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倒生出钦佩仰慕。
舒朗顿时觉得快乐少了一半儿。
章明孝拎着硕大食盒,艰难往寝舍走,闻言不由没好气道:
“您可消停会儿吧,大家又不傻,凭实力,你如今在甲班那也是拔尖儿的,凭背景,你是整个国子学里唯一的正三品,若认真计较,祭酒在你跟前都得矮一头,哪个缺心眼儿的还往枪口上撞啊?”
“再说了。”
“再说了?”
章明孝抿抿嘴,还是压低声音道:
“再说了,我听闻朝廷打算练水师,陛下属意的人选是你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章明孝指指周围来往行人,再次重复道:“这里就没有真正傻的。”
朝廷准备练水师,开海贸之事,打从几年前便有风声,谁都明白里头有巨大利益,可因种种原因一直没成行,近来又有了动静。
“这次来真的?”
章明孝不明显的点头。
得,京中又要热闹一段时间了,相比于练水师,开海贸,建海船这种大事,舒朗任一个紫金光禄大夫这种小事便不值一提。
“我总算可以回家了。”
原以为又能过一阵咸鱼日子,谁知当天下午,舒朗就被皇帝急匆匆召进宫。
一路上传旨太监神情严肃,便是舒朗用上了金钱大法也没从对方嘴里掏出一个字儿,舒朗这心里就开始不安稳。
这是出大事儿了啊。
果然,在太和殿门口见着海盛公公,老家伙一脸愁容,半个字儿都没秃噜,直接把人往里头带,整个太和殿安静的落针可闻,这是往日没有的现象。
结果等舒朗走到里头,就见他后爹安乐侯,十三皇子,以及太子都在场,皇帝一瞧见他来了,便开门见山,摆手对海盛道:
“你将情况跟他们说说。”
海盛一开口,就往几人中间扔了个大雷。
太子妃失踪了!
太子翻过年就二十一了,不管放哪里,这年龄不成婚都得是大龄剩男,也就太子原因特殊,才能一拖再拖,整个朝廷都在等太子过了二十岁这道坎儿,便立马迎娶太子妃。
因此虽然有太子二十岁前不能成婚的原因,但太子妃人选却是一年前就定好了的——
张明庭,云州统帅张栋嫡女,今年十八。
名字取得大气,实际上为人比名字更大气,是货真价实的战场将军,小小年纪,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实力不可小觑,在云州地界上名头比她一众兄长们都响亮,于云州军中也很得底下将士们拥护。
而云州军,近年来被人私底下戏称张家军,甚至云州军内部,都更愿意将自个儿唤一声“张家军”。
只要云州军统帅张栋不想造反,就明白这事有多可怕。
但他无力阻止。
因此陛下为太子选这么一太子妃的时候,其中原因满朝堂所有人心知肚明。
而云州方面也非常乐意嫁个女儿过来向朝廷投诚,表示他们衷心。
但是,就在上个月,张明庭失踪了。
云州私下寻了十来日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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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见踪影,见事情瞒不下去,今日一早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来消息,陛下午膳都没用,紧急召几人进宫商议。
“书辰,你说呢?”皇帝见几人不说话,问安乐侯。
“太子妃身份敏感,目前情况不明,不能大张旗鼓将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否则人寻回来,太子妃的名声也没了,朝廷上哪儿再寻一个身份年龄经历如此合适的太子妃去?再说万一人已经落到歹人手里,将人逼急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朝廷和云州的仇可就彻底结下了。
更有甚者,若这是云州自导自演呢?云州打的什么主意?不得不防啊!
安乐侯直接道:
“既然陛下召臣等进宫,想来已经有了决断,您下令,臣等必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情况紧急,皇帝也没客套,在地上转了两圈儿,坚定道:
“书辰,由你带队,十三与舒朗陪同,以为太子送聘礼的名义前往云州,暗中调查太子妃失踪一事,朕准你便宜行事,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是!”
殿内同时响起三道声音。
舒朗心里暗自琢磨,皇帝如此安排,非常巧妙,安乐侯首先是个武将,其次是个旧故便天下的武将,加之如今明面上是个闲散王爷,于情于理,让他主理此事都很合适。
十三的皇子身份也非常有迷惑性,应当可以给安乐侯打掩护,方便对方行事。
唯一的问题是,他掺和进来干嘛?
难道是他的纨绔之名传遍天下,同样可以帮安乐侯吸引别人的视线?
