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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玄机阁每月的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门派内部所有,所以拍卖会设在玄机阁山脚下的空旷之地,此处也算在玄机阁之内,一般只用作迎接外宾。
今日拍卖会不仅有高阶的避雷符,还有无数奇珍异宝,对于修士来说都是大有裨益,作为压轴,还有一件神秘的灵物被玄机阁长老盖在一块黑布下吊人胃口。
叶飞音与阎徊混在人群中,听阎徊同她传音入密:“每次的拍卖会,只有拍下神秘之物的人才有机会进玄机阁内部,咱们不妨一试。”
叶飞音沉默片刻:“可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
“我有。”阎徊肯定地道,“一会儿我同他们加价。”
灵石说到底也只是身外之物,又不是不能慢慢还,叶飞音同意了。
这场拍卖会中,最受欢迎的无非是避雷符,能来拍卖会的本就是已经在修真界小有成就的修士,而最担心的无非是自己历劫的时候死在了天雷阵下,无人会不牵挂自己的生死,高阶避雷符可遇不可求,一张就卖出六十万灵石的价格。
叶飞音暗想,莫青舟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来一张天阶的,只怕价格同样不菲,他应该快渡大乘期的雷劫了,这个人情她不能不还。
只是仙材宝器这种东西,高阶和天阶之间的效用那是千差万别的,要弄到一张一模一样的避雷符还回去谈何容易?
在一声声叫喊中,叶飞音和阎徊显得格外沉默,同时叶飞音也意识到修真界而今真是一个比一个有钱,什么东西都是靠买的,她记得自己修炼那会儿,很多东西都是靠游历遇得,全看一个人的机缘,十分吃力。
无怪乎拓成以前老是一门心思赚钱。
这么多灵石都流水似的进了玄机阁,真不知玄机阁该有何等富贵。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除了符篆就是一些珍奇法器,都被人抢购一空,后来竟还拍卖了一对纯阴体质的妖奴,叫价者纷纷,看得叶飞音皱了皱眉。
修真界如今的风气,真是大不如前了。
终于等到最后压轴的神秘拍品,大多数人留到现在也只是为了一饱眼福。
玄机阁长老开头先说此物是多么多么不容易得,多么多么珍贵,吊足了大家胃口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将黑布揭开,露出下面的东西来。
黑布底下是一个漂亮的水瓶,里面浸着一个冰蓝色的球,隐隐能感觉到它身上源源不断的灵气。
“这是何物?”
“从来没见过!”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叶飞音也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出一丝熟悉的气息,可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这种气息在何处遇到过。
“你也觉得熟悉?”阎徊传音与她,“像不像我们在极寒之境遇到的那只冰貘?”
叶飞音了然,可不就是那日冰貘的气息吗?
“看来,那日在寒月城遇上玄机阁的人,他们便是去捉此物的。”叶飞音道,她当初是为了修补自己的灵根而去,可若只是如此功效,何须放在压轴的位置上拍卖呢?
接下来仿佛是为了应答叶飞音心中疑惑,玄机阁的人开口:“此物乃是神兽所化,用它修炼可事半功倍,可若能让它认你为主,所得的好处我不说你们也明白。”
“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你们不留着自己用?要拿出来卖呢?”有人问。
玄机阁的道:“认主一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又不是我们想让它认它就能认的,还是要看诸位的机缘。”
凡事沾上机缘二字,总会让人蠢蠢欲动起来,能留到现在还有意拍卖的都不是缺钱的人,被玄机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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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勾得心动难耐。
有人喊:“那就赶紧报价吧!”
玄机阁长老道:“底下一千万灵石起拍。”
这么多?周围此起彼伏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叶飞音也不禁看了阎徊一眼,担心阎徊身上的灵石没有带够,见阎徊对她点了点头才放心下来。
即便是一千万灵石这样的天价,竟也有人不断往上抬价,多半都是些修仙世家子弟,一看就不像是缺钱之辈,是以最终阎徊以三千万的灵石压住那位出家两千一的时,周围许多人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不论从衣着还是相貌来看,这两个人都显得普通无比,然而奇怪的是他们身上却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气质,一时竟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玄机阁长老似是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看向他们二人的目光有些怀疑,但还是继续问道:“可有人再想往上加价?如若没有,此物就会归这位乌衣公子所有。”
三千万灵石已是天价,一时无人再喊,唯有那出价两千多万灵石的男修盯着他们目光不善。
阎徊朝他撇去一眼,分明平淡无奇,可那男修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连脸色都变了,再不敢盯着这二人瞧了。
价格已定,花落谁家十分明显。
玄机阁长老笑眯眯将他二人请入了内室,率先道:“两位,需先交付灵石才可入内。”
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阎徊丢给他一枚储物戒,道:“自己数。”
收了这么多年的钱,玄机阁长老数灵石的本事可谓一绝,不到几息功夫就将灵石的数目数得清清楚楚,只是面上仍有为难。
“这……按理说,只能有一个人入内,你们两位谁去?”
