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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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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1

    谢遇知剥开鸡蛋壳, 把吹弹可破的鸡蛋递给宗忻,看着宗忻慢条斯理咬下一小口鸡蛋白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唇瓣薄薄的,粉粉的, 微微张合,舌尖在贝齿之间似翘不翘,弯成十分柔美的线条勾着蛋白吞咽下去,喉结稍稍滚动。

    谢遇知盯着他,呼吸有些沉重,看得出已经在竭力隐忍着内心快要喷薄而出的冲动。

    宗忻喝口浓白的燕麦粥,启唇又咬了口露出蛋白的蛋黄, 鸡蛋尖瞬间多出个小口子,尽管他咬得已经非常小心翼翼,还是掉了点儿蛋黄屑在蛋白的地方, 离开被咬出小口的地方时, 宗忻舌尖灵巧卷起蛋黄碎屑, 动作几乎微不可见。

    但谢遇知盯得紧, 恰好把宗忻这个探舌尖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 不由面廓紧绷, 眼底有隐忍的情绪微微漩动,他徐徐移开视线,声音又哑又沉:“我说, 你能不这么吃东西吗?”

    宗忻看看手里的鸡蛋, 不明所以看着他:“不这么吃怎么吃?蛋黄……蛋黄噎人。”

    谢遇知:……!

    艹

    “我出去洗把脸。”

    谢遇知起身,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黄子扬目送谢遇知走出办公室,立刻凑到宗忻面前一把揽住他肩膀, 语重心长道:“小白花,你不想老大犯错误吧?千万别跟着他瞎胡闹, 听哥哥的赶紧把这身制服换了,咱们就算不要前途,也不能把自己送进去对吧?”

    宗忻淡定地看他一眼,“跟谢副支队没关系,是陈局的意思。重新认识一下,京台市刑侦支队网追员宗忻。”

    黄子扬在极度震惊中,大脑宕机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开口道“我滴个乖乖!真的假的?”他把头发往后一耙,挑眉:“以后就……同事了?”

    宗忻坦然:“没错,合作愉快。”

    谢遇知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把浮躁的情绪压下去,刚回办公室,抬头就看见背着手迈着鸭子步,亲自光临刑侦科大办公室的李副局。

    李副局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慈祥的垂目看着宗忻,叮嘱道:“千万别勉强,什么脏活累活跑腿的危险的,让其他人干,虽然档案给你调回来了,但你首要任务是养身体,千万别胡来,记着你这条命是我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徒手扒拉出来的,让我能安安稳稳退休,知道吗?”

    宗忻瞄了走过来的谢遇知一眼,郑重点头:“李副局,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明白就行。”李副局语重心长拍拍他肩膀,“上班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说。”

    “好。”

    李副局点点头,这才准备离开,刚回身看到旁边的谢遇知,有些责怪的意思:“你,大包大揽,我就说你们深夏是公安局出来的人,不服管,要是小宗有一点事,我第一个问你的责任。”

    谢遇知眉梢轻轻跳了一下。

    身为京台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副局的绝对不是偏爱某个有能力的人,就可以无限度包容和照顾的性格,这位副局长平时看着温温顺顺,早些年也是凭着铁血手段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么对宗忻的态度,这么不同寻常?

    就算宗忻参与过815爆炸案,是被李副局救下来的唯一警员,也不至于关心到这种地步。

    谢遇知心里隐隐约约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或许,宗忻和李副局之间,有着超过工作上下级的关系。

    “我跟你说话呢,什么态度?”

    李副局看着谢遇知,眉毛都立起来了。

    谢遇知回过神来,一点都不墨迹,回道:“领导放心,小花就是我谢遇知私人财产,真出事,我给他垫背,死也死我身上。”

    “哼!”李副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背着手迈着鸭子步又离开了。

    刚把李副局目送走,谢遇知回头,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把笤帚。

    谢遇知:“?”

