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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0-22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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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喜事

    他见怀瑾喜不自胜,渐渐笑开:“今日见你开怀,想必是放下了,现在给你正合适。阿姮,你本就该这么笑,我和阿罗都盼着你走出来。”

    “老尉,谢谢你,爱死你了!”怀瑾喜得直打转,回头却见张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怀瑾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尉缭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陛下听到这话该吃醋了。”

    怀瑾立即尴尬起来:“老尉,别这么说。”

    尉缭以为她不好意思,笑起来:“好,不说了,你这段时日干什么呢?听说你要休息两个月。”

    “我准备……”怀瑾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尉缭以为她又憋了什么大主意,顿时屏住了呼吸,忽听她声音降了下来:“哪儿都不去,在家待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缭摇摇头,指着她:“你啊你啊!”

    坐了会儿,尉缭道:“过几天我要离开咸阳,好一阵子才能回来。”

    怀瑾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是随王翦将军一同出征吗?”

    尉缭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温吞道:“正是,陛下派我督军。”

    “多久能回来?冬至能赶回来吗?”怀瑾问,打起仗来没完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一个过个年了。

    尉缭放下茶杯,安慰道:“此次出征意在樊於期的人头和那五座城池,燕国理亏不会久战,我应当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在咸阳,你若有什么需求,随时去府上找光头强。”

    “我从不跟你和阿罗客气的。”怀瑾微微笑着。

    留尉缭吃完晚饭,已至夜间。

    思之早早就睡下,张良坐在她房间,在灯下看书,怀瑾想起白日和尉缭的谈话,问道:“你假死脱身,在燕国培植的势力岂不是全部瓦解了?”

    张良淡淡道:“燕国积弱内斗不断,难以扶持,不可惜。”

    他的侧脸被烛火照的轮廓分明,像是一副静美的壁画,怀瑾看了他一会儿,躺不住了,下床挪了过去:“你在看什么书?”

    “在看《齐物论》。”张良头也没抬。

    怀瑾从他臂弯里钻过去,躺在他腿上,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一会儿玩一下他的手,她是无意打扰,张良却是再也看不进去书了,放下书简叹道:“你这样我还怎么看书?”

    怀瑾掰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厚茧,闲闲道:“你只管看你的。”

    张良把书收起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将她抱到了床上,两人齐齐塞进被子里。

    她被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头顶上方传来轻柔的一声:“睡吧。”

    她便安安心心的睡了,夜夜如此相拥而眠,才叫她真的觉得张良回来了,真真切切在她身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体温。

    再也没有噩梦,只有满足和幸福。

    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冷起来,到了十二月,碳火盆日夜烧着。因天气严寒,她和张良甚少出门,家中只有一个静得仿佛不存在的思之。

    尉缭去了前线,夏福和甘罗也不在咸阳,只有扶苏和阿大他们几个光顾,可也不是常来,十天半个月才来一趟,生活得好生安静。

    一日咸阳下起了大雪,院子里积雪半尺厚,她和张良还没起床,门外就已经有人敲门了。

    思之去开门的功夫,张良已经回到了堂屋另一侧的卧室。

    怀瑾披了貂裘出去,看见门口蒙恬带着扶苏站在门口,怀瑾随意把头发挽起,笑着让他们进来:“这么大雪天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吧,别冻坏了。”

    蒙恬抿着嘴笑了一声,扶苏边往里走边道:“老师,你上次不是说等下雪的时候,在院子里烤肉吗!今天一起来看见外面好大的雪,我跟父王说来你这里,父王就放我一天休息。”

    怀瑾拍了拍脑袋,想起来这么一茬,她失笑:“是我糊涂了,还是苏儿记性好!思之,去煮点茶水。韩念,你快起来!”

    张良带着面具就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仿佛刚起床一般,怀瑾随手翻了一卷书让扶苏先看着,然后去洗漱了。

    蒙恬站在廊下,手里捧了一杯热茶,天寒冻得他脸上两团红色,看着越发觉得憨厚了。

    “你近日忙些什么呢?”怀瑾一边漱口一边和蒙恬唠嗑。

    蒙恬喝了一口热茶,一说话就有白气冒出来:“和往日一样。”

    他的工作就是守卫整座咸阳城,安排各处巡逻的士兵。

    看着怀瑾,蒙恬忽然脸红了起来,又些期期艾艾的。

    怀瑾用热水沾湿巾帕在脸上抹了一把,热烘烘的十分舒服,看到蒙恬的表情,她奇道:“怎么了?”