几次三番的阻拦,阎徊已然不耐,他都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就听叶飞音道:“我的夫君体虚,身侧离不得人。”
玄机阁长老一愣,下意识看向阎徊,这位可不像是个体虚之人呐……然而他稍稍一探,发现这个男修也不过才是个金丹罢了,但是这女修已然合体。
“何况,若非我们出价,这珠子最多也就卖两千万出头。”叶飞音道,“你收了我们的灵石,却只是这副态度?”
她周身寒气逼来,格外骇人,玄机阁长老不过也就是个元婴,硬生生被她逼退半步,连忙道:“好说好说,你们一起进去就是了。”
叶飞音这才移开了视线,先一步走人了,阎徊随后跟上。
玄机阁长老在后面盯着这俩人看了半晌,掏出一颗灵石放在嘴里咬了咬,冲着那位男修嗤了一句:“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
作者有话说:
阎徊:_
27 ? 第27章
◎与魔厮混的叶宗主◎
“他说你。”叶飞音偏头点了一句。
阎徊浑不在意:“我听到了。”
相比起这个, 阎徊更加在乎的是——她竟然这么会骗人,提前就想到让他伪装成金丹期修士也便罢了,面对玄机阁的为难她竟也显得十分从容。
可是, 仙门正道也会如此泰然地说谎吗?
这些年来,玄机阁愈发像一个巨大的商会,门派里所有人都在一门心思地想怎么赚钱,势必要赚的盆满钵满,相反修炼之事也就无人问津了。
反正有钱了也可以买各种上等灵药灵材速成, 这世道, 有钱才是王道。
叶飞音与阎徊二人被人引着往里面走时, 从周围的装潢就可以看出玄机阁财力不俗,光是夜明珠就看见好几颗,越往内走便越是华丽非凡, 好似到了天宫一般。
给他们引路的门人身上穿的甚至是下品灵衣,要知道这种灵衣搁在其他门派,那得是内门弟子才会有的待遇。
这人一看就是玄机阁门主身边的人,一路上都在问他们各种问题, 谨慎得滴水不漏。
“不知二位是何方人士?出手这么大方,莫不是世家子弟?”门人一边询问,一双眼睛也始终盯着他们看, 生怕错过一丝异样似的。
“世家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灵石?”叶飞音淡淡反驳,“我与我夫君都是药王谷弟子,他年纪到了,我带他出来游历一番。”
除开玄机阁外,最有钱的门派恐怕就非药王谷莫属了, 各种丹药的炼制都是药王谷内部的独家秘方, 还需要用他们独特的功法炼制, 这活外人可抢不走。
叶飞音如是一说,门人怀疑的神色顿时减少了许多,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这么说,阁下医术很高明了?以阁下目前的实力,在药王谷怎么也是个长老级别了吧?”
后面这个问题叶飞音没接,只是自然而然瞥了门人一眼,开口:“尚可,比如我一眼便看出你内气不足,阳中匮乏,要小心三十岁之前莫让元阳外泄,否则这辈子的修炼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句话成功让门人闭嘴,顿时谨慎了起来,面上又是有几分羞愧,又是多了些对叶飞音的崇敬。
等门人将他们引到阁主门外离开时,阎徊抽空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肾虚?”
叶飞音平静:“修真界男人大多有此病症,我随便蒙的。”
她虽然给男修看过几年的病,但也没厉害到不诊脉光看面相就能瞧出人家肾虚的地步,况且修士在外面相多会有所改动,不会轻易叫人看出本来面目。
阎徊只觉得心有余悸,愈发渴望去合欢宗求艺了。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殿宇之内,四周陈设很是清雅,不过一应物品都是肉眼可见的珍贵不凡,叶飞音入内,便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她脑袋中一闪而过,而后与寒月城玄机阁马车里所见的那人对上了号,此时此刻,叶飞音忽然觉出一丝不对。
“我们的东西呢?”叶飞音直接发问。
华星阑看着她,左右打量了一番,怪笑道:“你是剑修吧?”
