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替娶》40-50
41 ? 不识枕边人
◎殿下救救魏将军◎
太和殿的万年青在月下如山如林, 黝黑光滑的树身泛着薄薄的银光,和殿外的八角宫灯交织辉映。
深秋时节, 万花萎靡,唯有万年青依旧嫩绿盎然,如这座百年屹立不倒的宫殿一般永存生机。
太和殿华灯初上,掌印李厚给诸位主子呈好热茶,打发了闲杂的宫人,只留几名心腹留大殿候驾。
萧恒惯例分别抽查功课, 先问了萧誉的治水论典、依法治国和祖制如何平衡与互补。
江南一带水患频频滋生,抗洪的诸多事务已分派下去,可洪涝背后往往跟着粮荒或是瘟疫,这些需提前警惕和备战的事务, 萧恒有心要栽培萧誉。
之后, 萧恒问了二皇子萧景最近读的大智度论。二皇子萧景已读完了,娓娓道来自己的见解和感悟。
最后,萧恒问小皇子萧勋关于论语的见解。
萧勋正是少年嗓音蜕变时期, 答的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可时不时变声的腔调令萧勋面浮局促。
萧恒笑着赞许了几句, 道:“勋儿又长大了。”
萧勋稚气未褪的圆脸越发局促。
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觉皇子们厉害。
掌印李厚暗叹皇上才厉害呢!
今日太子刚选了正妃,就召集儿子们来考验学术课业。然而, 皇上考验太子的显然是治国的方针和策略, 考验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都是纯粹的术学或道理。
区别已然明显。回头皇子们回去, 他们的生母知道了,浮动的心思也将沉下去
之后,萧恒令众人退殿单独留下了太子。
“你何时瞧上邱家小六的?”宴席散后萧恒想了许久, 邱怀玉成了太子妃于社稷更有利。
有荣国公丘赫还有魏驸马这两大猛将在, 即便温庭禄想做什么也会忌惮几分。
可他想知道太子究竟是洞悉了这层制衡的力量, 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连父皇也瞒着。”
“儿臣也是今日瞥见邱家六娘昙花一现,就一见钟情而心生缔结良缘之意,没有隐瞒一说。”萧誉将在假山附近所闻如实道出,“姚三娘高高在上目无一切,进了宫怕是难以温和后宫。温家妹妹矫揉造作好生扭捏,为家族牟利毫无分寸。”
“儿臣都不喜欢。”
“婚嫁是女子的第二回宿命,想要通过婚姻而改变命数倒也无可厚非。可进了皇城一切都要再三思量和权衡,儿臣认为不以婚嫁为跃层的女子,必然胸怀大义,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暗中把手摸索到朝纲。”
他说这话时多少有些心虚,母后虽然将手伸到了朝堂,可从未逾矩,萧氏和温氏的亟盼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分个是黑非白的。
萧恒眉梢扬了扬,心中想笑。一见钟情竟让太子用成了这样,也不知是该笑他不识情为何物,还是可喜可贺他不为权势所迷。
“不愧是荣国公夫妇教养的女儿。”萧恒缓缓颔首,暗道太子不但学业精益求精,也懂得识人唯物了,转念他明白萧誉有这般涵术便是温丽抒教养的好,她全然可以日以继日的灌输让萧誉顺应大局娶了温氏女。
可她没有。
“既如此你还得去一趟荣国公府。”
“为何?”萧誉犹疑一瞬,悠然明白过来,“荣国公不愿让女儿入宫?”可在畅音阁时,邱赫并无半分抗拒的神色啊!
原因萧恒不予道明,而是插科打诨,“荣国公好面子,要他反过来向女儿行礼不乐意呗。”
明知道父皇的说辞既荒唐又站不住脚,可萧誉又不好质疑,彼时父皇已起身步下白玉兰石阶经过他,萧誉忙跟上随驾。
萧恒却摆摆手,“别跟来。”
萧誉见父皇往母后宫殿去了。
后宫四处都在议论太子殿下的婚事,京都几大世家也不列外。
首辅姚鸿危把长子姚仲仁叫来书房,问他可有同荣国公等透露姚家二朗想娶邱六娘的心思。
“儿倒是想同父亲说一嘴就在今日提的,”姚仲仁面上浮现几分世事难料的浅笑,“熟料太子爷抢在前头。”
沉吟了片刻,姚鸿危果断下了决定,“邱家还有别的姑娘,依我看明日就将拜帖送过去。”
姚仲仁迟疑问:“这么着急不妥吧?”
