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依旧秾丽明艳的五官,倒像是白打扮了,瞧着整个人虚弱得紧。
一小宫女见她脸色不好看,立刻放下擦拭的花瓶,默默给她倒了杯茶。
柳殊摆摆手,叫她又给自己端了杯热茶灌了下去,又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太子殿下呢?”
那宫女听了这话,立刻恭敬道:“今儿是月末,按规矩,殿下应是在御书房。”
柳殊又喝了好几杯温热的茶水,才将那股心慌给压下去。
眼下,听见这宫女似乎对宫中一应事宜颇为熟悉,下意识用余光飞速扫了眼。
女子面容清秀,巴掌大的小脸,嘴角两边各有个梨涡,瞧着十分面善。
“月末?”柳殊淡淡问道。
小宫女见她有些恍然,立刻又补充道:“每到月末,陛下会在御书房校考殿下们的功课。”
柳殊听了这话,这才端视着她,道:“叫什么名字?”
那小宫女一愣,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跪下,“奴婢荷陵,参见太子妃娘娘。”
柳殊点点头,“今后你进屋里伺候吧。”这宫女十分眼生,估摸着是在外头做活的。
想了会儿,又问道:“咱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本是试探性地一问,谁知荷陵眼睛一亮,有些受宠若惊道:“是的…先前娘娘给殿下制作桃花糕那次,奴婢也在场。”
柳殊:“……”
见她提及此事,柳殊不由得心头一滞,郁闷道:“…原来如此。”
恰好松萝把东西拿过来了,待东西放好,她索性挥挥手,“你们俩先退下吧,叫外面的人守好门。”
等确定人走了之后,柳殊才把目光转向那两个檀香木盒内。
盒内,香料与舞衣静静摆放着。
她不由得偏了偏视线,望向那件衣裳。
幼时,母亲也总是这般,定定地望着一件旧舞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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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动京城,被父亲执意娶回家后,那时她看向舞衣的眼神是平静的,就连待她,也是柔和的。
可后来父亲变心后,一房又一房的妾室进门,母亲再看向舞衣时,眼底只剩下疲惫了。
一如对她,也是矛盾的。
她那时年纪尚幼,还不懂其中缘由,只觉得母亲这般美好的人不能再继续跳舞有些可惜。
可如今却都明白了。
她是不愿再跳了。
柳殊不由得移开了些目光。
她的舞技,全是母亲所授,而母亲的舞艺,一开始是她谋生的本领,后来,却俨然变成那个男人的私有物品了。
卑微的、讨好的。
思及柳太后的劝告,柳殊静下心,有些神经质地强迫自己再次望向盒内的衣裳。
说是舞衣,其实更像是舞裙,裙摆如花瓣一样做成四片。
她忍着羞耻将其拿出,走至镜前,试着在身上比划了两下。
衣裙腰间缀着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
柳殊凝视了一会儿,竟鬼使神差地褪下衣饰,将舞衣穿上了。
镜子里,女子身量纤纤,薄如蝉翼的雾纱将整个身体包裹着。
最里面的肚兜只堪堪遮住胸前的两团,垂下来的珍珠流苏长及肚脐,露出纤细雪白的腰肢。
随意动了下,便白的晃眼。
柳殊草草扫了几眼,便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
绯色的红晕迅速发散,热度更是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耳尖。
她也是魔怔了…怎得还把衣裳拿出来穿上了?
闻初尧那人惯会做样子,待她虽不亲近,却也大都是温和的。
她…也定然不会辜负母亲的期许,重蹈覆辙吧?
既如此,好像也不需要这般另辟蹊径…?
柳殊压下眼睫,不知想到什么,默然了会儿。
过了好几息,才动手想要把那舞衣脱下来。
殿外,闻初尧踱步走近,远远便望见门口处站了两个眼熟的婢女正环顾四周,神色颇为戒备。
“太子妃呢?”他淡淡问道。
松萝和荷陵不敢拦他,急忙异口同声找了个理由,“禀告殿下,太子妃娘娘正在小憩,要不奴婢这会儿进去帮您叫醒她?”
“不必”他的眼眸漆黑一片,见两个婢女神情有些刻意隐藏的慌乱,眉头微挑,“既然在休息,便不用通传了,孤自己进去。”话里满是毋庸置疑的意味。
松萝和荷陵对视一眼,只得默默退下。
闻初尧迈步走近,伸手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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