“这似乎与阁下无关。”叶飞音答,“我们已经付了足够的灵石,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们,我们便两清了。”
若说之前叶飞音的确不是很在意所谓的压轴拍品是什么,可既然是极寒之境的东西,那她现在非要不可了。
华星阑笑道:“东西自然是要给你们的,不过两位既然出了天价灵石,我玄机阁也不能不近地主之谊,听说二位是药王谷弟子,远道而来,不若就在我门休息两日罢。”
叶飞音看着华星阑,虽说她与阎徊本就打算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雾而爸一借此机会好好探一探玄机阁的虚实,查查究竟有没有华星眠这个人,然而眼前之人未免太知趣了些,层层引入的法子愈发明显了。
“好。”叶飞音顺承下来,也不客气,“那就多谢了。”
自始至终阎徊并未多话,这华星阑不过是个出窍期罢了,这种虾兵蟹将在他面前很不够提,自然也就无畏于这些人的阴谋诡计。
于是二人便被玄机阁的人带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客房之中,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叶飞音与阎徊也不好直接说话,担心隔墙有耳,便继续用的是传音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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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故意引我前来。”叶飞音道。
阎徊也觉察出不同寻常,“光一个拍卖会,不可能如此,你可知晓那所谓与华星眠有仇的女鬼是何时出现的?”
叶飞音:“便是你我去极寒之境的那段时间。”
如此说来,事实似乎很是明晰,玄机阁的人先放出女鬼之事引叶飞音来玄机阁,后又故意放出冰貘的引子让她现身,甚至于叶飞音在八卦镜中看到的那条一闪而逝的消息究竟是不是人有意而为之都十分存疑。
魂珠还在叶飞音手上,叶飞音尝试唤醒女鬼,魂珠却毫无回应。
这怎么看,都像是专门被人摆了一道……叶飞音沉默了。
阎徊见状正要安慰她没关系,一个玄机阁罢了,就听叶飞音道:“事已至此,先修炼吧。”
“……”
阎徊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就这么断在了口中。
眼下时辰尚早,要想进一步探查玄机阁怎么也要等到入夜之后,叶飞音二话不说入定修炼起来。
阎徊却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态,自从一开始进入这个房间,他便隐隐觉得有种不适感,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过了许多那种不适感并未减轻分毫,还愈发鲜明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迟疑片刻,阎徊取出自己的魔炎心,悄无声息放在了叶飞音身上。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她去的,万一有什么阴谋诡计未被识破,他自然无惧,可叶飞音现在不过合体,要是落入这些人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魔炎心本就是阎徊的本命法器,他贸然取出脸色都苍白了不少,肉眼可见地虚弱下来。
·
玄机阁深处,华星阑徐徐走入密道之中,密道幽长,两面的墙壁上五步便挂着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他眸中染着得意的笑,行至尽头念动法决,毫无缝隙的墙壁上便打开了一扇门,门中众人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怎么样?”华星阑哼笑,“我早就说了叶飞音没有死,你们还不信我。”
然而除了华星阑之外,在场几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玄机阁掌门华星河与霓裳殿主南宫绫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浓浓的担忧来。
凌霄宗长老徐青杨恨声道:“以一己之力修补魔窟,她竟然还好好的……短短数月就恢复到了合体,若不趁现在把她拿下,你我今后都要死在她的手里!”
以叶飞音这样的修炼速度,那她重回大乘巅峰也就不远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当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南宫绫深以为然,她两年前才突破化神期,距离大乘遥不可及,目前这几人中到达大乘期的也就华星河与法华殿的修缘两人。
“今日趁此机会杀了叶飞音,我们还有十足的把握,若等她东山再起,后果不堪设想啊!”南宫绫的目光飞快在华星河与修缘之间逡巡。
华星河早就拿定了主意,自不必说,他连冰貘珠都拿出来做饵了,叶飞音是一定要杀的,他目光流转,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修缘。
“住持。”华星河笑了笑,“时辰一到,我们便动手,为了天下苍生,是万万拖不得了,这阵法最关键的便是您,您可千万要全力以赴啊。”
修缘深吸了口气,良久,却问:“那预言当真吗?她今后……当真会成为那个覆灭修真界之人吗?”