    “我……我定亲了。”蒙恬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多年从戎打磨的庄严此时消失无影,怀瑾依稀又见到初入秦宫时的那个动不动就害羞的少年。

    愣了一下,怀瑾笑起来:“好事呀!是哪家的小姐?”

    “是父亲一位故友的女儿,我还没见过她,不过……去下聘的人说,那位小姐生的很美。”蒙恬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他在秦国相熟的朋友少,尉缭和甘罗又不在咸阳,定亲之喜除了和蒙毅说几句,竟不知再和谁人说。

    今天陪扶苏来见怀瑾,便忍不住把这事说了,见怀瑾发自内心的笑颜,蒙恬觉得十分窝心,又道:“到时候,一起去喝喜酒。”

    “哈哈哈,肯定的!”怀瑾理了理头发,边笑边把头发扎成了个辫子:“你的好日子,天上下刀我也得去!日子定了吗?是什么时候?”

    蒙恬笑道:“夏末的时候。”

    “那正好,我们肯定都在咸阳。”

    “嗯,尉缭大人马上也要回来了。”蒙恬的消息比她灵通,战场上情形如何,他肯定最先知道的。怀瑾点点头:“回来了,能一起过个年。”

    “是了,你们都不是秦人,过年都在冬天。”蒙恬笑眼弯弯:“甘罗大人和无且肯定也回来吧?”

    蒙恬说无且,怀瑾反应了一下才知是在说夏福,立即点头:“这两个要是不回来,以后不让他们进我这院子的门!”

    蒙恬摇头笑起来,温声道:“你看着好了很多,又是爱说爱笑的样子了。”

    怀瑾白了他一眼,不留面子:“老气横秋!赶紧进去烤火吧,外面冷。”

    屋里张良和扶苏一人坐了一边,一人手里一卷书,一个赛一个的认真。怀瑾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看了半晌不知觉笑出了声。

    一大一小都抬起了头,扶苏歪着脑袋大大的不解,怀瑾过去揪了揪他头上的发髻:“来,起来帮忙了!”

    扶苏躲着她的魔爪,抱怨道:“老师,你别把我头发弄坏了!”

    扶苏越大,越不如小时候好玩,不爱跟她撒娇了。

    怀瑾撇撇嘴,怪声道:“公子说的是,小女子再不敢了!”

    张良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满是笑意,扶苏急的跳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惜夏福和甘罗都不在这里,没有人帮着扶苏对付她。

    怀瑾吐了吐舌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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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吩咐屋子里的人:扶苏去厨房拿火炉和铁架,韩念把火盆和褥子搬到廊下,蒙恬搬食材,思之在厨房串肉。

    一屋子人被她使唤得团团转,她自己就抱着手炉稳如泰山的坐着。

    不多时,廊下的竹席上支起一个火炉,火炉上一个铁架子。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被竹签串起来的生肉,厨房的佐料也悉数拿了出来。

    怀瑾拿了一串肉放在铁架子上,在上面放了油盐酱,不一会儿那串肉就开始散发香味了。

    扶苏看得新奇,也学着她的样子烤了一串,等吃到自己亲手烤的肉,小孩儿一脸满足:“老师老师,太好吃了!”

    怀瑾笑着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烤好的几串肉递给了思之,思之低着头跪坐在一旁,是个老老实实的可怜相。

    照顾完思之,怀瑾坐回来,看见面前几串烤得焦黄的羊肉串。

    憋着快乐,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张良,她知道自己看过去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不能在别人面前穿了帮。

    “苏儿,多烤一会儿,吃了夹生的小心拉肚子!”怀瑾一把抢下扶苏正往嘴里塞的一串肉,扶苏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巴巴的看着火炉上的烤肉,不停的翻烤着,只盼快点熟透。

    蒙恬不需她多说,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虽是坐在廊下,但两个大火炉烤着,身下又有厚实的褥子,倒也不觉得冷。

    看着院子里的白雪,怀瑾道:“此时应该喝点酒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去看张良的眼色,自从温泉事件之后,某人就禁止她喝酒了。

    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张良哑着嗓音对思之道:“去地窖里搬一坛酒过来。”

    “两坛!”怀瑾见思之奔过去,忙大喊了一句,然后心虚的低了头。

    张良瞟了她一眼,怀瑾托着腮叹了口气:“得!你这样子快赶上夏福了!”

