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展果断和谢遇知站同一战线:“谢队说的很有道理。”
见谢遇知和秦展俩人脸都要黑成包大人了,宗忻特别自觉,立刻从苏韫亭腿上站起来,默默走到谢遇知身边,“我错了,你吃不吃糖?”
认错态度良好。
沈微一听,笑到捶桌:“他吃糖?他长得像吃糖的样子吗?哎哟,他吃糖……他……”
谢遇知低头,就着宗忻的手在棒棒糖上咬了一口。
沈微:……!
沈微简直瞳孔地震惊掉下巴。
那个高冷地能把整个教室冻成冰块、绝对不会开玩笑、不吃甜食、永远扎在行测和申论里的谢遇知,居然会吃棒棒糖!
这种画面,沈微一辈子都不敢想,当然也想象不出来。
不过意外的,谢遇知这个举动,竟然毫不违和,好像他吃糖也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
沈微纳闷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导致他觉得谢遇知不会吃糖的啊?
“太甜了,腻得慌。”谢遇知咽下棒棒糖碎块,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然后捏过宗忻手里的棒棒糖,随手扔进碎纸机旁边的垃圾桶,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紫皮糖塞给宗忻,“想吃糖找我要,别吃苏队的,太甜会蛀牙。”
苏韫亭:我谢谢你啊谢副支队!
沈微简直受不了了,这他妈大型虐狗现场是吧?欺负他大龄男光棍没人疼没人爱是吧?!
“说案子!说案子!你们搞什么?都给我认真点”沈微黑着脸直拍桌子:“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Chapter 84
“卡政审是卡的哪方面?”秦展抱臂面无表情地问道。
“吸毒。”沈微立刻抽出打印出来的单独档案递过来, “录取通知书邮寄前两天,缚光名义上的父亲聚众吸毒被三川当地派出所抓了个现行。”
秦展接过档案仔细看看:“M国进修?是想走人才引进?”
“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个如意算盘没打好, 后面就发生了在佤邦持枪杀人以及陈丁卯落网的事。另外,更重要的一点,缚光在M国主修计算机语言。”沈微说。
“重建暗网的人,会是缚光吗?”宗忻听完插了句嘴。
沈微勾起半边唇角,露出个邪|性|的笑,“没有搜集到缚光和暗网庄家周宴琛之间有联系,暂时还不能确定。”
宗忻点点头, 略一沉吟,转而看向谢遇知。
谢遇知扬起一个笑,伸手揽住宗忻肩头, “没事, 怎么说这也算个陈年旧案, 对方是反侦察高手, 几次三番跟我们玩儿金蝉脱壳的把戏, 要那么容易就侦破了, 还成立什么重案组?咱们不急,有得是时间跟他们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等方尖死讯传出去, 整个暗网都会有重大改革,先静观其变吧,总能找突破口的。”
“那个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的赵洋, 他和腾纾德之间有些不对付。”宗忻略思忖道,“而且, 我听赵洋说‘琛哥’早就烦透了腾纾德。”
当然,这个琛哥,不用想说的肯定是周宴琛,那个所谓的暗网庄家,或许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岩阿温。
“你是觉得,赵洋落到腾纾德手里,可能会有危险?”谢遇知搭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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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食指。
“嗯。”
“他们不对付,窝里斗不是正好?省得咱们费劲巴拉去抓了。”刚打印完一沓资料的警官抱着摞A4纸凑过来,把资料往苏韫亭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放,插言。
谢遇知短促地笑了下,“你没懂小花的意思,我们现在手里还没有掌握到暗网庄家周宴琛的详细资料,其真实身份无从得知,唯一可以确定无误的,只有赵洋、腾纾德两人确实知道周宴琛这个人,且能够对其进行有力指正。目前抓赵洋比抓腾纾德来得容易,就这么简单。 ”
警官恍悟:“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赵洋万一出事,我们又抓不到腾纾德,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死案无解了?”