“修缘!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绫锐利的眸子向他看来,“这话你从前就已经问过一遍,预言如何,我们也是一齐亲眼所见了的,事到如今你竟还抱有这种心思?”
“是啊是啊!”徐青杨也有些急了,“拯救修真界的大任就在我等肩上,住持可不要因为一时心软酿成大祸,最后使得生灵涂炭啊!”
两人纷纷劝了几句,却见修缘始终一言不发,南宫绫和徐青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正要发作,就听华星河道:“住持今日慈悲心肠,可曾想过倘若放过叶飞音,日后她会不会放过你?”
说着华星河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在修缘耳边道:“难道之前两次杀她时,住持手上没有沾染她的血吗?”
这话终于让修缘有了几分波动,他紧紧阖上双目,双手合十:“诸位何必相劝,今日如何,老衲全力配合便是。”
听见这话,其余几人的脸色才缓和过来,南宫绫不满于修缘的动摇,还狠狠瞪了修缘一眼。
“好。”华星河笑了笑,“那我们便万事俱备,只待吉时了。”
几人之中,华星阑也笑得十分阴沉,如此,他也终于能够替三弟报仇了。
太阳西沉,刚刚入夜,外面漆黑一片,狂风呼啸。
屋里没有点灯,门窗紧闭,却骤然一阵疾风袭来,狠辣无比。
叶飞音顷刻感知,闪身一避,那道疾风便直向阎徊而去,还未近身,就被阎徊一气抹杀。
阎徊睁眼,看向大开的门外,道:“看来他们打算动手了。”
“你没事罢?”叶飞音朝阎徊看去,刚刚阎徊的反应明显慢了。
阎徊摇了摇头,叶飞音正要再问,就听门外一声呼喝:“叶飞音!还不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他们所在的房屋整个屋顶都被掀起,半空之中五人各执自己的本命法器,看向他们的眼神杀气腾腾。
两个大乘初期,一个化神初期,其余二人不足为惧。
叶飞音行事果断,对阎徊道:“那两个大乘交给你,其余三人我来应付。”
说罢便提剑而上,雪剑铮鸣,清光赫赫,对上对面接踵而至的杀招亦半分不留余地,她境界虽未至化神,剑招却精,处处威逼杀机尽显,南宫绫、徐青杨与华星阑三人竟被她逼得毫无上风。
华星河与修缘见状正要出手,一股霸道深浓的魔气便向他二人袭来,阎徊双目赤色发亮,颈侧的魔纹若隐若现,华星河与修缘俱是一惊。
叶飞音身边,何时藏了一个大乘期巅峰的魔族?
目光流转之间,一条计策涌上心头,华星河当即道:“叶飞音,你竟与魔族厮混一处,同流合污,今日我等仙门正派便将你们伏诛!”
与另外三人缠斗的叶飞音对此充耳未闻,步步杀机,这三人中华星阑境界最差,已然好几处负伤,形容狼狈,他这边一慢下来,本来还有机会占据上风的南宫绫便受到了桎梏,错失良机,一把琵琶弹得纷乱错杂,早已失了沉稳。
“废物。”叶飞音置评一句,剑招随至,险些将南宫绫的一把本命法器斩断。
南宫绫脸色一变,抬眸看向她,却见她眸中并无嘲讽之意,只有浓烈的冷意,看她的眼神已然是在看着一个败者。
身为化神期竟然被一个合体修士逼到如此地步,南宫绫脸色也很不大好,即刻招呼那二人道:“还等什么!结阵!”
华星阑与徐青杨即刻转身向那大魔袭去,叶飞音看了阎徊一眼,不知为何,阎徊今夜的行动慢了很多,脸色似乎也不大好。
虽然他在应对那两个大乘修士时并未落于下风,可道侣契尚在,叶飞音感觉出了他的几分勉强。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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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绫一声令下,五人俱不再恋战,骤然拉开距离,眨眼功夫便凭空生出一个极为强大的法阵,金光耀目,威力极强。
叶飞音一震,下意识便将阎徊推了出去,顷刻间她一人便被困在法阵之中。
“飞音!”阎徊疾声喊了一句,魔元暴涨正要强破此阵,却见法阵之内的叶飞音双目蓝光熠熠,身形极为不稳,仿佛魂魄正被抽离体内,此种情况下若是强行破阵,那她的魂魄必然受损。
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此时此刻,作为阵眼的修缘开口,说了一句:“造化,你可想起什么?”