    黄子扬:“老大,你刚才说了两遍死。”还贴心的用手指比划个二提醒。“说了不吉利的话,要敲木头把不吉利的东西去除,咱们公安局没有桃木,你拿笤帚敲敲桌子吧。”

    警察,谁搞封建迷信那套啊?

    看看还在淡定喝粥的宗忻,谢遇知果断接过黄子扬递过来的扫帚,在办公桌上磕了两下。

    “谢副队。”

    谢遇知刚把笤帚递还给黄子扬,一个值班民警急匆匆闯了进来。

    “谢副队,陈哥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这是什么?”

    谢遇知接过值班民警递过来的档案夹,问道。

    民警说:“审问边则的笔录,还没来得及整理审讯报告。”

    “陈林呢?”谢遇知翻开档案夹,“怎么不做审讯报告?”

    “陈哥老婆生孩子难产,陈哥回老家了。”

    谢遇知闻言从档案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宗忻,心想:幸好小花不用生孩子。

    宗忻正在收拾碗筷,抬眼碰到谢遇知投过来的复杂目光,开始逐渐怀疑谢遇知的精神状态。

    ·

    开源路337号,三里河北侧。

    粉佳人四合院。

    黄子扬捏着鼻子,用手扇扇地下室阴暗潮湿的霉味,一边踢开脚前杂乱废弃木头什么的,一边捏着手电筒往深处照。

    除了些报废的木头家具,地下室里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他回头,冲外面喊了声:“老大,这个地下室里没有人。”

    没一会儿,上面宋经喊了一嗓子:“那你上来吧。”

    黄子扬捂着口鼻,顺着绳子爬上去,刚出地下室就开始拼命地喘气,好不容易缓过来,看了看周围,问宋经:“老大和小白花呢?”

    ·

    谢遇知脚刚落地,还没松开绳子,宗忻接着就跟了下来。

    这个粉佳人四合院,外边看着普普通通,甚至毫不起眼,可进来一看,简直大有天地,正房、西耳房、东耳房、西厢房、东厢房、倒座房,每个房间下面都有地下室,入口做的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有朴晚的供述,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一根绳索吊着,只要上面的人把绳索收起来,近三米的高度,任谁也没办法徒手爬上去,看着就不像是用来储物用的,这设计更像在防止人逃跑。

    地下室里非常臭,味道刺鼻,几乎无法呼吸。

    谢遇知在下面托了宗忻一把,等宗忻双脚稳当落地,才腾出手去拉宗忻的手腕,打开手电筒。

    “太黑,你跟着我,别乱走。”他叮嘱道。

    宗忻不易察觉地挪挪脚,忽然拽了他一下:“别动,这边好像,有东西。”

    谢遇知脚步一顿,回身,拿手电筒往宗忻脚边照过去。

    手电筒的光照在宗忻的鞋上,一些蠕动着的、白色的、体型略胖的小虫子挂在宗忻的鞋面、鞋帮、就连裤脚也爬着几只。

    谢遇知弯腰,立刻替他把那些蛆虫拍掉,幸亏下来的时候带了手套,不然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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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宗忻看着手电筒光照的位置,拍拍谢遇知后背,“谢副队,那边,有个铁笼子。”

    谢遇知起身,抬眼望过去。

    地下室的正中间,放着个铁笼子,和宠物市场用来关大型犬科的铁笼一样,铁笼上面挂着串类似镣铐的东西,顺着镣铐往下看,笼子里隐约趴着一滩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太清是什么。

    宗忻提步,刚要走过去查看,谢遇知猛地拉住他:“别过去!是尸体,那些黑色的线是头发,目测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旁边的那些绿色液体,可能是尸体腐败后析出的尸液,这个地下室不能多待,我们得赶紧上去,不然一会儿要中毒。”

    说完,谢遇知立刻摸过绳子拴在宗忻腰上,向上面喊了一句:“小王,拉绳子。”