    蒙恬笑了两声,揶揄道:“韩先生这样极好,省得你沉醉于美酒中,舍不得醒,公子日日见不到你人,又该跟我抱怨了。”

    怀瑾眯着眼睛看向扶苏:“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扶苏缩了缩脖子,强自镇定道:“没有的事,只是老师那阵子日日醉酒,苏儿担心老师的身体,跟蒙恬叔叔说了一两句而已,真的就一两句!”

    “人小鬼大!”怀瑾把他刚烤好的鸡翅抢了过来。

    扶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刁蛮!书中诚不我欺,女子难养也!”

    一句话说得蒙恬和张良都低声笑起来,怀瑾笑眯眯的坐过去,一把搂住扶苏的脖子,威胁:“公子,你说什么?”

    “说笑、说笑的!”扶苏面红耳赤的挣开她,坐好,期期艾艾的:“老师,你以后别这样,叫外人看见……我这个大公子……多没面子。”

    “怕什么呀!你小时候包尿布的样子我都看过呢!”怀瑾故意使坏。

    扶苏大囧:“老师——”

    彻底败下阵来,反正他口头上永远说不过怀瑾的,想明白了,他气鼓鼓的吃东西,一言不发。

    见小儿被逗的板着脸,怀瑾道:“公子真生气了?哎呀老师开玩笑的嘛~不要这么走心好不好!老师错了,老师给你道歉,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啦!”

    她一会儿逗弄调戏一会儿做小伏低,像个大顽童,张良看着她有些出神,总是不经意被她的生动神情撩拨心房,叫他挪不开眼睛。

    “老师,你就爱欺负我!”扶苏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蒙恬看不过眼了,道:“阿姮你真是调皮得紧!”说罢看向扶苏,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公子别担心,等甘罗大人回来收拾她。”

    甘罗的嘴毒的很,怀瑾十有八九是说不过他的。

    一想到甘罗,她想起自己天天和张良腻在一起,想起他们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有异性没人性。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思之把地窖里的酒拿了两坛出来,各人面前放了一个小杯子,里面盛着大半杯晶莹的液体。

    “你只许喝一口!”怀瑾对扶苏道,在小孩儿的强烈要求下,怀瑾给他也倒了一杯。

    扶苏满足的点点头,珍惜的端起酒杯小小喝了一口,然后脸立马挤成了一团,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2章 两情

    雪越下越大,傍晚时已经两尺厚了,怀瑾身子探出栏杆,接了一朵雪花,笑道:“听我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天,就是这么大的雪。”

    张良发出韩念才有的嘶哑的声音:“马上又是你生辰了。”

    蒙恬看着她:“可想好怎么过了吗?”

    怀瑾缩回手,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暖和下来了,她才笑道:“生辰而已,其实没什么好过的,最要紧的是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说着眼睛落在了张良身上,视线相遇,尽是满足。

    因这场大雪,天都黑下来了,外面仍然泛着银光。门外有来接扶苏的宫人,怀瑾替他系好斗篷,亲自送出了门,直至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慢慢踱步回去。

    思之早困的直点头了,张良仍然坐在廊下,她走回来,对思之说:“你进去睡觉吧。”

    思之听话的进去了,张良穿了一身青衣,半倚着褥子,朝她伸出手。

    怀瑾微笑着把手递上去,在他怀里躺下,两人共对着满院的白雪,温情缱绻。

    “仔细算起来,我在秦国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了。”怀瑾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手臂上仰头看着他,将那碍眼的面具揭了下来。

    风姿如神的男子温柔的看着她,亲亲吻了她的眼睛:“十多年了,我们仍在一起。”

    他们的思绪一齐飘到遥远的地方,怀瑾轻声道:“最快乐的时光,是在稷下学宫里,年少轻狂,吃喝玩乐无所不为。”

    过去的岁月里,她是一个小小姑娘,他是一个翩翩少年;踏过漫长的时间长河,他们都已长大成人,有了无限烦愁。

    幸运的是,小小姑娘和翩翩少年此时还在一起,共赏人间白雪。

    “那年你从韩国赶来给我过生辰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是从何时心悦你的,还记得吗?”怀瑾怀着无限柔情看着他。

    张良低喃:“记得。”

    怀瑾露出狡黠的笑意:“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张良好看的眉眼展开一个无奈的模样:“又不告诉我是吗?”