姚鸿危冷哼一声,点破长子的顾虑,“不想被议论上赶着要做太子爷的连襟?”
姚仲仁面色瑞瑞。
历经了两朝代三位君主,什么大风大浪姚鸿危没见过?他嗤道:“流言蜚语迟早会散去,可家族能兴盛不衰就是最后的赢家,朝堂和皇室都骂为父是老匹夫,再多几个也无妨!”
姚仲仁摸了摸鼻梁,点点头应是。
相爷府就没那么平静了。
“萧誉怎会看上她?”温南菱气炸了,不论是美貌还是家世,她都比邱怀玉更匹配太子妃,何况那丫头还当着姚三娘的面奚落自己,冷嘲热讽地说她妄图通过婚事抬高身份!
“我乃大齐开疆扩土的相爷千金,琼枝玉叶犹如公主,本就是天命所归!何须用婚事做高身份!”温南菱秀丽的面容扭曲狰狞,嫁不了所爱的,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也从手里流逝,她不甘心地怒骂,“姑母竟也由着他被猪油蒙了心!”
嬷嬷闻言顿时大骇,“姑娘当心隔墙有耳啊!”
骂了邱家六姑娘是猪油也就罢了,还连带骂了太子爷和皇后娘娘,可仔细脑袋啊!
“怕什么!就是当着他的面儿我照说不误!”温南菱自幼耳濡目染父兄和姑母如何谋略,便擅自揣度,“我知道了,是她!一定是她!”
嬷嬷觑了眼狰狞面貌的温南菱,不敢支声,可还是被问,“萧岚可去了邱府?”
“嗯,岚殿下送邱家六姑娘到了荣国府府。”
“果然如此!”温南菱想起在西郊半山腰时萧岚的威胁,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就知道是她从中搅局!”父亲已叮嘱了钦天监,姑母也一定给萧誉做了功夫,可他们都抵不上萧岚这个拖油瓶的一句话!
她横臂一扫,岸上的茶盏和玉器碎了一地,仆妇和丫鬟忙跪下哄劝。
翌日天公下起了小雨。
窗棱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雨声淅淅沥沥,轻柔动听。
到了穿夹薄棉的褙子御寒的时节,可萧岚挨个儿试了一遍,每一件都异常的紧身,甚至有些勒得喘不过气来。
嬷嬷笑了笑,“公主出落的越发匀润了。”
宫娥听了各个捂嘴笑,萧岚红着脸吩咐翠竹去唤秀娘来。
“秀娘早在前庭候着呢,奴婢这就去唤来。”
“你一贯贴心。”萧岚夸赞翠竹。
翠竹可不敢邀功,“是驸马爷的心思细腻,今日一早就吩咐管事叫秀娘来,奴婢这才知道原来是公主的”她目光落在萧岚的挺俏上,露出促狭的笑,“又长开了呢。”
众人又是一阵脸红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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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岚想起昨夜月匈撞上驸马的脸,一抹羞红爬上脸颊
重阳延后,京都的喜讯一桩接着一桩,明年会有好几桩婚事,京都的几家龙头布庄、绸缎庄、绣庄都接到了单子,正紧锣密鼓地筹货调人手。又逢即将秋闱,外地的进士蜂拥聚集而来,京都比以往更加喧哗热闹。
人越是多,安防就越是紧要。
魏瑾这几日都在城中布防,今日在长安大街遇上刑部侍郎姚仲仁,他非要拉着魏瑾去青云轩吃酒。
青云轩依山傍水,共有六层,乃前朝礼部出资建设供给各地考生,听闻就连名字和楼层也是依据天象寓意着平步青云和六六大顺。
楼阁飞檐冲天,金碧辉煌,站在顶层可远眺整座恢弘森样的皇城。这里的墙上挂满了过去进士的豪言诗赋,其中不乏往年的状元郎。
姚仲仁领着魏瑾去了顶层东端的雅间,伙计将美酒佳肴呈上就退出雅间,不等姚仲仁酝酿着如何开口,魏瑾就泼了一桶凉水下来。
“姚兄若是为了和邱家的婚事而来,这顿饭就记魏某的名下。”
姚仲仁张了张嘴,眉骨耸了耸只得叹气用膳。
今日一早他就差人往荣国公府递拜帖,奴仆满载而去,悻悻而归。奴仆称荣国公府门前立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是京都世家的奴仆。他们有的是家主的心腹,有的是朝堂官员的侍卫。
目的都是一样的,期望见一面荣国公。
姚仲仁的帖子是送进去了,可按照排序的轮到他们姚家,怕是得等过一个月。想起父亲姚鸿危的话,姚仲仁已经后悔没当夜就走一趟荣国公府!