    一直蹲在上面的小王听见谢遇知的声音,赶紧喊几个外勤:“快快,谢副队要上来了,拉绳子拉绳子。”

    随着绳子慢慢上升,宗忻扒住地下室入口爬上来,迅速解开绳子又抛了下去:“谢队还在下面,动作快点,下面有高度腐化的尸体。”

    几个外勤一听,脸色骤变,来不及多想开始往下猛续绳子。

    谢遇知看着重新抛下来的绳锁,伸手接住,刚要上去,忽然裤腿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他低头往地面一看,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白到不像正常人活人的脸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简直恐怖。

    上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迟迟等不到谢遇知的回音,都着急起来,手心里攥着把冷汗。

    宗忻蹲在地下室入口,眉头微锁:“谢副,谢副?栓好了吗?”

    大概过了几秒钟,谢遇知的声音才响起来:“拉绳子。”

    小王和老廖卖力的往上拽绳索,越拽越觉得不对劲。

    老廖手顿了下,疑惑道:“不对劲啊这。”

    “怎么了?”宗忻脱口问道。

    老廖看看他,回道:“太轻了,是不是绳子没挂住人啊?”

    就在他困惑的档口,绳索拉了上来,小王在最前边,看到拉上来的东西的时候,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妈耶——”

    小王脸色惨白的往后一趔趄,声音都变了。

    一个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瘦的皮包骨头,顶着双大眼珠子的女人有气无力扒着地板,仿佛随时头都能从脖子上掉下来似的,正直勾勾看着他。

    宗忻说:“人还活着,把她拖上来。”

    小王一听是活人,立刻缓过气儿,和老廖俩人手忙脚乱把人拖上来,解开绳子又扔了下去。

    谢遇知上来的时候,头有些晕,宗忻立刻过去扶着他,谢遇知单手搭在宗忻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揉揉鼻梁,开口道:“通知法医科,让他们过来的时候带上胶鞋、防毒面具,里面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城巨人观,会刺激嗅觉神经引起呼吸困难,而且,滋生了大量的蛆虫。”

    宗忻轻轻拍他的后背,“能走动了吗?”

    谢遇知点点头。

    “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

    李斯带着防毒面具往前走,胶鞋每一次落地,都能听到蛆虫被碾碎的噼啪声,贾宝宝边跟着他走,边插话:“老师,这尸体,至少在地下室放了三个月了吧?”

    “可能时间更长。”

    李斯走到铁笼前,伸出手拨拉开尸体上的白蛆,手套上立刻沾了些绿色的尸液。

    贾宝宝凑过来,看了眼尸体,半躬着身子戳戳死者的皮肤,“啧,尸体太脆弱了,稍微一动就烂,怎么拽出去啊?”

    法医科女汉子,真不是白叫的,就凭这谈笑面对巨人观的勇气,一般人就做不到。

    李斯说:“为确保尸体的完整性,让他们连带着笼子一起往上拽吧。”

    Chapter 52

    谢遇知抱膀子靠在法医科走廊墙壁, 目光沉沉盯着解剖室,身材修长清隽卓然,在藏蓝制服衬托下, 更显得稳重挺拔。

    宗忻翘腿坐在黄子扬搬过来的椅子里,单手撑着眉心双目微闭,看样子好像在小憩。

    廊道安静的能听见细微呼吸声。

    解剖室玻璃门忽然被拉开,李斯已经换了身衣服走出来。

    听到动静,谢遇知和宗忻同时抬头。

    李斯面色凝重,抬手推推眼镜:“尸体存放时间太长,衣服、皮肉均已腐烂, 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死者后脑骨被钝器击伤,颅骨变形,致其死亡的外伤为颈部一道深达颈椎的刀口。凶手是一刀割断死者喉咙、气管, 导致颈动脉全部断裂。而且, 死者后脑头皮少了一块头发。”

    宗忻沉默片刻, 问道:“一刀致命?”