    她吃吃的笑起来:“果然,知我者,子房也。”

    张良抱得她越发的紧,雪光映得他的脸如月光一样皎洁,怀瑾看不够似的,眼神黏在他脸上不舍得挪开半寸。

    张良清俊的脸上带了点点忧心,怀瑾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许分心想别的事情!”

    张良莞尔,吻了她:“是我不好。”

    忽带了些歉意,他道:“我一想起当日你行冥婚,便觉对你不住,姮儿,日后我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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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我不在乎。”怀瑾手指头在他胸口画来画去。

    张良又啄了她一下,道:“姮儿,你自小就与别的女子不同,世人在意的你似乎都不在意。”

    “虚名尔,不足挂心。”怀瑾满怀柔情:“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无甚牵挂,如今父母双亡,他们的仇我也报了,无愧他们于我的生养之恩,现今世上我唯一所在意的,只有你一个。”

    她靠近了些,耳鬓厮磨,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良看着她,怀瑾咬了咬唇,虽然不知道他信不信,但她决定和盘托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我的灵魂托生在了这具身体上,成了赵国的公主赵怀瑾。”

    屏息紧张的看着他,然而发现他并无意外之色,怀瑾一时愣了。

    张良拥着她,道:“那日你和甘罗醉酒,我已知晓这件事情。”

    怀瑾顿时跟见了鬼似的:“你信?”

    张良温和的反问:“为何不信?”

    她一下卡了壳,顿了顿,她道:“那你怎么从来没有好奇过?”

    “因为你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张良娓娓道:“那日醉酒你说你们从两千年后而来,我就仔细留心了你和甘罗的对话,不难猜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感觉我说什么你好像都不会惊奇。”怀瑾捂着脸笑道,张良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躺了一会儿,张良忽然问:“你常和甘罗说起历史,起初我不明白,后来听你们说的前因后果,才明白历史的含义,就如《左传》记录前人事迹一样。对你们而言,我也算是前人,那么历史上可有我的名字?”

    “有。”怀瑾肯定的点头。

    张良生了兴趣:“是如何说我的?”

    怀瑾轻笑一声:“在我那个时代我读书不好,不太清楚历史,只略微知道一些。书上说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日后会干很多大事,然后名垂千古,寿终正寝。”

    “那你呢?”张良静静的看着她。

    怀瑾知道,他问的是现在这副身躯中的自己,她一下卡了壳。也曾问过甘罗这个问题,甘罗对各类史书倒背如流,历史上并没有她这号人的存在,甚至甘罗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姮儿?”张良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又些不安。

    她扬起脸没心没肺的笑着:“我知道你是长命百岁,所以只要一直跟着你,我也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十指相扣,张良抵着她的额头:“我们自是要白头偕老的。”

    在廊下静坐了一个小时,他们才起身回去。

    自这夜起,张良便时不时的跟她讨论起两千年后的世界,怀瑾仿佛成了他的老师一般,给他介绍起现代的科技、生活、人们的衣食住行……

    这些她遗忘很久的东西,忽然仔仔细细再讲起,让她忍不住开始思念那个故乡,想着便叹了口气。

    然而回头见张良也是长叹了一声,她不解道:“我叹气是思念故乡,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张良不紧不慢的语调像是吟诗一样:“只是感叹那个时代的美好而已,一想到那样的时代还要两千多年,便觉得漫长。炎黄儿女历经千年,无数的血与泪交织才创建出那样一个世界。近来听你说起这些,倒让我眼界又开拓了,以往读志怪奇玄的书籍,总是难以想象未来的世界。如今有了详细的描述,我心中所观想的未来世界有了形态,而不再是一个虚空的想象,这要多谢姮儿了。”

    他忽然文邹邹的行了一个礼,怀瑾得意得摇头晃脑:“夫君客气了。”

    听到她的戏谑,张良垂下眼睛,捏了捏她的手:“这声夫君,甚好。”

    红晕一点一点爬上脸颊,怀瑾瞟了他一眼,这人正端正的坐着,笑得如清风明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总是不着痕迹的调戏她。

    “那姮儿在那个时代,是做什么的?”张良似是想到什么,表情有些不安:“可……可曾婚配?”