好在,他和荣国公的义子是莫逆之交!
这不,姚仲仁想着请魏驸马吃个席好带他走个捷径。哪知,话都没来得及张口,魏驸马就断了他的前路。
“魏兄是知道我姚氏家风的,我父虽位居内阁首辅,也有些守旧,却不是个轻狂刻薄之人。他名声清廉,先祖遗训更是严令,正妻名下必有嫡子,且男子过了而立之年才可纳妾。邱家姑娘嫁过来绝不会委屈,家中现由内子持掌中愦,她是个非常好相与的人”好不容易逮着魏驸马,姚仲仁无论如何也得开个口。
当下荣国公府就是一块宝贝疙瘩,他与魏驸马在青云轩吃席,传了出去,也可消减一些对荣国公之女虎视眈眈的温党。
“姚二朗有心求娶,请令尊上门拜访义父便是。”魏瑾神色公事公办。
姚仲仁脸上堆起讨好地笑,“荣国公府拜帖怕是已堆积如山了,我们家担心轮过来为时已晚,毕竟一家好女百家求啊!”
魏瑾自顾地夹菜,不再应声。
姚仲仁却不放弃,亲自给魏驸马斟酒,他虽比魏驸马年长一些,可魏驸马自上而下的老成持重,令他忽略二人的年龄差。
二人结交纯属巧合,魏驸马被生母不喜、被族人怠慢,同龄的世家子弟面上维持着客气,心中皆认为他品行有疵隧敬而远之。
是以魏驸马唯有军中的兄弟。
姚仲仁过了而立之年,眼光比年轻子弟长远,起先也是冲着荣国公义子与魏驸马相交,久而久之被其秉性折服。
魏瑾手阻着那酒壶,“巡防未布完,魏某不可饮酒,姚兄见谅。”
他对差事一贯严谨不苟,姚仲仁自然不勉强。
“太子请旨赐婚,邱家姑娘一夜间万众瞩目,看着她们的眼睛很多,未嫁女压力不小。婚姻大事容不得儿戏,遑论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又事关义妹的终身幸福,魏某没法替姚兄奔走。”
魏瑾的原则不可撼动,“邱家的未嫁女唯剩下一人,是个腼腆易怯的性子,魏某出面,她难免顾及着义父口是心非,这于她而言不公。”
姚仲仁心头一撼。
邱家八娘邱怀凝是个庶女,荣国公夫人徐氏从不苛待过,但到底出生上差了一大截,是以邱怀凝骨子里唯唯诺诺的。魏驸马自幼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姚仲仁只知他阵法精妙,战术出其不意,不想对深水般的后宅心思也如此敏|感
最难的是他全心全意为荣国公府着想,从未有过以荣国公义子的身份来促成姚、邱两大家族联姻而助力自己谋算的念头。
这份初心和孝心就算是血亲也难维持,姚仲仁自愧不如。话已至此,他不好再求,举杯与魏驸马的茶相碰,“魏兄豁达,是姚某唐突了。”
魏瑾道:“都是为家人牟福。”
不谈婚事,保守的氛围烟消云散,话匣子很快打开,姚仲仁继任刑部侍郎以后麻烦不少。
刑部尚书霍湛期望他能说动父亲联合整个内阁抵制新律,这可和姚仲仁迁职刑部的初衷违背,自毁前程的事他当然不干!