这也太儿戏了吧?
出宫路上,安乐侯见他纳闷儿,没好气拍他后脑勺:
“琢磨什么呢?两个时辰后出发,不回家说一声,叫人收拾行李,还有心情搁这儿磨洋工?知道误了时辰要掉脑袋的吗?”
舒朗挤眉弄眼好不滑稽,低声道:
“您说这要是被御史知道了,不得又说陛下用心良苦,特意叫我去蹭您的功劳啊?这下御史台可有的忙乎了,可惜我看不到那番热闹。”
安乐侯想起那些油盐不进的铁头御史,也是心头一梗,他自来不爱跟那些文人打交道,便是与他岳父说话,每每也是硬着头皮假装淡定,于是对继子的问题,只能很不讲义气的丢给他自个儿独自面对了。
脚下步子加快,不想思考这些恼人事儿给甜蜜的人生增加负担。
舒朗回府将事情一说,梨满瞬间慌里慌张,用惯的锦被想给主子带着,顺手的茶盏也觉得主子需要,转眼间就张罗出两大马车的东西。
还是刘嬷嬷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帮忙,很快就轻装简行,给舒朗收拾好了包裹。
梨满还在纠结:“这么点儿东西,少爷肯定用的不舒服!”
刘嬷嬷一手一个包裹,放手里颠了颠,肯定道:“足矣。”
舒朗坐在老太太旁边,就听老太太十分怀念道:
“早年战争频繁,你祖父与你父亲常年在外征战,这种临时任务更是家常便饭,我与刘嬷嬷给他们收拾行李都有经验啦。”
说着凑到舒朗耳边小声且得意道:“出发这般急切,肯定是急事儿,带多了反而累赘。”
舒朗给老太太竖个大拇指,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能看清事情的本质。
第85章 依计行事
作为代太子给未来太子妃下聘礼的钦差, 出行自是大张旗鼓,鸣锣开道,也无需赶路, 定要让沿途百姓见识到皇家对太子妃的满意才好。
因而这趟差事算是一趟美差。
类似于公费吃喝游玩,顺道儿混个功劳,沿途有各路地方官抢着接待, 半道儿也没哪个山贼胆大包天敢打太子聘礼的主意,除非是老寿星上吊, 活的不耐烦了。
车队无需赶路,走走停停,相当安逸。
这日一行人在河边小憩片刻, 舒朗大少爷脾气发作, 嚷嚷着光吃烤鱼没意思,拉着十三去附近打兔子。
众人见安乐侯不以为意, 便也由着二位小祖宗折腾, 只几名早已习惯两人不着调性子的侍从, 默默起身,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人行至偏僻处, 无人打扰, 舒朗才扶着老腰叹口气, 上次跟着蹭功劳瘦了, 这次跟着蹭功劳反倒胖了,说出去谁信?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舒朗低声问十三:
“侯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十三摇头:“今早传来密信,王叔即将抵达云州, 路途中并未察觉异常, 叫咱们依计划行事。”
安乐侯自打出京后便一路快马加鞭, 秘密带人赶往云州,暗中调查太子妃失踪一事,一路上车队众人见到的安乐侯,都是找人假扮的。
而舒朗与十三要做的,便是一路如常,掩饰这个假安乐侯的身份,以免暴露。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便,似是改了主意,十三大声道:
“又烤兔子,怪没意思的,不若叫车队加快脚程赶路,晚上进城住客栈,尝尝当地特色!”
侍从们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只能随两位小祖宗又溜溜达达往回走。哎,当初听闻是随这两位一道儿办差,就做好了不太平的心理准备,还好,没折腾啥太离谱儿的事已经谢天谢地烧高香啦!