    怀瑾捂着嘴笑起来,看他正严肃的盯着自己,咳嗽两声正色道:“未曾未曾,我在那个世界是大龄剩女,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

    “那个世界民风开放,男女婚姻皆由自己,想必是姮儿找不到心上人,所以迟迟未嫁。”张良含笑看着她。

    怀瑾点头:“嗯嗯,是呀是呀,现代找不到夫君,所以老天爷让我跑到两千年前来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是不甚正经的调笑着,张良却认真的瞧着她,郑重得像发誓一样:“姮儿深情厚谊,我视之如珍宝,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怀瑾怔怔的看着他,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动容:“你……永远不要抛下我。”

    张良没说话,将她揽入怀中。

    腊月二十八那天,甘罗和夏福一同从雍城回了咸阳。

    并不是回来述职,只是为了陪她过生辰,顺带过个年,小院子里一时热闹起来。

    一大早怀瑾就穿上了新衣服,被夏福按在梳妆镜前装扮了很久才出去,甘罗一见她,就搓着手笑:“可算人模人样了,赶紧的,吃饭吧。”

    桌上一桌好菜,思之跪坐在一边,头压得低低的。

    张良戴着面具坐在席上——有别人在的时候,他总是很少说话。

    三人一同入了席,夏福絮絮叨叨说起自己在雍城的事迹,他现在算是学出师了,在雍城论起医师,第一个想起来的名字定是夏无且。

    夏福说话间,满是自豪,不过他最高兴的,是这次看到怀瑾发现她养得白白嫩嫩的,没有之前的丧气了。

    “不知道老尉能不能赶回来过年。”怀瑾说。

    甘罗耸耸肩:“不知道,赶不回来也没办法了。”

    说着就一手搭上她的手腕,这个全天下最厉害的医师,最喜欢的病人就是她,哪怕她健壮得能打死一头牛,也要时不时给她开点汤药喝了。

    “这么多年,你给我开的药没断过。”怀瑾把手抽出来。

    甘罗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都是为了你好,我那些药防病防菌抗衰老,等你上了年纪,你就会感谢我了。”

    吃饭间,怀瑾想起蒙恬定亲的事,忙把这个消息也分享了。

    甘罗点点头:“这是好事,回头得给他备份大礼。”

    初识甘罗时,他不过二十岁,如今也已到而立之年,怀瑾微笑着,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想着她就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不娶位美娇娘回去?”

    甘罗神色寂寂道:“我早晚是要回去的,与其找一个好姑娘耽误她,不如不找。”

    怀瑾道:“若是回不去呢?”

    从秦朝回到现代,这实在是天方夜谭,甘罗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结果,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甘罗敛了笑意,沉肃道:“唯有此心愿,浪费掉这一生都是值得的。”

    夏福诧异:“大人回哪里去?”

    甘罗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怀瑾:“还说我,你呢?真的要为张良这么一直守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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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若是到了那一天,出现在博浪沙的那个人不是他怎么办?你这一生的幸福,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阿姮,陛下对你很好,他是真心爱你,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是一个帝王,为你做的种种已是难得。”

    屋里只有夏福、韩念和思之。

    甘罗自认说的话这三个人是听不明白的,说起来就毫无避讳了。

    怀瑾看了张良一眼,叹道:“我的幸福我自己知道,阿罗,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做的任何事都出自于我的本心,你不必担心我。”

    甘罗道:“正是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也正是知道你心性坚毅,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我今天才想来劝一劝你。说句不好听的,谁会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你现在爱张良爱得要死,随着时间一过,你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还这么坚定的爱着他吗?还不如抓紧现在所拥有的幸福。”

    怀瑾有些尴尬,因为她知道张良就在旁边坐着,而甘罗他们却不知道。

    正想着怎么回答,张良哑着嗓子开口了:“甘罗大人未经男女情爱,又怎知一个人不会永远爱另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3章 真心

    不意韩念突然开口,甘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张良从前的旧仆,从来都不爱跟旁人多说一句废话的。

    惊讶过后,甘罗便回道:“我虽未娶妻,但我知人心变化反复无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人在某一刻的真心,但是……”

    甘罗微微笑着,有些悲凉:“但真心都会随着时间一同流逝的,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所谓永远爱一个人,都只存在于两情正浓时,情意散了便只会得一个兰因絮果。”

    张良看了怀瑾一眼,发现她突然陷入了长考,他哑着嗓子,平和道:“甘罗大人的说法,倒让我想起了儒家大师荀况前辈,他提出人性本恶,与大人刚刚所言人之本性倒有异曲同工之处。大人所言,我也不是不认可。”

    甘罗抱着手,凉凉道:“听先生的意思,还有别的高见?”

