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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0-2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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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1 章

    骆乔身边跟着亲兵, 另有彭城王府的仆役抬着奠仪跟着,从彭城王府出发,高调去往明德宫吊唁太子。

    从离开邯郸往建康来开始, 骆乔就是一路高调张扬行事, 到了建康京更甚。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功臣一样,眼皮子浅。”

    路边马车里, 看到骆乔如此招摇过市, 有人不?屑。

    “炽明兄说得是, ”身边的跟班附和:“成国公府出来?的,能是什么?好的。他们家大郎前几日吃多了酒,听说嘴里多是怨言。”

    柳晟对一个白身的怨言不?感兴趣, 骆崇绚那种?蠢货还够不?上他的视线。

    他盯着骆乔走远的背影, 沉吟:“听说此女与席始旦关系不?同?寻常。”

    跟班好奇:“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柳晟没说。

    席瞮把许昌不?说治理得如铁桶一般,寻常安插点儿耳目也是探听不?到什么?要紧信息, 这叫柳晟又妒又恨。

    曾经?,时人谓席、柳二公子为“建康双璧”, 且不?言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那时候的柳晟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被人追捧着。

    然而现在, 建康人再也不?提“双璧”, 只?道“小席使君”, 曾经?的柳大公子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谈资中。

    柳晟偏又不?是心胸宽广之人,记恩能记多少不?清楚,记仇他能一分记成十分。

    他曾经?在驻扎范县的兖州军大营里被骆乔整治过?, 又在之后与东魏的谈判中半点儿好处没捞着, 不?知道有多恨骆乔。

    这些?年,他在朝中没什么?建树, 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四年了都升不?上去,连柳赟那个庶出的都去了豫州出任别驾,他想去洛州去不?成,在建康天天被席臻嘲笑。

    “炽明兄,那骆氏女已拿下邯郸,待兖州和冀州拿下馆陶和清河,相州全境几乎就拿下了,届时朝廷定要选派官员过?去治理,炽明兄不?是一直想如席始旦与谢君谟一般司牧一州么?,眼见着机会来?了,你该早些?与柳侍中通个气,我们这些?朋友也会全力帮你。”

    跟班此言是提醒,让柳晟别因小失大,可话说得过?于耿直,惹得柳晟不?快。

    “你这意思,我想司牧一州,还得靠个女人打?地盘才行?!”

    跟班不?免傻眼,这又是踩了他什么?痛脚,怎么?就联想到“靠女人打?地盘”了,再说,那邯郸城就是女人带兵打?下来?的,这是事实?。

    柳晟这人真的是太难伺候了,痛脚也太多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句话又会把他惹毛。

    “席始旦便罢了,谢君谟有什么?,”柳晟不?屑道:“他在湘州不?过?是不?费之惠,要不?是席始旦前头给打?下的基础,就一个长沙王府的老王妃他就应付不?了!”

    跟班赔笑:“是是是。”

    柳晟:“……”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生气了。

    席瞮有什么?了不?起的,换做是我,我也可以!

    柳晟一看就是在生闷气,跟班不?想被迁怒,不?敢再出声,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马车里就他们俩人,柳晟要找人说话,能找谁。

    “你说这相州……”

    前头才被凶过?,跟班求生欲很强,换了个说法:“这相州,我看骆氏女能打?下来?不?一定能守下来?。邺京有楼钦,幽州有贺放和刘行谨还有东魏的新皇,定州还有个于坚,这些?人不?可能把大好土地拱手让人吧。”

    柳晟:“……”

    他怎么?就叫了个这么?没眼色的一道出来?。

    柳晟气的不?行,正好外头随从说到绛珠阁了,他冷哼一声让跟班自己体会,率先?下了马车。

    怎么?又生气了?

    跟班就很委屈,正着说不?行,反着说也不?行,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柳大公子,好巧啊。”

    柳晟一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唤自己,还唤的是“柳大公子”不?是“柳舍人”。

    谁啊,这么?没眼色!