然而他又不可表露实意,每日上职看见霍尚书就头疼,生怕被问父亲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魏瑾给他出了个点子,“内阁虽以姚大人为首,但温党不少。”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这就好比是战场,主将的能力再强,虾兵蟹将总是出岔子,这场仗就难赢。”
思忖了半响,姚仲仁豁然开朗,这是将矛盾和锅甩给温党,父亲一惯抵制新律,可温党始终浑水摸鱼的中立!他又到了一盏酒敬魏驸马,“多谢魏兄提点!”
用完膳,二人来到顶层雅间外的游廊,壁上挂着历代状元郎的诗赋,有的词藻华丽,有的大气磅礴,有的实用而面面俱到。
魏瑾双手负身后细细的看着,修长如竹的手指隐隐阂动。不知有生之年,他的名字可能出现这里……
一阵阵秋风掠来,廊下的流苏随风起舞,也送来两道熟悉的相谈声。
“老师厚爱,学生无以为报。”
是上官彦和姚鸿危,他二人也来了青云轩的顶层,就在西端的雅间。
窗楞支开,能看见二人相对而坐。
魏瑾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正要走又却被姚仲仁按捺住,后者满脸喜色。
“我父亲同南州总督上官大人议了媒呢!”姚仲仁眸光促狭,“看来我与魏兄注定要做亲戚啊!”他倒是巴不得,魏驸马足智多谋,回头成了亲戚,讨教起来更加方便。
魏瑾欲推辞时闻。
“唤我老师,就莫要说那些虚的,老夫想听听你为何不愿为婿。”
姚中仁的脸也垮了下来,魏瑾却是凝神静听,他迟早要向岚儿坦白,上官彦是个劲敌。
不出所料,“学生已有了心上人。”
上官宏和姚鸿危曾是先皇的左膀右臂,二人并肩作战后彼此欣赏。姚鸿危是前朝的状元,是以上官宏将儿子丢到姚府学习过。
姚鸿危再可惜却更爱徒,他笑了:“是哪家的女娘,为师何时能吃到酒?”心中也是想暗暗较量一二,除了萧岚,京都大抵没哪家女娘能赛过姚三娘了。
然则上官彦苦笑了下,“老师要失望了,她已经嫁人了。”
雅间内静谧了一瞬,传来姚鸿危不可置信得问话声,“既如此,你更不该沉溺过去,而是抬头挺胸的朝前看!天涯何处无芳草?”
“老师,”上官彦声音颇为慎重,“倘若我心中有了她人,却娶了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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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那位女子不忠。”
又是一阵静谧,比方才更久更长。
“彦儿何必如此……”话音里皆是可惜,“你心仪的姑娘若是知晓,想必也期望你过的好。”
“我期望她过的好,也永远不会让她知晓”
“……”
姚仲仁连连轻啧了几声,低语,“看不出上官兄如此痴情,魏兄可知他……”
转头发现廊下除了他已无旁人,也不知魏驸马何时走的。姚仲仁刚回过身就碰上了一脸严肃得父亲,险些惊呼出声。担心被上官彦察觉了,姚仲仁赶紧捂紧了嘴,猫着身子往雅间去探。
“人已走了。”姚鸿危是打仗的料,发觉被人偷听时就令上官彦离开了。看见来人,又闻到淡淡的酒香,他推测姚仲仁和魏驸马已见完了面,遂问:“事情办的如何?”
问的自然是婚事。
姚仲仁摇头。
姚鸿危皱眉,“你和魏驸马不是志同道合吗?怎么没谈成?”
姚仲仁顿时头大,“父亲还是上官彦的老师,不也不谈成?”
“……”
-
走在长安大街上,魏瑾反复问自己,岚儿过的好不好?
