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地都是湿的,夏栀估摸着这会儿江越桃要不就在民宿一楼的公共区域和大伙儿一起玩,要么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做私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绕着大学城走上一圈消完食再回去,到那时候,人就算是在一楼坐着也该散去了。
夏栀的算盘打得好,就是奔着将人避开去的,却不想偏偏算漏了一样。
和她想的一样,晚上回去的时候一楼空空如也,除了前台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在。
夏栀和前台小哥礼貌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回房,只是没想到简单洗漱以后“咚咚”的敲门声又再响起。
几乎是复刻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就在她挣扎在开门和“假装没听见”这两个选项中徘徊不定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夏栀的余光瞥见显眼的来电显示,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夏栀将手机贴到耳边,无声地叹了口气。
浓密的睫羽垂落,挡住了双眼。
电话那边江越桃的声音清晰地钻了过来:“你回来了?”
夏栀没有说话,她大约知道这个电话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没多久,紧闭的房门就再一次为门外的人所敞开,江越桃捏着手机就站在门口,定定朝开门的人望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如昨天晚上那样直接往里走,而是侯在门口没有动弹。
“有事吗?”夏栀张了张唇,还是这句话。
她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江越桃昨天晚上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依然显眼,此刻没了丝巾的遮挡,便越发夺目。
江越桃的眼神在对方的颈脖处一扫而过,落到了面前这张清冷的脸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蒲纭西说下午在一楼看到你在工作,我就没特意过来找你,结果等到傍晚的时候你自己倒先出去了。”
不接电话,有意避开。
这分明就是明摆着躲了。
江越桃不太明白,晚上回到房间里她独自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今天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上午一起出门的时候还很好。
所以一等到人回来,她就直接过来问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问,夏栀只轻飘飘扯出了之前签下的合同:“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签的合同里好像只写了有关跟拍的工作内容,其余时间我没有必要事事和你汇报。”
硬邦邦的话没什么温度,直接粉碎了江越桃想要“好好说话”的打算,见客客气气说不通江越桃干脆直接回归本性直接耍横,一把抓住夏栀的手腕将人拉了进去。
房门“砰”一下关上的那一瞬间,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夏栀被拉着往里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以后便一把将人甩开抽回了自己的手:“做什么!”
“江越桃,又发什么疯?”
她眉头紧拧着,眼里透着一股子躁郁之气朝江越桃看过去。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僵凝住,变得奇怪起来。
夏栀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她在烦江越桃和蒲纭西之间那种看不透又摸不清,亲密暧昧的关系,也烦江越桃之前说过的话。
想到对方之前和自己说过那番话再较之这两天的行为,夏栀的眼神更没什么温度了。
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你和你的好朋友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吗?半夜敲门……”
然后爬床。
19、谈谈
这话到底还是太过直白露骨了,夏栀说一半藏一半终究还是将那半句咽回了肚子里去,只是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说完以后她便低垂着眼睑,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刚刚被江越桃握住的腕部。
皙白的皮肤有点点泛红,却并不痛。
江越桃没有用很大的力道,她知道,只不过是她现在需要去做一些别的事情缓和自己的心情和尴尬而又凝重的气氛,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动作。
实际上却是心不在焉。
然而夏栀在意的点被藏得那样隐晦,云山雾绕的江越桃一时半会儿而无法将其清晰地剥离出来。
她还没有想到夏栀在意的会是自己和蒲纭西的关系。
江越桃能够在这句话里提出出来的重点,也只有“好朋友”三个字。
“夏栀……!”她加重语气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却没想好下一句话该要说些什么。
夏栀低垂着双目看起来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半张脸被隐没在了小部分阴影当中,叫人瞧不真切。
倏尔,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掀了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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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抬起头来:“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了吗?”
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已夏栀已经敛好自己外溢的情绪,重归平静,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距离自己三两步的那人,眼神深邃而又平静,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控和情绪失控给人好像是错觉一般。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
江越桃和这双眼睛的主人对视几秒,很快别过眼去错开了视线:“如果是因为那次在电话里我对你说的那句话的话,我……”
“你怎么呢?”夏栀接过她的话,同时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往她靠近。
“对不起”三个字在喉咙里酝酿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江越桃恍然想起,这三个字不久前自己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此时此刻这样的三个字还是过于单薄。
夏栀今天显然是动气了,很生气。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又或许是别的,可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夏栀就是生气了。
面对这样的夏栀江越桃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对方每一次和自己生气总是哄哄就好了。
怎么哄呢?