    以前的柳晟挺喜欢别人唤自己“柳大公子”的,建康的乌衣公子他独领风骚,但是在“席大公子”在别人口中变成“小席使君”后,柳晟就不?喜欢这个称呼了。

    “你是……?”柳晟转头看去,没认出来?人是谁。

    来?人奉手,姿态很低:“在下成国公府大郎,骆崇绚。”

    “哦,你是啊。”柳晟神情淡淡,他来?绛珠阁是为母亲取定好已月余的珠钗,在此遇上骆崇绚也不?奇怪。

    “柳大公子风采依旧,叫人心旷神怡。”骆崇绚恭维道。

    柳晟厌恶骆乔,但认为骆乔勉强能入他的眼,这个骆崇绚纯纯就是一个废物,他多看一眼都嫌眼睛疼,根本不?搭理他,迈步越过?骆崇绚往绛珠阁走。

    骆崇绚恭维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

    柳晟的跟班撇撇嘴,似在嘲笑一样,也不?跟骆崇绚说话,大步追上柳晟。

    骆崇绚收起了笑,上了自家马车,低声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姓柳,你还真以为凭你自己的本事能升到舍人。”

    发完了牢骚,他吩咐驾车的家丁回去,谁料马车刚动就听到有人唤他。

    “骆大郎,请留步。”

    骆崇绚掀开车帘探出头,见唤他的是柳晟的跟班,想起刚才此人对自己撇嘴嘲笑,他就想硬气一点儿嗤笑一声给个白眼给对方然后走,然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带着讨好的客气:“有什么?事吗?”

    “相请不?如偶遇,平日实?在难见到骆大郎,不?如一块儿去喝一杯?”

    要喝一杯的肯定不?是这个小跟班,能让柳晟从爱答不?理改变主意,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骆崇绚故作?为难:“这……太子丧期……”

    “放心,我们去别苑小酌几杯,不?宴饮,不?算违制。”跟班说道。

    骆崇绚又装作?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跟班便让他等一下,等柳晟出来?了,跟着他们的马车就行。

    骆崇绚便下了马车,站在车边等着。

    跟班进去绛珠阁,对柳晟说:“我说了吧,他很乐意跟我们走。”

    “他能有什么?用?”柳晟蹙着眉,对跟班这个提议很不?理解。

    一个废人,能有什么?用。

    “话也不?是这么?说,他好歹也姓骆,看他四处钻营的样子,笼络起来?也不?费劲。”跟班拱手卖乖,“说几句话而已,都不?用炽明兄你说,我来?说行吧。指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柳晟不?情不?愿。

    跟班赶忙哄他,说些?好话把他捧高。

    如此这般,柳晟出绛珠阁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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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脸色好多了,还对骆崇绚露了个笑脸,叫骆崇绚受宠若惊。

    三人各上了马车,一前一后往城南走。

    骆崇绚跟柳晟走了,没多久消息就送到骆鸣雁这里。

    这时,骆意刚审讯完骆找找抓到的小厮,对他来?说没有惊喜,是宫里安插在彭城王府的眼线。

    骆鸣雁对这个小厮没什么?印象,朱年却是面露惊惶之色。

    “这人……是王爷王妃大婚那年从牙行采买来?的,当时采买的人我都查过?底细了,都家世清白才领进度的!”

    “你是自己去探查的?”骆意问。

    朱年摇头,这种?重要又繁琐的事情他当然是安排信得过?的管事去办的。

    他立刻把当年经?办的管事们叫来?,一个个问,管事们都喊冤,没人承认自己出了纰漏。

    朱年发了狠,叫来?侍卫把他们摁住要打?板子。

    “罢了,”骆意阻止他,“那人在你们府上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手笔可不?是这几个胖管事能办得到的程度。”

    要不?是骆找找发觉有异样的声音,此人也不?会暴露。

    管事们连连点头,我们没这本事的。

    朱年便叫侍卫放了他们,胖管事们死里逃生,立刻拍起骆意的马屁来?——不?愧是舅爷的老虎,就是厉害。

    骆意笑笑,朝朱年看去一眼,后者?立刻懂了,把管事们打?发走。

    等清了场,骆意把厚厚一沓小厮的供词递给骆鸣雁:“大姐姐看看吧,心里有底。”

    骆鸣雁接过?,坐下来?仔细看,这一看,越看越心惊。

    “呵……呵呵……”骆鸣雁嘲道:“皇帝演得真好,这等本事去了瓦子里定能拿最多的赏赐。”

    朱年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摆手:“王妃,这话也说不?得。”谁知道这府里还有多少宫中眼线。

    “朱年,”骆鸣雁把看完的一部分供词给他,“你家王爷也不?是真的深受帝宠。”

    朱年不?解,在看过?供词后脸都白了。

    “陛下竟一直在监视王爷,陛下他……”

    严夙凑在朱年身旁一起看完了供词,摇摇头:“咱们这个皇帝可真出人意料。”

    骆意悠悠道:“太子一直怨怼皇帝,若他知道皇帝对他寄予厚望,不?知他九泉之下会不?会后悔逼宫。”

    骆鸣雁冷笑:“他逼的是哪门子宫,逼宫逼我家门口来?了,他就是活得不?耐烦,就是找死!”