“嗯。”四个人异口同声。
“腾纾德属猫的,有九条命,怎么抓都抓不到,怎么打都打不死。”苏韫亭把手里的棒棒弹进垃圾桶,“真他爷爷的气人啊。”
他没抓过腾纾德,话是替秦展骂的,毕竟深海和方尖当年同一战线,和腾纾德也算交过手。
“唉,可惜了,当时警力不足,抓了二十多个人,再加上蜂后案受害者,仅靠淮安高速服务站那些执勤交警白搭,出于战略考虑只能暂时先撤退,不然非把赵洋和腾纾德一块儿拿下不可。”
“已经很好了。”谢遇知接口,“硬追结果也不一定比现在好。”
苏韫亭起身,双手往裤袋里一插,“也对,京台警力增援太慢,凭咱们四个半战力确实没法打。”
“四个半战力?”宗忻拧眉。
苏韫亭抬下巴:“昂,谢队和我算四个,你半个。”
宗忻:……
其实,我觉得自己也还行,挺能打的说……
“不说这个了,饿了。”苏韫亭回头看看长桌上已经凉透的盒饭,一点食欲都没有,“今天就到这儿吧,去吃饭,我请客。”
·
秦展、苏韫亭、谢遇知、宗忻,外加一网安部老光棍沈微,一伙人同时走出省厅网安口办公楼,径直上了谢遇知的车。
“去哪吃?”
谢遇知系上安全带,回头问了句。
“听说,泰合小馆的酥不腻烤鸭是最地道的京台烤鸭,烤的火候那叫一个正正好,还有宫爆虎虾虾球,虾又大只又新鲜。”苏韫亭说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美食打卡地,心生向往,“就去那里吧。”
谢遇知盯着他半天,没开车。
“怎么了?”苏韫亭挑眉,纳闷不解。
秦展说:“换个地方,泰合小馆对过是泰禾独栋别墅,一整片谢队家的地盘。”
苏韫亭:“……”
“就南门四季吧,低调也不引人注意。”秦展说了个地方,按按苏韫亭的手背,“想吃泰合小馆,下次我带你过去。”
“成。”
苏韫亭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沈微手机响了。
几个人同时看向沈微。
沈微做个噤声的手势,特别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声音柔和了八个度,眼角笑意盖都盖不住。
“有空有空有空,真的?”
“行行行,你说的我肯定照做,我这就过去,立刻马上!”
挂断电话,沈微扶扶眼镜框,嘴角都要弯天上去了,“哎呀,我临时有约,不跟你们去吃饭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走了。”说着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苏韫亭抿抿唇,“沈主任他突然怎么了?笑得跟被屁崩了似的。”
谢遇知缓缓发动车子,随口接了句:“谈恋爱了吧。”
“怎么看出来的?”苏韫亭脱口道。
谢遇知:“当年他给校花送情书的时候,也这德行,一模一样。”
·
包间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进来,问他们选什么锅底。
苏韫亭接过菜单看了看,“老谢和老秦都不吃辣……”他抬眼去看宗忻,“小宗,养生鲜花、枸杞菌菇、麻椒、香辣,你要什么口味的?”
宗忻刚想说麻椒,被谢遇知抢先一步:“他吃枸杞菌菇。”
“好。”苏韫亭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一个麻辣、一个枸杞菌菇、两个养生鲜花,谢谢。”
服务员连连点头,抱着菜单出去了。
宗忻站起身,把背包往谢遇知怀里一放,“我去趟洗手间。”
刚出来包间,宗忻就追着服务员跑了上去:“那个……那个等一下。”
服务员在楼梯拐角驻足,回头看向追过来的宗忻,询问道:“先生,怎么了?”
宗忻说:“你能不能,把那个枸杞菌菇的锅底帮我换成麻椒的?”
服务员看看他,又微微错开视线向后看了看包间方向,收回目光冲他笑了笑,“好的。不过先生,麻椒味道要重一些,口感上可能比较刺激,您……”服务员心说,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太像是能吃青花椒和辣椒的样子,点了真的不会当场吐掉吗?嘴上却仍是态度非常好地询问道,“能吃的惯吗?”
宗忻也回她个笑,“吃得惯,从小吃到大的,麻烦你帮我换掉。”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点头,抱着菜单下楼了。
宗忻看着服务员下楼,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开始往洗手间方向去。
解决完生理需求,宗忻抽过马桶准备推隔断门离开,手指刚触碰到门把手,忽然顿住。
外面有人在打电话。
宗忻在对方的谈话内容里,敏捷的捕捉到一个词:维也纳香薰。
“钱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啦,大家都系捧油啦,介D小系,几要货到手,细六分某问忒呀!”