有时候是小卖部买的一只冰淇淋,有时候是掌心藏着的一块糖,不在于赔礼的东西是什么,只需要她撒撒娇,服个软,对方的气便全消了,然而在就是这么简单事情在时隔多年以后的今天却做起来如此的难。
江越桃觉得自己拉不下这个脸面,再回到当初一样去撒娇哄人了。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思绪流转间,江越桃丝毫没有察觉到夏栀已经挪动着步子来到了自己近前。
当她抬眸的那一瞬间,夏栀的脸放大在她眼前。
一只温热的掌心轻轻抵在她的肩头,夏栀只稍稍使力她便往后倒退了两步,几乎是自我使然。
原本距离门边的位置没多远,江越桃这样几步往后退了以后竟是又重新回到了门口的地方。
一退,一进。
当后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的时候江越桃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死角,无路可退了。
可夏栀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点一样,还在继续贴近过来。
“……”江越桃用力眨着眼盯紧面前的人,长睫微颤,绷紧了脊背。
从抵达大理那一刻开始就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主动权终于开始松动,要移交到夏栀手里了。
夏栀藏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贴着她的耳朵,藏温柔而又危险:“你和她也是好朋友吗?”
一句话让江越桃如梦初醒,终于知道夏栀今天的莫名其妙是因为什么了。
“你问的是……”她翕动着双唇正准备回答夏栀的问题,谁想下一句话就接踵而来了。
“你是和谁都这样吗,江越桃?”夏栀略微湿润的唇瓣几欲贴上。
两句话下来她已经不复平静,眼底暗藏无数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是占有欲多一点还是偏执的不甘更多一点:“你到底有多少个所谓的好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了?一夜情对象吗?
“还是觉得新鲜的长期床伴?”
什么关系都不是,打着朋友的旗号做着暧昧纠缠的事。
白天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毫无破绽,到了晚上的时候必定敲响她的房门,四下无人的时候对她说得越界的话,做着越界的事,却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直白坦率的话。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夏栀的预想。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要通过这次项目好好试探一下江越桃对自己的态度,却不想落地的第一晚两人就已经滚到了床上去。
这是一件明明两个相爱的人水到渠成以后才应该做的事情,却不明不白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发生了。
夏栀不是很喜欢这种模式,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适用这样一种相处模式,只不过因为对象是江越桃所以一再纵容,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有些事情的既定顺序就是那样,一旦变了,那么性质也会跟着改变。
不满的情绪堆积得久了便会溢出来,所以造成了现下这样的局面。
被这样一种情绪包裹这,夏栀的最后一句话也落了下来,却是藏着十足的失望和讽刺:“这么几年下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简短的一句话是她对如今的江越桃的评价。
说完,她站直了身子,将自己和江越桃的距离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内。
可即便如此房间的木地板上两人影子也还是重叠住,交缠在了一起。
江越桃没想到夏栀对自己的误会这么大,她在对方黑亮的瞳孔里看到了模糊不清的,自己的脸。
刚要开口解释,不想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划破寂静的空气。
两人对视一眼,夏栀兀自沉默地转身朝里屋走去没有再理会江越桃了。
几分钟以后门口传来轻轻一声房门关闭的声音,这声以后整间屋子再一次回归沉静。
透过半开的窗户,夏栀隐约听到了楼下传来吵闹的人声。
原是上午新入住的那一批客人晚上出去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闹得动静有点大,不知怎么竟和一楼的前台争了起来。
蒲纭西被大晚上的叫出来打圆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房间被分在一二楼的其他人,除了夏栀以外大家几乎都下楼了。
江越桃到的时候两方正争执不下,眼看着场面可能随时失控。
这样事情处理起来最为麻烦,也费神,楼下的动静持续了没多久便消停了下去。
夏栀心里不踏实,想起之前自己在白栀工作室那次遇上的事情终于还是下楼来看了一下,却不想被前台的员工告知江越桃陪着老板去附近派出所进行调解了。
她只得原路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半夜的时候,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后半夜门口再没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夏栀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没了江越桃半夜胡闹,次日清晨她起得特别早。
一番洗漱梳妆以后下到一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她的脖子上仍然用一条薄薄的丝巾围住,那道吻痕经过一天的时间终于淡了些,但一眼望去还是明显,不得不遮挡一下。
夏栀一面取用早餐一面和前台的小哥打听着昨天晚上那件事的后续情况,被告知事情已经妥善解决,客人也已经赔礼道歉了,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后续不会再住下去,大约是要做提前退房处理的。
这就不在夏栀所关心的事情范围内了。
选好早餐以后她随意找了处空座,拉开椅子坐下。
没多久,楼梯口便传来响动声,又有人下楼了。
夏栀循着动静回头望了一眼,她以为会是阿雾或者小卢其中的一个,不料看到是自己短时间内最不想看见的人。