    李斯点头:“对。”

    谢遇知眉头微蹙, “会不会是朴晚说的, 被吴晚笙折磨死的那个女大学生?”

    李斯摇头:“应该不可能, 死者年龄在30-35岁之间,和大学生年龄对不上。”

    宗忻说:“尸体现在处理的怎么样?可以看看吗?”

    李斯点点头:“能看。不过……”他打量打量宗忻,对这个腰背挺直但略显单薄的身板没来由的不信任, “你看了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宗忻:……

    宗忻会心笑笑, 回他:“放心吧。”然后和谢遇知一前一后走进解剖室。

    尸体已经经过专业处理,除了还带些尸臭,死者的容貌比起刚搬回公安局的时候整洁不少。

    “谢副, 小白花,给。”

    贾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大黄那学来的称呼, 给他们俩人递过来手套和口罩。

    宗忻接过手套戴好,提步往解剖台走,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驻足,看了贾宝宝一眼:“以后喊宗哥。”

    贾宝宝:“嘿——你们刑侦口的人就喜欢给人当哥是吧?那歌词怎么唱的来着?请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年轻人不要执着于称呼嘛——”

    谢遇知眼底噙笑,从贾宝宝面前走过,顺口补充:“他比你大两岁,喊宗哥你又不吃亏。”

    贾宝宝:“谢副支队,你不能这时候袒护家属啊!”

    谢遇知笑笑,默认道:“你谢副队,护内。”

    宗忻没搭理他们贫嘴,走到尸体旁翻看了下死者手臂,接着又看了看死者腹部、腿部。

    “手腕、脚腕皮下出血,有被捆绑痕迹。尸斑浅淡,说明失血过多。”

    “你还懂尸检?”

    李斯听完他的总结,都觉得诧异。

    宗忻没有回答他,盯着死者脖颈处的刀口,眉毛几乎拧成了疙瘩。

    谢遇知凑过来,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李斯面色也凝重起来。

    宗忻说:“凶手是薅着死者头发,直接割喉的。见过农村杀鸡吗?”

    “杀人的手法和杀鸡一样,说明这个人是有准备的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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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非单纯的为了杀人而杀人,是虐杀,割断喉咙,然后放血,看着被杀的人慢慢地死去,享受那种掌控生命的变态的感觉。”

    一句话,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谢遇知看着宗忻,眼睛里有沉甸甸的东西。

    虐杀。

    官地案两名被害幼童也是虐杀。

    “等下。”

    宗忻忽然抬手扒开死者大腿根部的肉块,生|殖|器|位置已经腐烂见骨,大腿根部的皮肉松松垮垮挂拉着,随着他的动作,整块剥落。

    “李法医,你看看,这块皮肉好像有点不对。”

    李斯走过去,低头凑近一看,果然宗忻指着的那块肉皮颜色和周围的不同。

    尸体身上到处都是尸斑,有不同颜色的肉皮很正常,刚才他们清理尸体的时候也没太注意,现在看来,这块颜色较深的肉皮,似乎不是尸斑,它是有形状的,虽然形状缺损不好辨别是什么图案,但隐约能看出是对翅膀的样子。

    翅膀……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脱口而出:“赤血圣灵!”

    李斯迅速走到资料柜前,取出之前官地被害的两名幼童尸检时,拍下的局部图案照片和解剖台上的那块肉皮进行对比。

    轮廓完全重合。

    ·

    粉佳人案和官地案两起案子重合,这给刑侦支队追查罪犯增加了更大的难度。

    富贵里,也就是谢遇知那间豪华狗舍别墅二楼,边则留下的血迹里提取到的DAN和吴晚笙卧室天窗的皮屑毛发DAN一致,而边则也供述了杀害吴晚笙的事实,基本可以确定为故意谋杀没跑了。

    可官地案,他们在两名遇害幼童身上,发现了和边则DNA相同的皮屑组织,那两名幼童大腿内侧都纹有展翅鸽状图案,图案与眼前这个疑似死于吴晚笙之手的中年妇女大腿上的图案,出奇一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边则和吴晚笙两个人,都是赤血圣灵的教徒?