    张良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缓缓道:“先生说得虽有道理,但世上人千千万万,大人怎知所有人皆如是?”

    甘罗说:“话不敢说满,十个人里九个人做不到。”

    张良瞟了一眼怀瑾:“那我便相信,夫人是那唯一的一个人,是吗?”

    这个人!又开始调戏她,怀瑾不敢在甘罗他们面前对他有过多的表情,不然甘罗这么精明,一下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咬着牙,她忠贞不二的开口:“自然是,我此生,只等张子房一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张良满意了,拿起筷子继续吃菜。

    甘罗摇摇头,啧了一声:“我看陛下要想打动你,先得把你身边这个人给弄死,难怪张良死也要把他留给你,险恶呀险恶!”

    怀瑾瞪着他,一筷子敲在他的碗上:“你张口闭口都是陛下,你自己和他过去吧,我警告你,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我,不然给你好看!”

    偷偷瞥着张良,她心有戚戚的点头:“险恶是真险恶,我从小就知道张子房有多少心眼儿了,防不胜防!”

    张良好整以暇,岿然不动,像是十分赞同。

    甘罗一张嘴,怀瑾立即夹了一口菜塞到他嘴里:“吃吧,别说话了。”

    两人实在太熟了,以至于甘罗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昨天吃了什么菜了。甘罗还想替嬴政当说客呢!从燕国回来时起,嬴政鲜少出现在她面前,但身边一个个全是他的说客。

    比如夏福比如甘罗比如蒙恬,只有老尉永远是不偏不倚,甚得她心。

    腊月三十,尉缭随军回朝,带来秦军大胜的消息。

    之前割让给燕王的五座城池全部拿回来了,听说秦国的将士直攻进了燕国南部到达了易水,此时城池已收复,正准备慢慢往回撤。

    吃年饭时,怀瑾看着长了一圈胡茬的尉缭,好奇的问道:“都到了易水,为何不直接把燕国攻下了?”

    尉缭像是许久都没有吃上一顿热的,吃饭时比之从前的温吞要急一些,两口就喝完一碗汤,汤水下了肚,他才说:“还不是为了那一纸休战书,你那位亡夫的好计策,当日蓟城谈判,一张好嘴大杀四方。”

    还不是以她为筹码的谈判!想到这里,怀瑾悠悠的看了张良一眼。

    大年夜,他吃完饭就捧着书,坐在角落里不动了,只她在这里和尉缭甘罗聊得唾沫横飞。

    “陛下是守诺之人,说好五年不犯燕国必会做到,今次是因为樊於期久不落网,才有这么个理由把先前送出去的城池拿回来。”尉缭吃饱了,矜持的拿帕子擦了擦嘴,继续道:“只要燕国别再干什么犯糊涂的事,五年之内陛下是不会再动他们了。”

    说完看向甘罗和夏福:“你们在咸阳待多久?我跟陛下告了假,会歇半个月,若不着急在咸阳多待几天。”

    甘罗翻着白眼:“国尉大人金贵,还有得休息,我小人物可忙的很,明日还得进宫呢。”

    怀瑾插嘴,阴测测的说:“我以为你和夏福是特意回来陪我过生辰过年的,原来是有差事。”

    甘罗灵活的转着眼珠,正色道:“是特意回来陪你的,顺便办点差事。”

    夏福在一旁躲着笑,怀瑾白了他一眼,尉缭在一旁摇头无奈的笑起来。

    前几天的雪还没化,院子里一片洁白,他们坐在堂屋围着火炉吃着饭,开着大门看着院子里的雪,美景挚友同在,即使冬日里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冬天一过开了春,怀瑾又要开始干活了,她自己还没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直到蒙毅派人给她送来厚厚的一本账单,她才想起来,两个月的休息已经过去了。

    “子房,明日开始我又要早起了。”她愁眉苦脸的翻了个身,正正翻到张良怀里,张良无奈的接了个满怀。

    他常睡里侧,怀瑾总是把他逼到墙角,搂着怀里单薄的身子,张良道:“早起好,不然你天天不到午时不睁眼。”

    怀瑾在他怀里拱啊拱啊,像是只小狗似的,使劲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股劣质的香粉味,她道:“我都知道是你了,干嘛还用香粉啊,都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张良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柔声道:“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漏有一丝破绽。”