“早啊。”江越桃见她望来,若无其事地笑笑然后跟着打了声招呼,仿若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然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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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
夏栀没有回应这声“早”,她收回自己的眼神落回面前的餐盘上,专心地吃着早餐。
只不过吃东西速度变得快了不少,想来是想快些吃完好避开和江越桃的单独相处。
她想,如果对方是个懂看人眼色行事的应该会识趣一点不挨着自己坐,这样也免了彼此的尴尬。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刚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旁边的桌上就有餐盘落下的声音响起,江越桃拉开了夏栀左边的座位,好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夏栀捏着刀叉的手也跟着僵了僵,她的余光已经瞥见了江越桃的动作,脸却没有转过去。
紧接着便是刀叉轻微碰撞的声音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大家都起得特别晚。
民宿小厨房的豆浆都是每天早上用新鲜泡过的黄豆打出来的,是以香气四溢,味道醇厚。
夏栀本就比江越桃下来得早,再加上刻意加快了用餐速度所以没多久就端起玻璃杯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准备起身。
这时候,手臂却被人从旁一把抓住。
是谁不用说,夏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那截手臂,没有挣脱,眼神晦暗莫名。
公共区域不是自己的私人房间,不宜闹出什么动静。
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被打断,她又被江越桃一点点拉回了座位上。
江越桃没有看她,只是仍旧自若地往口中送了最后一块面包,然后才松开抓着夏栀的那只手从桌中央抽了一张纸巾插嘴,朝她看了过来:“你现在应该有空吧,我想和你谈谈。”
20、换你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陆陆续续有其他人从楼上下来,大家分别落座于桌前互相打了个招呼,这才发现今天缺的刚好又是江越桃和夏栀。
前台的小哥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你们另外两位朋友下来得比较早,已经吃完早餐离开了。”
说完他还仔细回忆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看见江越桃她们出了院子往扩建的毛坯房那边走了。
整个民宿范围内,最僻静的地方就是那边。
因为是还没有修建完成的毛坯房,所以并没有人会往那边去。
除了蒲纭西和她特意请来的设计师。
不过等前期设计方案出来以后开始装修,那边大约会开始热闹起来。
可这都是后话了。
夏栀跟着江越桃往这边走,越是靠近建筑,脚下的细石和泥沙就越多,也越是僻静。
这边距离营业的民宿区域还是比较远的,中间隔了一大块空地,走过来还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想来之后装修完毕可以营业以后中间这块空地是需要重新规划。
然而夏栀却没空去思考这些,实际上当她走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跟着江越桃过来了。
夏栀不知道江越桃要和自己谈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想要和对方谈的。
无论两人一会儿要谈的内容是以前还是现在,似乎都很尴尬。
踏进了毛坯房的一楼区域,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还有未曾清理干净的沙粒,踩在脚下滑滑的。
夏栀用脚尖碾过地面上的沙粒,皱了皱眉,她抬眸朝前方引路的人望去:“江越桃……”
几乎在夏栀开口的同时,也有一道同样的声音响起——
“江越桃,我在这呢,”声音来自斜上方,只见蒲纭西从二楼的楼梯拐角探出头来朝两人挥手示意,“你好慢啊,这么早发消息叫我过来自己还迟到,怎么有你这样的?”
“蒲老板?”皱起的眉毛还未舒展开来,夏栀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你……?”
怎么在这?
她下意识朝江越桃望去。
蒲纭西却在这时候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夏老师,早上好,”她笑盈盈地和夏栀打着招呼,而后转头看向江越桃的时候又换上另外一副佯装愠怒的表情,“是江越桃把我叫过来的,她说还有一点细节部分要和我确认一下,让我在这等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
夏栀大约推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是十几分钟以前的话她们两个应该还吃早餐,所以把她叫到这边来说要“聊聊”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预谋什么呢?她摸不准江越桃的用意,只等着看对方如何回答蒲纭西的话。
“确实是有些地方要和你再确认一下,比如还有几个插座预留的问题,”江越桃语气淡淡的,完全是一副正经处理公事的样子。
说罢,她抬脚似乎是要直接往二楼去。
只是刚往前迈了半步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了回来。
总算是记起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江越桃定定朝夏栀望来:“夏栀,你和我一起。”
夏栀刚想说“凭什么你工作还要我跟在后面”,偏偏江越桃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又十分适宜地补了句:“如果没记错的话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现在这个点应该已经属于合同约定范围内的工作时间了吧?”
“既然是工作时间,那就麻烦夏老师你跟紧我一点。”
这句话,分明是针对昨晚夏栀的那句“其余时间我没必要和你汇报”。
——其余时间没有必要,那么在合理的工作时间里,和我签了合同的你是不是就该好好完成我的合理要求呢?