造化?阎徊猛地一滞,随后就见华星河缓缓朝他看来:“魔界尊主,神魔乃是天敌,你真要为这遍诛魔族的造化之神与我们作对吗?”
阎徊闻声,如遭一记惊雷,怎么会?!叶飞音……她竟是造化之神?
华星河看出他的迟滞,得逞一笑。
作者有话说:
华星河以为的阎徊内心:她竟是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神,应当诛之!
阎徊真实的内心:完了!我配不上了!
ps:明天上夹QUQ晚上十一点更新啾咪
28 ? 第28章
◎都给我死◎
论及造化之神, 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数千年前,造化之神降世平衡阴阳, 将当时沦为人间炼狱的修真界从万千魔族手中拯救出来,泽被苍生,修真界至今还供奉着造化之神的宗祠。
魔族被其血洗之后元气大伤,许多强极一时的大魔都惨死在造化之神剑下,是以导致魔族势力大削, 很多年都处于微末之中任人屠戮欺压。
但凡是魔, 只要听到造化之神四字, 就没有不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阎徊身为魔界之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段过往, 十二魔将中也有造化之神的手下败将。
金阵已成,叶飞音神魂出窍,封锁记忆的桎梏一破,同时便有许许多多的记忆也涌入她的脑海, 她当然记起自己带给魔族的那场腥风血雨,当然记得事成之后被仙门百姓伏首膜拜,她记起很多事……但都断断续续的并不完全。
神格的记忆于叶飞音的凡人之躯来说太过庞大, 她承受不了如此冗杂的信息,更像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不大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华星河等人看出她的异样正要趁热打铁加强阵法,华星河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呕出一口鲜血, 若非他反应及时躲开了, 这一击恐怕连他的魂魄都要被打散了。
同样是大乘期,这只大魔的实力竟如此可怖!
出手伤人的阎徊杀气腾腾,解决了一个就要去杀下一个,只要这些人都死了,阵法自然会不攻自破。
“魔尊阎徊!”华星河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唇齿间全是抑制不住喷涌而出的血迹,“你就不怕今日救她,她明日杀你!?”
阎徊冷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我杀你没有任何干系。”
见此人未死,阎徊正要追击痛下杀手,刹那间听见有人唤了他一声。
“阎徊!”叶飞音双目紧闭,“不可!”
阎徊大怔,不可思议道:“你还想护着他们!”
眼下情急,叶飞音已有些神志不清了,只强撑着一口气再次厉声道:“不可杀人!”
弑神可没有那么简单,神不会轻易被凡人所伤,这个金阵可是他们这些人花了近千年的时间才寻得的上古秘术,辛辛苦苦集齐五行灵根拼命修炼融合,才有了今日的效果。
道侣契仍在,阎徊能够感觉到她此刻痛苦不堪,怒气陡然增长,一面是气她竟还心怀仁慈,一面是气这些人竟敢如此伤她!
他可以不下杀手,只是这些人也别想好活!
他接连重伤了华星阑与南宫绫,捏碎了徐青杨的金丹,然而处于阵眼之中的和尚他却怎么也近不了身,这金阵他一接触便剧痛无比,透过他的灵体直创魂魄,疼得阎徊都有些神志不清。
华星河见状冷笑一声:“这是弑神阵!你若胆敢以魔身入阵,不出一息便能叫你灰飞烟灭!”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修缘作为阵眼的原因,佛修身骨极强,坐阵便如山石,难以撼动,何况佛修本就克制魔族,阎徊一时半会儿自然奈修缘不得,用不了多久,金阵用的叶飞音便会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阎徊神色一痛,正要不管不顾上前,就见叶飞音的储物戒突然被震碎,里面一颗魂珠发出极为诡异的红光来。
“那是什么!”南宫绫一怔。
滔天的鬼气从魂珠内蓬勃而出,黑夜无非助长了它的气焰,很快金阵之下,叶飞音身后,现出一个红衣女鬼来,张狂大笑。
“多少年了,你们这群废物还是这副德行。”
华星河与华星阑见此女鬼,均是一怔,皆变了脸色。
叶飞音正拼命争夺出一丝神志出来,哑声对女鬼道:“你不要命了吗?回去!”