宗忻屏主呼吸,一只手搭隔断门把手上,一只手悄无声息从裤带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
“乜嘢?怎么会联系不上嘞?宽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前几天赵哥不是才刚把样品拿给你?你可是拍着胸脯给我打包票说这个赵哥可靠的嘛!”这人福广口音,乍一说京片儿转换的非常生硬,“不是钱的问题,是诚信,我又不缺钱,我缺货。”
洗手间这时候忽然响起了推门声,福广仔声音戛然而止。
直到进来上洗手间的人离开,福广仔才重新开腔:“事情你搞定,我只要货,先这样。”
他挂断电话,语气很不好的咕哝句什么,宗忻听不懂,不过大概应该是什么骂人的方言。
福广仔走后,宗忻才从隔间走出来,简单洗洗手撩了下额前碎发。
包间里,服务员已经把涮火锅的羊肉和配菜端上桌。
宗忻推开门,就看见苏韫亭抱臂正冲自己笑,然后,谢遇知那张神色凝重的脸就在他的瞳仁里慢慢放大。
眼见着人这就要走到自己面前,宗忻赶紧解释:“谢副队,领导,我是三川人,从小吃青花椒长大的,馋这口……”
谢遇知脚步一顿。
宗忻总算松了口气,刚想再说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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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却发现谢遇知的眼睛越过他看向了门外。
宗忻猛地回头,看到来人时,他重重呼了口气。
“李副局?!”
说实在的,不管是宗忻还是谢遇知,还是说后面坐着的那两位,看到李副局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年纪大的老头子?”李副局夹着公文包,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语气嗔怪,“聚餐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您坐!您里边坐!”宗忻赶紧往屋里请人。
论职位,在座的秦展职位最高,但出了公安局,就是普通饭局,老者为尊,面门为上,四个人自然而然把主位让给了李副局。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李副局落座,把公文包往身后一放,“开吃吧。”
宗忻瞥了眼廊道,把包间门带上,在谢遇知旁边坐下来。
“李叔,你怎么知道我们……”
“跟沈主任一打听,就打听到了。”李副局夹两片羊肉卷丢进铜锅,神色郑重起来,“有个不好的消息,许念他们在云川线上,发现了一具疑似犯罪嫌疑人赵洋的尸体。”
谢遇知和宗忻同时皱起眉。
“赵洋死了?”
“疑似?”
两个人同时开口,不同的是,宗忻关注点是赵洋死了,而谢遇知的重点,在疑似两个字上。
“对,疑似,没办法确认,因为尸体已经被碾成肉酱。说是疑似,是因为许念他们在高速公路护栏外的草丛里,仅发现了一只还算完整的带钻石耳钉的耳朵。”
Chapter 85
谢家豪宅
气派的别墅大门前挂着白幡, 几名穿黑色西装的迎宾正站在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各界名流。
灵堂内,冰凉漆黑的大理石地板光滑如镜,映衬着胸佩百花的宾客们身影。
谢煦夫妻俩站在谢遇知灵位旁, 一一答谢着前来吊唁的朋友、合作伙伴,以及谢遇知的同事、生前好友……
别墅大门外的街道,蹲守着各个媒体公司记者,他们纷纷带着摄影师,几次想偷溜进别墅拍点儿一手爆料,给自家电视台、公众号、自媒体恰这波热度。
全国首富!独生子!因公殉职!千万亿家产!无人继承!
这些关键词随便哪几个组合一下,都绝对是炸裂新闻, 足以引发微博瘫痪的热度,可比爆料明星丑闻来得有分量多了。
只是,首富到底是首富, 院里院外全是保镖, 甚至连市公安局都给谢家拨了两车特警过来, 抱枪守在别墅大门口, 这些电台记者愣是没有半个人能挤进去, 几家不怎么有名气的自媒体公司记者, 蹲了一早晨早就不耐烦了,干脆凑一块儿聊起天来。
“哎,我说这谢家就是牛逼啊, 死个大少爷连特警都用上了。”
“听说, 是因公殉职,市公安局肯定要有点表示的。”
“你说这个谢家大少爷图什么啊?家里那么有钱还去当警察,要是我老爹这么有钱, 别说去干警察,工作我都不找, 直接在家躺平一辈子。”
“有钱人就是任性呗,不知道人间疾苦。你看看哪个富二代不是自己作死?前阵子玩滑翔落地失误摔死的王家二少,就是日子过的太好了,非要找什么刺激。”
“王家跟谢家可不一样,王富豪家里仨儿子,滑翔摔死这个还是个私生子,在王家根本不受重视,谢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唉,你说,谢家千百万亿的家产啊,搞不好都用兆计算了,没人继承了!可惜,太他么可惜了!”