    还是说,边则和已经被杀害的吴晚笙之间,有某种联系?

    那朴晚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在想什么?”

    谢遇知从身后拍了下宗忻肩膀,有些担忧的注视着他。

    听到谢遇知的声音,宗忻猛地回神,问他:“怎么了?”

    谢遇知说没事,一把把他捞过来按在自己旁边的椅子里,抓着他的手臂和他对视:“就是看你好像不太对。”

    宗忻微微蹙眉:“我就是觉得朴晚、边则、还有吴晚笙,三个人之间好像有点什么。”

    谢遇知没听懂:“朴晚算吴晚笙包|养|的情妇,边则是朴晚找的小白脸?情敌?奸|夫|淫|妇?”

    宗忻摇头,解释:“我是说,吴晚笙在知道朴晚和边则同居的情况下,仍然出钱包养朴晚,这不正常。”

    谢遇知不明白:“朴晚有孩子,吴晚笙给孩子抚养费,不是应该的嘛?是男人都得负这个责任!”

    “不是这个。”宗忻瞥他一眼,“那我问你,如果我和你有一个孩子,我在这期间又和别的男人同居了,你会怎么做?凭你身为男人的第一反应,谢副支队,你会怎么做?”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们俩是男人,不会有孩子。”谢遇知信誓旦旦,“而且,哪个男人敢和你同居?陈林嘛?他会被他老婆打死,不用你谢副队出手。”

    宗忻扶额:……

    他对谢遇知有些无奈了。

    “谢副队,我是在和你说案子。”宗忻耐心的跟他分析,“你不觉得,这个吴晚笙,大方的有些过头了吗?”

    “是有点。”谢遇知赞同的点点头,“之前不是有个富商包|养|的小三拿着富豪给的钱去找鸭子,被富商知道后,找人把那鸭子打断腿儿直接撵出京台了吗?正常男人谁能接受自己被戴绿帽子?就算是情妇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光彩。不过,我不一样,要是你真的喜欢,小花,我可以做小。”

    “……”

    宗忻看着谢遇知那双深情脉脉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咬牙道:“谢遇知,你发什么疯?”

    谢遇知坐在椅子上,捏着下巴打量宗忻,觉得宗忻现在这样子,奶凶奶凶的,真想凑上去叫他咬一口。

    “边则承认杀害吴晚笙,可他的动机好像不是很成立。”宗忻继续道,“如果说杀人有动机,吴晚笙女人被睡不是更该报复边则吗?但他不仅继续给朴晚生活费,还在患上绝症后,把财产分成几份专门留给女儿朴朴一份。他是律师,熟于律法,肯定清楚杀人是什么后果,而且他癌症晚期,无药可救只能等死,付辉说吴晚笙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这么一个在乎自己名声,死都不愿公开还有个私生女存在的人,却留着粉佳人四合院地下室的尸体给自己死后抹黑名声,怎么都不太符合他严谨的性格。”

    谢遇知眼睛盯着宗忻一张一合的粉嫩薄唇,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宗忻咬着牙凶巴巴叫他谢遇知的模样,根本没听到宗忻说了什么。

    宗忻抬起眼皮,就看见谢遇知对自己说得话充耳不闻,一副走神的模样,伸手拍了他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谢遇知回过神,一把揽住他:“嗯……嗯,你说的对。”

    靠近的瞬间,宗忻只觉得周围全都充斥着谢遇知的味道,那种若有若无的木樨冷味,简直就是催情的上好信息素,腰眼一酸差点坐不稳。

    “你干什么?”宗忻有些羞赧的推开他,低声道,“这里是办公室,人来人往的,你注意点!”

