忽然?有几分不愿再想下去。

    独自徘徊于钢丝之上,踏不到地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如今……有了机会可以扭转,须得把握住才是。

    思绪回拢,她便定了主意。

    缓了好一会儿,确定一切如常,这才单独把松萝叫了过来?,“你去小厨房,帮我…”

    “帮我熬一碗避子汤。”瞥见松萝有几分发愣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记住,得是你亲自看着,亲自熬的。”

    松萝显然?被她这话吓得不轻,嘴唇嗡动两下,小声道:“娘娘…为何让奴婢…?”据她所知,太子殿下未曾吩咐此事啊…

    柳殊却是不答,只猛然?抬头,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

    松萝被这道目光注视着,到底没有再问?。

    她心里是很希望主子能够生下嫡长子,顺遂一生的。

    可……

    思及柳殊先前面对太子时的勉强与犹豫,还是默默垂下眼,退了出去。

    半晌,煎好的药被送到了殿内。

    “娘娘,这事儿……您可也得考虑清楚啊。”松萝不知为何,手心里冒出了点儿细密的汗,“您当?真…不留下这丝机会?奴婢瞧着…太子殿下也是…”

    柳殊的手虚握了两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去煎药的时候,没人瞧见吧?”

    松萝点点头,“奴婢生等着人都去忙了,才找了个僻静地方熬的,娘娘您放心。”

    “…那就好。”柳殊的视线又渐渐移至那汤药上。

    汤药熬成浓浓的一小碗,呈在?茶蛊里,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她把那盏茶蛊端着,手开始有点儿发抖。

    她这么做…会不会……

    可她不能……

    柳殊深吸几口气,不再犹豫,端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苦津津的,涩得她嗓子难受。

    松萝把空茶蛊收了过来?,语气疼惜,“奴婢吩咐小厨房了…做了您爱吃的甜食,奴婢一会儿就给您端来?。”

    柳殊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她还有些没适应。

    这大半碗药喝下去也不过就是瞬息的功夫,可她却仿佛跨越了什么很艰难的坎儿。

    松萝默默轻叹了口气,端着茶蛊退下,谁料,刚好和进来?的闻初尧撞了个正着。

    太子淡淡瞥了眼她手上端着的空蛊,微微蹙眉道:“太子妃…病了?”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怎得又喝上药了?

    殿内,柳殊听到他的声音,吓得心头一滞。

    第26章 苟命第四十五天

    内室一片安静。

    身处这片安静之中?, 柳殊忽地又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殿下!”顾不上多想,赶忙起身去找闻初尧。

    男人见她小跑过来,眉头微挑, 但仍是没动, 目光继续瞅着松萝, “怎么回事?”

    松萝无?法,只得顶着这股迫人的目光, 道:“禀、禀告殿下!是…娘娘受惊, 所?以…”

    柳殊三两?步跑到太子身边, 扯了扯他的衣角, “闻初尧…”

    那?天晚上,她?似乎也是唤了这人的名字的。

    如果对方翻脸不认人, 就算是训斥她?两?句,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边说着, 边示意松萝退下?。

    男人这才缓缓扭头, 疑惑问道:“生病了?”

    “不是…”柳殊怕他多想, 赶忙把找好的理由托出, “姑母担心我…想着喝点药巩固一下?身子,便吩咐了太医院的人,我这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就接着了。”反正?药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到慈宁宫去问。

    而且, 闻初尧这个人尤其擅长从蛛丝马迹里抽离出他想要的, 以往两?人交谈时,她?便有些察觉, 故而如今是更?加不可能让他细想。

    赶忙岔开了话题, “毕竟…咱俩这事儿,也、也不好解释…”

    见柳殊面露绯色, 话语里隐隐有几分埋怨他的意思?,闻初尧抬了抬眼,“怎么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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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话…说得就跟两?人的关系见不得人似的。

    “太子妃与孤成婚这么久,夫妻之间情到浓时…这有什么不能解释的?”他的语气难得显出几分除了淡然之外的情绪,“还是说,太子妃有事瞒着孤?”

    这话惹得柳殊心下?一跳。

    她?午后回来之后便瞧过了,塌上的被?褥明显是新?的,她?就算心有疑虑也只能暂时按捺住。

    再加上刚刚查看时,那?缺了一角的香料…

    柳殊有些头疼,面上轻轻瘪了瘪嘴,“殿下?明明知道臣妾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要是问起来,那?就又得解释一通,再加上殿下?您今日?在凤仪宫说的那?些话…”

    她?挑眉瞧他,“什么需要进补,身子偶有不适…”

    闻初尧瞳光微闪,停顿了下?,倏地轻轻笑了笑,“这怎么了?”有一就会有二,怀孩子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早些给?那?个女人打上预防针,免得又不知所?谓地生出些祸事来。

    只是……

    他的目光深了些,眼底的眸中?情绪也在此刻渐渐变浓。

    柳殊似有所?感,抬眼对上,冷不丁儿地被?盯得一愣,“这还不怎么啊?日?后若是露馅儿了该怎么办?”