答案无从得知,而他已心生惶恐。上官彦出生、家世、能耐、仕途无一不是上乘。
魏瑾,魏武侯的庶子、母族是罪籍,就是科举都没资格参与……
身份一旦坦白,他怕是守不住岚儿。心中千翻念头思绪交错,脚步拐进一条巷子,行至中端时巷尾走来一人。
魏瑾眸光寒刃乍现,脚步一转往回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躲得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温檐跟了魏瑾好几日,总算逮着时机了。
从行宫回来后,她递了好几回帖子要魏瑾去侯府相谈,然而全部石沉大海!
这个庶子毁了她霖儿的名声,还妄图摆脱她的掌控,真是痴人说梦!若非为了爵位,温檐早杀了娼妓之子!气了好几日,眼下巷子里都是外人,她定要发泄个痛快!
“逆子!你不顾兄弟手足血亲,不体恤兄长体弱多病,狠心将你兄长往死路上逼!”
温檐的音量很高,很快吸引了来人,巷子变得熙熙攘攘。她要让魏瑾也尝尝声败名裂得滋味!
“母亲承认更偏爱大郎,可那都是因为他出生就体弱多病,你身子康健,得了荣国公的青睐,又尚至驸马,不帮衬兄你长就算了,为何还要落井下石呢?”温檐颠倒黑白一番,很快惹来了非议。
“想不到大齐战神是这种人?”
“不顾念手足之情那也太冷血了。”
“一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凡事莫要做的太绝!”
没人发觉,这些添油加醋的话头都是魏武侯府的家丁装扮,魏瑾造了一个局,温檐大受启发。果然带动了一些不明情况的百姓来劝戒。
“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魏将军好生和魏夫人说道说道吧!”
“是啊,魏夫人拉扯大两个孩子不容易,魏将军功成名就,可不能忘本啊!”
“……”
温檐眸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她拿出世家大户都有的藤棍,慢慢走来,“你父亲不在了,就由我亲自执行家法,打你这个不孝不仁得逆子!”
她是魏瑾的生母,要教训儿子那是天经地义。魏瑾就是死都不能反抗,否则不孝的帽子就能压死他,届时,朝堂那些官员也会参他,不让他上阵!
不能杀敌,魏瑾什么都不是!
这个庶子仗着会杀人的本事想翻身改命?呵!今日得辱,他不受也得受!每走近一步,温檐手上的藤棍仿若吸了血一般的亢|奋!魏瑾淡漠死寂的背影令她无比的畅快!
做了荣国公的儿子又如何?
战功赫赫又如何?
说到底只是个娼妓之子,不是她的施舍,魏瑾怎能有今日的造化?
温檐就是要当众折辱庶子,令他看清现实,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一切的!
走近了魏瑾,温檐提腿朝膝盖窝踹。魏瑾的腿愣是弯都没弯一下。
“逆子跪下!”
魏瑾置若罔闻,看客皆是唏嘘不已,这几日魏瑾日日在市井叮嘱百姓人家的姑娘不要独自出门,他有一身不凡的战功,百姓对他的印象都是神武和严肃,但因为这次多了些亲民。
可见他在生母面前如此冷硬忤逆且无动于衷,不少观望的百姓就更信了几分。
温檐暗暗讥讽一笑,面向众人却神色悲凉,“你若是不想认我这个母亲,就站着吧!”
魏瑾薄唇扯出一抹蔑笑的弧。
众人哗然,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温檐计谋得逞,高高扬起藤棍往魏瑾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闷的一声咚响,看客皆是心惊的闭上眼,温檐热血沸腾,眸底闪烁着猩红的快意。众人缓缓睁眼,只见魏将军俊逸的额流下数道血痕,淋漓可怖!巷子口的灰壁溅了几滴鲜红!
接着又是二下,第三下……
萧岚正和上官雪在茶馆吃糕点。
“可找着殿下了!”宋都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急红得滴血,“求殿下去救救魏将军,他快要被魏夫人给打死了!”
哐当,萧岚手里得茶盏跌落。
赶到那个巷子的时候,萧岚见魏驸马笔直地立在巷子的中间,俊逸得脸上已无原来得肤色,被鲜红的血覆盖,灰地和灰墙被鲜红的血滴撒的乱七八糟。
“大胆!”