“别说了,再说我都想扑进去直接给谢煦磕头喊爹了。”
“谁不想啊?”小记者点上根烟,郁闷道,“要是谢老板认我当儿子……别说喊一声爹,喊祖宗爷爷都行,我举家改姓,立刻改马上改!”
“哎哎哎,有人出来了,好像是吴管家,走走,过去看看。”
几名记者搬着摄像机跟着人群瞬间一拥而上。
“是不是可以采访了?我们能进去了吧?”
“对啊,我们一早过来,都在外面等半天了,到底给不给采访啊?”
“下午还要交稿子的,你们谢家给句准话吧?要是不能采访,也让我们进去吊唁吊唁嘛,来者都是客……”
吴管家面容和善,摘下胸前口袋里的白色丝帕掖掖眼角,眯起深邃的眼睛看了看门口倒栽葱似的人群,清清嗓子:“各位,谢家今日大丧,谢总和夫人心情万分悲痛,谢绝一切采访活动,各位请回吧。”
吴远说完也不给这些记者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进了布满白幡的别墅大门,随即,站在门外的特警往前走了两步,把人堵在门口两米远的街道中央。
最前排几个记者被挡着连连后退好几步。
有市公安局安排的特警在这里守着,得嘞,谁也别想闯进去,这采访,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几个京台业内有名的权威电视台记者和摄像师纷纷开始往车上收拾东西,准备撤退,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小媒体公司一看大哥大们都准备撤了,干脆也收拾起东西来。
“哎————你们快看,那是谁啊?”
收拾东西的记者里,有个人突然小声喊了一句。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一辆黑色奔驰S超跑高调停在谢家别墅门前,紧接着车门打开,一名全身黑衬衣黑西装带墨镜的男人探出身来,墨镜遮住他大半脸,只能看到清晰冷峻的下颌线,染成银色的头发随意垂在额前,多少有点帅的天怒人怨。
他站定,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向挂在别墅大门前的白幡,举步走了过去。
司机跟着他一起上前,递给门口保镖一张请柬。
保镖接过请柬看了看,郑重地还回去,把人请了大门。
可能是银头发年轻人出现的太惹眼,直到他走进别墅很久,几名记者才回过神,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谁呀?”
“不知道。”
“不认识。”
“京台的名人圈我基本都采访过,真没见过这号人,可能……是外地的吧?”
“也对,毕竟谢家在全球都有生意涉猎,有咱们不认识的还不是很正常?走了走了。”
与此同时,谢家别墅隔街相对的泰合小馆十三楼包间。
宗忻伸个懒腰,揉揉发酸的眼睛,抬眼去看谢遇知。
谢遇知站在窗前,半撩着印花窗帘,目光落在走进别墅的银头发年轻人身上。
他今天换了深灰色修身的休闲西服,背影欣长挺拔,看着自带股高贵气场。
宗忻:“领导……”
谢遇知看着银头发男人由接待人员带领着去往灵堂方向,一脸凝重。
虽说,自从公大毕业之后,他基本就不怎么回家了,但老谢结识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告诉他,即使见不着面,也会把相关照片之类的寄给他看,毕竟谢家任何场面上的应酬,他以后肯定要参加,人可以不见,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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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可这个银头发……怎么他完全没印象呢?
正琢磨着,忽然听到宗忻喊他,谢遇知收回目光转身看过去:“怎么了?”
“第一条热搜出来了。”宗忻看谢遇知脸色不太好,又补充道:“对面有不妥的地方?”