    他像是教课一样的口吻,怀瑾想起当日在茯苓山,她亲眼看着张良从悬崖上掉下去。

    而前些日子怀瑾从他口中证实了当日的真相:他早就测算好地形,掉到离山顶几米的一个凸起平台上,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与他身形相仿的尸体推了下去。

    他还展示了自己掉在平台上时被勾出的伤痕,手臂上好长的一道疤。

    怀瑾当时就觉得这人策划能力那真是……相当的强,对自己也能下狠手。她当时知道真相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万一没有算准地方他真的掉下去怎么办?又气又后怕,她只能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宣泄怒火。

    第二日迎着日出起了床,她游魂似的被思之服侍着洗漱完,然后就往王宫走。

    虽是开春,天气仍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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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冷,素净的曲裾裙里面,她足足穿了三件夹衣。

    在宫门口出示了令牌,她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她今日起早了,还是嬴政散朝退早了,她进宫时,正好看见不少官员正在宫门口套马车,其中许多熟悉面孔,他们也看到了她,见她一身女装站在那里,眼神也无多少诧异。

    由此怀瑾可以推出:咸阳的官员们肯定在背后议论她不少事,因为他们看见自己时都默契的转过头去,没有多打量也没有好奇。

    官员中有一人骑着马从七八辆马车中穿过,怀瑾一眼认出那是杨端和。

    杨端和也认出了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驾着马走了。这位当年可是恨死她的,现在好像依然恨着。

    不过这些跟她已经都没有关系了,怀瑾抱着手,目不斜视的往里走,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赵姑娘?”

    怀瑾堪堪停下,发觉竟然是吴腾,在颍川时好几次他都帮了一些小忙,不意在王宫见到他,怀瑾忙见了礼,询问道:“吴大人不是在颍川任职吗?”

    吴腾拱手道,正义的脸上漏出一丝官方的笑:“近来回都城述职,刚远远看见一人觉得有些像你故而出声询问,没想到真的是你。听闻姑娘现执管宫闱琐事,可还忙碌?”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脸跟打了玻尿酸一样僵硬,有些人就真的笑起来慎得慌,怀瑾礼貌道:“一切都好,劳大人记挂了,大人若空闲可去我那小院喝茶。”

    和怀瑾打过不少交道,算是有些交情,否则他刚刚也不会主动打招呼了,听她主动相邀,吴腾便顺着说:“那我便不客气了,过几日闲下来便去姑娘那里讨杯茶喝,姑娘还是住之前那座院子?”

    “正是,您从前巡逻总会路过那里的,有一回还来我这里搜查。”怀瑾笑着攀谈道。

    吴腾拱了拱手:“姑娘好记性,那我就不扰了,改日再述。”

    礼貌的告辞,怀瑾往清凉殿赶去,殿里诸位知道她今天要来,早早就等在那里了,执事大令官道:“这两个月各处宫殿的账目记录都在这里了。”

    怀瑾看到桌案上垒的厚厚的竹简,顿时觉得脑仁疼,深呼吸一口气,她坐过去开始翻开一一查看。

    总的来说她休息这两个月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外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某美人想吃过季的水果。

    唯一出格的事,是有八位妃子分别以头疼脑热做噩梦的名义去叨扰嬴政,当然是连章台宫的门都没进去,就被老猎打发出来了。

    怀瑾埋头在竹简中,正晕晕乎乎时,忽发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头顶上,她立马抬头,看见许久未见的嬴政。

    他应该是刚散朝,衣服都还没换,穿着玄色绣金龙的服制,头上戴着天子十二冕旒,看着森严庄重,不怒自威。

    怀瑾忙行礼,然后问:“陛下怎么在此?”

    只是许久没有看到她了,嬴政想。

    刚刚散了朝本来是要去看扶苏的,不知怎么的突然走到这里来了,他知道她今日要进宫来理事的……

    没有听到嬴政说话,殿中诸人都屏气凝神有些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嬴政身边的老猎正觑着嬴政的脸色,正要开口解围,嬴政忽开了口:“扶苏——说他想吃炒栗子,宫中的厨子做的不好,他说想吃老师院子里做的那种,寡人……寡人就来问问。”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老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其他人却觉得陛下一片爱子之心,扶苏公子不愧是最受宠的长子。

    怀瑾抿着唇,心中叹了一声,然后顺着嬴政道:“公子想吃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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