    谢遇知被推开多少有点失望,默默啧了一声:“好好好,我注意。”

    宗忻怕谢遇知不老实,摁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在谢遇知灼灼的目光中迟疑了会儿,确定他确实没有要再继续动手动脚的意思,才放心下来。

    谢遇知目光微动,“我觉得现在去审边则,也审问不出来什么,与其白费时间,不如去医院问问那个和尸体待在一块的女人,或许会有线索。”

    宗忻点头,表示赞同。

    ·

    病房里,一群医生护士围着病床,主任医师正在和主治大夫说着什么。

    黄子扬带着谢遇知和宗忻进来,跟主任医生打个招呼。

    “蒋主任。”

    蒋主任闻声回头。

    看到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过来,几个医生主动让开位置。

    谢遇知走上前去,跟蒋主任点个头,“蒋叔,人怎么样了?”

    蒋主任看看跟着谢遇知走过来的宗忻,又看向谢遇知:“身体倒是没什么,就是营养不良,血压血糖都低,有问题的是脑子,应该是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已经不太正常了。”

    Chapter 53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眼窝凹陷颧骨突出, 两颊紧贴着牙槽,要不是还挂着层皮,活脱脱就一医用骨骼模型, 瘦的没眼看。

    蒋主任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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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道,“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患者很可能由于精神障碍,而无法与人进行正常沟通。”

    谢遇知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沉默片刻,忽然挑眉:“大黄?”

    黄子扬一下窜过去:“有,老大,我在呢在呢。”

    “你跟户籍科的人通个气儿, 看看他们能不能通过人像对比系统,查一下受害人的身份信息和户籍地址。”谢遇知嘱咐道。

    黄子扬身板一挺,打个OK:“我这就去。”

    谢遇知点头, 转而去看宗忻。

    他们说话的空档, 宗忻已经走到病床前, 此时正在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遇知提步走过去, 轻轻拍了下他肩膀, “怎么了?”

    宗忻缓缓回头,看了谢遇知一眼。

    谢遇知:“?”

    宗忻脸上的疑惑稍纵即逝,旋即摇摇头:“没事。”

    谢遇知微微蹙眉。

    怎么都觉得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但是凭直觉,就是觉得宗忻的状态有点不同寻常。

    这时,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眉毛拧在一起, 呼吸加重,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情绪极度不稳定。

    蒋主任忙道:“快给她注射安|定|剂。”

    呼啦,四五个护士立刻冲上去按住女人的身体和四肢,主治大夫拿起针筒,利落抓住女人的手腕一针打下去,没一会儿女人就安静下来,她睁开眼睛,麻木的扫视着眼前每一个人,当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宗忻和谢遇知时,涣散的目光忽地亮了下。

    就像是在大海里漂泊的溺水者看到救命浮木,眼睛里盛满了对生的渴望,毫无预兆,她猛地抓住眼前宗忻的手臂,仿佛释放了自己存储的最后一点力量,死死掐着他,眼泪从眼角汩汩流出,嘴巴张地老大,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声地啊……啊……

    她现在这个状态,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默默摇头:这个可怜的女人,可能暂时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谢遇知抬抬手,劝宗忻:“小花,让她好好休……”

    “我懂,我知道,你别着急。”

    宗忻扯过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任由手腕被女人死死抓着,继续道:“我小时候也被关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身边有两具成年人的尸体。天气很热,尸体都臭了腐烂了,周围很黑,我很害怕,很无助,那是我对死亡的第一次认知,我觉得我会死,虽然后来我被救出来,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怎么和人沟通,差点变成哑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地下室里的绝望,我都知道。”

    谢遇知默默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家小花小时候经历过那么绝望的事情,他却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保护他,如果能再早出生个几年,是不是就可以和命运稍微抗衡一下?至少,能让他成为把小花从废墟里救出来的英雄?