舒朗似是完全不晓得旁人如何想,脚下被小石子绊一个趔趄,叫十三眼疾手快扶稳后,用十分嫌弃的语气道:
“也不知当初定好要跑这趟差事的几位大人犯了何事?竟叫陛下临时换了我等上来,哎,我好好在京中享福的日子不过,跑这荒郊野岭来找罪受。”
为太子送聘礼是礼部提前小半年便择黄道吉日,请陛下朱笔御批,定下来的大事,不知为了争夺主要负责人一事,暗地里多少人打破头呢,临了被舒朗几人截胡,也不知陛下会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其中车队诸人的生辰八字,都是经过钦天监精挑细选,于太子太子妃有益,决不能出现生肖相冲的情况。
因此舒朗几人着实算得上捡现成,若是临时起意,不说聘礼规格会不会乱套,单是随行人员就很难一下子凑齐。
十三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可这会儿不是他深明大义的时候,发挥他十三殿下的本性,满不在意摆手道:
“管那么多作甚,来都来了,回头到了云州,咱们让太子妃嫂嫂多多补给咱们好处,保准这趟出来不吃亏才是正经。”
身后侍从听的嘴角抽搐,洗脑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见。
回到河边,安乐侯听了两人提议,眼神微闪,明白必然是有今夜到达下个城镇的理由,面上还要摆出长辈的谱儿教育道: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像什么大丈夫?本侯当年打仗时若手下个个都是你们这般骄奢淫逸,哪儿还有今日的大景?待回京后本侯亲自操练,定要你们能上阵杀敌,手臂跑马!”
十三倔脾气上来,一听就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嚷嚷道:
“王叔您这话就没意思了,今时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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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不逢时,没仗要我打而已。究竟谁是软脚虾还不一定呢,我正当少年,您已经年过半百,不信的话来比划比划!”
说着就摆开阵仗,一副要和安乐侯动拳脚的架势。
这下车队众人慌了,这二位要真打出火气来,不管伤了谁,回头吃不了兜着走的都是他们做下属的啊!一时间上来劝架的将双方团团围住,说什么都不能让两人在同一空间存在。
最终车队自是依照十三的意思,加快赶路,保证在天黑前进入下一个城镇,让十三殿下吃上地道的当地特产!
可说到底,外头这些小城镇,百姓过的并不富裕,当地又有多少有意思的特产叫几人尝鲜?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源源不断送到了宫里,十三自幼在太子膝下长大,什么好吃的没尝过?
即便客栈大厨诚惶诚恐,使出十二分力,发挥毕生所学做的菜肴,在十三吃来也就那么回事。因此勉强吃饱肚子便放下碗筷,并没有露出欣喜神色。
就连荣家那位自幼在金银堆里长大的小祖宗,也是兴致缺缺,大失所望的样子。
众人面上不显,心道就知会如此。
一路上这种事不是第一回 发生,刚开始大家伙儿可能还会诚惶诚恐,生怕这两位不满意闹出什么幺蛾子叫人头疼,等慢慢习惯后才察觉,其实这两位好哄的很,顺毛驴,顺着他们准没错儿,反正也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
提了也会被安乐侯给镇压。
众人好似无事发生般,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任由那两位在那儿唉声叹气,凑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事实上,舒朗此时正与十三商议以后的行程:
“按计划,接下来咱两该单独行动了。”
十三兴奋又小声道:“没问题,你瞧我的吧!”
当夜,所有人正在梦中时,就听楼上唯一的天字号客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是门框落地,接着便是一阵打动声,桌椅倒地,瓷器碎裂,拳脚相向之声紧随其后。
手脚麻利的侍卫第一时间冲到现场,然后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十三皇子一身黑色夜行衣,不遮脸面,安乐侯一身白色寝衣连鞋都没穿,二人在安乐侯的房间内打的难舍难分。
看现场状况,分明是十三皇子破窗而入,对躺床上准备入睡的安乐侯进行了偷袭。
还是光明正大走个形式的偷袭。
关键荣小爷也同样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口不时给十三皇子进行场外指导,一会儿让十三皇子小心背后,一会儿让小心左边,搞得安乐侯好几次出手出手都没成功。
侍卫首领算是看明白了,安乐侯处处让着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仗着安乐侯不会下死手,可劲儿作死。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请教舒朗:
“敢问荣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舒朗直接从袖口摸出一把瓜子,嗑的十分随意,笑眯眯道:
“不过是十三想与侯爷切磋一下手脚罢了,他们自有分寸……”
话音未落,十三随手抄起一块儿木板朝安乐侯头顶砸去。
舒朗坚持将话说完:“你等自去歇息吧。”
侍卫们:“……”
这要是能睡得着就出了鬼了。
再不多耽搁,一个对视间,几名侍卫极有默契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
途中,十三好不容易被侍卫控制住手脚,嘴上还不歇着,冲安乐侯的方向大声道:
“来呀,不是说要把小爷练成大将军吗?让小爷瞧瞧到底谁才是软脚虾!小爷我纵横京城数年,还没怕过谁呢!”