女鬼深深瞥了她一眼,阵中的金光分明也在腐蚀她周身,可她却像无知无觉一般,道:“叶飞音,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会是我吗?”
叶飞音一怔,那晚镜中的一幕忽然浮上心头。
然而女鬼并未再说什么,只道了一声:“答应我的你别忘了。”
说罢便带着冲天的鬼气大股大股灌进了叶飞音几乎被抽离出一半的魂魄之中。
“她是如何得知……”华星河一脸骇然,旋即想到什么,喊道,“不好!我们被这女鬼摆了一道!速速加强阵法!”
叶飞音融合了实力强悍的女鬼,修为大增,灵力暴涨,一时竟压不住境界冲破了合体期桎梏,突破到了化神期,她目泛蓝光宛如一尊天神,俯视众人当即应召了天雷劫。
只见天际风云骤变,雷鸣滚滚,徐青杨早已昏死过去,其余四人面色大变。
“出去。”叶飞音轻喃了一声。
她没有看向阎徊,阎徊却知这话是对他说的,当即毫不迟疑退远了数丈离开了雷劫阵地。
他知道叶飞音要做什么了,她要借自己的雷劫反杀这几人,他的存在只会让她的行动更加艰难桎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她的后腿。
阵法之中剑光耀目,雷鸣阵阵,叶飞音与四人缠斗一处,各种属性的灵力纵横,此时此刻阎徊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绮念,他好想做她手中的剑。
天雷劫降下的速度极快,其余人皆来不及躲避,阵□□有六人应劫,还有两个大乘期修士,天雷的强度更是成倍增长,几乎要把整块九州都劈得四分五裂。
然而天雷劫中,华星河负隅顽抗,修缘不得已用金身护体,剩余的南宫绫与华星阑二人已是濒死的状态。
化神期的雷劫太强,他们的灵体根本承受不住,没一会儿便被震得七窍流血,几乎要爆体而亡。
“叶飞音!”逐渐应付不及的华星河终于露出了崩溃的神色,他甚至毫不犹豫跪了下来,匍匐在地,惶急地求道,“你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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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神不是应该泽被苍生,造福众生吗?你怎么能杀人?”
叶飞音身法极快,转圜躲避着雷劫,淡然落在华星河身上的目光无悲无喜。
她开口:“我并未造业,杀你们的是雷劫。”
随她话音落下,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狠狠劈下,华星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惊雷几乎劈碎了他的魂体,是怎样的剧痛可想而知。
千钧一发之际,华星河胸中突然聚出一团黑雾将他整个人层层裹住,眨眼间的功夫华星河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那是何物?”南宫绫被这一幕怔住。
华星阑也变了脸色,那是……
眼见如此,修缘已知今日的局破,他们杀不了造化之神,再拖延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他长叹一声阖上双目,瞬间坐化,声如洪钟辽远旷古:“叶宗主,老衲今日以一身功德挡下雷劫,愿你能放过我佛门弟子,天下苍生。”
金阵已然瓦解,说完这话修缘顷刻之间已灰飞烟灭,而滔天的雷劫也逐渐减弱归于平静,东方既白,地上只余奄奄一息的南宫绫等三人。
这一夜叶飞音所受的冲击太过,骤然的松弛让她眼前一黑掉落下来,阎徊心头一颤,忙上前接住她紧紧护在怀中。
纵使旁人都说她是上神,可眼前之人分明还是凡人之躯,这一夜叶飞音灵力消耗太过,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她牢牢靠在阎徊怀里,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感觉到阎徊正在握着她的腕子给她输送灵力。
很奇怪,她胸口有什么像要炸开似的,堵得她喘不过气来,难受得她频频闭紧双眼,可眼下她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疲乏。
一切混沌归于平静,之前华星河等人为何弑神设下的结界也早就破开,天象异变,不少玄机阁弟子都跑来查探究竟。
此处满地狼藉,霓裳殿主南宫绫与玄机阁长老华星阑重伤在地,凌霄宗的徐青杨长老也昏迷不醒,在一片手忙脚乱的呼喊急救与奔走之中,阎徊已然带着叶飞音离开。
他抱着叶飞音先择了最近的客栈修养,待周围都安静下来时,阎徊才发现自己双手都在发颤。
一夜之间罢了,他险些失去她。
就算她是造化之神,可与造化之神有仇的是魔族,为何那些人要置她于死地?