    有些事,就真挺让人抓麻的,不敢想,又不甘心,谢遇知双手紧握,沉着脸站在那里,顿感悒闷。

    女人死死盯着宗忻,眼皮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旁边心电仪一直有规律的嘟嘟提醒她还活着,模样真像已经死透了。

    “精神刺激诱发暂时性失语症。”蒋主任直白道,“她需要心里医生的疏导。小知,我个人的意思是,你们办案不要太着急,给她点适应时间,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是没有办法配合你们审问的。”

    谢遇知点头,“好,我们会注意。那这样,我和小花先回去,关于受害人这边,就麻烦蒋叔有情况随时向市局反馈。”

    蒋主任刚要接话,还没开口,忽然被坐在病床边的宗忻打断了。

    “等等,她说话了。”

    说话了?!

    谢遇知和蒋主任皆是一震,立刻凑上来。

    宗忻躬身附耳凑在女人面前,边听边重复道:“李娜,边东其县人,已婚,丈夫刘磊,本村务农,有一个儿子。五年前跟同村的朴晚一起北漂到京台市务工,在豪庭夜总会驻唱,她说,她想见丈夫和儿子。”

    李娜的情绪拉在极端临界点上,还能撑着说这么多,已经非常不容易,在简单交代了最重要的信息后,在精神放松和安定药物作用下,直接昏睡了过去。

    ·

    市公安局

    穿着黑色羽绒服,满脸沧桑的男人揣着袖子老老实实坐在椅子里,一看就是土生土长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农村男人,整个人都很局促,紧张地看着谢遇知。

    他旁边坐着个约摸八岁左右,脸蛋通红手背皴黑的小男孩,穿着校服还带着红领巾,胖乎乎的,比起他爸爸的局促,男孩反倒挺自然的,眼睛扑闪扑闪发着光,很明显对警察这个职业非常憧憬。

    宗忻把户籍科从档案里调出来的李娜身份证照片拿给刘磊,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刘磊接过去对着照片看了看,点头,一开口就是浓浓的边东口音:“认识,这是俺媳妇李娜。”

    “她有几年没回家了?在外边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谢遇知插言,问道。

    刘磊心里微微打个突:“有两三年没回过家咧。她在饭店上班,做服务员,头一年俺还跟着来看过呢。警察同志,她怎么咧?”

    “李娜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我们现在正在调查。”

    一句话,把刘磊和他儿子都吓傻了。

    “啥?”刘磊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急地直搓手:“俺家小孩他娘那么知道过日子的人,怎么还杀人?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咧?她怎么可能杀人?她过年杀只鸡都不敢,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得好好查查,她不可能啊她…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宗忻安抚道:“你别激动,李娜并未涉嫌杀人,她是受害者。”

    这一解释,差点话就没说清楚。

    刘磊本来就被谢遇知吓白的脸一下子又白了三个度:“俺家孩子他娘咋咧?受害者?她是不是……是不是……”

    话没说完,旁边坐着的小男孩哇地一声就开始哭起来:“俺娘、俺娘死咧?爹,俺娘是不是死咧?”

    爷俩两眼泪汪汪,抱在一起开始抹眼泪。

    刘磊拍着孩子,哭道:“俺媳妇那么好一个女人,年年赚的钱都寄回家,俺家翻盖新房都是俺媳妇挣的钱,她怎么就死咧呢?怎么就……”

    “那个……人很好。”宗忻打断他,“李娜现在在医院,我们已经成功把她解救了,通知你们过来,一是为了让你们来接她回家。二,我们想了解当时李娜是怎么跟朴晚到京台来打工的。”

    一听李娜没事,爷俩瞬间不哭了。

    刘磊抹抹挂在脸上的眼泪,平复了下心情,老实道:“朴晚挺有本事的,当年他们家穷的叮当响,他爸妈重男轻女,她是家里的老大,小学毕业就不让上学了,下来在镇上的砖厂干活,养活妹妹和弟弟,整个村里都夸她又听话又能干,老实本分,不少人都给她说对象,说谁家能娶了她是福气。”

    谢遇知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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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就找对象?”