江越桃在利用自己的甲方权力,可夏栀却没法反驳。
只得将心底涌出来的那点不悦压下,抬脚跟了上去。
从一楼到二楼,又从二楼到三楼,这期间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
一开始的时候夏栀还会仔细听一下她们交流的具体内容,后面听来听去发现都是一些重复且琐碎的对话,她便失了兴趣,开始频繁低头查看手机。
恰好林茜不久前开始摸鱼上班,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直到……
“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今天就到这里……你去接你男朋友吧,”江越桃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扫了一眼显示的时间,朝蒲纭西开口,“过几天你找好施工队以后把他们叫过来再做个水电交底就可以开始施工了。”
“行!”听见自己终于可以走人以后蒲纭西松了口气。
那种反应,就像在等老师宣布下课的学生。
“晚上我让他请你们吃饭,”走之前,她朝着还处于愣神状态的夏栀也打了声招呼,“夏老师,我赶着去机场就先走了,再见。”
蒲纭西走得飞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见到喜欢的人所以脚下生风。
等到蒲纭西走了以后江越桃还在沿着墙面四处打量,她手里捏着短短的红色粉笔,时不时画上一笔,做好记号。
好半天以后,才将注意力落回了夏栀身上。
好巧不巧,刚好转过头来的时候夏栀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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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夏栀和大半个小时之前的夏栀有很大的不一样。
至少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子抵触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这也说明,她昨晚回去以后认真思索了大半个晚上方向没有找错。
“还生我的气吗?”江越桃兀自开口,问了一句。
虽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夏栀却听懂了,她开始有一点懊恼自己昨天对江越桃的态度过于恶劣了。
原来江越桃叫自己在后面一直跟着就只为了刚刚那一句话。
蒲纭西是有男朋友的,那么关于先前的那些过于亲密的对话和互动自然就可以直接归类到好朋友那一类里去,不过却不是她和江越桃这样的“好朋友”,而是真真正正的好朋友。
没有任何杂质的好朋友。
“昨天半夜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碰见阿雾他们还在一楼等我,大家都没有睡意,就多聊了几句……”说到这里,江越桃顿了顿,“她说昨天下午你找过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找了。”
“是在海边木桥上的时候看见我和蒲纭西在这边所以生气了吗?”
江越桃眨了眨眼,问出口的句子虽是个疑问句但其实彼此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生气。”夏栀否认,眼神不自觉就往旁边错开。
“那是什么?”江越桃往前半步将一只手背到了自己身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和蒲纭西的关系太亲密了,以为我感情关系混乱。”
话音落地,她又往前半步。
半步又半步,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得极近。
夏栀被陡然说中心事,一双淡眉也跟着轻皱了一下:“我只是……”
她欲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哪知道江越桃压根就不给这个机会。
“只是什么?”江越桃忽然站直了身子,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肃意,“夏栀,咱们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误会了别人不应该认认真真说一句抱歉吗?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夏栀抬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出现几分真诚的歉意,“对不起,误会你了。”
她以为江越桃只是想要自己低头,怎料一句简单的道歉以后还没完。
江越桃勾了勾唇角,继而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不行,你得问我说‘江越桃,你可以原谅我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刚刚和夏栀示范模仿道歉的句子末尾的音调微微挑起,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在其中。
很显然,江越桃想要听夏栀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这句话。
这个要求,有点另类。
夏栀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欲言又止,在“想要拒绝”和“要不算了”这两者之间挣扎徘徊,最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妥协了。
夏栀敛了敛眼眸,静默几秒钟以后开始照着刚刚对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那江越桃,你可以原谅我吗?”
尾音的上挑的部分说出来不似江越桃模仿的那样轻松自然,但也算是勉强合格。
夏栀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和其它任何人说过这样软的话,包括她妈妈。
别扭又奇怪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却在看到江越桃眼眸弯起的那一刹消失不见。
夏栀忽然又觉得,这个样子的说话方式好像也不错。
如果江越桃再多这样笑几次的话,那她再这样多说几次也无妨。
夏栀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移不开眼。
要是这时候有相机就好了,她很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只是下一瞬——
“我不可以,”江越桃不紧不慢将这四个字轻吐出口,半虚着眼眸,开始了自己的贪得无厌,“你怪错了我以为轻飘飘一句道歉就算了吗?你不应该想办法补偿一下我吗?”
“补偿?”夏栀逐渐反应过来,江越桃一环接一环似乎是另有目的。
以她对江越桃的了解,既然是特地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开口要的补偿,就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要求。
但昨晚确实是她错怪了人,所以仍旧愿意顺着对方的话接着问下去:“怎么补偿?”
“很简单啊,”见人上钩,江越桃满意地抛出了自己补偿要求,“这两天晚上都是我主动敲响你的门去你的房间找你,所以为了补偿……”
她顿了顿。
这会儿将空置的另外一只手也都背到了身后,上身微微倾俯着凑到夏栀的耳旁,低声开口:“今天晚上,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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