安乐侯黑着脸,吩咐侍卫取了绳子过来,二话不说,亲自上手将十三捆成个粽子,拎小鸡似的拎到隔壁客房床上,冷着脸吩咐:
“没有本侯的命令,谁都不许私下解开!”
所有人噤若寒蝉。
生起气来的安乐侯,真可怕啊。
唯有床上十三殿下还不知死活的挑衅:
“哼,怕了就直说,仗着人多欺负小爷,回头小爷找着机会,保准十倍百倍奉还!”
安乐侯人狠话不多,直接抽下十三殿下腰带,团吧团吧,非常粗鲁的塞进十三嘴里,堵上那张惹人烦躁的嘴。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不自觉行了个佛礼,淡定道:
“阿弥陀佛,都散了吧!”
说罢直接转弯进了舒朗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舒朗和嘴巴被塞住的十三面面相觑。
很好,这很安乐侯。
这难道就是佛家的金刚怒目吗?
舒朗也觉得“安乐侯”演的十分传神,不愧是跟随安乐侯十多年的亲卫,一举一动,简直如出一辙。
虽然虚惊一场,可车队众人亲眼所见后,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有安乐侯这尊大佛在,不管哪路妖魔鬼怪,都能给他顺利镇压了,众人的心一下子算是落到了实处。
结果第二天一早,侍从震惊的发现十三殿下房内空无一人,只余一团麻绳和皱皱巴巴的腰带扔在地上,拿起桌上那个封面十分张狂的“皇叔亲启”信后,匆匆去寻在楼下喝粥的侯爷。
所有人都紧张的瞧着安乐侯打开信,不知里头写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心道完了完了,十三皇子和荣小爷离家出走,他们这趟差事别说功劳,只要不背上惩戒就算佛祖保佑了。
谁知安乐侯放下书信,十分淡定的继续喝粥,在所有人焦躁不安时,告诉他们:
“无碍,本侯早就料到他们二人不会老实,让人暗中跟着。没了他们,咱们出行也能更方便快捷,且叫二人先得意一阵子,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带他们回来。”
这难道就是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吗?众人惊愕又欣喜的想。
第86章 找到线索
经过昨夜发生之事, 钦差队伍中众人都以为十三与舒朗二人是过于任性,小孩子脾气,自个儿脱离队伍玩儿去了, 对两人离去之事无人在意。
所有人注意力都停留在安乐侯身上。
就这样,假安乐侯承担了所有,由他带领队伍招摇过市, 一路不疾不徐,按计划前往云州。
殊不知舒朗与十三已经乔装打扮, 暗中先一步赶往云州与真安乐侯汇合。
确实暗中有人保护,可明面上只他们二人,扮做离家出走, 前往云州城投奔姑姑的堂兄弟。
一开始两人还大手大脚, 路上被歹人光顾了好几次,身上的荷包, 藏在鞋底的银票, 以及缝在衣角的银裸子, 先后被瓜分一空,两兄弟落魄到只能沿途凭借拳脚功夫打些猎物进城卖, 换了钱好用来吃住。
猎物也不是时时都有, 所以两人身上衣服很快又脏又破, 浑身臭烘烘, 融入乞丐堆里也毫无异样,走在街上好几次被人当做乞丐轰赶:
“去去去,臭乞丐,别离老子的蒸笼这么近, 小心口水滴到包子上, 弄脏了老子还怎么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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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由此得出灵感, 索性也不打猎为生前往云州了,直接扮做乞丐,一路拿了破碗沿街乞讨,两人长得标致,虽然脸上脏兮兮还是能瞧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又能说会道,总能讨来些吃食。
要说走到这步没有两人顺势而为绝不可能。
下九流行当里很多消息都是共通的,甚至很多时候,这些人走街串巷,东家长西家短,知道的消息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多。
安乐侯那头没得到更多有用消息,二人便只能另辟蹊径,试试从这些人中能不能挖掘出有价值的信息。
舒朗二人一路确实没少吃苦,但也逐渐融入到整个环境中,摸索出很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技巧。
待到他日,即便两人换回一身锦衣,可纯正的行话以及地道的各地方言一出口,对方准会将他们当做自己人,因为懂行。
是了,这些时日,舒朗二人混迹下九流行当中,走哪儿学哪儿,已经从开始的生疏,到如今能说一口流利的各地方言了。
有时候夜里躺在破庙休息,十三瞧着头顶星空,都不由感慨: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大到可怕,放两月前,我是打死都不相信我能学会这些东西。”
舒朗困不行了,迷迷糊糊想,十三外表瞧不出,可他自幼习武,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累上一天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可他荣舒朗,短短半年时间,先是落马惊魂差点儿办后事,再是出使他国外加乡试,累的脱了相,好不容易在路途中补回来点儿肉,结果这些天又折腾没了。
放着健康的成年人都经不起这番折腾,何况他一个自幼并不强健还娇生惯养的身体?