“没什么。”谢遇知放下印花窗帘,迈着大长腿走到桌边,在宗忻后面俯身往笔记本电脑屏幕看了眼,“哟,新十社的头条?果然大媒体就是大媒体,中青中广都慢它一步。”
“国内的新闻不是重点,重点是暗网。”宗忻说:“到目前为止,首页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谢遇知揩揩嘴唇,调侃道:“没那么快,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国内新闻,会想办法自己确认,大概要等到八宝山封墓才会有动作。”
“那你什么时候封墓?”宗忻完全没多想,脱口而出,“局里定下时间了吗?”
谢遇知拎过旁边椅子,半倚着椅背看向宗忻吸了口气,满满地揶揄:“听你语气这么盼着埋我呢?怎么?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公?”
“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不是党员,坚定地马克思主义跟随者,我肯定要为了你给寿星公重塑金身的。”宗忻头也没抬,滑动着鼠标已经深陷微博热搜评论区不可自拔。
谢遇知的目光随滚动的留言一路下滑,“是党员,就没表示了?”
“有,我可以去八宝山陪你。”
谢遇知:……
“那算了,我可不想咱们俩都睡八宝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给其他人留个坑呗。”
宗忻似乎在评论区发现了特别有意思的留言,停下了滚动鼠标滑轮的手指。
画面定格在一条简短的回复:为什么好人不长命而祸害总是在人间?
跟回:比我小两个月,今年才三十二岁……虽然我父母不富有,但我还能在他们眼前撒娇挨骂,可他……已经长眠八宝山。[大哭]
跟回:老天爷就是这样,他可能本来就是天上的神仙,下界历劫攒够福德就回去了吧。
“你看,这么多人都在致敬英雄,幸好你能看到。”宗忻忽然回头,“可那些八宝山长埋的英魂,却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谢遇知久久凝视着宗忻,神情沉定、决然,“庸庸碌碌过一辈子,那不是我谢遇知的追求,我也说过吧,如果只是在世上充数,我比任何人都有条件,但活着就得活出自己认为值得的人生,庸庸碌碌一辈子,不如轰轰烈烈一阵子,这本该是每个活着的人该有的信仰。”
“好吧,你是对的。”宗忻笑笑,岔开话题,“我们除了守株待兔,等着暗网动静,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吗?”
(删掉500字,多花JJ的读者我之后会多写正文内容放作话补偿,抱歉抱歉。)
一缕和煦的阳光洒进房间,宗忻边穿衬衫,边看着垃圾桶里的餐巾纸羞恼。
刚才被谢遇知搞得完全忘记场合了,这可是饭店,包间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服务员推开,而且……最重要的是,窗帘没拉上,窗户正对着别墅主客厅,谢家今天前来吊唁的宾客那么多,万一有那么一两个宾客正好坐在阳台喝茶……
“想什么呢?”谢遇知抬手,替他扣上衬衫扣子,捏住他的下巴含情脉脉问道,“想这么出神?是不是在想,老公很厉害?”
宗忻半垂着眼皮回视他,“我没……”
叮咚
电脑信息提示。
宗忻立刻挣开谢遇知的手转身看去。
刚才都没注意到笔记本电脑已经在他们(删除15字)的时候,被推到了桌角,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谢遇知伸出手臂,稳稳当当把笔记本电脑捞回来。
提示音来自暗网窗口抖动。
两人互相看了眼。
宗忻摁着鼠标,打开了暗网首页。
果然,飘在首页重金悬赏的标红追杀令已经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标红贴:方尖!已成为过去!将永远掩埋于血污之地!
这个标题……
宗忻忍不住皱眉。
血污之地……这是什么恶臭用词?
“等一下。”谢遇知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匆促,“下面紧挨着的……点开。”
宗忻往下看了眼,贴子主题:击杀方尖塔之英雄。
不是,暗网的人,都这么中二吗?
本以为这个主题,肯定是什么中二热血画风,结果点开贴子一看,首楼是张远距离拍摄的车祸照片,一辆红头油罐车车身燃烧着熊熊烈火,下风口黑色浓烟遮天蔽日,装有油罐的车体已经焚烧成焦黑色,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啧。”谢遇知眉毛一拧,利落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李副,前天晚上制造车祸的那辆油罐车信息极有可能已经暴露,资料信息做的足不足?不会被查到什么吧?”