温檐见好就收,丢了藤棍。
萧岚跑了过去,比她以往得每一次都跑得快,撞到了谁,踩到了什么已全然顾不上,冲到魏驸马身边想都没想就撞开了温檐,温檐摔了个趔狙,扶着墙才未跌倒。
魏瑾从疼痛中缓缓睁开一丝眼缝,看见了是她想说没事,可终究是没法开口,彻底晕死。他笔直的倒下,萧岚的体魄根本撑不住,好在宋都尉扶稳了他。
“臣妇是在……”
“闭嘴!来人,给我拿下她!”萧岚气狠了,可她忘了今日出行根本没带侍卫。
“殿下,臣妇教训自己得儿子也有错?”温檐丝毫不惧,就是到了皇上跟前也没法治她的罪。
魏驸马满面血色,髪角已被血凝住,薄唇泛紫发黑,萧岚吓得浑身发冷,全然顾不得这些,爆斥,“书剑,给我拿下她!”
作者有话说:
在古代中,不孝是一种独立罪名。《孝经·五刑》中写道,“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在隋唐律中,不孝被列属“十恶”范畴。孝敬父母并不局限于赡养,还要求精神上的尊敬和关切。对于孝敬父母不仅有族法还有律法的约束,轻则警告,重则刑罚,即通过武力等强制手段惩罚,如罚跪、锁禁、笞杖等——
男主受限于人,日后都会还回去的!
么么哒,感谢留言和营养Y——
感谢在20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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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不识枕边,人
◎他是我夫君◎
来的路上, 萧岚听宋都尉说温檐差人去了好几回城外的军营给驸马传口信,要他回魏武侯府, 驸马一概以公务繁忙委婉拒了。不用说她也知道,温檐定然是为了大郎来烦驸马了。
秋闱在即,京都人流陡然扩增,城内的防务兵卒不够,魏驸马领了一个营的人马进京弥补空缺的防务。他日日早出晚归,哪有闲工夫给魏家大郎擦屁|股!
驸马从青云轩出来不久便遇上了温檐, 对方显然是守株待兔的。驸马不予理会,温檐就将不孝的罪名压了上来。
当街鞭刑!
鞭刑沿袭了前朝,乃用藤棍鞭打受刑人的后背,以此警戒族内的后生。
可宋都尉说温檐打的是驸马的头!
萧岚听了后怕不已, 见了人更是声音都在打颤, 要不是宋都尉白跑了一趟颐园才寻到了她,驸马的一条命怕是要折在这里!
“殿下,我本是一片慈母之心来寻二郎的, 奈何他见了我这个母亲连个照面和招呼都没有。我十月怀胎不易,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他, 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与隔阂,念在血浓于水, 他也不该对亲生母亲视若无睹啊!”温檐被书剑扣在墙上不得动弹, 悲恸委屈地泪流满面, “如此不仁不孝之人,大家伙儿都是看见的!古圣贤书有云百善孝为先!逆子不敬爱父母和兄长,就因为他是公主的驸马, 臣妇连教训的资格都没有吗?臣妇斗胆一问, 逆子是借了谁的势, 敢如此罔顾血亲人伦和孝义?”
萧岚知道温檐多年横走内宅,已练就了精明狡诈的虚伪脸孔,也渐渐意识到今日就是一场令驸马哑巴吞黄连的局!她懒得废话,而是令人将驸马先抬回颐园。
驸马伤势很重,血流不止,马车径直去了太医院。
医官们看着满身是血的魏驸马吓的不轻,一阵慌手慌脚翻箱倒柜取出药和棉布,有条不紊地分工地给他擦洗伤口、涂抹药膏,包扎。
处理伤势的时候疼醒了驸马,医官见他冷汗如雨,额间、手臂的青筋爆凸,拳峰颤颤,有挣扎之势,忙道:“驸马爷忍一忍,就快要好了。”
驸马的意识虽模糊,薄唇却始终张张合合,仿若要说什么,可他的声音太轻太虚,医官们根本听不见。
萧岚趴在他身边,轻轻握他的手,将耳朵往他薄唇上贴,听见他不停的语无伦次。
“岚儿我没事我还要给你兜底的”
“为了岚儿不会身至险境”
悠然,萧岚眼眶滚烫,她另一手也轻轻握住驸马薄茧的紧握的拳头,颤声道:“我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回答她的是驸马的梦呓
温檐当街鞭刑魏驸马很快传遍京都。
四夷馆。
成尔歌听说了以后,眉骨抬的老高,她案前放置着各种瓶瓶罐罐和精致的小盒,心腹女官正用小勺从瓶瓶罐罐里头挖取药末,再掺到精致的小瓷盒里,搅拌均匀后,上好的凝脂香粉就做成了。
“看不出这个女人竟是个狠人呐,也是,一般寡妇都比较豁得出去!”成尔歌当然知道行宫魏家大郎的荒唐事儿,她的视线落在外边的蒙特舍身上,若有所思,“你们说,这个魏家大郎究竟是不是那女人的亲儿子?”