    朱年头大,劝道:“王妃,慎言呐!”

    骆鸣雁还想说,可看朱年紧张得满头大汗,终究把怨怒咽了下去。

    骆崇绚跟柳晟走了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送来?的,撞骆鸣雁的气头上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老实?的,一直叫人盯着他。”骆鸣雁跟骆意解释:“成国公府那一家子我都安排人盯着,别叫他们干出蠢事来?连累了我们。”

    骆意给大姐姐竖了个大拇指。

    “走,咱们去找祖父好好说道说道。”骆鸣雁叫上骆意,还说要带上老虎。

    有热闹看,骆意很积极。

    不?过?他们才走到门口就被宫里来?的人堵上了。

    来?的是徽音殿常侍毛彬柄:“王妃这是要出门?”

    骆鸣雁看到他就沉了脸,上次就是他,来?要她“安心在府里为彭城王守丧”。

    “你怎么?来?了?贵妃娘娘有什么?指示吗?”骆鸣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能落下把柄给人。

    说是贵妃娘娘指示,谁又不?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呢。

    “贵妃娘娘心疼王妃和世子,叫奴给您拿了些?补品,”毛彬柄示意他身后跟着的小内侍手里捧着的东西,“贵妃娘娘还说了,王妃与王爷夫妻情深,如今天人永别,最是人间伤心事,王妃还要照顾世子,需得节哀,若心情烦闷,不?妨等王爷梓宫入了地宫后,去外头走走散散心。”

    骆鸣雁微愕,不?敢置信。

    骆意上前一步对毛彬柄说:“多谢贵妃娘娘拳拳爱护之情,还请毛常侍回禀娘娘,待除服了,王妃定第?一时间进宫去给娘娘请安。”

    毛彬柄态度恭敬:“骆军师客气了。”又对骆鸣雁说:“还请王妃保重,日子还长着呢。”

    朱年已叫人把毛彬柄带来?的东西拿下去,他上去跟人亲热说话,塞了个荷包到毛彬柄手里。

    拿了荷包,毛彬柄也不?多留,言贵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他得早些?回宫复命。

    朱年把他送出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的话,王妃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第 242 章

    毛彬柄带着长长一排徽音殿的赏赐到彭城王府, 如此高?调,自?然是叫全建康京知道,彭城王哪怕不在了, 彭城王府圣眷依旧。

    正如所想, 因骆乔回京,彭城王府再度被众人关注着。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 皇帝这一次能否硬气到底。

    流水的赏赐送进彭城王府后, 众人意外, 又不太意外。

    骆乔一个七品校尉敢对皇帝如此强硬,甚至把式乾殿的门槛都踢坏了,不就是仗着?席司徒的势。

    “狗仗人势的东西。”

    有人背后恶狠狠唾弃。

    “此子不简单。”有人心情复杂。

    “力气那般大?, 能简单么。”旁边的人笑道。

    摇头:“不止是力气, 她恐怕……”会?成为第二个席荣。

    被私下议论着?的骆乔此时在明德宫内廷,与周祈对坐而谈。

    宫人在周祈耳边小声说了彭城王府得徽音殿赏赐之事, 她听罢挥退宫人,表情一变, 凶神恶煞对骆乔道:“你倒是会?利用人,竟利用到我头上来了。”

    “殿下这话说得有趣,我怎么利用殿下了?”骆乔不认。

    周祈一副“别装傻”的表情, 说:“你来明德宫, 还邀请南康王与五皇子一起, 难道不是在向?你们皇帝施压。”

    “太子新丧,我回京不来明德宫吊唁,您说, 明日会?不会?有人参我一本。”骆乔笑了一下:“君臣之礼, 我还是知道的。”