李副局正喝着茶,闻言茶杯往桌面一放,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信息都没问题,而且是秦教授亲自经手,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不过,什么叫信息极有可能暴漏?发生了什么事,你详细汇报一下。”
谢遇知把暗网拍下油罐车和牧马人相撞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拍下来的,如果是路人拍摄还好,但如果是出自暗网内部的‘真子集’之手……”
“我明白。我会尽快处理。”
李副局挂断电话,立刻起身亲自到信息科走了一趟。
这边谢遇知刚放下手机,宗忻就扔过来一枚重磅炸弹。
“谢副,这是……”
谢遇知目光死死盯着网页页面。
那是灵堂,还有他灵位旁站着,面色悲痛的老谢和裴裴女士。
有暗网的人混进谢家了。
谢遇知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咬牙骂了句艹,然后掏出对讲机,厉声道:“周涛,排查今天所有到谢家参加丧礼人员,如有可疑的人立刻扣押,给我抓到市局!”
别墅外,停在街角一直观察着别墅的特警黑虎突击里,特警支队长周涛对着WT话筒利落地回了个明白。
“周队,鱼上钩了?”
周涛放下对讲机,神色凝重:“应该是。传达下去,立刻行动。”
Chapter 86
“OK。”
特警抓起步话机下了黑虎突击车。
谢家宴客大厅内, 陈局正和谢家几个亲友寒暄。
“遇知是我们市局的骄傲,人民的好警察,我这个局长实在是痛心疾首啊。”陈局端起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味道入喉,让他眼眶有些发红。
“遇知这孩子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特别有主见,有自己的一套人生价值观,亲戚里我最喜欢他,可惜年纪轻轻就……”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面相和善, 说起谢遇知来直摇头,“唉,老谢家就他一根独苗, 今天我一看见老谢就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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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没见面都有白头发了。”
“希望他们夫妻俩早点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吧。”旁边的亲戚也是连连叹气。
这时, 周涛穿过人群, 直奔陈局这边走过来。
四目相对, 陈局了然, 简单应对谢家亲友几句,给周涛递个眼色便放下酒杯起身带人离开宴客厅。
“有什么发现?”陈局边走边问道。
周涛抹了把脸,“有暗网的人混进谢家了。”
陈局脚步一顿, 看向周涛。
周涛点个头:“没错, 暗网首页公布出来了灵堂照。”
陈局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双目微眯:“不要引起注意,秘密排查, 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我明白。”周涛舔舔嘴唇,“我过来是想请个领导指示。”
“什么指示?”
周涛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万一抓到人, 拒捕怎么办?这不是小偷小摸可以轻易制服,谢家这么多人呢。再说……”他有些担心道:“您可是大摇大摆的站在这里,真要行动,我个人建议陈局您还是先离开谢家的好。”
“不行。”陈局一摆手,“就得我在这里,对方才会放松警惕,酒席还没开始我先走了,想都不用想这里面有猫腻,人还能乖乖等着你们抓啊?我就在这里,你们放心大胆的干。”他四下看看,周围没人,给周涛勾勾手指,扬扬下巴,“谢遇知那小子呢?现在搁哪儿盯着的?”
周涛:“……不知道啊。”
安插在谢家别墅里的便衣开始行动,对过泰合小馆十三楼包间的俩人也没闲着。
随着帖子越盖越高,短短几分钟就有了几十万的浏览量,回帖长的拉不到头。
最后一张照片更新在一分钟前,拍摄角度非常刁钻,应该是在灵堂某个不显眼的侧面位置,镜头促狭,光线晦暗,却恰到好处的把灵堂里的人都拍全了。
这个感觉……
谢遇知眉头几乎和眼眶压在一起,心里重重一沉。
“怎么了?”
发现谢遇知有些不对劲,宗忻谨慎地开口问了句。
谢遇知默默看向宗忻,凝重道:“几年前,大毒枭陈丁卯落网后,他的儿子陈程渡手里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我的。上次在吊弄抓回来的程昊你还记得吧?”