    刘磊嗐一声,“我们那块穷啊,多的是小姑娘十二三就找婆家了,那拖到十六七还没找婆家的都是出去上学的学生。”

    谢遇知和宗忻对视一眼。

    很难想象,现在国内还有这种条件的农村,穷、十二三的小姑娘就开始找婆家、小学辍学打工养活弟妹……

    “那她后来怎么来京台的?”谢遇知接着问。

    刘磊舔舔皴裂的嘴唇:“有一年过年,她和几个砖厂干活的姐妹说要去市里玩儿,背着家里大人出去了十五天,十五天没回家,她家里人都急坏了,到处找她。然后过了正月十五回来了,砖厂都开工了,他家里催着她去上工,她说什么都不去,跟中了邪似的,收拾东西非要去什么大城市。反正,她家里也拗不过她,又听说在大城市一天就能赚好几百,见钱眼开,就让她来了京台。她也挺争气,我记得那年过年她坐着一辆小汽车回家的,我们那穷地方谁见过小汽车啊,反正搞得特别有面子。听他爸说,她给了家里十几万块钱吧,十四岁的小孩,一年挣十几万,整个村里都传遍了。”

    “没人介绍?是她自己要来京台的?”宗忻疑惑。

    刘磊点点头:“应该是吧,她没说过有人介绍。”

    谢遇知问道:“李娜呢?”

    “李娜……那年我和李娜成亲才两年,李娜看她赚钱也想跟着出来,回家和我商量,当时俺儿刘飞一岁八个月,还离不开他娘,我心里挺没底的,但是晚晚说正好他们饭店缺人,村里也好几个想跟着她来京台的,催我们要是想去就早点定下来,不然她就带别人。李娜怕挣钱的活叫人抢了,急地满嘴起燎泡。我不放心,就说要跟着一块来看看,结果一看那饭店是真豪华,李娜也不用干啥出力气的活,刷个盘子碗的一天就赚好几百,她在家里刷完做饭还白干,没钱嘞,这活轻轻松松就能干我也就放心了。她们饭店前几年过年都放假,八月十五也放假,都能回家。李娜每个月也往家里寄钱,有时候三五千,有时候万把块,还给家里安了个电话,有空就给家里打电话,这两年说忙,逢年过节也不回来了,电话一年到头就打两次,今年春节连个电话都没打,我们就当她是忙,哪知道她……”

    说着说着,刘磊又开始哭,其实他年龄不大,也就才三十刚出头,但是常年种地出力,显得像快四十的,一哭起来又老又丑。

    “同志,她在哪家医院啊?俺们能去看看她不?”

    “你先别急,李娜现在状态不好,人还没清醒,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带你们过去医院。”谢遇知抬手看看时间,“你说李娜两年没有回家,那朴晚呢?她最近几年回去过其县吗?”

    刘磊摇摇头:“听说,她被人包养了,现在不用自己工作,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前几年他爸和他弟听说这事,还特地跑京台来闹了一场,说她丢人,给人当小三,最后也不知道怎弄得,反正不了了之了。”

    “朴晚的弟弟妹妹都多大?”

    “她妹妹22,已经结婚了。他弟20,也结婚了,都生一个儿子了。”

    “兄弟姐妹就差一岁?她们家三年生仨?”

    谢遇知心说:这什么家庭啊,连着三年不带歇歇的,母猪都不带这么生,简直不可思议。

    “农村哪家不想早生个儿子?”刘磊憨厚的笑笑,好像生儿子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不生儿子才不正常,“丫头片子又不能传宗接代,早晚泼出去的水,都是赔……嘿嘿,反正,还是生儿子好。”

    他可能也觉得在这种地方,说丫头片子是赔钱货有点说不出口,不好意思地耙耙头。

    谢遇知皱眉:“这么说,你们那地方都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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