闻言裹紧了身上外衫,朝火堆靠了靠,嘀咕一句:
“想想这差事办不明白的后果,让我现在去蹲顺天府大牢我也愿意,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跑,别吵我,让我先睡醒再说。”
说起这个就没意思了,十三撇撇嘴,翻身将舒朗往自个儿身边拽,以免夜里不老实被火堆给燎了,他常年习武暖烘烘的怀抱不比干巴巴还危险的火堆好吗?
十三惆怅的看着舒朗在他怀里打了一套拳,手脚并用将人圈住,才沉沉睡去。
对这一切舒朗毫不知情,只觉和十三出来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两人一文一武,配合得当。
好在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这日,舒朗凭借脑子灵活会说吉利话,从酒楼后厨那里讨了一只客人没动过筷子的烧鸡,用油纸包了,送给街上一老乞丐。
老乞丐闻着烤鸡香味儿,双眼刷一下亮了,二话不说抢过去一顿狼吞虎咽,很快舒朗脚边就只剩下一堆鸡骨。
舒朗笑眯眯看他吃完,又从腰上解下一个竹筒递过去:“喝口水,别噎着。”
老乞丐很不客气的喝了水,酒足饭饱,用油乎乎的手指舒服的摸着肚子,对着舒朗打个饱嗝儿。
舒朗面无异色将竹筒收回来放好,在老乞丐三步远的地方放下自个儿的破碗,坐在碗后继续一整日的乞讨日常。
不远处老乞丐在太阳底下发出了呼噜声。
如此过了两日,舒朗或是馒头,或是烧饼,都是其他乞丐轻易舍不得送的东西。老乞丐也很无赖,舒朗给了他就吃,舒朗不给他就饿着,不与舒朗说多余的一个字。
这日夜里,十三不确定的问:
“是不是我们想错了?那老乞丐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舒朗将架在火堆上的饼子翻个面儿,烤的两面金黄才道:
“不会,城东的剃头匠说,唢呐刘喝醉了跟他嘀咕过,三日前的夜里在城内亲眼所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围攻女子的黑衣人当场掉了好几只耳朵,有一只还掉到了在药铺门口石狮子背后睡觉的唢呐刘身上。
剃头匠出于好奇,那日还曾悄悄去药铺门口瞧过,别说耳朵了,连一丝血迹都无,为此还埋怨唢呐刘骗他二两酒。
对剃头匠来说,这种事若不是真听人说了,绝对编造不出来。”
说着便将手里的烧饼从木棍儿上取下来递给十三,十三饿得狠了,干啃都觉得香。
噎的白眼儿直翻,指着水壶说不出话。
舒朗也没嫌弃,因为他的状态比十三好不到哪儿去。白日能面不改色瞧着老乞丐吃东西,也能面不改色用脏兮兮的手在老乞丐面前吃东西,可终归过不惯那种日子,勉强饱腹罢了。
十三喝口水咽下去,长出口气道:
“既如此,咱们明儿再等一天,若他再不开口,便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就是这强制手段下,能得几分真几分假,便不好判断了。
索性老乞丐也没叫舒朗等太久,第二日中午,在舒朗从过路的绸缎商小妾身上讨了个一两的小银裸子,送了一半儿给老乞丐后,老乞丐晃悠悠起身,拿着他永不离身的那支唢呐,佝偻腰身,叫舒朗跟上。
两人一路穿过苍蝇蚊子聚集的臭水沟,到了城东一处破院子外,老乞丐打开院门。
舒朗瞧见里头一个断了双腿的孩子正用双手撑地挪动,胳膊显得比常人粗壮,挪动间已十分灵活,辗转在几个木盆间,熟练的洗衣服。
院中拉起的绳子上挂满了横七竖八的衣服,有的已经干了随风飘摆,有的还在湿漉漉滴水,地上满满堆着好几盆没洗的脏衣服。
一个瞧着才三四岁的小姑娘爬上比她人高两倍的凳子上晾衣服,那凳子咯吱咯吱响,随时会散架一般,瞧的人胆战心惊。
老乞丐似是看出舒朗想什么,随口道:
“没事,人小,摔了不疼。”
舒朗动动唇,什么都说不出口,在老乞丐示意下,穿过绳子上晾着的衣服,两人并肩坐在廊下。
老乞丐问舒朗:
“你寻我老头子有事吧?”