    周祈嗤了声:“你们中原人总是这么虚伪,敢做不敢当。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 没?想到你比他们更虚伪。”

    骆乔老神在在地啜了一口茶,并没?有如周祈的愿被激怒。

    周祈啧了一声:“我请你,不是让你来喝茶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等着?殿下吩咐么。”骆乔喝完杯中的,还自?己提起长颈瓶给自?己填上,很自?觉。

    周祈面露不悦:“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非要我说出来,骆乔,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讨厌。”

    “殿下倒是没?什?么变化。”骆乔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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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祈恶狠狠地瞪着?骆乔,后者不喝茶了,改吃点心果子。

    周祈沉吟了片刻,说:“我与闻敬合作多年,你知道的吧。”

    骆乔当然知道,还是五皇子主动?告知的,算是五皇子给出的诚意之一。

    五皇子手里能用的人真的很少,几乎是对骆乔全盘托出了。

    “太子忽然逼宫,其中应该有殿下您的一份‘功劳’吧?”骆乔道。

    周祈并没?有否认:“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想回成都。”

    骆乔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周祈是宋国太子妃,想要回到故国,只有太子死了才有机会?。

    “陛下因太子之死大?动?肝火,殿下的愿望想实现怕是难。”骆乔摇头。

    建康京的地被染红了一层,明德宫、彭城王府、禁军、京兆府……许多人都为了此事赔上性?命,有多少是无?辜的,多少听命行事,多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就逼宫。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闻燮哪怕是个傀儡皇帝,也足够叫百万之众丧命。

    许多人这才发觉,皇帝对太子那般严苛,并非不喜,而是对太子寄予厚望。

    皇帝闻燮一生都操控在权臣手里,前有潘老将军,后有司徒席荣。

    他千方百计哄得柳光庭的嫡长女嫁给他,就是想诞下一个有门阀血脉的皇子,借势收拢门阀,哪怕他做不到也让他的儿子做到。

    为保护他的太子,他不敢亲近闻端,不敢表现得对闻端看重?。

    他先扶持了老二,在老二废掉后,改为扶持老三。他以为这样,门阀……至少河东柳会?靠向?太子。

    事实是,门阀依旧高?傲得凌驾在皇权之上,让他的种种谋划看起来像个笑话。

    最后,真的成笑话了。

    “所以,我这不是找你么。”周祈笑得肆意:“你的堂姐……我没?想到你的堂姐这般厉害,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做没?法做的事,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去当面感谢她。”

    骆乔双目微阖,脸上没?有表情,坐着?的姿势也没?变,但可?明显叫人看出她在不悦。

    周祈下意识收起过于放肆的笑,低咳了一声:“同为女人,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

    “我又能理解殿下什?么呢。”骆乔幽幽道:“我与殿下的身世、经历全然不同。”

    “你就从来没?被人拿性?别说过?”周祈不信。

    “同样姓周,同父同母,我比周禧那个软蛋差在哪里?就因为我是女人,我就得被他操控,远送到建康这个鬼地方来,凭什?么!”

    “为什?么齐国的皇帝不能是我周祈,远嫁他国联姻的不能是周禧!”

    骆乔缓缓鼓掌,不愧是把齐国拖入内乱泥淖的公主,志向?远大?。

    周祈给出条件:“你若能助我夺了周禧的皇位,我便将黔中之地让给你。将来,无?论你是要当个割据一方的诸侯,还是向?你们宋国朝廷邀功,黔中可?是一块好地方。”

    “若我没?记错,那黔中之地不是当年你们齐国从宋国抢去的么。”

    “只能说,当年你们宋国可?太弱了。”

    “也是。”

    周祈微微向?前倾身,语带诱惑地说:“怎么样?你也不甘居于人下吧?其实,以你之能,割据一方绰绰有余,黔中,再把荆州收入囊中,天下谁不敬畏你三分,何必看个蠢货的脸色呢。”

    骆乔也向?前倾身,低声道:“殿下小看我了,若我要割据一方,黔中、荆州还不够,益州、汉中我都要。”

    周祈脸色丕变,盯着?骆乔,用力一拍桌案,冷了声线:“骆校尉胃口很大?。”