巫医回说不知道。
蒙特嘉顺着成尔歌的视线看向外边,隐隐悟出了弦外之音,“母后怀疑魏驸马也……”后话咽在喉中。
巫医这回也反应过来了,他自高奋勇地请旨,“臣去想办法查清楚来。”
蒙特嘉单手扶肩请旨,“母后,由儿臣去查。”
成尔歌两个都准了,学大齐人说:“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不论谁先谁后,只要查了出来我都有赏。”
巫医和蒙特嘉应是。
看着一盒盒精致的凝脂香粉,成尔歌得意的笑着自言自语,“这大齐一行是越来越有趣了。”
魏宅众人听说了骇闻皆是鸡飞狗跳。
“宗妇温氏真是越发没分寸了!”魏氏族老魏硕明是除了温檐母子唯一知情魏瑾身世的外人,他心道温氏公报私仇!这是要把魏瑾往死里逼啊!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莫不是要毁约?
看着丈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没头苍蝇地走来走去,魏硕明的妻子王氏就觉得头晕,“魏家大郎和二郎的名声都臭了,与我们不是好事吗?他们俩如今都没资格袭爵,老爷何苦自寻烦恼?”
“说你短视你还不自知!”魏硕明停下步伐,嫌弃地瞪着妻子王氏,“他们的名声都臭了,决儿会不受影响?”
“市井百姓尚且不知,可甭管是世家贵族还是寒门子弟,谁不知魏家大郎在行宫的丑事?宗妇温氏处事不公也就罢了,还乱嚼舌根是非当街鞭打魏驸马,将他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我们若是当个两眼瞎,岂不是让满京都的都知咱们是颠倒乾坤的混账!”
“秋闱在即,考官看见了决儿的名字就会想到我等今日对宗妇霸行做视不理,决儿的前程难免坎坷!决儿日后入了仕,同窗问起今日之事他为何不做反应,你让决儿如何说?”
王氏噎了噎,恍然大悟出背后的牵连,“那可如何是好?”
彼时,魏决匆匆回来,神色疲惫。和他一同回的,还有满马车的补品和礼物。
魏硕明一看心道不好。
夫妇俩凑近上前问。
“魏驸马伤势如何?”
“预备如何处置宗妇温氏?”
魏决叹了口气摇头,“颐园门房的称不见魏家人,至于侯爷夫人已回了侯府,但由禁卫军看守。”
“禁卫军都惊动了!”魏硕明呆呆地看了眼远处,脚步退后跌坐在圈椅上。
“父亲还在犹豫什么?”魏决不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这一回侯爷夫人是真的闹过火了!”
消息一出来,魏决就请示父亲速速通传族长、族中的长老、还有其他威望的族亲,联名罢黜了宗妇侯爷夫人温氏,然而父亲却踌躇不定。
魏硕明有苦不能言,自从答应温檐抹除魏瑾的身世,他就在欺君的这条船上再也没法下来。若此时提出罢黜宗妇,温檐必然将秘密和盘托出,届时他儿魏决的前程尽毁!