舒朗说是。
老乞丐又道:“老头子不知能否帮上你忙,可老头子瞧得出,你不是真乞丐。”
用手指指自个儿眼睛,缓缓道:“那双眼睛不一样。”
舒朗明白,真乞丐都是双眼麻木,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熬日子罢了,他即便学的再像,假的终究是假的。
“年轻人,老头子自认见识过不少人,你是独一份儿啊,走路,弯腰,落座,比城里的公子哥儿还好看,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
关键是个心善的,所以老头子今儿便倚老卖老一回,无论你因何事寻老头子,我老头子就是拼了一身老骨头也要助你,只请你回头帮老头子照顾这两可怜孩子,给他们一口饭吃。”
说着老乞丐跪在地上给舒朗磕头。
正晾衣服的小姑娘也从高高的凳子上滑下来,踉踉跄跄过来跪下,舒朗这才发现小姑娘竟是眼睛有问题的,在院中走路全靠摸索。
另一头断了双腿的少年见这边情形,一着急将木桶打翻,水流了一地,他用双手走路,场面瞬间狼狈不堪。
舒朗深吸口气,压根儿没想会遇到如此场景,自认上辈子随祖父行医,见惯了生老病死人生百态,可亲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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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些,心头依然情绪难平。
将人一一扶起,答应了对方要求:
“既然您都说我出身不凡了,那多养两个孩子确实并非难事,不说承诺他们日后大富大贵子孙绵延,但在我有生之年,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教习他们一件能养家糊口的本事,能让他们堂堂正正在太阳底下做人,应该不成问题。”
老乞丐猛然瞧向舒朗,确定他所说不假后,忙叫两孩子跪下给他磕头。
这次舒朗没有拒绝,待两人起身后,摸摸他们干枯毛躁的小脑袋瓜子,缓声道:
“好孩子。”
老乞丐见状不再多说,直言道:
“你是想问四日前的夜里,城东药材铺门口发生之事吧?”
舒朗点头,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头子别看成日窝在街头睡觉,凡是心里清楚着呢,乞讨到的银钱也是那一片最多的,否则也不能拉扯活这么两孩子。
老乞丐想了下,叮嘱两孩子在家待着,和舒朗出了门,往前走到尽头又左转,在门口有一棵大槐树的院子前停下。
舒朗透过院门缝隙,瞧见院中杂草丛生,便明白这一整片儿,大多是无人居住的废弃民居,按理说这一家也不例外,可……
老头子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舒朗心头猛地一跳,有个猜测又不敢肯定,屏息凝神,静待大门从里头打开。
第87章 见张明庭
开门的是个男子装扮, 个头高挑的姑娘。之所以说对方是个姑娘,一来她并未刻意遮掩身形,二来, 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这人与他们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画像上,太子妃张明庭的样貌一般无二。
舒朗一怔, 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苦寻已久的人竟会在此出现。
按理说, 张明庭该是不认识舒朗的,可对方在开门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和刘老头打招呼, 余光瞥见舒朗的脸后, 顿时警惕,快速将门从里头关上。
刘老头一个“哎”字没说出口, 鼻子差点儿被门框夹到, 转身纳闷儿的想和舒朗解释什么, 舒朗已经顾不得许多,朝身后大喊一声“十三。”
也不知十三什么时候跟在两人身后的, 几乎在舒朗话落的片刻便直接越过院墙进了里面, 片刻里头便传来打斗声。
舒朗对十三的战力没有清晰认知, 很担心十三对上传闻中的百战将军张明庭会吃亏, 于是一咬牙,抬脚就踹大门。
嘶。
别看挺破一门,但舒朗这幅小鸡崽子身体还真破不开,倒是脚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刘老头儿看的无语, 拽住一瘸一拐准备再接再厉的舒朗, 从身后摸出一截儿铁丝, 对着门缝儿一阵摆弄,门便应声从里头开了。
舒朗忍着疼快速窜进院内,只见十三正与张明庭在廊下打的你来我往,究竟谁更高一筹就不清楚了,因为两人动作太快,看得他眼花缭乱,压根儿没给他这个门外汉仔细分辨的机会。
他和刘老头儿只能像两只打鸣的公鸡似的伸长脖子,在旁边无力张望,连多余的声儿都不敢出,生怕十三分神,被张明庭给拿下。
倒是十三艺高人胆大,来之前,太子哥哥对他叮嘱过,张明庭其人,可信。出于对太子哥哥的信任,对张明庭这个未来大嫂也是抱有相当大善意的,趁着打斗的间隙,还朝对方喊话:
“嫂子,是我啊,我是十三,三哥特意叫我来寻你回家的!”