    骆乔缓缓靠向?凭几,看似悠闲散漫,对身后围上来的一群好手无?动?于衷,熟悉她的人就会?看出她已经蓄势待发,身上每一寸都紧绷着?,已是弦上之箭,只要周祈敢下令,她今日就要血溅明德宫。

    明德宫前殿二殿崇教殿,闻震与闻敬隔了一个位置坐着?,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两?人虽是兄弟但着?实不熟,干巴巴地聊天,聊着?聊着?就没?了话题,他们倒也没?觉得尴尬,还挺享受这种安静。

    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份安静。

    一名明德宫内侍匆匆走进殿里,惶惶道:“王爷,五殿下,不好了,骆校尉与我们太子妃打起来了。”

    闻言,闻震茶盏都没?有放下,闻敬则略微惊讶地说:“太子妃能经得住骆校尉一拳?应该不可?能是骆校尉站着?让太子妃打吧?”

    骆乔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闻敬想说,太子妃还好吧。

    闻震瞅了闻敬一眼,后者话里对骆乔的亲昵叫他有些在意。

    听说,他这五弟在战场上被骆高?羽救过,同袍之谊果真是不同。

    内侍是得了太子妃吩咐过来的,目的是想看二人的反应,如果失态闯了明德宫内廷就再好不过了。

    他没?料到五皇子会?曲解他的话,一时结舌。

    正常人都明白太子妃肯定不会?亲自?出手吧,五皇子竟是个油滑的,不是说他在边军时多有豪爽之举么。

    “是骆校尉惹了太子妃不快,太子妃让人教训骆校尉,骆校尉与明德宫内率打起来了。”内侍补充道。

    闻敬“噢”了一声:“我就说么,骆校尉又怎么会?打太子妃。”

    闻震点头:“骆高?羽一向?是有分寸的。”

    内侍:“……”不是让你们点评的啊!

    内侍不死心,试探道:“您二位不去看看么?”

    闻敬说:“不必,这世上没?人能打得赢她,就算明德宫内率全上,也不是她的对上。”

    闻震点头:“骆高?羽武力之高?,世所罕见,犹如陈石在世。”

    内侍:“……”我不是

    铱驊

    让你们夸她。

    内侍还不死心:“可?是骆校尉以下犯上……”

    闻敬打断他的话,嗤笑:“她打的是内率卫,又不是太子妃,怎么就是以下犯上,要说以下犯上,不应该是内率卫以下犯上么。”

    闻震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茶盏,对内侍道:“骆高?羽乃国之功臣,此次攻下邯郸、献俘楼容,朝廷定是要封赏的。你们明德宫想清楚了,太子薨了,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是么?!”

    内侍面色倏然惨白,这等诛心之言他们明德宫上下可?承受不住,扑通就朝南康王跪下请罪。

    闻震懒追究一个小小内侍之过,挥手让他退下,叫他去把这些话告诉他的主子。

    “齐国这位公主啊……”闻震摇了摇头,“一贯是出人预料的。”

    闻敬没?接此言,只是想:骆乔在明德宫大?打出手,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传遍整个建康京,不说“以下犯上”,至少“恃功生骄”的帽子是跑不了的。周祈这么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吗?若是,对方许了她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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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

    内廷花园里,三十几名内率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血是没?什?么血,不过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

    骆乔收了招,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周祈一挑眉:“就这?”

    “哼,你很嚣张。”周祈不悦道。

    “过奖,”骆乔随意一抱拳,邀请:“殿下要不要跟您的臣属们同甘共苦?”

    周祈大?怒:“你敢!”

    骆乔道:“想必我今天走出明德门,就会?有我目中无?人、暴戾恣睢之言,殿下的算盘打得很响。”

    周祈哼了一声,没?有否认她已经准备好叫人出去说了。

    “你想好了吗,与我合作。”她不是请求,而是施恩。能与她周祈合作,是一个小小七品校尉求之不得的。

    “殿下搞错了一件事,”骆乔负手而立,狂肆道:“我最不怕坏名声。只要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天底下谁敢不畏我三分!”