正疑问间,怀中传来一声很轻的呢喃,阎徊顷刻垂眸便对上她浅淡的目光。
比这个时候还狼狈的模样他都见过,可那个时候远不如现在气愤,阎徊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气什么,气她把自己推开金阵,气她就算那样也不忍杀那些人,还是气她太过胡作非为竟敢拿自己的雷劫与那些人拼命……
太多了,一堆情绪堵在心口,只化作一句无足轻重的“你也太过胡闹。”
阎徊紧抿着唇,他早已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作出一副强硬之态,叶飞音便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她甚至都没有开口去哄,下一瞬魔尊就很急得握紧她的手指,胡乱在掌心里碾磨了一番,发泄似的,可叶飞音一点儿疼都没感觉到。
“在气什么?”叶飞音有些不明白,她所做的明明都是权衡利弊之后最好的选择。
阎徊咬了下牙,其余的原因他无法说出口,毕竟是她为了保全他才做的,他怎么能反过来去责怪她?
于是只剩下一个:“你凭什么不让我杀那些人。”
这句话甚至都不是个问句。
叶飞音微微睁大双眼:“阎徊,你不渡劫了吗?沾染上修士的性命会很难办的,大乘期渡劫本就九死一生,杀人不是明智之举。”
竟是为了这个缘由,她那个时候竟还能分心想着他渡劫的事?
阎徊周身一热,实难再分辩些什么,只能垂头在她淡色的唇上轻轻□□了下。
叶飞音懂了他的暗示:“要双修吗?”
阎徊呼吸一顿,腰间一软。
作者有话说:
阎徊:我就是随便亲热一下QwQ
29 ? 第29章
◎珠胎暗结◎
其实不光是腰, 阎徊心口也悸动不止,只是眼下他理智犹在,扣住她就要伸过来的手, 沉声:“你的伤还要不要治了?”
叶飞音悻悻放下了手,想起今日阎徊的不对,道:“玄机阁内,你是否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今日身法不对,不似你。”
现在已经安全, 阎徊不必隐瞒什么, 便从她体内牵出自己的魔炎心来。
“只是我的本命法宝而已。”阎徊给她示意, “我担心那些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叶飞音的目光落在阎徊手上,魔炎心宛如一团火焰,炽热光明, 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等等,这是……”叶飞音微微眯眸,“你用自己的心炼化了本命法宝?那若我带着它死在金阵中,你会受到什么影响?”
阎徊居然把自己的心给她了, 万一今日稍有差池,他可知他的心就拿不回来了?往后少不了要受磨难,再寻到一颗合适的加以炼化, 那得需要多久?
一时,叶飞音竟有些庆幸,还好关键时刻法华殿的秃驴坐化出了金身护她一回,否则她肯定免不了要被阎徊这颗心护上一次,想想又要因此欠下阎徊良多, 叶飞音真是心有余悸。
阎徊不满于她的口不择言, 捏着她的下巴佯作凶狠道:“它死都不会让你死!”
魔尊的眼神亮亮的, 里面的情绪格外明显,叶飞音看着他,心中在想:他有这么喜欢她啊,这种东西也肯随便给,那她单单与阎徊双修岂非远远不够?别人家的道侣除了双修之外还做什么?
叶飞音把之前看过的话本子又从脑子里拉出来翻了一遍,感觉也没搜刮什么有用的讯息,拍了拍阎徊的手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好。”阎徊立马坐好,甚至放平了腿想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然而叶飞音看了看他的腿,又往床的内侧缩了缩,寻了个角落自己睡觉去了。
“……”
也罢。
两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稀松平常的休憩而已,然而在阎徊修炼了四五个时辰却还是不见叶飞音有醒来的迹象时,他心头登时慌乱了起来。
“飞音?”阎徊尝试唤了她一句,小心地掰正她的身子,可叶飞音仿佛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人偶一样,连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修仙之人,警觉性绝对不会差到这个份上。
一股莫名的失重感漫上阎徊心头,他忙伸手去探,却探不到她半点鼻息,阎徊立即探向她的识海,却见她识海封闭,阎徊接二连三被阻,喘息也一次比一次更重。
修士只有死后才会有打不开识海的现象……
麻痹之感层层向阎徊袭来,他脑海中骤然响起嘈杂的嗡鸣声,脸上的神情阴沉地可怕,最后一次探查识海被阻后,阎徊只能转而检查她的经络,而后发现了十分明显的滞涩之感。
就好像她真的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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