太子在一众皇子公主中排行第三,此事朝野皆知。在外头不便喊破太子身份,便以三公子代称。
张明庭闻言,手下动作一顿,被十三找到破绽,又是你来我往数十下后,舒朗只见二人动作终于慢下来,接着就是张明庭被十三擒住一只胳膊,动弹不得。
被擒住的张明庭也不轻易服软,朝着舒朗所在方向看了一眼,质问十三:
“你说你是十三公子,凭证呢?”
凭证自然是有的,每个皇子都有独属于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信物,从出身起就不离左右。舒朗闻言,非常自然的上前帮十三从腰间摸出玉佩,放在张明庭面前,前后翻面儿,让她仔细看个清楚。
刘老头儿倒是自觉,既然已经决心投靠舒朗,便打定主意站在舒朗这边,这么会儿功夫,不知从哪儿寻来了结实的绳子,帮舒朗将人给捆起来。
五花大绑后,舒朗终于能松口气,刘老头儿看出他们有话要说,非常自觉地蹲守在院门口,捂住耳朵,一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的模样。
舒朗这才有功夫歇口气,坐在门槛儿上,揉着可怜的脚腕儿问张明庭:“你认识我?”
十三见舒朗直抽气,拽过他脚腕儿一摸就知道是咋回事儿,随口抱怨了一句:
“该!要是今儿我赶不及过来,把人放跑了看你怎么办!”
毕竟他翻墙进来后,张明庭可正打算从后墙那处离开,是被他从半空中给拽下来的。
舒朗解释:“事情紧急,再说还有暗卫跟在……”
话没说完,耳边传来咔吧一声脆响,脚腕一阵闷痛,就听十三随意道:
“好了。”
舒朗试着活动了下脚腕儿,确实好了,不得不说,十三这手治跌打损伤的功夫一流,是熟能生巧的结果,舒朗猜测,对方习武时应该没少受罪。
被绑住的张明庭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出声:
“十三公子,你为何会与荣家人在一起?”
舒朗觉得这话古怪,似是想起什么,先十三一步开口:
“十三公子是不能与荣家人在一起,还是不能与荣桥的儿子在一起?”
张明庭反问道:“有区别吗?”
其实这两者区别挺大的。
要不是突然遇到张明庭,舒朗已经很长时间没想起荣桥这个人的存在了。可事实上,荣桥近半年虽然在京城称得上销声匿迹,在边军那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只要大哥荣舒堂一日没有彻底掌握荣家祖上留下来的势力,只要荣舒堂一日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展现过属于他的军事能力,边军便一日不会认他,只会认老荣伯爷,也就是荣桥。
因此,在边军这里,即便荣桥和荣舒堂这对父子已经闹翻了,也只是暂时的。在大事上他们始终一体,不可分割。
可这些话对张明庭没法儿解释,要怎么说才能让张明庭相信,荣桥已经疯到为了昔日旧情人,不顾儿子死活,也不顾整个荣伯府数百口人的生死传承,只图他自个儿快活?
所以舒朗只能忍着牙疼告诉她:
“将军您这般想本也没错,唯一的问题是我早就被荣桥赶出家门,并当众放话,与我恩断义绝。我祖母无奈之下将我过继给我大伯当儿子,后来我还鼓动我娘和荣桥和离,更是送上丰厚嫁妆送我娘出嫁,让荣桥丢尽了脸面。
这一系列事情下来,荣桥早就恨透我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干掉我罢了。所以我虽然还姓荣,但与荣伯府以及荣桥并无多大关系。”
说到这里,一指旁边的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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