    第 243 章

    停灵四十九日, 太子闻端与彭城王闻绍的梓宫先后送入了地宫,闻端谥靖德,闻绍谥庄。

    皇帝闻燮亲为两个?儿子写下悼文, 站在建康宫最?高处遥望着漫天白幡缓缓出城, 鬓边被风吹起的发丝近乎全白?。

    彭城王府已经摘下满府的丧幡,不过那些色彩鲜艳的东西也都收了起来, 换成?素色, 曾经精致奢华的彭城王府霎时失了颜色, 府中之人的处境也是这般。

    曾经鲜花着锦,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奉承着,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一些往日在外过于嚣张的管事仆役还被人教训了, 吃了苦头也没?处说理,毕竟曾经他们也是这般不干人事。

    骆鸣雁的情绪还算稳定?, 闭门谢客,除了姚莹和骆乔骆意姐弟, 谁也敲不开彭城王府的门。

    姚奎让妻子将姚莹叫回娘家,想问问彭城王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姚莹见了平国公府的人回了一句“没?空”。

    “娘, 您没?必要?同外祖父他们关系搞僵。”骆鸣雁劝道。

    姚莹恨道:“当初我那样求他救你, 他都能铁石心肠。现在瞅着无事了, 他能若无其事,我做不到!”

    骆鸣雁递了凉茶让姚莹消消火:“再怎么说也是骨肉至亲,外祖父既然能主动找您, 也是示好的意思。当时那情形, 谁敢救我,谁能救我, 只是避开总比……”成?国公府的上门逼着我死要?好。

    姚莹也想到了这个?,大声“呸”了一下,大骂成?国公府上下。

    等她骂完了,火气泄得差不多了,骆鸣雁再劝:“娘,阿菟承袭彭城王爵之事恐还需要?外祖父帮忙,您就?当为了我为了阿菟,去一趟嘛。”

    女儿难得撒娇,姚莹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不过也不用太急着上门。”骆鸣雁想了想,说道:“小乔的封赏估计这两日就?会下诏了,等下了诏,外祖父应该会再派人来请您,到时您再去。”

    姚莹撇撇嘴:“那你外祖父也是为了小七,不是为了你。”

    骆鸣雁笑着说:“难道外祖父现在邀请您过府,是为了我,一个?孀居之人么?”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姚莹气道。

    “实话。”骆鸣雁懒懒地靠着凭几,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合欢树。

    这棵树还是大婚那年闻绍亲手种下的,将近十年光阴已长得亭亭如盖,如小羽毛扇子一般的花朵在树上挤挤挨挨开得热闹,可种树的人已经不在了。

    曾经她害怕过闻绍,怨恨过闻绍,甚至憎恶过闻绍,可当他突然之间离开,从?此黄泉碧落再不得见,骆鸣雁能想起来的都是闻绍的好了。

    “外祖父曾经支持南康王,后来南康王摔坏了腿。这些年外祖父旗帜鲜明地支持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却死于非命。”骆鸣雁带着些嘲讽地苦笑:“外祖父接下来不会要?支持五皇子吧,那我建议他去支持闻旭,说不定?能帮我报个?仇。”

    姚莹无语死了,却不想责备女儿如此编排她的外祖父,丧夫之痛,旁人根本无法?理解体会。

    “行,就?听你的,等小七的封赏下来,你外祖父再找我,我就?去。”姚莹转移话题,“小七和四郎呢,怎么没?见他们俩?”

    倒是老虎守在小朋友的身边,跟着严先生一起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骆乔、骆意到了建康,除了刚到那日在成?国公府露了个?面?走了个?流程,这些日子一直是住在彭城王府的。

    自然会有碎嘴子说这于理不合,哪有不住祖父家,住堂姐家,且堂姐家还在办丧事。

    但?骆乔就?是这么嚣张,她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服的,有本事找她单挑啊!

    无疑,她就?是在向皇帝表示——你要?杀的人,我要?保。

    骆鸣雁决定?不避去许昌,要?留在建康争取王爵和封邑,骆乔定?是要?帮她的。

    只要?皇帝不敢真撕破脸,这娘俩的性命就?没?问题了。

    至于其他……

    “小乔去了席司徒府上。小意也有事外出了。”

    席荣府上,一座靠水凉亭里?,正在热火朝天烤羊。

    “来来来,安息茴香,多撒点儿,香。”席荣递了个?盒子给烤羊主力?骆乔,满满一盒子安息茴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骆乔吃大户,就?很大手笔地狂撒安息茴香,半点儿不心疼。

    烤好的羊,扯下来羊腿,一老一小一人一只,啃得是满嘴流油。

    “好久没?如此痛快地吃烤羊了。”骆乔感叹。

    席荣斜睨她:“怎么,许昌还能少了你的烤羊不成??”