宗忻点头:“为了见你一面,费尽心机收集新海诚老板程华违法证据的那个,还给你送红酒,送书,心甘情愿给你送了个二等功。”
“……”
谢遇知觉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
“你不提这茬儿行吗?尽给我搓火儿,我是那意思?你就搁这儿瞎琢磨,还惦记上了…”
“反正,收红酒和尼古拉·阿历克塞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名著的人不是我。”宗忻托腮。
“那案子结了以后,我不是转手就把红酒扔了?”谢遇知解释。
“还有书呢。”宗忻半笑不笑的。
“书也处理了。”谢遇知牙疼的抽口冷气,“哎,打住打住,我对你一颗真心日月可鉴啊盛副支队,至纯至善至情至性此生绝无二心!”他措着宗忻的腿笑得不怀好意,“你要对自己有山呼海啸的自信。”
宗忻被他捻的大腿发痒噗嗤笑出声,“行行行,我下次再也不说了,快放开我吧。哎哎,说正经的。”他按住谢遇知的手,止住笑,“忽然提起程昊……他和暗网也有牵扯吗?”
“那到没有。”谢遇知任由宗忻按着手,目光浅浅的,“是他手里那张不知道拍摄者是谁的方尖的照片。”
“你的照片?”
宗忻下意识想松开谢遇知的手,却反被谢遇知握起来攥住。
“对。”谢遇知抬起另一只手,在笔记本屏幕上的灵堂照点了下,“和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完全一致。”
宗忻凝眉:“你是说,这两张照片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我觉得……是!”
谢遇知目光幽邃像一涡不平静的深潭,藏着犀利的刀锋,让人感到危险。
“能拍出这个角度,人当时肯定在侧房隔断,挨着白瓷金牡丹落地大花瓶的地方。”
谢遇知斩钉截铁道。
“赶快通知周涛。”宗忻立刻接话。
十几个便衣警察排查无果后,接二连三回到和周队约好的碰头地对行动进行汇报。
周涛凝眉,咬着下嘴唇冥思苦想,纳闷道:“不应该没有可疑的人啊。”
话音刚落,步话机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周涛。”
“灵堂?”
“好,我知道了!”
挂断步话机,周涛冲几个便衣一抬下巴,“走,跟我去灵堂。”
·
“看来,方尖确实是死了。”
银头发的年轻男人轻轻摁了下关机键,利落抽出SIM卡折断,扔给说话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黎叔,深海当年也说死了,全世界都查不到任何信息,一个死人,的确查不到任何信息,但你真的认为,深海死了吗?”
“深海和方尖不一样,毕竟深海一夜之间查无此人,黑鹰死的时候把深海掩护的很好,深海背景肯定很硬。”黎叔沉声道,“方尖活跃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跟深海相提并论?他们俩的命中间隔着一个亿,这么大的差距……”
“不。”银发男人嘴角挑着玩味儿的笑,“本质他们的命价格相等,只是想要深海命的人愿意出更多的钱,深海得罪的人可太多了,方尖可没有深海那么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温啊,你对方尖这个人的滤镜,太厚了。”黎叔无奈地摇头,“你到底是在后悔什么?后悔那辆油罐车不是你撞上去的,还是后悔没能……”
“黎叔!”
岩阿温……不,应该说是周宴琛,他冰冷地打断黎叔的话,目光逐渐变得冰冷,灵堂里的光阴恻恻的,映衬着他坚毅的下颌线和微微下挂的嘴角。
“当初,是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金三角,他说他会回去接我,会让我脱离那个无尽的地狱,我就像阴间的恶鬼向往见到阳光,日日夜夜向神明祈祷,最后我等到的是什么?”
“他死有应得。”
“黎叔,他死有应得。作为故人,我来送他一程,他应该在布满血污的肮脏地狱体会我曾经的无助和绝望…”他忽然住口,看着灵堂里突然闯入的几个人,立刻松开扶着花瓶的手,低声对黎叔道:“走!”
周涛第一个闯进来,为了不引起谢煦夫妻和其他吊唁宾客的注意,带人从侧面往落地花瓶这边摸过来,几乎在周宴琛和黎叔两人离开的瞬间,周涛就眼疾手快就冲了上去。
黎叔边掩护着周宴琛离开,边回头看追上来的人,提醒周宴琛:“阿温,是条子。”
“我知道。”
“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外面全是特警,我们不好脱身…”黎叔担心道。
周宴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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