“容为父再思量思量。”他避开儿子探究的眼神。
相爷府。
“驸马爷被魏武侯夫人打了不知多少下,他头破血流愣是没吭一声,也没反抗一下,脚都不带动一寸的。岚殿下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是僵硬着身子倒下的去的”嬷嬷受了温南菱的吩咐,先去那个巷子口问了一圈,又到颐园使了些银子问了驸马爷的近况,“医官说人暂时是没事了,可始终昏迷不醒。”
“温姑姑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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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亲生儿子竟下如此死手”温南菱心急如焚地对镜梳妆,一边吩咐丫鬟去取好看的襦裙,一边安排管事嬷嬷:“你去库房将南海的千年人参拿来,我亲自送去。”
嬷嬷哎了一声就走,可觉得不对劲又折回来,“姑娘要亲自去?”
“我看自己的表哥有何不可?”温南菱理直气壮,别好最后一只珠钗。
嬷嬷却是晓得温南菱的心思的,不敢点破只能委婉说,“天色已晚,不如让老奴代姑娘送去以表慰问,况且有岚殿下照料,想必驸马爷很快就会好的。”
“哼,她若真照料住了,表哥会遭此一劫??”温南菱一双美目燃着怨毒的火,表哥好歹也是驸马,温姑姑不看僧面难道也不看佛面?显然,温姑姑没将萧岚放在眼里,若是她,绝不会让表哥受此大辱!
嬷嬷只得照做取来人参,温南菱稍稍装扮了一番就出府,却在门口看见自家的马车里下来了母亲李氏,“驸马爷已睡下了,菱娘随我进去。”
李氏知道女儿的算盘,是以赶在更早之前就亲自送了补品去颐园。温南菱不甘地看了眼颐园的方向,咬了咬唇,沉了沉肩,转身回府。
颐园正殿的主厅。
宋都尉又将事情的经过阐述了一遍,既没添油加醋地抹黑魏夫人温檐,也没给魏驸马狡辩丝毫,而是纯粹的叙述。
啪!荣国公手掌狠狠拍了拍身侧的案几,“岂有此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那魏家大朗是个强行淫|乱宫女的宵小鼠辈!皇上体恤魏武侯英年早逝,又怜惜他体弱难得还有些文采,是以从轻发落。这也是看在干儿子的面子上,他们竟然不领情?世上怎会有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生母?”
“我看魏夫人不是心瞎眼盲,而是与那魏家大郎一丘之貉!俗话说得好,不是家人一进一家门!”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魏家大郎和二郎相差甚远,除了长得有那么一点相似以外,兄弟俩品性、志气、言行举止天壤之别。
当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上官宏凉凉看了眼荣国公邱赫,后者瞪他,“驸马是我府里长大的,不算!”方才那话也骂了干儿子,自然就带了干儿子的妻子萧岚殿下。邱赫不怪上官宏计较字眼,在他心里,干儿子就是邱家人。
“早知我就和魏兄同行了。”姚仲仁有些自责,他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至今没看到魏驸马,萧然殿下正在照料魏驸马,至今也未露面,想来定是伤的很重。
他叹气,“市井街坊都在传,魏兄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过错,还请李公公回宫启禀皇上,微臣想出一纸告示,将魏家大郎行宫的荒唐事简略概囊,道明魏将军并非不孝不仁不义,相反,而是因不助纣为虐这才被魏夫人鞭打,最后盖上刑部的工印。”
如此也算是震慑魏夫人。
掌印李厚本就是奉旨来慰问,听了这则提议觉得很妙,“姚侍郎有心了,咱家回宫就启禀皇上。”
今日这事魏夫人的确做得过了,他来之前,皇上去了皇后宫里。温檐与皇后同宗,想来皇上也是希望皇后出面训戒温檐。
宋都尉面向姚仲仁拱手,“属下替魏将军谢过姚侍郎。”军中的兄弟听说后都气疯了,倘若对方不是魏将军的生母,早就提刀过去。
“好提议!”邱赫神色依旧怒不可抑,“这魏氏宗妇已经不是头一回作践我儿了,解决了这回还有下回或是下下回,当真是烦不胜烦!若是个男子,我一刀宰了他去,再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将我儿迎入国公府做国公爷!”
正好他没儿子,他也不怕已故魏武侯怪罪,谁让他选了个天煞的妻子,把好日子搅合的人仰马翻!
掌印李厚笑了笑,“国公爷性情中人。”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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