    “那我们许昌可不像建康这样的京城富贵地,哪能一盒子一盒子地撒安息茴香烤羊吃,我们很穷的,根本吃不起。”骆乔哭穷。

    席荣哪里?不懂:“知道了,秋饷会尽快给你们拨过去的。”

    骆乔立刻抱拳,捧道:“席司徒威武,席司徒大气,我们豫州军上下感谢席司徒深恩。”

    “少耍贫嘴。”席荣虚点了她一下。

    “好嘞,我只吃不说。”骆乔专心吃羊,很快就?干掉了一只羊腿,再去扯一只。

    席荣年纪大了,胃口没?有以前好,吃不了太多,叫人送了汤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骆乔吃得头也不抬,对她的食量有了新的认知。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能吃。”席荣感慨道。

    “我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骆乔莫名就?不服输,“不过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没?有我能吃。”

    “胡说,我年轻的时候能吃掉一整头羊。”席荣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我能吃掉两头。”骆乔比了一个?二。她力?气大,食量也大,至今还没?见过比她更能吃的。

    席荣:“……”算了,比这玩意儿做什么,幼稚。

    “你跟我家老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席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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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问。

    骆乔长眉一挑,惊呼:“您老消息够灵通的,您把眼线安排在哪里?呢,等我回许昌了就?掀出来。”

    “什么眼线!”席荣瞪了骆乔一眼,“是瞮儿自己写信告知我的。”

    骆乔微讶,旋即眉眼弯弯。

    席荣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骆乔,一时看得兴味盎然。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就?早些把礼办了。”席荣催促道。

    这话他也去信跟席瞮说了,言家中已经开始准备六礼,让他自己去猎一对大雁,其他都准备好了。

    可席瞮回信说不急,骆乔当时人在魏县,正在准备进攻邯郸。

    席荣就?恨铁不成?钢呐,什么叫不急,仗什么时候都可以打,这婚当然得快些结,走个?六礼怎么着也要?一年半载的,怎能不急。

    家里?连番去信,席瞮都回不急,现在骆乔送上门来,那席荣可不得催一催。

    哪知,骆乔也说:“不急。”

    “怎么就?不急了!”席荣怒:“颂儿的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

    骆乔有些吃惊:“席大哥都有孩子了,怎么没?听蛮奴说。”

    提起这个?孙子,席荣气呼呼地摆了摆手:“别提那个?冤孽。”

    看得出来,席司徒被席臻闹得不行。

    “的确冤孽,”骆乔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他居然说我把传国玉玺捏碎了,这天底下得多少人骂我啊。”

    席荣也很无语,席臻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少有的了。

    “对了,他人呢?”骆乔没?见到席臻,本来还想揍他两下出气的,居然没?见到人。

    “被他祖母叫走了,也可能是怕你揍他,跑了。”席荣说:“别转移话题,你和瞮儿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骆乔笑道:“说了不着急,怎么也得先把邺京拿下来吧。”

    席荣挑眉:“有把握拿下?”

    “一半一半吧。”骆乔凑近了些,小声说:“东魏的新皇,霍涣,身边我安排了人。”

    席荣便不再多问,前线将领自有安排。

    “有件事,想请席大父帮个?忙。”吃完了羊,骆乔说了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我大姐姐的儿子,就?彭城王世?子,袭爵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吧。”

    “袭爵不难,但?想去国就?藩恐怕很难。”席荣直接道。

    骆乔微哂:“您可别说,皇帝现在就?这一个?孙子,看得重,不想他去封邑。”

    席荣就?干脆不说话。

    骆乔没?忍住,咔擦一声把亭中石桌掰下来一角。

    骆乔:“……”

    席荣:“……”

    “手滑了,抱歉。”骆乔把石桌角放回桌面?上。

    “你最?近有点儿狂了啊。”席荣虚点两下,语气表情里?却没?有半点儿责备。

    “我狂吗?”骆乔摇头:“我觉得我已经很低调了。”

    “去国就?藩真的不行吗?”骆乔认真问。

    席荣沉吟。

    “如果是因为闻瑾是唯一的皇孙,那就?叫南康王、东海王、五皇子多生几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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