    “臣妾又不能凭空变一个孩子出来…”

    闻初尧瞥她?一眼,半晌,朝她?牵唇,“这种小?事…太子妃若是实在苦恼,可以求求孤。”

    片刻后,递过来的视线有些耐人寻味,“夫妻之间…”

    “帮点小?忙,孤还是很乐意的。”

    触及男人眼底的打趣,柳殊没忍住轻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方才的视线里,好像带着点儿审视的意思?。

    可…待她?再仔细望去,又已经一切如旧了。

    闻初尧仍旧是淡淡的、温和?的,即使是打趣,也像是遵循着某种既定的程序。

    就跟……隔了一层什么似的。

    柳殊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弄得一愣,瞬间,有几分掩饰性地偏过头,“殿下?惯会说笑。”

    她?不接招,闻初尧也没有逼迫的意思?。

    心底的疑虑一闪而过,但他到底也没追究。

    罢了…一碗药而已,能是什么…

    自家太子妃不愿说就不说吧,这点儿度量他还是有的。

    况且……

    男人的目光微微凝在某处。

    他如今确实是对柳殊有些兴趣,可也犯不着给?自己添麻烦。

    总归他瞧着也不像是什么大病。

    “孤今日?有事要处理,如果太晚,就宿在书?房了。”他默默瞧了会儿柳殊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模样,“要是孤没回来,你就先歇息。”

    听闻初尧的意思?,竟像是特意来同她?说的?

    柳殊不自觉瞅他,“…好,臣妾知道了。”只心里颇感到几丝不可思?议。

    有转变,且是利于她?的转变固然好。

    可……

    这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感觉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又是给?他撑腰,又是帮她?挡难的。

    现?下?,竟又专门跑过来同她?嘱咐…

    柳殊忽地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像是…随时会摔下?去似的。

    思?及缺掉的那?角催情香料,眼睫微微颤了颤。

    那?东西…怕是被?那?个小?太监给?加在了那?晚的香炉里。

    但在那?晚之后,偏偏又什么风声都没听到,一切都诡异的正?常,宫内上上下?下?仿佛都一起默契地忽视掉了这个人。

    这个…活生生的、切实存在过的人。

    柳殊甚至有些突兀地想到了自己。

    若是来日?她?也……

    思?绪回笼,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殿下?去吧。”这会儿能不与闻初尧撞上,她?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太子却以为?柳殊是因为?他忙于公务,有些不高兴,但又碍于身份只能点头。

    临走前,闻初尧若有所?思?地望了她?眼。

    自家的太子妃笑意盈盈,还冲他摆了摆手,见他回头,十分体贴道:“殿下?快去吧。”

    闻初尧将她?细微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垂在一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动。

    过了几息,才面色如常地淡淡应了声,“…嗯。”

    她?果然是在意孤。

    ……

    六月时节,太阳带出几丝淡淡的暑意,院落里,池中?漂浮着几瓣荷叶,与菱叶相互交映。

    树干上绵延不绝的墨绿透过窗棂,斑斑驳驳地映出几片影子。

    自上次闻初尧说要忙公务后,柳殊也得了几日?的清闲。

    本是这么相安无?事地过着,谁知,柳太后那?边又唤她?去。

    慈宁宫内,花瓶内插放着新?的花卉,稠密的绿叶点缀,愈发衬得紫红的颜色别有一番生机。

    初夏已经有了几丝热意,宫人候在一旁,轻轻打着扇。

    柳太后见到她?来,脸上便绽放出笑意,“快来坐。”想来是太子殿下?频频行动,太后这边也听到了些风声。

    “你这受惊一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她?的目光一来便落在柳殊的小?腹处,面露几丝满意,“如今进了六月,天气难免会越来越热,殊儿你也得仔细着些暑气,用冰的时候不宜用多,这都得注意。”

    仿佛真的是心无?杂念的长辈,对待宠爱的小?辈那?般,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如今有了依靠,也算是能站稳脚跟了,到时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哀家也能放心。”

    窗外伴着几声知了的叫响,柳太后的语气越发显得不疾不徐,“但是…哀家今天喊你来,也还是为?了说说家族的事。”

    她?看向一直默默垂着眼的柳殊,语气严肃了点儿,“咱们身为?柳家的一份子,享受家族带来的保护,也须得尽到自己的一份力。你如今有了太子的宠爱,又身处正?妻的位置,自然…有些话,你是不二人选。”

    柳殊有些疑惑,抬眼回视,“姑母…是想让我给?谁说好话嘛?”

    她?顿了两?息,没再继续往下?说。

    毕竟,这实在有点儿越界了,像是…她?在吹枕边风似的。

    再者,朝堂上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干涉呢?闻初尧就一定会听她?的话吗?

    柳太后笃定道:“近些日?子…朝堂不太平。”

    “太子这几日?也正?忙着吧”

    柳殊依言点头,“殿下?这几天都宿在书?房。”

    柳太后仿佛只是顺口一问,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花茶,旋即又把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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